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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人家-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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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想法过分美好现实时常是残酷的,即便江城为九州通衢水路顺畅莲藕可以销往北地西南等地域,可耐不住运输成本高菜贩子一般都会将价钱往低了压,刨除人工只落下几个辛苦钱。
  想让百姓配合官府对士绅进行监督必须得让他们得到实惠,那样大家才有动力。
  初级原产品远远没加工过的商品获利高,江城的藕虽然出了名的好吃,藕汤更是闻名华朝,但手工藕粉的名气却远不如平江,藕粉保存时间长价钱比寻常糕点还要贵,假若阳江藕粉的招牌打出去,还愁藕田里莲藕的销路吗。
  任何事努力尝试过才有资格选择继续还是放弃,于是谭璇决定趁莲藕成熟之季,张贴告示鼓励百姓花心思制作藕粉。
  并派衙役到江城售卖藕粉的商号购置别家的东西,回来进行对比找出差距,争取也能做出清香扑鼻色泽纯正的藕粉来,既然自己的藕节没问题,那一定是手艺不到家。
  待事情进展顺利,明年二三月份便可以试着加大莲藕种植面积,过几年就可以完全推广开来。
  大江江堤工期朝廷赶得紧,十月底已差不多到收尾阶段,只等工部官员前来验收。
  作为国中最大的水利工程,江城知府尤为重视,向辖区各个县衙下发公文命令县衙属官近阶段到江堤亲自巡查。
  汉江距县城只一个时辰的脚程,方今县中近五分之一的人口在江边服役,农妇们又忙着为一家老小做冬衣冬鞋,为鸡毛蒜皮小事来县衙鸣冤击鼓的人突然少了许多,因此谭璇清闲下来。
  休沐日之外,他会在公务办妥抽时间到江边工地溜达一圈鼓舞役工最后时刻加把劲,并告诉大伙朝廷为犒赏他们免去一年劳役,明年无需再做苦力。
  不用服劳役意味着多出一个月清闲自由时间,百姓都知道修水渠最大收益者是他们,没想到皇上这么仁善免除苦役。
  一时感动至极,肺腑之言脱口而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有些甚至丢下铁锹、簸萁跪地叩首。
  面对如此壮观感人的情景,谭璇亦心潮起伏,当今圣上做成这样已是个明君了,希望下位皇帝也同他老子一样雄才大略施民于仁政就好了。
  从江城乘船而来查验江堤的官员恰巧碰到这一景象,相互交换神情颔首感慨。
  有幸陪同上司前来的王林则心情复杂,昔日朝夕相处的至交好友渐行渐远几乎形同陌路,几年前谭璇出发前往清河他故意躲着没去送行,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做。
  如今仕途平顺,但每当回忆起从前四人在香山书院朝夕相处的时光,心底深处总感觉空得难受。


第135章 
  王林早已知谭璇被调派阳江任知县,对此次异地重逢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官船上树有旗帜; 江堤上的谭璇在征夫指着江面嗡嗡议论时也发现了没打招呼突然而至的上级官员; 遂慌忙携两名轮值的下属往前方泊船位置候迎。
  船身尚未完全停稳谭璇便瞧见了一起前来的王林,掩下微微惊讶的神色; 露出得体微笑对一行人官员躬身行礼,其中包括曾经官秩比自己低的王林。
  对于和昔日旧友渐行陌路之事谭璇只是事发时有些伤感; 时日一长便慢慢淡出脑海。间隔几年如今意外碰面除感到微微惊讶他心中并未激起多大涟漪。
  大江及其重要支流水利工程历时近三年已完工,期间除工部户部官员奉旨巡检外东宫太子也来督检过。
  早先江堤决堤便有御史弹劾与之相关的官员尸位素餐督导不利造成江堤垮塌,最终皇上严办不少官吏。因而这一次参与筑堤人员从上至下极为小心谨慎,因此核验结果自然没任何问题。
  田昀和返乡守孝之前担任工部尚书; 来江城核查的官员知晓谭璇是前任最高上司亲外甥。
  说起来谭璇被调往江城还是由工部侍郎向吏部举荐的。当初清河郡围塘造田策略乃工部提出,因此其治理九龙江水患的佳绩工部非常清楚; 建议让他担任阳江知县再合适不过。
  “听丛之说你俩不但同乡同年,居然还是同窗好友。可惜时间匆忙,你们来不及把酒叙旧。丛之,你不是要回乡探亲吗,待巡防完工事两位倒可再作邀约。”
  工部李郎中没少受田昀和的恩惠对谭璇态度十分亲和; 巡检完阳江辖区重要堤段上船离开时; 随意聊起闲话。
  听上司谈起自己和谭璇的关系王林神色略略不自在; 用余光悄悄扫了眼面露笑意神态自然的谭璇,笑着道:“多谢大人体恤。”
  说完目有所冀地望着谭璇; 只听对方笑道:“甚好; 到时定尽地主之宜!”
