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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文]宠妃-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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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礼瑶主子送出门,殿下又变着方的讨回?这借口,他都能一眼看穿,更何况足智多谋的先生。这事儿真是,生生让外人看了笑话。
  “属下这就去办。”卫甄退出房门,望着头顶一轮明月,深深叹一口气。
  强买公主府蜂鸟,讨要送出的酒酿,还有何丢尽颜面之事,需要他为瑶主子善后?
  慕夕瑶懒懒靠坐床头,翻着叫人淘来的话本看得津津有味。正被书里小清新,特矫情的对白逗笑,就见宗政霖一脸严肃进得门来。
  嗯?这男人怎么是这种反应?慕夕瑶不解。不是应该黑沉着脸,进门就寻她算账,狠狠拍几下屁股了事儿?
  连惩治手段都想到了,可见这女人是明知故犯。
  “娇娇可是说过,那酒乃为本殿所酿?”好得很,丁点犯错的觉悟都无,拿着本不知所谓的破书看得乐呵。
  慕夕瑶眨眼,“是啊,本是为殿下所酿。只是殿下不喜,妾便送了人。”这路子怎么看似不太对劲?
  “如此。本殿所有,娇娇如何动得?”宗政霖走过去抬起她下巴,直直望入女子秋水明眸之中。
  本殿所有?慕夕瑶眉头一皱。酒虽是给boss您酿的,可是这所有权没这么快更替吧?
  “想不明白?”宗政霖俯身靠近,在距她半尺处停下。
  慕夕瑶看着近前一脸冷峻的男人,分明感觉出此时这人是发了火气。难道无意中踩了雷,犯了宗政霖忌讳?
  慕夕瑶垂下眼眸,飞快思量到底是犯了boss哪条禁忌。反复好几回,恍然明悟:这是没有充分尊重boss,动了他私自划定的所有物。
  得,就这么点事儿,您说清楚不就好了?妾知晓您小气成这样,存了那酒坏掉,也绝对不敢自作主张。
  慕夕瑶态度诚恳,试探着询问,“不能将殿下的东西随意处置?得事先吱个声儿?”
  宗政霖怒气不降反升。这时候居然还给他搞不清楚。这女人脑子里除了这坛酒,不会往深处想?
  还不对?慕夕瑶真犯愁了。这到底是何种讲究?您直说啊!
  “殿下,您不时常怨妾脑子不好使?这会儿妾这毛病怕是犯了。”慕夕瑶很光棍,不明白就是不明白,想一天也这么回事儿。要么就等她慢慢琢磨,直至通透;要么就说个清楚,免得自找气受。
  宗政霖看她不似作伪,神情间带了烦躁,小眉头皱得死紧。这模样……捏着慕夕瑶下巴的大手缓缓抚上她侧脸。
  “竟让本殿遇上个这么不晓事儿的。”宗政霖叹气。跟慕夕瑶发火,比打仗还累。这女人太能气人,明明是犯了错,到最后哪一次不是他先让步。
  这回更气人,居然一脸不耐烦模样,等着他给个说法。这位置对调得彻底。




第一六一章  旁人

  “娇娇不明白,本殿便说与你听。此次过后,娇娇需得记牢,否则定会受罚。”宗政霖板着脸,手指摩挲她侧脸,片刻后落下个轻吻。之后移向她颈侧,含了玉白耳廓。
  慕夕瑶神情稍微窘迫,这男人说话不好好讲,非要带点调情味道。
  “娇娇的人与心,本殿都要了。”
  宗政霖扣住她后脑,大手缓缓顺着背脊而下。“但凡娇娇所出,无论是人还是物,除了本殿,旁的男子,碰之不得。”
  男人语音舒缓,一字一句,再清晰不过。
  慕夕瑶被他压在胸前,脑里乱作一团。
  但凡她所出,人或是物?人,诚庆?物,……桂花酿?慕夕瑶怔愣。
  待回神第一时间,慕夕瑶只得出一个结论:boss脑抽了!这男人居然将诚庆和那破酒相提并论,这是说她辛苦十月,形同捣鼓出一坛子酒?
