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庶若专宠-第22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陈煜和梅承礼看得目瞪口呆。
  若胭略放了放心,听这话,没有追问的意思。
  梅承礼这才注意到云懿霆,拱手道,“云三爷。”
  他叫不出“妹夫”这两个字来,不仅因为云懿霆比他年龄大,还因为他对这个妹夫没什么好感,潜意识里认为自己这个妹妹嫁给他实在亏得慌。
  “回来就好,坐下说。”
  云懿霆点头,当先坐下,将若胭环在自己身边,心平气和的道,没有在意他的称呼,事实上,大家都这么称呼他,梅家的人也一贯如此,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梅承礼则认真的看了看他,除了觉得这个妹夫生的的确不错,还格外多看了两眼他搂在若胭腰上的手,不觉脸上就显出惊愕来,他生活在梅家,所有人的关系那么僵持而敏感,何曾见过这样的亲密举止,无怪乎大惊失色。
  众人入座,若胭反复将他端详,似乎自己脸上长的是杜氏的眼睛,多看一眼,就算代杜氏了结心愿,只是越看越想起杜氏之死,霎时间泪如雨下,扑扑的湿了整个脸,也模糊了眼前那张益发肖似杜氏的面容,是啊,历经风霜之后的梅承礼,五官轮廓更显分明,俊秀中透出坚毅、洒脱,像……隐藏的另一个杜氏。
  “大哥哥,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嘱托,母亲走了。”
  梅承礼挺直的身体猛的颤抖一下,晃了晃,慢慢稳下来,那双闪亮的眸子像燃尽的火堆,暗了下去。
  不知道梅承礼得到这个消息会回想起什么,他曾用歇斯底里而又悲凉的语气哭诉,说自己回忆成长的十六年里,对母亲的印象是空白的,如今,母亲离去,再也回不来、看不见,不知道回忆里会不会多一点什么。
  若胭依旧抓着他的胳膊,抓的很紧,梅承礼许是感觉到痛,茫然看她,怔了怔,生疏的帮她擦了擦泪水,自己却眼皮一颤,滚出两行泪,轻轻的、轻轻的问,“她,走时,想我吗?”声音明显不再如刚才的清亮。
  若胭泪眼看他,点头,“母亲一直牵挂你,恋恋不舍,直到合眼。”
  梅承礼身体又颤了颤,沉默僵硬得如同死去,久久未出一言。
  “二妹妹,我……”
  梅承礼想问什么,可是话到嘴边,连自己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果然感情的空缺是件多么可怕的事,连回忆都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
  若胭掉着泪问,“大哥哥,你……回家去吗?”
  既然回到京州,难道不是为了回家?
  梅承礼默然片刻,沉重的摇头,“没有必要了。”
  若胭一时无言以对,心中明白梅承礼这次本是为杜氏回来,既然杜氏已死,连“故地重游”的最后一点兴趣也没了。
  张了张嘴,若胭犹豫着要不要劝说他回去看看张氏和梅家恩,梅承礼却阻止了她即将出口的话,“我这次回来,本来挣扎了很久,依旧彷徨,但是很想见她,想告诉她很多话,却不知如何开口,这个结局,我从未想过,现在想来,其实也算不得突兀,凡事皆有因果缘故,各人有各人的路,我也没有留恋了。”迟疑片刻,终是问道,“母亲,冢在何处?”
  “依母亲遗愿,焚灰返蜀,巧云和从敏护送的。”
  “焚灰?返蜀?”梅承礼大惊,“梅家祖籍延津,老爷怎么肯?”
  若胭冷笑“有何资格不肯?老爷与母亲已经和离,白纸黑字红指印,连母亲的丧事都是在半缘庵主持的,魂归何处,还与梅家有何干系?”
