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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宫之笑宸欢-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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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眼,却如万年,看得她眼泪落下来。
  面前的容颜如仙,俊朗不凡,与梦中人相较,并无逊色,反而更多了沉着内敛的儒雅魅力幻。
  他动如风,静如松,笑无尘,冷如冰,足智多谋,震古烁今。三言两语,即可用百余精锐大败千军万马!当年楚凌宇还是晟齐太子时,得他相助,立下无数战功。那时他有心疾,甚至未曾亲临战场。
  岁月无声,令人惧怕。正是这个男子,在不知不觉间,就这样与她错过二十多年。
  安允良目光清俊幽深,低垂眼帘,只俯视她裙摆上刺绣的凤凰牡丹,唇角始终保持着温雅微笑。这是为人臣者对公主的恭敬。他眼里复杂的波光,却无人看得到。
  他任由明蔚长公主打量着,不着痕迹地从袖中取出手帕,塞进她手里。
  笑娆从后面搭着碧玉的手下来,听到安允良的心跳不同寻常的飞快,不禁扬起唇角。
  果然,她的猜测没有错,明蔚长公主就是舅舅多年来深爱的女子。倒是也果然匹配,都非池中物,也非善类,这份情却纯粹地叫人唏嘘。
  待到笑娆下来,严嬷嬷等人也正想下来,明蔚长公主却威严地看着国师府的牌匾说道,“严嬷嬷,你们先回去,不必伺候了。”
  严嬷嬷看了眼安允良,恭顺应声,“是。”
  笑娆也打发碧玉回去。她眼睛看不到,在无障碍处,也不必人搀扶。
  庭院里,栽种满院的木槿花,特别的栽培方式,使得花期延长,明蔚长公主抬眼望去,红的,白的,粉的花朵,朵朵如手掌大,惊喜地扎进人眼里,惹乱了心扉。
  笑娆嗅到花香,四周却静谧得有些微妙,若非听到两颗悸动狂躁的心跳,恐怕她真的会以为只有自己站在这里。
  “花儿花儿为谁开,一年春去春又来,花儿说,它为一个人等待。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花园里,小路上,独徘徊……”
  笑娆忽然唱出几句《蝶恋花》的歌词,轻柔的声音,仿佛落在湖面上的石子,恶意地激起一片涟漪。
  “舅舅最喜欢木槿花,长公主也喜欢木槿花吗?”
  “呃……”明蔚长公主还沉醉在她那一句,“花儿说,它为一个人等待”里,下意识地回答,“这的确是我最喜欢的花呢!”
  笑娆挑眉,不客气地说道,“此花朝开暮落,人们用舜华来形容它,也常用来指人心易变!”
  “娆儿……”安允良担心地对明蔚长公主柔声说道,“阿莲,这丫头一向嘴不饶人,别和她一般见识。”
  哈!果然,明蔚长公主名叫楚莲,那首曲子,亦是与莲有关。“舅舅怎么知道我是说的苛刻话呢?我后面正要说,此花的花语是,温柔的坚持。一朵木槿花的花期虽然短,但一株木槿花树,却每天都有许多花绽放。这温柔的坚持,正是来比喻舅舅呢!”
  笑娆笑着说着,伸手,便精准摸到了明蔚长公主的袍袖。
  “我舅舅曾对我说,多年前他心爱的女子,曾经亲手为他熬过木槿花粥!小时候,我倒是尝过舅舅熬的,却太难吃。他却厚着脸皮争辩说,他心爱的女子便是那样熬煮的,却不知为何味道奇怪。”
  安允良无奈看了眼多嘴的笑娆,“味道奇怪是因为你这丫头从小吃惯了御膳,我熬的粥,怎么对你的胃口?”
  “我的胃口的确刁钻,不过,舅舅熬的时候,是放了凄苦的相思在里面,熬出来自然是难喝的。”
  “你这丫头能不能闭嘴?”
  笑娆调皮地嗔舌,“我若是闭嘴,你怕是又错过木槿花的花期了。”
  明蔚长公主忍不住笑起来,“娆儿,想吃木槿花粥,我去熬。”
  “好啊,舅舅,你陪长公主去吧,厨房油烟味儿重,我就不去了。我早饭都没有吃饱呢,干脆去厅里坐着等。”
  说着,她便伸手朝前,摸呀摸得朝前走。
  安允良担心地看着她,“丫头,你行不行?”
