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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徒妖妃-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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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眼睛,可不曾被蒙住了心。你以为那日故意变了声音,我就听不出来是你么?你也太小瞧我这掌门弟子了。”
  “你听出来是我?”汤耿义看着夏云岚嘲讽地道:“你既听出来是我,上次在这紫微殿中,你师父受审之时你为何不指认于我?怎地隔了这许多天,你倒突然认出我来……”
  “呵呵,你真以为我那天不曾认出你来么?”夏云岚知道,此时来不得半点儿犹豫,是以不等汤耿义话音落去,立即接口道:“你也不想想,那么多执事之中,我为何偏偏与你搭讪?你可知其时我已发觉你气场不对,待听了你的声音之后,更觉你声音有异。但师父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暗示我不要打草惊蛇,我这才暂且放过了你……”
  “夏云岚,你胡说八道!”聂貅愤声打断了夏云岚的话,用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的眼神怒视着她道:“我不信你能隔着黑绫凭声音认出面前之人……你若真有这等本事,咱们现在就来做个验证——”
  “验证就验证,难道我还怕你不成!”夏云岚毫不退缩地仰起了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聂貅道:“我来问你,那天夜里你是不是点了我的肩井穴和哑穴,叫我既说不出话,又动弹不得?”
  “是又如何?”听到夏云岚竟真敢答应做验证,聂貅的声音不由有点儿底气不足。
  夏云岚听出了聂貅的心虚,越发笃定而自信地道:“你过来,再点上我的肩井穴和哑穴,然后用黑布蒙上我的眼睛,咱们还原一下那夜的情形。”
  聂貅的目光看了看汤耿义,又看向夜凝尘和四大长老。他已经感觉出,夏云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大殿之上夏云岚让他出手,会不会趁他出手之际,故意装作受伤,以此诬告他杀人灭口?
  看那聂貅的脸色,夏云岚已猜出了他的心思。她不屑地笑道:“聂师兄,你放心,即便你借机伤我,我也决不赖你想要杀人灭口。如何?”
  “好。”掌门和四大长老既无阻止的意思,又得了夏云岚这句话,聂貅再无顾忌,从地上跳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夏云岚扑去。
  夏云岚巧妙地向旁滑开半步,侧身卸去了聂貅大半儿力道。
  聂貅原想趁此机会封死夏云岚的哑穴,使她再不能开口指认师父,不料如意算盘落空,只像那日一般轻轻点住了夏云岚的穴道。
  “嘿嘿,聂师兄,还有蒙眼的黑布呢……”夏云岚笑道。
  聂貅正欲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襟蒙住夏云岚的眼睛,闻言突然怔在当场。
  大殿中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明明点中了夏云岚的哑穴,怎地夏云岚竟能开口说话?
  夏云岚晃了晃身子,活动了一下手脚,促狭地朝呆愣的聂貅挤了下眼睛道:“聂师兄,你那晚竟看不出来,我只是装作被你点中了穴道,实则想看看你劫持了我有何目的吗?”
  “你……”聂貅想要说些什么,却惊愕得不能开口。
  “夏云岚,你不过略略懂些移穴换位之术,就敢在这里戏耍我们师徒么?”汤耿义突然厉喝一声,恼羞成怒间不顾身份地出手向夏云岚头上拍来。


  ☆、第299章 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原本完美无缺的计划被夏云岚破坏,此刻又被夏云岚死死咬定自己是陷害掌门之人,他对夏云岚委实是恨之入骨,便是死也要拉了夏云岚做个垫背的。
  夏云岚正在一心对付聂貅,没想到汤耿义突然向自己发难,其手法之凌厉、力道之毒辣实平生所罕见。
  她大吃一惊,待要狼狈地就地滚开,不想汤耿义的手刚刚触及自己发梢,数股迅猛的力道已从不同方向击向汤耿义身上。
  但听“呯呯”数声,汤耿义仰面跌倒在地,胸前一股血柱溅起数尺。可怜一代高手,竟在四大长老的合力一击下顷刻毙命。
  “师父——”聂貅大叫一声,一边扑向汤耿义身旁,一边手忙脚乱地想要捂住汤耿义胸前的伤口。
  夏云岚怔了一下,脑子里有片刻眩晕。
  这种场面,前世的她太过熟悉。那种血腥味,那种鲜血飞溅的场景,即使隔着几个世纪,隔着不同的时空,也丝毫没有令她生疏。
  她微微垂下了眼睛,强忍着心中厌恶的感觉,慢慢朝后面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温长老——”夜凝尘的声音忽然道:“汤执事已死,余事便由你们戒律堂处理,本座要即刻回青鸾峰准备一下去天武城的东西。”
  “谨遵掌门之命。”温长老恭敬地拱了拱手。
  夜凝尘走过大殿时,看了呆呆的夏云岚一眼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夏云岚回过神来,忙将目光从汤耿义尸体上移开,向四大长老匆匆施了个礼,转身跟着夜凝尘向大殿外走去。
  走出殿门之际,大殿中忽然传来一个凄厉的声音:“夏云岚——你害死我师父,我此生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不用说,是聂貅的声音。
  夜凝尘顿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慢慢握成了拳头。
  夏云岚却仿若未闻,只向夜凝尘浅浅笑道:“师父,咱们快走吧,还是青鸾峰上清静。”
  做鬼也不会放过她的,又岂止聂貅一个?若世上真有鬼魂,她夏云岚几百条命也不够赔的。
  不过,这聂貅也实在无理。她看得清清楚楚,虽是四大长老同时向汤耿义出手,但给予汤耿义致命一击的,实则是温长老的那一掌。怎地聂貅不去找温长老报仇,却做鬼也不肯放过她呢?
