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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反派总是粘着我[快穿]-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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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并没应允,但此时已是人心所向,若是按下不表,难免伤了朝臣之心。
  他只得下旨,将林让的妻儿发配边疆,永不回京。
  周言因为这些时日的小心谨慎,逃过了一劫。
  但这几日,他心中却愈发不安。
  那几个朝中重臣见死了个林让,还觉得不够快意,要知他们这几年,对那些个阉人俯首弯腰,心中有多么憋屈,暗地里受了多少读书人的笑话。
  于是他们将目光转向了早已卸权的周言。几个朝臣连番进言,列出周言之前的种种恶行。
  什么强抢民女,暗中敛财,收买官员,林林总总加起来竟有三十几条,就是程今今看了也暗中咂舌。
  “真有这样吗?你竟还强抢民女?”程今今有些调侃的笑。
  周言敛眉:“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就是编造也能生生编出许多。”
  他已经几日未眠,几个夜里,他借着浅浅的月色,就这样痴痴地望着小郡主的睡颜,久久无法合眼。
  心中冒出焦躁与不安交织。
  他知道,能陪小郡主的日子,不多了。
  这几日,新皇虽对那些弹劾他的折子按下不表,但对他的不满,自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的。
  镇南王与临江侯几次因为为他求情,而受了训斥。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他若是被定了罪,小郡主,镇南王,都会被连累,甚至连为他求情的小侯爷,也许也会受到斥责。
  这日夜里,望着摇曳的烛火,周言暗暗下了决定。
  他要主动离开小郡主。
  他已经给她带来太多非议指责,他不能再连累他了。
  夜晚的月色凄凉,周言睁着猩红的眼,神情缱绻的望着小郡主,似是要把她刻在心底。
  许久许久,他眼底泛泪,悄悄凑过去,在她眉心落下了个虔诚的吻。
  再见了,我的小月亮。
  我终究是得不到你的。


第49章 
  晨光微熹。
  周言端坐在桌前; 他身着玄色蟒服; 头戴官帽; 眉间藏着倦色; 眼底一片猩红。
  不知过了多久; 他回过头,留恋的望了一眼尚在沉睡中的小郡主; 猩红的眼里逐渐泛出泪光,他隐忍着; 转头离去。
  门口守夜的小太监早已累的倚靠在墙边,打着瞌睡; 听到周言轻微的脚步; 一下子惊醒。
  “督主赎罪; 督主赎罪。”小太监俯首弯腰,连连告罪,他见周言身穿官服,机灵地说道:“督主您这是要出门吗,奴才即刻去给您备下马车。”
  周言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不必。”
  他疾步走出几步; 又突然顿住,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递给那小太监道:“待郡主醒来,将这信交于她。”
  “是。”那小太监恭敬地接了过去。
  周言掩下眸子,长睫掩住眼底的红:“另外告诉郡主。”
  他顿了顿,似是被哽住一般,半晌也未说出剩下的话。
  凉风微拂; 四周只余下沙沙的风声。
  那小太监好奇的抬了抬眼,顿时惊得六神无主,只见那平日里冷肃阴郁的督主大人,此刻眼睛红得不成样子,仿佛下一秒,那泪就要滴出来一般。
  他连忙低眉顺眼,不敢再看,只恭敬地等着督主接下来的话。
  院子里刮起了微风,正值初夏,这风伴着花香,吹得人心旷神怡。
  可周言却愣愣地望着院里含苞欲放的海棠花,许久,才哑声说:“罢了,就什么都不必说,将这信交给她便是。”
  说那些煽情的话做什么,他不愿小郡主伤心流泪,即使他再也见不到她了,可光想想,心就像绞了似的疼
