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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破天骄-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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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老头神色微变,朝龙在田祖孙拱拱手道:“龙老哥,你和令孙先请回座吧。”

接着又朝十席来宾连连抱拳道:“诸位来宾,今晚多承光临,小老儿万分感谢,现在试剑会至此结束,诸位都请回去吧!小老儿在此恭送大驾。”

说完,又朝大家连连抱拳鞠躬。

十席来宾差不多全是镇江城中的武林同道,和许多路过镇江的友好,相约而来,他们已经听出祝老头的口气,这三个紫氅大汉不是好惹的人物,谁都不愿多事,闻言纷纷站了起来。

“坐下!”

那中间的紫氅汉子声若洪钟,大声喝道:“在咱们堂主来到之前,谁都不准移动!”

祝老头神色微沉,抱拳道:“三位朋友这话太过份了,贵堂主要来,和这些来宾,有何关系……”

“别噜嗦!”

中间汉子不耐烦的嘿了一声道:“祝老头,堂主快到了,你还不出去迎接么?”

祝老头呵呵一笑道:“贵堂主是给小老儿拜寿来的,那有寿翁出迎之理?”

龙在田祖孙仍然站在上首并未退下。

凌干青不愿多事,悄声道:“兄弟,咱们先回座去。”

毕云秋好事,不愿的道:“大哥,咱们站着看一回咯!”

只听门口有人大声喝道:“堂主驾到!”

紧接着又有两个紫氅大汉急步走入,在门内分左右站立。先前的三个大汉也急忙退到边上,凛然而立。

就在此时,只见从厅门外大步走进一个身披紫色大氅,(那五个大汉肩头披的只是短氅,自然大有区别)中等身材,脸型瘦削,双颧突出的老者。

此人年约五十六七,颏下留着数寸长的一撮稀疏黄髭,面目冷森,目光一掠,朝厅上众人还皮笑肉不笑的微微点了下头。

大家虽不知此人是谁,但光瞧他这份架势,谅来必是大有来头的人,一时之间,全厅登时肃静无哗。

紫氅老者此时才朝祝老头拱拱手道:“兄弟找了祝老哥多年,直到前几天,才知道你老哥隐居北固山,总算给兄弟找到了,听说今天还是祝老哥的哗诞,兄弟赶来,正好给你老哥拜寿。”

许多人心里在想:“那三个大汉来势汹汹,原来他们是老朋友。”

祝老头呵呵一笑道:“姚老哥居然一直没忘记老朽,真是难得,姚老哥现在是紫衣帮的堂主,这拜寿二字,老朽可担当不起,有什么赐教,倒是不妨明说。”

众人听他说出这姓姚的是紫衣帮堂主,不由得大吃一惊,暗道:“这五个大汉和姓姚的身上,全部披着紫氅,早该认他们的来历了!”

原来紫衣帮崛起江湖,虽然只是近几年的事,但他们几乎把江湖黑道高手,全都网罗了去,声势之盛,连素有天下第一大帮之称的丐帮,都相形见拙。

江湖上人只要一提起紫衣帮三字,无不谈虎色变。

这紫氅老者居然还是紫衣帮的堂主,那么这铁匠祝老头,大概也不是寻常人了!

“哈哈!”

紫氅老者大笑一声道:“祝老哥说得是,自从二十年前,兄弟蒙祝老哥手下留情,削去了兄弟左手一指,这份盛情,二十年来,兄弟一直耿耿队在心,原意苦练十年,再来讨教祝老哥的掌中剑,设想到一晃就是二十年,始终没找到祝老哥,等到兄弟找到祝老哥,敝帮总堂却指令兄弟尽弃前嫌,务必把祝老哥请到,还望祝老哥卖兄弟一个面子,屈驾一行。”

座上众人听到这里,不觉又是一怔!

掌中剑卓一绝,名满武林,难道铁匠祝老头,会是掌中剑卓一绝?

不错,卓、祝,同音,他是故意化了名,隐居于此的了!

祝老头听了紫氅老者的话,呵呵一笑道:“姚老哥要老朽到哪里去?”

紫氅老者道:“自然是敝帮总堂了。”

祝老头拱拱手道:“姚老哥请覆上贵帮总堂,老朽年纪大了,今晚备下十桌素斋,就是向镇江城的朋友告别,打算回到故乡去,人老了,总要叶落归根。”

“卓老哥,这怎么成?”

