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娇宠:丑媳山里汉-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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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站在房景修身旁的陈三妹指尖轻轻颤抖起来。

　　　　她忍不住要自作多情的认为，祖母是在问她的下落吗？

　　　　祖母是不是还知道这世上有个未曾谋面的外孙女陈三妹？

　　　　房景修抬眼看看老祖宗，又快速的看了一眼陈三妹，见她神色激动。略微斟酌，低声道：“外面夜寒露重，不如老祖宗随晚辈上船，咱们明日细聊？”

　　　　“……好。”老祖宗立刻点点头，几个儿媳虽然疑惑，但也不敢违背老人的意愿，忙叫起十几个追随的丫鬟和家丁，抬着躺椅，颤颤巍巍的下山坡。

　　　　下山坡时，有个仆从脚下一滑，老祖宗便从躺椅上歪了下去。

　　　　看得陈三妹眼圈一热，心疼的险些掉下泪来。

　　　　但是碍于自己现在是男子身份，只能由房景修出面，细细询问了一番。

　　　　“嗳，不碍事，不碍事！”

　　　　陈三妹这才发现老祖宗并不是穿了一身褐色衣裳，那褐色分明是泥浆！

　　　　老太太缓缓的起身，躺回躺椅上。

　　　　到了船上，陈三妹将一楼的房间让了出来。丫鬟和媳妇们好说歹说，老太太才肯让几个丫鬟伺候着换下了脏的衣裳，喝了些水，在众人的劝解下先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不亮，陈三妹亲自去了火房，给老人熬了好消化的胡桃红豆粥。

　　　　老祖宗吃了早饭精神不错，然后让房间里侍奉的三个儿媳先退下，静静的听着房景修的回话，

　　　　“回祖母昨晚的话，晚辈是灵溪村人士，养父姓陈，养母姓夏。”

　　　　果真姓夏……

　　　　老祖宗的眼前一阵恍惚，想到了当年的事情，难过的流下泪水。意识到失态她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双眼。

　　　　恰逢陈三妹来供奉果盘。

　　　　老祖宗开口问道：“你养母还好吧？”

　　　　房景修略微怔愣，养母夏珠改名叫夏凝，嫁给了孟使君这件事老祖宗不可能不知道啊。进来的陈三妹也怔住了。

　　　　房景修略微思索，忙道：“晚辈的养母……很好。”

　　　　老祖宗终感慨的叹气：“那就好、那就好！对了，你的养母是不是叫夏珠？”

　　　　房景修点头：“您说的正是。”

　　　　老祖宗顿时亲热的拉过房景修，左看右看，还伸手摸摸他的脸颊，感叹道：“好孩子，你都长这么大了！”

　　　　房景修会心的笑着，不说话。

　　　　“夏珠其实是我的小女儿，和凝儿是双胎。”老祖宗脸上露出笑容。

　　　　房景修怔愣。

　　　　忙着斟茶倒水的陈三妹更加怔愣。前一句老太太说的好像是她见过小时候的房景修一样。后一句……

　　　　夏凝和夏珠是双胎？

　　　　那个孟使君的夫人夏凝并不是她娘亲？！

　　　　这个消息冲击有些大，陈三妹呆滞在原地，一时庆幸她不是自己的母亲，一时又迷惑那俱空棺。

　　　　娘亲夏珠呢？

　　　　她灵光一闪，夏凝连自己都敢杀，会不会娘亲也被她……她白着脸色，不敢想下去了。

　　　　老人吃了早饭才精神一会儿，就有些疲惫了。想休息，但还是忍不住说：“真遗憾，这一次没有见到珠儿，不知道今生是否还能再见。她可曾诞下子女？”

　　　　房景修和老祖宗都很默契的不提当年的细节，只过问后来的生活。

　　　　房景修适时的推出陈三妹道：“老祖宗，您看看这是谁？”