  “做梦!”慕夕瑶怒哼。Boss您发病也不能拉着妾一块儿。还要好好记住,否则就得受罚,这日子没法过了。难道她以后看着大小包子,就如同一罐罐啤酒白酒葡萄酒?这不是糟践她儿子吗?
  与六殿下听元成帝训话一样,慕夕瑶听宗政霖说话,也是只选了自己在意的,不相关不乐意的,是根本不搭理。
  宗政霖耐心等她回复,不想竟等来这么一句火气十足的拒绝,一时间脸色黑沉如墨。
  “再说一次!”宗政霖握住她肩膀,眉头紧蹙,凤目中怒火升腾。
  “再说几次都一样。”见鬼的规矩,慕夕瑶气急。“妾的儿子怎就和那劳什子破酒放一块儿讲,这是何道理?便是妾与母妃告状,也是殿下不讲理在先!”
  宗政霖被她毫不犹豫的拒绝气得冷了颜面,突地听她来这么一句,瞬间闪了神,错愕不已。
  慕夕瑶此话何意?与他方才说的有何干系?
  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脸色涨红的女人,显然也是气得不轻。这气是打哪儿来?
  宗政霖将她摸不着头脑的回话反复琢磨,终于探清楚这女人脑子怎么在拐弯,一时间气得直接抓了人就是几巴掌下去。
  “本殿方才的话,现下立刻,完完整整想过一遍!”宗政霖当真被慕夕瑶气得狠了。
  这女人居然怀疑他不看重诚庆?慕夕瑶才入府那会儿,若非为了她能得长子,他何苦满心为她谋划,忍着欲望连别的女人屋里都极少过去?
  后来得知她古怪脾气,更是暗地里椒房独宠。盼着诚庆出生时候,他足足几月里睡不安稳,就担心夜里不小心碰了或者压了她,却又不愿离了她独自安置。
  好容易等到得了诚庆,哪一日不是满心挂念都是她母子?
  这时候与她定个规矩,居然误会他至此,这女人实在是令人恼恨!
  若非知晓慕夕瑶历来不着调,脑子就不是寻常人式样,宗政霖都要被她彻底凉了心,再生不出半分怜惜。
  慕夕瑶被宗政霖近在耳畔的怒吼吓了一跳,方才携怒而生的胆气瞬间散去大半。看宗政霖气得胸膛都有了起伏,赶紧畏缩一处,努力往他怀里深埋,就怕被这男人逮出来对视。她现在心虚……
  埋头顺着boss那炸响炸响的话语重新梳理一回。这么通体念过一遍,突然觉得这味道似乎比方才更加危险。
  怎么又回到这个敏感话题?慕夕瑶哀叹。这时不时交心交底,她没宗政霖脸皮厚,也没boss这么背景强硬。这话要怎么回?
  难道跟boss坦言,她就从未在这上面考虑过?这不是找死吗?
  而且boss这毛病好似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这是男人占有欲作祟?
  “想明白了?”看她躲躲闪闪不敢吭声,便明白这女人终于转过弯来,唯恐刚才那通放肆招了他问罪。
  “唔。”慕夕瑶埋头,只留小鼻子哼哼作答。
  宗政霖摆正她脑袋,盯着人严肃问话,“允了?”
