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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科学霸的古代研究日常-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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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毕公子碰上人就可随意说出去他人工坊参观的话语吗?”
毕晏昇摸了摸琉璃耳饰笑道:“褚姐姐又不是他人,对我来说,司公子才是。”
戚司安隐瞒身份,自称姓司,毕晏昇这会儿才显示出对他的抵触。
看两人有针尖对麦芒的意思,褚寻真起身道:“瓘玉的秘方本就是毕公子换给我的,想看看也不妨,便跟我来吧。”
毕晏昇露出笑容。
戚司安略微沉下脸色,出去时,褚寻真却小声的在他耳边说:“他小心思很多,今日看不成,明日也会想办法看成,但今日,有王爷在。”
几年未见,褚寻真不相信毕晏昇是单纯的想念自己。
他倒也未曾遮掩,瓘玉秘方被更改,如今京城里稍加打听就可知晓她所作为,叙旧,不过是怀抱着目的而来的借口。
工坊内热浪滚滚,不过才半刻钟就能让人汗如雨下,窑炉里不断添加着煤炭,将里面烧得火红,外面虽略冷,里面却是只穿着短衣长裤的窑工。
毕晏昇不禁松了松系紧的脖领,瞧着窑工用厚布头垫在铁杆上,将其伸进一炉熔浆里用力的搅拌起来,脸上被熏得通红,汗水直流。
半响后,将铁杆提出来,另外等在一旁的窑工忙过来拿起铁管,鼓腮吹玻璃。
“此为吹造,手艺若好,可将玻璃做成任意形状,松鹤寿龟、松涛绿枝等等。”褚寻真道。
窑工现在将挂着浆液的铁杆放在做胚机上,不断的旋转。
而炙热无比的溶液在窑工另外手上的各种工具下也不断变幻着形状,颈部拉长,修剪……可以看出成品应该是个瓶子。
吹制玻璃,神乎其神,令人大开眼界。
毕晏昇看了会儿,便将惊异的目光投向褚寻真,“褚姐姐……”
他有话说不出口,本以为褚寻真会随意带他参观瓘玉制作的某个步骤,却没有想到带他来看吹造制法。
这法子,他毕家是没有的。
褚寻真道:“坚硬斑杂的石料也可以变成润洁无暇的宝物,此为造化,也是化学变化,毕公子一看就是来京城的时日尚短,不然该是知晓,高温煅烧与吹造的实验已经在报墙上阐述过。”
“什么?!难不成人人都知道?”毕晏昇面色一变。
褚寻真笑了笑,高温煅烧和吹造实验也只是讲煅烧下的物质变化,如同玻璃这样的物品在制造时也像液体一样可随意变换形状等,并不涉及秘方的透露。
不过,毕晏昇是了解秘方的人,他若是知晓两个实验,早就应该明白过来,今日就不会到窑炉这里来看。
第87章
天冷下来,正好吃铜锅,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往铜锅里添些细碳,注入清水葱姜蒜等,小巧的蘑菇红枣提味,另有芝麻磨成的酱料,加醋或香油调味儿。
旁边的小矮桌上摆放着不少肉薄片,菜类,糕点,亦有香茶酒水,窗边美景衬着,绝对是人间享受。
每到这时,褚寻真便略有遗憾,少了土豆辣椒等物,火锅到底差点东西,出海寻找的人到现在也没有半点消息传来,也不知路上是否顺利。
褚空宁用筷子夹起薄薄的羊肉片,放在铜锅里涮了涮,沸水滚烫,稍加沉浮几下便可吃进嘴里,他将羊肉片放进陆绘思的碗里,“尝尝。”
陆绘思回以他甜蜜的笑意。
看儿子与儿媳妇举案齐眉,恩爱琴瑟的模样,蒋红蓉便满意点头,再看二儿子只顾着涮羊肉埋头苦吃,不由得打他一记,道:“你先前和娘说,已经有了意中人,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褚空泽道:“娘,着什么急,儿子总会将人带到您面前的。”
说完,脸上露出笑意,似是想起什么:“她是个不一般的女子,爽朗、爱笑,为人英姿大方,儿子只觉得认识她认识的晚。”
蒋红蓉还想再问,褚空泽祸水东引:“珍珠儿,毕晏昇还有找你吗?”
话一出口,褚藩良与褚空宁同时放下筷子。
褚藩良道:“毕晏昇……这个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啊。”
褚空宁略微思索:“是在塞北与珍珠儿交换瓘玉秘方的那位毕公子。”
褚藩良一拍大腿,想起来了,当年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嚷嚷着要去他女儿的外邦人!
