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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春闺_花三朵-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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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萧府的跋扈,自家的儿子拿了这宝物去送人,只怕不会说自家不是,只怪他谢家的女儿诱骗了他家的儿子!
他略一沉吟,道:“这次便罢了。日后仔细着些便是了。”
幸好这些事比较琐碎,最多就是女眷之中闹腾一下。而文远侯府正好没有正经的当家女主人。只要他嘱咐刘氏几句,让她出去应酬的时候仔细一些,也就没事了。
谢嵩对谢葭刮目相看,但是心里清楚女儿毕竟年幼,还需要磨练。便让人去找出了他珍藏的那一整套《史记》给她带回去。
“以铜为鉴,可正衣冠。以人为鉴,可明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为父不指望你日后流芳千古,至少,要通古今,明事理,不要行差踏错。”
俨然她是个儿子。
谢葭看着那一大堆书,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谢嵩。哪有这样教女儿的,带去读书就算了,还说出这种话来。她若是嫁了人,便是人妇,操持内院,读《史记》又有什么用?
谢嵩笑了起来,摸摸她的脑袋。女儿还小,不能现在就上表礼部让她成为世女。只有等到她及笄时,有了一定的名气,举荐女子袭爵才能事半功倍。
来不及说话,突然入画闯了进来:“侯爷!”
谢嵩见其面色苍白,不禁道:“怎么了?”
入画急道:“华姬在蒹葭楼血崩!”
“!!!!!”
谢嵩连忙赶往蒹葭楼,谢葭一定要跟,他只得把她带在身边。
到了蒹葭楼,大夫还没到,谢嵩自然不便进血房,和谢葭一起站在外面。谢葭看他面上也有急色。他问一直守着的轻罗:“到底怎么回事!”
轻罗也吓得不轻,脸色苍白,只勉强镇定地道:“二姨娘来看望元娘,正逢元娘去向侯爷请安……二姨娘便在楼里等候。后来吃了一杯茶,突然就,血崩……”
第019章 亲疏
“大夫呢?怎么还没来?”
轻罗抿着唇,女眷出了事,刘氏立刻赶了过来,看了之后便让人去请御医,可是御医到现在还没来。
“刘姨娘派人去请御医了。”
谢葭腹诽,这种关头,还请什么御医!分明就是要拖到人不行了再说。
但谢嵩等人似乎觉得没什么不妥。因为重视,所以才坚持要请御医吧。
入画一叠声地问了华姬的情况。谢嵩听说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便想先去雎阳院见自己的那群幕僚。但是被谢葭叫住了。
谢葭左等右等不见御医来,也急了起来,便道:“父亲,与其在这里等着御医,不如先请个好请的大夫来看看!说不定不是什么大症,等到御医来了反而拖得不妙了!”
入画道:“华姬是公爵府的女眷,又是怀胎血崩,是不能让外面的大夫看的。”
这妇人的隐秘之事,连宫里的妇科圣手都要避讳一些。
谢葭大急,拉着谢嵩的手不让他走,道:“人命关天……三娘还那么小,爹爹……”
谢嵩有些犹豫,耐心地解释:“娇娇,男女大防,这是礼教。”
谢葭还是拉着谢嵩,道:“那御医为什么还不来!难道要看着二姨娘死不成……爹爹,她怀的是您的骨血,三娘还那么小,您忍心让她没了生母么?”
她的眼眶就红了,豆大的泪珠也要掉下来:“像娇娇一样没了生母……”
是啊,沈蔷也是生谢葭的时候血崩而死的!
谢嵩面色铁青,沉声道:“去找个大夫来!”
刘姨娘匆匆赶到,听了这一声不免吃惊,但她不动声色,道:“是。”
谢葭终于高兴起来,忙大喊:“入画姐姐快去找大夫!”
