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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心安然[快穿]-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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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微臣可亲与陛下解释,请陛下收回成命,绝不让殿下为难!”
嘉阳被他猝不及防的举动微微一愣,接着心中升起冷嘲——林霄这是拿她当做小孩子哄?以退为进的手段玩得顺溜至极。
今日她若是应了林霄此言,日后父皇那处吃不了兜着走,帝王金口玉言,历史上帝王收回所下圣旨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她若不应,坊间关于她不满意驸马的传闻霎时烟消云散,且她以后少不得要与他多来往。
有系统颁布的任务在,嘉阳不惮于用险恶心思去揣测林霄。
不是她完全信任那个莫名其妙跑到她脑海里的东西,而是这些日子她当真发觉了一些林霄的异样和不谐之处。
身为公主,有是将要出嫁的年纪,淑妃没少手把手教导她如何培养亲信管理公主府,她手上有些得用之人,这些日子几乎全部撒了出去查探林霄。
这般全力下去,重大消息还没有,零零碎碎的消息传回来不少。
“林霄”是在原身高中状元三界游街的时候的,时间尚短,露出不少端倪,一一被人报给了嘉阳。
嘉阳虽不能理解这是什么原因,却因此证实了她这位未来驸马不简单。
而现在她这位不简单的未来驸马跑到她面前试探她,嘉阳公主几乎想要顺着脾气冷嘲热讽过去,她是金尊玉贵的公主,岂容他来算计?
但话没出口,她忽觉不妥,林霄目光坚定,却隐隐带着探究,她心头一紧,自己这些日子烦恼于脑海里的系统,忘了自己前后行为差别不小。
而且,她还派了人去查林霄,难保他不会怀疑什么,说不定已经知道人是她派去的。
虽不确定,但她必须给自己的行为加一个合理的解释,当即唇畔泄出一抹冷笑,愤怒的少女声音冰冷,“不喜你?不错,本宫的确不喜欢你!”
林霄错愕抬头,俊秀面容显现出受伤之色,却倔强道,“公主殿下,可是微臣哪里做错了?”
嘉阳公主纤纤玉手放置身前,优雅端庄,宽大衣袖随风鼓起,勾勒出窈窕身姿,微抬起下巴,高高在上又十分冷漠,“你做了什么,难道还需本宫指出?”
林霄心跳乱了一拍,脑中快速思量着这小公主指的是什么事情,神情不显分毫,受伤之色更浓,“殿下请言。”
嘉阳公主目露鄙夷,又像是施舍一般言道,“二十日前,弯月桥。”
林霄神情震动。
嘉阳公主大怒,身躯微微颤动,像是强行保持仪态,愤然道,“本宫不需一个未完婚便拈花惹草的驸马,你不想当,多的是郎君供本宫挑选。”
她冷冷瞥了林霄一眼,一振衣袖,从他身边走过。
馥郁的香气唤回林霄的理智,他扯住嘉阳公主的衣摆,“公主——”
嘉阳头也不回,“来人,拦下他!”
暗卫露出身形,轻而易举制住林霄。
嘉阳公主回到席上,面上已然没了之前的怒意与冰冷,言笑晏晏,与衡阳郡主说些闺中私话。
林霄离开那片湖后,没有急着回去,因为席上不仅有嘉阳公主,还有左相嫡女戚雅,在知道自己哪里出了差错的情况下,林霄怎么可能再和戚雅一同出现在嘉阳公主面前。
比起左相嫡女,明显是嘉阳公主更重要。
毕竟一个注定不可能在一起,一个却已有婚约,何况一个是臣女,一个是公主。
林霄急于挽回嘉阳公主的好感,连有回信言清水镇失去了许家父女的消息都没多关注,只是给那边加了钱,让他们继续找。
安然并不知道嘉阳公主那里进展顺利,不然的话肯定会奖励小五加个鸡腿。
不过她的确是一点都不担心的,她自问就算真有林霄请的杀手来了也不担心。
就林霄那点身家,又是短时间内匆忙寻到的杀手,能力能高到哪里去。
想到林霄,正在炮制药材的安然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路过的关彬:“……”瑟瑟发抖。
第6章 悬壶济世(六)
安然学医很用功,关彬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医术天赋上能与他比肩的人。
能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关彬本该是高兴的——