  他断然转身。
  督主府是先帝赐下的,那时他备受宠信,风光无量,故而督主府的位置离皇城不远。
  他一人步行走在街上。
  此刻天还蒙蒙亮,街边商铺皆紧闭房门,四处空无一人,冷冷清清。
  他慢慢地走着,脑子里却想的全是小郡主。
  她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淡的笑窝,让他一看就心中滚烫。
  她生气时,两颊升起红晕,眉毛轻皱,让他忍不住去哄她逗她,恨不得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她。
  她主动亲他时,总是紧闭着双眼,可睫毛却紧张的微微扑闪,让他心快的不能自已。
  周言走着,微风吹起他的衣角,吹乱了他的头发,可这股风好似带着刀子般,刮进他的心,刺得他痛不欲生。
  他想到从前和小郡主在长春宫的日子,那时岁月静好,现世安稳,那时他虽无权无势,却可以长长久久伴在小郡主身边。
  那是他一生中,最好的时光。
  远处的红墙绿瓦,巍峨雄壮,是多少人心之所向,梦之所望,可又让多少人失了尊严性命。
  周言一步步走进,短短几步,一生如走马灯似的从眼前晃过。
  他想到儿时被送进宫时寒凉彻骨的夜,想到被人欺压□□的苦,想到初登督主之位时受到的刁难嘲讽,他这一声受的苦太多太多了,唯一的甜,竟全是小郡主给的。
  皇城已至,周言眼下双眸,眼底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
  御书房内。
  皇上端坐在书案前,看着不远处俯首磕头的周言,觉得本就晕晕乎乎的头,更疼了。
  今日休沐,本是不用上朝的,可一早就有人来报,说督主大人求见。
  他与睡梦之中,自是不想理会,可又想到周言与自己那个堂妹的关系,这才不得不顶着困意起来了。
  一旁的太监十分有眼力地凑过来,动作轻柔地为他揉了揉太阳穴,他紧皱的眉头这才微微舒展。
  压下心中的不快,他沉声道:“周言,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周言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声音悲壮:“请皇上,赐臣一死。”
  一大早的,皇上的额头上冒出三个问号,这是哪跟哪,怎么就扯到死了呢?
  他不是不知道这几日,那些朝中重臣个个铆足了劲,非要编造出一些罪状,企图至周言于死地。
  但他也深知,周言虽算不上什么清明的好官,但那些欺男霸女之事也是万万没有的。所以对于那些弹劾周言的折子,他一律留中,按下不表。
  但他初登皇位,根基尚且不稳,不能过于得罪老臣,所以平日里也是做做样子,对周言横眉冷对,而至于那些为他求情的人,更是被他严词斥责,以表不满。
  前几日程今今进宫,言辞恳切,泪如雨下的恳求他,希望能饶下周言一命,他自然是应下了。
  他想拖些时日等这些老臣的怒火逐渐消弭,便让周言借机假死,逃过一劫。
  御书房里,浓重的龙涎香弥漫,周言闭上眼,等待着皇上的审判。
  “那朕就将这个赐予你。”皇上的声音威严沉重。
  一旁的小太监极有颜色的走向前来。
  周言嘴角挂着似如释重负的笑,他直起身子,望向那盖着明黄绸布的托盘,眼里带着决绝,可那视死如归的决绝里,似是还藏着一丝不舍。
  再见了,小郡主,我真的不能再陪你了。
  他猩红的眸子里,掩映着缱绻的情意,看着那刺眼的明黄绸布一点点的靠近,最后在他眼前停住。
  他伸出颤巍巍的手,将绸布拉开。
  皇上畏热,初夏的季节,便在御书房摆上了冰。那寒气渗进周言的骨子了,冻得他不自觉一抖。
  他闭上眼,眼前浮现出小郡主清凌凌的笑眼,突然浑身就有了勇气。
  他一死,小郡主与王爷依旧是皇亲国戚,皇上纵使不看在年少情谊,也会看在宗室的面子上,不迁怒于他们。
  周言睁开猩红的眼。
  那明黄托盘下的竟不是白绫,而是件虎皮大袄。
  御书房里一片寂静,皇上靠着椅背,手指一下下敲击着书案。
  他看着呆若木鸡的周言,心中暗笑:“这是朕去年猎到的,你与今今大婚,我也未能到场恭贺,这件大袄就权当做朕送你们的新婚贺礼吧。”
  “皇上。”周言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不远处,坐姿毫无威严之气的帝王。
