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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异世凰歌-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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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她接话,他径自轻叹道:“不过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和你说说话。军营里太乱,耳目也多,这里干净一些。”言罢将披风一解,浅银的披风在夜色里一展,华丽丽铺在了草地上,拉着她坐了上去。

    叶爻啧啧道:“好奢侈。”

    他一脸黑线,哭笑不得:“你最擅长的还是煞风景。”

    叶爻冲他挑了挑眉毛,忽然见他一倾身,长发丝丝缕缕垂落,薄唇凑近,吻住了她的唇。

    微凉的唇瓣含着诱人的魅惑气息,软舌交缠的水声在这安静的角落听来格外清晰,夹杂着轻微的喘息,充满了暧昧旖旎的色彩,朦胧间叫人乱了心跳,乱了呼吸。

    她闭紧了眼,细密的睫羽轻轻颤抖。

    他低低笑了一声,揽着她往草地上就势一倒,刹那间眼前星河倒转,鼻端弥漫青草芳香。

    他躺在她身侧,双手环在她腰间,含糊着梦呓般低语:“叶爻,留下来,陪我吧……”眼神迷离,语声绵软,“我不放心这样放你回去,好害怕这样一撒手,你便回不来了……”

    这世间一切温暖幸福于他都是奢侈,所以即便拥有,也常会梦魇般恐惧不安。

    叶爻心头一酸,半晌,低哑地回了句:“好。我不走,陪你,一辈子。”

    她忽然埋头进他怀中,轻轻咬住他的锁骨,涩声道:“你也要答应我,好好的。”

    顾西陌眸光瞬间亮若星辰,才要说话,锁骨处的轻微疼痛引发全身电流般的火热,他唇角勾了勾,刚一翻身坐起,听得她低低道:“我们换个地方吧。”

    他好笑地道:“若我耐不住呢?”眸子一转,笑意妖娆,“这地方蛮好,有良辰美景,自然该做些赏心乐事。”他那极漂亮的长睫眨了眨,几乎能扫过她面颊,瀑布般的长发散铺在身侧,发丝里萦绕的华艳气息钻入她鼻端。

    叶爻咬了咬唇,眸光似水,不说话。

    他凝视她半晌,对她的无声抗拒毫无办法,索性一个吻落了下去。

    静夜无声,繁星缄默,潺潺流动的溪水荡漾层层明灭的波光,倒映出朦胧月色,以及朦胧月色里那一派惹人心动的风月旖旎。


第一百二十一章 日薄西山

    此时是八月中,整个景炎国宫廷弥漫着颓败寥落的氛围,寂静的寝宫内,久病沉珂多日的皇帝从床上支撑起身子,睁大了微微浑浊的眼,试图看清重重帘幕外的御花园。

    昨日殿外已经传来令人绝望的消息,叛军已经攻破帝京之外最后一到城关,兵锋所指直向此处。

    从昨日开始,宫人们已经在匆匆忙碌着收拾自己的细软物件,准备逃出宫去奔命,偌大的宫廷如盛放的繁花,在一夜之间颓然凋谢,每个角落的空气仿佛都弥漫着腐朽没落的气息,死亡的恐惧感弥漫在每个皇族人的心头。

    今早太医带着勉强的从容来给他把脉,只无奈地对着站在一旁的六皇子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而后他看见自己的六儿子气急败坏将太医骂了出去。

    那个太医惊慌失措跑出殿外,到门口时还被门槛绊了个跟头。

    于是他想,自己的病大概是好不了了。尽管曜儿口口声声安慰他,一定要把他治好。

    京城的防卫军在敌军所向披靡的攻势下不堪一击,兵败如山倒,很快,便有军报传入城中,前方将士抵挡不住,城要破了。

    他颓然跌坐在床上,茫然地睁大眼睛看着头顶天花板。

    上官氏祖辈打下的江山,难道就这样毁在自己手里了?

