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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贵-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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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言头都不敢抬，忙不迭的躬身，“老奴不善言辞，老奴只是把王爷日常的说法复述给陛下，并没有别的意思。”
皇帝摆摆手，笑道：“好了好了，哪里有那许多闲事。你回去告诉瑾融，就所朕说的，懂得办产业赚银子固然是好事。但是，不要在这些商贾之事上费太多的心思，身为皇子与民争利，说出来终究不好听。不是天家所为。”
“是，老奴一定把皇上口谕传给王爷。”
不过，人家皇帝陛下之后也说了，好在这个乳牛场也不单单全是牟利，繁衍的公牛可以用于农耕，也算是间接做了件有利于百姓的好事。瑾融可以在这个事情上多下点儿功夫。
然后，超额完成任务的万管家，带着置备下的诸多年礼、节礼，启程返回豫远郡。
…………
皇上居然见了万言这个奴才？还对远在豫远郡逍遥的瑾融诸多叮嘱。
这个消息让太子和福王大为恼火。
两人之前得知瑾融开办养牛场，再听手下的亲信分析，养牛牟利简直就是奇谈，那根本就没可能，六爷这么做只可能是为了在农耕上下功夫，以博取贤德的名望。
如果远离京城的瑾融敢这么做，不但威胁到他们这些皇子，就是对于皇帝陛下，这种做法也是大忌。结果还没等他们伸手给瑾融下绊子，豫远郡就传来消息，人家办养牛场是为了做买卖，为了产出牛乳做什么乳制品。紧跟着，黄油和乳酪点心也送进皇宫，为瑾融办养牛场的目的正名。
瑾融只是因为做乳制品牟利才办的养牛场，并不是要参与皇位争夺，这个认知让太子和七皇子大大松了口气，却也失去了彻底扳倒瑾融的机会。
父皇倒好，居然在这个时候给瑾融提了个醒，让他在养牛农耕上下工夫。
就算父皇对瑾融放心，事情也不是这么个做法吧。农耕是天下大事，瑾融若是把这件事做好，把饲养耕牛做遍天下，那是大大的功绩。稍加渲染，就可以在民间赚得很多威望和民心。这很不利于皇权统治，父皇事事精明，居然会犯这种错误，真正可气。
如今，再说什么都晚了，这些话是皇帝陛下叮嘱禹王的，一旦出口就是金口玉言，当时在场的还有几位大臣。这下好了，瑾融就是真的致力于繁育耕牛，也没人敢说出半个不字来。
说起来很有意思，豫远郡和清远县这样的偏僻之地，一向被人们忽视，从未这样被注目，集中了这么多视线和势力的窥视。
万言这趟京城之行圆满，把京城搞的好生热闹。而远在豫远郡乡野之地的清河村，齐家和叶欣颜也隆重接待了来自京城忠勇侯府派来的人。
第三百一十六章 京城来人了
万言去京城前，曾经来乳制品行提走一批发酵乳酪，这批乳酪出库不久，也就过了不到十天的样子，临近申时末，一行骑马的人风尘仆仆来到清河村，询问村民，齐家二房在哪里。
这时的齐三顺已经不是早先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听到这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找二叔祖家，并没有疯跑回来报信，而是牵着齐嘉儿的手，周围簇拥着一群孩子，陪着来人一同往二叔祖家而去。
一行人为首的那个壮实的中年汉子名叫赵刚，听说齐嘉儿是齐娘子的幼弟，又见他小小的人儿极是可爱，就想带他骑马同行，却被齐嘉儿和齐三顺拒绝了。
齐三顺的说辞是：“我大堂姐说了，我们还没长大，不能随意和陌生人同行。小嘉儿更不能，他太小了，不能坐你的马。”
赵刚笑一笑，没说什么，只是下马和他们一群孩子同行。他虽然听姑奶奶说过，表小姐如今懂事了，还长了本事，现在又有两个小家伙提及他家姐姐时的仰慕和钦佩，他却依然想象不出表小姐怎么可能是他们所说的样子。表小姐过去莽撞蛮横的离谱，就算懂事，又能懂事到哪里去？