“他怎么到京城里来了?”
褚寻真道:“来京城做生意,侜河画舫叙旧后,他就没有再找我。”
有生意要做,她又告诉他高温煅烧与吹造实验的事情,让毕晏昇脸色都变了,接下来也铁定要好生调查一番,有没有时间就另说了。
褚空宁道:“毕晏昇心思多得很,没有找来便好。”
谈论几句便将毕晏昇的事情抛到脑后,转而聊起其他来,说到最近的事情,盛佑帝终于要为二皇子挑选皇子妃。
“但朝中大臣没有几个乐意将女儿嫁过去的,荣宥公主每天在二皇子府上不停闹事,闹的京城人尽皆知,家宅不宁,听说还打死过服侍二皇子的贴身丫鬟。”褚空宁摇头道:“谁都不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受罪。”
褚空泽道:“就看陛下的旨意如何了。”
盛佑帝的旨意不容反抗,但他肯定也会给朝中一些老臣的面子,若是没有让家中女儿当皇子妃的意愿,必然也是不会勉强的。
这人选嘛,估计就要从品级较低的臣子中选择。
天家旨意,不管愿不愿意,对他们来说就是殊荣。
陆思箐与陆念珊有时候会往将军府跑,说是临走前多陪着些陆绘思,其实是想找机会拉进与褚空泽的关系。
陆思箐心急,见没有进展,就打听到陆绘思这边。
“同是姐妹,四姐也得帮帮小妹我。”好不容易将自己的思绪说出,陆思箐脸色通红。
絮儿站在陆绘思的身后,暗自想,六姑娘这几日表现的如此明显,早就看出她什么心思了,夫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摆明了不想帮忙。
可这位小姐的脸皮倒也厚实,今日忍不住竟然自己说出来了。
陆绘思道:“这忙我不能帮。”
陆思箐变了脸色,“为什么?”
她抛去羞涩忸怩,面红耳赤的问出话来,就得到这样一句回答,心里当即怒火翻涌:“难道你许了好人家,就见不得我也好吗?四姐你是不是记恨着以前的事情,所以现在连句话都不说……”
“思箐,别乱说。”陆念珊拉了拉她的胳膊,被陆思箐甩开。
陆绘思道:“以前的事情我从未在意过,不帮你,是因为二弟已经有意中人了。”
陆思箐的脸立即僵住。
…………
“所以,你说完后,她们两人便跑走了?”褚寻真听了一耳朵八卦。
陆绘思道:“是陆思箐待不住跑了,陆念珊追了出去。”
在她说完后,陆思箐怎么也不可能再待下去。
褚寻真摇头:“希望这位六姑娘能够死心吧。”
心确实是死了,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没有再上门来,可五日后,盛佑帝的旨意下达,二皇子妃的人选竟赫然是安和王的女儿陆思箐。
秋日渐寒,褚寻真身上多添了衣服,栗子糕也从一个小圆球变成肥猫,秋膘贴在身上,爱趴在窗沿上扑腾飘落的树叶。
她亦坐在窗边,手上拿着封信件在看,是毕晏昇托门房的下人交予她的,信里说他就快要离开京城,走之前希望能与褚寻真再叙一叙。
之前连番几次的邀请被她推拒,这一次,看来是不能拒绝了。
地点依旧在画舫上,甫一上来,被鎏金暖炉烘烤的画舫便一股热气袭来,妙舟为褚寻真解下披风,站在她的身后。
毕晏昇笑道:“褚姐姐总算是来了。”
褚寻真道:“来为毕公子送别。”
毕晏昇肉眼可见的一僵,随即放松身体,道:“褚姐姐这样说可就太伤人了,我还记得在塞北,对褚姐姐一见钟情,发誓非你不娶。”
“小孩子的玩笑话罢了。”褚寻真淡定接道。
毕晏昇叹口气:“褚姐姐到现在还认为我不是真心的,好伤人啊,若不是对褚姐姐有情,瓘玉的配方我又怎么会轻易的让出……”
“彼此交换,谁都没有吃亏。”
“……褚姐姐说话真是直接。”毕晏昇又被噎到,“但我可以发誓,一见钟情是真的,那时候非褚姐姐不娶也是真的,只不过我到底是成国人,褚姐姐是大蔚朝的人,又是褚将军的女儿,我们中间有太多的阻碍。”
褚寻真点头同意:“最大的阻碍还是年纪。”
“……褚姐姐还是别说话了,我怕再听你说下去,我就要说不下去了。”毕晏昇苦笑一声。
“你说。”褚寻真喝了口热茶暖暖身体。
毕晏昇弯了弯眼睛,是早些年少年鲜活的模样,“再次见到褚姐姐,勾起我与你在塞北相识的记忆,所以才会凭借一眼的缘分去琼楼里寻你,幸好,真的是褚姐姐没错。”