  “当然行,从这里到大堂,直走一共四十二步,我记着呢!”说着,她摆了摆手,示意他放心。
  安允良没有再多言,因四处也没有旁人,他拉着明蔚长公主的手,便穿入浓密的木槿花林。
  大片的花林,花瓣如梦,落了他的肩头,她心神恍惚,只跟着他往前,遥遥
  tang走下去很远,仿佛已走回到从前……
  后院里,有亭台水榭,情境如梦。
  她曾经靠在他怀里说,“阿允,将来我们成婚,我希望在院子里种满木槿花。当然,院子里必须要有一座八角亭,花期来时,天气也暖了,我们可以在亭子里对弈,弹琴,聊天,我们的孩子在四周嬉闹……”
  现在,她有驸马,也有儿子,她的驸马是吐蕃族的王族贵胄,她的儿子是独揽西夏半边天的世子爷。
  “阿允!”明蔚长公主心慌地挣开他的手,“我……我不能……”
  安允良松开她,“既然不能,为何听到那首曲子来找我?我千方百计地躲着你,就怕你来,可你来了……让我如何放过你?”
  他又把她的手攥紧掌心里,要把她的手骨捏碎似地,胸腔里,一颗心焦灼酸涩,痛不欲生。
  “我的心疾痊愈了,心伤却越来越重,如果你放不开轩辕家的一切,我不求远走高飞,但求朝夕相守。”
  她双颊绯红地上前,把自己送进他怀里……
  明媚的阳光里,花朵争奇斗艳,花树下,衣袍旖旎倾散。娇喘莺啼婉转,迟来的情,愈燃愈烈!
  笑娆可没有在厅堂里乖乖坐着。
  她正在房顶上,啃着一个刚削好的苹果,俯视着花树下那羞人的一幕。
  说来奇怪,从前削苹果皮,总是削断。这一次,苹果皮却从头到尾,完好无损,一圈一圈,仍能完好地包裹整个苹果。
  情缘这玩意儿,果然是要在对的时间,才会有好结果。
  她以为花树下,只懂出谋划策的舅舅大人,会不擅与女人相处,倒是没想到,他懂得姿势比她想象的还多哩!而明蔚长公主的身材,竟是比金珠银珠那等年轻女子还艳美。
  不知道轩辕煌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她真是越来越期待和那位阴险的未婚夫交手了!
  戏看过瘾,她就从房顶上飞身一跃,飞出了院子。
  来到西夏这么久,她还没有好好出门玩过。
  装瞎子,真是一件非常无趣,非常辛苦的事!
  南宫修宸那家伙,该不会是离开了吧?这一走,竟也不见了人影。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她便是一只不安分的小螳螂,而黄雀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正跟在他身后。
  满大街都是御龙堂巡逻的护卫,怕被认出,笑娆低头,捂着脸,穿过大街,听到乐声从路旁一座脂粉香浓的楼阁里传出来,侧首看去,正见到路边花楼里,有个熟悉的俊雅背影,那一身暗金的奢华袍服,不是轩辕煌又是谁?
  刚才有人议论,坤皇子刺杀皇上,落入大牢。
  轩辕煌这位与坤皇子交好的表弟,竟然还有心思逛花楼?!
  真是一个好地方,他送坤皇子的舞姬,不会是从这里来的吧?
  里面的花团锦簇的舞台上,西夏舞姬云髻峨峨,钗簪明丽,薄纱蒙面,浓妆艳丽,舞衣婆娑,仙娥一般美丽,诱得路上行经的男子,无不侧目往里瞧。
  她抬头看了看楼上,以听力分辨出一处无人的房间,直接从窗口飞身跃入。
  入内之后,她便偷到一套湖蓝色舞衣穿在身上,又格外描绘了浓丽的眼妆,妖里妖气地一旋,从房间里晃出来,一举一动摇曳生姿。
  走廊上,一位红衣女子对一个白衣胜雪女子笑道,“煌世子都是快成婚的人了,竟还来见姐姐,可见姐姐在他心里,比那位瞎了眼的笑娆公主更胜一筹呢!”
  白衣女子冷傲清艳地笑道,“胜一筹是抬举了那瞎子!煌世子压根儿就不喜欢她。再说,不过是一只破鞋,煌世子那样的人,怎么会要别人穿旧的破鞋?”
  笑娆挑眉,不禁多看了眼那两个女子,红衣的珠圆玉润,娇艳似牡丹,白衣的身材显瘦,清傲如秋菊,都是极美的人儿。
  两人说着话,就进入了楼梯一侧的房间里,笑娆迅速从门前穿过,看进去,不禁心头一震。
  窗前,独坐一个银袍胜雪的男子,他对面无人,却独自沉醉一盘棋,千年如一日似地,自得其乐。
  房门关上,红衣女子和白衣女子单膝跪下行礼,聪明地不道身份,“给两位公子请安!”