如果安然行事不那么狡诈的话就更好了。
关彬:……坚决不承认是他自己太蠢。
第一次安然找他试药的时候,关彬记挂着日后能与她比试医术,同意了。
第二次关彬碍不过同道情谊,又同意了。
第三次……
关彬:……再不知道这丫的是拿他当药人他就是个傻子。
关彬委婉建议她要是缺药人可以找牢里的死囚,他在衙门做事,这点小事可以给个情面。
安然笑眯眯地拒绝了,死囚哪里比得上懂医的人更适合,更能详细描述出药性。
之后就是关彬的痛苦旅程了。
关彬人生中从未见过这么难缠的人,要不是为了许茂生的指点,关彬绝不想再踏入客栈一步。
安然抓住任何一个机会与关彬打赌,输了的人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不用想也知道条件是什么。
一共打赌一十三次,关彬一次都没赢过。
这日许茂生指导二人完毕,安然望着关彬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她是女子,扮做男子也比一般人精致多了,哪怕关彬不想承认,她这皮相也殊为动人。
不过关彬将这话死死压在了心底。
他算是了解了这人的记仇程度,甚至他都怀疑对方拿他试药,一半是因为懂医的人试药效果更佳,一半是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这是一种直觉,正如他几次想问出口,但被自己的直觉给压住了一样,直觉告诉他,他要是问了,对方不会回答不说,恐怕自己日后日子更难过。
此时关彬没心思多想,他见到安然的笑,眼皮一跳,抢在她之前道,“许兄会下棋吗?不如你我手谈一局?”
躲避是不可能躲避,不说避不避得开,他的骄傲也不容许自己躲避。
安然一愣,瞥了他一眼,青年皮肤雪白,是少见阳光导致的,眼眸清澈,这种人多执拗于一道,不染俗世,要么就是深处俗世却也万事不盈于心。
关彬显然是后者。
关家是有名的神医家族,地位超然,关彬更是其中嫡系佼佼者,有长辈称他是为医而生。
他也的确是这样。
哪怕安然多次拿他试药,奇奇怪怪的药效让他不堪其扰,但凡是能让他医术精进的,他都不会错过。
安然欣赏这种人,但不代表她会放过这么一个好的药人,她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许家行李中没有棋具,关彬有备而来,翻手就摆好了棋盘,取了白子,道了声请。
许茂生悠悠从房门前路过,目不斜视——嗯,他什么都没看到,人心本就是偏的嘛。
啪——
关彬抹了把脸,“愿赌服输。”他焉哒哒的,想撞墙,更想回去抱着阮庭哭一顿——这出的什么狗屁主意啊,根本没用。
安然平静的眼眸浮现笑意,取出一方布包。
关彬脸色一白,指着她的手有些颤抖,“你、你不会是想练针法吧?”
要不要这么狠?
说起来,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
那方布包打开,一长排长短不一的银针露了出来,寒气森森,看得关彬倒吸一口凉气。
“我记得你之前没接触过针法?”关彬坐下的蒲团悄悄往后移了一点,试图和她讲道理。
他在许茂生身边十来日,对安然的医术也了有差不多的了解,基础扎实,举一反三,短短十来日的进步胜过他人数月——当然,其中免不了关彬的贡献。
安然点了点头,修剪圆润的粉白指尖在一排银针上掠过,长的,短的……
关彬的目光不由被吸引,随着她的动作心情七上八下。
“你放心好了,我学得很快的。”安然终于挑选好了满意的长度,伸指一拈,望向关彬。
关彬纠结瞥了她一眼,她学得快是真的,举一反三不过是小意思,从不需要许先生教第二遍,但也不能一上来就拿真人练针法啊。
“要不……”他小心退后一步,低声道,“我去给你找个能练针法的?”比如死囚。
他望了眼在许安然指尖拈着的长针,实在不敢放心让她就这么拿自己练针法。
安然沉吟了一会,虽然不觉得自己能出什么事,哪怕是第一次练又如何,她熟悉人体穴道,就算不成功,也绝不会伤到他,不过他不愿意就算了。
“行吧,”安然遗憾收回目光,“你看着办。”
关彬疯狂点头。
医术博大精深,针灸一脉又颇为难学,再相信许安然他也不敢胡来。
回到衙门,他推开门,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阮庭在整理陈年卷宗,一是学习,二是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疑点,听出他呼吸紊乱,不客气地笑了,“许家郎君又想出了什么法子?”