    民间那些传言,他早有耳闻,仔细想了很久,想不明白究竟何处出了纰漏、消息又是如何外泄。自己当年已经无数次反复排查过,将所有知情人已经可能知情的人统统处死,一切痕迹也消灭干净,想必终究是百密一疏,为自己带来了祸患。

    他昏昏沉沉地靠在床头,不知昏睡了多久,直到门外有刺耳的喊杀声时,他才再次惊醒,惊慌失措地望着门外,身子微微颤抖。

    兵戈交接和刀剑入肉的声响,在死寂的宫殿里听来格外清晰,仿佛能想象出那长剑刺入血肉,与骨骼发生摩擦,再大力抽出时血雾喷洒的场景。

    浑浊的双眼闪着恐惧的光芒,夹杂着一丝隐隐的兴奋。

    那是渴望嗜血和杀戮的神情。

    此时此景此声,让这个多年来早已习惯了享受大权在握的人戛然想起当年血战拼杀的淋漓快感。

    十八年前的宫变,是他此生引以为傲的功业。

    那一日,他将所有从前瞧不起自己的人踩在脚下,杀了自己素来嫉妒又无可奈何的兄长,夺了自己垂涎已久的江山。

    那之后,所有的人都对他臣服,所有他痛恨的人都下了地狱。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幽暗光线里、重重帘幕下显得无比诡异,静静聆听着那阵阵喊杀声。

    终于,喊杀声停止了,伴随有长剑落地的清脆锐响。

    像是某个人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在此刻,断了。

    他再次颤抖起来,不甘地将眼睛努力睁大,紧紧盯着宫门入口处,仿佛在等待什么。

    此时迫近黄昏,日光静静洒落在平坦光滑的殿内宫砖上,反射出苍白的反光,暗红的宫门悄然开启,发出沉重的闷响,腐朽的灰尘在日光里飞舞,被照射得清晰可见,像是重获了新生,迫不及待飞向门外。

    隐约可见远处天边夕阳西下,余晖是刺目的红,犹如无数人的鲜血,为这一刻渲染出死寂的色泽。

    那一道修长人影朝着他的方向缓步走来,轻衣缓带,衣袂翻飞,面容在光影里模糊不清,唯有风姿惊为天人。

    皇帝的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

    “不,兄长,不是我——”他喉咙间颤抖的嘶吼戛然而止,呆呆看着走近的人,惊觉那张面孔并不是自己以为的人。

    突然辨认出这人,他骤然惊慌大喊:“来人,来人——”

    “您在唤谁?”那人纤长手指掀起帘幕,温柔地问。

    风卷起顾西陌雪青色的宽大衣袂,那容颜如画,唇角笑容带着淡淡怜悯和讥讽,柔声道:“很遗憾,您可以支使的人现在都死的死逃的逃,没人管您了。”

    “你——”皇帝牙关紧咬,手指颤抖着指向他,“是你在作祟,你是他的什么人?”

    顾西陌闻言,好笑地一勾唇角,他微微俯下身,低低道:“陛下,原来您真是贵人多忘事,竟不认得侄儿了。”

    他满意地看着眼前老人因恐惧无限放大的瞳孔,温柔一笑:“看起来您想起来了。”

    床上的人喉间发出咯咯声响,沙哑着声音道:“不可能……”

    顾西陌漠然看着他,下巴微抬,眸光冰冷,“原来陛下也知道弑杀营那种地方没有人能活下来。”

    他垂眸,冷声道:“我不会告诉你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不过却要感谢你,我的好叔叔,幸亏是你把我送进了那样一个地方,我才得以进入御龙阁,才能变得这样擅长杀人。”

    冰凉的手指轻轻扣上眼前人的喉咙,而后缓慢地用力缩紧。

    “有些事情你可能记不清了,没关系,我可以慢慢跟你算,在送你去死之前,总要算个清楚,”他笑容温柔,“譬如十八年前就在这间宫殿,我娘那般降低身份恳求你,却被你按在这床上**,她那般骄傲的一个女子,被你这样的险恶之人玷污,我真该好好‘报答’你。”

    彼时年仅七岁的他无意撞见这一幕,被好心的嬷嬷捂着嘴,才避免了被发现的命运,却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那样羞辱,却毫无反抗之力。

