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民国灰姑娘-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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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不用，碗待会我来收就好了。”毕昇家的笑着推辞，慕青接了碗回了自己的屋子，只一会儿，那碗便空了，放在她屋外的窗棂下。毕昇家的急匆匆的过来取了空碗向钱朗住的东厢房去了。
　　慕青是顺着主屋一排的小门进的后院，李掌柜家的后院住了许多的树，想必是夏天为了方便乘凉，慕青本是想爬树的，可这是个技术活，幸亏东张西望的时候发现被丢在一旁的扶梯。墙垣高近两米，她硬是从上面跳了下来，落到地时脚如针刺一样的疼，却也顾不得什么了，顺着两排墙垣间的窄巷一直来到一条小街上。
　　慕青一路躲躲藏藏的跑了一个下午，终于赶在天黑的差不多的时候寻了间教堂，她躲在教堂的一条长椅上蜷成一团，被夜里巡视的老修女发现，那是个善良的人，她空出一张小床来，还拿出被褥供冻僵的慕青住了一晚。
　　第二天天还未亮的清晨，慕青便向修女们郑重的道谢辞行，拿着修女妈妈给她画好的简易地图找到了联合大学，向门卫报了周牧生的名字，那中年人便露出莫测的笑说：“估计现在应该在上课，去最大的那个楼的二层，应该就能找到。”
　　去了那楼，知情的人告诉她，人现在在诗联文学社，白墙红瓦的一排瓦房里，去了瓦房，知情的人说去了知畔湖边，慕青去了知畔湖边，被知情的人告诉，已经离开了，去了紫阳饭馆，紫阳饭馆的活计整理着碗筷回忆说是去了米罗餐厅喝咖啡，慕青给了那活计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转身去了米罗，进了餐厅的门，见那侍者上前正欲询问，“找人。”慕青简简单单的道。
　　那侍者退开了几步容慕青经过，此时餐厅内已是客满，低声交谈的声音此起彼伏，均是打扮时髦洋气行为举止优雅。慕青靠了餐厅装饰的罗马圆柱上，双手交叉撑在胸前，斜着头靠在柱身上，从侍应来去川流不息和客人来去的空档里看周牧生与坐在他对面一个十分漂亮时髦的女孩儿。
　　慕青有着一双微弯的大眼睛，透亮水润，本是无暇的颜色却透着几分落寞，笑时带着几分顽皮的戏谑，眉形弯月肤若凝白，带着江南女子的清秀与水汽，胸前的两股长辫剪短了许多，扎着红色头绳。穿着临走时三少爷送她的厚呢青灰及脚腕连衣裙，圆底的扩口皮鞋，套了件临走时嬷嬷送的及膝灰色大衣，很少有女子能撑得起长裙和大衣儿这两件加身而不显得拖沓与累赘的，而慕青却穿出了几分婉约和优雅来。
　　茫茫人海里，蓦然回首中，仅是一个回头，他一眼便望见了她。即便那身影被绿萝草遮了一半。
　　

☆、第五十五章

　　慕青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见他起先是微睁了一双内双长眼表示惊讶，接着眼睛朝餐厅出口的位置斜了斜表示困惑，又转回到她身上，眨了眨眼睛。慕青歪头，这，是几个意思？
　　他又向她使眼色，微敛了眼睛然后使劲转向对面的漂亮小姑娘，再加上周牧生略微急切了点的表情，终引起了那小姑娘的注意力：“周哥哥，你在看什么？”
　　她顺着周牧生的目光望过去，便看到了站在柱旁的慕青，也是微微的一愣，既然大家都对过眼了，总要上前去打声招呼才好，于是慕青走了过去，期间周牧生又对她做了好几个复杂晦涩慕青表示很难理解的眼神，来到两人身旁，听那小姑娘直接避过她问道：“周哥哥，她谁呀？”
　　“这位是妹妹么？”她的目光缓缓柔顺的放在小姑娘身上，柔柔温婉的语气却是问向周牧生，见他不答话，也没表示否定，只是睁着一双探究的眼沉默的看着她。慕青觉得看人眼色这方面，她又长进了一层，周牧生给她使了那么复杂的眼色，她居然看懂了。
　　慕青又对那女孩笑了笑，说：“妹妹这么惊慌是做什么，你瞧我看见你们这样亲密都是这般镇静，这种事，起初见了都会像你这样惊惶无措，可见的久了自然会像我这么熟练自若。”
