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识玉人-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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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白桐与凌宵天对视一眼。
　　要想炼制长生丹除了需要阴阳眼做药引外，最不能缺少的一味药材便是画骨香。
　　“你师傅把画骨香送给了何人？”凌宵天追问。
　　“有缘之人。”凌静潇道。
　　也就是说，要想炼制长生丹，便只能去寻北番龙脉里的那枚画骨香。
　　而且国师的生死已然成了迷，凌宵天当日那一剑刺在要害，按说国师断无生还可能，不过他不比旁人，会些奇术异法，凌宵天总觉得他定然还活着。
　　“如此看来，与北番暗中交易之人，定是国师。”凌宵天道，“许是兵部里也有他的人，待这次回去了要好好的清洗一番。”
　　凌静潇沉默不语，他知道清洗代表着什么。
　　朝堂之上，每次势力的交换必要伴随着鲜血与生命的消失。
　　“让十弟难做了。”凌宵天微笑道，“这种事我自己来便是，不要脏了你的手。”
　　凌静潇嘴唇动了动，刚想开口，忽见凌宵天笑着靠过来，压低声音道：“待回去后，有件事可是要全拜托了十弟。”
　　“何事？”
　　“这次回去，我要把十一跟你六嫂全都带回去，十一以后若是不想留在宫里，等事后我会放他离开，不过这个身份，我定是要还给他的。”
　　凌静潇双手合十，“小僧代十一谢过六哥。”
　　“我们兄弟间，用不着说这个。”凌宵天笑的灿烂，“有我一日便有你们一日，当初的誓言你真当是儿戏么。”


第695章　送行的将军，秘旨皇商身份
　　墨云峰的大军在济临城外又驻扎了两日，凉月在第三日清晨再次离开，仍是单人独骑，不过这次鬼面没有来送行，来的是丝情。
　　“我大哥要是敢欺负你，你便来寻我。”凉月小声在丝情耳边道。“咱们到时畅快江湖，留他一个独守空房。”
　　丝情一脸的尴尬，凉月却哈哈大笑，牵马出了城。
　　出城不远，前面的路口处立着一匹战马。
　　凉月愣了愣，没想到那人竟是墨云峰。
　　“大将军这是来送我的？”凉月不可置信的左右看了看，除了她路上并没有别人。
　　“嗯。”墨云峰身边没有带亲随，翻身上马，“我送你一程。”
　　“好。”凉月爽快道，扳鞍认蹬上马。
　　两匹战马并肩而行。
　　墨云峰一直送出十多里。一路上一语不发。
　　凉月无奈道，“千里相送，终需一别，大将军请回吧。”
　　墨云峰右手握着缰绳，在他的掌心里握着他的那块玉佩，其实这一路他都想找个机会开口，把这块佩送给她。可是这一路，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出借口来。
　　凉月见他直愣愣的也不在意，扬起马鞭清喝一声，催动骏马前行。
　　“凉月！”身后突然响起墨云峰的喊声。
　　凉月在马上转回头，只见他扬起手。一物向自己飞过来。
　　她潇洒的一抬手，稳稳接住。
　　低头一看竟是墨云峰之前送给她的那块玉。
　　“哎……”她下意识的勒住马，想要回身拒绝。
　　墨云峰却突然转回身，催动战马，飞一般的狂奔而去。
　　凉月手里握着那块玉佩一脸的无奈，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嘛。
　　墨云峰头也不敢回，战马却越跑越快，不管怎么说，东西他终于还是送出去了。
　　心头仿佛突然间去了块巨石，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终有一天，她还是会回来的。有了这块玉佩，到时他便有了见她的理由，也许还能跟她一起喝酒，或是一同出征……
　　恍然间，他不由得被自己的这些想法惊到了。
　　为何他竟会想到这些？
　　武将世家出身的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莫名的迷茫。同时，他也因这种莫名的迷茫而快乐着。
　　大军又在济临城停留了五日，凌宵天终于下令回京。
　　绯王府从晚上开始便忙碌个不停，所有路上能够用到的东西全都装上马车。
　　苏白桐坐在那里，无可奈何的看着侍卫们来来去去，就差把床榻也搬到马车上去了。
