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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春闺_花三朵-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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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说了她的决定——打算不送卫小白去松鹤堂。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言外之意,还是怕卫小白的思想品德被教坏了一类的话。
这些话当然引起千层浪,诸位长老平时都怕太夫人,她打人可以,骂人也可以,但是却不能容她就这样坏了规矩。但是因为二老爷是那一代唯一的男丁,所以也没人敢说出要换掉他的话来。
毕竟,也是为国家上过战场,落下了一身的伤病,到了晚年,人虽然固执了一些,脾气虽然臭了一些,但是总不至于连孩子都教不了。而且二老爷本就是个极要面子的,你若是这次不让他下了台来,恐怕他下半辈子都会消沉下去。
于是才一直从早上吵到晚上。
太夫人是油盐不进,说什么也不肯松口,就说她儿媳妇受了天大的委屈,孙子也被教坏了,并把问题上升到了传宗接代的问题上。若是有人敢质疑,她就破口大骂,问他们是不是看不起她们这些一代一代孤零零在后方守着活寡,守着家门的女人!
最终只能一位年轻的旁支家主提出了一个意见,在年长的族中子弟里,再选上几个进入松鹤堂。其品行之类的,都由太夫人考核。当然,二老爷继续执掌松鹤堂。这样,既全了二老爷的面子,实际上又分了他的权。
太夫人却还是不肯,硬说她孙子回去胡言乱语,她儿媳妇的委屈不能白受。
卫二老爷因为被打趴下了,早就已经拂袖而去。这个结果商量也是在他不在场的情况下。然而却没有人敢言语,说能保证二老爷会给现任忠武侯夫人一个交代……
后来是天色实在暗了,众人才散了。
当然,这些不全是卫小白说的。他只是回忆了一下事情的过程,并且把自己能记住的对话都说了出来。谢葭和袁夫人自己整理出了事情的梗概。
袁夫人倒是笑了起来,道:“葭娘,看来这孩子和你一样,过目不忘。”
谢葭尤在震撼,闻言,低头看卫小白的神色,都温柔了几分。她轻声道:“白儿,今日是祖母站在咱们前面,为咱们遮风挡雨。你要记住今天,等你长大了,祖母老了,你不但要站在祖母跟前,为她遮风挡雨,还要恪尽孝道,让祖母颐养天年。”
卫小白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道:“今儿祖母对白儿说,若是祖母和父亲不在了,要白儿站在娘和弟弟妹妹们跟前,为你们遮风挡雨。娘,祖母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祖母和父亲,为什么会不在?”
谢葭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突然想起来这是在孩子面前,不能失态,连忙转了身避了开来。
卫小白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落泪,也急了起来:“娘!”
说着,就从椅子里跳了下来,想要追上去。
袁夫人一把抱住他,低声道:“让你娘静一静。”
卫小白不懂,惶惶不安地道:“姑姑,娘为什么会哭?是因为白儿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吗?是不是白儿又惹娘生气了?”
袁夫人轻声道:“没有,你娘只是在想念你的父亲。”
卫小白就天真地问:“那我爹什么时候回来?”
这话不说还好,说出来了,连袁夫人都怅然若失。她的丈夫,甚至她的儿子,何尝不是在战场上,孤衾寒枕,说不定明天,或者后天,就要上战场去,奋勇杀敌。
这种每每到了天黑,就心中惶然,等待着天亮的滋味,恐怕只有她们自己才能明白。只因为,怕一闭上眼,就做各种各样的噩梦。所以她才会迫不及待地到京城来,有个人和她同病相怜,相互依偎着,好像也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她把卫小白紧紧搂在怀里,轻声道:“白儿,你很好,不是你的错。这些事,等你长大了,你才会明白的。”
“你记住姑姑的话,永远永远,不要让你的母亲,你的妻子流泪。”
卫小白更迷糊了。怎么今天,每个人都有话要她记住?虽然不懂,无奈之下,他只好把每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因为他曾经做错事,伤害了祖母和母亲,因此每每要忘了,就想想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告诉自己,不敢忘。
这一夜,将军府的女人,注定都无眠。
朝堂上虽然颇有争议,可是因为皇上自己也找不到兵符,也没有理由斥责卫清风按兵不动。何况阵前易帅是大忌,今上虽然多疑,可是到底是个明君。
因此两条战线,各派出一名监军,朝廷上也就逐渐消停了下来。估计也要等到监军到了前线,并发回谍报,才会有下一次争议。而这应该是最少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毕竟交通不方便,又路途遥远。
将军府也渐渐平静下来。
卫太夫人虽然彪悍地开了宗祠,二老爷那边却暂时没有什么动静。这老小儿要是抹得下脸来给将军府来给一个小辈道歉,才是稀奇。可是卫太夫人也没说要怎么收场,谢葭就更不可能去问。袁夫人心里虽然跟猫挠似的,当然却也不敢去问。
眼看着秋老虎越来越厉害,谢葭和袁夫人就守着太夫人,说着一些在西南时候的事情。西南那边要比京城凉快许多。
谢葭旧事重提,笑道:“在西南的时候,将军就老是说要给娘建一座避暑山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兑现诺言呢。”
卫太夫人笑了笑,道;“建座山庄是那么容易的事吗?好的地头,这京里的权贵早就占满了,哪儿还有咱们的地儿!若是想要,那是得从人家手里买了。”
袁夫人忍不住道:“咱们将军府也是百年侯门,祖上怎么没有占下一块地来,建上一座呢?”