  轩辕煌不羁地歪靠在罗汉榻上,正翻看着鸨母刚给他的账册。
  这花楼正是他名下的。
  “红萼,你过去陪承泽!别让他再看那盘棋就好。”话说完,他就搁下账册,对白衣女子伸出手,“清雪近来可好?”
  清雪一双眼眸秋水莹莹,嗔怒说道,“您不来,雪儿怎么会好?”
  这声音如水,听在耳中,就化了心。轩辕煌随手一扯,把她拉到了怀中来,“知道你惦记,这不是来了么?”
  红萼就到南宫承泽身边,瞧着他俊美如玉的脸,心都漏跳了两拍。
  “我不需要人陪,你和清雪都陪煌世子吧!”
  清雪素来吃独食,红萼过去哪能讨得着便宜?她尚未来得及开口,门就开了。
  鸨母笑声清脆,推门进来,就嚷嚷,“煌世子,我们花楼新来一位月影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亦是世间绝色。煌世子的贵客喜欢对弈,奴婢斗胆,让她来陪贵客对弈一局。”
  话说着,她便解下了笑娆脸上的蓝色薄纱,“世子瞧一瞧,可满意么?”
  笑娆浓妆艳丽的脸儿,仿佛一朵惊世昙花,美得惊心动魄。
  室内的四人都愣住,却是男子失魂,女子妒恨。
  轩辕煌丢了账本推开怀中的清雪,心虚地站起来。他手腕上那串手链上,铃声乍响,在安静的气氛里,格外刺耳。
  笑娆微低着头,唇角冷寒扬起,不动声色。
  南宫承泽则推开了挡在身侧的红萼,率先一步,激动地上前来,伸手握住她的手,“你怎么来了?最近可好么?听说你总被囚禁在府里,定是不会开心的。不过,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岂是你能来的?”
  笑娆向后一躲,不着痕迹地与南宫承泽拉开距离,“月影拜见两位公子!”
  南宫承泽猛然回过神来,以微笑掩藏起刚才的激动,“月影姑娘好面善,像极了在下一位故人。是在下唐突失礼。”
  “公子客气了,月影见多了更唐突的事儿呢!”她笑得轻佻,一身出尘脱俗的气韵,就变了味道。
  轩辕煌狐疑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睛也不眨。
  他打量着眼前的“月影”,清雪却看着他的举动。
  除了月影的眼睛是完好的,还有一身浓妆,她真的像极了聪慧得令人心生忌惮的未婚妻楚笑娆。
  鸨母出去,却没有带走红萼和清雪。
  笑娆旁若无人地,直接坐去窗前的棋桌旁,优雅伸手,对南宫承泽一个请的姿势。
  “这盘棋的布局好奇怪,您是想继续下,还是想重新开始?”
  南宫承泽坐下来,一双眼睛还盯在她脸上,“姑娘觉得是继续好,还是重新开始好?”
  “此局对公子来说,不是一盘好棋,不但危机四伏,而且,杀机已现,若是公子执着继续,恐怕只会一败涂地。”
  “可有机会反败为胜?”
  笑娆仔细看了看棋局,“棋局上就算可以转胜,赢得惊险侥幸,也便没有了乐趣。而人生,是只有一次的,执着多年,换得一生惨淡,何苦呢?”
  南宫承泽把棋盘一转,“现在,这败局便是姑娘的了,姑娘要如何反败为胜?”
  笑娆心口沉痛,一时间哑口无言。他这意思,是非要决一死战了?!
  凭他从轩辕煌手上买来的万匹战马?如何拼得过南宫修宸的一天阁和千军万马?
