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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喜事:夫君,来耕田-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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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张如意的舱室刚好在中间,现在两边墙壁有窟窿,终于打通,几个人在一处,也好商量对策,可卢元卿一点高兴不起来,那些四肢发达的莽汉什么的,最讨厌了。
  因为自己是个书生,虽说也常年锻炼,到底比萧陵川和季秋不止差了一星半点,他感觉到自己身为男子的自尊在一点点地被粉碎,逐渐化成灰。
  张如意敏感地察觉到卢二愣子的失落,她镇定了些,抱着他的胳膊不放,“夫君,多亏你回来了,不然我自己一个人,好害怕!”
  男人嘛,有几个不爱面子的!现在正是增进夫妻感情的最佳时机。
  果然,卢元卿的脸上多云转晴,但是他还是用手推了她一下,做做样子,板着脸呵斥道,“当着外人的面,搂搂抱抱,不成体统!”
  虽这般说,却没有再推开张如意。
  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大风却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随着一层甲板逐渐淹没,船客们越来越躁动。
  众人如没头的苍蝇,对着船舱门猛撞,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躲避在船舱之内,是他们唯一的生机。
  李海棠看着颤抖的舱门,眼中不免浮上一抹忧色,她晓得自己不可能一直躲在其中,等甲板二层被河水淹没,这里也就不再安全,现下,也只能拖上片刻的工夫。
  她揉了揉心口,免不了心痛,临出门坐的马车就在另一艘官船上,车上还有野人夫君送给她行医工具箱,人算不如天算,东西葬身河底,捞都捞不着。
  “咱们何时出去?”
  卢元卿问出口,眼前的形式不容乐观,但同样是爷们,二人处变不惊,他却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总感觉丢份儿。他尽量表现得没那么在意,紧握着拳头,指甲把手心掐出了血。
  在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读书人不但不能高人一等,还是拖累,从前虽然表现平和,卢元卿骨子里还是有些清高,认为自己和庄户人家的泥腿子不同,现下,那点优越感早已经消失无踪了。
  “再等等,还不是时候。”
  萧陵川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嘈杂吵闹声,判断河水刚没入二层甲板,舱室内有一条高高的门槛,舱室之内还是干燥的。
  此刻外面正乱着,盲目出去,蜂拥的人群很有可能会伤人。
  河面上的狂风依旧,官船的水进入到舱室,没入到萧陵川的小腿,桌上的火烛也灭了,舱室内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门外有人哭喊,众人见不是办法,拼命分散,为抢一块木板,打得头破血流。
  有木板就多了一分生还的希望,就算会水的,也不敢保证有命能游到岸边去。
  船身失去方向,船体不停下沉,船客们眼睁睁地看到有人掉入水中挣扎,哭泣求救,渐渐地没了声息。
  对于活着的人来说,已经不指望能有奇迹出现,他们忽然发现,等死是一个万分煎熬的过程。
  李海棠被萧陵川背在后背上,她的脚面已经浸泡在河水里,冰冷的水,让她打了个寒颤,萧陵川感觉到自家娘子的颤抖,面色紧绷,他紧咬牙关,心中翻腾。
  无论怎么躲避,都得下水,现在时候差不多了,不能再等下去。
  “走吧。”
  季秋个子矮,此刻很是尴尬,河水马上就要淹没他的胸口,到时候只能游出去,他已经准备好木板和随身带的东西。
  之前逃命已经分好组,季秋带着蓝衣一起,好歹她帮忙杀了他的仇人,他不会见死不救。
  “你行不行?”
  要丢人怎么也要拉个垫背的,季秋问一旁浑身湿透的卢元卿。
  卢元卿:……
  问一个男人行不行,简直是伤自尊,他当然行,不行也得行!
  胸口憋着一股气,堵着出不去,卢元卿瞪了季秋一眼,如今只能自己管自己,一行人约定在河面上左岸见面。
  “娘子,我们很快就上岸。”
  不用想也知道,河面上有多惨烈,萧陵川拿出一块黑色的布条,蒙住李海棠的眼睛,在她刚想开口的时候,只感觉后颈一沉,当即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萧兄,你干什么!”
  身后的卢元卿指着萧陵川,磕磕巴巴道,“你……”
  这是要把人打晕,然后扔到河里去?