  不熟悉谭璇的人定然认为其心中在正为好友重逢欢喜不已,可对之知之甚深的王林察觉到了他的疏离; 心头顿时凉了半截眸光燃起的光芒倏然消散,不敢同他对视,僵笑着胡乱地点点头。
  ……
  遥望着渐渐远去的行船谭璇轻叹口气,自己同王林注定不可能重回多年前那种无话不谈的关系了,既然生出罅隙再继续相处就没有什么意思了,不如桥归桥路归路。
  后来王林终是没返回阳江与谭璇剪烛西窗把酒相叙,或许他也意识到两人彻底不能再做回朋友了吧。
  阳江的冬季同平江一样,瑟瑟寒风中裹挟着浓浓的湿气冷进骨子里。
  进入腊月年关临近,整个县城百姓一下子从沉寂的蛰居状态沸腾起来。
  “老爷,东西和银子送过去了。不过我总觉得张老伯家里怪怪的有些不对劲。”山竹回忆去张老汉家见到的情景,疑惑的对谭璇道。
  张老汉孙子失踪一案至今未破,两位老人家孤苦伶仃生活不容易,眼看要过年了,谭璇便让山竹送些年货和几两银子过去。
  “噢?有什么不对劲,快说来看看。”猛听山竹这般说谭璇打个激灵,如今正值年关,无论外逃嫌犯还是普通离家在外之人都想年节同家人团聚的。
  会不会俩孙子这个时候回来了?如果这样,岂不是喜事一桩?但山竹又道怪怪的,难不成其中有什么蹊跷?
  “张家小院里有浓浓的药味,张嬷嬷说她身子染恙可我明明听到房里有动静,两人神色慌张生怕我要进里屋瞅似的。老爷您说假若大壮或二壮回来不是天大好事吗,他们为啥不敢告诉旁人躲在屋里呢。”
  山竹习惯性的摸摸后脑勺,似猜到某种可能性眼睛冒光,突然低声道:“会不会在外面犯了事躲避官差抓捕,平常日子不敢回家,如今趁年节偷偷回来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揣测靠谱,激动的恨不得让自家老爷马上派人抓捕在逃罪犯。
  谭璇听了山竹的描述同样觉得奇怪不排除他说的可能性,可一旦涉及刑案就不能凭空臆断。
  再说现在也不能百分百肯定张老汉家里躲的就是他们的孙子。
  能纵使事情不同寻常也需经过仔细调查,得出确切结果后再来做决定。
  谭璇踱步思量后定下接下来的方案,午后到县衙唤衙役到跟前嘱咐事情。让他们去张家庄暗中盯哨张老汉夫妇,查证屋里藏的谁若是张家孙子即刻回禀。
  没过两日办差的衙役回来禀报张家屋里藏的人果真是消失大半年的小孙子张二壮。
  正当谭璇打算第二天借问询之由传唤张老汉到堂,出人意料的是当晚张二壮竟然主动登门上报惊天密事。
  “你意思说冶县除了绿山,还有个产矿的雉山?!”
