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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曲-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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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怪人向郭飞鸿身上望了一眼,似乎有些惊异,一双瞳子又在柳英奇那张空榻上望了望,显得有些失望,遂见他面上带出一丝冷笑,举步向郭飞鸿身边走来。
    这种情形之下,郭飞鸿不便再保持沉默了,就在这怪人即将靠近床边时,他猛然张开了瞳子道:“什么人?”
    大头怪客顿时一呆,突地站住身子,他那一双突出如珠的瞳子逼视着郭飞鸿,沉沉一笑,道:“很好,你醒了,小朋友,你不要怕,你身上有伤,我不会怎么样你,我只问你几句话就走!”
    郭飞鸿冷笑道:“深更半夜,我与你素昧平生,你有什么事问我?”
    大头怪客阴森一笑道:“我是来找一个姓柳的,小朋友你可认得他?他叫柳英奇!”
    飞鸿心中一震,当时冷笑道:“我不认识什么姓柳的,你找错地方了!”
    大头老人呆了一呆,面色骤变,摇了一下大头道:“不可能,他必定住在这里,你不要骗我!”
    郭飞鸿坐直了身子,点了点头道:“不错,他是住在这里,只是今晨有事出去了……”
    老人点头道:“好,他什么时候回来?”
    郭飞鸿摇了摇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也许一两天,也许就此而去,就不回来了。”
    大头老人冷笑了一声道:“好吧,他回来后,就烦你转告他一声,三日后我在东城薛家祠堂等他,过了子时我就不等了!”
    说到此,这大头老人仰天一阵大笑。
    这声大笑,有如是当空一个霹雳,猛可里把郭飞鸿吓了一跳,大头老人笑声一住,用十分悲凄的声音接道:“他要是不去,我也不再来找他,那时候我要广发武林贴,请出几个好朋友来评断一下过去的一段是非,那时只怕他脸上不大好看呢!”
    郭飞鸿怔了一下,道:“足下贵姓,大名是……”
    大头老人冷笑道:“我姓雷,你一提他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怅怅地叹了一声,转身一纵,已没于黑暗之中,郭飞鸿本还想问他几句,可是没想到他走得这么快,不禁甚是纳罕。
    大头老人身子方纵出不久,柴门再敞,柳典奇面色苍白地匆匆进来,飞鸿惊声道:“柳兄!”
    柳英奇一指按唇,微嘘了一声,忙自把房门关上,然后侧耳听了听,等到确定没有异状之后,这才叹了一声,道:“那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郭飞鸿道:“来了不久!”
    柳英奇放下了药,神色很是黯然,过了一会儿,冷冷一笑道:“很好,我原本也要去找他,现在他既然找来了,就更好不过!”
    说着,忽然“啊呀”一声,匆匆跑到床边翻了翻,睹状仓皇已极,口中连连道:“糟了!糟了!”
    郭飞鸿奇道:“你找什么?”
    柳英奇站直了身子,细想了想,又在身边摸了一下,才神色缓和地一笑道:“还好!还好!”
    飞鸿不禁大是奇怪,只是对方不明说,自己也不好细问,当时只是奇怪地望着对方,柳英奇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郭兄,你不要见笑,唉!我真是太沉不住气了,其实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言至此,又叹息了一声,道:“这一天,我早就应该想到的!”他似乎早已想到了有此一天。
    郭飞鸿忍不住问道:“这人是谁?找你又为了什么?”
    柳英奇定了定神,微叹道:“此人姓雷名三多,人称‘黑羽’,又有人呼其为‘黑鹰’。是一个身怀绝技难以应付的怪人。”
    郭飞鸿皱了一下眉,冷笑道:“既是武林中高人,午夜来此刺探,未免太不漂亮了!”
    柳英奇摇了摇头,苦笑道:“郭兄,你错怪他了,此人虽是貌相凶恶,可是内心并不是一个很坏的人,他来这里,并非是想暗害我,而是……”
    “是想作什么?”
    “而是……”柳英奇叹了一声,冷笑道:“是想盗取一样东西!”
    郭飞鸿叹了一声道:“我想你们之间,必定有一件隐秘的往事,柳兄如不便说,我也不问就是!”
    柳英奇摇了摇头,道:“也没有什么不能讲的,只是我知道得太少……先师一去世,就更莫测究竟了!”
    郭飞鸿注目道:“令师莫非已……”
    柳英奇点了点头道:“是的!已经去世了,只是此事那雷三多也许还不知道!”