  梅承礼一惊而起,又徐徐跌坐,脸色煞白,双目无神,转眼间憔悴不堪,默然良久,忽嘶声一笑,悲怆至极,“好好,和离了好,她终于解脱了,我也解脱了,从此都与梅家没关系了。”
  “大哥哥……”
  若胭震惊他这话中之意,分明不再以梅家为家,因父母离异而心死,他这种心情,自己最能体会,看他绝望心坚,不知劝说什么。
  梅承礼突然后仰,将头靠在椅子的靠背上,一个字也没说,若胭略怔,一声长叹,轻轻拍他。
  一年半前的中园,陌生的小女孩睁着大眼,面带纯真的一句“大哥哥肯定是哄老太太高兴才说睡得安稳,妹妹猜,大哥哥一准是过于用心功课,昨夜睡眠欠佳,瞧大哥哥现在还是睡意朦胧,竟然都忘了给母亲请安了,呵呵。”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那看似无辜纯善的一句话就是他人生的转折,从那之后,这个妹妹就一点点把他混沌的心撕开来放在阳光和阴暗中来回的辗转洗涤,慢慢的他认识了另一个隐藏至深的自己,同时也为之深深恐惧,无力扭转,日复一日的在两个自己中折磨、徘徊,终是谁也胜不了谁,精疲力尽,仓皇逃离现实。
  一年的流浪,看尽红尘苦离,风霜磨砺,等他心中日渐清明,鼓起勇气回来,想再见那个最亲的人,却得知,她已经死了,变成了灰,远去了千里之外。
  这一瞬,心空空如寂,世界寂寂如空。
  这个将他推入痛苦又逼他站起的妹妹,是他此刻所能想到的唯一依靠。
  良久,梅承礼戚然苦笑,整顿心绪,目光复杂的看着云懿霆,突然长身一揖,恳声道,“望云三爷毕生善待二妹妹。”
  云懿霆笑如春风,颔首答道,“自然。”
  若胭蓦的眼眶又湿,一年多以来,自己总觉得这个大哥哥有和没有一个样,从未像个哥哥一样疼爱过妹妹,眼下这一句话,却让自己霎时感怀,这便是真正的兄长。
  有个兄长关爱的感觉,真好,心头暖暖的。
  这还不算,临走时,梅承礼久久看着若胭,似有千百句话萦绕舌尖,终只化作微微一笑,转过眼去对云懿霆道,“二妹妹于我,至为重要,我懵懂十七年,不知自己是谁,是二妹妹教我认识了自己、认识人心。”
  若胭大为感慨,原来他这么看重自己,可自己一直忐忑不安,自责毁他一生。
  云懿霆的回答则更让她心潮澎湃,“若胭于我更是如此,我视她若至宝,倾我一生,绝不相负。”
  那声音温柔、平和、坚定、沉稳,有着蛊惑众生的神秘魔力,说着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哥哥说的这么好,丈夫也说的这么好,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
  若胭几乎是感动得一路哭着回府的,云懿霆哄孩子似的,半搂半抱的将她带回瑾之。
  霍岩和初夏一脸诧异紧张的跟在后面。
  梅承礼走了,没有说要去哪里,天天之大,处处可去。
  不过,有陈煜同行,若胭很放心。
  本来若胭想提一句贾秀莲自尽的话,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说那些做什么,他连整个梅家都抛下了,还会记得一个表妹吗?何况,他要是问起死因,自己怎么解释?
  是啊,他已经将尘世万般都抛下了,连云归雁都没有问起,可见是看破了往事旧情,他如今这样,没有出家皈依,已是难得,时间会淡化一切,或许,多年后再见到他,就如同河道平坦的大江,沙砾沉底,水清如镜。
  

☆、主仆

  晓莲站在门口禀道,“侯爷回来了。”
  云懿霆起身整衣,含笑道,“我过去父亲那,很快回来,你休息会。”吩咐初夏一旁伺候,自己出门去。
  霍岩跟上,尴尬的挠了挠头,想走又不挪步。
  云懿霆驻步看他,面带笑容,“三奶奶刚才不是给你制造机会了吗?怎么,受挫了?”
  “原来主子也知道了?”霍岩讶然看他,胀红了脸,闷闷的道,“属下嘴笨,不讨初夏姑娘喜欢,白费了三奶奶的好意。”
  云懿霆嗤的一声冷笑,剑眉高挑,觑眼斜睨,“当初我也是费尽了心思才娶回若胭,所谓有其主必有其仆,初夏那性子很有几分像她主子,哪有这般好哄的,你还想着几句便宜话就能娶回去?”
  霍岩瞠目结舌的望着云懿霆,不敢置信素来冷酷狠戾的主子会说出这种话,呆了好一会,才恍然想,三奶奶真乃神人也,居然把主子收服得服服贴贴,孙悟空在唐三藏面前也没有这么安分的,自己真是作死,哪个姑娘不好,非看上三奶奶的贴身丫头,看来自己想打动初夏,路漫漫其修远兮。
  憋屈的叹一声,抬头一看,早没有云懿霆的影子。
  初夏接过茶杯,安静的坐在一边,听若胭简略的将与梅承礼见面的情况说了说,沉默片刻,轻声道,“可惜太太走了,若是太太还在,大少爷兴许还肯回梅家,将来的日子可能会好些。”
  若胭偏头看她,“你是说,有大哥哥从中调停,母亲和老爷会和好如初?”
