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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昏君的心尖宠-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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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说这个太子也是········先前从来没听陛下提起过,突然他老人家就有儿子了。还真是·········还真是········哈哈,哈哈,哈哈哈········”
“咳!你能不能说点儿不那么容易给咱俩招来官府的话题啊?人家陛下都没提太子的生母是谁,你还在这儿瞎咧咧··········你说你这人!”
“好好好,不说不说,喝酒喝酒!”
两个中年男人一边喝酒吃毛豆,一边大喇喇的议论着当朝皇帝和当朝公主。酒馆里人声鼎沸,更多的人在议论新任内阁次辅裴效先。并没有人注意到二人这几句闲言碎语。
“民间没对太子的身世议论什么吧?”李令姜问。
她和采薇一起在东宫庭院踱步。太子李晞正在对面的琉璃窗下,跟着师父习字。采薇远远地看了那写字的小娃娃一眼,回过脸来对李令姜道:“唉,公主,怎么可能不议论。不过这事,他们也说不出个一二五来。顶多偷偷讨论讨论太子今年多大罢了。”
“阿晞是个苦孩子,虽说生在皇家,小时候却没过过几天舒坦日子。他是不是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没见过?”李令姜问采薇。采薇语塞。脚下亦是一顿。停了停方道:“是,没见过自己的生身母亲。太子刚一出生,他的母亲就——”
“姑姑你看,阿晞写得好不好呀!“李晞突然从窗后站了起来,对着李令姜挥舞他胖乎乎的小胳膊,还有手里那张雪白的大宣纸。李令姜笑吟吟的走上前去,隔着窗子对习字师父一笑,低下头摸了摸李晞的小脑袋道:”阿晞写的真棒!“
“哼,姑姑是骗我呢,你根本就没看。”李晞嘟着小嘴儿。嘴角一咧就做出一副要哭的样子。李令姜连忙伸出手去想捏他的脸,结果一不留神捏住了嘴巴,李晞顷刻间就变成了鸭子嘴。瞪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疑惑的看向李令姜。李令姜低下头去看他献宝般送过来的那张宣纸,登时眼前一亮:“这么大的字?哇!阿晞好厉害!”
她转身让采薇看那张李晞亲自写的“国泰民安”,个个都有半个斗那么大。“厉害了呀你小九阳!”李令姜笑道:“等到你再大一点,是不是就能写斗大的字了?”
李晞笑嘻嘻的不答,只是冲着李令姜哼哼唧唧,撒娇似的。李令姜一看,便知道他这是写字写累了想休息。当下便同他老师说明了,命下人送那位书法大家离宫。回过头来看向因为下课而开心的不得了的李晞,她一捏那小家伙的脸蛋道:”你个小机灵鬼,姑姑让你提前休息了,你怎么感谢姑姑啊?“
“阿晞——阿晞把这幅字送给你姑姑好不好?”李晞羞怯怯的说。李令姜假装认真思考了一番,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道:”真的吗?“
李晞用力点了点头:“真的!”
李令姜一弯腰把他抱起来道:“姑姑知道阿晞最好啦!姑姑真开心!”
“姑姑,阿晞可不可以让人把这几个字裱在风筝上送给你呀,阿晞想·······想·······”李晞不好意思的嗫嚅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住的打量着李令姜。李令姜亲了亲他翘翘的小鼻子道:“好呀!姑姑这就让人去给阿晞裱一个风筝来!做个胖娃娃风筝,把这幅字变成胖娃娃手里拿的字画,好不好呀?”
第114章 风筝
宫里有专门做各种小玩意儿的衙门。眼下正是暮春,那边早就备下了半成品的各色风筝,以备不时之需。李令姜传下令去不过一个时辰,胖娃娃风筝做好了。李晞写的四个字也被裱在了胖娃娃手里的卷轴上。李令姜看天色尚早,就带了李晞,径自往御花园去放风筝。他们一行人又跑又笑的,不多时就跑到了仰止湖畔。憨态可掬的胖娃娃风筝翱翔于碧云天之上,甚是亮眼。
李晞开心的又蹦又跳,一个劲儿的要求李令姜把风筝放的再高点,再高点。正玩闹间,却见对面湖边缓缓升起一个燕子风筝,此时飘飘摇摇的,慢慢往湖心的上空来了。李晞指着那大燕子对李令姜道:“姑姑你看!那边也有人放风筝!”
