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识玉人-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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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面站在那里看着马车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心中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
　　想起府里那一大两小的身影，心下却一片安然。
　　凌静潇骑马离了自己的逸王府，独自一人离了京城。
　　刚出城不远，只见前面路边停着一匹马，一个僧人立在旁边，雪亮的光头反射着阳光，有些刺眼……
　　凌静潇禁不住眯起眼睛。
　　随着他不断向前，那人离他越来越近。凌静潇惊见那个僧人向他微微一笑，妖媚的面容不输天下任何绝色女子。
　　凌静潇险些从马上掉下来。
　　“于风华！”这三个字几乎是他咬牙一字一顿吐出来的。
　　于风华一身僧衣迎上前来，双手十合。一头青丝荡然无存，只剩下了个亮闪闪的脑袋。
　　凌静潇举目向天。
　　“在下不才，但求小师傅收留。”于风华拦在路中间。
　　“你……疯了不成！”好端端的竟把头发剃了。
　　“既然你不肯入红尘，那我便随你。”
　　“你知道的，此世……我们绝无可能！”
　　“那便来世。”于风华笑颜如花。
　　承诺只怕锦书难托，一念执着，换三生迷离烟火。
　　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短短今生一面遇，前世多少香火。
　　“此生，请允我追随。”
　　菩提树下的轮回，是几世遗留的姻缘，等你来度我。


第862章　齐国流民入境，路遇西北商户
　　凌宵天一行车队离了京都，在下一处驿站内遇到了奇珍楼的商队。
　　“舅舅！舅舅！”雪翎像小鸟一样从马车里扑出来。
　　楚子墨下了马，几步抢过去接住他。
　　“舅舅你也要去九离国吗？”雪翎兴奋的问。
　　楚子墨仔细打量了雪翎一番，因为之前沉睡了十几日瘦了不少，但是精神却非常好，比起跟着他时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现在的雪翎仿佛才真正像是个孩子。
　　“我不去九离，商队要回西北去，我要带人南下，有些生意要谈。”楚子墨将雪翎放回马车上。
　　雪翎有些失望的嘟起嘴巴。
　　楚子墨与凌宵天交待了些事情，最后将十几辆马车的商队交到他手上，“商队的事就劳烦妹夫了。”
　　凌宵天听了这个称呼心情大好，非要拉着楚子墨去驿站喝酒。
　　结果一顿饭直吃到下晌还没有散席。
　　雪翎还在恢复中，吃了饭后便跟着苏白桐去房间休息了。
　　凌宵天正与楚子墨坐在驿站楼下喝酒，忽然从门外飞进来一只小鸟。径直落在凌宵天的肩膀上。
　　凌宵天一愣，但转而露出微笑。
　　当着楚子墨诧异的目光中，他伸手将那鸟儿托在手掌上。
　　“你这小调皮，不好好去午睡，跑出来玩。”凌宵天笑道。
　　在场不少人都以为他醉了，在说酒话。
　　只有楚子墨眸光微闪，似乎觉察出什么。
　　鸟儿歪着头，对着凌宵天喳喳叫了几声，然后飞出门去。
　　凌宵天想了想，起身也跟了出去。
　　只见大路上过来两匹骏马，远远看着都是僧人的打扮，特别是有一个僧人的脑袋剃的雪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鸟儿向着那两个人迎面飞过去。
　　“六哥。”凌静潇翻身下马，任由鸟儿落在他的身上。
　　他已经从凌宵天那里知道了雪翎的事，所以见怪不怪。
　　凌宵天看到那个光头的僧人时惊的说不出话来。
　　凌静潇苦笑，“他非要跟来，我也没有法子。”
　　于风华下了马，当着驿站无数惊骇的目光走向凌宵天，双手合十，“贫僧智息，见过凌公子。”
　　“哗啦……”驿站里所有坐着喝酒的人。手里的杯子掉了一地。
　　凌静潇眉梢频频抖动。
　　智息……窒息……
　　凌宵天看向凌静潇，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要询问他这法号的由来。