  好在她也不十分在乎,杀的人多了,替人背的黑锅更是不少,哪里能够事事计较个清楚明白?
  回到青鸾峰,走在散发着淡淡草木香的山道上,夏云岚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师父——”夏云岚长长吐出一口气,随手折断探出路边的一截小树枝道:“弟子说句实话,其实那汤耿义有可能并不是雪夜紫微峰后山山洞里的人……”
  “你觉得不是他?”夜凝尘回过头,一勾弯月下眯了深不可测的眸子道:“那你为何要一口咬定是他?”
  “这个……不是师父的意思么?”夏云岚拿手里的树枝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狐狸般地笑道:“我见师父对他无甚好感,自然要替师父收拾了他。但师父须得提防着,或许还有另外想害师父的人藏在暗处。”
  夜凝尘盯着夏云岚看了好一会儿,目光里突然舒展出一丝笑意,声音温和地道:“云岚,你不必担心,本座并不曾冤枉汤耿义。”
  云……云岚?
  夏云岚瞪大了眼睛。师父叫她的名字叫得这样亲切,她的心跳不由得停顿了半拍,好不容易方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可他的声音与那日山洞中人的声音……”
  “本座曾经调查过,他私学了繇山万卷楼中秘藏的变声之术,是以你听不出他声音的变化。”夜凝尘淡淡道。
  “变声之术?”夏云岚大感好奇。
  在二十五世纪,人的声音可以通过随身设备任意改变,是以她对变声方法虽有所涉猎,却并不曾在上面花费过多时间。没想到在这古老的苍云大陆,居然还有这样的学问。
  她的光能微机中目前尚未发现变声功能,二十五世纪的随身设备又不曾带过来,甫一听到这门学问,她不由得兴致盎然地道:“师父,你也学过变声之术吗?你是否经常改变自己的声音?”
  “江湖上行走,有时候自然难免……”夜凝尘迟疑了一下道。
  “可是师父的面具人人都认得,改变了声音又有什么用呢?”夏云岚踮起脚尖认真看了看夜凝尘的面具,笑嘻嘻地问道。
  “本座并不是时时戴着这张面具的。”不知为何,夏云岚凑近的时候,夜凝尘突然猛地转过了身子,大步向前走去。
  “师父——”自己只是想研究一下师父的面具而已,师父躲得这么急做什么?好似被自己非礼了一般……
  夏云岚有点儿郁闷,赶忙丢掉手里的树枝,快步跟上去半是解释半是讨好地道:“弟子只是想看看你的面具而已,你这张面具戴起来似乎不大方便……弟子有一门手艺,可以用寒水石粉和其他一些东西制作出简单好用、舒适透气的人皮面具,如果师父需要……”
  “不用了!”夜凝尘疾步如风,眨眼间已经消失在夏云岚视线之外,只有淡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道:“本座已经有了。”
  “哦……”夏云岚挠了挠头,不知道师父的人皮面具是什么样子的?