褚寻真抬眼,看他连眉梢都笑得灿烂无比。
“塞北战事停止,成国与大蔚朝不再是敌人,我未娶妻,褚姐姐未嫁,不如考虑考虑我,我毕家在成国富可敌国,晏昇又是一心一喜之人,绝不朝三暮四,长得又俊朗,好多姑娘家想嫁给我,我都不曾瞧上,心里也只有褚姐姐一人的身影……”
妙舟与妙竹站在褚寻真的身后悄悄震惊,外邦人都是如此不含蓄的吗?自卖自夸,脸皮忒厚了些。
可看毕晏昇骄傲的神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在他看来,他本身的优点当然是全部说出来,增加筹码。
他说完后,褚寻真却摇头:“我不需要未来的夫君富可敌国,想要嫁给的人必然是一心一意爱我护我,我才会瞧上,毕公子虽然不错,但却不是我想嫁的人。”
毕晏昇叹气:“听褚姐姐这样说,我心里虽然有所准备,但难免还是伤心。”
他说着伤心,脸上却没有多少痛苦之意,当初的一见钟情是不假,但多年过去,怕也只留下个执念罢了。
他举起酒杯,眨眼笑道:“便与褚姐姐明说,其实我本来到蔚朝是另有打算,可见到褚姐姐后,却改变了主意。”
褚寻真略不解,看向他,但毕晏昇却不再说话,举杯饮酒,说些在成国的趣事与她听。
从画舫上下来后,毕晏昇正式告别:“希望日后与褚姐姐再见,还能这般轻松的喝酒聊天。”
说完后,转身离开。
褚寻真站定会儿,也不做停留,登上马车回府。
二皇子大婚时,周莯依却像是终于认命般不再闹腾,将面容蒙上,薄纱覆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可就算是眼睛,也再无之前妩媚的风采,叫人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戚奉季也只允许她出来一会儿,之后便叫婢女将她搀扶进后院。
成为二皇子妃后,着实叫陆思箐得意了一番,安和王不日将会启程回淅河洲,陆念珊也会离开,以姐妹相聚为名,她写帖子邀请褚寻真与陆绘思过府一叙。
陆绘思道:“她便是想在我面前彰显一番皇子妃的身份,寻真可以不去,我替你回绝。”
褚寻真拉过她的手道:“我若不去,岂不是叫你一人面对。”
“你那六妹妹虽然不会明目张胆的欺负,但言语上必定是不会客气的,我与你前去,省得她太过放肆。”
陆绘思便点头同意,“好。”
又蹙眉道:“可聚会的地点在二皇子府上,周莯依记恨于你,她若是……”
“陛下暗中的旨意,她虽为侧妃,实则与囚犯无异,二皇子更不许她踏出院子一步,且早已禁足,应该不会遇见。”
“那便好。”
既然是相聚,少不了安和王妃也在,她身旁有个年龄较小的女童,天真可爱。
陆绘思说那是她的九妹,亲娘是一个妾室,只可惜没有福分,难产而死,生下的孩子便被抱到安和王妃身边养着。
且府里最小的孩子,还是婴儿。
褚寻真听的咂舌,安和王,是真的能生。
陆思箐脸上挂着笑意道:“陛下赏赐下来的岁清酒,可是珍品,平时难得喝到,母妃与姐姐们可得好好尝尝。”
婢女们端来琉璃杯,酒液清澈泛着淡青,倒进杯中后晶莹剔透,仿佛闪着光亮般。
褚寻真端着酒杯欣赏,端来的琉璃杯,颜色也各有不同,她手中的是一尊龙首向上扬起的造型,金色贵重,充当把柄,龙尾处则是做成杯口的样式,很是精致。
正想品尝,便听陆思箐继续说:“也是殿下疼我,知晓我们临别相聚,特意将酒赏赐下来,三姐姐快尝尝,往后你离开京城,回到淅河洲,再想见面就难了。”
陆念珊笑着回了几句,将酒喝下:“确实不错。”
陆思箐脸上的笑意更显,端起酒杯也将酒喝下。
褚寻真注意到,她酒杯的颜色与自己一样,正看着,惊变却陡然发生。
酒杯摔倒在地,陆思箐脸色剧变,痛苦的捂住胸口,突然口吐鲜血,向后倒去。
屋内的人被这突然而来的变化惊呆在原地,还是陆思箐身旁的婢女最先反应过来,大叫着皇子妃。
安和王妃霎时也冲上去,嘴里呼喊陆思箐的名字。
二皇子府彻底乱了套,陆思箐抽搐的倒在地上,嘴里的血不断吐出,没等太医到来,便瞪着双眼,咽了气。