紫氅老者道:“你就是不看姚伯昌的薄面,也总是敝帮总堂来请的,卓老哥花甲初度,正是是盛年,说什么也要去敝帮总堂一行。”

他这下说出了自己的名号,更使大家暗暗一惊。

原来这紫氅老者竟是阴阳判姚伯昌,此人在黑道上,可说名头极响,也有人叫他九指判官,因为他左手食指少了一节,故有九指之名,他那节食指,原来竟是给掌中剑削断的。

卓一绝(祝老头)道:“贵帮要老朽去做什么?”

姚伯昌(紫氅老者)道:“总堂只要兄弟务必把卓老哥请到,至于有什么事,兄弟就不清楚了。”

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道:“还有,总堂交代兄弟,卓老哥去的时候,还请卓老哥把花了二十年时间,去芜存菁,精心锻炼铸制的三柄宝剑,也一起带了去,卓老哥要多少报酬,敝帮可以完全照付。”凌干青听得一怔,暗道:“原来这三柄剑,卓老丈竟花了二十年功夫才炼制而成的,这就是了,他炼制二十年刀剑,是把百炼精钢的精华留了下来,再经过千锤百炼,一再锻炼,才铸成了二剑—匕。”

“很抱歉。”

卓一绝抱抱拳,笑道:“这更不行了,这三柄剑,老朽都送了人了。”

姚伯昌道:“卓老哥送给了谁?”

卓—绝道:“老朽今晚举行试剑会,两柄长剑,送给了两位年轻朋友,一柄匕首,则是留给小徒的,刚才也拜了师。”

“刚才也拜了师”,那是指田中玉了,他本来孑然一身,根本就没有徒弟。

田中玉听得大喜,那双灵活的眼睛中,闪过了喜悦的光彩。

姚伯昌目光冷冷的一瞥凌干青、毕云秋两人,问道:“就是他们两个?”

毕云秋也冷冷的道:“是又怎样?”

田中玉接口道:“还有我。”

姚伯昌脸上没有笑容,也并不生气,他一手摸着黄髭,神情冷漠的道:“你们留下长剑,可以去了。”

毕云秋斜睨了一眼,微晒道:“你说什么?”

姚伯昌脸色一沉,说道:“老夫要你们留下宝剑,可以走了。”

毕云秋扳着脸孔,说道:“你凭什么要我们留下宝剑?”

姚伯昌怒笑道:“就凭这话是老夫说的。”

“那好。”毕云秋—抬手道:“姓姚的,你把身上这件紫氅留下,可以走了。”姚伯昌听得勃然变色,沉笑道:“好小子……”

卓一绝怕两个年轻人吃了亏再说初生犊牛不畏虎,紫衣帮在武林中声势正盛,怕他们意气用事,连忙劝道:“贤昆仲……”

他底下的话还没出口,毕云秋一闪,就欺到了姚伯昌面前,冷喝道:“姓姚的,本公子要你把此氅留下,已经对你很客气了,你还敢出口伤人,狗胆倒是不小!”

挥手一掌,“啪”的一声,端端正正掴在他左颊之上。

姚伯昌明明看他右手掴了过来,就是没来得及躲闪。

他是堂堂紫衣帮堂主,被一个年轻小伙子掴上了一个耳光,这还得了?目光一瞪,射出两道冷森的寒芒,盯注着毕云秋,怪笑一声道:“好小子,你……”

“你还敢骂人?”

毕云秋左手扬处,又是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这回,姚伯昌目光犀利,毕云秋扬掌打去,他自然看得清清楚楚,目光一注,看到毕云秋掌心金光—闪,不由得神情猛震,往后斜退一步,虽然避开了一记耳光,但他脸上的阴狠凶悍之气,刹那尽敛,还没开口。

毕云秋已经收回手去,冷哼道:“天底下,讲的是一个理字,我和大哥在试剑会上,承蒙卓老丈以双剑相赠,他送给了我们,就是我们的了,你凭什么要我们留下双剑?难道紫衣帮在江湖上,就是这样不讲理的么?”

他占了一个“理”字,俗语说得好,有理天下通行,无理寸步难行!

姚伯昌在紫衣帮是一名堂主,但这个堂主,只是总堂下面的三个堂主之一,地位说低不低,说高也不算太高,他如果有损紫衣帮的令誉,可也是担待不起的。

他听得不觉连忙陪笑道:“公子教训得极是,敝帮在江湖上,能有今日的声誉,自然是最讲理的了,在下方才并不知情,还望公子原谅。”

他挨了一记耳光,居然前倨后恭,讲起理来!

这一下看得卓一绝心中暗暗纳罕,忖道:“这话不象阴阳判姚伯昌平日为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毕云秋冷冷一哼道:“这还差不多,那你还要不要我们留下剑了?”

“不敢。”姚伯昌连忙拱拱手道:“在下方才实是误会,卓老哥既已把两柄宝剑送给了二位公子,怎好再要二位公子留下?”

