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祸妃-秋芷儿-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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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蜘蛛也没话再说，讪讪的坐下，场面瞬间安静，只剩下筷子轻触瓷盘的声音。
最近……好像总是容易沉默啊。系岁双号。
苏瑾颜看了一眼隔壁桌的卓清寒，卓清寒依旧冷的像座冰山，没有任何事能扰乱他，波澜不惊的样子，就像……当初的欧阳宫澈一样，墨色面具下的线条流畅的下巴，跟着咀嚼轻轻动着。
苏瑾颜抿抿唇，不管怎样，他没事就好，至于什么时候才承认他的身份，也不重要。
苏瑾颜看着，正要收回视线的时候，卓清寒却抬头了，四目相对，煞是眼神相撞，苏瑾颜一怔，脑袋一空，尴尬的，扯出一个有些傻气的笑。
卓清寒的唇角……
好像勾起来了……
苏瑾颜瞬间睁大眼睛看着，但却好像是错觉，一瞬间，就没有了。
卓清寒像是从来没笑过，只是双唇轻轻蠕动。
“吃吧。”
苏瑾颜看着他的唇形，是这么说着。
“看傻了？”一只手忽然在眼前晃过，扫断了他们的眼神，苏瑾颜匆忙回神，转头看过去，倚剑收回手，挑起一边唇角，眼神揶揄的看着她，苏瑾颜讪讪的笑了下，“呵……干嘛啊……”
倚剑自从进了忧林镇，出了第一件事开始，就一直严肃的不怎么笑着了，现在的笑，仿佛隔了好久，倚剑笑着“干嘛？你在干嘛？没听见明天就要断粮了？还不赶紧吃，现在都被阵法困住了，你要看，吃完这一顿，他也跑不出去。”
苏瑾颜干咳，“咳……什么啊……快吃吧。”说着埋下头不敢去看倚剑的眼神，匆匆地扒了几口饭，偷偷往卓清寒的方向看去，卓清寒已经吃完，拿起佩剑，准备离开了，苏瑾颜收回眼神。
莫名的有些小失落，放空的戳着碗里的饭，看着米粒一粒粒的分开。
“我就在你隔壁，有危险，叫我。”冷冷的声音，低沉的在耳边响起，苏瑾颜抬头看去时，卓清寒已经走在前面了。
苏瑾颜感到了久违的温馨，欧阳……一直都是这样，想到欧阳的样子，忍不住抿起唇角，笑了起来。
“开心了？”
“哈？”苏瑾颜懵懵的抬头，倚剑摇摇头，“吃啊。”
“少主！！！”
“少主不要啊！！”
“少主醒醒！”
“来人啊！”
“云少主快来人啊。”
“少主……”
桌椅摔地的哐当声，四处狂乱的叫喊声，吵醒了素来浅眠的各位习武之人，瞬间纷纷下楼，苏瑾颜亦是合衣匆匆出来。
“怎么……了……”苏瑾颜被眼前的一切吓呆了。
血……
四处都是鲜血……
昨晚还哭着说再见的小二……
一直笑的很慈祥，照顾着大家的掌柜……
这些无辜的百姓，以及穿着门派服装的一些侍卫……
横七杂八的躺在血泊之中，尸首异处，简直像是被活活撕碎的，而闹腾的，就是这场噩梦的主导者，孺瞿派的少帮主，他一身大气华丽的衣袍染尽了鲜血，原本一直梳的整齐的黑发现下四下开来，眼眸充血泛红，嘴狰狞的裂开着，泛着诡异的笑，手上还握着掌柜刚出生的小儿子的头颅，在手下弟子的阻挡下，地上已经死了一片他自己的弟子了，依旧是一手扯着哇哇大哭的孩子的细嫩的小腿撕裂开来。
“不！”苏瑾颜崩溃的大叫，捂住耳朵，跌坐在二楼的走廊上。眼睛圆瞪着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
婴儿的头被生生和身体撕裂，内脏连带着肠子散落一地……
孩子还没有来得及停止这一瞬之前的那声哭泣……
似乎是被苏瑾颜的一声尖叫唤了回来。