  不过,他到底是皇子,输了,自然也不肯认输。除非一死。
  笑娆一念万千,忽然就又莞尔扬起唇角,直接起身,在他身前郑重地单膝跪下。
  “小女子没有家,没有朋友,只孤独一人,所以输得起,干脆,直接对公子认输!还请公子见谅。”
  “姑娘如此气量,在下钦佩!拿得起,放得下,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南宫承泽俯视着她,深沉的眸光复杂闪烁,随即就开心地大笑起来,这笑深藏的痛楚,却只有笑娆听得出。
  “哈哈哈……你这果决的性子,倒是比我那位故人好得多。她总是拖泥带水,有时候,一盘棋下完,就匆匆逃走,总也不肯多和我说几句话。”
  话音落,他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却只是静静地拥着,并没有其他非分的举动。
  笑娆横坐在他怀中,强忍着没有挣扎,却不禁担心他会分辨出自己的气息。
  她正如此想着,他的鼻尖便凑到了她颈侧来。
  她佯装赧然地躲避,这才注意到,轩辕煌,红萼,清雪仍是盯着她和南宫承泽,仿佛是在看一对儿怪物。
  “怎么?月影还怕被人看么?”南宫承泽挑眉,把她的手托在手上,细细的抚摸把玩,实则是在仔细辨认。
  这柔若无骨的手,五指匀称细长,指甲清莹透亮,以凤仙花汁涂染,美丽地不可思议。
  这……分明是笑娆的手呀。
  他从轩辽皇宫大门前,启程时,这手儿曾经握住他的手,叮嘱他一路小心,这手儿曾经给他一个拥抱,曾经把避毒手链戴在他的手上……这手儿还救了他的皇姐一命,也相助过他的母亲。
  “您恐怕是误会了!”笑娆从他怀里抽身,不着痕迹把一张字条塞进他手中,“月影只是来陪您下棋的,棋局已结束,月影该告辞了!”
  南宫承泽心头一震,虽不舍,碍于轩辕煌在侧,还是松开了她。
  笑娆对轩辕煌颔首告别。
  他突然就说道,“笑娆,今儿严嬷嬷不是教导你规矩么?我们快成婚了,你怎么偷跑出来了?”
  笑娆下意识地就想开口
  驳斥,她被教规矩,他就来瞧美人儿?!
  话冲到嘴边,她又死死咬住牙关,微低着头,就从容说道,“煌世子是不是认错人了?您是把月影当成您的未婚妻了吗?您就不怕您身边的清雪姑娘伤心么?”
  “清雪?你都打听清楚了?吃醋了?”
  “我没有吃醋!”话脱口而出,笑娆惊得按住心口。该死的,她说了什么?
  轩辕煌猛然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儿抬起来,俯首便强硬攫住她甜美的唇,拥着她娇软的身姿,便挪移了步子,将她压倒在罗汉榻上,“当着我的面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你这报复倒是厉害!就不怕我气急吗?你当我是什么?”
  她口中有苹果的酸甜,身上有兰花的馨香,还有这肌肤的柔滑触感……无数个声音恶鬼般在他脑子里心里嘶叫,他身下的女子——就是笑娆!
  笑娆本想反抗,怕越是激怒他,便干脆不动。
  然而,衣襟倾散,她肩头,胸前,却吻痕嫣红斑驳,触目惊心。
  不对,怎么会这样?
  他猛然回过神来,偏巧,南宫承泽一拳就打过来,他整个人就摔到了罗汉榻下面去。
  南宫承泽迅速拿袍子罩在笑娆身上,却仿佛没有注意到她身上的吻痕。“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事!这种事,对一个寻常的花楼女子来说,再普通不过了。”
  “没事就好,你先退下吧,清雪,红萼你们伺候好煌世子。”
  笑娆整理好衣袍,嘲讽地俯视着轩辕煌,“我听说,煌世子有一个原则,是不碰别人碰过的女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您那位未婚妻,可是南宫修宸的女人呢,您这个样子,可要怎么与她度过洞房花烛夜呀?!你的清雪姑娘刚才也说了,你不喜欢穿破鞋,你爱的是她!”
  她清冷说完,眸光挑剔地落在清雪身上,“你这等出尘脱俗的美人儿,在这里呆着可惜,煌世子心里的人若是你,定然早就让你入了长公主府。做个侍妾,也比在这里好呀!”
  清雪心虚地躲开她犀利的眼神,黯然看向歪倒在地上,仿佛再也爬不起来的轩辕煌,一句话没说。
  笑娆嘲讽笑了笑,戴上面纱,就走了出去。
  却……一出门,就见一个邪美如魔的紫袍身影,正不羁地依靠在楼梯一侧的栏杆旁,唇角噙着幽冷的笑,一双鹰眸揶揄瞅着她。
  那唇角上,眼角,眉梢,都在说着,“被我抓到了,被我抓现形了吧?!有本事你再装瞎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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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收藏,O(∩_∩)O~

  ☆、第169章 十年后,打入冷宫

  笑娆惊慌地停住脚步,不过眨眼,又恢复镇静,她现在可是穿了舞姬的衣裳,又浓妆艳丽,他敢戳穿她,她死不承认,他能有什么法子?!