许安然拿关彬试药的事情他是知道,但没什么大问题,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才不去管闲事。
关彬白了他一眼,“我要从牢里提一个死囚走。”
阮庭惊讶挑眉,“怎么,许郎君终于放过你了?”
关彬眼皮一抽,没好说许安然要拿他练针法,他怂了,好说歹说才劝她改了主意,干咳了一声,只当没听到他的话,“你放心,不会让他死了的。”
虽是死囚,但死在外头总是不好。
阮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关彬恼羞成怒,“到底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阮庭含笑点头。
……
嘉阳在查林霄的事情到底还是没有瞒住淑妃多久,毕竟她身边的人本就是淑妃给的,她之前不上心,没有彻底收服他们。
清雅不失富贵的宫殿内,嘉阳盯着屏风上的捧桃仙女出神。
淑妃从后殿转了出来,云鬓高耸,却只有寥寥几支钗环,雅致脱俗,她挥了挥手,殿内的宫人低头退下。
“母妃安好。”嘉阳转过首。
淑妃握着紫砂壶提梁,斟了杯清茶,露出的皓腕白如霜雪,慢悠悠饮了一口,她出声道,“有你这么个不省心的孩子,本宫如何安?如何好?”
“母妃,”嘉阳微皱眉头,复又松开,低头道,“是女儿的错。”
淑妃叹了口气,她是难得的美人,孕育一子一女也不见色衰,一拧眉,就让人忍不住心疼。
她看向嘉阳,垂下眼,“你是要成婚的人了,母妃不拿你当孩子看,你说说看,为什么这么做?”
嘉阳袖子里的手收紧,多么讽刺啊,她以前乖乖巧巧从不给母妃兄长添麻烦,母妃从来都不重视她的意见。
如今不过行事稍在她们意料之外,母妃就如此郑重其事与她商谈。
可见……母妃有多重视兄长。
生怕她坏了谋算。
嘉阳扯起嘴角,尽量露出与往常一般无二的笑容,声音温柔,“母妃,你既然知道,那你清楚我查到了什么吗?”
她不吵不闹反而出乎淑妃的意料,“你是说左相之女?何须在意,他与你有婚约,且是圣旨,他不敢造次。”
嘉阳眼神嘲讽,心中却无可避免的冰凉一片,“母妃,我是公主,为什么要受这个气?”
淑妃蹙起黛眉,“没说让你受气,他怎敢给你气受。”
让她忍一个拈花惹草的风流驸马,不是受气是什么。
淑妃看了她一眼,“嘉阳,婚事是你父皇赐的,你便是不喜,在外也要收敛一些,看看现在外头都传成什么样了!”
游会上林霄和嘉阳公主在湖边的谈话并没有传出去,但一整个游会,嘉阳公主端坐上首,始终没有和林霄说过一句话却是事实。
哪怕期间林霄赋诗一首蕴藏爱意,嘉阳公主也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嘉阳公主垂下眼,藏下眼里的讽刺。她如何不知外面的传言,无非是状元郎情深似海,公主冷血心肠,更是坐实了她瞧不上林霄出身的传言。
林霄是新科状元郎,她是三皇子胞妹,此举有损兄长在仕林中的声望。
“知道了,母妃。”她轻声道。
……
“嘉阳,”从淑妃的宫殿出来,衡阳郡主远远冲她招手,她靠在阑干上,纤腰若束,灿如明珠。
嘉阳走了过去,衡阳郡主握住她的手,“没事吧?淑妃娘娘可有骂你?”
嘉阳公主摇了摇头,她的母妃,清雅出尘,怎么会骂人。
但她说的话比骂她一顿还让人心寒。
衡阳郡主松了口气,眼眸担忧不减,“总觉得你最近不对劲,”她嘟囔了一句,心道估计堂妹是真的不喜欢林霄,这才闷闷不乐,她为林霄哀叹了一秒,可惜了个俊才。
“后天旭堂兄邀请我们去他的马场跑马,我瞧你很需去散散心,怎么样,去吗?”