  她有些好奇,同时又自信在这苍云大陆上,除了从真人脸上揭下来的皮之外,没有人制作人皮面具的水平能够超过自己。
  师父那张银色面具虽不难看,却又冷又硬。她决定从天武城回来后,还是要抽空为师父仔细制作一张。
  嗯,做成什么样子的呢?她的眼睛微微转了一转,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前世老师的容颜。
  想到师父取下银色面具后,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是如同前世老师般的容颜,她不由在夜色里轻轻咬着嘴唇笑了起来。
  老师是个一生痴迷科学、于人间诸事无所用心的人,有人称他为魔鬼,有人视他为神话,其实这些评价都与他本人毫不相关。
  他只是喜欢一件事而已,就像……就像痴情的女子爱上一个人,心里眼里再容不下其他的东西。
  对于世上的人,他本能而刻意地保持着距离。自己若不是作为一个实验被送到他身旁,大概也永远无法与他有所交集。
  相比起来,今世的师父在别人眼里虽也是个无心无情的人,可真正走近了之后,才知道今世的师父要温暖得多,也亲切得多。
  前世的老师从来不管她的私事,也极少谈起与学习无关的话题。今世的师父却似乎什么都要管,想起师父送她兔毛护腕、为她买衣服、修金簪、逼她喝首乌汤……她的心便不由得化成了一汪暖融融的春泉。
  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幸福,在历经那么多风风雨雨之后,竟然也变得触手可及。
  夏云岚突然觉得,即便取下面具后的师父真的丑陋不堪,她亦未必就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大不了,就让师父一直戴着她做的人皮面具好了。
  这世上,谁不是戴着面具在生活?不同的,只是有形和无形的区别罢了。
  凉薄人间,真情难遇,要让她这铁石心肠的人动心,更是难上加难。既然好不容易遇到了,又怎能轻言放弃?
  夏云岚抚了抚被夜风吹乱的发丝,在这个暮冬的山道上,心里犹如春暖花开,洇染出丝丝缕缕的希望和光芒。
  转眼到了十二月十三日。
  这天清晨,天空有一搭没一搭地飘着些雪花,琉华殿的地上薄薄地铺了层洁白的银霜。
  夏云岚跟随夜凝尘下得繇山,但见山腰犹是冰雪寒彻,山脚却已见腊梅和早开的迎春在恻恻轻寒里招摇。
  淡淡馨香中,夜凝尘先带夏云岚进了由繇山弟子看守的养马院。
  看到各色马匹,夏云岚先是一阵兴奋,俄而又不由得心内一酸,蓦然想起留在祁王府里的紫风。
  想那紫风雄骏无双,世间少有,且极具灵性。自认了她做主人之后,便对她甚是依恋。如今,自己与祁王府永相隔绝,却不知萧玄胤将它作何处理了?便是继续养着,它又该何等寂寞?
  将繇山的马看了个遍,除了专供夜凝尘骑行的腾影以外,再无有胜过紫风者。夏云岚蹙了蹙眉头,随便指了匹正当壮年的深棕色母马道:“就这匹吧。”
  夜凝尘却摆手阻止了正准备解下马缰的弟子,道:“去把后院的飞霞牵来——”
  那弟子恭敬地答应一声,转身向后院跑去。夏云岚这才知道,原来繇山的好马都养在后面。
  不一会儿,弟子将一匹枣红色小马交在夏云岚手上。夏云岚接过缰绳,但见那飞霞毛光皮亮,雄姿昂扬,望着她的两只眼睛如两块水色上好的墨玉般晶莹剔透、炯炯有神,端地是匹不可多年的神骏。
  “多谢师父——”夏云岚摸了摸飞霞的头,将一张脸笑得春花般灿烂。
  得了别人的东西,若是无以为报,至少要以笑容为谢——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夜凝尘点了点头,翻身跃上马背,掉转马头向外走去。
  离了养马院,飞雪飘飘的青石古道上,但见夜凝尘白衣黑马,如一幅对比鲜明的水墨画。
  夏云岚跟在后面看着看着,不觉心也为之痴了。


  ☆、第300章 怕吓着了你

  两个时辰后,有一搭没一搭飘着的雪花渐渐无力地停了下来。 苍灰色的天顶上,犹犹豫豫、不情不愿地浮现出一轮不大分明的太阳。
  此时,夜凝尘与夏云岚已驰出龙川地界。在一段不见人烟的大道上,夜凝尘忽然一扯马缰绳,驱着腾影向路畔走去。
  “师父,你饿了吗?”夏云岚赶上前来,见夜凝尘下了马,便欲取出昨夜甘婆婆硬塞在包裹里的干粮。
  “不用。”夜凝尘摆手阻止了她,将马拴在路旁一棵两三人合抱的大树低枝上,道:“咱们在这里换过衣服再往前行。”
  “哦……”夏云岚的心忽然如同小鹿般“扑通扑通”地乱跳起来。
  师父说要在这里换过衣服,当然不止是换过衣服那么简单,应该还会取下那张繇山掌门标志性的银色面具吧?