  听张二壮讲完,谭璇心中激起汹涌巨浪。
  原来张二壮自小到大没踏出过阳江县,当初凭着满腔孝心出门去冶县为思孙心切的祖父祖母寻找大哥,途中各种巧合碰在一起错过最近路线,绕道到了冶县和另外两县交界的山脉雉山。
  他虽出门少但人不傻,瞧着一车车用黑色油布包裹严实的东西从山腰往下运,
  负责运载之人不像普通的百姓,走路不带声响全程不说闲话。
  躲在草丛里的张二壮目睹眼前的一切紧张的呼吸差点停滞。
  寻哥的理智扳倒了强烈了好奇心,离开雉山前往绿山铜矿。
  绿山岂是平常百姓想进就进的,到了绿山被拦在值守官兵拦在关卡外。二壮好说歹说万般求情就是没用,还结结实实挨暴揍一顿。
  无巧不成书,当他擦拭着流血的口鼻起身时,从里面被释放出来的一苦役告诉说张大壮早几个月就被埋在山洞里殁了,当时天热埋得人又多便将那个铜洞暂时废弃,尸首不再挖出。
  张二壮听说哥哥已经死了,悲伤的同时心底最深处又感到几分轻松。
  大哥偷鸡摸狗嗜赌成性,为了他祖父祖母不知伤多少心,上次将旁人给打残欠人家的银子至今尚未还清。大哥走了,往后便由自己孝敬祖父祖母。
  人被压在绿山之中没法将尸骨带回祖坟安葬,于是张二壮去街肆铺子里买来纸钱香烛等祭祀之物准备到绿山后山跟下祭拜一番。
  后山林深草茂,他生怕像雉山一样又撞上不该见的不该听的,便直接沿着山路在其尽头祭奠哥哥,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怕什么它来什么。
  临近山脚,隐隐约约听闻从灌木丛中传来的谈话声:
  “役工押送过去了吧,那边催得急,可别到最后关键时期生了乱子。”
  “放心吧大人,在何处挖矿都一样他们怎会晓得,待姜大人押解银钱返回之前事情自然处理好。”
  “千万别出什么岔子,近一年来绿山寻人的百姓越来越多,各处县衙公差也不好应付。长此以往必然引人起疑……”
  ……
  浑身绷紧的张二壮不敢大声出气,猫着腰轻手轻脚钻进后面的林木中,屏气凝神一动不动。
  由于恐惧,除了“在何处挖矿都一样”其它的密语只过了耳。
  等谈话之人走了好一会张二壮才一身冷汗的从林中走出,怕被人发现纸钱不敢再烧了,跪下向绿山连磕三个响头匆匆离去。
  奔逃的路上那半句“在何处挖矿都一样”不停地在脑中回想,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雉上看到的景象,难不成雉山中也有铜矿?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返家时选择顺着来时老路。
  当重新到达雉山下,四周除了虫鸣叶动别无其它动静。
  张二壮特别想知道那些人从山上运下来的到底是什么,但理智又不允许这样做,犹豫再三为小命着想,准备直接回阳江老家。
  转身时,只听人朗声道:“将军要试箭,你们各处守着,十箭之地严禁行人靠近!”
  他再也不敢在此地逗留撒丫子快跑离开,年岁尚小又连续两日遭受惊吓情绪起复极大第二日边病倒了,若不是寺庙里的僧人见其可怜出钱为他抓药医治,小命早没了。
  千辛万苦终于回到家中,但心里一直积着冶县之事,听祖父祖母讲知县大人爱民如子难得的好官,对他们尤为照顾。
  张二壮思来想去决定要去县衙一趟,一则好让关心他们的县令大人知晓他已平安归家,二则要将在绿山和雉山所见所闻告诉大人,总觉得那些人不是好官。
  “草民虽没亲身上山验证,可从山洞里能运出的不外乎那几种东西。大人,听那些人的口气,好像他们很着急的样子。”
  谭璇只是为平复心头的震惊才向二壮发问的,在其没讲述完时已笃定雉山乃矿山,不确定是私采矿山的是哪方势力。
  恐打草惊蛇坏了大事,谭璇没计划派人前去雉山求证,而是迅速将雉山之事以及自己的猜想写在信笺上,让山竹亲自将信送回平江田昀和手中。


第136章 
  因焦心冶县矿山之事,又加之自成亲以来头一年离开妻小过年节; 谭璇在阳江的头个新年淡寡无味。
  从张二壮的讲述中不难推测私盗矿山之事十有八九地方官员与朝中权臣勾结一起; 否则不会至今还没露馅。
  提起地方官员谭璇忍不住往亏空账目联想,审查完本县的账务发现那些缺口的官银几乎全是三年前被挪用的。
  前任知县即便想将缺额慢慢补起来也有心无力; 由于其任期中阳江发生特大洪灾事后朝廷又免去一年赋税,地方财政收入少的可怜甚至连维持基本的政务开销都捉襟见肘。
  更为微妙的是现今江城通判竟然是阳江上上任县令的大舅子。
  暗潮涌动的形势与蜘蛛网似的人物关系让谭璇不敢对下属太过信任; 凡事留三分心眼,只等冶县的事情有了论断再看形势。
  上元节前一日,送信的山竹从平江风尘仆仆的赶回阳江,同时捎了三封家书外加不少老家特产。