  “海棠医者父母心,一向是个心软的,有些东西,没看到总比看到要好。”
  萧陵川耐心解释一句,不再言语,快速闪身出了压抑的船舱。
  船上几乎不剩下几个人,船客除去已经被淹死的,其余的都在河面上,抱着木板,紧紧不撒手,河水里不时有人探头探脑,争抢木板,为此大打出手,死伤无数。
  风似乎小了些,雨水被风刮成一道道斜线,拍打在众人的脸上,也分不清雨水还是泪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死去,有孕妇,有小娃,有老人,还有壮年的汉子……
  李海棠躺在一块木板上,身上盖着防水的油毡布,萧陵川在水中,用手推着木板,他大可以和娘子一起坐在木板上,可那样,他掌握不好方向,可能让李海棠在水中很长时间。
  河水冰冷,萧陵川太过用力,腿突然抽筋,他眉头都不眨一下,遇见有来抢木板的人,直接动手,不给对方留后路,因为,这是他的底线。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家娘子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别人的死活,与他无关。


第209章 愤怒和心疼
  不知过了多久,李海棠幽幽转醒,她感觉自己裹着一条毛毯,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这不对啊,明明之前在船上,一行人打算出船舱,然后,发生了什么?
  她睁开眼,此刻,她正在一处茅草顶的屋子里,茅草盖子被风掀掉一块,露出一个空空的大洞,而洞口处,落下稀疏的小雨滴。
  她躺在一处门板上,身下有点硬,在她身前,有一块立起来的木头架子,上面搭着油毡布,正好阻挡破洞口飘过来的雨。
  面前的的火堆烧得旺盛,她摸了摸自己的衣裙和鞋子,全是干燥的。
  野人夫君呢?萧陵川在那里?醒来第一眼没看到萧陵川,她突然慌了!
  “夫君,你在吗?”
  李海棠坐起身,喊出声来。
  门外,萧陵川正在收拾一只刚打来的野鸡,他带着自家娘子上岸以后,走了两个时辰,才找到一处能挡雨的地方。
  夫妻二人和季秋,卢元卿等人走散,也不晓得对方现下如何,有心去寻找,又不能丢下娘子不管。
  他怕李海棠醒来肚子饿,带的糕饼被河水浸泡,全部散成了渣,根本不能再入口,好在周围不远处有个小山头,他衡量再三,担忧有歹人出现,只得背着娘子去打猎。
  打到两只山鸡,匆忙往回赶,又为了怕茅草屋有血腥气,他冒雨出门收拾山鸡。多亏带了瓶瓶罐罐,不然想让娘子喝一口热汤都难。
  “我在。”
  萧陵川声音沉稳低沉,他放下裤腿,隐藏腿上的伤口,站起身,他伤了腿,走得很慢,只想着不被娘子看出来。
  茅草屋子破旧不堪,李海棠怔怔地盯着缺了一块的屋顶,好半天才缓过神,她站起身,绕过油毡布做成的屏风,走到门边,和进门的萧陵川碰了个正着。
  “夫君,你衣服湿了!”
  李海棠眼眶湿热,她身上干燥清爽,野人夫君必然把所有能挡雨挡水的东西盖在她身上,根本顾不上自己。
  她想起从船舱出去前一刻,她后颈一痛,接着晕过去,夫妻连心,她能明白他的苦心。
  李海棠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搂住萧陵川的腰身,小手握上他的大手,他的手被雨水浸透,顺着衣服袖口往下淌水,冰冰凉凉的,还带着雨水和泥土杂糅的腥气。
  “娘子,别弄脏了衣服!”