入画倒是一怔,看了谢嵩一眼,好气又好笑,道:“是。”
只得自己亲自跑了一趟。
刘氏脸色便阴晴不定。
总算把公爵府常驻的大夫找了来,紧急止血。待御医来仔细把脉检查,他便退了出来。小孩流了,但大人的命保住了。御医说幸好大夫来得及时,不然恐怕就真的失血过多而死了。
当天,因为华姬在蒹葭楼血崩,被视为不详,再加上她现在还不便移动。刘氏便安排谢葭带着蒹葭楼的人先暂时移居丽景轩去。那里比蒹葭楼要小得多。
谢葭也没有意见。把自己的住处让出来小半个月,好像也不能影响她,更别提因此而对华姬生隙了。
只是住在丽景轩到底多有不便,也非常不习惯。
第三日,她在屋里看谢嵩给她的《史记》,轻罗进了屋来,道:“元娘,珍姬来访。”
谢葭有些惊讶。珍姬是百官之首朱内史所赠,跟朱氏也有亲,一向倨傲,甚少与人走动。
她道:“请三姨娘进来。”
少顷,珍姬进了屋,屈身行礼:“元娘。”
她穿了一身杏色绣牡丹的长裙,头上戴着整套的缀着翡翠的黄金头面,符合她一贯盛装的作风。年纪轻轻不过二十,但神态端庄,隐隐有些孤芳自赏之势。
谢葭道:“三姨娘请坐。”
轻罗便搬了锦杌来让她坐了。
珍姬看着谢葭,隐隐有些审视的意味。嫡女一直深藏不露,没想到竟是个厉害角色。说几句话,掉两滴眼泪,就保住了华姬的命。先前还把三娘和大娘身边的人都处置了。
才七岁……难道是有人相帮?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墨痕。
“三姨娘?”总不会来找她,就是来发呆的吧?
珍姬回过神,道:“妾身贸然前来打扰,是受朱夫人所托。”
谢葭一怔:“朱夫人?”
珍姬抿了抿唇,道:“侯爷子嗣稀薄,如今二姨娘又小产了,朱夫人听后,十分惋惜,想从家里再给侯爷选几个出身清白的女子送进府来。但是侯爷一向疼爱元娘,又曾许诺不再续弦。朱夫人恐元娘不喜,所以让妾身来问问元娘的意思。”
谢葭哭笑不得。看来内史令老朱家又在想给谢嵩送女人了。不过也亏了珍姬,竟然一本正经地来对她这个七岁的小女孩说这些话……
她道:“二姨娘小产自然可惜。三姨娘应该去同刘姨娘商量此事,我毕竟还小,什么也不懂。”
也就是说她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此事没有意见。
珍姬探到了自己想要的口风,便又说了几句保重身体之类的话,就走了。
谢葭若有所思。谢嵩确实是个长情的人,至今竟真的不曾续弦。起初,她对他口口声声挂念着亡妻,可是却三妻四妾风流快活的行为在心里表示不齿。可现在想来,纵观他内院的妻妾,刘氏曾经和沈蔷情同姐妹,又是沈蔷许可之人。谢嵩把她抬为贵妾让她主理内院,多半是看在沈蔷的面子上。
三妾珍姬是朱内史所赐,四妾红姬是生了庶子之后刘氏做主抬了妾的。
只有二妾华姬,是他自己带回来的,并且时常陪伴在他身边。谢葭推测,唯有华姬令他愉悦。
谢葭想要一个盟友,红姬唯刘氏命是从。珍姬有朱家的背景,千丝万缕太过复杂,为人又倨傲,不是上选。唯有华姬,背景简单,又为谢嵩所喜。
再则,她能投谢葭所的眼缘。既不过分谄媚,又不会失礼于人。虽然出身青楼,但看得出来,个性也是自尊自爱的。
正付度,下面突然闹了起来。有人咚咚咚地上了楼来。谢葭颦眉,只见五岁的谢三娘冲了上来,后面跟着轻罗。
“三娘!”
轻罗没追上,让她跑到了谢葭这里,也无奈了,道:“元娘。”
谢葭瞅了躲在自己背后的三娘一眼,道:“怎么了?”
轻罗无奈地道:“三娘从自己院子里跑了出来,奶娘追过来,但不敢进丽景轩,便让奴婢跟进来瞅瞅。”
谢葭便道:“三娘,怎么能和奶娘淘气,快过来。”
谢三娘摇头,愤愤地道:“我不要她!”
谢葭奇道:“奶娘是新来的?”
轻罗知其所问,便道:“是刘姨娘新给三娘选的。”
谢三娘甩着手大闹:“我不要她!也不要她带来的丫鬟!”
谢葭便让轻罗把奶娘叫进来。那奶娘看着一团和气,长得也白净,行礼之处也无不妥。可是谢三娘竟就是不肯让她近身。这孩子特别能闹,上次就泼了谢葭的脸,现在奶娘想过去,她就去拿小花瓶要砸人。把屋子里的人都唬了一跳。
奶娘急起来,一边试着靠近,一边道:“三娘,快别在元娘屋子里胡闹!跟妈妈回去,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谢三娘举着小瓶子,警惕地看着她:“你走!我也不回去,你在我床上抠鼻,脏死了!”