孺瞿派帮主愣在了原地，半响，似是猛然醒来般，狰狞的面目疲惫的沉静了下来，茫然的看着眼前带着防备的眼神看着他的昨日盟友，云漓天站在中间，不言不语，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孺瞿派帮主皱起眉，身子倦怠极了，只想睡一觉，看着眼前让人莫名心慌的朋友们，想上前一步问问怎么了。
脚下却被绊住，踩住了什么，低头……
孩子碎裂的身体，淌着鲜血，一只小手正被他踩在脚下。
……
……
……
安静……
令人沉默的安静……
让人诡异的安静……
“这是……怎么了？”孺瞿派帮主抬头，看着面前血腥的场面，还有地上死伤一片的自己最亲信的弟子，瞬间心狠狠一沉。
“若记！司冕！”
孺瞿明显不能接受，往自己弟子那边走了一步，面色焦急“怎么回事！？”
可面前的弟子却都带着迟疑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孺瞿沉默了……
似乎感知到什么……
看了看眼带戒备的弟子们……
看了看满眼冰冷的云漓天……
看了看满是厌恶震惊的盟友……
泛白的双唇蠕动着，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摇头“不……不是我干得，你们听我解释！”
抬头看向昨日还坐在一起吃饭的人，所有人都看着他，但是没有一双眼睛，是带着善意的……
“孺瞿，你疯了吗？”云漓天冷声问。
“呵……哈哈……”孺瞿冷笑，“你们竟然没有一人信我……哈哈……也罢、也罢、我孺瞿身为四大门派八大阁之一，素来以仁爱慈善扬名，如今竟开了这样的杀戒……呵呵……我活着，也没有什么念头了……我孺瞿愿以命抵命，只是……我孺瞿，绝不是此等滥杀无辜之败类。”
孺瞿太过激烈，还没等别人在说些什么……
“帮主！”
“少主不可！”
一袭血袍飘动，孺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他拧断了自己的喉咙……
孺瞿倒在地上，眼神却圆瞪着，似乎不甘心的问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为什么……
云漓天皱眉，“蠢人！死能解决什么问题？”
卓清寒上前，细下观察着，半响，摇头，“并没发现什么端倪……”
“不！不可能，孺瞿早入了道馆，做了俗家弟子，自幼便一心为善，做过的善举数不胜数，孺瞿派的弟子，半数皆是他从灾地旱地拾回的孤儿，所以孺瞿派一向以重情重义的帮主著称，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卓雪凌摇头，上前辩解着，说着指着地上的孺瞿，看了一眼，却不忍再看了。
“不能让他蒙冤，我看过的，天网上都记在着呢，孺瞿，他真的是个没有一丝黑历史的好人。”卓雪凌抬头坚定的说。
“可他大开杀戒，所有人都看见了。”云漓天轻摇玉骨扇，看不出他到底是相信孺瞿，还是不信孺瞿。
“我……我可以看看……”二楼一道弱弱的声音传来。
卓清寒等人看过去。
二楼走廊栏杆边，依着一个姑娘，眼神恍惚，似乎是受了很大惊吓的样子。
“你能知道什么呀，这么害怕就歇着去。”卓雪凌皱眉，看着笨女人，只能越说越黄吧。
卓清寒敛眸，思量了一样，脚尖轻踏桌子，飞身上了二楼，看着苏瑾颜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伸手揽住了苏瑾颜的腰，飞身下楼，苏瑾颜脚尖点地后，松开了卓清寒的怀抱，看着地上的孩子，忍不住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险些跌倒。
卓清寒在身后稳稳的扶住了她，看着苏瑾颜面色惨白的样子，“你没事吧？”