“有趣,”李令姜道。她回头对采薇笑道 :“派人去问问对面是谁 在放风筝,过来和我们一道啊。”
大燕子风筝飞到正高空,渐渐地飘远了。看样子是放风筝的人剪断了风筝线。不多时,对面的放风筝的人跟着采薇来了。李令姜打量着那个二十多岁的宫女,觉得有些眼熟。宫女低垂着头,飞快的偷看了李令姜一眼。
李令姜发现这宫女脸上虽然挂着谦卑讨好的笑容,眼睛却很悲伤。她微微一怔,忽然想想起来这是谁了——这不是皇后胡淇的陪嫁婢女梅香么,她怎么在这儿放风筝呢?
“你是·······梅香?”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一些,怕吓到这个拼命隐藏悲伤的宫女。梅香抬头瞄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道:“回禀公主,奴婢的名字是·······兰香·······”
“哦对!兰香。”李令姜尴尬的摸摸鼻子哂笑。“不好意思,太久没见你了········你——”
兰香似乎是吓了一跳,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公主公主!您别这么说!您········婢子的贱名不值得公主您记下,婢子惶恐,婢子——“
“嗨·······记错你名字,元是我不够细心啊,你快起来,别磕啦!”李令姜俯下身把她拉起来,对她一笑。婢女诚惶诚恐的诺诺连声,又把头低下去了。
“诶,”李令姜问。“你怎么在这儿放风筝呢?”她扬起头往静宁宫的方向看了看道:“这儿离你们静宁宫很远呀,你是不是·······贪玩儿跑远了?”
“奴婢不是······奴婢没有······”兰香嗫嚅道。她垂眼看着自己手里的线轴,手指在线轴上紧紧地绞成一团。期期艾艾的犹豫了半晌,最后她终于轻声说:“奴婢是来······给我家小姐——嗯,给皇后娘娘·······祈福的。”
“祈福?”李令姜有些疑惑。旋即想起了胡淇那个病恹恹的身子骨和方才飞远了的风筝,登时就明白兰香的意思了。
“小姐她病了好些天,也没有什么大症状,就是消瘦,吃不下饭。近来陛下给她迁到了佛宝阁,她就天天跪在佛前诵经,说是要给陛下祈福。可她自己······她自己········”
兰香说不下去,嘤嘤咽咽的哭了起来。
“小姐她身子骨本就不大好,这几年愈发形销骨立。原本住在静宁宫,陛下偶尔还去瞧瞧她,她——她也还有个盼头。可自打陛下把她送到了佛宝阁之后就再也没来见过她。我家小姐思念陛下,已经七日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今儿早上她同我说她觉得她怕是要不成。我·······我·······”
“皇后娘娘觉得自己要不成,你就来给她放风筝?!你什么脑子啊!”李令姜快被这婢女的脑回路气坏了,顾不得同她争辩,转身便吩咐道:“佛宝阁在那儿?带我过去瞧瞧皇后娘娘!”
采薇领命,当即便找了个熟悉宫中路径的宫女来在前头开路。李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此时也乖乖跟着李令姜往前走,小手把她的手拉得紧紧的。兰香从后面追上来,一边抹眼泪一边道:“住进佛宝阁之后皇后娘娘就开始吃药,吃了半月有余了。可········始终不见好。奴婢这才只能用些土法儿,希望祈求神灵保佑我家娘娘——”
“不见好就换药!谁给她诊治的?郭院正吗?还是和太医?吴太医?”
“是郭院正。他老人家说·······我家小姐的病,是心病。”
第115章 皇后
李令姜再次见到胡淇的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她好像已经许久没见过胡淇了。
上一次见到胡淇是什么时候?她模糊的想。应该是一年前新年时皇宫举办宴会,李持明宴请围读会。胡淇出来坐了一会儿罢?后来呢,后来她去哪儿了?