    说到这里,柳英奇忽然问道:“那雷三多可曾留下什么话么?”
    郭飞鸿点头道:“三日后东城薛家祠堂等你,午夜不至,他就自行离去!”
    柳英奇笑道:“很好!”
    郭飞鸿微微冷笑道:“他还说,如果至时你不到,他将要广发武林帖,向你质问一段是非。”
    柳英奇一声狂笑道:“这么说,我是非要见他不可了!”
    旋即叹了一声,把买来的药,倒在药罐里,微微一笑道:“三天时间还长,那时我想你身子应该复原了,我也没有别的事,正好与他作一个了断。”
    郭飞鸿咬了咬牙道:“柳兄对我恩重如山,三日后我自信身体可以复原了,这雷三多你就交与我来对付好了!”
    柳英奇冷冷一笑道:“此事与你无关,郭兄你又何必插手!”
    郭飞鸿尚要说话,柳英奇却冷然又道:“郭兄好意,我心领了,这件事你如出面,是非黑白就更说不清了,那时雷三多将更有说词,笑我无能了!”
    他说完,把药罐里加上了水,然后置于小火炉上慢慢地煎熬,他一面用扇子扇着小火炉,一面有所感慨地道:“我是一个自幼丧父离母,孤苦无依的孤儿,如非恩师收留我,传授了我这身本事,也许今天早已饿死在家乡汉水江边……”
    他咬了一下牙,讷讷地又道:“所以说,我的一生蒙受恩师至多,现在就算为他老人家死了,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
    言罢他又惨笑了笑,有些讳莫如深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把熬好的药,斟出了一碗,送到了郭飞鸿面前道:“吃了吧!”
    飞鸿接过碗,慢慢的把药服下去,柳英奇却走到了窗前,默默无声的向窗外望着。
    窗外月色朦胧,几株青竹,在夜风里战抖着,这客栈里,还有人在吹着笛子,袅袅的笛音,益发使人平增一份伤感。
    柳英奇回过身来,干笑了一声道:“我生平个性孤癖,故此从未交过什么朋友,如果有,郭兄你是第一人了!”
    郭飞鸿甚为感动地笑了笑,他对这个年轻人,越来越具好感,而他一生所喜爱的就是如同柳英奇这种肝胆相照的人,他忽然觉得在某一方面,这柳英奇和风阳府的楚秋阳有些类似,起码他们都有一颗赤诚的心,和勇于助人的豪情。
    想到这里,他叹了一声道:“在凤阳府我结识了一个挚友名楚秋阳,此人是一个仗义轻财的豪爽汉子,此番事了,我三人如能结为金兰之好岂不是好?”
    柳英奇不由一喜,道:“你是说的小孟尝楚秋阳?此人我久仰得很,只是无缘识荆,哦!太好了,只是此事要待我会过雷三多之后……”
    言方至此,床上的郭飞鸿突然剑用一皱道:“有人!”
    柳英奇也已惊觉,当时面色一变,只见他冷冷一笑,道:“我去去就来!”
    话落,右手一按窗沿整个身子就像一只大狸猫似地窜了出去,身子一落入院中,果见茅草屋顶上,伏着一个人影。
    那人似乎蓦然发现有人出来,也似甚是吃惊,在屋顶上使了一式“金鲤倒窜波”,嗖一声,已窜出了三数丈以外,紧接着一长身,又拔上了另一处屋檐之上。
    柳英奇本以为是黑羽雷三多,可是这时由背影上看去并不像,心中大异,冷冷一笑,一个杀腰,已扑了上去。
    檐上人影,身子再次倒仰,又窜出了丈许以外,前面是一堵围墙,这人竟自腾身而过。
    可是,柳英奇仍尾随着追了过来,口中轻笑道:“相好的,你慢走一步!”
    双臂一振,也腾过了围墙,眼前是一道溪水,溪水一头却是一片密密的竹林。
    柳英奇生恐这人循入竹林,当时足下加劲,用“燕子三抄水”的上乘绝技,身子一连三个起落,已赶到了这人身后,右掌向下一沉,挟着一股劲风。直向着这人背上击去。
    夜行人身子向前一载,身形甚为轻灵,只见他双手一张,已把身子划到了一边,接着右手向外一分,反向着柳英奇腋下一掌拍来。
    柳英奇冷笑道:“好厉害!”