苏瑾颜勉强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
云漓天注意到一直暗暗在私下观察的这个女人，“你是谁？”


　第九十三章　布毒

苏瑾颜无力的摇头，“我……不过是个路人罢了，只是略懂医术蛊毒之类的，也许可以看出些什么。”
苏瑾颜说着，就要上前。卓清寒皱眉没有松开她的肩膀，稍稍用力双手扶着她的双肩，苏瑾颜回头。卓清寒面色严肃的看着她。“你真的没事吗？”
苏瑾颜愣了下，点头，“我没事……”
卓清寒依旧没有放下手，只是继续说，“可是你看起来，很不好。”系序以圾。
苏瑾颜抿抿唇，静静的看着卓清寒面具下的双眼，唇角带笑。“欧阳……”
卓清寒身子一僵，遂放开了双手，垂在身体两侧，转过头，“你小心点。”
苏瑾颜看着卓清寒躲开的身影，默默握住掌心，深吸一口气，微微闭眼，睁开，直面满地的血腥，走过去，只是这虽然祥状镇定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可是还是克制不住手心冰冷的寒颤，一步步靠近。
鲜血染红了素白的裙摆。苏瑾颜在孺瞿面前蹲下，孺瞿四肢敞开着，头偏向一侧，喉咙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长着的口中溢出鲜血，双目圆瞪着上空。似乎狰狞的诉说着什么。
苏瑾颜几乎看不下去，强忍着翻涌的胃，细下查看，最终在孺瞿的颈后找到一个硬结，手指触动上去，那硬结还会滑动，苏瑾颜皱眉，从袖里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药丸，放在孺瞿的颈后。
“你在干什么？”云漓天问道，所有人都盯着苏瑾颜的举动。
毕竟一向和善的孺瞿，竟然做出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来，任谁也不愿相信，只是事情就发生下自己眼前。
苏瑾颜没有言语，只是一动不动，过了一会，那硬结居然隐隐的动了起来。
“动了！有东西动了！！”卓雪凌捂着嘴巴叫出声来。
大家目不转睛的看着孺瞿的颈部，那硬结动的越来越快，越来越焦躁般。
最后竟是疯狂的扭动起来，不多久，孺瞿的颈部皮肤便被顶出一个洞，一只黑色的肉虫爬了出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了苏瑾颜手里的药丸里，苏瑾颜皱眉，下意识的把手里的药丸丢在地上。
卓清寒眼疾手快，一个铜板飞了出去，硬生生的斜插在地板里，把蠕虫斩成了两段。
苏瑾颜道“是蛊……”
苏瑾颜站起身，头一阵阵的发晕，扶住旁边的柱子，闭着眼睛平复着呼吸。
“是执念蛊，此蛊可控制人的意念，让人兽性大发，做出无法控制的残暴只是……只怕，孺瞿帮主……是无辜的……”苏瑾颜顿了顿，“只是……”
云漓天收回玉骨扇，看着苏瑾颜，“只是什么？”
苏瑾颜道……
“只是此蛊，需从口入，且潜伏时间极短，仅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可是，阵法早已布下，孺瞿帮主刚刚才发作……这意味着……”苏瑾颜说道这里，便没再说下去。
云漓天表情冷漠，双眸复杂。
这群人里，有奸细。
所有人都明了。
可却无人知道是谁，现在被困在这里的人，少说也有五百来人。
若说谁是奸细，只怕没人敢认，更没人会认。
苏瑾颜刚刚睁开眼，便看见地上残碎的婴儿的躯体，一瞬间抑制不住的胃里的翻滚涌了上来，苏瑾颜扶着柱子，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卓清寒上前扶住她。
苏瑾颜摆了摆手……“没事儿，你放开吧，太脏了……”苏瑾颜说着。