  “南川寒凉,那丫头畏冷,想来这贺礼,应当也算有些用处。”皇上不慌不忙地道:“你没事,就退下吧,朕乏了,得回去睡个回笼觉了。”
  说着他便打着哈欠,前呼后拥地离开了。
  周言愣愣地端着件虎皮大袄,走出了御书房。
  正值夏日,烈日当头间,他抱着保暖的大袄,再加上他那呆愣痴傻的表情,颇有些滑稽。
  送他的小公公低下头,遮掩下自己上扬的唇角,道:“督主不必忧心,皇上的意思,是要放您一马呢。”
  “可,这是为何?”周言百思不得其解。
  小公公挠了挠头,他师傅是皇上身边的小喜子,自小伴在皇上身边,颇受重用,故而他也时常侍奉在御前。
  但皇上的心思,谁能揣测呢?小太监憨憨地挠了挠头,道:“这奴才也不知了,想是长乐郡主这几日时常入宫,言辞恳切的在皇上面前说了好一会话,出来时眼睛都是红的呢。”
  他顿了顿,看着传闻里阴戾狠辣的督主大人,眉头紧锁,眼底泛红的样子,有些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郡主这几日时常进宫?”周言哑着嗓子问。
  他只以为小郡主这几日因为他的事,心中烦闷,所以时常出门散心。
  “是,这几日都来了,估计是因为这样,皇上才心软了吧。”
  烈日当头,周言站在毒日头下,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他心中酸涩,愧疚的情绪溃不成军。
  小郡主为了他这般费劲心机,他却丝毫不知,还写了那样的一封信给她,自己真是。
  罪不可恕。
  但也许,只要小郡主还没看到那封信,他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周言眼里透出光,长步一迈,急速前行。
  只要在小郡主看到那封信前回到府中,拦下那小太监,自己就还有机会。
  对郡主的愧悔,他还有时间,用一生来补偿。
  京都街头,百姓纷纷看着一个身穿玄色蟒袍的阴戾男人,像一阵风似的穿过大街小巷,急急地往那督主府的方向跑去。
  烈日下,汗水打湿了周言的衣袍,梳得光洁齐整的乌发也一缕缕的落了下来,跑至督主府前,他拽着门口的侍卫,喘着粗气问:“郡主呢?是否还在府内?”
  那侍卫正要跪地行礼,被周言一把拉了起来,脑袋还有些懵,说话磕磕绊绊的:“郡,郡主,刚刚出去了啊。”
  周言站在府门前的一下片阴影下,望着不远处明晃晃的烈日骄阳,遍体生寒。
  几乎撑不住似的,他倚着柱子,缓缓滑下。
  一旁的人急忙来扶,却统统被他挡下,他声音沙哑破碎:“去将昨日在我门前守夜的小太监找来。”
  “是。”那人不敢多说,领了命,便直接去了。
  不一会儿,那小太监就迈着急步跑了过来,脸上还挂着殷切的笑意:“督主,您差奴才送的信,奴才一早就送给小郡主了。”
  他本想着领个功劳,可却见周言一脸阴沉,猩红的眼底带着狠戾,如同一只嗜血的野狼。
  他见周言撑着地缓缓地站了起来,双腿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督主饶命啊。”他吓得一把跪地,连连磕头:“小郡主还托我将此物交给督主。”
  他从兜里掏出个东西,如同抓住了保命符一般的,双手直直捧着,递上前去。
  周言低头,看着那小太监粗裂的黑手上捧着的,是个针脚粗糙的宝蓝色荷包。


第50章 
  督主府前庄严肃静; 静得可怕。
  半晌; 周言伸出颤抖的手; 接过了香囊。
  他垂眸; 用手轻轻摩挲着。
  那是个宝蓝色的香囊; 触手柔软丝滑,应是用了上好的绸缎; 香囊之上绣着白色祥云,那绣纹针脚粗糙; 有的还带着细微的小孔,应是重复绣过多次留下来的印记。
  周言的眼眶红的更厉害了; 心中情绪翻涌; 连带着摩挲着香囊的手指微微颤抖。
  这是小郡主一针一线; 亲手为他做的香囊。看这针脚,必是绣了许多次,又觉得不满意,便又拆了,重新缝制。
  他鼻尖酸涩; 眼底的泪啪嗒一声落在手背上,心疼的不能自已。
  小郡主从小金枝玉叶; 从前便是连针线都没碰过的,这样的细致活,不知要耗费多少心力,熬红几次眼睛。
  若是再不小心伤了手,周言心中一缩; 不敢深想。