  “或许有此可能。”
  若胭苦笑着摇头,“要我说,恐怕家庭矛盾还会加剧呢,老太太在一日,梅家就不可能脱离她的掌控,当初大哥哥稍有违逆她心意,与母亲走近半步,她就施尽了手段哭闹挑拨,这次大哥哥回去,模样变了不说,心思性情更是大改,再不是老太太能摆布得了的,老太太见了,岂不恨极、妒极?若是小郑姨娘的孩子还在,老太太兴许就当真丢开手另寻傀儡,但现在小郑姨娘的孩子也没了,大哥哥真正成了梅家的独苗,老太太怎么会放过?必定不惜一切把他攥在手心,可不是激化矛盾?”
  初夏听完,深以为然,连连点头,“三奶奶说的是,只是可惜了大少爷,若是生在一个安安稳稳、和和睦睦的家里,必能大有出息,今年的春闱说不定也要高中。”
  这话又勾起若胭一段心思,觉得梅承礼这次放下云归雁实在是明智之举,许是他经历一年游荡,越发认识到两人的差距了,就算他春闱中举,以旧时聂喏性情,也难打动云归雁,即使杜氏在世,侯爷也未必舍得,何况还有个许明道在一边衬托。
  其实,今天所见的梅承礼,与当初已是天壤之别,渐趋沉稳内敛,也算文武兼修,假以时日,未必不引起云归雁注意,只是,缘分从来让人无奈。
  主仆二人围绕梅承礼唏嘘一阵,若胭又想起贾秀莲,叮嘱初夏去打听着下葬之事,“贾家未报丧,梅家也没来人知会,我就是把祭礼送过去,也未必得人个正眼,哪又何必,别人小瞧我也罢了,倒显得侯府贴上脸去,不如置办些纸钱香火,你陪我到坟前一祭,表姐泉下有知,知我不忘她即可,旁人如何看待,并不重要。”
  初夏道,“三奶奶也不必亲自去,省得与贾家人碰上,白费口舌,还要惹来是非,奴婢代三奶奶去,尽了心意变好。”
  若胭想了想,着实不愿与梅顺娘打照面,也不想听她再狂妄乱语,遂点头,“也好,你代我多去祭奠几次。”很快又补上一句,“叫人陪着你同去,我也放心。”
  “那便让哓萱与奴婢一起吧。”
  “哓萱且忙着自己的婚事呢,近来哪有闲时。”
  “那便晓莲……”
  “晓蓉伤未痊愈,瑾之只剩下晓莲一人,怎么走得开。”
  “……”
  若胭一脸的深沉思索,“让霍岩去吧,三爷最近没安排他事情,他闲着也闲着,跑跑腿总可以,初夏,你不会嫌弃他吧。”
  “……”
  初夏脸皮抽了抽,困惑不解,“奴婢倒不是嫌弃,只是纳闷,三奶奶何必非得让一个外人跟着,瑾之实在没有闲人,奴婢就算一人去,难道就被贾家欺负了去?”
  “那可不好说。”若胭一本正经的盯着她,“单是大姑妈那壮实的身板,你就抵挡不住,你一人去,我怎放心?霍岩稳重、踏实、可靠、心思灵活又周到,待人温和又细致体贴、脾气也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三奶奶,奴婢还从未见您这样夸过谁。”初夏惊愕,随即眉头轻蹙,似乎有些怀疑,又拿不准,只将眼打量若胭。
  若胭嘿嘿一笑,掩饰道,“谁说的,三爷自然是最好的!三爷也说霍岩不错,霍岩跟了三爷好几年,三爷还能看错他?我这不是想让你知道,有这么个人在身边,一路上也安心嘛。再说,霍岩是三爷的人,你们俩同行,不也能代表三爷看重我娘家人的好意嘛。”
  初夏抿嘴一笑,半信半疑的点头,“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准备。”
  云懿霆进来,正看初夏若有所思的出门去,抿唇一笑,挨着若胭身边坐下,“看来,初夏这丫头又被你卖了。”
  若胭噘嘴瞪他,“牵线姻缘这种浪漫又积德的善事,怎么能说卖呢,要卖也是把霍岩卖给初夏,还要倒贴聘礼的哦。”
  “你……”云懿霆失笑,揽过她腰,“人可以卖,聘礼么,你要是想高嫁初夏,霍岩的家底你未必看得上,就像丁铭一样,回头倒贴的还是你。”
  若胭不以为然的笑,“那也无妨,只要霍岩乖乖的疼初夏,这聘礼我便出得心甘情愿,谁让我看上他了呢。”
  云懿霆闻言,倏的竖起眉来,正准备纠正她话语歧义,就听她接着往下说了,“常言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丈母娘?”云懿霆表情一僵,随即笑不可支,抱着她蹭了又蹭,将头抵在她颈窝。
  若胭迅速反应过来,忙更正道,“啊,不,不是丈母娘,是妹夫也行,我一向把初夏当妹妹看待的。”
  云懿霆兴趣盎然,“若胭,你从哪里听来这样的话?”