卫太夫人苦笑,道:“咱们将军府,向来分家早,弄得无论是本家还是旁支,都人丁稀薄。哪有人会傻乎乎地去建山庄。何况……”
何况,府里剩下的,大多数是女人。女人一向是贪图安逸,这种对外的大工程,也很少女人愿意去做。再说这座将军府里有太多的回忆,谁愿意搬走呢?哪怕只是暂时的。
谢葭当然听出了太夫人的弦外之音,不禁暗道糟糕……太夫人恐怕十分眷恋京城,更加眷恋将军府。到时候恐怕也是非常不愿意离开这里的。
袁夫人朝她使了个眼色,提醒她来日方长,让她不要着急。
谢葭暗暗定了心。
不多时,卢妈妈笑吟吟地进了门来,道:“太夫人,顾大人来了!”
这下就连太夫人,谢葭和袁夫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顾神医,最近跑将军府,跑得是越来越勤快了!他这个人的个性实在是讨喜,连比较严肃的卢妈妈每天见到他都是笑眯眯的。
谢葭看了知画一眼,心想这等男儿,这等韧性,在现代盛行男追女跑的时候也非常少了。何况是这个时代,瞧见了人,就直接上门提亲,成不成一句话的时代。何况这顾神医年少时一心求学,也没有什么花花草草的事情。
知画这个丫头,无论是相貌,品行,甚至学识,在京城的丫头里的都是首屈一指的,就连一般的闺秀,和她相比也差了不少。最重要的是,她是个好姑娘。谢葭左瞧右瞧,觉得现在能配得上她的,眼前好像也就只有这个顾神医了。
正想着,那顾神医已经施施然地进了门来。他也不像一开始的时候那样小心翼翼——那个时候反而显得有些猥琐。如今倒更有一些丰神俊秀的气质。
知画的脸瞬间又红得跟红盖头似的。
顾神医笑吟吟地给太夫人,谢葭,和袁夫人一一请过安,并热络地上前给卫太夫人检查双腿,感觉了大半晌,方笑道:“您放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咱们便只消瞧瞧今年冬节还疼不疼,就知道断了根没有。”
太夫人有些不敢相信,道:“断更怕是难的。不过这阵子,老身的腿是一点儿也不疼了。”
顾神医笑道:“您不用怕难。就算今年冬节还疼,下官再来给您扎上几次,保管还是能断更。”
又补充道:“您这腿疾,难就难在是陈疴旧疾,别的其实都没什么。下官曾经看过一个浑身带着十几年的旧伤,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的病人,让下官扎了几针,他立马就能下地了。”
一屋子的女眷都笑了起来,显然没有相信他。
顾神医也不在意,朝知画眨眨眼,却发现这丫头正一脸崇拜地看着他……俨然,她是全信了的。他不由得一怔。
顿时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又笑道:“来来,下官再来给夫人把把脉!”
谢葭跟他开玩笑,笑道:“顾神医,我这胎儿若不是儿子,我可是要去拆你的神医招牌的哟。”
顾神医笑道:“您放心……虽说先前您月份小的时候,听不太出来,但是十有五六是男胎。”
他说着,又颦眉细细地给谢葭听脉。
半晌,又笑了起来,道:“十有八九,是双生子。”
谢葭更不相信了,笑道:“您没看仔细吧?”