毕云秋孥眼朝凌干青笑了笑道:“大哥,人家既然不要我们把剑留下了,我们大概可以走了。”

姚伯昌连连点头道:“是,是,二位公子只管请便。”

毕云秋道:“大哥,我们走呀!”

凌干青经毕云秋这么一说,只得点点头,朝卓一绝拱手道:“卓老丈厚赐,小生兄弟那就告辞了。”接着又朝坐在上首的法善大师和龙在田祖孙拱手,才和毕云秋一同步出大厅。

田中玉一双明亮的眼睛只是看着毕云秋,一直望着他后影在大厅外消失了,他还似依依不舍的望着门外黝黑的天色发楞!

姚伯昌等凌干青、毕云秋二人一走,他“堂主”的架子又端了起来,深沉的目光,掠了一下十席来宾,一挥手道:“诸位现在可以走了,只是今晚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诸位走出厅门,最好就把它忘了,若是敢有半句泄露的话,诸位必然会想到它的后果,应该是如何严厉的了。”

他对毕云秋讲理,对这些来宾却又不讲理了。

十席来宾自然都知道紫衣帮的历害,大家谁也不敢作声,纷纷离座。

卓一绝连连拱手道:“诸位好走,老朽谢了。”

姚伯昌目光一注龙在田,嘿然笑道:“这位大概是和卓老哥齐名的掌中指田老哥了,今晚真是幸会。”

龙在田呵呵一笑:“姚老哥好说,老朽更名龙在田,已有多年没在江湖走动,今晚是送我小孙子拜师来的。”

姚伯昌又瞥了他身边的田中玉一眼,点头道:“卓老哥的掌中剑,确是武林一绝,令孙能拜在卓老哥门下,可喜可贺……”

接着又朝卓一绝拱拱手道:“卓老哥,兄弟还是一句老话,要请你老哥赏个薄脸,这是敝帮诚意相请,卓老哥也总听说过,敝帮决定之事,是从不更改的,也没人可以更改,还请老哥三思。”

他这番话,软中有硬,也暗寓威胁之意。

卓一绝一笑道:“贵帮盛意,老朽至为感激,只是贵帮找老朽何事,连姚老哥都说不出来,要老朽如何答复呢?”

姚伯昌已有不耐之色,道:“卓老哥只要知道是敝帮奉邀就好了,去与不去,一言可决,何用藉词推宕?”

卓一绝勃然作色道:“姚老哥奉贵帮总堂之命,是来邀请老朽的?还是来绑架的?若是邀请,老朽就得有考虑的余地,若是绑架,那就不用多说,直截了当的动手,把老朽绑去就是了。”

龙在田道:“姚老哥,这样好了,贵帮邀请卓老哥,自然是一番好意,老朽觉得还是让卓老哥考虑考虑,再作答复何如?”

姚伯昌道:“田老哥的意思,卓老哥几时才能答复?”

“老朽现在已经更名龙在田了。”

龙在田道:“这样吧,卓老哥明天再行答复,如何?”

姚伯昌道:“你龙老哥愿意作保么?”

“哈哈!”卓一绝怒笑一声道:“姚伯昌,难怪你要给凌二相公打了一个耳光了,你这话简直放屁,我卓一绝为什么要人担保,既然龙老哥已经说出口了,我就依他的,你明天中午来听答复,现在快些给找走吧!”

姚伯昌方才当着众人挨了一记耳光,硬是不敢发作,闷在肚子里,他可不是什么讲理的人。

如今听了卓一绝的话,不禁脸色大变,厉笑一声道:“卓老哥,兄弟是奉命行事,你瞧不起兄弟,那就是瞧不起敝帮了。”

“阿弥陀佛。”

坐在上首的法善大师口中低喧一声佛号,合十道:“姚施主请听贫僧一言,龙施主既然打了圆场,说出明日中午再作答复,姚施主就该卖个面子给龙施主的了。”

姚伯昌沉声问道:“大和尚是什么人?”

法善大师一手提着十八颗檀木念珠,缓缓的拨着,含笑道:“贫僧法善,忝为本寺住持。”

姚伯昌看他拨动念珠,那串檀木念珠上,还挂着一小方镌有“佛”字的紫金如意牌,心头不禁暗暗一怔,这紫金如意牌来头可不小,那是少林寺长老身份,才有这方金牌!