    口中说着,左手向着一托,他本意是想把对方身子逼得右倾,然后用重手法伤他,可是来人并非那么易欺,他那伸出的手不避反迎,手掌向后一扣,只听得“啪”一声,两只手掌贴在了一块儿。
    柳英奇只觉得对方那只手竟是柔若无骨,在滑润的肌肤下,却透出一股无比的劲道。
    柳英奇这一个感觉,立时使他觉出对方是一个女人,因为男人绝不可能有这么柔滑的肌肤,这一发现,顿时使得他脸上一红,借着对方的手劲,身子向外一闪,同时口中叱道:“你是谁?”
    夜行人口中娇声喘着说道:“要你管!”
    说时,她身子向前一欺,双掌齐出,直向柳英奇双肩上按来。
    柳英奇后退了一步,用“二柳分扬”的手法,分开了对方双腕,由于距离甚近,他看出了对方是一个身材颇高的姑娘。
    这姑娘头上扎着一袭黑色的薄巾,弯弯地一双柳眉,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柳英奇看在眼中,只觉得极为眼熟,偏偏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有了这一层顾虑,柳英奇自是不便再下煞手,而对方那个大眼睛姑娘,也似没有兴趣打下去,也闪了个身,叱道:“失陪!”
    娇躯一弯,箭也似地跃了起来。
    柳英奇一声冷笑道:“休走!”
    身形微挺,跟踪而起,二人一前一后,一时之间,已驰出了里许以外,接近竹林之边,柳英奇生恐她入林循失,奋身纵上,一声朗笑道:“姑娘休走,柳某得罪了!”
    双掌向外一探,向着少女肩上就搭。
    长身少女旋风似的一个猛转,月光之下,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不退反迎,并二指,直向柳英奇咽喉上点来。
    柳英奇暗吃一惊,想不到对方手法如此厉害,连忙后退了数尺,口中道:“姑娘住手!”
    少女收手退身,一双眸子在月光下益发明媚,她望着柳英奇冷冷的道:“你这个人真是怪,苦苦地追着我干什么?我莫非怕了你不成?”
    柳英奇冷笑了一声道:“姑娘夜半三更隐伏在我们房上鬼鬼崇崇,意欲何为?”
    抖了抖肩膀,又接道:“姑娘如没有一个合理的答复,恕我要强留芳驾了!”
    少女面上似有些讪讪之色,她鼻中哼了一声:“这不关你的事……”
    柳英奇怔了一下道:“怎么不关我的事?”
    长身少女一双瞳子,骨碌碌地在他身上一转,冷哼了一声,扭身就走,柳英奇一上步正要出手,少女已似先知,霍地又转过身来叱道:“你还要怎么样?”
    柳英奇抱拳凌声道:“请姑娘说明来意,否则恕不能放行!”
    少女咬了一下嘴唇道:“我偏不说,你要怎么样?”
    说时右腕一翻,已把背后一口长剑撤了出来,秀眉一剔,冷笑道:“你如果再不知进退,可就怪不得我剑下无情!”
    剑一撤,转身又走。
    柳英奇暗笑了笑,足下垫步,“呼”的一掌向着少女背上打去。
    长身少女这一次是真怒了,一声娇叱,霍地转身,掌中剑“长蛇吐信”,分心就刺,柳英奇纳腹吸胸,如随风飘絮似的荡至一边。
    少女身形再进,掌中剑“怒剑狂花”带起了一天的剑影,向着柳英奇双肩前胸三处地方猛刺过来!
    这一次剑势厉害,柳英奇被逼得跄踉退身,几乎跌倒在地,这才知道对方姑娘剑招厉害,他不禁暗恨自己来时匆匆,竟然忘记携带兵刃,空手对敌,尚可制胜,此刻对方撤出了兵刃,自已就非敌手了。
    长身少女一连两招,迫得柳英奇无法立足,不由胆势大壮,娇躯连闪,第三招“秋茶遍野”正要挥出,柳英奇身子倏地腾起,一双铁拳,夹着两股劲风,直向少女侧肋上捣去!
    少女身子一个侧滚,哗啦一声,翻出了丈许以外,她似乎没有恋战之意,身子翻滚之间,来至一旁,剑交左手,狞声道:“我对你已是忍了再忍,你可不要再逼我!”
    边说边喘息不已,柳英奇呆了一呆,道:“姑娘午夜来访,必有原因,如不明说,请恕仍难放行!”
    这长身少女一双瞳子睁得又大又圆,娇哼一声,道:“我又不是贼,我不过是……”
    说到这里忽然顿住,显得有些难以启齿,跺了一下脚,掉头又走,柳英奇嘿嘿一笑道:“姑娘不说明,我是绝不放你走的!”
