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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醒醒你是女主的-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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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渐渐发黑,如同梦魇来袭。
她拼尽全力挣扎,但绵软无比的身躯只是轻轻地动了动手指。
距离海面越来越远,视野之中,无数邪物发出吱吱狞笑,从四面八方聚来……
‘我答应了魏凉……’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便……绝不放弃!’
识海之中,业莲转成了一道残影,拼命从四周汲取灵气。
然而这污浊之地,着实是没有多少养分。
她默默蓄了一会儿力,在另一只体型较大的邪物袭来时,不假思索,将左边胳膊递进了它的口中!
这头邪物当即紧紧咬住她,和底下那一头争抢起来。那头小型邪物想要将她往深海里拖,大的这一头自然是反着来,卯着劲儿拔河夺食,将她死死往后拽。
林啾再度向着海面浮去。
她已痛得有些麻木了。
她知道,漩涡被毁,海面上一定是混乱不堪,魏凉必定心急如焚,正在搜寻她的气息。
只要离海面近一点,再近一点……
眼前渐渐重新有了极弱的光。
林啾屏息凝神,为防着左边胳膊被咬断,她又把右边胳膊也送进了邪物之口。
近距离看,邪物长得就像一只大嘴哈嗼,大嘴后面,拖着一条逐渐收缩的尾巴,通体赤红,布满了蠕动的大血泡。
林啾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居然看出了几分美感。
这头邪物吭哧吭哧把她往海面上拽,嗖嗖嗖就避过了好几波袭来的夺食者。海中暗流乱卷,一时半会儿它们也追不上来,在脚底下密密地越聚越多。
眼前的天光越来越亮,林啾努力睁着眼,默默蓄力等待时机。
就在她的心跳无法抑制地渐渐变快时,忽然一股极其恐怖的气息自下而上,急速掠来。
是眉双!
邪物们聚集的动静太大,惊动她了!
林啾死死咬紧了唇,将这一路凝聚而来的少少灵气尽数聚在身下,以期能抗过一下必死的攻击。
只要不死,定能被反冲之力推上海面……
血浪破开,脚下的邪物们被震成了一滩滩血沫。
眉双那道黑色身影一掠而至,扬起手,直直击向林啾心口。
“我要亲手挖出你的心……”
这一瞬间,林啾在心中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后不后悔?
她也不知道此刻后不后悔。但她知道,若是放任眉双做成那件事,他日必定会后悔。
林啾唇角浮起淡笑,直直盯住眉双那对深如黑洞的眼窝,将蓄来的灵气全部聚于腕部,扬起双手,爆发全力,轰然撞向眉双的手掌!
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在这生死一线间,林啾忘记了自己胳膊上还挂着一只巨大的邪物。
这只邪物毫无抵抗之力,吱吱怪叫着被送到了眉双掌下。眉双五指成爪,一把薅在一个脓血血泡上,竟是抓了个正着!
血泡被她捏爆,脓血飞溅,溅向眉双。
她不禁面露恶心,“咦~”了一声,下意识地缩手避开。
这一避,袭向林啾的力道顿时削减了大半。
林啾再度口中喷血倒飞,即将晕厥的刹那,脊背仿佛触到了什么。
水面与空气的交界之处,其实什么也没有。
一线之隔,上面是天,下面是海。
无论从空中入水,或者从水中浮空,都会异常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穿过了什么。
这一刻,林啾的感受,正是如此。
她穿过的,不仅是海与天,还是生与死。
她,回来了。
破空声响起,腰肢被一条有力的臂膀揽住,林啾用尽全力,侧头看了一眼。
唔,他好像生气了。
不管了,谁病谁有理。
林啾脑海中迅速地划过两个念头。
她挣扎着,咧嘴冲他笑,吐出微不可闻的气声:“我好厉害,越级……打怪……”
然后便人事不知,陷入沉眠。
魏凉气乐了。
眉双踪迹暴露。
林秀木施展梧木苍穹,便见一株通天巨树直直沉海!