  “那个……不记得哪本书上写过……”
  若胭呆了呆,一不小心说岔了,万幸自己有个“爱读杂书”的光辉形象在,不管什么古怪事,都往书上推。
  阿弥陀佛,爱读书,果然好处多多。
  为了不让云懿霆有时间心疑,若胭紧接着岔开话题,“你找父亲做什么?”
  云懿霆笑,“闲聊,并无要事。”
  这下轮到若胭心疑了,云懿霆与侯爷关系不错,京州无人不知,云三爷虽然纨绔,却极得侯爷看重,正因为此,不管谁人背地里鄙夷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当着面都要给几分颜面,为的是巴结侯爷。
  据若胭日常观察,这对父子感情的确不错,从侯爷对自己偏宠照顾就可见一斑,但是,感情归感情,大约男人都不爱多话,或者说云懿霆不喜废话,并不见两人经常闲叙。
  “特意过去闲聊?”
  若胭忍不住质疑,再细细回顾,忽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段时间云懿霆与侯爷尤其走得近,两人说笑也好,谈正事也好,很多时候都是云懿霆主动。
  这实在不太符合他淡泊清冷、桀骜寡言的性格。
  怪哉!
  “怎么,你不高兴?”
  没等若胭细思慢想,云懿霆已经将她一军慢悠悠的一句反问,似笑非笑。
  “哪有,你与父亲亲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若胭赶紧表态。
  云懿霆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捧着她的脸,温柔的亲了下。
  临寝,若胭了无睡意,满脑子都是这一天的事,沈淑云在齐家也就罢了,贾秀莲的死和梅承礼的意外归来又离去,让若胭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她罕见的粘住云懿霆,紧紧抱住他,侧脸贴在他胸口,听胸腔里传来沉稳有力的有规律的心跳,一下下的撞击她耳膜,强力的震动从耳朵电流一般传到自己的心脏,若胭就有一种错觉,像是云懿霆在带动自己一起心跳。
  这种呼吸与共的感觉让她格外踏实,如同初生的婴儿,虽然离开母亲的身体,那根血脉传承的脐带尚未剪短,有它相连,彷徨的孩子就不会恐惧。
  她贪婪的享受这种感觉,微阖着眼,在贯穿一体的心跳声和好闻的气息中,无意识的搅动自己那锅粥,错乱无序的嘟囔着琐碎旧事与沉闷心情,一会讲一段梅家小院里凭窗独坐的茫然,一会又说到杜氏与梅承礼纠结的母子之情,一会话题又跳转到两位美好的表姐一生一死的结局……
  云懿霆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听,一臂为枕手做靠垫,一手搭在她腰上,轻轻缓缓的拍着,若胭讲的那些旧事旧情,有些他知道,有些他不知道,只是,自己从属下和外人口中得知,与此刻听她像小猫一样趴在自己胸口讲述,感觉完全不同,他一向认为,若胭的那些过去没有太多意义——因为没有他的参与——仅仅是觉得这个抱着她听她絮叨的姿势很暧昧很温馨,当然了,他还有幸从一堆不甚重要的回忆录里分辨出一句最关键的话,“三爷,我真庆幸自己遇上你。”
  这就足够了。
  今儿晚上千百句话都只为衬托这一句话。
  正忍不住心摇意驰、热血沸腾,忽遥闻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敲瑾之的大门,轻缓沉稳的木门转动声响起,几句压低的对话之后,晓莲几步来到正房门前。
  “主子,三奶奶,侯府从周府着人回来请三爷速去,周老爷子病危。”
  “知道了。”
  沉浸在朦胧梦幻之境的两人瞬间被拉回现实,若胭比云懿霆反应还要激动,倏的翻身坐起,急惶的道,“三爷,你快过去。”利索的下床,为他穿衣束发。
  “你好好睡觉,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我知道。”若胭点头,这个时候,所有的事都应该放下,自己的小女儿心思就更不值得扰他,一面吩咐晓莲随行,一面送他出门。