“……”
谢葭斥道:“三娘既不愿意,你还靠过去干什么!年纪再小她也是你的主子,手里又拿着花瓶,出了丁点差池,你可担当得起!”
奶娘一凛。嫡女的厉害,她早就听说了,只是没放在心上。但她到底是刘姨娘特地放在谢三娘身边的人,也不至于就被吓住了,她忙赔笑道:“元娘教训得是,是奴婢糊涂,奴婢糊涂!”
谢葭瞪了她一眼,转向谢三娘,凶巴巴地道:“把花瓶给我放下!”
谢三娘犹犹豫豫的,但显然有点怕这个嫡姐。
谢葭便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姨娘正生着病,你还不让人省心。我这个做姐姐的少不得要好好管教你!轻罗,你送奶妈回去,三妹今夜便留在我这儿!”
奶妈一怔。
这时候,墨痕款款走了进来,笑道:“元娘倒真有几分做姐姐的样子。”
又对奶娘道:“你且去吧,我们房里不少能带孩子的妈妈。”
奶娘只得下去了。
谢三娘就松了一口气,把花瓶放下了。
谢葭看在眼里,一把把小花瓶抢了过来,高声道:“把戒尺拿来,我要打她手心!”
“……”
墨痕哈哈大笑,但还是去找了一节乔妈妈做衣服的竹尺来给她充场面。谢三娘一看便嚎啕大哭,蹦蹦跳跳地就想跑。
“不许哭!你给我过来!再哭再跑我这里便也不要你,你还得回去跟你家那个抠鼻的奶妈睡!”
谢三娘顿时止住了哭,委屈地扑闪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权衡了一下,宁愿留在谢葭这里挨打,也不肯回去。
她还主动摊开了白嫩嫩的小手心,缩着肩膀,一副怕疼的样子。
谢葭抓住她的手,竹尺高高扬起。
谢三娘瑟瑟发抖。
但是,落下来的力道却很轻。一点也疼,她疑惑地睁开眼。
谢葭还是一脸凶相,拽着她的手,把她拽到自己跟前,道:“她一个奴才,你怕她作甚!真是丢脸!”
谢三娘低下头,呐呐地道:“我是庶出的。”
墨痕的心一紧。这小丫头对元娘说了心理话。她半是惊讶,半是心疼。侯爷喜爱华姬,在侯爷面前无人敢造次。可是背地里,却……
谢葭拔高了声调:“可她们是奴才!欺负你不是看你庶出,是看你年纪小又不懂事!若我是你,她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还在我床上抠鼻,我就把她打出去!”
说得简单,三娘身边却是一个得力的人都没有。关上门,做奴才的怎么欺负她也没人知道。如今这样跑出来,已经是最聪明的了。墨痕在心里暗暗思量着这件事。
第020章 同窗
谢三娘小声道:“我能睡你这里吗?”
谢葭想了想,道:“今晚让你睡。”
又有些严肃地道:“你叫我什么?”
谢三娘憋红了脸,终于声如蚊呐那般道:“二姐……”
谢葭顿时笑得像朵花一样,摸摸她的脑袋,道:“这还差不多。墨痕,去拿茯苓糕来给我三妹吃!”
墨痕又笑了起来。元娘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却俨然已经有了姐姐的样子。她想到大娘,一直得侯爷宠爱,又年长,却也没有这种风度。
晚上谢三娘就留在谢葭这里睡。
谢葭心里有数,奶娘的事,墨痕应该会留心一些。刘氏肯定已经看到她和华姬之间的苗头,那么自然要不遗余力地往以往被忽略的谢三娘身边安人。她毕竟掌着内院,谢葭鞭长莫及。
要完全打消刘氏这个念头是不可能。唯有谋划起码在三娘身边留两个能让三娘依靠的人,再慢慢教三娘,怎么样和这些人周旋。
三娘还是个孩子。
奇怪的是她有些怕谢葭,却宁愿选择她这里来栖身。晚上用了膳,洗漱过后,谢葭倚在榻上看书。三娘就自己拿着乔妈妈给她的咕咕鸡在一边玩得起劲。谢葭也不嫌她吵。只是她自己经常玩一会儿,就抬头看看谢葭的位置。
夜里睡觉的时候,她的睡相竟然还奇差!谢葭几次被她踢醒,还有一次干脆一拳头抡到谢葭胸口上!