　　“京里的绯王府还在，你带这么多东西做甚。”苏白桐劝凌宵天。
　　“留着你在路上用。”凌宵天不屑道。
　　“我哪能用得到这些……”正说着，两名侍卫抬着一张八开的双绣屏从窗口经过。
　　就连慧香都不禁暗自惊叹，这哪里是返京，分明是搬家！
　　“带这么多东西行路会耽搁很多时间吧？”苏白桐问，宫里面正是空虚之时，他们早一点回去也好早些控制住局面。
　　凌宵天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却并不急。
　　“你现在怀着孩子，不能赶路太急。”凌宵天悠悠道，“宫里面我自有主张，你无需担心。”
　　苏白桐听他说的把握十足，便没再追问下去，默认他去折腾。
　　石玉君连夜过府来，带了不少新鲜的果品过来。
　　凌宵天特意带他去了书房，两人足足聊了一个多时辰，无人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些什么，反正石玉君离开绯王府时兴冲冲的。
　　第二天一早，大军起营拔寨，踏上返京归途。
　　济临城中不少高门大户前来相送，其中不乏幸灾乐祸的，全都偷偷瞧着石玉君冷笑不已。
　　石玉君站在那里，恍然不觉身边无数异色的目光。
　　“啧啧，绯王这一走，看来咱们这边有人要失意了。”
　　“哼，靠着巴结坐上的第一商户交椅，也没什么值得自豪的。”
　　“也不知以后奇珍楼还会不会继续与石三公子合作……”
　　人群中议论纷纷，他们根本就没有刻意避讳着石玉君，所有质疑的声音石玉君全都听在耳朵里。
　　跟随在石玉君身边的亲信不安的偷眼去看自家主子，没想到他们看到的竟然是石玉君唇角的微笑。
　　墨云峰的大军离开后，聚在城外送行的人群才渐渐离去。
　　石玉君并没有走，而是带着他的人继续守在城外。
　　足足等了一个半时辰，从远处的大路上过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周围随行护着十多名护卫。
　　石玉君带人迎过去。
　　“一路上可顺利？”石玉君挑了帘子看着坐在车厢里的小宛。
　　“都好。”小宛起身想要下车行礼。
　　石玉君却纵身跳上马车，车辆继续向前，直接进了济临城。
　　“听说绯王把绯王妃带走了？”小宛问，她在南边躲避兵乱，才刚回来就听到了风声。
　　“嗯，他们今天早晨才离的城。”
　　“可惜妾身没有去送送绯王妃。”小宛遗憾道。
　　“也许以后仍有机会再见呢。”石玉君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小宛不明所以，抬头去看她的夫君。
　　绯王离开了，对于石玉君来说，相当于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助手，为何他还能这么轻松的笑出来。
　　“给你看样东西……”石玉君伸手从腰间取出枚金质的腰牌，“此物千金不换。”
　　“这是什么？”小宛伸手去拿那金牌，当她看清那上面的字时，惊的差点把金牌脱了手。
　　“嘘……现在我还不能把这东西露出来。”石玉君笑嘻嘻的将金牌小心翼翼的收回腰间，“只有等绯王回了宫，登基之后，这面金牌才有它真正的价值。”
　　小宛一脸的震惊，低声问，“是绯王给你的？”
　　石玉君点头，“待他称帝后，便赐我皇商的身份。”
　　皇商，是商人之中最高身份的象征。
　　虽然比不得官，但只要背后有势力撑着，有时就连官见了都要顾忌几分。
　　放眼整个西北，还没有一家商户能得此殊荣。
　　马车驶入城中，路边时不时传来各种非议，明里暗里全都指向石玉君。
　　小宛不免有些担心，生怕石玉君会生气。
　　石玉君却悠然的摇着手里的折扇，舒服的靠在竹席靠背上。
　　“巴结又怎样，我石玉君能巴结上绯王，这是他们羡慕不来的，娘子说是也不是？”
　　小宛忍不住露出微笑，“是……妾身等着，看他们有朝一日全都要巴结着夫君的模样。”
　　马车里传出石玉君愉快的笑声。


第696章　孕吐，宫中急变
　　大军一路朝着京都行进，因为苏白桐有孕的关系，行军速度慢下来很多。
　　就算是官路顺畅，可是只要一变天，下雨或是太热，凌宵天便会下令驻扎。这一路走走停停，直到走出西北地界就用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苏白桐的营帐内，绣帐屏风，软榻香案一应俱全，初进到帐内，不禁让人恍然以为这是进了绯王妃的闺房。