  督主府门前的海棠花开的正盛,似是烈火,燃烧着一切。
  可周言只觉得天地崩陷,他仿佛瞬间失去了五感,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壳子,孤零零的立于天地之间。
  不知过了多久,周言才逐渐回了神,他失魂落魄地往府里走去,脚步踉跄,但手却紧紧攥着香囊。
  “督主。”旁边的侍卫看他这个样子,连忙伸手去扶。
  他刚上前几步,就见督主的身子晃了两下,直直的倒了下去。
  府里一阵忙乱,这些时日的谨小慎微让他们不敢进宫请太医,只是差人暗暗去京都有名的医馆,请了个大夫。
  大夫一阵诊治之后,只说是疲劳过度,精神紧绷,开几味药便是了。
  直到天色阴沉,月亮悄上枝头,周言才幽幽转醒。
  他楞楞地盯着头顶上的轻纱帷帐,眼泪悄悄从眼底滑落,无声无息地渗进枕头。
  半晌,他摩挲着手中的宝蓝色香囊,终于崩溃般的呜咽一声。
  平日里冷肃阴戾的督主,此刻一个人蒙在被子里,平生第一次如同孩子般,放声大哭。
  月光洒落,将寝殿照的明亮,床铺上的被子发出微不可见的抖动,许久许久也不曾停歇。
  *
  京都一处客栈里,小桃正忙前忙后的整理着床铺。
  “郡主,我们不如回封地吧,这客栈不干不净的。”她一边抖落着床铺上不存在的灰,一边说道。
  “我才不会封地呢。”程今今一边喝着茶一边说:“过几日我要回督主府。”
  “郡主!”小桃铺床的手一僵,不可置信的回头:“还要回去?他这样对您,您还要给他机会?”
  程今今掏出怀里的和离书,展开,又仔细读了几遍,才满不在意的说:“我就是想治治他,让他改改这动不动就牺牲自己的毛病,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了。”
  小桃撇撇嘴说:“就您心软,要是我心爱的人这么对我,我可不会就这么轻易原谅。”
  “那能怎么办呢?”程今今喝了口茶:“你看看这和离书上写着,若是皇上抄家,他还有些暗地里的私产,这些全都留给我。”
  小桃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
  小郡主为了避人耳目,挑了间京郊客栈,鱼龙混杂,简陋非常,此刻房门轻响,门外的伙计小声说:“贵人们,小的将你们的饭菜送来了。”
  “放在门口吧,我们马上去取。”程今今大声说。
  待门口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小桃才将门拉出个小缝,将饭菜连着托盘一起端进来。
  只见那托盘上只摆着三个清粥小菜,连饭碗都破破烂烂的,三个里有两个还都被磕破了盘沿,卤牛肉零零散散摆了三片,让人一看就没了胃口。
  “将就一下吧。”程今今叹了口气:“过几日我们就回督主府吃好吃的啊。”
  小郡主都愿意纡尊降贵,她这个下人还能说些什么呢,小桃自然不敢多言。
  未过三日,程今今就彻底受不了,她计划里本是晾周言整整一周,可这家客栈地处偏远,平日里无甚玩乐,顿顿饭菜也是味同嚼蜡。
  尤其是半夜醒来,床铺总是冷冰冰的,再也没有一个人为她暖脚盖被了。
  尽管气他怨他,程今今也不得不承认——
  她想周言了,很想很想。
  这日清晨,程今今睁开朦胧的双眼,愣愣地看着顶上简陋的天花板,半晌才开口:“小桃,收拾包袱,我们回督主府吧。”
  马车悠悠地驶向城中,不到一个时辰,督主府就到了。
  小桃扶着程今今下了马车,还未走进,门口的侍卫一个个飞似的扑到她脚边,大声哭嚎:“郡主,您可算是回来了,若是再没有您的音讯,督主怕是半条命都要没了啊。“
  程今今听了这话,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提起裙角,奔入府中。
  督主府中,海棠花处处绽放,犹如盛开的火焰,耀人夺目。
  程今今无心观赏,只一个劲儿的奔向内院,但没跑两步,管家就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
  “郡主娘娘啊,您可算是回来了。”他哭丧着张老脸,眼看着就要跪地请安。
  程今今连忙将他扶起,急忙问道:“督主呢,可是病了?”
  她心中又愧又毁,又不是不知道周言是个什么性子,自己这般较真儿做什么?