  正如谭璇所料朝廷只在冶县绿山有铜矿; 挖掘雉山矿产乃违法所为。华朝律法规定国中矿脉皆归朝廷所有。
  田昀和凭敏锐的政治嗅觉闻到一股非同寻常的味道。经过几日揣摩推测不是平王所为。
  因守制无法出平江,田文舸田文瑄已起复归京; 只剩长子田文启去处还未定下来闲置在家。
  于是田昀和便让其将自己写给平王的密信悄悄送往京都。并叮嘱外甥谭璇在朝廷未有动作之前务必和往日一样,不要有什么异常举动。
  出了二月江城一如既往的平静,明锦预产期在即谭璇焦躁的情绪又加几分,女人每次生孩子都似在鬼门关走一遭,何况明锦如今算大龄产妇万一出什么意外; 每当念到此处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平江陪在妻子身旁。
  千等万等; 终于在三月夏旬的一日等来老家消息; 明锦顺利产下女儿,谭璇欣喜万分; 妻子□□通达如今儿女双全而今家庭方面算极幸福了。
  有女万事足; 老家喜讯大大缓解了谭璇的焦灼。纵使再关心时政但毕竟只是一县县令,离权利中心甚远。
  江城府通判及数名属官被抄家的讯息四月初才传到阳江; 罪名定为参与谋反。
  尘埃终于落定,既然连府衙官吏都被判罪,看来京都最上峰的组织者已经伏法,不过此事属国家机要之事且并涉及皇子,消息不会那么快传出来。
  “雉山以前就是没人要的地儿,如今怎么就成了香饽饽,听说官兵将山围的密不透风……”
  “那是以前,现今可不得了里面全是宝贝呢,咱们阳江除了湖就是田,恰时候也能有寻矿山……”
  “矿山怎么啦,即使有咱们也只是瞅瞅的份,有田有湖还不知足……”
  ……
  茶馆里说书先生唾沫横飞滔滔不绝地讲评着已被百姓谣传的严重失真的冶县雉山突遭官兵包围之事,下面的听书众人各抒己见嗡嗡议论。
  谭璇啜了口茶水,好笑地摇摇头舒坦的斜依椅背上。
  自冶县矿山事件已一月有余通过田昀和谭璇清楚了事情始末,涉案人身份最高者乃当今太子。
  他们暗下挖掘雉山铁矿达五年之久,除谋取暴利外,更重要的是利用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与储量丰富的原料铸造兵器,尤其在镇平侯府被抄家灭族后,太子意识到自己境况不妙开始为后路做一准备。
  借着水路通达的交通和绿山铜矿掩护再加之地方官员的配合这么长时间才没露出马脚,恐怕太子做能都没想到会被一个平头老百姓揭露。
  经此一事太子被废已是板上钉钉,平王被册立储君的几率又增加了几层。
  田昀和在信中直言不讳告诉谭璇此次他立下大功,交代接下来在阳江的两年里稳中求进,千万别为了贪功冒进被眼红之人抓住把柄。
  ……
  韶光飞逝,转眼又是一年二月二,经过大半年摸索实验,如今阳江的藕粉做的有模有样,虽不及平江出名,但相比起从藕田扒出来直接卖经济价值高出不少。
  谭璇趁热打铁下发公文在县中沼泽浅水区开始加大莲藕种植面积,在水位较深的湖塘中饲养鱼蟹并在其周边配以桑田。
  百姓衣食丰足,县中庶务中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大减少,刑案原本发生的几率就很少,谭璇一半时间泡在乡间同农户打成一片乐在其中。
  “大人,府衙派人送来的公函!”
  刚帮百姓撒完鱼苗从小船上岸的谭璇便接到衙役递上的信笺。
  粗略扫一遍信笺内容,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原来是太子被废皇帝另立平王为储君,为彰显对新太子的下令大赦天下百姓免赋一年。
  众人见知县大人高兴的笑起来,即使什么都不懂,但觉得能让县令开心的事情一定是大好事,他们才不关心谁当皇帝谁做太子呢,切切实实的得到实惠才是最重要的。
  平王成功坐上太子之事对谭璇来讲可以说影响不亚于考中进士,这代表今后的仕途之路只要自己别作妖应该顺顺利利地致仕,无需担心站错队后一系列的问题。
  新立储君大赦天下免除赋税的公文张贴出来后,全城百姓欢呼相庆,家有苦役的人家直接放起鞭炮来。
  听到下属神采飞扬的描述街肆上欢欣鼓舞的情景,谭璇也由心而笑,笑过之后不免感到有些落寞,若是明锦与孩子在身边陪伴该有多好,同他一起分享这份巨大喜悦。
  去年年节江城府领导班子发生大调整,他不敢在新上司上任之初告假回乡过年,眼看女儿下个月满周岁了,自己还没有见过一面。
  思念女儿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可如今处于不咸不淡的日子又不便告假,只能等年节再回去了。
  ……
  “大人,您府里管家说有急事要禀告!”