　　慧香端着水果进来。
　　苏白桐靠在榻上无精打采的。
　　“王妃吃些吧。”慧香劝道，本以为过了三个月后孕吐的情况会有好转，可是在苏白桐身上却越发明显起来。
　　苏白桐摆了摆手，不想吃。
　　她连话都懒得说。
　　慧香不安道，“总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要不要去寻王爷来？”
　　苏白桐摇头，找他来也没什么用，虽然他请了大夫开了方子，可是她却不肯吃。
　　是药三分毒，她平时又多有接触各种香材药物，所以她不敢再碰这些东西，她只想生个健康的孩子。
　　“扶我起来……”苏白桐突然坐起身。
　　慧香麻利的扶起她。端起地上的盆子。
　　苏白桐吐了个天昏地暗。
　　不过吐过后感觉舒坦了不少，漱了口，重新躺回软榻上一动不动。
　　小香狸蜷缩在桌案上，抬头看了眼苏白桐，无聊的打了个呵欠，重新把脑袋埋在肚皮间，呼呼大睡。
　　苏白桐也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帐外小雨淅淅沥沥，过了西北的地界，气候也不那么干燥了，不过却是赶上了夏季的连阴天。
　　一连几天大军都因为她的关系停在半路上。
　　“王爷回来了……”
　　恍惚间，她听见慧香的声音。
　　一只大手落在她的额头上，摸了摸。
　　“怎么一点精神也没有？又吐了？”
　　“嗯。”苏白桐连眼睛都懒得睁。
　　“大夫开的那些药呢？”凌宵天回身质问慧香。
　　慧香委屈道，“王妃不肯吃，奴婢也没法子。”
　　凌宵天想要发火，又怕吓到苏白桐，站在那里脸色越来越难看。
　　“放心吧。我没事。”苏白桐呢喃道，“你去忙你的吧，这雨要是一直不停，不如让墨将军他带兵先行。”
　　停在路上，每天的军粮就要耗费不少，她可不想被人说成是持宠而娇。
　　凌宵天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忽然转身竟直接出了帐篷。
　　慧香吓坏了。凑过来急道，“王妃，王爷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苏白桐淡淡一笑，“他哪那么多的气……”
　　“可是王爷脸色很难看呢。”
　　“没事。”苏白桐安抚道。
　　没一会功夫，帐帘掀起，凌宵天又回来了，不过这次他把凌静潇也带了来。
　　慧香连忙施礼，“见过十殿下。”
　　凌静潇微微点头，直接跟凌宵天来到苏白桐跟前。
　　“桐桐。”凌宵天用手去拨弄她的脸颊。
　　“十弟？”苏白桐撑身想要坐起来，可是身子软软的，竟一下子跌了回去。
　　凌宵天及时伸手将她接住，“还说没事，本来就没有几两肉，再这么下去还没等到京都你就先垮了。”
　　苏白桐叹了口气，“所以我才不想跟你回京……”
　　话才说了一半，忽见凌宵天狠狠瞪着她，她只得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你既然不肯吃药，我想来想去，只能请十弟来帮忙了。”凌宵天解释道。
　　苏白桐不禁有些奇怪，凌静潇能帮什么忙？
　　“十弟也懂些医术。”凌宵天道，“一会他会将真气输进你的身体里，你不用怕，他不会伤到你的经脉。”
　　竟然会想出这种法子……
　　苏白桐看了看凌静潇，突然问出一句：“会不会对你有损伤？”
　　凌静潇微笑，“只多是费些真气罢了，其实六哥也会运用真气。”
　　凌宵天见苏白桐目光看过来，忙解释：“十弟可是受了高僧真传的。”
　　苏白桐不好再推辞，于是应了。
　　慧香放了帐帘，防止外面风雨湿气吹进来。
　　凌宵天扶着苏白桐背朝凌静潇坐好，低声道：“有劳十弟了。”
　　凌静潇微微一笑，眸光清明，探指以极快的速度点中苏白桐背上几处大穴。
　　苏白桐开始还有些紧张，可是后来她渐渐感觉到体内生出一团温热，紧接着透入四肢，舒服的不得了。
　　要不是凌宵天扶着她，她几乎就要睡过去。
　　其实这时凌宵天比她还要紧张，只不过当着她面他不敢表露出来就是了。
　　见她昏昏欲睡，他向凌静潇投去询问的目光。
　　凌静潇开始只敢施出一成的真气，渐渐的，随着苏白桐身体的放松，他开始增加到三成。
　　“王爷在吗？”帐外突然传来侍卫的说话声，“京中急报！”
　　凌宵天神色一凛。