　　　　陈三妹不查房景修突然来这一招，有些紧张，慌忙放下茶壶，恭敬的行礼，轻声喊了一声：“祖母。”

　　　　老祖宗整个人怔住。

　　　　祖母可不是乱喊的。

　　　　她睁大眼睛，在陈三妹脸上来回巡视，看了不过一会儿，便拉过她的手让她走近，再仔细看。

　　　　越看越熟悉，看着看着就流下泪水：“像，真像啊！你是珠儿的孩子对不对？今年多大了？”

　　　　她紧紧的注视着陈三妹，眼中的热切和慈祥让人有种被珍爱呵护的感觉。手中不停的轻轻摩挲着陈三妹的手背。

　　　　“快十四了。”陈三妹也有些激动，紧紧的抿着唇，不让自己掉泪。

　　　　她此生，还从未被亲人如此热切的注视着，也从未被长辈和蔼的拉着手详细的问话过。

　　　　她看看老太太抚摸着自己手背的布满皱纹的手指，又看看她满脸褶皱却充满喜悦的脸颊。一颗心瞬时被捂热了。

　　　　祖母说的话也很熨帖：“怎么看你的身子骨也不好似得？跟你那个辞玉哥哥一样，他身子也不好。哎！男孩子可不能太瘦了！你要多吃饭，才能长得像你房大哥这样高。”

　　　　剥去她是夏家老祖宗掌管着夏家无数店铺财产这件事，她其实更像是一个渴望温情的慈祥老太太。

　　　　陈三妹抿嘴笑了，不好意思的道：“祖母，我其实是女孩子。”

　　　　祖母吃惊的张大嘴，仔细看了看她：“……啊？我说这身子骨怎么娇娇小小的？”

　　　　房景修这时牵着陈三妹在老祖母身前跪下：“因为晚辈的一些原因，让三妹暂时女扮男装是晚辈的不是。”

　　　　老祖母的视线在两人身上划过，便有些明了的意味。

　　　　她神色复杂，对于外孙女跟着房景修之事，她看起来很不赞同。

　　　　“你们还小，做事情一定不能冲动啊，凡事要给自己留后路。”

　　　　她的神色回溯到当年，流露出伤感和焦虑：“祖母年纪大了，以后不能庇佑后辈了，总有离开的时候，可是怎么办，辞玉和你们，怎么哪一个都不让人放心啊！”

正文　第241章，抓鱼挖野菜

　　　　陈三妹不明白此话的意思。

　　　　但是祖母焦灼、担忧的神情真是恨不得亲自替他们两个担下世间一切疾苦。

　　　　陈三妹从不曾感受过舐犊亲情。

　　　　但是此刻在老祖宗身上都一一感受到了！

　　　　望着白发苍苍的老人，陈三妹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

　　　　老祖宗自己已经身陷囹圄，她散尽家财只为求百姓吃一顿饱饭，如今又为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外孙女担忧牵挂，着实叫她内疚自愧不如。

　　　　她今日来接祖母，不是为了求祖母庇佑，也不是为了给祖母增添烦恼，而是想来庇佑祖母，帮助夏家渡过这道劫难。

　　　　房景修已经握住她的手，对老祖宗道：“晚辈虽然年轻但不愚钝，晚辈愿意拼尽全力呵护她周全。前些时日回京，晚辈同三妹的亲事已经定下了。晚辈可以向祖母保证，不管是面对荣华富贵，还是面对至高的生杀予夺之权，在晚辈眼中都不过是过往云烟，晚辈并不贪恋权势，想要的只是平淡的生活。”

　　　　听他说完最后一句，老祖宗震惊的看向他，良久才缓缓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份……”

　　　　“晚辈都知道，这一切不是弄巧成拙，是晚辈一手促成，且心甘情愿。”