安和王妃的哭声震天,陆念珊也哀哀哭泣,褚寻真与陆绘思难以置信,只觉得眼前发生了最荒唐的事情,先前还好好的人,怎么转眼间就丢失了性命……
第88章
二皇子妃在府中惨死,戚奉季震怒,要求彻查凶手,太医检查杯中残留的酒液,发现被人下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毒药入口,立即无药可救。
太医不仅检查了陆思箐杯中的酒液,也检查了其余琉璃杯中的酒液,骇然的发现,褚寻真的杯里也被人下了毒药……
差一点,就要喝进嘴里。
陆绘思紧紧攥着褚寻真的手,显然后怕不已。
将琉璃杯和岁清酒端上来的婢女惊恐的跪趴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她们也不知晓怎么回事,只是按吩咐做事,却没有想到大祸临头。
二皇子妃毒发身亡,她们这些下人难辞其咎,怕是得以死谢罪。
“是不是周莯依!”事情发生后,戚奉季便迅速的赶回府上,看着陆思箐的尸体既震怒不已又悲不自胜。
他咬牙道:“该死的,就不应该留她性命!我杀了她!”
说完,拔剑冲到后院,要亲自了解周莯依的性命。
中途有人拦他,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能冲动,周莯依毕竟是周昭国的公主,现在还是他的侧妃,二皇子不能动手,一定要三思啊!
戚奉季将人全部推开,暴|怒喊道:“事情已经明显,周莯依嫉恨成性,欲要除掉皇子妃和栖宁县主。”
陆思箐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子妃,褚寻真又与周莯依有仇,毒药就下在这两个酒杯之中,凶手不是周莯依还能是谁!
他不顾阻拦,提剑冲进后院。
“二皇子,二皇子!”
“殿下!”
众人追着而去,安和王妃显然也认为周莯依就是害她女儿的凶手,满脸恨意也跑进后院。
褚寻真与陆绘思还未走近院子里时,就听见周莯依疯狂的笑声,随即便是安和王妃的一声尖叫,下人们慌乱的喊声。
她们不知发生何事,也急忙踏进院内。
“啊!”陆绘思短促的叫道,被眼前的一幕惊住。
安和王妃晕倒在地,被陆念珊抱住,戚奉季与周莯依相对而立,他手中提的剑插在周莯依的腹部,鲜血滴答的淌落,周围跪倒一片下人,倒吸着凉气。
褚寻真亦觉得难以置信。
二皇子看样子是被周莯依气疯了一样,才挥剑杀她,周莯依脸上蒙着的面纱早就已经掉落,嘴角的血不住流下,竟笑着往她这边看。
“我、我恨,没有来得及动手杀、杀你……”周莯依满脸是血的看着她,嘴里断断续续的吐出话语。
戚奉季倏地将剑从她的腹部抽出,周莯依软到在地,双目圆睁,气息慢慢消失,死不瞑目。
周莯依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对褚寻真说得,陆绘思怕她听进心里,心生恐惧,不由得抱住褚寻真,不让她再看那具狰狞的尸体。
此事闹得太大,传进宫内,盛佑帝更是震怒。
二皇子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杀害周莯依而请罪,之后,侍卫在周莯依的房内搜出一包药粉,经太医确认,就是毒杀皇子妃且下在褚寻真酒杯里的毒药。
证据确凿,周莯依又有充足的理由杀人,一为报仇,二为嫉恨。
罪人无疑是她。
二皇子虽一时冲动将人杀死,但情有可原,又有荣贵妃求情,便从轻处理。
盛佑帝只罚他闭门思过五天便算了。
安和王妃因陆思箐惨死,人都仿佛苍老了好几岁,伤心过度。晕过去后连下床都不能。
这期间,陆念珊尽心尽力的伺候在她左右,安和王妃将对女儿的感情寄托在陆念珊身上,两人的关系倒逐渐形同亲母女一般。
周莯依的死确实影响到了褚寻真。
应该说,一条人命就在她的眼前消亡,多惨烈说不上,但绝对震撼,之后的几天夜里,褚寻真失眠了,就算睡着,有时候也会被吓醒。
被梦里,周莯依圆睁的双眼,还有那句不断循环在脑海里的话语。
我、我恨,没有来得及动手杀、杀你……
周莯依没来得及动手?