不过，能在这么偏僻的穷困村落过活，应该能给表小姐一点教训，让她知道在这世上过活有多么艰难。
赵刚从进到清河村，就沿路打量着这个偏远之地的乡村。如今正是严寒时节，万物凋零，处处不见生机，就是进了村子，也鲜少在外面见到村民行走。村里的土路弯曲狭窄，被寒冷的冬日冻得硬邦邦。
他们一行人马，连着十几个孩子，一大帮人只有走在中间的人能踏足在小路上，其他人都是走在小道外的土地上。虽然路边和原野上还有残雪的痕迹，可是若是脚步走得急，依然能荡起一簇簇的尘土。
向小道两旁看过去，是修建的颇不规整的民宅，大多是土坯茅草房，也有少数土坯房的四角是用砖石砌起来的，能更多的抵抗雨水风沙的侵蚀。
整个村子，只有村头一家是三大间砖瓦房，青砖碧瓦的房子和院墙在这个处处贫困的村落里显得格外显眼，大概是村里的富户。
就是这么一个穷困的地方，表小姐能安心住下来，虽然其中有着诸多无奈，但有长进大概也是真的。
一路往村子深处走，也能遇见几个村民。这些人虽然穿着破旧，但对他们一行人都见怪不怪，不时有人和齐三顺齐嘉儿询问一声：“又是你二叔祖家（你家）的客人？”
两个小家伙和其它大大小小十几个孩子显然也很习惯这种事情，俱都面色坦然的应答。
赵刚等人几乎穿过了整个村子，已经走到村尾，再拐过几间老旧不堪的民房，眼前豁然开阔起来。
开阔之地的地表和建筑和村落里的民宅截然不同。近处是青砖墙围就的一个院子，看那围墙延伸出去，起码是个二进的院子。这里大概就是连贵所说，齐家新建起来的住宅了。
从住宅再放眼往远处看，就是一大片一大片不同规格的建筑群落了，规模很大，大到一眼看不到底。
赵刚眯了眯眼，这就是表小姐掌管的产业，居然这么大的规模？赵刚倒是听姑奶奶转述过表小姐在现如今的状况，却依然被眼前的建筑群惊了一下。
如果表小姐真的能掌管这么大的产业，是不是说表小姐真的和过去不一样了，不再像过去那样无知莽撞，遇事不动脑子了？
这时已经离齐家很近了，短短几步路没容赵刚再多想什么，就走进了齐家院子。
齐三顺现在稳健多了，又每日缠着关禾做些基本功夫，比之过去不知强了多少，但他终究是个孩子。一路稳稳当当把客人领到院子里，一进门，看见迎过来的宋平，忙不迭上前一步，扯着宋平：“宋叔，快点快点，大堂姐在哪儿？给大堂姐传个话去，有京城的客人来了。”虽然二叔祖家现在随便进出的人就是京城的，可是这几个客人是风尘仆仆，显然是刚刚从京城过来的，和熟人还是有些区别的。
叶欣颜如今虽然住着两进的院子。但那只说明她有了专门休息的地方，并不表示她会守那许多的规矩。就算有江一凡对她的郑重告诫，她也就是在身边多带了几个丫鬟婆子，却依然会在外院做事。
比如这时，她就正在外院的工务间做事，也就是原来打算做待客间的房子。如今齐友年和汪桥不在，去豫远城准备明年开工修建禹王别府庭院。可是他们这里也有活儿要做，明年开春，北边这一大片区域要进行道路安排，另外还要补建牛圈和乳酪发酵地窖。
所以虽然已近年关，村里人都闲下来准备过年，叶欣颜却依然忙碌。
她听到齐三顺又在外面大呼小叫，说什么京城来人啦，却没急着迎出去。不管京城来的是什么人，她作为齐叶，谁都不能认识，也就没有迎出去的必要。
今天跟着叶欣颜的是刘嬷嬷，听得京城来人，心下诧异，脚步却不见迟疑，连忙迎出去。
刚踏出房门，宋平已经过来回道：“刘嬷嬷，说是京城忠勇侯府的下人，特来看望齐家家主和大娘子。”
刘嬷嬷抬眼看向赵刚，赵刚连忙拱手说道：“在下赵刚，是忠勇侯世子镇远将军尹啸成的长随，受我家姑奶奶所托，来看望齐家大娘子，对齐家家主聊表谢意。”
在屋里的叶欣颜听到赵刚的名字，差点儿奔出去看看。赵刚这个名字对她来说非常熟悉，或者说对原主来说非常熟悉。
原主在京城飞扬跋扈，却又没脑子的惹事，仗着的是安国公府的名头，但是每每惹出事端，出面解决的大多是原主舅舅镇远将军的长随赵刚。
赵刚虽然对她没什么好脸色，却是肯实实在在帮她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