  萧陵川想要后退几步,腿上的伤口剧痛,他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被李海棠抱了个满怀。
  “火烧的很旺,那边的柴火都被烧干了,好引燃,衣服湿了,再烤干就是了。”
  李海棠表面上不在意,心里却疼的不行,柴火湿了特别不好引燃,也不知道野人夫君想的什么法子。
  他抱着一大捆的柴禾放在地上,靠近火堆,保证柴禾能供应的上,细微之处,都考虑得相当周到。
  架子上搭着一条干布巾,她取下来,帮着夫君擦拭头上的雨水,下雨天冷,穿着湿衣服,容易寒气入体,习武之人,也不是铜墙铁壁。
  茅草屋只有夫妻二人,萧陵川听话地脱下外衫,用力拧干,搭在架子上烤火,但是裤子,他说什么都不肯脱下来。
  “那行,夫君,那你先烤火,等身上干爽一点,咱们再商议别的。”
  李海棠微笑,假装没看到萧陵川的别扭,自家夫君不是在意世俗看法的人,就算脱掉裤子,还有底裤,而且这里没有别人,他坚持不脱,定然是要掩盖什么。
  背过身去,李海棠用手快速地抹了一把眼泪,她摸着自己的胸口,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瓶子的药膏。
  这个东西是她晕倒之前就塞在身上的,小衣内有个兜,里面用油纸包着银票,就怕遇见紧急事件,她随手携带伤药,不过是未雨绸缪,现下看,正好派上用场。
  河水冰冷,萧陵川腿上抽筋,他拼尽全力把娘子送上岸,又在河边尖锐的石头上划了一道,背着李海棠打山鸡,腿上伤口更加严重,流了许多血,又被雨水浸泡,有感染的趋势。
  他额角冒出冷汗,面色上却能维持镇定,门外还有两只收拾好的山鸡,一只用来烤着吃,一只炖汤,喝点热乎的驱寒。
  大齐的运河南北走向,东西两岸几乎找不到人家。
  早年周边也有几个村落,不过年景不好,雨水多,河水决堤,冲垮了良田,周围百姓背井离乡,到异乡讨生活,这一片就逐渐荒凉起来。
  萧陵川背着李海棠走很长一段距离,才找到这么个勉强能遮风挡雨的破旧茅草房,还是夫妻二人运气好的关系。
  压下心里的酸楚,李海棠换上一张笑脸,再苦,她都能忍受,若是她哭哭啼啼,野人夫君就更担心了。
  “夫君,咱俩是逃命的,你东西还带的这么全乎?”
  锅碗瓢盆,还有一套换洗的衣裳,一条毛毯,调味品,里面还有被河水打湿了的一小袋珍珠米和一条子腊肉,有这些东西,省着点,至少能吃上两三天,等雨停之后,再做打算。
  萧陵川勾了勾嘴角,是啊,他也很意外,生死关头,想的竟然都是一些细枝末节,琢磨到岸上,娘子会不会冷,饿肚子怎么办,连调料都没放过,只因她嘴刁,不喜没滋味的吃食。
  手中有粮心不慌,不然下雨阴天,狂风肆虐,二人就在荒郊野岭,没个遮挡,感染风寒都是轻的,眼下的情况,比预想的好太多了。
  睡了一觉,李海棠精神好了不少,她把手放在火堆上,烤得暖暖的,然后又握住萧陵川的手,趁着他不注意,快速掀起他的裤脚。
  伤口边缘处被河水浸泡得发白,又有撕裂的痕迹,萧陵川再想掩饰,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手足无措地解释,“娘子,不过是小伤,我不疼……”
  话说一半,他说不下去了,只好苦笑。    同样的话,萧陵川说过不止一次,每回都是一样的说辞,李海棠心里很复杂,有愤怒,还有心疼,愤怒的是他不把自己伤当一回事,心疼他在她面前还要掩饰。


第210章 取暖
  李海棠没哭,她不想每次都成为拖累,有夫君依靠,也不是她软弱的理由。
  她站起身,看着铁锅上的水已经热了,透上一条布巾,小心翼翼地擦拭萧陵川伤口周围的泥沙,而后,又用自己带来的药膏涂抹在伤口处。
  伤药是她根据林万久赠与医书的药方配置,特别好用。
  李海棠的手指头曾经被铁丝钩掉一块嫩肉,血流如注,用药膏涂抹伤口,当即止痛。
  一天内,伤口结痂,好的很快。
  不过大部分药在马车上,现下可能早已葬身河底,而她手里只一小瓶,就显得弥足珍贵。
  给伤口消炎止痛,李海棠接过自家夫君换下来的裤子,又用毛毯裹住他的下半身,让他坐在之前她睡觉的地方烤火。
  外面的冷风吹得屋顶上的茅草呼呼作响,若不是风小了些,剩下那半边屋顶也得被刮跑。
  雨点又大又急,三米之外的事物,模模糊糊,看不真切,放眼望去,只能看到远处山顶上那一抹被洗涤过纯净的绿。
  周围无人,李海棠却不敢放松警惕,她手里握着萧陵川给的匕首。
  防人之心不可无,人为了活下去,什么道德,寡义廉耻都可以抛弃,抢点吃食,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事。
  周围空旷,荒无人烟,不晓得季秋,卢元卿一行人到底去了哪里,上岸中途有没有出现变故。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李海棠实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伤药很快起了作用,萧陵川感觉到腿上的刺痛缓解些许,他正要起身去烤鸡,却被李海棠拦下来。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地坚定,“夫君,我毫发无损,做饭这个我能行,你歇着。”
  说完,也不理会萧陵川,李海棠用锋利的匕首,把山鸡分成几大块,涂抹上调料。
  平日经常陪着夫君烧烤,看的多了,基本步骤她都清楚,上手不显得生疏。
  调味料很全,就是没有油,但这个时候山鸡很肥,外皮内有一层黄油。
  火烧得旺盛,不一会儿的工夫,山野的油被烤出,落在柴禾上,发出滋滋地响声。
  “夫君,咱俩不是和如意他们约还在岸边见,他们人呢?”