　　“你是谁？”小姑娘不再问周牧生，转而问向慕青。一双眼睛由显尖锐。
　　“她是贱内。”周牧生缓缓说道。
　　慕青：“……”
　　不理会小姑娘突然变白的脸色，慕青在一旁哀哀啜泣，“这么说，你是承认了，承认要在家中又领进一个妹妹了。”说着才意识到自己没有装帕子的习惯，周家上下平时动不动就拿出帕子摸眼泪原来最关键的道具还是帕子，她转了头打算从桌上顺便拾起一张方帕遮眼睛，周牧生已将口袋里的帕子递到她面前，略带温柔：“慢慢哭。”
　　慕青从他手里抽出帕子覆在脸上，正准备嘤嘤嘤，那小姑娘已受不住落荒而逃，连声招呼都没打。慕青从帕子缝隙向外望，见小姑娘顶多十六岁，转头看向周牧生，心里感慨，居然连未成年都不放过，杀手呀。
　　她坐在周牧生对面，扬起一排雪白的牙，说了声：“相公。”周牧生眼皮子猛的一跳，又听慕青道：“奴家。”他眼皮子又是狠狠一跳。她依旧不死心的说着：“相公，奴家……”
　　周牧生微敛了一双眼略带严厉的说道：“舌头捋直了说话。”
　　“我饿了。”慕青已经饿了一天一夜了。
　　牧生招来了侍者，点了餐，将之前的餐盘一一撤走，他才看向她，说道：“你怎么来了？”
　　慕青：“……”她两只手捧着白色马克杯，看向周牧生，看来家里的事他是一点都不知道了，那周瑞生不愿意告诉他的原因是什么，两兄弟关系一直都是几个里面最好的，瑞生又那么维护他二哥，难道是怕他遇到什么危险。
　　慕青笑了笑说：“元霜阿姨让我来的。”
　　“让你来做什么？”
　　“你觉得呢？”她试探性的问他，见周牧生微挑了眉毛，不动声色的看她。这时还是新上来的牛排救了她，周牧生将牛排要到自己跟前，慕青看着肉微微叹息，原来不是给她的呀。见他一边切牛排一边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慕青看着牛排，漫不经心的答道：“刚刚。”
　　“怎么你一个人，家里没有人护送么？”
　　“有啊，那人已经回去了。”慕青依旧盯着牛排，见他拿着刀叉一块块的划，肉质鲜嫩，上面有浓浓的黑胡椒汁，她咽了咽唾沫，见周牧生将整块牛排全划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展开餐巾，他人本身十分修长，胳膊径直跨过桌面将餐巾围在慕青脖子上，然后将盘子端到慕青面前，嘱咐道：“慢些吃，。”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又带着仔细和照顾。
　　慕青一双眼微微的睁着看着他的手从自己面前抽离，与他对视的时候终于在心里不得不感叹道：“怪不得你这么招桃花。”他有一双微内双眼皮的眼睛，总是微微敛着，让英俊的脸显出一丝无奈，慕青收回目光，拿起刀叉径直吃了起来。整个过程他一直沉默着，见慕青吃光最后一口，便问道：“还要不要？”
　　慕青摇摇头，不知怎么就笑了起来，看向他说：“你对别人，一直都是这样么？”
　　“嗯？什么？”他招手让侍应撤走餐盘，又换了热茶，才看向她，问：“你说什么？”慕青沉默的笑着摇摇头。周牧生今天穿了件蓝色毛衣，里面是白色衬衫，灰色的毛呢外套被放在一旁，玻璃窗映着他的侧面，餐桌上显得宁谧，这时就听他微沉了声音，略带了严肃的看向慕青：“好了，现在你告诉我，你来江宁做什么？”
　　慕青：“……”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窗外，听牧生说道：“这个问题很难以启齿么？”只见她把水杯向桌上重重的一放，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大叔，你现在应该有二十四岁了吧？”
　　“大叔？”
　　“我今年十七。”
　　“你不是应该十九么？”
　　“那是虚岁，我说的是周岁。”慕青一边扳指头一边数着数念道：“十七，十八，……二十四。中间差了七岁，难道我不应该叫你一声大叔。”