若是双胞胎,肚皮早就跟吹皮球似的长大了。可是谢葭已经怀孕刚满四月,肚皮虽然见长,但是身量却依然没有长胖。何况,连姑姑专攻妇科,也只在七八个月的时候,能判断是不是双胞胎。现在刚四个月呢!
顾神医笑道:“绝对没有看错。这比看是男是女好看!”
言罢他又苦着脸,道:“诸位夫人,下官会看男女,还望各位夫人千万别说出去。不然总有人来找下官瞧男女,下官也十分为难啊!”
袁夫人哈哈大笑,道:“你这看不看得准,还两说呢!”
顾神医眼睛一转,笑道:“看不准又如何,看得准,又如何?”
谢葭哪里听不出他的意思,拍着手道:“若是看不准,您便摘了您那金字招牌,坦言您不是看妇科的料!”
顾神医又笑道:“那若是看得准呢,又如何?”
谢葭仔细想了想,道:“若我这真是双生子,还都是男儿……娘,您说该怎么办?”
太夫人也是心里像明镜似的,但就是笑而不语。
袁夫人耐不住,笑道:“还有别的什么啊,这顾大人都这么大年纪了,家里也没个媳妇。若是真是这么神,葭娘你不但生了儿子,还是双生子,你就给他找个媳妇呗!”
说着,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谢葭拍手笑道:“好好好,若是您真的看准了,顾大人,我就去给您看一门亲事!您要是自己看上了谁家的小姐,或是,别的什么人……”
她顿了一顿,又笑道:“只管来对我说,我都去给您求亲。您意下如何?”
顾神医得偿所愿,自然是大喜,立马就笑得见牙不见眼,道:“夫人一番美意,下官岂又不识抬举的道理?”
袁夫人笑道:“顾大人答应得这么爽快,难道是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顾神医笑而不语,倒是一副颇有玄机的样子——其实早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那点小心思,这屋里还有谁是不知道的?
因为太夫人的腿多年针灸,畏缩得十分厉害,顾神医便开了调理的方子给她。
而谢葭因为身体羸弱,据他所说腹中是双生子,又怎么都不见胖,怕到时候撑不住,所以他煞有介事地开了食疗的方子,让谢葭从现在就开始好好养肉。
谢葭虽然还是不太相信,但还是笑着收下了。
顾神医又胡说了几句,才突然冷不丁地道:“恐怕,萧后撑不过今晚了。”
众人愣住。
顾神医暗叹了一声,道:“今上最近心中不愉,恐怕等皇后一咽气,皇上性情大变也是难免。各位夫人,下官这阵子是难出宫来了,也就不能过府给各位请安了。”
其实也没谁等着他来请安……恐怕只除了知画。
可是他的意思,其实是提醒众人,等皇后一咽气,众人还是要避着一些风头,等挨过今上不正常的这段时间再说。
谢葭想起那对天下第一夫妇,难免又有些感慨。
其实谁又比谁幸运?像他们那样享尽荣华富贵,却是同床异梦,恐怕只能死后能安然同穴。而文官之妻,面对的是丈夫后院的妻妾成群,以及有大把时间出去风流快活的丈夫。武官之妻,又有多少人是等到白头,直等到守着一块牌位,才安下心来?
顾神医又坐了一会儿,便是告退了。谢葭一反常态,让知画去送。人家毕竟勤勤恳恳这么长时间了,每次只是来看上几眼,话也说不了几句。如今眼看着要分别一段时间了——连这样来看几眼都不行了,那还不让人去说说话?
萧后果然在那天晚上就咽气了。今上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过废后的圣旨,自然还是按照皇后的品级下葬,进入皇陵,等待着她的丈夫去和她同冢而眠。
第192章 听戏
第二天上朝,部分皇党激烈的反对给萧后举行盛大的葬典,今上一开始是置之不理,后来就是勃然大怒,一个不落拖出去打了板子。连谢嵩和裴大人都受到牵连,分别被罚了半年俸禄,因为这些人里有好些是他们二人的直系下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个治下不严的罪名罢了!