  “没!”慕夕瑶眸子一闭,誓死不从。这规矩莫名其妙,忒不讲理。今日应下,来日必然清净不了。
  “娇娇今日铁了心和本殿闹腾,是与不是?”宗政霖捧着她脸颊,笑得异常冰寒。
  慕夕瑶虽闭了眼睛,但大boss恶声恶气的威胁,还是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殿下所说旁的男子,妾的爹爹兄长不在其中。”boss前半句要人要心,她全当没听见,直接从后面开始谈条件讲道理。
  宗政霖见她松口,终于缓了火气。
  慕夕瑶久等不到答复,虚着眼睛朝宗政霖看去。
  “不在其中的。”拉拉他搭在胸前的发丝,使力很小心。没了平时耍横的不管不顾。
  六殿下发了脾气,心境平复下来。如今又见她乖巧愿意允诺,终于松了口吻。
  慕敬箴于慕夕瑶有生养之恩,慕谨之对她则有护持之心,这两人逢生辰年节分她心神,宗政霖勉强接受。
  “然。”
  慕夕瑶笑开,好像boss脾气回暖?
  “妾的儿子子侄,也不算的。”如今宗政霖已是极其霸道,得考虑长远些,为姐姐和兄长的儿子讨些福利。至于宗政霖的子侄?慕夕瑶表示,那没她什么事儿。
  宗政霖对自己儿子尚算大方,但提到慕夕瑶子侄却皱了眉头。
  “妾之长姐离京千里,路途遥遥……”慕夕瑶幽幽怨怨一副唱曲儿声调,听得宗政霖眼角直跳。
  “亦可。”乳臭未干的小子,终归离得远。六殿下不太情愿,勉强应下。“娇娇子侄,八岁后不得如此。”
  慕夕瑶本还得瑟,哪知boss严谨惯了,连这个也算计得到,实在是不服不行。
  “还有妾那女婿……”慕夕瑶话未说完,就被宗政霖敲了脑门儿。“女婿之事,言之过早。况且不是还有你那没出世的女儿照顾着,轮不到你费心掺和。”宗政霖冷嘲。
  慕夕瑶这摆谱摆得荒唐。居然跟他讲那些根本就没着落之人。而且女婿这词,宗政霖莫名就排斥,极为听不顺耳。
  慕夕瑶绞尽脑汁,将如今将来可能遇到之人,通通想了个遍。
  “还有,”慕夕瑶惊呼,差点漏了极其重要的一块儿,“小儿恩师也需以礼相待。”孩子教育,不能手软。
  宗政霖直直盯着她,终于看明白慕夕瑶又一项迥异他人的品性。
  这女人似乎搞不清楚,能给他儿子开蒙授业者,无人不感念他看重。怎会劳她费心,格外礼待?




第一六二章 遗宝

  宗政霖和慕夕瑶面上达成一致,实则行事标准存了异处。六殿下心里尺度,日后会被慕夕瑶“斑斑劣迹”,逐渐蚕食崩坏。
  “殿下。”此事毕,慕夕瑶严肃与宗政霖说起这位给诚庆包子“抬”进园里的周岁礼。
  如若说慕夕瑶对宗政霖最不赞同之事,莫过于在对待诚庆的纵容娇惯上面。
  “殿下自蜀中得来诸多奇珍,其中不乏旷世珍品,意义殊为特别。这些物什,怎能草率予了小儿?”
  严乘舟带人送来箱笼,附带着还有一纸清单。上面将各物来历做了详述,至于价值,过七成标注着“绝品。”就这么两箱子物件,慕夕瑶依次看过去,已是十足震惊。
  前世这里好些东西,俱是摆在太后和元成帝宫中。后宗政霖登基,择了几样搁置御书房赏玩。由此可见,这些烫手山芋何止是价值不菲,根本非银钱能够衡量。
  如今六殿下就这么眼皮子不眨送了来,给了丁点大的小不点,慕夕瑶觉得此事不妥。
  宗政霖拥住怀中女人,眸子里露了柔和。
  从来见惯他人叩首谢恩,不说六皇子府,就是世家后宅,如慕夕瑶一般,对夫主赏赐存了异议的,可谓十足罕见。
  这女人非不爱财,却清楚知晓其中分寸。尤其对不该碰触之物,极为谨慎自制。
  对于慕夕瑶如此认知,六殿下却是错矣。慕夕瑶之所以能够“求而有度”,只因头上还压着她奈何不得的元成帝。迫不得已之下,只能暂且持了贤明。若是换了宗政霖做主理事,这女人做派非今夕可比。
  “娇娇可知,此行最大收获为何?”宗政霖起初未主动告知,就是不欲惊动这女人。若不是此时全为安她心神,此事宗政霖不会当面与她提及。丁点大的稀奇事,这女人尚且追根究底,这事儿若是让她知晓,必定好奇不休。
  慕夕瑶沉默思索。宗政霖此话弦外之音,莫非是仅只单单一物,便抵得上这屋里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
  “殿下可是将那物奉呈当今?”这些玩意儿既然出现在她眼皮子底下,必是元成帝恩准。能让历来对国库极为看重的元成帝大方厚赐,只能是宗政霖为他献上了更大的惊喜!