　　周牧生微沉了眼，俊俏如刀割般立体的脸上现出十分的不赞同，听慕青依旧念叨：“大叔你今年二十四岁了，居然连女朋友都没有，你周围这样年纪的，孩子应该都会打酱油了吧。”只见他眼角微微一跳，目光微凝，瞪着慕青说道：“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不是呀，我是来视察你的生活，检查你的生活起居，观察你的兴趣爱好，我们毕竟订过亲嘛，难道不应该互相了解一下，彼此增进一些感情？你我也就见过几次面吧，万一这趟回去被直接押进了洞房，大家总不能在洞房里先问好吧。”
　　周牧生犹豫的看向慕青，似是不忍心，最后才出声道：“算了，你还是会宝山去吧。”
　　“为什么？”
　　“因为看到我的生活后，我怕你会自卑。”
　　慕青：“……”。
　　

☆、第五十六章

　　太阳一团橙色，沉沉的往下坠，慕青坐在百叶窗下，看对面的周牧生，萧萧肃肃，面容沉静里总带着浅浅忧伤，像是被孤立需要别人过来搭讪纵容的美青年，可语言傲娇矜持强烈反差着他温柔绅士的行为，因为这样子么，因为这样才俘获了无数的女生？
　　这大学里，最不缺的就是青春靓丽，人如花娇的美少女，怪不得周牧生第一次见她时眼神如此的明白赤/裸，她坐对面，听周牧生仔细的询问着，怎么离开宝山，怎么来到这里，住在哪里，行李都寄存在什么地方。
　　听慕青说她将行李弄丢了，不由的皱了皱眉，“行李怎么会丢的？丢到哪里了？”
　　“火车上啊，我睡着了，醒来就不见了，和我在一起来的永和金铺的周掌柜也找不到行李，送我来这里后他就赶紧回去给瑞生少爷写信去了。”周牧生抬了下颌，怀疑的看了慕青两眼，似乎想从她话语里找出些破绽。慕青就任他看着，她白色的皮肤在日光下有些透亮，一双略弯的眼睛夸张的睁大显得无辜，任他看个清楚。
　　两人对视了半响，周牧生只得退让，他偏头向一边避过慕青的眼神站起来，又拾起身后椅子上挂着的外套说：“我们先出去吧。”
　　慕青也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说：“去哪呀？”
　　两人出了米罗，里面的暖气热的让人微微出汗，如今寒风一吹，让慕青整个人都打激灵，她抬头四顾，发现刚才自己是从米罗的一个小侧门进去的，如今是从正门走出，大门临着街道，容两辆汽车经过的柏油街面上西式洋房店面鳞次栉比，行人悠闲从容，显得井然有序。
　　她跟在牧生身后，进了家成衣店，挑了件厚实的毛呢大衣，换洗的衬衫，毛衣，半身裙，鞋子，甚至围巾与半身的毛毯，挑这些东西的时候，他比她要有耐心，更显细心不厌其烦的一次次更换，最后磨的慕青耐心全无，总想草率收场径直离开被牧生训斥道：“你是个女孩儿么，女孩儿不是都很喜欢买衣服，换衣服么。”
　　两人出了店门慕青走在前面，听到这里便回身给了牧生一个笑，她撑起嘴角，露出八颗牙齿，拎着一个衣袋看了眼他拎着的七八个衣袋，抽身回去暗自感叹，“他应该陪过不少女孩子购物，陪她们换衣服买衣服，然后为她们拎袋中途陪她们吃饭。传说一个贴心温柔成熟知心的男孩子只所以有这些优点，都是经历了太多前女友的调/教才会如此出众，原来传说是真的，周牧生缺女朋友吗，缺老婆吗，缺女孩儿吗，不啊，他只是还没有玩够。”
　　她突然想说：“周牧生，我们退婚吧。”话到嘴边，却是咬紧了下唇才不让这句涌入心口的话掉落下来，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可忍耐是件很辛苦的事，十分的辛苦。
　　两人来到酒店，她已起身去了前台打电话，电话是打给永和金铺的，接电话的是李掌柜，慕青心里松了口气，急切的问道：“家里还好吗，婶婶和小四儿都好吗？”那边李掌柜顿了下才说道：“家里面都好，你能逃出来真是太好了。”接着又犹豫的说道：“慕青，你以后别再来我家了，金铺也别来了，要好好呆在二少爷身边，他们一直在找你，那群人比你想象的要厉害，你要好好保护自己，电话你也别再打给我了，帮不上您什么忙真是惭愧。”说完径直挂了电话。
　　周牧生要为慕青订房间，被慕青拉住，笑嘻嘻的说道：“我还没去过你的公寓吧。”
　　“去那里做什么？”
　　“元霜阿姨说她很好奇，要我参观后务必转述给她，她想知道你在这里过的好不好。”
　　周牧生看她，似是发现了什么疑点，可最终却说：“那待会再去，我先帮你订房间。”
