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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今日依旧盛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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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赫连荣臻就明白了,她压根就不想做这个莫名奇妙的皇后。
不想就不想吧,相安无事也挺好。
于是大婚那日他拂袖而去,便也没再找过她。
只听说她吓病了,并且病得不清,怕是要不行了。
赫连荣臻那时候想:就这样吧。
她能熬过去,就是她的命,熬不过去,其实也挺好的。
可他却万万都没想到,从重病中熬过来的这个小皇后,刚能行走的第一件事,就是步行着去给太后娘请安。
这一点太让赫连荣臻意外了。
是她想要自救,还是有别的打算,赫连荣臻一无所知,但他却想跟她谈一谈。
因此,才有了昨日坤和宫之行。
只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那条他从小走到大的宫巷,却就这么要了他的命。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现在都已经想不起来,在模糊的记忆里,只有宫人们的惊呼声,还有呼吸之间口鼻处浓浓的血腥气。
那是他自己的血。
他只觉得头很痛,身上越来越冷,鲜血从他破了洞的头上涌出来,迷蒙了他的眼。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他就成了这只蠢蠢的玄凤鹦鹉。
可能是因为变成了鸟,他的性格也跟着浮躁起来,第一眼看见皇后的时候他很惊讶,不过倒也算能稳住心神,后来看到赤珠,他却是一下子就炸了毛。
看到赤珠那和和气气的笑脸,他就觉得浑身难受,身上的毛全部炸开,扑簌簌往下掉。
他是真的急了。
他怎么变成这样,自己到底死了没有,他是一概不知情的。但他却很清楚,引起这一系列事情的那个幕后之人,一定是萧太后,他名义上的养母。
赤珠出现在坤和宫,肯定不会有好事。
但之后的事情却出乎赫连荣臻的意料,或许是因为皇后胆子太小了,也可能是压根不把皇后当一回事,太后就这么轻拿轻放,让她搬入南华殿,也算变相的驱逐冷落。
这样也好。
赫连荣臻想,南华殿安静偏僻,他可以慢慢弄清楚这一切。
却没想到,到了南华殿的小皇后,跟他原本认知里的有很大偏差。
他记得当时他就站在鸟笼里,看着她说硕大的脸怼在自己眼前,然后问了自己一句:“你难不成也是穿越的?”
这个词的意思他不是很明白,但皇后的那双眼似乎能看透人心,叫他突然有些心惊。
他的种种表现,是不是太过生动,让人有了疑心?
当时赫连荣臻就想,他需要冷静,不能再一惊一乍的,听到别人说什么都要炸毛。
但现实却给了他沉重一击。
也不知道自己变成了鸟为何耳力比以前还好,总之当他在寝殿门口听到那个叫苏果的宫女说自己的出身背景时,他又生气了。
就特别忍不住的那种,还嘎嘎叫了几声。
别提了,简直难听死了。
赫连荣臻看着李令姝,这一次终于没炸毛,但还是很不高兴的。
皇帝的出身怎么可以随便议论?这要是让外人听见,可是要被拿住把柄,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
他叽叽咕咕叫了好半天,才终于冷静下来,站在那不吭声了。
赫连荣臻突然发现,无论他说的是什么,发出来的都是鸟叫声,或高或低,或动听或刺耳,总归都是一些毫无意义的声音。
常人是听不懂的,也不可能听懂。
就像此刻的李令姝一般,她只是笑了笑,就道:“四喜,把神鸟请进来,挂在鸟架上正好。”
宫中人对神鸟各有不同,喜欢鸟的可以养在寝殿里,不太喜欢的就专门挑个偏殿让宫人养着,只要好吃好喝伺候,鸟还是能养活下来的。
不过李令姝想着反正日常也没什么其他事做,训训鸟也可以打发时间。
毕竟她这只玄凤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每天都很激动,再这么下去就要真秃了。
李令姝亲自给它挂在架子上,还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你乖乖的哦,要冷静一点,要不变成秃毛鸡多难看啊。”
这么说着,她就又坐到贵妃榻上,让苏果继续讲。
赫连荣臻:……
朕怎么会变成秃毛鸡?你才秃毛鸡!