  她有没有可能趁此机会,一窥师父的庐山真面目呢?
  看着夏云岚一脸期待、激动莫名的样子,夜凝尘却丝毫不容商量地向她命令道:“你在这里等着,不许到树后偷看。”
  “……”夏云岚一腔热望瞬间被打破,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闷闷地垂下了头。
  师父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就知道她要到树后偷看呢?
  树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有人拿羽毛撩拨着夏云岚的心,撩得她心里痒痒的。
  能不能偷偷看上一眼?就一眼……
  夏云岚悄悄丢开了马缰绳,在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下,很没节操地一点一点向树后挪去。
  刚挪了两步,飞霞便跟了上来,马踏枯草的声音在阒寂无人的山道上听来简直不要太响。
  这破马,一点儿也不善解人意……夏云岚抚了抚额头,心里嘀咕了一句,迅速跳回原地,拿一块石头压住马缰绳,又凶巴巴地挥了一下手,再次向树后挪去。
  飞霞瞪着黑宝石似的大眼睛看了看鬼鬼祟祟的夏云岚,又看了看压缰绳的石头,虽然一脸茫然,却也勉强明白了主人不许它跟过去的意思。
  夏云岚偷偷摸摸绕过半棵树,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探向树后,不料尚未来得及看清树后情形,一大片黑云忽然向她当头罩来。
  “你想做什么?”树后响起夜凝尘拂然不悦的声音。
  “师……师父……”夏云岚一个后滚翻躲开黑云罩顶,隔着树大言不惭地道:“弟子来看看,师父需不需要帮忙……”
  “本座换件衣服,你觉得你能帮什么忙?”一眨眼间,夜凝尘的身影已到了夏云岚身后,快得夏云岚除了脑子里闪现出无数个惊叹号外,眼睛里再不曾看见别的什么。
  “呵呵……”夏云岚脸皮虽厚,也没好意思回答夜凝尘的问题,只干笑了两声道:“师父这么快便换好了么?”
  “换好了。”夜凝尘的声音冷冷淡淡,显然还带着气。
  “那弟子……可以回头瞧瞧师父了吗?”夏云岚乖巧地讪讪问道。
  “可以。”
  夏云岚深深吸了口气,手抚着胸口,好不容易压抑住紧张的心跳,缓缓转过身来——
  适才,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师父的脸。可在这转身的刹那,她却突然有些说不上来的害怕。
  怕什么呢?
  是怕面前的脸不是她幻想已久的容颜,还是怕这张脸太过好看或太过丑陋?
  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身后的人时,却既没有看到幻想中的容颜,也没有看到一张好看到惊艳或丑陋到吓人的脸。
  映入她眼帘的,只有夜凝尘挺拔如竹的身影和方才罩向她头顶的那件黑色斗蓬。
  斗蓬的帽子几乎遮住了夜凝尘的大半张脸,在帽子的下沿,只露出一个宛如雕塑般的、棱角分明的下巴。
  夏云岚激动的心跳乍然平息,代之以受了欺骗的委屈和气愤。要不是鉴于面前之人的身份,她一定忍不住将黑色斗蓬上的大帽子揭开。
  “师父——”尽管没有胆子动手,夏云岚还是嘟起了嘴巴不满地道:“我是你的徒弟,又不是外人,你至于这样防着我吗?”
  “本座没有防你,只是怕吓着了你。”夜凝尘淡淡道。
  “师父……很丑吗?”夏云岚狐疑地问道。
  “很丑。”夜凝尘回答得十分肯定。
  “弟子不怕!”夏云岚挺了挺胸,道:“即使师父满脸伤疤、奇丑无比,弟子也可以为师父做出最好看的人皮面具,叫师父成为天下第一美男子。”
  “那又有何意义?”夜凝尘漠然地道:“容貌美丑,本座并不在乎,你又何必为此自欺欺人之事?”