裴大人也有些沉不住气。但是他看见谢嵩。
在同僚被拖出去打板子的时候,当今上震怒的时候,谢嵩立于巍峨的朝堂之上,手执玉勿一动不动,闭上了眼睛。他那个神情让裴大人震惊——仿佛早就料到似的。裴大人不禁也退回了踏出去的脚步,心中有些发寒。
今上无非是想让所有人知道,即使是拱卫他的大臣也罢,专横的外戚也罢,没有人再可以对他指手画脚,质疑他的命令。
萧后的葬礼期间,前太子懿德被送往陵园守陵,带着萧后的侄女儿萧晴儿。举国戴孝,京城亦是白孝一片。将军府和公爵府正是在封建狼口上,虽说今上顾忌着在边关的卫清风,总不会太过。不过太夫人和谢嵩都下了命令,府内禁议朝政,并且减少出府走动的频率。
一场大雨之后,气温骤降。
今上专心致志地缅怀着死去的发妻,也无人敢提立后和立储的事,甚至也没有人再关心前线几乎已经要登基的反王。
谢葭不停地受到前线来的信件,几乎要把纸张看透,可是卫清风就是没有说半句兵法,而是不断的儿女情长。太夫人那里也是一样。
眼看着梁王就要登基,谢葭渐渐沉不住气来……
太夫人看了她一眼,劝道:“你莫急,这既然已经进入拉锯战,一时难分高下,比的就是谁沉得住气。清风尚且不动声色,咱们在后方,千万不能添乱!”
谢葭于是把想要发信去问的心思按捺了下去,但还是忍不住焦急,道:“娘,您说说,将军此举,到底何解?前朝,有过先例吗?”
太夫人淡淡地道:“前朝没有先例。但是娘相信自己的儿子,葭娘,你也要相信你的丈夫。”
袁夫人也安慰道:“是啊葭娘,你们夫妻那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卫将军的秉性?在西南,四年他都沉得住气……何况,这出征还不到半年!”
谢葭苦笑,道:“娘,婉婉姐,是我乱了方寸。”
太夫人道:“你只管安心养好胎。在京城,自有娘保你一方平安!”
谢葭说不出话来。
朝堂上乱成一团,时不时就有大臣触怒了君上被打被罚,谢嵩和裴大人根本约束不住这些人——他们有很多都是后来今上新提拔上来的。裴大人也沉不住气过,但是也只能跟谢嵩学,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说什么。
谢嵩对裴大人说:“若是以为你是拱卫君上的功臣,便认为自己能多说两句,你便错了。君就是君,臣便是臣,难道你忘了,这就是咱们一心维护的纲常吗?”
然而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却传到了君上耳朵里,今上不但不高兴,据说听到这话的时候沉默了至少有一盏茶的功夫,然后冷笑了一声,把下面去报信的官员也吓了一跳。
好在他并没有动公爵府。
谢葭隐约觉得,失去了萧家和萧后,今上整个人都变了,好像变成了一把失去了鞘的宝剑,越来越锋利,不断的伤人。
也许是今上一直倚重谢嵩和裴大人,有些人就今上是以文治国的……然而,那却是因为萧家还在时,不但手握朝廷兵权,而且地方兵权又分散在刺史,和藩王手里,今上无兵可用,才会倚重文臣。恰好这时候卫家和谢家又联姻,这两家这些年的地位才愈发尊崇。
说到底,这不过是今上手里,一个巨大的棋局。而如今,没有什么可以束缚他的了,他开始渐渐露出了好征伐好武功的本性。
谢葭熟读史书,自然知道,这样的皇帝,实在太过危险。恐怕他最忌讳的,便是功高盖主。
卫太夫人焦虑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在谢葭等晚辈等面前虽然可以强撑住不动声色,但是秋天刚过去一半,她就病倒在床上,完全是思虑过甚的结果。
谢葭在床前侍疾病。
卫太夫人无奈地道:“娘这把老骨头,几十年也没有这样垮过了。真是岁月不劳人啊。”
谢葭心知肚明,却也不敢多说,只是温声安慰道:“娘,您何必多想?现在正是您养身子的时候啊。”
太夫人苦笑,还是点点头,道:“娘还得再撑个几年,等你再给卫家多添几个小子女儿。”
谢葭笑道:“娘,您这话说的。您要一直等着,等着白儿娶了媳妇,等着白儿的媳妇生了孩子,等着您的曾孙子再生了孩子……”
太夫人道:“那娘岂不是要成了个老妖怪了?”