  究竟是何物?慕夕瑶苦思冥想。
  前世宗政霖并未参与蜀中剿匪,其中辛秘她所知甚少。这事情提前至漠北战事之前,若是好好理一理思绪……慕夕瑶脑子飞快寻找上一世为人铭记的几件大事,寻求彼此间若有似无的牵连。
  大魏驻军在漠北战事后,军需一应更置……辽东四洲雪灾,朝廷赈济得力……元成帝减免捐税……
  种种迹象无不表明,上一世,大魏国库在某一时段突然充裕!而符合这个时间点的,便是宗政霖封王之前,蜀中叛党被元成帝亲封之安西大将军剿灭之后!
  难道说……慕夕瑶豁然抬头,瞠目结舌看着面前眸色深邃的男人。
  相比这些珍奇异宝更为贵重之物,能令元成帝欣然厚赏宗政霖的原因,莫过于——“翼王藏宝!”慕夕瑶喃喃嘀咕。
  宗政霖眸子猛然一缩,俯首看着犹自震惊的女人,神情晦暗不明。
  慕夕瑶聪慧,六殿下由来便知。却不想这女人竟精明至此,只用了这么半柱香不到功夫,就寻了蛛丝马迹,将事情猜得分毫不差!
  她又是从何得知“翼王藏宝”?这事情可是连他,都是临了才得了确切消息。
  “殿下奇怪妾为何作此判断?”要说宗政霖还有什么令慕夕瑶极为看不上眼,便是当皇帝的通病:疑心病重!
  他这反应,并不是真就对慕夕瑶生疑,而是本能的就事论事,想探个究竟。这种变态的掌控欲望,令慕夕瑶嗤之以鼻。
  “《水经注注编释疑》,曾对蜀中松邙山一带特异地形,做过诸多分析猜想。其中一项,提到文帝年间,翼王一脉累世积富,深藏地宫之中。由于缺了令人信服的凭据,于当时被视作哗众取宠之言论。”慕夕瑶眸子晶亮,对翼王藏宝兴趣十足。
   “世情难料,从来不乏被视作荒唐之人,一夕之间被传颂为慧眼名士。诸人论断,不可尽信。”
  慕夕瑶只稍微观察宗政霖反应,便知此事被她言中。
  “娇娇好书,名副其实。”宗政霖称赞。
  《水经注》上下两册,百二十卷。《注编释疑》乃其补充文本,针对往往是正本之中极为生僻之处。
  寻常人连正本都难得观阅完整,能耐着性子寻来《释疑》一览,实在极其难得。慕夕瑶能读《释疑》,可见其治学严谨,乃真正爱书好求真义之人。
  宗政霖印象中,盛京传闻诸葛栎读书破千卷,不知与慕夕瑶相较,又是何人更甚一筹。
  “娇娇聪颖。此番所得,实乃藏宝录书。”
  慕夕瑶恍然。录书之上必有印签为证,之后事情,已无需多言。
  “殿下曾言有意漠北战事,蜀中必是不再去的。”若是宗政霖按计划出征漠北,放手蜀中这块肥肉,慕夕瑶觉得甚为可惜。
  “然。父皇已交代八弟全权行事。”
  慕夕瑶闻言眉头深锁。宗政涵!此人代劳,若是元成帝再来一次龙颜大悦,岂不是资敌?