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三娘神清气爽,闹着要吃这个要吃那个,谢葭的脸色却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饭后,她把墨痕叫来,道:“墨痕姐姐,劳烦你往蒹葭楼走一趟。二姨娘知道三娘在我这里,一定会不顾自己的身子亲自来道歉,你去拦了她。再问问她有什么人,可以举荐给三娘做奶娘和贴身的大丫鬟。想来她心里应该有数。”
她的心思细腻,常常显出与年纪不符的老练,墨痕也见怪不怪了,笑道:“奴婢这就去一趟。”
果然华姬听说三娘昨天的壮举,就心急了起来,忙要下床去给谢葭道歉。说是自己在蒹葭楼小产,连累谢葭只能搬走,已经十分过意不去,不曾想女儿竟然还去打扰她休息。墨痕把她劝住了,说是谢葭已经去上学了。然后又问了她奶妈和丫鬟的事。
这事上她倒是不含糊,马上分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妈妈过去。这样意味着她身边就要重新进人。但是为了女儿,她还是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人给送了出去。
墨痕去见刘氏,刘氏自是什么也没说,直接把人安排了过去。
谢葭照常去雎阳馆上学。
果然,谢嵩把她的位置调开了,让她远离了萧逸辰。萧逸辰身上还带着丧,神色怏怏,低着头。
谢嵩故意把学生的座位全部打乱了,也免得独调自己女儿一个太显眼。谢葭的同桌就变成了秦子骞。
这些孩子还小,但经过前几日的动荡,也都明白了一些。变化很明显。
萧逸辰身边开始有了不少从前都不怎么来往的人上去奉承。以前要好的,除了虞燕宜还坐在他附近,会和他说几句话。其他人却大多退避三舍了。
下了课,谢葭抬眼去看他。有许多人围着他说话,可是他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皮也不抬,半句话也不答应。
突然好像觉察到她的视线,他抬头看了一眼。谢葭便看到他的眼神,带着一丝丝的倔强。显然他都是明白的。
谢葭怔住。
他迅速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了头。
秦子骞在旁边叽叽喳喳个没完,谢葭回过神,便偶尔答应一句。
大家不约而同地缄默了,不再提萧六郎。
谢葭也一样,缄默地和他保持了距离。虽然想到他捧着摇光匣的倔强模样,心中会有一丝丝的不忍。但,虽然他还是个孩子,可她,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萧太夫人的丧事轰轰烈烈地持续了整三个月,这三个月来,如国丧,禁宴乐婚嫁,以示哀悼。有不少追随者还派了家人去庙里给萧太夫人祈福,把各个排得上号的庙宇塞的满满当当的,到处都不清闲。
谢氏和卫氏自然不会去凑这个热闹,这三个月来,家人也没有在任何节日去过寺庙。除了谢葭生辰,也是沈蔷的忌日,五月初十那日刘姨娘去供着沈蔷牌位的大觉寺给沈蔷上了一炷香。而谢葭的生辰,一则是因为母亲多年前难产而死,再则碰到国丧,就只在家里邀了几个姐妹随意吃喝了一顿。做大人的送了各色生辰礼。
其中卫府的太夫人派人送了当时说好的那三个武婢过来。因为萧氏之事,各府戒备森严,这件事也被暂时缓了一缓。再则卫府以武婢相赠,更说明了两家关系亲密。他们又联手抵抗萧氏之后再马上送武婢过去,就更引人注意了。因此拖到谢葭生辰,以生辰礼为由送了人来。
另外卫府还把名师描摹的《洛神赋》送了来,说是等她成年再送顾恺之的真迹给她。
转眼三个月过去,进入厉害的秋老虎天气。
谢葭的日子过得平静起来。刘氏似乎转攻为守,谢葭试探冒犯,她们母女也只一味退让。谢葭有感他们是蛰伏了下去,正在蓄势待发。
华姬搬出了蒹葭楼后,就因为武婢的到来而开始扩建蒹葭楼。谢葭就继续住在畔水的丽景轩,也好解暑。
三娘时不时就会带着新奶妈过来蹭一顿睡。每次谢葭都黑着脸,不过三娘已经看出来她是色厉内荏了,再不怕她,总是喜欢赖在她屋里玩耍。
谢葭每日照常上课。萧逸辰已经逐渐习惯了那种变化,只是日渐消沉下去,后来甚至开始带着一群阿谀奉承的小跟班进出。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
那日,一众学生在学馆内热得汗流浃背,因为是上课,又不能叫书童来打扇子。只能听着谢嵩的声音和窗外的蝉鸣一唱一和,打着瞌睡。
谢葭坐得笔直,却也觉得困得厉害。谢嵩讲课再有趣,也敌不过浓浓的懒风吹过。有道是,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天又太冷……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卫师兄来了!”