李令姜发现在自己的记忆里,胡淇的存在从那时候起就变得很微弱了。她是皇后,可所有人都忽略她的存在。
而今望着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的女子,李令姜已经很难把她同自己从前见过的那个娴静娇柔的美女联系在一起。胡淇的状态很不好。皮肤蜡黄到毫无血色,一双眼睛也呆滞无神。枯草般的头发被侍女精心绾成发髻,却也只能堪堪堆在头上。她抬起困倦的眼皮看了李令姜一眼,眼神里无悲无喜。直到看清来人,胡淇突然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似的,那双色泽浅淡如同旧玻璃珠般的眼睛倏的一下瞪大了。
“公——公主·······”她用嘶哑的嗓子低声唤道。穿着赭色丝绸睡袍的身子微微晃动,光裸的小腿在身下的床铺上磨蹭了磨蹭。李令姜神色复杂的望了望她,转身走到窗边把窗帘刷拉一下拉开了。屋子里泼天盖地般的洒下一层落日金辉,混杂着天边火烧云散发出的酒红色光晕。胡淇猛地瑟缩了身子,动作笨拙又慌张的往床铺的帷幔里躲了躲。
“你不应该这样关着窗子。我听兰香说,你近来很不好。听我说,你这样躲在屋子里只会越来越不好。你应该出去转转。”李令姜对胡淇说。
胡淇定定的望着她,听她说完了这话,那枯草败花般的女人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她缓慢又无力的摇了摇头道:“不必·······不必·······我·······大概没多少光景了。”
李令姜心下不仅有些难过。虽说她和胡淇并不相熟。但眼看着一个扶风弱柳似的美女如今竟萧瑟成了这般模样,心中唏嘘也是人之常情。想到这里,李令姜伸出手去拉住胡淇一只细瘦的手腕道:”别这样说。我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让你住在佛宝阁里。我回去劝劝他,让他得空了来看你。你不要灰心,好好吃药。一切都会好的。“
她说到这里,自己倒还未觉得如何,胡淇空洞的眼中却缓缓泛出了泪光。未几,那眼泪竟落了下来。胡淇抬手慢慢拭去眼泪,口中轻声道:“公主,你真是个好人·········不计前嫌的········来帮我········当年我——当年我········唉!”
“当年你怎么了?我都忘记了诶。”李令姜温和的说。一边颇为理解的笑了笑:“我不猜也知道,是不是你当年刚过门时,欺负过我这个小姑子呀,没关系没关系·······都过去啦!你现在就要好好养病,把身体养好了,才是最要紧的。知道吗?”
胡淇对上她宽厚的眼神,心里不禁又是一阵愧疚。她长叹一声苦笑道:“没想到,公主竟然把当年那些事全忘了。忘了也好。不然,依照公主以前的性子,怕是不会对我如此和善。”
这话说的李令姜不禁有些心虚——要知道,她到底是个穿过来的冒牌货。虽说穿过来后就一直坚持与人为善吧········但是她还记得李持明之前给她讲过的大型悬疑情感故事片”少女阿韫“。李阿韫原本是个什么性格,李令姜虽学不来,但也已知道了七八分。虽说胡淇如今看起来是一派软面团似的平和性子,但想来胡淇如此说,估计她刚过门时,李令姜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也没少跟她斗。
心虚的李令姜决定小坐片刻便离开。李晞有些惧怕枯瘦的吓人的胡淇,因此始终不肯近前。此时在外面正厅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就姑姑——姑姑的叫个不停。李令姜干脆顺坡下驴,又宽慰了胡淇几句,便嘱咐采薇待会儿给她送些名贵药材来。起身离去了。
“哎,好好个人,就因为父亲想要固权把她嫁给了皇家,如今成了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她在心里喟叹道。
李持明听人说李令姜带着李晞去见了胡淇,险些吓坏了。连连询问李晞有没有吃胡淇那边的东西。直到李晞再三保证自己在胡淇那边连口水都没喝过。李令姜也替小家伙作证他根本没见到胡淇。李持明的一颗心才算放回肚子里。
“荒唐!”他难得的冲着李令姜发了火。
“那个女人的地方,怎么能随便带九阳去!你难道不知道我就是为了九阳的安全考虑,才让胡淇搬到佛宝阁吗?那儿僻静········离东宫也远。比让她住在静宁宫里好的多!起码她要是想害九阳,得穿过整个御花园过来才行!”李持明惊魂未定的抚了抚胸口。“只要一想起来宪宗那么多孩子一个都没留下,我就心惊肉跳,恨不得把胡淇赶出宫去!”