    始终站在殿外听到这一切的叶爻心头一酸,捂住了口,呆呆地看着帘幕后浮沉光影里微笑说着这一切的男子。

    原来当年的他经历过的不仅仅是她之前所知道的那些。

    这些隐在旧岁月里的往事,唯有当事人会刻骨铭心,没有人能替他们承受得住。

    她一抬眼,忽然看到前方早已安静了的过道里,燕洛廷朝她走过来,满目伤痛,刺目日光从高高的宫墙上折射下来,落在她身上却丝毫不觉得暖,只觉得刻骨的寒意自脚底升起。

    床上的皇帝睁着眼,喉咙被顾西陌捏紧,呼吸渐渐困难,脸色涨红。

    “再譬如,你一道假圣旨逼迫你的亲生长兄自刎,还有那三天三夜的大火……这些,如果您不记得了,我都不介意帮您回忆起来。”顾西陌淡淡说着,目光中难掩恨意。

    十八年,每次噩梦,都是母亲在眼前这个恶人身下痛苦**的场景。那一幕幕如刀戳进他的心肺,每每于痛不欲生中惊醒。

    还有父亲自刎后蜿蜒流淌到阶下的鲜血,以及那笼罩帝京上空的冲天火光。

    “想知道我怎么报答你的吗?”他忽然愉快地一笑,“我想了很多年,让你这样高高在上的弄权者最痛苦的莫过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国土沦丧,万人唾骂,然后……”他眉梢轻轻一挑,“让你下半生缠绵病榻,无比清醒痛苦地慢慢去回味这一切,直到你死,无人养老,无人送终。”

    最折磨人的手段不是让他去死,而是让他永远清醒的承受已有的痛苦和悔意,直到精神崩溃而衰竭。

    瞳孔因过度恐惧而无限放大,突然意识到什么,皇帝嘶哑着喉咙挣扎开口:“太子的事……”

    “您真聪明,没错,就是我一手策划的,”顾西陌笑容如妖莲绽放,松开攥紧皇帝喉咙的手让他喘了口气,仿佛是唯恐他被自己掐死以至于听不完自己说的话,“嗯,想必你也派人去滴血认亲了,那你想不想知道,你们的血为什么融不到一起?”

    顾西陌笑得很欢快,带着深深的怜悯,“您儿子多年以来亲自进贡的茶叶,和我当年进奉的茶叶,时日久了混合在一起,就会日积月累改变血质。”

    他不去看皇帝的表情,支着手肘想了想,笑道:“险些忘了说,三皇子的事是我一力撺掇太子做的,”他眨了眨眼,“我就是想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互相残杀,而后一个个凋零死去的局面,直到,你连一个继承人都没有。”

    “你——”皇帝气得浑身冰冷发抖,心里巨大的绝望蔓延。

    顾西陌继续微笑补刀:“您大概还寄希望于六皇子吧,不错,他还活着,不过,想必也快死了。”

    他吹了吹指甲,轻快一笑:“至于剩下几个,不是病怏怏就是不中用,皇帝陛下,你的江山完了。是不是很感谢我?”

    薄云悄悄将西沉的落日遮盖,天色瞬间变得昏暗了几分,长长的阴影笼罩这宫腔下静默的人影。

    叶爻默默地看着燕洛廷走近,听他质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这一天?所以把我提前支开,并下令整个山庄不得出战?”

    他语气带着压抑的愤怒,上前握住她的肩膀。

    她咬了咬唇,低低道:“没错。”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忘了你爹临行前……”他悲愤地呐喊。

    “我正是要完成他的嘱托,他老人家将整个山庄交给我,还告诉我三年之内将有大变,原本就是在暗示我这个意思,”她目光灼灼,在他惊讶注视下,目光流露一丝无奈,“燕师兄,你不肯信我我也无可奈何,我只能说,我已经尽力了。我爹将这样的事交给我,不仅成全了他自己,也成全了这整个国家。”

    他指尖骤然冰冷,诧异道;“你是说……”

    所以陆鸿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当年的那些黑暗和惨烈他一直都知道,不过是身上背负着名声和责任而无可脱身,终于到了可以解脱的时候,他把包袱一甩到了自己这个女儿身上,而后外出云游去了。

    她嘴角浮现一丝苦笑。

    这真是个完美的终结,保住了他自己的名声,也保住了华云山庄的稳固,唯独将她这个庄主推上了风口浪尖,因为是她下令不让山庄出战。

    就像现在,此时此刻,她被燕洛廷咄咄质问。

    叶爻双手一摊,无奈:“所以你找我算账是没有用的。”一脸无辜看着他。

    望着燕洛廷悲愤的眼神,她扯了扯嘴角:“你还不明白吗?从一开始,我爹就什么都知道,可能唯独没算到顾西陌的身份,才有三年前那一局。不过事情的整体是按照他老人家的预料发展的,至于我们,”她语气怅然,“不过是一颗颗推动这一切发展的棋子,到今天,算是完成使命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如何能忘