她没有故做扭捏避开她的伤口,而是大大方方的邀请。
嘉阳心中微暖,点了点头,自上次游会她有几日没出去了,旭堂兄的马场,总不会再碰到林霄了吧。
短时间内,她当真不想再见到那张脸。
后日,天朗气清,康亲王世子燕旭的马场,一众宗室子弟聚集。
嘉阳顺了顺自己爱宠雪白顺滑的毛发,登鞍上马,一拉疆绳,“驾!”
马儿冲了出去。
第7章 悬壶济世(七)
草长莺飞,阳光微暖。
在马上驰骋,嘉阳少有的什么毒没有想,那些烦恼——宫中、驸马、母妃、兄长,通通都离她远去。
“嘉阳!”
身后传来堂姐衡阳郡主的惊呼声,被风带到耳畔。
“吁——”
马儿速度放缓,嘉阳神情略显惆怅,不过一会,衡阳郡主身旁伴着几位俊美青年赶了上来。
衡阳郡主一脸惊魂未定,“嘉阳,你吓坏我了。”
嘉阳扬了扬唇,“堂姐,太、祖子女,岂会惧怕这点危险。”
青年中一人在马上哈哈笑了起来,“不错,太、祖后代,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岂不是对不起先祖?”
他扬鞭一振,“嘉阳妹妹,来比上一场?”
衡阳郡主白了他一眼,“旭堂兄,你这不是欺负人吗?嘉阳哪能和你比?我们又不上战场。”
身为康亲王世子,燕旭早早就被定下了要往军中历练的安排,今年是他最后逍遥的一年。
嘉阳将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打圆场道,“旭堂兄,我刚跑了一会,有些累了,和堂姐慢慢走会,旭堂兄不妨和几位堂兄比比,我们俩来做裁判。”
“这敢情好,”燕旭双手一拍,眼眸发亮,往几位堂兄弟那边一扫,几人忙求饶起来。
“可别,可别。”王府公子们虽不娇养,但都锦衣玉食长大,不是人人都下得了苦功夫习武的。
“旭堂兄要是想比试,还不如找几个侍卫来,哥几个哪是你的对手。”
“那又什么意思,”见几人推辞,燕旭兴趣寥寥,侍卫们哪敢赢他,比起来没意思。
他目光从几位堂兄弟瘦弱的身板上一扫而过,也不难为他们,嗤了一声,“行了,你们慢慢逛吧,我先去跑一圈。”
嘉阳轻笑了声,真是,没见过主人把客人给扔下自个跑了的,她抚了抚身下马儿顺滑的皮毛,“几位堂兄,嘉阳与衡阳堂姐先走一步了。”
“走吧走吧。”几位王府公子一哄而散,各找各的乐子去了。
嘉阳与衡阳郡主骑在马上,慢悠悠的走着,闭上眼睛,微风拂面,裙摆与丝绦随风而动,闲适自得。
“嘉阳,”衡阳郡主忽然拉住她的袖子,神情有些犹豫,“你看……”
嘉阳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不远处一群青年骑马向她们这里而来。
马场是康亲王世子燕旭的,今日邀请来的也都是宗室子弟,宗室子弟总有一种让人一眼辨认出来的特质,天之骄子,矜持高贵,而在那群人中却有一人与之格格不入。
风姿清雅,端方不凡。
更像是世家公子。
嘉阳却露出微妙的厌恶神色,“林霄?他是怎么进来的?”
衡阳郡主看了她一眼,“估计是跟着哪个堂兄进来的。”还是为了讨好嘉阳。
嘉阳厌恶之色不似做伪,衡阳郡主终于忍耐不住,驱马凑得近些,小声询问,“嘉阳,你为何厌恶林状元?”