在水中终究是行动不便,眉双无奈,只能选择避过梧木苍穹,掠出了海面。
她的脸色难看极了。
酝酿许久的大计功亏一篑不说,竟还叫这个该死的女人逃了。
眉双那对美目像淬了毒一般,死死盯在魏凉怀中沉睡的人儿身上。
浅如玉不动声色,悄悄将星罗局收缩至百丈大小,把眉双困入局中。
林秀木眸色深沉,一瞬不瞬地盯紧了她。
魏凉垂目看着林啾,神色有些恍惚,一只手轻轻抚着她苍白的脸,唇角的冰冷笑意却是逐渐扩散。
两枚尖牙自唇角刺出,他抬起眼时,眸中一片雪白,唯有正中一道金色竖瞳异常夺目。
额心分裂左右,本该浮起冰霜印记之处,赫然竟是一道赤色血痕。
眉双倒抽了一口凉气,转身便想跑。
“魏剑君!”林秀木乍然大喝一声。
魏凉微微侧眸,盯了他一眼。
林秀木顿时寒毛倒竖,心中浮起凛然恐惧,他强压下牙齿发颤的冲动,低低道:“请给我少许时间,容我处理家事。自会,给剑君你一个交待!剑君不要冲动!千万莫让你的妻子为你心痛!”
话音未落,他已示意浅如玉出手了。
要论修为,林秀木其实已与真正的魏凉相去无几,他自然能够感觉到,此刻魏凉身上那股恐怖的杀意若是倾泄出来,那么,无论是蛊母,还是被蛊母附身的眉双,都绝无半点生还之机!
他亦能感觉到,此刻重伤的魏凉若是强行发出这一击,恐怕根本吃不消那反噬之力,即便不当场殒落,也要根基尽毁。
他赌的,便是最后一句——莫让你的妻子为你心痛。
果然,魏凉神色微怔,片刻后,额心的血痕缓缓消失,金瞳与獠牙也化成淡淡白汽。
他没有回话,只看了林秀木一眼。
林秀木感觉浑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每一根都在瑟瑟发抖。
他不敢再耽搁,当即和浅如玉对视一眼,双双攻向眉双。
眉双的实力大部分耗在了这巨型漩涡之上,大阵被毁,此刻颇有几分虚弱。若非如此,林啾早已在劫难逃。
浅如玉与林秀木稳扎稳打,步步紧逼,很快,就将眉双死死困在了不到一丈大小的星罗局中。
梧木苍穹顺着棋格渗入,化作无数藤蔓,将所有退路尽数封死!
第90章 你凶我!
眉双被星罗局与梧木苍穹困锁在一丈之地。
“奸夫,银妇!”她娇声怒骂道,“好哇,两个不要脸皮的,居然联手打我!林秀木,你当真是天上地下第一号伪君子!我便是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她转向浅如玉,又骂:“贱货,枉我自小将你带大,你竟勾引我的夫君,做出这等不要面皮之事,你竟还有脸活着!我若是你,早已自断心脉,免得给浅氏一族丢人!”
浅如玉表情不变,脸色却瞬间变得煞白,一口鲜血自唇角涌出,星罗局顿时不稳,破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眉双成功攻破浅如玉心防,不禁面露得色,身体拧成一股血藤,像林秀木当初从虚空裂缝中逃脱那般,急急掠出。
眼见,眉双就要成功突围!
便见,一道青色的藤蔓不知何时悄悄爬到了她的身边,青红交织,将它死死绞紧,拽回了星罗局之中。
是林秀木化的藤。
那红藤之上毒刺漫卷,深深扎入青藤每一处。
“尊主!”浅如玉吐血惊呼。
“封印。”林秀木的声音平平稳稳地从局中传出来,“苍、穹、禁。”
便见,缠绕在星罗局中的梧木苍穹,迅速化成一枚树茧。树茧之中,尽是老树盘根,密密匝匝的硬枝,将青红二藤束缚在一起,每一段藤蔓都固定成了纹丝不动的姿态,锁入树茧中。
“尊主!”浅如玉腾身上前,将树茧搂进了怀中。
此刻,树茧已收缩至一尺大小,根本看不出里面竟是封印了两个大活人。
她掠到魏凉面前,身体浮空,倒头便拜。
“请求剑君,救救两位尊主。”
她解释道:“苍穹禁一旦启动,被封印之人的一切状态,便会凝固在封印那一刻,直到解封之日。方才,尊主以身化藤之时,被女尊钉刺了各处死穴注入毒液,若是尊主解封,便,便会即刻身殒……”
而女尊主,自然会丧命于魏凉手中。
她抬起脸,道:“梧木苍穹与尊主性命相连,尊主身中剧毒,神剑亦撑不了太久,一旦神剑凋零,尊主与女尊主便会一起灰飞烟灭。我了解尊主的性子,他、大约便是……这样打算的!我若全力护持,至多能撑七七四十日,剑君,请救救他们!”