  于是,冷瞅了他一眼,她有恃无恐地高扬着头转身,去了自己偷衣服的房间,把自己的衣服连同轩辕煌送她的那条手链都包进一个大包袱里,从窗口飞身跃下。
  却……一转头,就见南宫修宸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了一丈外的地方,大白天,他鬼魅般,神出鬼没,吓得她差点就拔腿就逃,好在她是忍住了。
  他手里还多了一个削了皮的苹果,大口大口地咔嚓咔嚓吃着,仿佛他咬碎的,不是果子,而是她楚笑娆的骨头。
  两人就这样,隔着街道死死杠上了。
  她走,他也走。
  她停,他也停。
  她倒,她也倒。
  她拐了一条街,他也跟着拐弯。
  她瞪他,他就冷邪笑着瞪回去。
  她故意挥着身上的舞衣,引来行径男子的碰撞。
  他就急了,抬脚便追过来……
  眼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缩短……在他碰到自己之前,笑娆突然就“啊呀——”摔在了地上,惊慌失措地指着他,怒声大嚷,“有色*狼呀!救命呀,救命呀……非礼呀!”
  路人一哄而上,围拢上来,指指点点,叫嚷谩骂,南宫修宸……傻眼了!这可恶的小女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姑娘,你没事吧?”
  一位见身着青色锦袍的男子忙伸手过来,关切地柔声问着,脸上分明写了“英雄救美,他人勿抢”八个大字。
  笑娆攀着那人的手臂站起来,眸光狡黠地瞪了南宫修宸一眼,对男子道谢,“多谢公子仗义相救,那个人太可怕了,一只跟踪我不放,公子帮人帮到底,就教训他一顿吧!”
  男子被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俘获了心神,视线所及,仪态极妍,呼吸之间,馥郁芬芳,手中所触,柔夷娇软,他顿时心慌气短,被如此一位柔弱美丽的佳人依赖,男子尊傲蹭蹭蹭地升上来……
  “有我呢!别怕……”
  咦?奇怪,他的声音怎么这么像一个人?情况紧急,笑娆也来不及多想,催促道,“你还不帮我教训他?”
  男子恍然一怔,转身就朝南宫修宸斥责,“看你人模人样,光天化日之下,为何跟踪这位女子?你想怎么样?”
  咻——笑娆于男子背后,钻进人群里,就不见了踪影。
  “嘿——这该死的妖精!”南宫修宸想追,无奈被男子扯住,他一拳挥过去,男子当即晕厥在地。
  人群里有几个小厮冲过来,“世子,您怎么了?世子?”
  男子被掐了人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就问,“那女子呢?”
  小厮忙扶着他起来,“世子,您不是来找笑娆公主的么?那女子一看便是风尘女子呀……”
  “她去了哪儿?”
  小厮忙指了一个相反的方向,“那边!”
  在外面吃了好吃的,喝了的好喝的,也玩够了好玩了,彻彻底底逛腻了,笑娆才返回国师府,已经日落西山,繁星初上。
  本来寂静的院子,满是逍遥王府的护卫,楚曜乾和安允慧在前院里因为女儿的失踪争吵不休,
  “我警告过你,看好她,看好她!这三个字我重复了几百遍,你到底是怎么做母亲的?”
  安允慧也心急如焚,“我也想看好呀,是明蔚长公主要带她出来,我总不能拦着!”
  “万一被钟紫鸩那个毒婆抓走,你哭都来不及!”
  “她不过就在府内,你吼什么嘛?她眼睛瞎了,断然不会跑出去。”
  “若是能找到,早就找到了。”楚曜乾怒声命令,“慕峰,带人出府去四周看看,她眼睛看不到,定然走不远的。”
  慕峰领命,忙带人出去,楚凌宇则带着一队人在各处院子里寻找,安允良和明蔚长公主愧疚难当,不敢凑到楚曜乾近前去,也分头寻找着。
  笑娆隐身在假山群里,把缎带系在脸上,佯装晕厥地躺在地上,摸到一个小石头,从额角上忍痛划了一下……
  不过片刻,就有人打着灯笼搜查到这边,大叫,“笑娆公主在这边呢!”
  安允良和明蔚长公主忙奔过来,两人皆是紧张起来。
  笑娆这逍遥王府的宝贝疙瘩,这万一有个闪失,楚曜乾岂会善罢甘休?
  见护卫要抱笑娆出来,安允良忙阻止,“别碰她,万一伤了骨头内脏地,不好移动!先叫大夫来检查一下,再去通传王妃和王爷。”
  楚曜乾却已经问询赶过来,他怒气横冲地挡开安允良,上前来就亲自给笑娆诊脉,并检查她的手脚,确定女儿无碍,才小心地抱起她。
  安允慧也紧张地跟过来,看了眼明蔚长公主,却不好斥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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