  轻而短的动静之后,夜,很快又恢复了宁静。
  徐徐清风吹过满园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若胭平时都觉得这声音很好听,此刻却听得压抑、悲伤,周老爷子的病说严重也拖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侯爷父子几个几乎是轮流天天陪侍,不见特别惊心动魄的时刻,今夜是侯爷过去陪护,这么半夜急请,必是危机之极,说不好,便是大限已至。
  说来,老爷子的生命力还是挺顽强的,去年此时就已卧病不起,数次半夜传太医,接着又经历了赵乾失势贬庶、重孙女周好华病中自尽、先帝驾崩、孙女明妃又自尽这一连番的打击,熬至今时,实属不易。
  

☆、留守

  翌日,天色微熹之时,晓莲回报,周老爷子去了。
  那时若胭胡思乱想了大半夜,才刚要迷糊入睡,听到这个消息,又清醒过来,应当说,这本在她料想之中,然而亲耳听说,心还是很难受,或许是有了亲眼看着杜氏离世并操持丧葬的经历,对于亲人的死亡,她尤其觉得沉痛,坐在床上,衣裳也没穿,泪水就湿了脸。
  对夫家这个外祖父,若胭从未见过,最深的印象也只是自己哄他为救侯爷和云懿霆出力施的雕虫小技,然而,只需那一次,若胭就对这么从未谋面的老人心怀感激,尽管他早已看出自己的小心机,也尽管他爱护女婿和外孙,本该尽他自己的义务而已,但若胭当时无依无靠,只有老爷子的行动带给她希望,因此格外感动。
  “去看看六小姐过去了吗?”若胭抹了抹泪,下床。
  晓萱应声而去,很快回来,说是早就赶过去了。
  若胭点点头,算了算时间,当时云懿霆过去后,看到状况,确认无力回天,便着人急唤了云归雁赶去见最后一面,至于云懿钧,应该也已经过去了吧。
  外祖父过世,是个大丧,然则云家祭礼有侯爷和和祥郡主一手承包,何氏有孕,需回避;若胭家孝在身,需回避,云归雁是待嫁之身,除了哭丧,也没别的任务,倒是侯爷带着两个儿子,数日食宿周府,忙得脚不沾地。
  周老爷子膝下三子,无亲生女儿,偏生喜爱女孩儿,便从族中过继了一个侄女养在膝下,后来由杜老将军牵线,许配侯爷,夫妻俩鸾凤和鸣、鹣鲽情深,生二子一女,后因生云归雁时难产而死,时值侯爷远征,数月后领兵还朝,却又奉旨继娶,周老爷子爱女疼女,又悲痛女儿英年早逝,因此对侯爷颇有忿怨,对女儿留下的三个孩子却又疼爱有加,但凡周府有什么新鲜东西,或是宫中赏赐什么,从未遗漏这几个外孙,他这般偏爱,甚至叫子媳嫉妒不平。
  侯爷奉旨继娶,周老爷子心里未必不知真情,若非信得过侯爷秉性,当初又怎么舍得将宝贝女儿嫁他,即使如此,后来十几年里,对侯爷十分冷淡,侯爷也很少登门,或者为顾全圣意,或者朝中党派本就离合莫辨,看上去两家从此淡交,其实如何,外人不得而知,直到后来,云家四小姐云归瑶又嫁到周家成了二奶奶,大家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姻亲就是姻亲,就算多了个和祥郡主,云周两家还是姻亲。
  如今周老爷子过世,侯爷作为唯一的女婿,带着子女披麻戴孝、孝礼俱全,无可挑剔。
  若胭坐在瑾之,心中不宁,倒不为别的,只因不能参加葬礼而愧疚,又想起云懿霆曾提及老爷子想见自己一面,终是没有如愿,越发的惭愧,自己嫁给云懿霆近一年,却从未作为外孙女婿登门磕头问安,连老人的葬礼也未露面,于妇道而言,已是亏缺。
  若胭第一次有些后悔当初执意不肯除孝。
  虽说一应祭品皆由侯爷交代和祥郡主办好,若胭还是亲自过去请教,问问是否有需要自己做的地方,垂眉敛眉,恭谨低肃。
  和祥郡主刚好换了件素面隐隐绣着淡雅花纹的衣裳,头上钗环也卸的差不多了,轻抚着衣袖转过身来,双眼幽深的看着若胭,缓言道,“你确实孝顺,不忘过来问我这事,我早已置办妥当,这便要过去了,你既然守着娘家的孝,不能到老爷子灵前祭拜,周家也是明白缘故的,老爷子在天有灵也不会怪罪你失礼,你只管安心在家。”
  “是,儿媳谨听母亲安排。”
  若胭略略屈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