    “原来是……这样。”燕洛廷踉跄着后退一步,落日余晖里脸色雪白。

    叶爻低垂着眼,轻轻道:“我知道,你素来敬重父亲,在心底更是把他当作一种信仰,早已习惯了对他的命令严格遵循,没有一丝违背。所以,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

    她顿了顿,勉强一笑:“我出使之前将你支开,故意让你去苍云国求购药材,便是想让你避开这场斗争,还特意给晁怀烈去了信,让他务必留住你。”

    却不知为何,燕洛廷偏偏在这个时候赶了回来。

    也许是命中注定。

    他呆呆听着她解释,心头一阵冷一阵热,浑然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才是正确的,从牙关挤出一句:“我误会了你,多谢。”

    叶爻摇摇头,目光如一道清泉照进他心里,“燕师兄,我一直以来敬你如兄长,也了解我爹在你心里的地位,做这些也是应当的,你不必谢我。”

    永远这么客气疏离,多一份温情也没有。

    燕洛廷抬眼,深深看他:“那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

    遮住夕阳的云影突然又缓缓散开,淡金的日光便再次照在他们身上,两个人之间的反光微微一闪。

    果然避不开这个问题了啊,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叶爻一个头顿时两个大。

    她扬起脸一笑:“你是我兄长,永远都是。”

    他神色瞬间颓败,正要说话,身后有人迅速过来附在叶爻耳边低低说了一句,她神色平静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这就过去,你下去吧。”

    “叶爻……”燕洛廷不甘心,还要再多问她几句,却见她歉然一笑,“我有点事,先去处理了,回头再说。”

    在侍卫的引导下,踏着积石小径,一丛翠柏前,叶爻走进上官曜暂时居住的偏殿。

    清冷光辉里少年静默独坐,侧颜棱角分明,深红案几上静静摆放一壶酒。

    他回头看了一眼,失声微笑:“叶师姐,我以为你不会来见我。”语气淡淡寂寥,透着几分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惆怅。

    他才十一岁,便经历了这样的事,她想安慰他,然而一想到这件事里自己扮演的角色,安慰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便换了默然。

    又何况,对此时此刻的他而言,无论何种安慰,都是苍白无力。

    叶爻心情复杂,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朝廷兵败,六皇子便被暂时软禁在这小小偏殿中,这么久以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在他面前坐下,也不问,去过那壶酒倒入杯中,清冽酒液入杯,倒映少年微微苍白的脸色。

    “我最近特别怀念当年咱们在山庄磨炼的日子。”他微微苦笑,接过她递来的酒杯,却没有饮,自顾自道,“那天晚上我也这样和你说过,可现在,我只比那时更想念那些日子。”

    “我知道。”叶爻淡淡说着,抬眼,“可是回不去了。”

    “是呀,回不去了。”他神情苦涩。

    “可你才十一岁,你还是个孩子,你还有余生那么漫长的时光,”叶爻继续说,“现在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前辈人的恩怨。从此之后,天高海阔,你依旧是你。”

    上官曜神色动了动,深深看她:“父皇命在旦夕,家国不复,我又有何面目独存?即便是我愿意活,你们又怎会放过我?”

    “我们不会为难你,会让你有一个自由之身,有机会施展自己的能力和抱负,这个你可以放心。”叶爻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

    “哦?”他讽刺一笑,“他们发动叛乱,不就是想要我们的命、篡夺王权吗?又怎么会放过我?”

    “我们是在为上一代人复仇,这一点你一定要明白。”叶爻目光灼灼。

    上官曜喃喃道:“当年的事我听说了,但是,无论你们怎么说,我始终不愿相信那是我父皇做的……”

    他认识的那个父皇,会耐心地教他骑马射箭,会带他外出围猎,会整夜地教他如何看奏折……也会和天下所有的父亲一样,他染了风寒时会紧张地一日多次地前来探望。

    也和所有的父亲不同,他永远都比其他人忙,想要见他一面并不容易。但这并不影响他在自己心里的高大形象。

    因为有这个一国之君的父亲,他永远有种身为皇族子女的骄傲。

    叶爻张了张口,突然一眼看到帘外静静立着的人影,话到嘴边再次收回,正要迎上去,那人已经掀帘而入,眉目深冷,直接道:“你要去哪里,我都可以放你去。”

    上官曜站了起来,紧紧盯着男子面容,冷笑:“我一直叫你顾大哥,倒真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是我大哥。”

    顾西陌轻轻挑眉,倚门而立,声音透着些疲倦:“随你怎么想,我只有一句,上辈恩怨,如今已了结,你即便记着,也没有半分好处,我不会给你复仇的机会。”

    上官曜语气尖锐:“血海深仇,我两个兄长死在你手里,我如何能不恨?”