谢葭一时口快,道:“哪里,佘太君一百岁还挂帅呢!”
太夫人奇道:“佘太君?”
谢葭一怔,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编,道:“哦,戏文里听来的。”
见太夫人无聊,索性就把这个故事讲给她听:“戏文里是这样说的……正逢乱世,有一位杨业将军,带着家眷投效了中原皇朝,后来就有了有名的杨家将。这佘太君啊,闺名佘赛花,就是杨业将军的妻子。生了七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杨八妹。这七个儿子中,最出名的是杨六郎,名叫杨延昭……”
后来呢?后来七子去,一子还,连老将军也战死沙场。只留下杨六郎延昭,还替皇朝打了几十年的战。他娶了前朝公主,也就是当朝郡主,生了一个儿子杨宗宝,又娶了一个妻子穆桂英,给杨家留下了血脉。
后来,杨六郎战死。杨家留下满门的寡妇,和一个没有出嫁的杨八妹,孙媳妇穆桂英,少不更事的杨宗保。强敌入侵,我朝无人,还有奸臣陷害,让杨家唯一的血脉杨宗宝挂帅上阵。杨门女将愤然同往,披上了先夫的战甲,大败敌军……
太夫人听得出了神,半晌,眼角似有泪痕,少顷,道:“哪里有这样的戏文?”
谢葭忙道:“娘不常听戏,所以不知道,媳妇也是从书里看来的,没有见过人演。”
太夫人道:“那不如请来戏班子,演上一演吧。”
谢葭顿时叫苦不迭,连忙道:“娘,现在正逢国丧,哪里能在府里听戏呢?你要是愿意听,儿讲给你听。”
太夫人道:“好,那就等着国丧过去,你再找人来给我演。”
谢葭心惊肉跳,最终还是无奈地答应了。
回去之后,谢葭闭关赶戏本。
袁夫人从窗前路过,笑道:“哟,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葭娘你竟然也有挑灯夜读的一天。”
谢葭想到袁夫人前些日子也在京城里上窜下跳的,也许会有办法,便厚着脸皮道:“婉婉姐,您先进来,咱们说说话。”
袁夫人本就睡不着,料想谢葭这个大肚婆说不定已经睡着了,也没人陪她说话,因此换了一身劲装,打算去屋顶上看看星星。结果谢葭没睡,还找她聊天,当然是正中下怀。她连忙直接从窗户里翻了进去,只恐谢葭会后悔。
谢葭就哭笑不得……
袁夫人拿起她的草稿看了看,惊讶地道:“看来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你这是在写戏本?”
谢葭苦着脸,道:“今儿我看娘躺在床上也闷得慌,就随便瞎编了个故事哄娘开心,结果娘听了就问起来,问我是哪儿来的故事。我就扯谎说是戏文上看来的。这不,娘就让我去给她找戏班子了。婉婉姐,我到哪儿去找戏班子啊!”
袁夫人笑道:“这好办,你就以这是国丧的时候,糊弄过去不就是了,说不定下个月,太夫人就忘了呢!”
谢葭苦笑,道:“恐怕忘不了!”
袁夫人惊讶地道:“为何?”
又不是小孩子了!
可是谢葭又给她讲了杨家将的故事。
袁夫人听得直抽帕子,哭哭啼啼地道:“你这是什么故事啊,这不就是说你们卫家吗……不过不对啊,太夫人好像只生了清风一个……好像说得就是老将那时候嘛!”
谢葭连忙道:“我哪里敢真说这个!天地良心,我真是胡扯的!”
袁夫人道:“倒也不是,就是这故事给咱们将门人听了,恐怕还真是忘不了!”
袁夫人道:“我也想看看这戏。”
谢葭急得头都要冒烟了,道:“婉婉姐,那您倒是给我想想办法啊!到时候若是娘问起来,我怎么办啊!”
袁夫人细细想了想,道:“这倒也不难,你先把这故事写下来,我去给你找个戏班子,包了他们的场子,让他们好好练……横竖现在碰上国丧,甭管多红的班子也没有生意,练练功也有银子收,何乐而不为?”
谢葭道:“可是这故事那么长……眼下也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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