“胡淇?”李令姜困惑的反问道。她挠了挠脸颊道:“不至于吧!我看胡淇挺好的啊········像个受气小媳妇。”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她以前做过什么,”李持明阴沉沉的说。“你要是知道了,我恐怕你会恨不得立刻让人把她丢进仰止湖里去。”
他不愿意跟李令姜谈论“胡淇到底做过什么。”李令姜也不问。反正胡淇现在已经是佛宝阁里一个骨头架子了。能不能活过明年还是未知数。
“不过,她那副模样真挺可怜的。”李令姜不无惋惜的想。
第116章 风云
“皇后娘娘被赶到佛宝阁去住,肯定跟胡阁老致仕有那么点关系。噗,陛下,这是卸磨杀驴呢。“
秦还清说话总是那么不中听,但又是大实话。李令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并不接话。对面的裴效先正在品茶,倒也没反驳秦还清的推断。在座的一干士子面面相觑,似乎都有些尴尬——朝堂事混着皇帝的家务事,总归让他们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点评。
裴效先担任内阁次辅已经有些日子里。如今的朝中,陈党和围读会两派间分歧更为明显。双方在朝堂上几乎是旗帜鲜明的互相对抗。基本上每次早朝都是陈党先对围读会发难,围读会反驳,同时挑出陈党错处,双方再你来我往的争执——全是无意义的争执。因为双方根本无法说服彼此。这就使得每次上朝都好像在开辩论会,让辩论主席李持明同志十分头疼。于是有几天,他索性不上朝了,就让陈党那些人自己闹去。没想到这可被陈党揪住了小辫子,在民间一通宣扬,于是皇帝”沉湎后宫,不理朝政“的罪名又莫名其妙被坐实了。气的李持明连开了三天早朝加午朝,把京官们弄得叫苦不迭。
整个大燕如今在舆论上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撕裂状态。不止是朝堂,民间也是旗帜鲜明的两派。一派支持以裴效先为首,实际上是皇帝拥趸的围读会。另一派不意外的,支持内阁首辅陈惟衷带领的陈党。双方势均力敌,僵持不下。具体来说,普通市民农民和手工业者大多支持李持明和围读会。而中间层的中产和大多数商贾以及士大夫都支持陈惟衷。两边谁也不能降伏彼此。于是就只能这么耗着。每日里你说你的,我说我的。
基于此,尽管李持明在舆论上已经获得了比从前多得多的优势。但他依旧不敢轻易罢免陈惟衷和陈党。围读会倒是给他输送了许多人才。可他不放心,怕自己一旦放下了这把悬在陈党头上的刀,那么舆论的撕裂会不会达到一种不可收拾的地步。
李持明对李令姜苦笑着说:“我啊,可太难了。”
但有些事情,即便是难,也要迎难而上。因为你若不上,它的存在迟早要将你苦心孤诣营造出的一切侵蚀殆尽。
给李晞过完七岁生日的第三天,裴效先以吏部尚书兼内阁次辅的身份,向李持明递上了建议停止捐官的奏章。
“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厚道,我可以粉饰自己说是劫富济贫,但民间也肯定会说我是卸磨杀驴。我用了人家又抛弃了人家。是我不对,被骂了,是我活该。”
“可我绝不会,也不能因为民间骂我就不去做这件事。”李持明轻声说。
向满朝文武宣布自己决定接受裴效先的建议,即日起停止官方卖官并对一切卖官鬻爵的行为予以严惩时。李持明努力在脸上装出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态。可李令姜看得出来,他在惶惑。他知道明天这个消息就会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全国各地,明天他就会像前朝不仁不义的昏君暴君一样被一些士子在他们偷偷写就的文章里被钉上耻辱柱。但是就算被千夫所指万人唾弃,他总要迈出这一步。只有迈出了这一步,燕国才能真正成为一个没有官商勾结,没有贪污腐败而清正廉明的国度。
官方卖官的主意最初被提出来时不外乎两点,一是与陈党卖官竞争,将他们驱逐出卖官的市场。二是给当时尚在贫弱的府库增加一点收入用以资助义学。如今时过境迁,这两点也早已不适合现在的情况。李持明知道自己一旦关上这扇门,他所要面对的,一定是更强的风暴。
他预料的没错。风暴很快就来了。只是他没想到,那风暴竟然是以这样一种形式。
丁酉,为了反抗皇帝夺官的行为,东南几大家族的富商巨贾联合出资,雇佣远在海洋对岸的倭寇浪人登上海岸,入侵东南。一夜之间,曾经富饶安定的沿海地区变成了人间炼狱。良田被焚,烈火延绵。冲天的火光把白日里天上的云朵都染成了火烧云。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乃至举家投海自尽。更多的人选择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去往更靠近内陆的城池。灾民流离失所,哭声震天。人命如此脆弱渺小,可又无能为力。
最初的罢卖官政策仿佛是一粒烟花爆炸在水面上。看似只是个小小的爆破,但其实,一切都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还有一更~
第117章 争议
八月庚寅,京师,朝堂。
陈惟衷已经很老了。花白的眉毛有些过长的耷拉在额际。但这并不妨碍他在今早的朝堂上慷慨激昂,怒斥次辅裴效先:“今日东南之惨况,十成有九可归于裴大人功劳!若非次辅莽撞上疏,为一己之私沽名钓誉而弃置士绅乡贤于不顾,天下何至于出现今朝惨祸!想我泱泱大国,竟失信于民,欺瞒乡绅贤达至斯,何可怪乎其叛国背主!”