若说是因为林霄出身寒门她不满,衡阳郡主又觉得不大对。
嘉阳公主犹豫了一下,握着缰绳的手指收紧,“我……”她似是下定决心,低声道,“日前我曾在弯月桥上,见到林霄为戚家小姐戴簪。”
衡阳郡主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
“什么?他竟如此大胆!”她低吼道。
如此,也就怨不得嘉阳厌恶他了。
此事必然发生在陛下赐婚之后,不然嘉阳也认不出他。
“委屈你了。”衡阳郡主看她的目光充满怜惜心疼。
即便是亲女,燕帝也不可能为了她而出尔反尔,反驳自己赐下的圣旨,衡阳几乎是可以想象嘉阳公主这些日子是如何忍耐的。
衡阳郡主只能安慰她,“等你们完婚,他入了公主府,你且好好收拾他。”
本朝公主地位可不低。
嘉阳垂下眼,应了一声。
“走,我们去别处。”衡阳郡主一拉她的衣袖,扬鞭策马。
两人联袂而去。
不远处的一群宗室子弟正在说笑,但也一直分出一分心力关注这里,此时终于有人发觉不妙了。
带林霄进来的是康亲王庶子,他面色不改,挑了挑眉,“看来嘉阳公主害羞了。”
人群顿时笑了笑,你一言我一语将此事带过。
他们可不敢看公主的笑话。
林霄也跟着微笑,笑意淡雅,眸中却一片冰冷,手上一下一下顺着坐下骏马的皮毛。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好不容易又与嘉阳公主见了一面,他自是不敢毫无所获的,但他最懂分寸,知道在一众宗亲子弟面前尤其不可放肆。
这里与他的前世不同,寒门亦可出贵子,世家只剩名声,权力寥寥。
他前世不过世家庶子,出身即注定未来命运,无法入朝堂,无法出人头地,只能为家族办一些庶务,像奴仆一般侍候着嫡子。
这对于心有凌云志的林霄而言几乎是绝望的,他挣扎了十几年,最后却因上窜下跳而被嫡子厌恶,一句漫不经心的吩咐处死。
而来到这个世界,世家已被压制的只剩一个空壳子,他的身份是前途光明的状元郎,比他偶然夜间的梦还要美好。
他自然要抓住这一切不放。
任何会阻碍他往上攀登的都是敌人。
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温雅笑容,与人攀谈。
……
关彬惊叹地看着安然的手,“这才几日,你就基本熟悉了针法。”
他都想挖开许安然的脑袋看看——这还是人吗,莫不是什么妖孽变的。
从来都是别人羡慕他的天赋好,这还是第一次关三公子体会到族中羡慕他的人的真实感受。
安然不甚在意,也没觉得多骄傲,透过窗户上镂刻的花纹,几缕阳光照了进来,称得她指尖近乎透明。
“我与家父要走了。”她忽然道。
关彬愣了愣,“要走?怎么这么突然?”他一时反应不及,不是说要他拖住许大夫的吗?
安然露出些无奈,“爹他等不及了。”要不是关彬实在天赋出色,许茂生爱才心切,又看出安然不想让他离开的心思,连这些日子都不会多留。
但也到极限了。
关彬知道这是来真的了,手忙脚乱从怀里掏出一封帖子,“族中长辈邀请许大夫到关城小住。”
关城,关家的关,可见关家的影响力,还有一个别称叫神医城,正是关家的大本营所在。
安然收了过来,她知道许茂生会想去的,但不是现在,“我会交给爹爹。”
“好吧,”关彬叹了口气,一下子蔫了,他还真舍不得让许大夫走。
可惜他说得不算,许茂生是打定了主意,第二日一早就收拾了东西,带着安然出城门。
有拖关彬办的新路引,安然再也不怕他们半路被抓进衙门了。
先走陆路,又走水路,最后又上了岸,二十日后,他们终于到了京都。
“师父,”安然依旧少年打扮,“我们是先住客栈还是寻一处院子落脚?”
“先住客栈,”估算了下积蓄,许家底子不薄,但京都房价高昂,许茂生叹了口气,“然后我带你去拜访几个故旧。”
安然以为许茂生的故旧是大夫,但当坐在据说是户部侍郎的府上时,安然才恍然她当真小觑了一位大夫,尤其是一位医术高深的大夫所有的人脉。
难怪许茂生在府城能安心住下来。
估计是等着侍郎府这边的回音吧。
“许神医。”
沈灏清是个极为儒雅的中年男子,看着许茂生的目光充满感激和久逢故友的喜悦。
二人从书房出来,沈灏清满目不舍,“许神医不如在府上暂居,也好防备……”他将后面的话含糊了过去。
“不了,”许茂生很冷静,“沈大人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再留下来,只会给大人徒增麻烦。”
他是要将事情闹出来的,到时损的是皇家颜面,被查到他和沈灏清认识已是不好,再查到二人交情匪浅,只怕皇帝会迁怒于他。
身在官场,沈灏清比他更清楚这些,他说道,“多年前若非许神医相救,早已没了沈某这条命在。”
他这样说,便是还记着救命之恩,不怕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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