  “你不在乎?”夏云岚纠结了眉头、皱巴着鼻子道:“你若真的不在乎,为何要一直戴着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弟子并非要做自欺欺人之事,只是想帮助你接受自己而已……”
  “接受自己?”夜凝尘似乎对这个说法颇感兴趣。
  夏云岚向来冷血无情,此时却热心得近乎啰嗦地道:“你不敢面对世人,便是不敢面对自己。弟子猜想,或许你曾经有副好容貌,后来没有了……不过这也没什么打紧。你用一张伤痕累累的脸去生活,或者用一张漂亮的人皮面具去生活,反正都不是你们本来面貌,所以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对世人来说,这两者却有天壤之别。既如此,何不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副面孔呢?”
  夜凝尘没有说话,微微低下了头,似乎在认真考虑着夏云岚的建议。
  夏云岚以为自己猜中了师父的过往,心头不由得涌上一股怜惜之情,安慰地轻轻扯了扯夜凝尘的黑色斗蓬道:“师父考虑一下,若是不反对,待咱们回到繇山后,弟子就着手为师父制作最漂亮的人皮面具。”
  “好。”夜凝尘不再多话,从树叉上解下腾影的缰绳道:“你也去换过衣服。”
  夏云岚点了点头,拿过自己的包裹走到树后,很快换上一套男子服装,并用易容药粉抹黑手脸的颜色,最后将头发解散,重新用一条发带简单地束在头顶。走出来道:“师父,弟子换好了。”
  夜凝尘已经骑在马上,闻言看了看夏云岚,从马鞍后的包裹里取出一顶竹编斗笠递给她道:“把这个戴上。”
  那是一顶崭新的斗笠,与夜凝尘的衣服风格并不相搭,看来倒像特意为夏云岚准备的。
  趁着接斗笠的机会,夏云岚仰头向夜凝尘的脸上望去。
  黑色斗蓬的阴影里,虽看不大分明,却也看得出那脸上并无伤疤。而且,虽不好看,也并不太丑。
  师父为什么要骗她呢?
  戴着斗笠跃上马背,夏云岚心里满是狐疑。
  信淇镇。
  天色将黑的时候,师徒二人在镇上找了家上好的客栈住下。
  晚餐是被送进夜凝尘房里的。昏暗的灯火下,夜凝尘终于脱下了身上的黑色斗蓬。
  夏云岚左右打量着夜凝尘,打量了许久之后,终于断定:师父脸上戴着人皮面具。
  那人皮面具的制作方法,竟似与自己用寒水石粉制作的方法如出一辙。
  夏云岚还以为,在这古老的苍云大陆,只有自己知晓这种方法呢。
  究竟是谁,拥有和她相同的手艺?
  夏云岚心里奇怪得要命,不知不觉便凑近了夜凝尘的脸。
  “你还要不要吃饭?!”夜凝尘突然转过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烦躁和不耐烦。
  在夜凝尘转头的刹那,夏云岚来不及躲开,嘴唇几乎碰着了夜凝尘的鼻尖。
  两人都吓了一跳,夜凝尘猛地站起身来,“嘭”地一声撞翻了桌上的茶盏。夏云岚则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有片刻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似乎谁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夏云岚觉得自己的心擂鼓一般跳得厉害,在无数次生与死的考验面前,在无数场血雨腥风的战斗之中,她可以若无其事,镇定得眼睛都不眨上一下。可此刻,她却无论如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似乎有一场暴风雨在心里呼啸而过,而她,只是暴风雨中一片徒劳挣扎的树叶……
  她的手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衣襟,定定地抬头望着夜凝尘。
  “你……还不吃饭么?”这几个字,夜凝尘说得艰难而费力。在与夏云岚的四目相对中,他的紧张好像丝毫不亚于夏云岚。
  夏云岚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默默坐在桌边端起碗,低头扒拉起了饭菜。
  饭菜什么味道,她其实一点儿也没尝出来。适才那种震撼的余波,在她心里挥之不去。她的脑子里好像思绪万千,又好像空白一片。
  夜凝尘也重新坐了下来,重新低头吃起了饭,直到把桌上的饭菜吃个干干净净,二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放下筷子,夏云岚觉得该向师父道个别,回自己房间休息。但她张了张嘴,却不知为何开不了口。
  夜凝尘也没有赶她离开的意思,只负手走到窗前,似乎在等她说些什么。
  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默里,一声妇人凄苦的呼唤忽然从窗外送进来:“福儿……你在哪里?福儿……你知不知道娘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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