姚伯昌只是紫衣帮总堂底下的一名堂主,自然不好开罪一个少林寺的长老,尤其掌中双杰,也不是好惹的人,这就含笑抱拳道:“大师说得极是,龙老哥说的话,在下自当尊重,那好,卓老哥,兄弟明午再来听老哥的答复,老哥好好考虑考虑,兄弟告退了。”

说完,略一拱手,转身往外行去。那五个短氅汉子,跟在他身后,像一阵风般退了出去。

田中玉道:“这姓姚的好横,师父,依了我,早就出手教训他了。”

龙在田叱道:“你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怎可如此口发狂言?你可知道对付一个姚伯昌,并没什么,但紫衣帮的势力,遍及讧湖,你能惹得起?”

田中玉低下头,没敢作声。

卓一绝含笑道:“龙老哥远来,今晚请到蜗居权宿—宵,也可一叙契阔,咱们这就走吧!”

一面朝法善大师拱拱手道:“多承大师盛情,在下感激不尽。”

法善大师合掌还礼道:“老施主和贫僧方外论交,这么说岂不见外了?”卓一绝拿起桌上紫艾匕,双手郑重的递给了田中玉,说道:“徒儿,这柄剑为师传授与你,希望你善自珍惜,莫辜负了为师二十年苦心。”

田中玉喜心倒翻,急忙双膝一屈,跪了下去,双手接过,说道:“弟子决不有负师父的期望。”

卓一绝点头道:“有你这句话就好,起来吧!”

三人别过法善大师,出了甘露寺,卓一绝道:“龙老哥今晚怎么会找来的?”

龙在田呵呵一笑道:“兄弟先听酒楼上传说着凤凰池突然干涸,后来又听说一个姓祝的铁匠铸制了三柄剑,今晚在甘露寺举行试剑会,两者联起来,就可想到那凤凰池的干涸,必然和炼剑有关,能因炼剑而致灵泉干涸,必然是炼剑名师无疑,当今之世,称得上名师的,那就非你卓老哥莫属了。”

卓一绝大笑道:“知我者龙兄也。”

龙在田大声笑道:“这就是掌中双杰咯!”

卓一绝点头道:“所以你要小孙子拜我为师,哈哈,秦始皇并吞六国,你居然要你小孙子来个并吞双杰了!”

龙在田忽然轻唉一声道:“兄弟带着小孙子来找上你老哥,也是不得已的事……”

卓一绝口中“啊”了一声,他听出龙在田话中另有文章,不禁回过头去,正待问话。

只听龙在田问道:“卓兄炼了二剑一匕,怎么会把凤凰池水吸干的呢?”

卓一绝是老江湖,自然听得出龙在田这是故意乱以他语,心中暗道:“莫非他有什么话,不愿当着小孙子说出来了?”

一念及此,立即轻轻一笑道:“这凤凰池下,原有一处泉眼,这是山川灵气所钟,炼剑的水,就是要有灵气,尤其在每日子夜,是清轻之气始生之际,兄弟在这里淬炼三口宝剑,花了二十年功夫,已把泉中灵气尽行吸收到剑上,泉水本已缺乏灵气,但山不至于干涸,据兄弟的估计,再有一个甲子,这灵气方可恢复……”

田中玉好奇的道:“那么怎么会干涸的呢?”

卓一绝轻轻叹了口气道:“这要怪我太大意了,凡是一口宝剑,快到炼成之时,剑气必然会冲霄直上,所谓剑气冲牛斗者是也,因为我在此炼剑,不愿使人知道,每逢剑气快要升腾之际,我就功贯剑身,举剑向池,把剑气逼入水中,最后一次,我炼紫艾匕时,剑气已到了十二分火候,一时控制不住,这也只能说我的功力修为不足以驾御剑气,也可以说紫艾匕的剑气太强了,剑气骤发,一下穿破泉眼,当晚水势暴发,有如山洪,一泻尽泄,从此就日渐干涸了。”说话之时,已经到了山腰间的小茅屋门口。

卓一绝开了门,点起一盏油灯,让龙在田祖孙入屋,一面说道:“龙兄,你们祖孙俩坐一坐,兄弟去拿些酒菜来。”

田中玉道:“师父,弟子去帮你拿。”

“不用。”卓一绝道:“酒菜是现成的,我去拿来就是了。”

独自往后间走去,不多一会,他果然端出几个盘子,那是风鸡、卤蛋、干笋、和油氽花生米。另外是一坛陈年花雕。

龙在田道:“怎么,你知道兄弟今晚会来?”

“那倒不是。”卓一绝笑了笑道:“这些酒菜,本来是兄弟替我自己准备的。”

他取过两只饭碗,拍开酒坛上的泥封,用口吹了口气,吹去坛口碎泥,各自倒一碗。

“师父。”田中玉问道:“怎么是给你自己准备的呢?”