　　“与我无关！”凌静潇狠狠道。大步进了驿站。
　　于风华笑嘻嘻的跟在后面，“谁让师傅不肯给我取法号，我只能自己取了。”
　　凌静潇强压怒火，“我都说了，我不收徒弟！”
　　“可是你都收了雪翎，为什么不能收我？”
　　“他才几岁。你几岁！先进门的便是师兄，你就不怕要排在后面，等雪翎长大了可是要叫你师弟的。”
　　“师弟就师弟。”于风华满不在乎。
　　凌宵天笑着让人安排了凌静潇他们的住处。
　　凌静潇先走上楼梯，也不去管后面的于风华。
　　结果他才迈步就听身后于风华对驿站的人道，“我们都是出家人，给我们一间房就好。”
　　凌静潇脚步不稳，险些一下踩空。
　　第二日楚子墨带人离了驿站南下去了。
　　凌宵天则带了奇珍楼的商队前往西北方向。
　　他们要去九离国，必先要经过西北。
　　慧香一边替汤圆梳理着皮毛一边与苏白桐说话，“也不知西北那边石公子他们怎么样了。”
　　石玉君成了皇商。小宛的日子应该过的很不错了。
　　苏白桐跪坐在桌案前，桌上堆满了书册跟图纸，这些东西全都是她离宫时带出来的。都是国师当时留下的，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研究这些东西。
　　“听说过沙漠时很艰苦，还会遇到风暴。”慧香担心的看着睡在车厢里的雪翎，“少爷吃的消吗？”
　　“反正我们也不急，到了西北那边先休整一阵，等他身子恢复了再走。”
　　正说着，马车突然一晃。
　　慧香急忙去扶苏白桐，汤圆呜呜叫着从慧香的腿上跳开了。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苏白桐问。
　　外面赶车的马夫道：“夫人，是从齐国边境逃难来的流民。”
　　慧香挑起车帘，苏白桐向外看去，只见从前面的山路上行来不少衣衫褴褛的百姓，身上衣饰各式各样，显然都是不知在哪里寻来的，有些可能是实在寻不到替换的衣裳了，仍是齐国人的打扮。
　　他们顺着山路翻山而下。汇入到大路上，三五成群，表情阴郁。一个个骨瘦如柴。
　　苏白桐微微蹙眉。
　　大燕国这几年因为凌宵天的关系，百姓的日子也算是过的安逸，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是却也安然。
　　凌宵天喝令商队前队开始后撤，让开路来让流民先过。
　　“齐国的流民为何会跑来我们大燕？”慧香不解。
　　“百姓不过是因为没了生路，不然怎么会舍得离开自己的家园。”苏白桐淡淡道。自从温然公主秘密回到齐国后，齐国就开始了内乱。
　　各部落也都蠢蠢欲动，想要从中分得一杯羹。
　　也不知怎么，齐国的皇帝突然驾崩，但是他留下的遗诏中却没有说明由谁继承皇位。
　　齐国太后把持了朝政，几位皇子都极为不满，各部落也因此而分为了几大派系，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竟是当初皇帝最宠爱的二公主：温然。
　　她统一了利齿部落，而且还一连并吞了其他数十人部落，一举成了齐国境内属一属二的大部落。
　　不过因为内战的关系，齐国的普通百姓以及战败的部落却是没了生路，只能逃离齐国境内，全都涌进了大燕国这边。
　　苏白桐正打量着外面的情形忽听车队后面传来一阵骚动。
　　“好好的大路为何不走？这么多人停在这里……快些让开！”
　　凌宵天回过头去，只见车队后面跟上另外一支商队，马车上面插着彩旗。上面写着大大的“曹”字。
　　奇珍楼商队的管事小声道，“是西北曹府的人。”
　　当初凌宵天在西北以梅公子的化名导致四大商户重新洗牌，所以不少人都知道梅公子的名头，可是他离开西北已有几年，除了那些有头有脸的商户家主，其他人并不认得他。
　　“快些让开！”后面过来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他策马来到凌宵天面前，质问道：“你们为何在此挡路？”
　　凌宵天笑容平和，在对待与他无关的人时，不管他心里高不高兴，脸上总是带着优雅的微笑。
　　那人初见他样貌时不由得一愣，不过看他态度和善于是便带了几分傲气。
　　“我们是西北曹府的商队，护送曹当家家眷归来，请众位让个路吧。”


第863章　用饭引风波
　　曹府的商队差不多有三十多辆马车组成，每辆车上都插着曹府的彩旗，声势浩大。