魏凉眉目不动,冷声道:“再说。”
此刻,他根本无心理会什么林秀木。
他让浅如玉带着树茧夫妻回青楼护持,而他自己,则是将林啾团成一团卷在怀里,全速掠往魔域。
林啾的伤,主要伤在了神魂和心脉。
她将自身全部力量凝结成棱,斩破那漩涡尾针时,神魂受到了太大的反噬冲击和震荡,没有当场昏死过去,已经算是意志极其坚定了。
受了这般重的伤,还能从眉双手中活着逃出来,简直堪称奇迹。
脖颈上的指痕虽然看着恐怖,但对于修士来说,倒只算是轻伤。
脚踝和胳膊上的咬伤也是鲜血淋漓骇人得很,身上还有大大小小许多裂伤和咬痕,不过这些也都还好。
最重的躯体之伤,莫过于最后与眉双对掌时震裂的心脉。
魏凉将林啾送到了花农浅如玉的身边,吩咐她将髓玉花研磨成汁,能喂多少喂多少。他离开了半日,将能搜刮到的疗伤圣药全部席卷一空,搬回魔域,把林啾裹成了一只木乃伊。
留了一张嘴,灌髓玉花汁用。
还留了一双眼睛,好观察她的状态。
林啾迷迷糊糊醒来时,本以为自己会是一副姣花照水的形容,柔弱地倚在魏凉的怀中,接受他柔情的注目和关怀。
不料竟发现自己直通通地站着,面前时不时还有魔人走来走去,每个魔人从她面前经过时,都会忍不住拿眼睛瞄她,然后摆出一副憋笑憋出内伤的鬼样子。
什么情况?
身体虚弱得要死。头也阵阵发晕。
魏凉呢?魏凉在哪里?!
媳妇伤这么重,他都不陪床的么!
林啾吃力地转着眼珠子。
“哎,哎哎,醒咧,醒咧,她醒咧!”
面前的魔人忽然瞪圆了一双绿眼睛,拍着手蹦了起来。
林啾眼前忽然划过一道残影。
两眼一花,便见一张绝世帅脸瞬移到了面前,脸色看着挺臭的。
求生欲让林啾决定撒个娇。
她软软地说道:“夫君……抱抱我。”
她向他倚过去。
只听“呼”一声重物倾倒的风声响起,林啾感觉到,自己实实沉沉地砸在了魏凉的身上。
额头外面的部分撞在他的肩骨上,发出“咚”一声大响。
旋即,她被平平地抱住,嗯……也不大恰当。这一刻的感受很难形容,硬要说的话,魏凉捉着她的感觉,有点像孙猴子一边沉吟,一边挥舞金箍棒。
林啾:“……”什么鬼。
浑身上下,能动的只有一双眼睛和一张嘴。林啾瞪了又瞪,也无法看见自己此刻是个什么情况。
魏凉将她平放、斜放之后,最终还是把她直通通地立在了地上。
林啾:“……”
他负着双手,躬下腰,视线与她平齐。
有点阴恻恻的。
林啾被他盯得心头发毛,忽见他唇角微微勾起一点,磨着牙冷声道:“活腻了不如直接告诉我……”
林啾知道他是气狠了。
千言万语涌上喉头,堵了一瞬,忽然全部化成了委屈。
还未张口,便见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滚下了一串串泪珠。
瓷实的一堆泥巴草药里镶着一双流泪的眼睛,就显得有点另类喜感。若非如此,魏凉此刻恐怕已经缴械投降了。
幸好把她裹了。
魏凉觉得自己还能再挺一会儿,好生教训她几句,让她牢牢记住日后不要再以身犯险。
他冷冷地勾起唇角,道:“哭?你以为哭一哭我便会心软么。”
就见她眨下了泪水迷蒙的眼睛,嘴巴一扁,弱弱地呜咽道:“我好难受……”
魏凉强撑着最后一丝冰冷气场,立起身子,侧过头不看她:“你自找的。闭嘴睡觉,给我在里面待足七七四十九个时辰。”
林啾的呜咽声仿佛被突然掐断。
魏凉等了一息,没听到她的抗议,心下不禁一凛,急急转回头来看她。
就见她死死抿住发白的双唇,垂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泪无声地蓄起,然后滚落。
魏凉的表情顿时就裂了。
他疾步走到林啾木乃伊面前,正要动手,被浅如玉急急出声阻止了:“剑君不可!再如何心疼,也得坚持完整个疗程——四十九个时辰都快熬完了,此刻破了药茧,岂不是功亏一篑?!”