　　“这个不急，先参观后订房间也是一样的。”
　　两人出了酒店，走在前面的周牧生说：“慕青，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他走在前面看不到身后她的表情，只听声音有些淡淡的：“没有啊。”他顿住脚步转身回头看她，“你下了火车并没有直接赶到我这里来，而是去了李掌柜家吧，你去了李掌柜家做什么，为什么又要来我这里？”
　　慕青看他，慢慢的向他走，眼睛微弯显出些许自嘲，“你是在怀疑我吧，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交谈，你都深存怀疑吧。是不是对每一个与你接触的女孩儿，你都是这样的怀疑态度还是单单针对我呢。你，这么的怀疑我，不如我们退婚吧。”这句话最终还是出了口，慕青终是没能忍住。说那句退婚的时候她刚好与他擦肩，她看着街面径直的往前走。
　　牧生跟在后面，两人走到尽头时，听身后牧生说：“右拐。”慕青：“……”她只得往后退，退到他跟前斜眼看了他一眼，显得有些小心翼翼，见他面无表情，拎着一堆东西迈着大长腿走的飞快，带慕青拐了几条街道，最终停在一套两层的复式公寓前，红砖红瓦，烟囱窗棂后院前院，还有身边的邮箱与栅栏小门，和周围的景致房屋协调又显安静，十分符合周牧生的一贯品味性格。
　　见周牧生推开栅栏门，又拿锁开了里面的门径直走了进去，慕青跟在身后，左边是客厅沙发壁炉右边是餐桌和厨房，慕青放了东西站在客厅处感叹：“这么大，你一个人住吗？”
　　“嗯。”他将东西整齐的放在餐桌上，说：“上面是卧室和阳台。”
　　慕青便抬脚上了二楼，三间的大卧室，房间内铺着大红色镶金线地毯，宽阔的白色阳台日光满满，她站在阳台处向下望大声说：“原来学校在你公寓的斜旁边，穿过学校的小门不远呀。”
　　下面大声的“嗯”了声，见慕青又飞身下来说：“我喜欢左面那个卧室，有大床还有台灯还有衣柜，居然还有独立的卫生间，我要那个卧室。”
　　牧生不答，转了身将放在餐桌上的衣袋打包拿到二楼，慕青也拎着衣袋上去见他将东西都放在地毯上，看也不看她又下了楼。
　　

☆、第五十七章

　　二楼的尽头，推开那扇紧闭的漆红松木门，满屋的藏书，高低错落有致，装帧精美已有翻动的痕迹，曾几何时，慕青也曾梦想过有这样一间书房，整本整本的书，挤满一间屋子。她在里面转了一圈，回首拉了书房的门，在身份上，在钱财上，在智慧上，在认知上，慕青从来没有觉得周家的人高自己一等，可她将书房的门关紧的时候，终是意识到为什么周二少爷总是一副傲慢的神情，为什么会对她不屑一顾，因为啊，她本身就惹人怀疑。
　　如果有一天，周二少爷点头说承认了这门亲事，愿意与她共结连理，她自己都会反问一句为什么。她承认他傲娇，嘴毒，傲慢，骄矜，可她也承认他的优秀，优秀的纵容了这些缺点都不能称为缺点，慕青穿过楼道往楼下走，他正在泡橘子汁，浓缩的橘汁兑水再放糖，他一只手撑在餐桌上，低了头专注玻璃杯，浅黄色桌布印着粉色碎花，十分柔和的颜色。
　　见慕青下楼，便将手中的玻璃杯递与她，“终于肯下楼了。”这是他自刚才一直到现在为止与她讲的第一句话，他不看她，头偏向一边，语气里些微的骄矜，似是刚发完脾气屈从的妥协。慕青从他手里接过杯子，“谢谢。”橘子水略甜，不过慕青心情好，水里的甘甜也变得津津有味。见他转过身背靠在一张长椅上背对着她道：“看你特别喜欢，才勉强留你在这里的，要知道我本打算送你去酒店，你……”
　　还未说完，被慕青打断道：“我知道，谢谢二少爷，谢谢你的收留，真的特别感谢。”那边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忽然忙乱的看时间，说：“时候不早了，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不知道该吃些什么好。”
　　他忙乱的收拾好餐桌，径直上楼说：“我去换件外套，外面天冷了，你也加一件。”慕青握着杯子看他匆匆上楼，一口气喝干杯子里的橘子水，也上了楼，等换了外套下来的时候，见他围了条围脖，深灰色的厚外套，让整个人显得挺拔又矍铄，他站在楼下，看她的神色，一副盈盈模样。