　　奇珍楼商队的管事看到这景象无动于衷。
　　对他来说，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
　　不过现在楚子墨不在，他要听凌宵天的吩咐，所以没有出声。
　　“前面有流民占了路。”凌宵天解释道。
　　曹府派过来的青年看了看那些流民。眼中尽是不屑，“你们若是怕事就请让一让，我们先过。”
　　凌宵天挑了挑眉，他本也是好意，因为马车里还有雪翎，他不想生事。
　　“既然如此，就请你们先行吧。”凌宵天下令。
　　车队全都停靠在路边，后面曹府的商队紧贴着他们身则行过。
　　车轮粼粼，刚才的一番嘈杂吵醒了雪翎。他揉着眼睛醒过来，“娘……”
　　苏白桐过去将他抱起来，顺手放下了车帘。
　　曹府家眷的马车正好从她们马车旁边驶过。对面车窗的帘子挑起一道，露出一张女子的面孔。
　　“这是奇珍楼的商队。”女子惊道。
　　车里的丫鬟也伸出头来窥探，“车上没有插旗，小姐如何认得？”
　　“那是奇珍楼的管事，去年我曾随父亲去奇珍楼谈生意，曾见过他。”
　　“小姐当真过目不忘。”丫鬟赞道。
　　“你去前面打听下，刚才大哥都跟他们说了些什么，他可能不认得奇珍楼的人，切不能得罪他们。”
　　丫鬟奉命出了马车。
　　曹府的车队这时候驶上了大路，路上的流民被迫全都闪开，有些体弱的人躲闪不及，跌倒在路边的水沟里，浑身都被污水浸湿了，在寒风中好不可怜。
　　于风华骑在马上，头上戴着覆着面纱的斗笠，这是凌静潇硬逼着他戴上的。
　　“十殿下为何不去度化他们？”
　　凌静潇望着眼前的流民，“你想让我以身饲虎？”
　　于风华故作惊讶，“出家人不是以慈悲为怀么？”
　　凌静潇不去理他。催马随着车队向前。
　　奇珍楼的商车跟在曹府车队后面行进，很快他们就将流民甩在身后。
　　雪翎睡了一路，这时候活跃起来。叫着：“娘……我饿……”
　　苏白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差不多到了晌午时分。
　　“一会车队就停了。”苏白桐哄道。
　　雪翎却扭起了身子，撒娇的贴着苏白桐的耳朵，“我想小解。”
　　慧香取了夜壶过来，雪翎却不干。
　　马车这时正好停了下来，苏白桐便牵着雪翎出了马车。
　　凌宵天远远看到他们。但是他这边还有不少事要安排，所以便看向了凌静潇。
　　凌静潇会意，甩开于风华走过去。
　　“六嫂想去哪里？此处离后面流民不远，恐不太安全。”
　　苏白桐便将雪翎要小解的事情说了。
　　凌静潇想要抱雪翎，雪翎却拒绝了，“爹爹说，不能给女子看……”
　　苏白桐与凌静潇俱是一脸尴尬。
　　身后于风华哈哈大笑，“还是让我来吧。”
　　雪翎这几天也逐渐熟悉了于风华，所以便点头跟他去了。
　　两人转到一辆车后。
　　“你的头发呢？”雪翎扬头去看于风华。
　　“天天打理麻烦的很。所以就剃了。”于风华胡扯一气。
　　雪翎却信以为真，还让于风华把面纱掀起，很认真的打量着他。最后点头道，“你就是没有头发还是很好看。”
　　于风华哈哈大笑，“你这孩子可真讨人喜欢。”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身后响起“啊”的一声轻呼。
　　于风华回过头去，只见他们身后站着两个年轻女子，一位小姐的打扮，另一位则是丫鬟，跟在她身后。
　　那小姐打扮的女子正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于风华，就连手上的帕子掉了都浑然不觉。
　　雪翎看了看那个女子。又看了看于风华，学着小大人的模样摇头，“真是妖孽。”
　　于风华恨的咬牙。“这话你是跟谁学的？”
　　“师傅。”
　　“别听你师傅的，这叫风华绝代！”
　　“可师傅说这是什么祸水……”
　　一大一小两人理也不理身后的女子，转身离开了。
　　“小姐。”丫鬟凑过来，“现在不只我们曹府的商队在，您不要再到处乱走了，可吓死奴婢了……”
　　女子望着于风华的背影。似乎在自言自语，“那人生的可真美。”
　　两家车队原地埋锅造饭，空气里很快充斥着菜饭的香气。
　　苏白桐带着慧香出来转了一圈，时不时的皱眉。
　　凌宵天趁着边上没人过来询问：“怎么了，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你让他们把饭食做的简单些，把那些肉食都收了。”