魏凉轻轻吸了一口气:“我知道。只剩一个时辰了。”
浅如玉:“……”原来你知道的哈?幸好啾啾醒得够晚,要不然这个人绝对要心软的!她可以赌一千株髓玉花!
片刻之后,魏凉把林啾木乃伊打横,斜斜地抱在怀里,坐到了一处较高的小山坡上吹风。
他没敢再放狠话刺激她,生怕她又哭起来,害他破功。
整个人有些暴躁的样子,时不时抬起一双长长的眼睛,冷冰冰地瞄一眼日头。
嫌它走得慢。
林啾哭完便累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隐约觉得有一双很大的手,将她从蛋壳里面掏出来。
再然后,那双手不太熟练地给她揉搓各处关节,直到它们全部变得暖暖软软的。
身上的僵直紧绷感消失无踪,林啾觉得自己出壳之后,又变成了一条蛇,盘住了自己的最珍贵的宝贝。
再一次醒来时,总算和她想象中的情景分毫不差了——她柔弱地倚在魏凉的怀中,他环着她,目中满是专注柔情,正在盼她醒来。
“啊……”林啾轻声叹息,“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噩梦。梦见你凶我!”
魏凉眸中闪过一丝心虚,声音低低:“唔,没事了。”
他垂下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好好养伤,不要多思。”
他能怎么办?看到她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时候,他恨得只想亲手掐死她;把她包进药茧的时候,他还能稍微冷得下心肠,记得要教训她;等到把她剥出来,这么小小软软的一团缩在他怀里,他已经……对自己无话可说了。
林啾闭上了眼睛,强行将涌到眼窝的泪水压了回去。
她还记得,上辈子第一次发病时,她被赶出家门自生自灭。
那天很冷,下着雨,她缩在挡不住雨的墙根下,又痛又冷。那一夜,她知道哭是没有用的,软弱不会带给自己任何帮助。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便要自己挣扎、坚持,骨头断了,也要爬着向前走!
她以为自己早已经不会哭了。
可是,这个人却一次又一次卸掉她的心防,将她心脏上冰封的外壳一层层剥去,让她无处可逃,向他坦露出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魏凉……”
一开口,又带上了哭腔。
他的身体震了下,紧张地盯住她:“哪里疼?”
“眉双抓住了吗?”她眨巴眨巴眼,收好了眼泪,抬起头来盯住他。
魏凉吸了吸气:“抓住了。”
林啾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就好。她又想打破边界,幸好被我及时阻止了。”
“很有能耐……”他刚一磨牙,心便软了,泄气道,“嗯,多亏了你,免去一场浩劫。”
林啾笑得弯起了眼睛:“给我说说,我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得知林秀木命悬一线,用梧木苍穹把他自己和眉双一起封印起来时,林啾不禁皱起了眉头。
“有没有办法救人?”
魏凉摇了摇头。
片刻后,他道:“不必难过,林秀木求仁得仁,心中并无遗憾。”
林啾无声叹息,心中也知道,这样的局面虽不完美,却也算是很好的结局了——眉双被缚,蓬莱便不会覆灭。林秀木心愿得偿,又与妻子同被封入苍穹禁,不必兵刃相见,反倒同生共死,也许他已觉得心满意足。
就这么结束了吗?
林啾的心头变得一片宁静。
魏凉看着神色渐渐安详的妻子,薄唇一动,摁下了浮到唇边的话。
梧木苍穹与林秀木性命相通,发动苍穹禁时,林秀木已被眉双刺中死穴,注入毒汁,是以,梧木苍穹正在凋零。
林秀木绝无可能释放眉双。无论是为了蓬莱,还是为了眉双——被蛊母控制着躯体做下种种恶事,最痛苦的人莫过于眉双自己。
一旦梧木苍穹死去,那么困在苍穹禁中的二人,也会与它一道灰飞烟灭。
梧木苍穹至多还能撑七七四十九日。
若是林秀木和眉双都死在苍穹禁之中的话,那么,王传恩背后那个“尊主”,又是何人呢?