卓清寒却没有松开，拿起手帕，轻轻擦拭苏瑾颜的唇角。
苏瑾颜怔住了，看着卓清寒的眼睛，呆在原地，“你……”
苏瑾颜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卓清寒一直是有洁癖的……
卓清寒看着她的眼睛，不在闪躲，“如今被困在这里，危机四伏，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的，现在不知何时才能出去，在这之前，就由我来保护你，至于你的欧阳……等出去再说吧。”
卓清寒的眼神是那么的坚定。
有一种人，从来冷言冷语，不会体贴微笑，不招人喜欢，只是听说这种人，不认定则罢，一但认定一个人，就不会再放手，会执着的守护下去，就如狼族，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就像欧阳宫澈……
苏瑾颜眼底闪烁着泪光，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卓清寒的眼睛，如果说之前她尚有一丝怀疑自己可能认错人的想法，现在，她明明确确的知道，面前的人，就是欧阳，一样的怀抱，一样的温暖，一样的安全。
苏瑾颜点头，眼泪就滑下来了，她不说话，只是虚弱的倚在卓清寒的臂弯，时隔四十多年的相守，拥抱。
卓清寒没有闪躲，而是坚定的搂住她的腰，“这里太血腥了，不要怕，先上楼休息吧。”
苏瑾颜摇摇头，“不，我留下来，和大家一起。”
苏瑾颜，只是怕极了那地上的孩子……
那一幕，和她这辈子最不愿回想起的一幕重叠在了一起……
“云少主，现在，怎么办？”卓清寒低声问。
“按照苏姑娘刚才的说法来看，就是我们这里出了奸细。”云漓天低声说，打量着四周。
四下无声，在最危险的时候，最可怕的，就是人们无端的猜忌，谁都害怕这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只是，现下不是个人的问题，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有危险，所以，每个帮派都应该时刻处于紧张状态，不会没发现身边的端倪，还有另一种可能，既然夜煞能布阵，便有进入阵法的方法，”
云漓天冷笑，“昨夜，极有可能是夜煞的人进来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夜煞就真以为我们好欺负。”
“大家先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明天，也给夜煞好看。不过，现在的情况，谁都有可能被下手，谁也保护不了谁，请大家务必小心保护好自己，不要重蹈孺瞿覆辙。”云漓天手腕潇洒一甩，唰的一声打开了玉骨扇，动作相当潇洒漂亮。
只是，谁能安心入睡，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四大门派八大阁，现下一个接一个的出事儿，谁能担保，下一个被下手的人不是自己。
很快天便明了，没有店家提供食物，直接跳过了早餐这回事。
云漓天，卓清寒已经几位有头脸的大人物，出谋划策着，商议着事宜。
几个时辰过去，卓清寒离开桌子，走到苏瑾颜身前。
“啊？怎么……不是在商量计策吗？”苏瑾颜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卓清寒问道。
卓清寒道“云少主出策以牙还牙，以毒攻毒，要在这民居附近下一圈的毒，苏衣，你最懂这些，云少主的意思，是请你出面布毒。”
“我？”苏瑾颜不相信的指了指自己问。
“不知苏姑娘，习得是那几本医书？”云漓天问。