  李海棠吸了吸鼻子,不错,烤鸡的味道很香,看外皮色泽越来越深。
  她用匕首在鸡胸和鸡腿上划出刀花,里面的肉发白,还有红血丝,看来还差些火候。
  “等雨停我们再去找人,你放心,他们应该安全。”
  当时河面上太过惨烈,还有人不要命一般争抢木头板子。
  以他的身手,都必须全力以赴,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所以萧陵川没注意到别人。
  “恩。”
  李海棠点点头,她在火堆的一边架起一口锅,用珍珠米熬粥,锅里的水开了花,开始弥漫着米香味。
  萧陵川坐在一旁看着自家娘子有条不紊地一项一项进行,一放松下来,他发觉自己体力不支,思维混乱,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烤好山鸡,李海棠就着大米粥啃着鸡架和鸡脖,把肉最多的鸡胸,两个鸡腿和鸡翅留给自家夫君,她用手轻轻地覆盖上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的迹象。
  萧陵川脑海中有一根弦紧绷着,在河里扫平阻碍,带着李海棠上岸,又走了一两个时辰找到茅草屋,加上带伤去打山鸡,身体早已经支撑不住,他只不过睡了小半个时辰,便清醒过来。
  夫妻俩又因为山鸡的问题争执,最后李海棠占上风,她的理由是,自己吃好喝好,河水没入船舱的时候,她还在口中塞点心,肯定不会委屈自己,而野人夫君必须多吃些,保存体力,还要保护她。
  黑暗笼罩大地,入耳的只有风雨声,把这个夜,点缀得更加寂寥。
  卢元卿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稍微挪动一下身子,他和张如意运气不错,在众人争抢木板的时候,他破天荒的没有被波及。
  他也很意外,后来想了下,或许是靠这张脸。
  来争抢的人,看他如此斯文俊逸,挂在河里可惜了这么个人才,下不去手,因此放过他,他才能带着自家娘子平安到岸边。
  “你确定不是因为我的长相?”
  张如意很鄙视卢二愣子,当初相识的时候没看出来,他脸皮这么厚。
  夫妻上岸后,哪里有季秋和萧陵川的影子!
  卢元卿只得拖着张如意往山里跑,寻思找个树木茂盛的地方挡雨,最后被他找到一处可容纳二人进入的树洞。
  张如意没李海棠的好运,衣裙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她随手一脱,拧干水,搭在一处隐蔽的树杈上。
  “你……你……”
  卢元卿突然脸色爆红,夫妻二人贴在一起,穿衣服和光着身子,那区别是大大的。
  “我什么?”