刚才被打岔,苏果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讲道到哪里:“刚讲到陛下了,陛下是咱们先帝的三子,生下来就很康健,听闻长得也好,白白净净的,同寻常孩子不太一样。”
李令姝就忍不住笑:“孩子定都是一个样。”
苏果不明白李令姝是什么意思,继续道:“圣慈太后比太后娘娘早生产一个月,待到太后娘娘生产,却是个小公主。先帝膝下已有三位皇子,头一次有了小女儿,又是太子妃所出,自然很高兴,刚一满月就封了昭阳公主。”
这么一比,就显得陛下有点没人疼爱了。
讲到这,李令姝多少能猜到后来的发展。
无非是二皇子夭折,圣慈太后病逝,那太后就顺理成章抚养三皇子,在先帝殡天后直接扶持三皇子继承大统,她就稳稳当当做了她的太后。
这么一看,无论是先帝时还是现在,太后都是那个最终赢家,对手一个个在她面前倒下。
赫连荣臻也跟在一旁听,这里面有许多更深一层的东西,他现在想来,还觉得脊背发凉。萧太后能走到今天,从一个普通知府家的姑娘到权倾朝野的太后,其心机和手段不是旁人可以比拟的。
他都已经“乖顺”到这个地步,依旧还是太后娘娘的眼中钉肉中刺,刚一大婚便被弄成这样,也不知到底如何才能叫她老人家“满意”了。
赫连荣臻这么想着,倒是意外冷静下来。
他现在需要搞清楚一件事,他究竟是生是死。
可他作为一只鸟,一只病歪歪的秃头鹦鹉,靠自己是飞不出这南华殿的。
想要知道这些,必须有人来帮助他。
赫连荣臻的目光,就慢慢挪到李令姝身上。
作为他的正宫皇后,李令姝是最合适的人选。
赫连荣臻眨眨眼睛,几不可闻地咕了一声。不得不说,不幸中的万幸,他这个小皇后,看起来跟他之前以为的还是有些区别的。
只要她不傻,日子就能过下去。
另一边,李令姝试探地问苏果:“那你给本宫讲讲神鸟的来历吧?你也知道本宫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苏果单纯,当即就说:“神鸟是咱们大越的守护神,是最最吉祥的象征,皇室中人人人都会喂养神鸟,以祈求神鸟降临福泽,普照大越山河百姓。”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李令姝笑笑:“这本宫是知道的,不过最初的那个故事却不太记得了。”
苏果便立即道:“娘娘是说神鸟的来历吧,这事还要从圣祖皇帝建国时说起,那时候正是八国混战,山河破碎,圣祖皇帝以一己之力平定中原,建立咱们大越朝。”
“在最重要的长河北岸战时,圣祖皇帝率领的先锋营突然遭逢大雾,困在雾中一天一夜,几乎都要粮草枯竭。可天不绝人之路,就在一日正午时分,圣祖皇帝在渡河岔口碰到了一只鹦鹉。”
李令姝越听越觉得玄幻,这感情还是个玄幻故事呢?
苏果不知她心里如何想,继续道:“当年圣祖皇帝本就疲累,看到这只鹦鹉倒也没惊扰,只是随意过去问它该往哪里走。谁想那鹦鹉竟然口吐人言,张口就说要往右走。于是,圣祖皇帝便就听了进去,一路往右走去,最终终于走出了这片迷雾林。”
李令姝点点头:“果然是神鸟啊。”
另一边,赫连荣臻却是眯起眼睛。
一个人会因为发烧,把过去的事情全部忘记?甚至就连大越举国上下人人都知的神鸟来历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又看了一眼笑容恬淡的李令姝,心里头也在琢磨:莫非有了什么变故?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事情并不简单。
皇后娘娘:事情特别简单。
第10章
不管赫连荣臻怎么想,他现阶段也只是一只张嘴就咕咕咕的傻鸟,除了一紧张就掉毛,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而李令姝却完全没发现自己的鸟心思复杂,她还在想苏果说的神鸟来历。
这么看来,这种玄而又玄的故事,无非是给开国皇帝镀上一层天降福泽的荣光,让百姓们从心底里觉得赫连氏是被上天所选定的命定一族。
于是,从开国伊始,大越皇室就有了饲养鹦鹉的习俗。