    身子倏地腾起,随后疾追,眼看着前行少女,已快到竹林旁边,柳英奇情急之下,正要奋力腾身,忽见少女右肩一沉,不由心中一惊,果然那姑娘娇躯一个翻仰,口中一声叱道:“着!”
    黑夜里,但见两点银星,分左右飞来。
    柳英奇身子一个挪移,方自躲过,不意眼前银光一闪,第三枚寒星又到,耳闻那少女一声叱道:“右闪!”
    柳英奇惊怒之下。只疑少女故布疑阵,偏偏向左一闪,但听少女一声惊呼,他只觉得左肋下一阵刺痛,已为暗器打中。
    暗器中身发出了“波”的一声,好似打中不深,只受了些皮肉之伤,柳英奇身子落下来,有些莫名其妙,这时那姑娘已投身林内,沓然无踪。
    柳英奇自忖追之不上,愣了愣,只得怅然而返。
    在归途中,他用手摸了摸伤处,似中了一支小镖,虽是伤得不重,却也不便随便处置,当时匆匆赶回客栈,越墙而入。
    郭飞鸿见他进来,不由吃了一惊道:“你受伤了?”
    柳英奇摇头道:“一点小伤,不算什么!”
    说时他走到灯下,细看了看,一只菱形的小银镖,深插肋内,不由吃了一惊,暗异既入肉如此之深,怎么不觉疼痛,岂非怪事!
    想着信手把那小镖拔起,这一拔,才知道镖头原来嵌陷在一物之上,柳英奇探手一摸,口中“哦”了一声,遂由怀内取出一只镶满了珠串的女子绣鞋,那一镖无巧不巧,正中在鞋底上,几乎贯穿而过。
    柳英奇面色微变,牙关紧咬,好似十分心痛模样,冷笑了一声道:“好一个贱人!”
    郭飞鸿见他怀内藏有一只女人的绣鞋,心中也甚是诧异,只是望着他发楞,柳英奇这时面色微微一红,忙把那只鞋收入怀内。
    郭飞鸿装着没有看见,问道:“那人你追到了没有?是什么人?”
    柳英奇随便在伤处上了点药,只不过是极轻微的一点破伤,闻言剑眉一轩道:“是一个年纪很轻的姑娘,追是追到了,却又为她逃了。”
    郭飞鸿微异道:“这姑娘可曾说过什么没有?”
    柳英奇想了想,道:“奇怪……我一定见过她,她是谁呢?”
    说着,反复看着那只小银镖,郭飞鸿见状忽然心中一动道:“柳兄把暗器给我看看!”
    柳英奇递过来,道:“这姑娘并没有恶意,只是她又为什么来呢?奇怪!”
    郭飞鸿接过镖来,略为一看,不由道:“柳兄不必费解,这姑娘不是外人!”
    柳英奇忙问:“你莫非认识她?”
    郭飞鸿微微一笑,颔首道:“此女乃是我方才与你所说的那个小孟尝楚秋阳的妹子,名叫楚青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柳英奇“哦”了一声道:“难怪我看她如此面熟,这就是了,那一日在洪泽湖上与你泛舟共游的不就是她么?”
    郭飞鸿俊脸微红,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她!”
    说着把银镖丢还,柳英奇接回手内,又细看了看,发现镖尾上,果然有一个圆形的印记,其上有一个“楚”字,心知郭飞鸿说得不错,当时鼻中哼了一声,一面收镖于怀,一面道:“有一天,我要再会一会这位女侠客,面谢她这一镖之恩!”
    郭飞鸿摇头道:“柳兄弟,你千万不可以,此女不是坏人,这一镖她亦绝非是有心要伤你!”
    柳英奇忽然记起,那楚青青发镖之后,曾招呼过自己向左面躲闪,只怪自己疑心,才会中镖,如此看来,这位姑娘果然对自己是心存仁厚了。
    当时止不住面色也微微泛出一些红来,郭飞鸿看在眼中,忽然心中一动,当下道:“柳兄以为这位姑娘人品如何?”
    柳英奇摇了摇头说:“初识一面,不便置评!”
    郭飞鸿想到了楚青青昔日一段温情,内心不免有一些感慨,只是他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不能动这份感情的,否则误己误人,罪莫大焉!
    想到此,就问柳英奇:“你当真要去凤阳府会会这位姑娘么?”
    柳英奇点了点头,道:“我要还她这支镖,就便还要领教她银镖特技,否则怎能心服?”