他上前一步,伸出一只枯瘦的手,长长的手指直指裴效先的脸面:“蛊惑圣上,为蝇头小利而迫使朝廷背信弃义至此,裴大人,你若是还有半点身为士子的羞耻之心,就该摘去乌纱帽,脱下郁轮袍,主动向陛下请辞以挽回你的名节!”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陈惟衷的用心李持明自然不会看不出来。但他只是严肃了面容坐在龙椅上,并不说话。因为他知道,陈惟衷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与其被他的言语牵着鼻子走,还不如先使其自曝其短亮明底牌,方可一一收拾他们。
“陈阁老何出此言?”
裴效先的眼神如同一把锐利的刀,毫不畏惧的抛向陈惟衷。他一甩袖子迈出官员们排好的队列,扬起下巴对上咄咄逼人的陈惟衷道:“何为背信?何为弃义?何为失信于民?想当初捐官法出台时,朝廷可曾许诺过要给予这些捐官乡绅一辈子的名头?有说过那些他们捐助义学得来的官衔,要一辈子都送给他们吗?阁老您在朝多年,效先身为晚辈有一事颇想请教您——一个士子若是考取了功名,被授予了官职。难道这官职就要一辈子烙在这士子身上,如同铁饭碗一般让这士子从得官起便可高枕无忧的做到死吗?”
“不然,被授予了官职便是朝廷的人,朝廷需要,便可召之即来。若是做事有差池,玩忽职守或者尸位素餐。自应有自知之明,主动请辞。”陈惟衷说。
裴效先轻轻歪了歪头,转着圈对群臣和李持明摊开双手,露出一个名为“你看,他怎么说来着?”的表情。最后他转过身来安静的望着陈惟衷,微微一笑道:“既然陈阁老如是说,那——”
“然而,朝臣辞官与被黜,皆因其德不配位。所谓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意即在此。”陈惟衷慢慢的说。鹰隼般的一双老眼冷冷的望向裴效先,并透过他看到了坐在他背后的李持明。
“可今番被裴次辅一纸奏章否决了身份的捐官们,是否有此等罪责?是否,罪无可恕,以至于要被朝廷莫名褫夺其官衔?”
裴效先愣住了。他恨恨的看向陈惟衷。因为他终于发现,在屹立朝堂数十年不倒的陈阁老面前,他还太嫩了点。
“捐官本无罪,且非因罪被黜。”一个洪亮却冷然的声音平静的说。
众人抬头望去,看到了坐在龙椅上的李持明。
他环顾了群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复又开口继续道:“陈阁老不必将这两件事强行联系在一起。你且听朕一言——裴次辅,你退回去。”
裴效先低了头退回队列里。陈惟衷面带假笑,嘴角微微扬起着望向李持明,老态龙钟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他对年轻的皇帝拱了拱手道:“愿聆陛下圣言。”
李持明却是叹了口气,声音出乎意料的很疲倦。他从龙椅上站起身来,绕过龙案走上台前,忧心忡忡的又叹了口气。这年轻的、身着锦袍的男人一边在台上来回踱步一边摇头叹息,最后他站定了身子,转过脸来道:“捐官一事,是朝廷不对。可捐官这件事,本身乡绅贤达就做错了。”
“捐官这件事,难道乡绅们是在朝廷出台了捐官令后才这么做的吗?陈阁老,朕相信在这个问题上,你比朕清楚,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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