　　凌静潇立即意会，渐收势，最后将手收回。
　　苏白桐垂着头，摇摇欲坠。
　　“如何？”凌静潇问了句，额角隐隐见了汗。
　　凌宵天轻手轻脚将苏白桐放回榻上。
　　“睡了。”
　　“明天小僧再来便是。”凌静潇起身道。
　　凌宵天歉意道：“十弟辛苦了，先回去歇歇。”
　　凌静潇双手合十，笑着没接话。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营帐，外面侍卫过来将手里的信交给凌宵天。
　　凌宵天拆开信来，突然冷笑一声。
　　见凌静潇目光向这边看过来，他把信递到凌静潇面前。
　　“四哥要见父皇？”凌静潇看到信时也是一愣。
　　皇帝病重，昏迷不醒，凌宵天又不在宫里。
　　四皇子这个时候突然要见皇上，不由得让人生出别的想法来。
　　“六哥打算如何做？”凌静潇问。
　　“如今只剩下了我们兄弟几个，我本不想动四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闻听此言，凌静潇便猜到凌宵天已有防范，所以也不多插言。
　　一连三日他都到苏白桐这边来，对她施用真气治疗，没想到效果竟是出奇的好。
　　眼瞅着苏白桐每顿吃下去的东西多起来，凌宵天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连雨天持续了四日，第五日雨停时，大军重新上路。
　　凌宵天当晚又新接了宫里传来的消息：四皇子闯宫，再次求见父皇。
　　之前几次四皇子进宫，都被凌宵天安排下的人给挡回去了，这一次不知为何，四皇子竟顺利的进了寝宫。
　　凌宵天看着手里的信，美艳的侧脸逐渐被寒霜覆盖，桃花美眸里没有半点温度。


第697章　沾满鲜血的帝位，情种绯王
　　四皇子强行入宫见驾之事很快便在大军中传扬开来，不只墨云峰这些为将者全都知道了，就连下面的士卒也都跟着议论纷纷。
　　“趁着绯王殿下不在，四皇子怕是有了别的心思吧？”
　　“难说……兴许是他听说十殿下也回来了，怕自己再没了机会……”
　　“什么机会，皇上诏书都下了。只等登基大典一过，咱们绯王便是新帝了，难不成他还想谋反世不成！”
　　于风华半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议论连连摇头。
　　“你们的绯王爷还真是狡诈。”
　　凌静潇微垂着眸子，专心在他手腕上诊脉。
　　最近于风华恢复的极好，虽说还不能走，可是已经能坐起来了。
　　于风华好像看不出他故意的冷淡似的，往他这边凑了凑，“喂，你信不信。很快，你们那位四皇子便要完蛋了。”
　　凌静潇松开他的脉门，淡淡道，“另一只手。”
　　于风华立即老实的把另一只手送过来。
　　凌静潇继续诊脉不语。
　　“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这些事。”于风华不解道，“要是让你们四皇子占了先机，你跟绯王怕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凌静潇沉默了一会，放开了手。
　　“这几天不要乱动。就算能坐起来也不要久坐，小僧六嫂给你的药还要继续用……回宫后怕是这种药再难找了。”
　　说着凌静潇起身要走。
　　于风华伸手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哎……你别急着走啊，陪我说会话不成啊。”
　　凌静潇将自己衣襟从对方手里拽出来，“你想说什么？”
　　“不如……咱们来打个赌，赌赌看宫里的老皇帝什么时候会死。”于风华摸着下巴。忽然觉得有些冷，侧目过来，只见凌静潇眸光锐利如剑，正盯着他看。
　　“哎？别这么凶嘛，你可是出家人，要知道出家人都是慈眉善目的。”
　　凌静潇仍在盯着他看，车厢里的温度瞬时下降了好几度。
　　于风华尴尬的咳了两声，“反正你父皇又没真心疼过你，用不着对我这么凶神恶煞的吧？”
　　凌静潇捻动着左手的佛珠，脸色缓和下来。
　　“对了，不如你跟我说说。为何你女扮男装出家。”于风华兴奋道，“寺庙里全都是男子，混在里面一定很刺激！”
　　凌静潇眉梢皱了起来。
　　面对着于风华这家伙，还真让人哭笑不得。
　　凌静潇沉默着，显然不想搭话。