在秦云奚劫殒之时,曾清晰地听到身边王传恩极为恭谨地对一个人说:“王传恩,奉尊主登天。”
这是踏着秦云奚的尸体登的天。
秦云奚挣扎着,想睁眼看一看这个最终的胜利者究竟是谁,奈何实在是油尽灯枯,一切不甘怨恨都只能憋回胸中,直至深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秦云奚这个人,着实是令魏凉有些烦躁。该看的东西,他一样没见着。
观他的记忆,尽是与柳清音之间的纠缠算计,魏凉觉得这两个人的情感和行为实在是傻逼得无药可医。
在魏凉看来,喜欢一个人,便只会恨不得把自己一切最珍贵的东西都奉到她的面前,彻彻底底占有她,亦让她占有全部自己。
多简单的事情。
魏凉挑着眉挑,心满意足地看着怀中的妻子。
腻歪养伤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晃眼,便过去了四十余日。魏凉知道梧木苍穹的极限就要到了,林秀木与眉双究竟死没死透,他得亲自盯着,看到结局。
林啾此刻还不宜长途跋涉,他只能忍痛将她留在魔域,召来百余个神魔境大魔人,令它们好生看护。
……
就在这一日,王卫之回到自己那间华丽大屋子时,惊觉自己的金丝软榻上卧着一个美人。
柳清音。
秦云奚前脚前往东海,察看地狱之眼的状况,柳清音后脚便溜了出来,用王卫之留给她的令牌,顺利进入了王氏主宅。
这四十余日,日日受着秦云奚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柳清音非但不觉喜悦,反倒是感到阵阵恶心。
渣男最迷人的地方,便是他的忽冷忽热、捉摸不定。抓不住他的心,又意气难平不舍得放手,才会造就了一个又一个怨女。
腻歪得久了,这点优势便荡然无存。
如今柳清音对付秦云奚,一日比一日更加游刃有余,很快就将他迷得神魂颠倒——男人啊,确实就是那么贱骨头。
当然,贱的人也不止秦云奚一个。
柳清音有些日子没见着王卫之也没有收到他的消息,反倒是思念得紧。回头想想,王卫之长相英俊,气质风流,待自己一往情深,不知比秦云奚好到哪里去了。
从前王卫之撩拨她时,她从来也没觉得厌恶过。此刻再回忆那些暧味情景,只觉心如鹿撞。
没有得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想到王卫之,柳清音不禁记起了他曾说过的那些话,想到他自信满满,说会带给她她的道侣无法给予的极乐。不知,那会是什么样子?
念头一浮起,便再难消除。
若说对王卫之有爱,那是远不至于。
只是情动罢了。
于是柳清音趁着秦云奚前往东海时,拖着病躯,爬到了王卫之的榻上。
当然,她并不会表现得那么露骨——她自然不能像个自荐枕席的女人一样清醒地躺男人的床,她只是虚弱至极,睡过去了。
王卫之看着“熟睡”的柳清音,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眸中浮起了极其复杂的神色。
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真的做到了!她确实很有本事,能解自己心结,也解了柳清音的心结,让她自己送上门来。
所以,现在是要得到柳清音了么?
王卫之喉结动了动,慢慢走到金丝软榻旁边,随手拉过一张大软椅坐定。
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闪动着谁也看不懂的复杂光芒,默了片刻,他将眸光投向窗外。
不得不痴爱一个人的感觉,很像是被毒蛇缠裹全身。
他知道,此刻应该爬到金丝软榻上去趁人之危,等到她“醒来”时,他已将生米做成了熟饭,然后连哄带骗,加上身体力行让她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无辜被动地接受自己,这样,才不枉柳清音不远千里送到榻上的一片苦心。
然而王卫之只觉身体绵软,一丝也不想动弹。
有一瞬间,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做男人的能力。
柳清音等了又等,始终没等来意料之中的那一幕,她只能幽幽醒转,一双美眸迷茫地落到了王卫之的身上。
王卫之恰好将视线从窗外收回。
“佑然……”她开口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君子,待我真是极好。”
王卫之:“……”也不能承认是小弟不争气啊。
他大大咧咧把脚往榻沿一搁,道:“怎么,你家那个道侣,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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