　　就算凌宵天不明其中原因。但是他却是相信她的阴阳眼定是看到了什么。
　　他忙吩咐下去让做饭的人将荤食都收了，只熬了些菜粥，配着烙饼让车队的人充饥。
　　原本他以为吃了这样的饭食，车队里的伙计们定会询问，可是饭食发下去后，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疑问。全都寻了地方坐了各自用起饭来。
　　“不愧是奇珍楼的商队。”凌宵天叹道。
　　慧香也端了饭来，雪翎身体好了之后也不用别人喂，自己抓着木勺子往嘴里送。
　　曹府商队那边，时不时飘过来阵阵肉香。
　　有人抬出矮几摆在地上，各色佳肴很快就摆了满满一桌子。
　　雪翎向那边看了一眼。
　　凌宵天心中略有不忍，开口道：“等晚上到了驿站再给你准备好吃的。”
　　雪翎向他微微一笑，“谢谢爹爹，我不是嘴馋，只是觉得他们这样会招来危险……”
　　这话声音不大，对面曹府商队的人却是听到了。
　　凌宵天与苏白桐脸上俱都露出惊讶之色：没想到雪翎竟能注意到这种事，要知道他才不过是个孩子。
　　对面曹府商队的人“嗖嗖”向这边投来不善的目光。
　　坐在矮几后的青年站了起来，向着凌宵天这边一拱手。“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这位仁兄也别过于苛责孩子了，不如让他过来与我们同食。”
　　苏白桐眸光微冷。
　　让雪翎过去与他们同食？
　　对方暗中的嘲讽她如何听不出来。
　　不待凌宵天开口应答。忽听雪翎脆生生道，“叔叔不是真心想请我同食，你只是觉得我刚才说话不好听，所以便想要借机羞辱我。”
　　对面的青年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雪翎。
　　这孩子的话就好像突然间把人们心里最黑暗的一面全都暴露在阳光下，种种恶意与阴险无处可藏。


第864章　不要招惹曹府的人，饭食之争
　　雪翎的一席话只把众人惊的目瞪口呆。
　　这话要是出自大人之口，只怕曹府那边的人当场就会翻脸，可是现在说出这种话的竟然只是一个孩子。
　　而且还如此之年幼，实在是让人无法相信这孩子会生出别的心思来。这话必是发自他内心，绝非被大人教习所至。
　　曹府那边的青年人脸上一会红一会白。
　　雪翎却弯着一对好看的桃花眼，笑眯眯的继续用他的木勺往嘴里送着菜粥。
　　苏白桐拿着帕子擦了擦他的嘴角。
　　奇珍楼商队的那些伙计听了这话，全都啧啧称赞。
　　“也不看看我们小少爷是什么人……”
　　“看来以后楚少爷无需再愁奇珍楼无人继承了。”
　　曹府那边的青年人尴尬的站在那里。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女子走过来，轻轻唤了声：“大哥。时候不早了，快些用了饭后好行路。”
　　青年这才寻了台阶坐下来用饭。
　　女子坐在另一张矮几后。身边丫鬟服侍着她用饭，她抬头似无意看了苏白桐这边一眼，当她看到凌宵天时明显一愣，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大哥，你看那个人生的如何？”女子问身边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冷哼了声，“空有一副好相貌而已。”
　　女子微笑，“刚才我曾见到一个，竟然生的比他还要好。”
　　“哦？”男子愣了愣，“你在哪里见到的？”
　　女子便将刚才无意中看到的说给他听。
　　“什么？那人竟然是个出家人？”男子惊道。
　　“小妹也算是在京都住了好些日子，京都内的达官贵人也算见了不少，可是却没有一人的姿色能比得过那人。”
　　“男子生成那般相貌……我还真想见上一见。”
　　女子笑起来，“大哥。你可不要跟我抢啊。”
　　男子也跟着笑起来，“胡说些什么。你还没嫁人呢。”
　　于风华躲在后面的马车上用饭，隔着车窗看到对面曹府两人脸上的微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他们在说些什么，为何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凌静潇抬头往窗外看了眼。“他们是西北曹府的人，那个男子是曹府的二公子，女子应该是曹府的千金。”