“额……我，惭愧，只研究了医圣小筑，和鬼医篆书。”苏瑾颜老实的回答。
“鬼医篆书！？”云漓天眼睛一亮。
“诡异篆书！？”卓雪凌瞪大了眼睛，“不可能！这鬼医篆书仅有一本手写稿，再无其他，由当年鬼医女祸害江湖时所著，后来鬼医女终究是树敌太多，被仇家追杀至死，这本毒物被江湖歪道所争抢，引起一阵动荡，后背无渊大师所收，被尘倾先帝一把火烧了干净，再无鬼医篆书，你又从何而来！？”
卓雪凌的一阵追问，让苏瑾颜无言以对，墨泽……这个名字再从别人的口里吐出时，苏瑾颜的心里狠狠一颤。
“我……我也不知，只是老家一位先辈留下的。”苏瑾颜草草解释着。
“那便再好不过，苏姑娘如此善于用毒，当真是天赐良机。”云漓天打断卓雪凌想要继续追问的话，勾唇笑道，只是眼里确满是毒辣。
苏瑾颜最后，布下的是噬魂散，“这种毒，无色无味，也不会伤害人体，所以，几乎没有发现的可能，此药的功效便是，有武力的人，但凡触到，便会功力尽失。”
苏瑾颜解释着。
“好是很好，可是，谁去布毒呢，在座皆是习武之人。”翁季挠挠头问着，这一次还真问在了点上。
苏瑾颜抿抿唇，“这个无碍……我去便是。”
云漓天眼光一闪，打量着苏瑾颜“你不会武？”
苏瑾颜点点头“是，我会在店的四周布下此药，还劳烦云少主，千万叮嘱各位大侠不要出来，以防误伤。”
云漓天点点头。
经过一番周折，毒总算是布下了。
所有人若无其事般的上楼躺下，只是不同的是，今晚，所有人皆是合衣而睡，被子下的手里，全都紧握着自己的武器。
民宿的灯被关上。一片漆黑。
没有人的心是平静的，大家都集中着注意力，听着身边的动静，等着那夜煞送上门来。
苏瑾颜的心，更不能平复了。
盖着被子平躺在床上，浑身僵直，一动不敢动，而她的身旁，还躺着一个人，甚至能听到身边人的深长的呼吸声。
苏瑾颜的心蹦蹦的跳着，连指尖都紧绷着没动。
看着漆黑的天花板。
“很紧张？”身旁的人低声问着。
“没，没有……”苏瑾颜小声回答。
“别怕，我在，你不会有事。”卓清寒沉稳的声音传来。
“放松你的呼吸，不要被察觉。”卓清寒轻声叮嘱，便不再说话。
苏瑾颜抿抿唇，卓清寒误以为她在害怕了。
从卓清寒傍晚冷着一张脸告诉她，为了安全起见，今晚同在一个房间时，她的心律就已经完全被打乱了。


　第九十四章　寒水

树林静谧……
除了篝火燃烧出的偶尔的霹雳声，以及树林里不知名的的虫鸣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苏瑾颜低头不语，一个人坐在树下，怀抱着自己的膝盖。头垂在膝盖上，泪湿的衣袖也渐渐的干了，她微微抬头。静谧皎洁的月光柔和的倾泻下来。翁季带着一众弟子，已经躺在草地上合衣睡下了，而倚剑则是守在篝火旁，一言不语，柔黑的发丝轻轻遮住脸边，手上的木棍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篝火，眼神落在篝火上一动不动，却未聚焦。明亮的眸子此时也是柔和黯然的，不知道是否在想些什么。
长云阁的弟子则是有秩序的，用带来的锦布，搭起了简陋的帐篷，一些弟子合衣歇在树下，一些弟子则井井有条的围站在四周守着，卓雪凌已经在唯一的帐篷里歇息了，一直温柔的守在身边的二师兄卓修诚则是守在帐篷旁，微微闭眼休息。
而欧阳……卓清寒……
苏瑾颜四处观望，依旧没看到人影，于是起身，往前走去，可是都不见踪影，苏瑾颜不知为何。突然就想找到卓清寒，看个究竟，微微停顿，走向旁边站岗的长云阁弟子，那弟子见有人过来，利落的拔剑。苏瑾颜微微张口，轻声道“这位大哥，小女子并无恶意，只是……”
那弟子看清是一直柔柔弱弱被崇山守在身后的女子，才放下剑，上下打量一番，“你……找我做什么？”
苏瑾颜垂眸，握紧了手，低声问“小女子想问问这位大哥，欧……卓清寒在哪里？”