　　两人去了学校北街一条小街上，牧生为她点了粉肠和灌汤包，还有三鲜烩，十分合慕青胃口，他却靠在一边的桌椅上，淡淡喝茶，见她胃口大开，连连称赞，便说：“这家店在女学生里很受欢迎，常听她们聊起，你喜欢就好。”
　　他吃的很少，单单一碗面，慕青看在眼里，不禁笑道：“以为二少爷你在江宁市锦衣玉食呢，要是大太太知道你仅仅只吃素面，一定会大为心疼的。”
　　“我在英国曾经有段时间和家里人闹矛盾，为此父亲断绝了我的生活费，要我回国，你知道英国的公寓租住是十分昂贵的，还有一日三餐，那时候甚至连理发的钱都付不起，就自己给自己打理。”他看慕青看过来，于是比划着说：“把头发全部扎起然后一剪刀剪下，再左右修理，如今我也已练的熟门熟路。三餐都是快要过期的面包，靠朋友接济和为自己的导师打工挣取廉价的打工费。”看出慕青吃惊的神情，他微微一笑道：“你这表情也太吃惊了点。”
　　“后来呢？”
　　“大概是因为我太倔强，宁愿穷困潦倒也不回头，家里人反而屈从了我的意愿，本来一直想呆在英国的，可感觉这里更需要我。”
　　慕青颔首：“婚事也是么？因为太倔强，所以一直到现在都不将就。”见周牧生沉默，她给他递茶水，心里默道：“看来周家大太太也不是没用手段，应该是手段都用尽了，可依然无法左右自家儿子的意愿。原来这世上真是一物降一物。”
　　这世上，总有这样的人，他们不愿将就，所以一直孤立的坚持和等待，又或者，他只是没有玩够，百花丛中留恋可不是任何男人都能有的经历，到底是什么，慕青也不知道，可她却觉得，这比她想象中的二少爷更接近，更有实感。
　　两人一起出了餐馆，寒风打着飘吹的人俱是缩成一团，慕青跺着脚缩着脖子说：“我们赶紧回家吧，真是太冷了。”他取下自己的围脖围在她脖子上，然后拽着围脖的尾端朝相反的方向走，道：“你走反了。”
　　他拉着围着她的围脖走在前面，后面的她只得跟上他的脚步。听她在后面问：“你明天有课吗？”
　　“嗯。”
　　“我能去参观你的学校么？”
　　他没有停步，似是顿了下才道：“嗯。”
　　“我可以去听听课么？”
　　“嗯。”
　　“真好呀。”慕青笑了起来，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进过大学，甚至高中都毕业的仓促，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大学。
　　两人回到牧生的公寓，各自休息，深夜时分牧生起床去楼下喝水，见楼道尽头门内有一丝光泄露出来，便轻脚走了过去，从门缝里看慕青坐在地板上，双腿盘坐一只手撑在脑袋上，另一只手翻开放在腿上的书，她周围散落的也到处都是。
　　牧生靠在开启的门前，偏着头看了会，才悄悄下了楼去找水喝，第二天醒来见对面卧室依然房门紧闭，便敲了门道：“该起了，你不是要去大学参观么。”
　　慕青起的很狼狈，这还是她第一次掉以轻心的赖床，开了门见牧生站在门口，然后手放在她脑袋上乱揉一通道：“动作快一点，不然上课该迟到了。”
　　慕青被拽到上学路上，都显得迷迷糊糊，见他径直将她拉到一间教室的最后一排说道：“坐在这里别动，我去教务处拿课本。”教室里已错错落落的坐了好些同学，对于慕青的出现和周牧生的行为，似乎见怪不怪，等周牧生进了教室，道了“上课。”慕青还乖乖坐在最后一排，可上到一半再回头，人已不见了踪影。他回身拿粉笔在黑板上比划，转头向窗外望了一眼。
　　慕青走到楼道内，一直出了六层高的大楼，来到教师的办公室里，见里面坐了一个穿素色旗袍的女子正在打字，便笑着走进去说道：“周牧生老师让我来的，他想要一份学校内大二所有学生的名单。”
　　那年轻的女子没有任何怀疑，道：“周老师办公的抽屉里应该有一份，他今年有大二的课，学生名单应该也有的，要不你找找看。”
　　慕青站了半响，在那女子的指引下才找到牧生的办公桌，抽屉是上了锁的，慕青看着那锁不禁敛了眉目，面目变得严肃起来。
　　

☆、第五十八章

　　慕青的目光看向坐在最里边打字的女子，两人抬头互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