　　　　陈三妹不知房景修说的是什么，但是看祖母和他神色都过于严肃，她便不敢轻易插话，只知道房景修一番话下来，哄得祖母很高兴。

　　　　祖母高兴，陈三妹的心就放下来了。这样宅心仁厚的老太太，即便不是自己的亲祖母，她也不忍心让这个七旬老人整日担惊受怕。

　　　　祖母很喜欢陈三妹，拉着她的手又说了一会儿话。

　　　　现在夏家遭逢大难，陈三妹不敢将那些难过的事情说给她听，怕打击到老人家，只敢捡些好听的与她说。

　　　　而她的真实身世只有祖母一人知道，其他三个嫂嫂以及姨母夏素锦并不知情。

　　　　现在唯一确定的是夏凝，这个人有很大的问题。

　　　　可是听老祖宗说起这对双生女的事情，并不觉得夏凝有多不好。

　　　　“……这次多亏了你们夏姨母，让人将我们接到了凡城，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可要折在里面了！对了，你们夏姨母去江州运粮，我听那些灾民说起前几日有劫匪烧粮船，不知你姨母是不是凶多吉少……”

　　　　其实祖母不知，被截烧的粮船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啊！

　　　　“这件事尽量瞒着祖母吧。”房景修道。

　　　　那毕竟是她的女儿。

　　　　“祖母还问起夏辞玉的事情，我想起在船上偶遇的那位公子，他身边的仆从有次称呼他为夏公子。可惜，后来为了买粮我们分开了。”

　　　　今日洪水退下去一些，只漫到人的腰身处，天空也不再是黑沉沉的了，云彩中间开始绽放出迷人的金色光亮。

　　　　希望的曙光即将到来。

　　　　修一雇了人手拉着粮食进城的消息传遍了三个山头。

　　　　灾民人心浮动，不少人开始拒绝签署卖身契，甚至后悔签下卖身契。

　　　　“粮食真得来了——”

　　　　“太沉了大家快去帮忙推！”

　　　　这里不是河道，加上洪水下去了很多，现在船根本划不起水来。

　　　　水面上很快跟下饺子似的，噗通噗通跃下很多会水的百姓来主动帮忙推船，它太沉太大了，比两层楼房更加高大的船只能被人力推着拉着往前走动。

　　　　而且不仅仅这一艘，还有好多艘！

　　　　陈三妹连忙搀扶着祖母出来，祖母站在船头看着这一切：“好啊！真是太好了！有粮食吃了，陈公子啊你们准备怎么处理这些粮食？每个人平均分摊吗？”

　　　　陈三妹笑着：“咱们不能平均分摊，这个呀要靠各人的劳动来换取！我可以接济穷人，但是决不接济懒人！”

　　　　老祖宗眼中露出惊奇，竖起一根拇指：“懒人跟穷人的确应该区别开来！”

　　　　“所以，接下来不用您拿铺子去换粮食了！他们这些人坐地抬价，实在是可恶。老祖宗心善，但是我们决不允许您的善良被坏人拿去利用！”

　　　　老太太感慨，回头看看陈三妹称赞道：“你说的真好。你比我年轻时还要有魄力！我支持你！”

　　　　各个山头的人都聚集到平地上来。

　　　　中间夹杂着一些高价售卖米粮的商行老板，表情凝重的看着这些大船。

　　　　陈三妹冷冷一笑，人心不足蛇吞象，杀人放火，狮子大开口的事都做了，这次要看看，这些人还敢耍什么手段！

　　　　这份布告是大家一起研究出来的，现在由修一出面宣读。

　　　　修一站在船首，朗声念着布告：“诸位乡亲，在我们这里获得粮食，只有一种途径。”

　　　　夹杂在人群中的商贩走卒冷冷一笑道：“哼，不管他卖什么价格，咱们都出价全部买下！”

　　　　“对，我不信他出的价格能比咱们东家给的还高！”

　　　　“就算高又能怎样？这么几艘破船，能喂饱满山头的人？哈哈！笑话！”

　　　　“总之，胆敢坏我们的好事，不管他们什么来头，他们的好日子都要到头了……”