李令姝今天把这几件事搞清楚,心里就略有些安稳,她道:“本宫大概都知道了,经你这么一说也差不多都想起来,去忙吧。”
话说完,午膳便也到了。
还是蟠桃去取的膳,回来以后见苏果跟李令姝在寝殿里说话,她也不过去凑,只叫了四喜跟着一起布膳。
四喜有点怕她,缩在一边不吭声。
等苏果伺候李令姝出来,厅中的膳桌也都摆得满满当当。
李令姝坐下,就看苏果用银筷一样一样试。
“这么瞧着,御膳房倒是还算不错。”起码她们从坤和宫搬来南华殿,娘娘的份例没有少,该是什么便是什么。
此时正值春日,御膳房还特地给炖了八宝鸭,用白瓷盆放着,瞧着就漂亮。
宫里惯吃米面,李令姝今日的主食是夹杂了谷物的碧粳米,配着炖煮软烂的鸭子,倒是狠狠吃了一大碗饭。
苏果见她用饭香了,自己喜得跟什么似的,站在边上笑得可高兴。
不得不说,宫里的御膳确实好吃。
李令姝病了这么多年,偶尔状况好的时候,也会跑出去尝美食,可无论名头多响亮的老字号,都没宫中这看似普通的御膳好吃。
无论是用料、刀功还是火候,宫中的御厨都是顶尖。
李令姝心里想,也不知她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有吃有住,衣食无忧,只要皇帝能苟活着,她就能跟着平平安安混日子。
其实要死也行,最起码要等太后她老人家先走一步,后宫成了她李令姝的,也就没皇帝陛下什么事了。
大家不是都说,太后才是宫斗冠军吗?
不过现阶段,上一届冠军还在,她这个继任者还是老老实实得好。
陛下还是要好好活着的。
这么一想,回到寝殿的时候,李令姝就不自觉来到鸟笼前,对着神鸟发呆。
虽然心里不是很信这神鸟说辞,但她自己都能死而复生,穿越异世,那么神鸟到底是不是神鸟,是不是也值得推敲一番?
于是,李令姝盯着这只傻兮兮的秃头鸟看了一会儿,突然双手合十,小声念叨起来。
“神鸟神鸟,请求你保佑陛下早日康复。”李令姝反复说了三次,才觉得舒服了。
她暂时什么都做不了,还真就得努力给陛下祈福,诚心一点,说不定会管用?
祈祷完了,李令姝便去院子里散了会儿步,就回来准备午歇。
她倒是没注意,被她对着祈祷一通的神鸟,傻傻站在那发了好长时间呆。
等下午起身,李令姝便让苏果去前殿取了心经,对着慢慢誊抄。她身体的记忆还在,写出来的字也还能入眼,却真的不怎么好看。
但写了就是她的诚心。
李令姝穿越之前许多年缠绵病榻,耐心和隐忍都是一流的,就这么写了一下午经书,她都不会厌烦,只不过手腕受不了比较酸痛。
苏果和四喜轮换着磨墨,等到蟠桃取来晚膳,李令姝才停下。
她简单检查了一下,发现因为写字不熟练,一整个下午也不过就抄了一遍,也没把心经背下来。
日子还长,她倒是不用着急。
“捧到前殿供奉上吧。”李令姝让四喜去。
出了书房,就看到蟠桃冷着脸在那布膳。
李令姝觉得蟠桃这人有点意思,她做大宫女的,却不乐意贴身伺候她,整日冷着脸干些其他的活计,却没找关系留在坤和宫,反而跟着她来了南华殿。
她原本以为这是太后娘娘的安排,但现在看来,却仿佛不是那么回事。
李令姝顿了顿,对蟠桃道:“以后叫张大福去吧,这里去御膳房可不远。”
蟠桃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飞快低下头:“福公公忙。”
张大福到底忙什么,李令姝没问,看蟠桃似乎也没等她回答,就安静用起晚膳来。
今日晚膳很和李令姝胃口,一小碗菠菜面,一笼水晶虾饺并一碗八宝粥,再加上四碟冷盘四碟热盘,一共十几道菜,份量不多,却都很精致。
李令姝原先常年生病,对吃很是讲究,吃饭从来都只吃七分饱,晚上就更少一些,尽量只吃好消化的食物。
这个小姑娘的胃口很小,她也不敢像中午那么敞开来吃,一样用过一口就差不多结束了。
用过晚膳,她又去院子里散步。
赫连荣臻作为她的鸟,也在院子里陪同她散步。
李令姝走了会儿,就要去看看她的小黄鸡,越看越觉得可爱。
虽然现在有点秃了,可它还是又黄又嫩,脸上一坨小腮红很是醒目,睁着大眼睛特别萌。
李令姝越看越喜欢,走了两圈又停在鸟笼前。
赫连荣臻:“……”
总觉得她没安好心。
果然,李令姝下一句就说:“玄凤鹦鹉就是这点好,长得漂亮可爱,给你起个名字吧?”