那弟子一愣，后似是想起不久前的闹剧，勾起唇，坏笑，“姑娘找卓师兄有何事？”
苏瑾颜暗暗懊恼，红着脸，“下午唐突了卓公子，苏衣想亲自赔罪。”
那弟子倒是也不啰嗦，扬手一指，“看见了吗，这条小路，往前走，就是附近唯一的水源了，卓师兄，恐怕早就寻了过去，洗面具了。”
苏瑾颜卡壳了，“洗、洗面具……！？”看过那么多小说电视剧，带面具的大侠数不胜数，可洗面具……这种做法却是从未听说过……
那弟子笑“姑娘不会觉得，卓师兄那般遥不可及的人物，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吧，卓师兄可是有个长云阁上下皆知的怪癖的，一向性格冷傲，波澜不惊，可唯独受不了尘污，尤其是别人的碰触，所以……”
那弟子顿了顿，眼神莫测的笑道“姑娘可是这十几年来除了师妹唯一碰过卓师兄的人呢，连师妹都只是在几年前碰过卓师兄后，被卓师兄罚的在没敢碰过卓师兄了，卓师兄现在怕是在河边想洗层皮下来，真想看看卓师兄面具下的表情，姑娘……佩服，佩服。”
“唔……”苏瑾颜无地自容，匆匆道了声谢，便顺着小路离开了，卓清寒居然有洁癖，还那么严重的洁癖……
那……她下午整个人扑了进去，眼泪蹭了人家一胸口……
卓清寒估计想拿刀杀了她的心都有吧，居然连句责备都没有……也算是绅士了……
水源……
苏瑾颜眼前一亮，卓清寒在洗的话……是不是代表，她有机会看到卓清寒的脸！？
说实话，苏瑾颜心里其实根本认为，卓清寒就是欧阳，那低沉微冷的声音，厚实的怀抱……
根本就是欧阳宫澈……
只是，为什么欧阳一直不认她，苏瑾颜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曲折，她不害怕，她有的是时间慢慢等着真相揭开……
想到这里，苏瑾颜放轻了步伐……
显然，无论是欧阳宫澈，还是卓清寒，这种武功高强的男人，她放晴步伐靠近，都是不可能不被发现的，可是现在不一样，地上是厚厚的草丛，踩进去无声无息，耳边又是蝉鸣虫叫，哗哗的流水声，除非是料到有人来，否则，是很难听出的……
苏瑾颜偷偷靠近……
所说的惟一的水源，就是眼前出现的泉潭了，一汪潭水，大大的水面，谭里大大小小的泉石，看不清深浅，夜色下泛着波澜，苏瑾颜心越跳越厉害……
卓清寒……会不会在洗澡……
苏瑾颜想着，慢慢靠近潭水。还是没看到人影，黑暗的夜里只靠着月亮微弱的光芒照着，可见度也不高。
！！！！！！！！！！！！面具！！！！！！！！！！
苏瑾颜眼疾手快的抓过潭边的面具，电闪雷鸣的闪到大石头后面，抓着面具扣在胸口，激动的呼吸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那么快的，转眼间，面具已经在手上了。
苏瑾颜拿起面具，打量着，这是一只有些分量的面具，漆黑又细腻的触感，光滑的面，从左耳下一直延伸到右耳下，只露出主人棱角分明的下巴薄唇，系乐吗巴。
这显然不是金属……更像是……色泽醇厚的玉，不知怎么找到这么大的玉的，竟能雕成这么轻薄的一片面具，苏瑾颜轻轻抚摸着，就像是在抚摸昔日的欧阳……
苏瑾颜抓紧手里的面具，缓缓探出脑袋，准备抓拍到卓清寒的正脸，可是……水面还是一片平静……丝毫没有人的样子，苏瑾颜有点慌了，顾不上隐蔽自己，继续往前走了两步，依稀在水面一块大石头边看到了一件玄青色的衣袍，苏瑾颜急的，那颜色，是卓清寒所穿的那件。
卓清寒呢……人去哪了！？
他衣服还在这里，人不可能不见了！
苏瑾颜往前连走了几步，轻声喊道“欧阳……卓、卓清寒……卓清寒……你在不在？”
水面一片安静，悄无声息。
这样的静谧，让苏瑾颜怕了，“你、你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