  那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督主前几日从宫中回来,听闻郡主离开的消息,一下子晕倒了,醒来之后也不肯吃药,只差人去封地问了郡主的消息。”
  她并未回封地,周言也自然得不到什么消息,他必定是急疯了。
  内院里吹起阵阵暖风,可程今今却遍体生寒,她提起裙角就要冲进寝殿,却又被管家拦下:“郡主可要小声些,督主已然几日没睡了,刚刚才实在撑不住,闭上了眼。”
  程今今这才慢下脚步,转身对管家轻声说:“您放心,我不会吵醒他的。”
  她踮起脚,轻轻地拉开门。
  屋里的门窗皆关的严严实实,阳光一丝也透不进来,不小的寝殿里,幽暗昏冥,不见天日,莫名的透着几丝阴森之气。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呛得程今今微微皱起了眉头。
  地上散落了好几个酒瓶,有几个被砸的碎了满地,桌上一套好的茶具都无,统统被散在地上,砸成七零八落的碎片。
  她甚至都找不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用脚轻轻拨开,碎片摩擦着地面,发出几声轻微的响动。
  周言一瞬间睁开了眼。
  “谁?不是告诉你们,若不是郡主的消息就不必进来吗?”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程今今没有答话,只是一步步地走进床边,伸手撩开床缦。
  只见周言眼底猩红,冒着几缕血丝,眼下青黑一片,嘴唇干裂,头发散乱,他胡乱躺在床上,连被子也没盖,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
  见到床缦被打开,他勃然大怒,正要放生大骂,一抬眼,就看到小郡主的身影。
  呵,这必定是梦中了吧。小郡主生他气了,不要他了,从此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眼底漫上了泪,满目委屈:“小郡主,我想你了。”
  他说着,眼底的泪猝然滑落,他不管不顾地一把揽过小郡主的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程今今还来不及反应,周言滚烫的唇舌便堵住了她的嘴,撬开她的牙,长驱直入的吻了上来。
  他鼻吸间带着浓重的酒气,并不十分好闻,但程今今还是轻轻的揽住他的脖子,柔柔地承受着他汹涌澎湃,不顾一切的吻。
  他的吻夹杂着泪,痛,悔,铺天盖地的像一张巨大的网,将程今今死死笼住,再也无法逃脱。
  不知过了多久,周言才缓缓松开了她的唇,他脸上还带着红潮,显得可怜又无辜。
  “小郡主,明天你还会来我的梦了吗?”他尾音轻颤,带着丝卑微屈求:“就算你离开了,能不能可怜可怜我,每晚来梦里瞧瞧我。
  他见小郡主不说话,便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脸,一下又一下,极尽缠绵:“求求你了,好吗?要不然,我该怎么活。”
  小郡主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救赎,现在那束光消失了,他也就活不下去了。
  程今今心里早就软成一片,她揽着周言的肩,轻吻着他的眉间,小声道:“好,我答应你。”
  周言突然笑了,他冷峻阴戾的眉目瞬间柔成一汪春水。
  “你现在先闭上眼,好好睡一觉,好吗?”
  小郡主的话他自然是不可能不听的,周言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只知道小郡主答应了他,以后每天夜里都会来看他的。
  他开心的合上眼,紧紧环住程今今的腰,说:“小郡主可要说话算话。”
  程今今只觉得他这个样子格外可爱,摸了摸他的头,小声道:“那是自然,只要你乖乖听话。”
  周言只觉得陷入一个温软的怀抱,鼻尖全是小郡主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他伴这香气渐渐闭上了眼。
  直到月上枝头,周言才逐渐转醒。
  他只觉得头脑清明,身上一阵暖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小郡主近在咫尺的睡眼。
  他忍不住的心间剧颤,抬手对着自己的脸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程今今一下惊醒过来,就看见周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她,连眨都不眨,仿佛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了一般。
  空气仿佛被凝结了一般,程今今皱了皱眉,撑着手,直起了身子。
  “好端端又打自己,你是不是傻了?”她看着周言脸上红通通的掌印,心疼的伸手摸了摸:“疼不疼?”
  周言一把拽住她的手,力气大的让她忍不住吃疼一声。
  吓得周言连忙撒了手,但又怕她跑了一般,虚虚地抓住她的衣角,小声问:“郡,郡,郡主,你回来了?”
  程今今白了他一眼:“我再不回来,你还像个人样吗?”
  周言傻愣愣地笑了,他一把拥过程今今,心里有千言万语,却统统梗在嘴边。
  小郡主温热的体温只隔着一层里衣,慢腾腾的传过来,周言心中情绪翻涌,收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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