赫连荣臻还没来得及摇头,就听她说:“就叫你小腮红吧,喜不喜欢?”
赫连荣臻:不喜欢。
他觉得自己又要掉毛了,本来就很秃,再掉下去,会不会一点毛都没了?
李令姝根本不等他反驳,伸手蹭了蹭他的小脑袋:“就这么定了,小腮红,你好呀。”
赫连荣臻现在已经不会躲她了,反正也只有她敢碰他的头,他要是一直躲,反而容易引起李令姝的怀疑。
于是,小黄鸡就呆呆站在那,任由她摆弄。
李令姝就笑了:“明日让四喜去找了羽医问问,给你诊断一下掉毛的病症,争取早日治好。”
赫连荣臻:这倒是可以,他不想继续秃下去了。
于是他抖了抖翅膀,小声咕了一声。
李令姝笑笑,起身继续散步。
这会儿宫人们都不知去忙什么,只有四喜守在边上。
李令姝问她:“可以让小腮红飞出来吗?是不是因为一直在笼子里,才焦虑掉毛的?”
四喜回忆了一下,说:“也不是,原先神……小腮红就不太健康,听送来的公公说它本来羽毛就不是很丰厚。”
李令姝皱起眉头:“可是,能给皇后送这样的神鸟吗?”
四喜微微一愣,苦笑道:“娘娘……能给咱们送过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宫中除尚宫局、御膳房、织造所、营造司、太医院等,专门伺候神鸟的司羽监也很有门面,宫中的主位们人人都需要饲养神鸟,一旦神鸟有恙,说出去总归不好听。
因此,司羽监的黄门们,倒是都很神气。
前些日子他们给皇后娘娘送了这样一只神鸟过来,张大福也只叹了口气,叫四喜好好养。
换是不可能给换了的。
李令姝若有所思点点头,道:“神鸟日常所用,是不是也都要有司羽监供奉?”
四喜道:“正是,明日奴婢就去给小……腮红取药,让它能精神一些。”
李令姝道:“辛苦你了。”
散了会儿步,李令姝就回了去继续抄经书。
晚上再抄一遍就顺溜许多,差不多两个时辰就抄完了一卷。
倒也不是她多诚心,主要是实在没事干,还不如努力学习一下古代技能,权当练字。
等到亥时初刻,苏果就放下手里的松墨:“娘娘,该安置了。”
于是李令姝就先吃了药,洗漱睡下。
一夜好眠,次日醒来,李令姝便让四喜请来神鸟,让它陪着自己在院子里活动身体。
赫连荣臻:这小皇后还挺会生活的。
他看了一会儿,爪下也有点痒痒,跟着左右移动。
李令姝一套简单的体操做完,回头就看到那只傻鸟左边蹭三下,右边蹭三下,似乎在模仿她的动作。
“小腮红别急,等你病好了,就让你出来玩。”
赫连荣臻:“咕咕咕。”
也行吧,总比一直憋在笼子里好。
今天跟昨天没什么不同,用早膳、抄经,然后午膳、午歇。
心沉下来,就不觉得日子平淡。
等午歇起来,苏果伺候她穿鞋,小声说:“娘娘,四喜半个时辰前去司羽监取药,现在还未回来。”
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小时,既然苏果开了口,那就意味着时间太久,很不对劲儿。
李令姝道:“张大福呢?”
苏果就回:“张大福这段时候都是在后排房那边,不经常回来。”
后排房那边住的都是各局所的黄门,张大福是过去蹭香火情去了,厚着脸皮热脸贴冷屁股的,也很不容易。
李令姝沉吟片刻:“时间很不对劲儿?”
苏果回:“娘娘,咱们南华殿到司羽监倒是不算很远,步行来回也就小两刻,加上取药说会儿话,怎么也应当回来了。”
这么说着,苏果就有些着急,可她并不怎么敢表现出来。
李令姝一听她的语气就知道了,于是也不墨迹:“更衣,本宫亲自去一趟。”
苏果却又犹豫了:“娘娘,咱们刚来一日就出,只怕太后娘娘要有训斥。”
李令姝扶着她的手站起来,她身形消瘦,看起来异常单薄,腰背却挺得很直:“本宫亲自去给神鸟请药,为了祈求神鸟保佑陛下,又怎么会被爱子心切的太后娘娘训斥呢?”