叶欣颜想了想，大家都知道齐叶就是叶欣颜，她虽然不能以叶欣颜的身份表示认识赵刚，但对一个肯诚心帮助她的人视而不见，却也太显冷情薄义。
叶欣颜走出屋子，看向赵刚。
赵刚正在和刘嬷嬷寒暄说话，把镇远将军的亲笔信交给刘嬷嬷，就听见门响，一个人走出来。他抬眼看去，一个穿着简单的年轻女子，赫然就是表小姐。
赵刚对叶欣颜的态度和尹啸成一样，都是又生气又无奈。
姑奶奶出嫁不足一年，不着调的姑爷就在街上买回一个女子，紧接着，要死要活的闹着，把那女子抬做姨娘。之后姑奶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每日和姨娘惹闲气争斗，最后被人算计的绝了子嗣，甚至连下手的人都找不到。
每次将军被表小姐的行径气得暴跳，却还要可怜自家妹子，只能忍着气给表小姐善后。将军也惩治过表小姐，最重的一次，直接关起门，按在凳子上打了十板子，惹得姑奶奶心疼痛苦，半年没和将军说一句话。
怎奈表小姐敢胡闹，却也有骨头，挨打的时候嚎哭叫骂不已，之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完全无所谓。
之后忠勇侯和将军都认了，他一个长随，也只能跟着认了，除了给惹事的表小姐善后，没有其他办法。
第三百一十七章 长进了的表小姐
若论对国公府大小姐的认知程度，赵刚比安国世子这个父亲都要深刻的多，如今见到这个简单恬静的女子，让赵刚着实意外。原本他已经做好了表小姐改变很多的准备，这时猛然看到截然不同女子站在面前，依然大吃一惊。
在他看来，这时的表小姐，除了模样和表小姐长得一样，其他没有一点相像之处。表小姐何曾如此沉静安然过。
看表小姐面上神色，分明已经认出他，却无一丝动容，安静的站在那里，等身边的嬷嬷开口说话。
赵刚暗叹一声，表小姐若是之前就能这样冷静处事，何至于闹到如此境地。
刘嬷嬷并没见过赵刚，却也知道这种事不会冒认，不但叶大小姐一定认得镇远将军的亲随，而且齐家现在还有安国公府的奴仆，若是有人冒认，岂不是自投罗网？
刘嬷嬷瞄了瞄叶欣颜的神情，确定大小姐认识这位赵爷，却也要做做样子，说道：“大娘子，这位是忠勇侯世子的亲随赵爷，受安国公世子夫人所托，特来拜会咱们老爷子，看望大娘子。”
赵刚没等刘嬷嬷对他介绍面前的女子是何许人也，上前一步说道：“这位就是齐娘子吧？果然和我家表小姐长得一模一样，难怪我家姑奶奶时刻挂心。小的赵刚给齐娘子见礼了。”
叶欣颜忙走下台阶，对着赵刚屈膝还礼，“京城到此路途遥远，赵爷辛苦了。小妇人见过赵爷。”
赵刚从叶欣颜牙牙学语时，就开始打点着给她做各种赔礼善后的事情，却从未受到过如此待遇。看着表小姐举止得体、言语恳切，感动之余，差点儿替他家将军掉下老泪。
他忙再次拱手道：“齐娘子不可如此，世子夫人视齐娘子如己出，齐娘子也就是我等的主子，哪有主子给奴才行礼的规矩？”
叶欣颜笑一笑，没再坚持回礼。依照她和赵刚从没见过面的常理，见礼之后，她看向刘嬷嬷，等刘嬷嬷安排随后的事情。
她见叶欣颜向着她看过来，把镇远将军的亲笔信递过来，一边对叶欣颜说道：“这是镇远将军的亲笔信，大娘子先看看。这大冷的天，赵爷几位还是远路赶来，想来又冷又乏，先请几位进屋坐下说话。奴婢这就让人请章老爷子回来陪客人。”
赵刚看了一眼刘嬷嬷，奇怪怎么院子里没见安国公府的下人，他问道：“敢问嬷嬷，安国公府的乔嬷嬷可吗？”
刘嬷嬷回话道：“乔嬷嬷陪金嬷嬷去豫远城选址买铺面去了，如今不在。请赵爷先屋里坐，稍候片刻，奴婢去请安国公府的王嬷嬷过来。”
叶欣颜摆摆手，说道：“进屋里坐吧，有信件在，还请什么安国公府的人。”
就在几个人要进屋的时候，东厢第一间房门打开，关禾施施然的迈步出来，站在门口，却并走不下台阶，只在那里打量几眼赵刚和他身后的几个随从，眼里的审视意味极其明显。
齐三顺和齐嘉一见关禾，立即改变围观状态，奔上前行礼。
关禾指了指门口：“去，晚饭前再蹲两刻钟马步。”然后也不看两个小的是不是照做，完全无视院里主宾众人，很无礼的转身回房了。