  “殿下觉得翼王藏宝何许?”
  宗政霖挑眉。慕夕瑶这女人……昨日第五佾朝也有同样一问。
  “娇娇觉得几何?”
  慕夕瑶揪住他两侧冠带,缠在一起打了个结。“妾可是妇道人家,对这些家国大事,实在是不甚熟悉。不过妾记得书中记载,翼王所建行宫,仿似用了钛金和钼瑛。”
  宗政霖拉下她捣乱的小手,看着不像样子的冠带,皱了眉头。
  又被她说中。第五佾朝专门吩咐龚舒扬查阅与翼王有关书册过百,不想竟及不上慕夕瑶信口拈来。
  “娇娇所读书卷,数量为何?”按照她话里显露根基,怕是极为丰富。
  慕夕瑶秀气打了个哈欠,眸子里渐渐蕴了水汽。看样子是困觉起来。
  “不曾算过。”她自从服了丹药,脑力增幅极大,几乎成就过目不忘的本事。在青州书馆翻看过的书册,宗政霖给她寻来的孤本,加在一起,似乎数量不少。
  轻抚她背脊,宗政霖抱了人往寝塌安置。
  “蜀中之事,元成帝安排了两名监正,从旁协助宗政涵办差。”宗政霖话仅止于此,慕夕瑶却露了笑意。
  六殿下和他的狗头军师,本事当真不小。




第一六三章 成仇

  “臣等见过殿下。”御医院两位院判大人如期而至,不想刚进门就见得六殿下负手而立,正背对着他们,观赏插瓶中开得正艳的木槿芙蓉。
  “免礼。两位大人请坐。”宗政霖叫起,人却并不回转。倒是俯身执起剪子,将过于参差柔媚的枝叶修剪得清爽分明许多。再一看去,这芙蓉已是换了副精神样子。
  宗政霖仔细打量下赫连氏屋里摆放着的另外几盆花草,无不中规中矩,与宫里样式一般无二。富贵华盛,却失了灵气。
  想起慕夕瑶屋里被她剪得十足怪异的金桂象胆,似乎小女人品味是怪了些,但意趣却是胜出许多。  譬如诚庆屋里,昨日他去时,便发现条几上添了盆玉芙蓉。被慕夕瑶给拾掇出来,成了滚圆样式,簪了两朵玉粉,装扮成她惯用的笑脸。
  宗政霖不禁莞尔。那圆滚滚的一团,就那么搁置在他儿子小床边上,远远望去,比诚庆脑袋还大上一圈。
  已是派人请赫连氏来见,宗政霖让两人候着,只自得其乐,学着慕夕瑶样子,对着另一边金桂尝试着做了修剪。
  两位大人被六殿下请到厅里坐定,不敢贸然出声扰了殿下“正紧事”,只一旁静静观看,却越发感到心惊。
  殿下方才还客气得很,如今突然对着金桂,这么没着没脑的几剪子下去,没见着雅致,似乎带了些煞气?
  好好一盆珍品,就这么变得看不出个模样,这明里暗里,是不是透出些什么殿下不愿出口的暗示?