她这么说着,坐到妆镜前,让苏果给她选了两支最打眼的珍珠流苏凤钗。
这一对凤钗戴上,她的眉眼立即跟着变了。
苏果扶着她的手起身,就听李令姝淡淡道:“摆驾司羽监。”
赫连荣臻站在横木上,目送她昂首挺胸离开。
“咕咕咕,咕咕咕姑姑。”
小姑娘,还挺厉害的。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朕才不要叫小腮红,好娘!
皇后娘娘:小腮红,过来。
陛下:……咕咕咕。(这就来)
第11章
蟠桃不在南华殿,跟着李令姝出来的就只有苏果。
李令姝心里很清楚,让宫人去叫步辇是叫不来的,因此,她也不费这个事,直接让苏果扶她走着去。
从后殿出来,穿过跨门,抬头就看到琥珀站在前院,正仰头看着院中的那棵菩提树。
李令姝顿了顿,还是先开口:“姑姑早。”
琥珀扭头看向她,神情很是淡漠:“给娘娘请安,娘娘这是要出宫?”
苏果就紧跟着说:“神鸟这两天精神不济,娘娘去给神鸟请药。”
琥珀就说:“阿弥陀佛,娘娘有如此诚心,上苍终会感动。”
李令姝含笑不语,让苏果扶着她往宫门行去。
今日琥珀也不知怎么了,竟是有些多话。
“娘娘留步,”琥珀看李令姝回头看向自己,继续说,“娘娘,神鸟是神物,是天降福泽,娘娘善待神鸟,将来总有福报。”
琥珀早就皈依佛门,也不打理宫中俗物,她虽然还留了头发,但看上去却真如早就归隐古刹的女尼一般,身上自有佛息。
她能这般跟李令姝推心置腹,李令姝倒是有些感动,也很是听进心里去。
“多谢姑姑,本宫铭记于心。”
琥珀摆摆手,自己取了扫帚扫地去了。
这边李令姝出了南华殿,就要靠苏果领路。
苏果就说:“从南华殿出去,要往南穿过菩提巷,再往东走,差不多就到了司羽监,尚宫局等也都在那边。”
李令姝脑子里勾勒地图,问:“司羽监的中监,为人如何?”
苏果道:“早年并未接触过,具体奴婢不知,但目前宫中局所的管事姑姑和中监们,都是太后娘娘早年做皇后时提拔上来的。”
李令姝心里就有数。
她以为这一次是太后要刁难她,谁成想到了司羽监门口时,就听里面一个黄门阴阳怪气道:“小丫头忒是不懂规矩,你便是皇后娘娘跟前伺候的,也不能冲撞县主不是?”
县主?
李令姝皱起眉头,这个县主是哪里来的?
她没着急进去,就站在门口听。
四喜声音细细的,倒是没有哭:“奴婢没有,奴婢真的只是崴了脚,还请县主饶过奴婢。”
听到四喜还算能撑住,李令姝莫名松了口气。
那黄门继续道:“你说你崴了脚,怎么就偏偏把药撒到县主到裙子上?说是无心的谁信?你且老实在这跪着,跪上四五个时辰,就当是给县主赔罪了。”
他话音落下,另一道柔和的嗓音响起:“哪里用那么久,小姑娘不懂事,就跪三个时辰吧。”
李令姝只觉得这声音耳熟无比,带着令她打心底里厌恶的矫揉造作,让她一下子就想起这个人是谁。
这就是萧太后的亲外甥女,忠勇伯夫人萧氏的掌上明珠,李家的嫡长女李令嫣。
李令姝原来就不喜欢她,对这个总是高人一等的长姐很是厌恶,现在换成了另一个人,身体的记忆却骗不了人。
只要一听她说话,李令姝就忍不住攥手。
圆润的指甲掐在手心里,让她的心也跟着疼了。
李令姝深吸口气,对苏果点点头,苏果便唱诵道:“皇后娘娘到。”
司羽监里,顿时安静无声。
李令姝被苏果扶着,昂首挺胸进了大门,穿过照壁直接往院中行去。
转身工夫,已经把司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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