赵刚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眼睛缩了一下。姑奶奶几乎把连贵带回来的、关于表小姐和齐家的事情背下来了，却从未提过齐家还有这么一号人。
凭他的眼力，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人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而这个人从出来，到看他们院里诸人一眼转身回去，整个过程很是嚣张无礼，根本不把这院子里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
齐家若是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连贵不可能不提。
他再看看叶欣颜和刘嬷嬷，两人神色自然，丝毫不觉得刚才那一幕有什么违和之感，也就是说，这个人的这个做法，他们已经习以为常？
关禾转身进屋的同时，齐三顺和齐嘉儿已经利落的答应一声，一边转回身，一边小声嘀咕商量：“两刻钟马步呢，咱们现在就做，还是等一会儿，等嬷嬷们做晚饭的时候再做？”
齐嘉儿说道：“咱们先去玩儿一会儿，晚饭前再蹲马步，这样咱们就能顺顺当当的一起吃饭，要不然你又得被梅子姐姐找回家吃饭了。”
叶欣颜多看了两个小家伙两眼，看两人的样子，这就打算跑去玩耍，连给客人见礼也忘了。
齐三顺立即察觉，扯了扯齐嘉儿，眼睛示意他看叶欣颜。
齐嘉儿也是机灵，一看叶欣颜，马上醒悟过来，转身回来，规规矩矩给赵刚行礼，说道：“小子见过赵爷，赵爷一路辛苦了。”任务完成，丢下一句，“姐姐忙着，我们去玩了。”扯着齐三顺，招呼一群孩子，瞬间跑出院子不见了。
叶欣颜摇摇头，对赵刚解释道：“刚才那是我家幼弟齐嘉和堂弟齐三顺，没规矩的很，让赵爷见笑了。”
呃，赵刚对叶欣颜的解释大感惊愕，这还算无礼？若是姑奶奶和将军能听表小姐说出这样的话，不知会多么欣慰感动。
叶欣颜往屋里让赵刚，“赵爷几位赶路辛苦，还是屋里坐，喝口茶暖和暖和，有话再细说。”
这么多人自然不能全都请进待客厅，赵刚对刘嬷嬷说道：“烦劳嬷嬷给我这几个下属寻个地方歇脚。”
刘嬷嬷看一眼叶欣颜，笑道：“奴婢正打算请问赵爷，赵爷和几位小哥远道而来，想来是要多住几日的，奴婢这就给几位安顿下住处可好？如此安置下来，众位小哥也能踏实歇息。”
赵刚略一犹豫，说道：“我们来人不少，若是您这里挪得开地方，能住下自是最好。若是住不开也没关系，咱们就近找农户借宿也是可以的。”听姑奶奶说，当时连贵等人过来的时候，齐家的新宅子还没盖起来，他们就是在农家借宿的。
刘嬷嬷笑道：“能住下，只是房间不多，需得两三人一个房间，怕是要委屈各位了。”
赵刚也不多话，直接拱手道：“那就有劳嬷嬷安顿了，有一两间屋子挤挤就好，咱们也算是军士出身，什么地方都能安身。”说完，转身招呼两个随从和他一起，随着叶欣颜的手势，往待客厅而来。
章五四就在隔壁老院子里领着木工做活儿，听得丫头过来传话，立即放下手里的营生，回来待客。
章五四进门，和赵刚又是一番见礼寒暄，才分宾主落座，叶欣颜在章五四旁边作陪，赵刚的两个随从坐在另一边的下首位置。
丫头送上茶点，赵刚喝了几口热茶，才开口询问章五四：“临来前，我家姑奶奶千万叮嘱，要见见齐家老爷子，多谢老爷子仁善，能收留善待孤女。不知老爷子现在何处，怎么这半天都没见到人？”
叶欣颜如今的身份很微妙，大家都知道她是谁，却又都当不知道。这位赵爷提到大哥收留孤女，章五四实在把握不好其中的尺度，只好虚应着，把眼神看向叶欣颜。
叶欣颜丝毫不觉得为难，说道：“回赵爷的话，我爷爷外出未归。明年开春，豫远城有个十几倾地的庭院要修建，爷爷领着人去了豫远城，准备明年的开工事宜，工期很紧，只怕爷爷还得在豫远城多呆几日才能回来。”
赵刚顾不上回应齐家老爷子的去向，只是对叶欣颜这样接二连三的称呼他赵爷感觉吃力：“齐娘子这声赵爷小人可当不起，您叫小人的名字就好，若不然小人坐都坐不安心。”一边说话，一边对叶欣颜连连拱拱手。