众人精神一震,纷纷伸头出去看。
院子里的君子兰开得正好。卫清风一身朝服,竟然是匆匆而至。三个月不见,谢葭觉得他好像又长高了一些。他一向沉稳,可此时面上却有一丝极淡的喜色。
前些日子,听说他和兵部吴侍郎家小姐定了亲……人家家里的丫鬟都已经送了去给他做通房。这是大燕贵族这一代新兴起来的习俗,双方订亲,女方一般会先送两个丫鬟过去做通房,一般正妻嫁过去之后就会抬妾。
一方面是让丫鬟去摸清楚未来姑爷的脾气和喜好,也好帮未来的夫人讨姑爷欢心。再则也是帮女方去探探底,如果未来姑爷家有什么不妥的,也好早做准备。
今年他十四岁。最多两三年后,他便要成亲了吧。
卫清风也看到了她,竟然朝她点点头。谢葭顿时就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谢嵩匆匆迎了出去。他知道卫清风要是没事,不会这样贸贸然地在他上课的时候找到雎阳馆来的。
秦子骞就在谢葭耳边嘀咕:“卫师兄去年就升了正四品的怀化中郎将,我爹说是个虚衔,袭了荫恩而已。不过年纪这么小就能当将军,也是很了不起了!”
谢葭正听着他说话,突然看到外面和卫清风说着话的谢嵩突然激动起来,好像是骂开了。看卫清风低着头的样子,可以看得出来,他正在承受谢嵩的怒火!
果然,谢嵩骂了半晌,他都低着头不做声。最终谢嵩气得拂袖而去。
顿时,屋子里的孩子们跟炸开了锅一样。
卫清风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便走了。少顷,专门教《礼》的周先生把学生们整理了一下,继续上课。
午休的时候,卫清风的突然出现和谢嵩的大发脾气还是孩子们的热门讨论话题。
谢葭想到他家里那未来妻子送来的两个通房,应该还有他家里给他添的大丫头,不免就有些倒胃口。同窗们都在那里把他夸得像神一样,活像他已经似他的父辈那般上了战场,立了功勋,封了王爵那般。她的兴致都不高。
和她一样兴致不高的就只有萧逸辰。
下了学,轿子来抬了她回丽景轩。
因为地方小,卫府送来的武婢自进了府就一直另外安排了住处,也跟着她们自己带来的武师习武。谢葭看地方不近,人家天不亮就要起来练武的,就免了她们来回跑请安。
今日不知怎地,谢葭洗了澡就去做功课,三个武婢却齐齐来报道了。
谢葭微微有些惊讶,道:“进来再说吧。”
于是刺槐,紫薇,白平三人便随着轻罗进了屋,先行了礼。刺槐年纪最小,但是胆子颇大,便由她说话。看得出来,她们在谢葭面前还有些拘谨。
“元娘,奴婢们这次来,是想求元娘,在侯爷面前,为我们少爷说句话……”
谢葭正更衣,闻言就一怔:“……卫师兄?”
第021章 反将一军
刺槐低着头道:“是,侯爷正在生少爷的气。少爷出征在即,若是侯爷不去送他,他必定有遗憾……”
谢葭想起今日在学堂碰见的那一幕,倒是来了些许兴致,坐了下来,道:“你说说看,怎么回事?”
刺槐抿了抿唇,道:“少爷一直想要重振卫氏的荣耀,虽然荫恩袭了爵,又点了正四品的怀化中郎将,可是少爷还是想要亲赴前线。所以,他已经向皇上上了折子,请求镇守山海关……那里常有夷狄来犯,是大燕最不稳固的地方……”
谢葭道:“我知道山海关是怎么回事。”
在这个她意识里虚无的大燕朝,山海关连着大草原外最凶悍的马上民族突厥,是大燕的心腹大患。卫清风的父亲,几兄弟都是在那里战死。他的曾祖父就是抗击突厥的名将。那里是卫氏荣耀开始的地方,也是卫氏满门孤寡最为悲伤的地方……
刺槐低着头,道:“侯爷,大发了脾气……”
谢葭颦眉,她们,怎么会知道这些?明明不过是今天白天的事情。
刺槐道:“大娘匆匆赶来给我们报了信,说是侯爷一向宠爱元娘,让元娘去帮着求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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