　　“二公子？”于风华奇道，“那为何我听那女子称其为大哥。”
　　“因为曹府的大公子前年去世了。”
　　“你为何知道这些？”于风华不可思议的问。
　　“六哥叮嘱过我，切不可与曹府的人走的太近，他们家族的人都有些怪癖。”
　　“什么怪癖？”
　　于风华越是好奇。凌静潇却不再说下去了。
　　正当于风华想要继续追问下去时，忽听外面响起一片嘈杂。
　　“怎么回事？”于风华伸头再次望向窗外。
　　“六嫂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凌静潇放下筷子。纵身跳下马车。
　　于风华也想跟出来，却被凌静潇勒令禁止：“不准出来。”
　　于风华只好闷气的咬着烙饼待在车里。
　　曹二公子眼睛瞪得老大，看向大路。
　　其实不止是他，所有人这时都在看向同一个方向。
　　自大路上，成群的流民向这边涌来，他们的脚步走的很快。完全不像之前看到的那样无力，他们好像在期盼着什么。喘息着，拼尽浑身的力气在向前赶。
　　凌宵天马上将雪翎抱起来送进马车里。
　　“我还没有吃完。”雪翎仍在盯着他的饭碗，“舅舅向来不允我剩饭。”
　　“雪翎真乖。”苏白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让慧香把雪翎的小碗端进了马车里。
　　奇珍楼这边的伙计们全都放下碗筷。护卫们悄然聚集到最外围，将众人护在里面。
　　凌静潇这时赶过来，“六哥。”
　　“你嫂子跟雪翎就交给你了。”凌宵天头也不转道。
　　凌静潇望着大路上黑压压的流民，眸光暗了暗。“六哥放心好了。”他转身上了苏白桐的马车。
　　因为他的身份特殊，所以凌宵天毫不忌讳让他留在苏白桐的马车里。
　　“那些流民怎么回事？”曹二公子恼怒道。
　　一旁有车队的伙计不安道，“公子，这些人怕是饿的久了。闻到香味寻来了吧？”
　　曹公子这才猛然想起时才对面那个小孩子的童言无忌。
　　这些美食，可是要招来灾祸的。
　　“我就不信他们敢公然抢夺。”曹公子冷笑，“来人，备家伙！”车队的护卫跟伙计全都抽出了家伙。
　　凌宵天从身边护卫手里取过长剑，护在马车前。
　　流民们涌过来，全都看向地上摆放着的那些食物。
　　“退后！”车队的护卫呵斥道，“再向前我们就不客气了！”
　　可是那些人根本熟视无睹，他们这一路不知饿了多久。现在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根本顾不得其他。
　　只有吃了东西才有机会活命，若是不让他们吃就等同于要了他们的命一样。
　　所以这些人的耳朵里哪还能听到护卫的呵斥。他们一窝蜂似的涌向车队，抓起食物就往嘴里塞。
　　凌宵天看了眼周围，低声吩咐身边人道，“将所有剩下的食物全都取过来，随他们取食，但是绝不允许他们冲进车队里来。”
　　他们虽然只有十几辆马车，但是车上都携带着货物，楚子墨将商队托付给他，他绝不能让自己丢了这份信任。
　　流民涌到近前，见食物全都堆在地上，所以只顾着低头去抢食，没人想着冲进奇珍楼这边的车队里。
　　可是对面曹府的商队却乱了起来。
　　他们那边的食物实在是太过丰盛，荤食上面全都闪着油腻腻的光，香气扑鼻，流民几乎全都涌到他们那边去了。
　　曹公子怒声喝道：“我看你们谁敢过来！”
　　没人理会他，有人不顾刀剑的威胁，冲上来一头扑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护卫过来护住他，曹公子大怒，一脚踢开面前的流民。
　　可是他才踢开一个，就有更多的人涌上来，如同开了锅的沸水，一发不可收拾。
　　曹小姐吓的尖叫起来，被自己的衣裙绊倒在地，要不是有护卫拖着她，有几个流民险些扑到她的身上去。
　　“杀了他们！这些贱民，竟然行抢，杀了……全都杀了！”曹怒道。
　　得了主子的命令，护卫只得动手。
　　流民都是手无寸铁，哪里经得起护卫的斩杀，眨眼间便尸横遍地。
　　凌宵天心中却“咯噔”一下，暗叫不妙。


第865章　血浸之地引失常，抢占有利地形
　　曹府商队的护卫动起手来，流民们惨叫声连连，那凄厉的惨叫声一直传出很远很远。
　　其他流民听了立时红了眼睛。
　　不抢不夺他们就要冻饿致死，反正也是个死，不如拼了。
　　有些流民冲向凌宵天他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