　　　　哪知听到接下来的话，这些人就呆住了。

　　　　“我们这里只招工，但我们不签卖身契，签了卖身契的人不要！招来的人只需要按照我们的规定干活！——有力气的开挖排水沟渠，会水的下河捕鱼，年弱的上山摘野菜！一天管一顿饭，我相信，有这么多人在，洪水很快就会消去，咱们的合约也到此为止。”

　　　　修一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

　　　　底下的人瞬间鸦雀无声。

　　　　然后人群一阵窃窃私语，从山脚下蔓延到半山腰，再蔓延到山顶，所有都知道了这个布告的内容……然后寂静无声！

　　　　片刻后，三座山头传来锣鼓喧天的欢腾！

　　　　卖粮食的人脸色黑如锅底。

　　　　这帮人特码不卖粮食就算了，居然还带人开挖沟渠？！开挖沟渠就算了，居然还要下河捕鱼？

　　　　要是所有人都去吃鱼，那特码的还卖什么粮食？还用的着他们来救济？！

　　　　如此一来，两千两一石粮食谁还买？

　　　　傻瓜才会买！傻瓜才会卖身为奴！有那功夫还不如挖野菜，抓条鱼来充饥！

　　　　最可怕的是第一条：开挖沟渠！

　　　　这么多人一旦动起手来说不定明天洪水就下去了！

　　　　到底是谁想出这么缺德的主意！

　　　　那些人气的鼻子都快歪了偏偏无话可说，只能黑着脸转身就走。

　　　　船上的房景修暗自看着这些离去的人，让手下人快速跟上。

正文　第242章，诡异六人行

　　　　不远处，官府的人和百姓们也一起加入到挖沟渠的队伍中。

　　　　随着沟渠一点一点成型，水流开始在一侧汇聚。而随着河口决堤冲刷出来的鱼虾们渐渐的涌入人们的视野。

　　　　亮晶晶的鱼儿在水中扑腾。

　　　　“可以告诉房公子他们不用继续挖沟渠啦，这样正好，咱们可以暂时养着这些鱼虾！”

　　　　百姓们一阵狂喜。

　　　　看着一个个被煮熟的大红螃蟹，众人馋得直流口水。

　　　　两个手掌这么大的螃蟹啊！

　　　　这百年难遇的洪水把螃蟹精都冲出来了！

　　　　“曾经只有在大酒楼才能吃到的螃蟹，如今我们也能尝到了！”

　　　　“还有鱼！你不知道，我去若水走贩时曾在鹤翔庄酒楼前路过，他们家那个鱼肉啊鲜嫩多汁，哎！我这辈子都没有闻过如此鲜香的饭菜啊！光闻一闻就回味无穷！”

　　　　“哎，咱们今日可捞到不少鱼和螃蟹！哎，可惜了，没有佐料！”

　　　　“这有啥，山上有小葱，至于盐巴……你们先在这等着，我回去看看我家的盐巴有没有被洪水冲走！”

　　　　“这主意好，反正房子塌了暂时住不了，我去我家看看锅子还在不在！”

　　　　……

　　　　“都说秋日的螃蟹最美，这的确是我吃过的最肥美的螃蟹！”

　　　　陈三妹也加入了众人的行列，不少百姓做主将自己捞出来的最大的螃蟹递给陈三妹他们。

　　　　大家也多少知道了，修一是属下，真正的主人是那个仪表堂堂、笑容温厚的长公主之子房公子。

　　　　这么一群气质上乘的人围在一起真是颇为扎眼。

　　　　陈三妹等在岸边收网，眼看一个熟悉的身影也收起了渔网。他们隔着的距离只有四五步。

　　　　“陈游？”不会是看错了吧？他不是在隔壁村念书吗？怎么会到这里来？

　　　　少年长高了不少，穿着半旧的青衫，下巴上蓄起些青须，有些清瘦，他身上的气质彷如完全变了，但又彷如没变，至少没有了以往恶劣的痕迹。

　　　　他转身，看到陈三妹注意到自己，视线掠过她的脸颊，停顿了一瞬，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你认识我？”这个容貌初露俊秀的小少年视线有些奇怪。