卓一绝道:“为师今晚这‘试剑会’,就是为了觅一个徒儿的心念,打算把紫艾匕传给他……”

田中玉道:“这和喝酒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了。”卓一绝取起大碗,说道:“龙兄,来,咱们先喝酒。”

说完,喝了一大口,才咂咂嘴角,又道:“为师方才不是说过么?打算明天就离开这里,为师既要离开这里,我今晚新收的徒儿,就用不着跟我一起走……”

田中玉道:“为什么呢?”

卓一绝用手抓了几粒花生米,丢入口中,慢慢咀嚼了一阵,接着笑道:“为师可不是真正的收徒儿,说得明白些,为师只是替紫艾匕找—个主人,替我掌中剑找一个传人,如此而已,他自然用不着跟我走了。”

他不待田中玉再问,接下去道:“为师准备了一坛酒,就是独自—个人喝的,这坛酒,足可消磨一个晚上了,有一个晚上,学为师的‘掌中剑’,大概也可以粗通诀要了。”

龙在田含笑道:“卓老哥当时看上的大概是那个叫凌干青的小兄弟了。”

“不错。”卓一绝道:“那姓凌的兄弟二人,尤其是哥哥,英气内敛,眉目轩朗,不但一身武功不错,宅心更是光明磊落,他年必是武林后起之秀。”

“英雄所见略同!”龙在田点着头呵呵笑道:“卓老哥眼力不错,若要收徒,换了兄弟,也会属意姓凌的哥哥了。”

田中玉道:“难道他弟弟差了么?”

龙在田道:“当然也并不差,只是和他哥哥比起来,眉宇之间就缺乏英飒之气,而且因为他是弟弟的关系,未免有些骄纵惯养。”

卓一绝道:“对极了,龙老哥说的一点也不错!”

龙在田喝了口酒,抬目问道:“卓老哥,那么我这小孙子呢?”

卓一绝道:“令孙脸上戴了面具,兄弟如何看得出来?”

龙在田回头道:“中玉,你现在可以把面具拿下来,给师父看看了。”

田中玉眼中微有忸怩之色,但依然取下了面具。

卓一绝只朝他看了一眼,口“唔”了一声,问道:“他已经学会你老哥的‘掌中指’了?”

龙在田道:“不瞒老哥说,小孙身体单薄,大概只学得六成火候。”

“很好。”卓一绝站起身道:“龙老哥且请在这里独酌一回。”

一面朝田中玉招招手道:“徒儿,你把面具戴上了,随为师来。”

说完,转身往后面行去。

龙在田心知卓一绝要传小孙子的‘掌中剑’了,这就吩咐道:“中玉,你还不快随师父进去?”

田中玉答应一声,戴上面具,一手拿起紫艾匕,急忙跟着往里行去。

里间,是一个狭小的厨房,除了一座土灶,就没有什么东西。

卓一绝也没点灯,光线只是从前面透进来的一点灯光,初时田中玉跟着走入,几乎看不见物事,慢慢的总算依稀可以看清一些了。

卓一绝随手捡了一段七八寸长的松柴,说道:“为师这就教你一式‘掌中剑’,这一招可以说是集剑术中的奇奥之学,虽非为师研创,也是为师的师祖历代传下来的独门功夫,为师花几十年精力,所悟解的变化,也只有三个,一旦使出来,很少有人能够破解。”

田中玉心中暗道:“原来‘掌中剑’只有一招,三个变化!”

卓一绝道:“现在你看仔细了。”

他缓缓把手中松枝在掌上一竖,轻巧的向外推出,接着又道:“这一招看去简单,实则包含了许多变化,但为师只研悟了三个变化,在江湖上已博得一绝之名,你必须熟记住这三个变化,才能发挥出掌中剑的威力来……”

他手势一翻一覆之间,松枝就划出了三个不同角度的攻势!

因为他松枝划得很慢,所以田中玉很容易看得清楚。

卓一绝一面比划,一面口念着四句口诀,每一句都把要点讲解得极为详细。

田中玉先前只觉剑招只有一式,现在用心凝听,渐渐就觉得这一式剑招,果然极为博大精探,自然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牢记在心。

卓一绝传完一招剑法,就随手把那段松枝递过来,说道:“你一个人慢慢在这里练习吧,记住,紫艾匕锋利逾恒,你在设有练熟这一招这前,千万不可使用,为师要和你祖父喝酒去了,如有不懂或难解之处,再来问为师好了。”

说完,举步往外行去。

田中玉等师父走后,就一个人依样葫芦练习起来,他先前看师父示范,好像甚是简单,这回自己练习起来,竟然一无是处,越练越觉不对。

再细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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