是因为她没有喝下那杯酒,所以说的是第二次想杀她没来得及动手,还是……毒,根本就不是周莯依下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褚寻真仅有的睡意也消失不见。
因为这背后的真相,很可能……更加吓人。
她睡不着,褚藩良蒋红蓉等人担忧不已,尤其是期间的几次惊醒,将守在外间的妙舟也给吓了一跳。
“娘,不用特意来陪我睡,我过几天便好了。”褚寻真略微头疼,看着她娘将被褥铺在床上。
“你瞧瞧自己眼下的青黑,还想再等几天。”蒋红蓉用拇指按压一下褚寻真略微明显的黑眼圈,道:“娘陪着你睡,省的你害怕。”
“我不是害怕。”
是心里忧思有事,才睡不着觉,再者她多大的人了,还要娘亲陪着睡觉,说出去怪丢人的。
不管是害怕还是忧思,在蒋红蓉的眼里都一个样,她陪着褚寻真睡了一晚,情况确有好转。
第二日,褚寻真去蒋府寻蒋胜雪去了。
她将周莯依死前对自己说的话又对舅舅说了一遍。
“……先前还觉得没什么,可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而且,二皇子与陆思箐相识才多久,就已经怒的要替她杀人了吗?”
虽然可以说周莯依胆大下毒冒大不韪,戚奉季未尝不是为了自己的脸面才动手将人杀死,可当时没有证据,他便笃定的冲进后院……
“我与绘思落在后面,听着像是周莯依激怒了二皇子一般,他才忍不住动手,可周莯依死前说的那句话,我总觉得不对……”褚寻真道。
她心里就是有种感觉,不然也不会总想着,想的睡不着觉。
蒋胜雪修长的手指划在杯口处,略作思考,“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发生的太过突然。”
“于情上,周莯依确实恨你入骨,陆思箐又挡在她前头,婢女光是靠近二皇子就能够被她打死,可见她心智已经趋近疯狂,已有下手的动机。”
“可于理,若真是她下毒谋害,这手法却又太过浅薄,稍作调查,就能够查出是她所为……”
“但也可以另有解释,她被囚禁在二皇子府上不能出去,而你又恰好入府,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且她没了容貌,没有二皇子的宠爱,心存死志,不想活了才下毒害你。”
“但那句话是最不对劲的地方。”褚寻真蹙眉道。
蒋胜雪点头:“确实,还有一处不对劲的地方,二皇子回来的太快。”
褚寻真一愣,开始回想,当时府上的情形太过慌乱,现在想起,从戚奉季被下人匆忙叫回,再到提剑冲进后院杀死周莯依……
过程是太顺利了些。
“那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不需要再查下去。”蒋胜雪道。
“为何?舅舅……”褚寻真抿唇,却突然有些明白过来。
如果下毒的人不是周莯依,那目前来说,最有嫌疑的人……是二皇子。
两个酒杯里都被下了毒,戚奉季不仅想要除掉陆思箐,也想要除掉她?
蒋胜雪道:“之前说过,整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最后结果由陛下圣裁,之后才交由大理寺处理,结果已经定下,罪人就是周莯依。”
“且事情处理的也太过干净,毒药是在周莯依的房间里被发现,相关人等皆被处死,物证人证都已经没有……”
褚寻真道:“……所以,现在的猜测就只能是猜测……若下毒的人真是二皇子,他是借由此事除掉周莯依吗?”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但就为了名正言顺的除掉周莯依,从而给才新婚不久的皇子妃下毒……”褚寻真顿住,想起她面前也被下了毒的杯中酒液。
二皇子借由此事除掉的人,除了周莯依外,到底是陆思箐还是她?
蒋胜雪道:“现在的一切都还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没有根据,不能妄下定论,但二皇子此人,以后且远离着些。”
确实因为周莯依临死前的那句话,他们才猜测至此,没有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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