　　　　陈三妹收回视线，疏离的摇摇头，面色平静的转身走了。

　　　　陈游蹙眉，对方的神情让他略感熟悉。

　　　　他走向一堆坐在地上的少年，忽然有人抬头，惊喜的喊了一声——

　　　　“陈姝！”

　　　　陈三妹猛地抬头，看见那围着火堆而坐的少年，居然是何衡阳、姜伯约、裴世期，还有一个人少年静静的看过来，陈三妹想了想，才记起他的名字：方阮林。

　　　　陈游也回过头来，呆呆的而看着陈三妹，他没想到，那个少年的名字叫陈姝。

　　　　姝：美丽、美好，又指女子也。

　　　　男子怎么会起这样奇怪的名字？

　　　　“陈姝，你怎么也在这里？”

　　　　陈三妹想了想，大大方方的走过来道：“确切的说我是陪同房公子来的。你们怎么在这里？”想了想，这里是洪州，笑道：“怎么，你们现在是在举办鹿鸣宴吗？恭喜恭喜，我没有带贺礼，这几只螃蟹送你们怎么样？正好四只！”说着将渔网中的螃蟹翻出来，那些螃蟹似乎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挣扎着几条蟹腿想要翻身，大蟹钳在空中缓慢的夹啊夹……

　　　　四个少年一笑，连向来脾性古怪的何衡阳都露出了笑容。

　　　　大约是共同面对洪水的原因，所以此时聊天都比以往亲近了一些，姜伯约笑道：“这可真是雪中送碳，谢谢你的贺礼！我们收下了。”

　　　　裴世期很高兴，高高昂着头颅，手指点着自己：“解元，怎么样？厉害吧？”其他三人都笑。

　　　　“世期不要骄傲，这里可是还有一个比你更早中了解元的呢！是不是方阮林？”两人推了推方阮林。方阮林挠头，笑容很稳重很谦逊。

　　　　大家的气氛很热络，何衡阳挑眉道：“你不是说跟这房景修来的嘛？他人呢？”正说话间，房景修已经走过来了，与陈三妹站的很近。

　　　　“你们找我？”

　　　　几人视线惊奇，忽然明白过来带人挖沟渠开仓放粮的居然是房景修，顿时震撼不已！

　　　　“房景修，你真厉害！”

　　　　房景修淡笑：“都是他的主意。”视线笑看着陈三妹。

　　　　四个少年的视线在陈三妹身上流转片刻，心里忽然生出些挫败感！

　　　　裴世期挠挠头：“你们俩不知道，我们几个差点准备卖身为奴……陈姝，你这脑子就是灵泛，怪不得乘法口诀都能倒背如流……”

　　　　陈游诧异，偷偷的的看了一眼那个小少年。

　　　　他确定，他不认识他。

　　　　“对了我们可都过了乡试，世期还是解元呢！景修你快说说你的呢？”四人中，裴世期、何衡阳、姜伯约相处的最是自然，像是普通朋友一样插科打诨，丝毫没有因为身份的关系疏远。但是方阮林见到房景修，就有些战战兢兢，腼腆的笑着不说话。

　　　　“不知道，应该没问题。”房景修淡淡的说着，蹲了下来，正好靠着方阮林。

　　　　方阮林吓了一跳！

　　　　几乎是立刻起身，他原本坐在一处干草地上，现在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身下的布料拿起来，拍打两下，确保干净整洁。然后再平整的铺好，恭敬的请房景修坐下。

　　　　真是诡异啊？

　　　　裴世期揉了揉眼：……方兄怎么了这是？

　　　　何衡阳蹙眉：……麓越书院出来的学生不是都很倨傲吗？方阮林话不多，他一直以为是倨傲，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狗腿？