“要不，”叶欣颜眨眨眼，说道，“要不然，就叫赵叔吧，您看可好？”依照这些年赵刚对原主的照顾，这声赵叔，赵刚完全担得起。
第三百一十八章 慈母心
赵刚听到这一声赵叔，心里涌起万般感触，表小姐真的和过去不一样了呢。
说起来，他虽然身在忠勇侯府，可是忠勇侯府的三位小姐俱都知礼懂事，又是主子身份，和他很少交集，反而是这个表小姐让他很操心。因为姑奶奶不想国公府诸人对表小姐厌弃，很多事情都是找的父兄，而出面的大多是他这个亲随。
表小姐小时候喊他都是名字，叫的就是赵刚。后来长大了，渐渐改口叫成老赵。如今这一声赵叔，叫的赵刚百感交集。
赵刚嗓子有些发梗，缓了缓心情，才说道：“齐娘子身份不一般，不能这样失了规矩，还是叫我名字或者老赵吧。”
对上赵刚，叶欣颜有着和金嬷嬷相处的感觉，很不讲究的瞥了他一眼，嗤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说什么身份一般不一般的。有多不一般？就算出身再好，若是哪一天落难、身无分文了，甚至都不如普通百姓。就像赵叔，凭自己的本事吃饭，这才让人尊重。好了，就这样吧，我叫您赵叔，赵叔叫我叶子就好。”
一旁的章五四也笑着帮腔：“叶子既然这么说，就是诚心把赵爷当前辈尊敬，赵爷就依着叶子的意思来吧，不要违了孩子的心意。”
章五四这么说着，忽然想起叶欣颜对汪桥的称呼，不由笑着补充，“想我老头子领着汪桥远路过来，在叶子跟前却没有赵爷的待遇。阿桥是我和大哥结拜兄弟的幼子，按辈分算，实实就是叶子的叔辈。怎奈叶子嫌弃阿桥年纪轻，这声三叔到现在也没叫过一次。”
赵刚不由得失笑，这倒是表小姐的一贯做派，她小时候叫他赵刚的时候，姑奶奶就很费心的纠正过，和章老爷子说的一样，没管用。
他再看看叶欣颜那副不以为然的执拗神情，也不再反驳。表小姐遭逢大变，这才刚刚见面，没必要辩驳这些。
赵刚把话题转回齐友年外出的事情：“国公府的连管事提过，禹王殿下想要修建别府的庭院，齐老爷子可是做的这个？”
章五四点头道：“是呢，是个大工程。我和大哥虽然是做营造出身，也接过几个大活儿，却没做过官员和王府的工程。这工程又赶得急，所以大哥领着阿桥和几个工匠前去准备，把开工事宜准备周全些，开工建造起来也能快些。”
“这样啊，”赵刚神色间颇为遗憾，“不知老爷子要走多久。我家将军和姑奶奶给老爷子带了年礼的，叮嘱我无论如何要当面向老爷子至谢。”
叶欣颜听赵刚这么说，笑着建议道：“爷爷估计要忙到腊月中旬才回来，要不赵叔多住些日子，等到我爷爷回来，你们见过之后，赵叔再回京。”
赵刚见叶欣颜期待的眼神向着他看过来，心里有些感动，但他却着实不能留很长时间，“只怕我不能待很久，我来时，姑奶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快去快回，她等我回信的。我若耽搁的太久，只怕姑奶奶会担心，还以为齐娘子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叶欣颜瞪视着赵钢，极为不悦的说道：“赵叔，您口口声声说把我当主家，却丝毫不肯听我的话呗。您怎么就不能顺着我的意思，别再叫什么齐娘子？”
赵刚滞了一滞，表小姐这脸色，看起来真有要翻脸的迹象，只得点头，很有些艰涩地开口：“那就依着叶子的意思来。”
“这还差不多。”叶欣颜扁了扁嘴，算是勉强满意了。
对于赵刚不能久留，她倒也不再多劝，只小声嘀咕道：“我这里好好的，能有什么事？真是的。”
赵刚从昨天来到齐家，也就是这个时候才看到叶欣颜有了些小女儿的姿态，见她失望，心下不忍，转开话题说道：“我们姑奶奶和将军不但给老爷子带了礼物，更是给齐娘子准备了好些东西，一应的衣物、首饰以及许多女孩子用的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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