  宫里办差之人,没点儿眼力心眼儿,怎能安稳下来。只这么坐了片刻,两位大人神情越来越凝重。
  莫非六殿下是借这花草,给他们个警示?殿下对正妃身子,应当是十分看重。待会儿那诊脉,可得紧着心神,万不能出了差错。眼前这主子,可是历来不认人情,威严惯了。
  “殿下。”赫连敏敏一身皇子妃宫装,明黄锦缎上绣着祥云暗花。人虽不是绝美,但通身气派却显露出来人极好的教养。
  “二位大人有礼。”见两人神态颇为严肃,赫连敏敏心不由就提了起来。毕竟家里教养严格,还从未有过骗人把戏,头一回遇着,就是事关重大,断无后路之事,这让她很有些不踏实。
  而且殿下安排这事儿太过机密,往明了说,就是欺君罔上!这么大件事儿搁心里边独自承受着,任谁都不能安之若素。
  “赫连氏已至,劳烦两位。”宗政霖随意一瞥,便知赫连敏敏存了紧张。
  “本殿皇子妃到底是身子不妥,或是为人所害,两位务必看得仔细。”玉姑手段,宗政霖信得过。现在这样说,不过是安赫连氏的心。
  赫连敏敏面对宗政霖,已没了那种浓烈渴望他怜惜的心情。
  昨日已是想得明白,宠爱于她,再重要也越不过子嗣这道门槛。她于宗政霖有情,奈何六殿下心里另有他人。这便罢了……两人间相敬如宾,适时再得个孩子,与大多世家贵女相比,她算不得差。
  何况宫里还有太子妃和大皇子妃这两人“珠玉在前”,她就是再不济,总不能比那两人差了去。
  一刻钟后,两位大人客气告辞,言行间对宗政霖颇多敬畏。
  只看那位黑沉面色,便知此事接下来会有个清算。何人会触了这位霉头,他们已是存了看戏心思。
  “殿下。”赫连敏敏因了感激,却不知如何开口。夫妻间如此别扭,为人妻室,却要向夫主帮着隐瞒不育之事特意谢过,赫连敏敏不知自己该庆幸还是悲哀。
  “此事做过。你也劳累好几日,好好歇着。”宗政霖起身,叫上门口守候的卫甄,不待赫连敏敏想好措辞,两人已是几步间走得远了。
  赫连敏敏看着被六殿下剪得面目全非的金桂,沉默着叫人撤了茶,扶着嬷嬷出了正厅。
  仰头望着一片晴好的秋日,心中再没有迟疑。便这么过吧,有了孩子,她可以守着这禅若苑安安分分,再不妄想。
  “嬷嬷,给家里传信。”她这关是险险过了,接下来这位置,恐怕得对调过来。先前受的委屈,她半点也不曾忘记。
  金太后尾指轻点炕桌,翻过一页经卷,才抬手挥退来回话的执事太监。
  “老六家的遭了委屈,取哀家那副金玉头面来赏了下去。”身子没事自然最好。这场闹剧早些收场,也能免了皇上为旁事分心。
  一旁给老祖宗捶腿伺候的宗政莹忍不住露了得瑟。
  “小四以为赫连家这事儿了结,便能抹了你诸多过错?”太后将她神色看在眼里,语气严厉起来。“上回跟你说的子嗣,倒是何时能有个准信?嫁过去两年有余,驸马家里虽顾忌你身份不会做得过分,但若借口你犯了七出在前,便是最后闹得不可开交,哀家也没了立场为你说话。”
  宗政莹笑容僵住,垂首连连告罪。
  驸马?哼!杨国康祖上不过一介寒门,若不是高祖抬举,得了内大臣一职,家里才逐渐显赫起来。
  杨国康尚了公主,自然不便朝中任职,只挂了个闲差,在书院里走动。他心里怎么个想法,宗政莹一清二楚。
  若非元成帝赐婚,杨国康可是抱着进翰林的野心。可惜从天而降的富贵,却断了他仕途前程。这也让杨家最得意的嫡孙形同被废。可想而知宗政莹在杨家并不招人待见。若不是碍着她高不可攀的出身,杨国康怎会只委委屈屈收了个通房?那男人本心里的风流滥情,宗政莹只恨不能戳瞎他那双不识相的狗眼。
  她对元成帝是存了怨的。当初为何偏偏择了她,许配这个高不成低不就,却又自诩才高八斗的绣花枕头?
  好容易认了命,将就着和他过日子,却还怀不上这男人的种,宗政莹最气不过如此。她纡尊降贵,居然还招来外人说道,简直是岂有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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