　　就在他以为对方会老实的见好就收时，却忽听于风华道：“我的父皇一共生有八位皇子，我是老八。不过从我降生开始，夜夏国便灾祸不断，北番不断侵犯边界，我的三位皇兄相续都战死了，后来我父皇只得向北番请求停战，并答应每年送上大量的年贡，番王答应了，可是前来夜夏国的北番使者却在进宫时无意中看到了我，于是向我父皇又加提了一个要求。”
　　话说到一半，于风华突然住了口，望向外面。
　　马车在官道上行驶，车轮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
　　“什么要求。”过了许久，凌静潇接口问。
　　“那位使者是北番的一位皇子，他的嗜好有些不同。”于风华悠然靠在车厢壁上道，“他好男风。”
　　凌静潇手里的佛珠停止了转动。
　　“所以我父皇便将我打扮成女子模样，并当成女孩子来调教，直到我年纪大些时送到北番。”
　　凌静潇双手合十，轻诵了声佛号。
　　于风佛却嗤嗤笑起来，“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我手段多着呢，在北番活的到是比在夜夏国还要好，至少他们都知道我是北番皇子的宠物……”
　　所以他才不想回去，不愿意回到那个将他视为贡品赠予别国为质的夜夏国。
　　“你呢？”于风华好奇的看向凌静潇，“你又是怎么变成男人的？”
　　“这是小僧自己的事，与你无关。”凌静潇飘然起身，一跃跳下马车。
　　“喂！别走啊，再陪我坐会……”于风华的声音从马车上传来，凌静潇却没有回应，看着马车从身边驶过。
　　“十殿下！”一名士卒飞马跑来，“绯王殿下有请。”
　　队伍仍在行进中，凌静潇直接去了绯王的马车。
　　凌宵天一手撑着额角坐在矮几后面，桌面上摊着一封信。
　　“十弟，你来看看。”凌宵天将信顺着桌面推过去。
　　信上只写了几个字：四皇子强行入宫，皇帝崩。
　　“六哥。”凌静潇只觉身子一软，顺着桌案坐了下去，“父皇他……”
　　“崩了。”凌宵天嘴角动了动，终是没有露出任何悲伤的神色。
　　凌静潇也很快冷静下来，“是四哥做的么？”余亩有号。
　　凌宵天没有言语。
　　过了许久，凌静潇缓缓颔首，“小僧明白了。”
　　凌宵天闭目不语。
　　如果皇帝是被四皇子害死的，凌宵天定会向他说明，可是他现在什么也不说，凌静潇心中不禁有些凄然。
　　这位子不管谁坐上去，手上都不免要沾上鲜血。
　　“宫里情况现在如何？”凌静潇马上问到关键的问题。
　　“乱了。”凌宵天睁开眼睛，眼底尽是戏谑之色。
　　“四皇兄现在何处？”
　　“被禁卫军统领扣在宫里。”
　　“要通知墨将军给将士准备麻衣了。”凌静潇道。
　　凌宵天点头。
　　凌静潇返身准备离开。
　　“十弟。”凌宵天突然唤了句。
　　凌静潇身子一滞，停了下来。
　　凌宵天沉默半天，想说的话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竟还是凌静潇率先打破了沉默，“小僧明白。”他回头一笑，僧袍飘摆，纵身跃下马车。
　　墨云峰的大军再次停下来扎营时，所有将士全都换上了麻衣素裳。
　　皇帝驾崩的消息很快传开，各城官员全都披麻戴孝，京都更是乱成一锅粥。
　　四皇子的党羽想尽办法也没有将四皇子从宫里弄出来，所以有些冲动的便出了主意，一不做，二不休，不如直接杀进宫去，夺了皇位。
　　反正老皇帝也不在了，等凌宵天带人回京后一切都成定局，反正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等四皇子坐了皇位，谁还敢说什么不是。
　　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他们真的动手，京都中已遍传四皇子弑君妄图谋反的传闻。
　　凌宵天收到消息时，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
　　于风华倒是有些得意，向凌静潇炫耀道，“我猜的可准？你们的四皇子完蛋了！”
　　凌静潇不想理他。
　　“绯王殿下一定很得意吧？”于风华问，“他没有找你去庆贺一番？”
　　“没有。”凌静潇神色平淡。
　　“那他现在在做什么？”
　　“陪小僧六嫂用饭。”
　　于风华呆住了，久久才冒出一句：“没想到绯王殿下还是个情种……”


第698章　兄弟会面，兵戈相向
　　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