    气氛犹如凝固般,僵硬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

    “我累了,叶爻,他什么时候想好了要去哪里来通报我一声。”半晌,顾西陌撂下这一句,半个字也没多说,便要掀帘出去。

    “等一等!”上官曜咬着牙叫了一声。

    顾西陌身形顿住。

    “你把我父皇怎么样了?”他牙关微微颤抖。

    对方声音漠然:“一个将死之人,我又怎会动他?那岂不是让他痛快、便宜他了?”

    上官曜神色稍微缓和了些,突然下定决心般,咬了咬牙,“我有个不情之请。”

    顾西陌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转身,恰好看到上官曜面对着他,膝盖一弯,跪了下去!

    他身子一震,听到叶爻颤声道:“你做什么?”

    上官曜极力忍耐着面上的耻辱感,抬头目光灼灼看着门口雪青长衣的男子,一字字道:“我不需要自由,只请求顾大哥叶姐姐,放父皇和我的兄弟姐妹们一条生路。”

    他在向一个仇人下跪恳求。

    天家子女最看重尊严,这是怎样一个决定?

    亲情么……

    良久,顾西陌薄唇微掀,一抹惨淡笑容浮现在他脸上,暗色光线里他微微偏过头,避开上官曜的凝视,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看来你们家还是有点人性的。可是,你凭什么呢?”

    他伸出手,扶住墙壁,眼底波光明灭,若有所思。

    上官曜低垂着头,手紧握成拳,低低道:“我什么都没有。”

    顾西陌嘴角勾起讽刺的笑,眸中墨色翻涌,脸色掩饰不住的苍白,一转身向外迅速走去。

    叶爻始终担忧地关注着他的反应,此番立即追了出去。

    傍晚宁静的连廊,清新浓郁的桂花香气弥漫,仿佛从每一寸毛孔渗入肌肤,夜幕之上一轮圆月高挂,苍穹之下一缕笛音空渺寂寥。

    那人倚栏而坐,长衣广袖,横笛唇边,微垂的眼眸遮住眼底绵密情绪。

    感觉到她的靠近,笛声蓦然而止,他轻轻道:“十八年前,前太子自刎,不知有多少皇亲贵戚和朝堂文武上书启奏,请求放过前太子府上家人亲眷。”

    叶爻心头尖锐疼痛,上前紧紧握住了他冰凉毫无温度的手。

    “结果呢?无数的请旨换来一把大火,将所有一切烧了个干干净净。”他淡淡说着,唇边一丝冷笑。

    “我娘遭受侮辱之前,也曾对当今皇上下跪,求他放我出宫,然而又怎样呢?他把我送到了弑杀营。”

    他偏过头,眼眸深深望向她,“上官曜如今跪我,求我放过他父亲,试问当年为何无人放过我们?”

    当年那个小小少年,曾多少次暗夜祈祷,渴望命运给予他哪怕一点点微薄的垂怜和眷顾,然而转瞬便是他被送进弑杀营。

    那个闭着眼依旧能看到血光白骨的地方。

    长笛光滑冰凉握在手中,手却比笛子更冷。

    “顾西陌……”叶爻攥紧了他的手,感受到那骨子里散发的寒气,声音里带了微微的疼痛,“那些都过去了,十八年了,忘了它吧,再回忆下去你只会越陷越深……”

    他缓缓抬眼,眸子漆黑,深不见底,“十八年来,它早已成为支撑我活下来的信念,恨已经刻在骨子里,如何能忘?”

    “你可以!”叶爻忍住心头酸楚,冲他眨眨眼,“你看,我身世那么惨,不是一样放下了?”

    他失声一笑,抬手抚过她长发,温柔道:“好。”

    满园桂花香气袭人,清艳芬芳,引人遐思。

    “今天是中秋,”沉默了良久,有意把话题岔开,叶爻目光亮亮望着他,“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中秋。”

    “嗯……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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