    郭飞鸿浅浅一笑道:“那就太好了,我尚有一封书信托交楚秋阳,就便烦你带去了!”
    柳英奇随口答应了一声,就脱下了外衣,不想衣衿方启,那只绣鞋又落了下来,他忙抬起,偏头一看郭飞鸿,苦笑了笑道:“郭兄,你奇怪吧?”
    郭飞鸿含有几分同情地望着他道:“这必是那雷三多要找的东西了!”
    他甚至凭着这只女子绣鞋,可以猜想出柳英奇的一段悲伤身世的大概!
    果然柳英奇面上泛起了一片悲凄之色,他那双深沉的眼睛无力的看着郭飞鸿,道:“你说得不错,那雷三多就是要找这件东西,至于他为什么要,我却不知道!”
    郭飞鸿坐正了身子,讷讷问道:“这只鞋是你……”
    柳英奇苦笑了笑,道:“是我母亲的……”
    郭飞鸿微微一怔,柳英奇望着他冷然道:“你当然不明白,其实我也不明白,我只知道,我师父临终时,把这只鞋交给我,说是我母亲临去时交给他老人家的,叫他转交与我,将来用以为我母子相见时的证物!”
    郭飞鸿奇怪的问:“这又与那雷三多有何关系?”
    柳英奇纳闷地摇了摇头,惨然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雷三多和我师父,昔日乃是同门师兄弟,至于他们后来怎么成仇,我也不明白,就这一点,也是恩师临终时才告诉我的。”
    顿了顿,他又接道:“我师父还告诉我这只鞋内秘藏着地址,可以找到我的母亲……”
    “……至于我母亲既仍在世,为何不来见我,又为什么把这只鞋交与我师父,我都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父亲早已死了,我是个孤儿,是恩师把我抚养长大的……”
    说到此处,他那双虎目内,已噙满了热泪,郭飞鸿安慰他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也不必再多想,眼前既有这件信物可以找到令堂,倒是一件喜事,你不可放过这个机会!”
    柳英奇点了点头,长叹一声道:“这是我一件大心愿,我师父故世时,要我妥收此鞋,尤其要防雷师叔偷窃,这一点我真是不明白……”
    说着频频叹息不已,旋又道:“我想此中必有道理,也许哪一天,雷三多能告诉我……”
    他冷笑了一声,来回地在室内走着,不时地发出叹息之声,忽然立定脚步,又恨恨地道:“我只知道,雷三多是我师父的大仇人,可能是他逼走了我的母亲,我那位恩师晚年更是时常叹息,可怜他没有过一天好日子,那时候我已下了决心,有一天我必要手刃雷三多,以谢他老人家养育之恩,可是奇怪的是师父却又不要我这么作。”
    “这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他重重地在桌子上擂了一拳,发出了“砰”的一声,郭飞鸿劝道:“早晚你会明白的,睡吧!”
    柳英奇长叹了一声,冷冷一笑道:“三天之后,我与雷三多会面之时,也就是我与他分出生死的时候,他如不杀我,我就杀他!”
    郭飞鸿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道:“你不会死的!”
    柳英奇冷笑道:“这也不一定,那雷三多在梅岭被困经年,听师父说,已练成了绝世奇功,我只怕还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如其叫我这么糊里糊涂的活下去,还不如叫我死了的好,我真活腻了!”
    郭飞鸿冷冷地道:“你不要忘记令师交与你的任务,你还要找寻你的母亲,否则你就是不孝!”
    柳英奇面色微变,悲凄的道:“什么孝不孝,她能二十多年不要我这个儿子,把我寄养在师父家里……我又何必苦苦寻她做什么?”
    说到此,热泪滚滚而下,全身瑟瑟战抖,悲愤已极,郭飞鸿叹了一声道:“坐下来吧,你太激动了,你可曾想到,也许令堂有难言之隐,天下岂有不爱自己儿子的母亲?这其中必有道理,有一天你见到了你母亲,也许你会明白这原因的!”
    柳英奇忽然以手掩面,痛哭了起来。郭飞鸿慢慢下床,拍了拍他道:“不要伤心了,你要想开一点,睡吧,咱们明天再谈,我想令堂既有此鞋交你,并有地址在内,这就不难找到,这件事我愿意帮助你!”
    柳英奇忽然住声,点头道:“郭兄,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这件事我只有托你了!”
    言罢,忽然自怀内取出了那只绣鞋,交与飞鸿道:“这只鞋暂请为我收着!”
    郭飞鸿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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