  在他当值的时候过来?不知怎么的谭璇忽然有种不详预感,心脏加速跳起来。
  当山竹踏入厅中,瞧见他泛红的眼睛愈发肯定心中猜想。
  “老爷,老家来人说……说……老太爷殁了……”
  山竹口中的老太爷指谭璇祖父谭游,即便短时间已做好心里建设,可乍然听到祖父离世噩耗谭璇依然有点反应不过来,整个脑袋都是蒙的,外祖下世没几年祖父竟也突然走了。
  山竹见自家老爷双眼发直身子僵硬一动不动,生怕惊闻此事伤心过度生出个好歹来,那赔上自个贱命也不够赎罪。
  于是大着胆子轻手轻脚上前,轻缓道:“老爷,您一定保重身子啊,来人说老太爷在睡梦中去的没受什么罪,老人家生前最喜欢您,若让太爷看见您这样也不好受……”
  山竹瞧其眼眶渐渐泛红泪珠大颗大颗滚落下来,忙低下头挪步到几步远的位置沉默不语,暗说伤痛发出来就好了。
  “你先回去收拾行装,再到渡口打听回平江的船只,我将公务安排妥当就回去。”
  尽管心底悲伤,可谭璇明白时下不能任性妄为不管不顾,祖父故去他需回老家守孝一年。
  地方官员和京官不同,京官因故离职短时间有其它官吏接下你手头事物。
  可作为一地行政长官,一举一动关乎治下百姓生活,他必须把接下来三个月的庶务部署好了才能安心地向江城知府请辞。
  交待好一切日夜兼程地赶到平江老宅刚好赶上谭游三七之日,棺椁尚未出殡停在分宗前的祠堂里,谭璇下船后便直奔目的地。
  田氏与明锦两人见儿子丈夫神情憔悴身形消瘦,一时心疼的要死皆红了眼眶流出泪水。
  谭璇任职之地离家不远,其它谭氏子弟诸如谭杭谭璃等人无法回来奔丧。
  因长期在外为官和族人接触甚少,除小时候相熟之人,在场的绝大部分不认的。分宗后大家关系变得更疏离,谭璇心中悲伤无意同他们过多寒暄。
  日暮时分,谭璇才拖着疲惫的身子从祠堂出来,谭墨夫妇怜惜小儿子舟车劳顿加之在灵前跪了大半日,直接让他回自家宅院好好歇息。
  车中异常安静,团团依在大哥身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快要忘记的爹爹,完全懂事的十六含蓄很多端端正正坐在父亲对面,眼睛想望不敢望的模样。
  明锦则抛却平日里的矜持,素白宽袖下的纤手紧紧牵住丈夫略带薄茧的后掌,注视着他明显清减的侧颜,温柔眸光中藏的全是关切。
  “棉棉乖不乖?”谭璇闭目养神一会,率先打破沉默问道。
  棉棉是女儿的小名,大名谭桐,当初得知明锦怀孕时他就在信中讲若为男娃小名叫圆圆,女娃唤棉棉乃小棉袄之意,没想到天遂人愿,果真生个女娃。
  “妹妹可好玩啦,会喊哥哥了呢!”
  说起妹妹,团团眼睛一亮炫耀似的抢答道。
  “团团是不是快不认得阿爹了,我离开时你才这么点,没两年窜一大截。过来让阿爹抱抱多重。”望着跟前两个儿子谭璇十分欣慰,向怯怯的小儿子招招手展臂道。


第137章 
  团团见阿爹含笑注视自己,素来淘气的他竟然腼腆地紧抿嘴唇先朝同样柔笑望着自己的娘亲看去。
  谭璇掂掂幼子帮其抻好衣服搂在怀里道:“这回阿爹不走了,呆在家里陪你和哥哥妹妹可好?”
  十六听到父亲的话语眼中亦透出惊喜; 他现今与族中子弟一样在族学读书,清楚自己往后走科举仕途之路; 平日里会听夫子以及族中长辈对父亲赞不绝口,对有这般厉害的阿爹感到非常骄傲。
  转而抬头向面带羡慕之色的十六随意说道:“你娘信中讲,你功课相当不错; 适当抓紧是对的可也不可过于心急,先将基础打牢固晚下场两年不要紧。”
  家中第一个孩子是满载家人诸多期盼降临人间,一般人对自己第一个孩子在感情上会特殊些,谭璇对长子亦是如此。
  十六觉得父亲态度亲和; 略略紧张的心情轻松下来; 遂与其谈起功课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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