　　　　姜伯约睁大眼看看房景修一派气定神闲的坐下，那神态，他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陈游低头：……默默的把自己往裴世期身后藏了藏。

　　　　陈三妹虽然诧异，但是没多想，毕竟，子尹是长公主的孩子，怎么说也是皇家的亲戚。

　　　　房景修大大方方的盘腿坐着，挺直脊背。

正文　第243章，抓住

　　　　裴世期扯扯嘴角，把手放在方阮林的肩膀上，拍拍：“嗳，你干嘛要让给他呀？”

　　　　方阮林友好的笑笑，仿佛这是一件再细微平常不过的事情。

　　　　裴世期只好无语的瞪眼看房景修，冒着酸气儿啧啧大叹道：“咱们房公子去了一圈京城就是不一样了啊！——”

　　　　何衡阳还没反应过来，嘟囔：“我怎么没看出哪里不一样……”

　　　　裴世期掰下一根螃蟹腿便啃便道：“是气势不一样啊！前阵子我们家隔壁巷子来了暴发户，啧啧瞧那股子神气劲儿跟景修一模一样……”

　　　　方阮林已经涨红着脸一巴掌拍在了裴世期的脑袋上。

　　　　“大哥，我先回去。”就在陈三妹说话时，她注意到陈游默默的跟在裴世期身后。

　　　　裴世期呲牙笑道：“这是陈游，说来咱们都是老乡呀！”

　　　　房景修看了看陈游，陈游的脸色惨白一片，正在整理裴世期书匣的手也一顿。

　　　　房景修的视线掠过陈三妹，淡淡道：“的确是老乡。”

　　　　裴世期回头笑，拍拍陈游的肩膀：“别紧张，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其实人很好的！”

　　　　陈三妹向着船上走去。

　　　　陈游的视线克制不住的向陈三妹看了一眼，便感觉到房景修冰冷不悦的视线瞟了过来。

　　　　他低下头，默默收回了视线。

　　　　房景修大约明白了怎么回事，陈游追随裴世期，任劳任怨充当世期的仆从，只为了学习些笔墨。

　　　　房景修淡淡道：“正好空出了一艘船，让给你们住。”几个少年一听顿时高兴起来。

　　　　船上。

　　　　修一面色严肃的对着陈三妹汇报：“那些人已经抓住了。有几个是夏家的人，有管家，也有店铺掌柜，根据他们招供，夏家私下里很管事都被一个神秘东家收买了。在老祖宗还没开始用铺子兑换米粮时，他们就已经私下里为这个东家做事！”

　　　　不用猜，一定是夏凝。

　　　　“您要见见那些人吗？”修一问道。

　　　　陈三妹斟酌片刻：“不用。他们还说了什么？据我所知，老祖宗对待子孙和下人一向宽厚，也给足了待遇为什么他们还不满足？所谓的神秘东家究竟出了什么筹码？”

　　　　修一道：“夏凝的手段非常人所能及，给出的酬劳恐怕不是夏家老祖所能比拟。他们也提到一点，夏家唯一继承产业的人只有夏公子，夏辞玉。而夏辞玉，曾经被大师断言活不过二十岁。洪州一带流传，夏家的没落是天意。也是因为如此，这些管事的心才蠢蠢欲动起来。”

　　　　陈三妹脸上一片凝重：“有些大师的确能窥破天机。有些大师不过是收钱办事罢了。”

　　　　修一点头。

　　　　陈三妹眸光犀利：“不过，我认为一个真正一心向善的大师是不会擅自做主将别人的命数宣扬的人尽皆知。流言摧毁的不仅仅是当事人，还会是一个家族。这个大师不管灵不灵验，我都怀疑他用心险恶。”

　　　　修一略作思考：“那属下去查查此事究竟是哪位大师的手笔？”

　　　　陈三妹斟酌道：“整个洪州的人都齐聚在这里，现在查问正好。”

　　　　夏凝是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