  张如意斜着嘴角,事急从权,谁愿意没事不穿衣服?再说树洞就两个人,还是夫妻,彼此谁没看过谁?现在装矜持,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不脱?不脱就离我远点。”
  张如意躲了躲,发觉身后一点空间没有,卢元卿那湿衣服贴在她身上,又潮湿又冷,那寒气透过了皮肤,仿佛要钻进骨头里。
  她虽说没出过几次远门,没见识,却听府上下人提起过,冬日里穷困的人家,夫妻取暖彼此都靠着体温,抱在一处,蜷缩成一团。
  张如意也想被夫君抱在怀里,但是她不好意思直接说。
  卢元卿捂脸,他一定是中邪了,在船客们砸舱门的时候,他听见娘子的哭声,心软的一塌糊涂,竟然认为她柔弱。
  听听,这是柔弱小娘子能说出来的话吗?她没有变,还是那个霸王硬上弓的张大小姐。
  见卢二愣子没动作,张如意满脸黑线,外面又是风又是雨,现在她又冷又饿,不晓得啥时候是个头。
  马车上还有从永安买的小吃食,糕饼,当然,现在马车都没了,说这些也没用,她身无长物,就算有银子,周围也找不到卖东西的人。长夜漫漫,继续饿着吧。


第211章 隐瞒
  只有二人,张如意不停地寻找话题,只有这样,才能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不那么难过。
  “夫君,官船沉了,可是船上还有那么多的货物,是不是都沉在水底了?”
  她异想天开,官船上不缺有钱人,带着的宝贝沉底,若是能打捞上来,没准能发一笔横财。
  游记里说,河边专门有靠着打捞发家的,淘金,捞金银珠宝,当然,最多时候是打捞尸身,然后和家属要上一大笔银钱,作为辛苦费。
  卢元卿眉心跳了跳,诧异地看了娘子一眼,想银子想疯了?
  他淡定而简洁地回了三个字,“有水怪……”
  张如意:……
  几个时辰过去了,天色依然灰蒙蒙的,透着阴沉的气息,让人根本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傍晚。
  萧陵川和李海棠夫妻俩躺在稻草铺着的地面上,紧紧依偎在一处,身上盖着毛毯,多少阻隔一些空气中的冷风。
  萧陵川受伤,行动迟缓,李海棠每隔一个时辰,帮他在伤口上涂抹一层药,又在自己里衣的下摆处,撕下一条干净的棉布,缠绕在伤口上,以防止伤口沾水。
  她想,现在差不多是穿越以来,最狼狈的时候,比逃婚还要狼狈。
  茅草房简陋,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算不上,李海棠很怕大风继续,顶棚上仅有的一块草垫子被风掀飞。
  身体再好的壮汉,也经受不起这般折磨,何况萧陵川受伤,更不能被雨淋。
  眼下,说什么都没用,唉声叹气,也不能解决问题,所以,李海棠尽量表现得乐观,只要挺着,一切风雨都会过去,天空总有放晴的时候。
  岸边空旷,几乎没有树木遮挡,北风呼啸,鬼哭狼嚎,雨点冰冷地拍在泥土里。
  “冷不冷?”
  萧陵川用身体阻隔冷风,越发搂紧自家娘子。
  两个人还有一只山鸡,放在锅里炖着鸡汤,条件有限,只简单加了一勺盐,约莫半个时辰,香气飘了出来。
  “夫君,我不冷,我们一人喝一碗鸡汤,一会儿身子就暖和了。”
  李海棠摇摇头,下意识地往夫君身边靠了靠,心里还为那医药箱惋惜。
  夫妻二人上路,轻装简行,只带了换洗衣物和银两。
  银票和碎银子随身携带,损失忽略不计。
  只是去黎城,再走水路走不成了,一行人必须绕远,他们还需要重新购置马车,买到一匹纯种好马的可能性很小。
  萧陵川安慰地拍了拍自家娘子的肩膀,走到铁锅边上盛一碗热汤,见她喝完以后发了汗,赶紧用布巾帮着她擦了擦。
  远处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萧陵川挑了挑眉头,道,“季秋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呼吸之间,季秋带着蓝衣冲进茅草房,二人身上披着厚厚的油毡布,只有裤腿湿了一小片。
  蓝衣环视一周,紧皱的眉头随即舒展开,她用手顺了顺胸前,一脸庆幸,“海棠,咱们可算是见到了。”
  蓝衣和季秋这边不太平,上岸以后,发现身后跟着几个衙役,衙役常年跑船,水性好,遇事也比船客们稳重,木板上锅碗瓢盆,家伙儿事一应俱全。
  衙役们走近以后,蓝衣还挺高兴,刚想上前问话,打听自家小姐的消息,被季秋拉到身后,衙役们根本不是来搭话,嘘寒问暖,而是抢夺他们手中的财物。
  季秋出手,几个心怀叵测的衙役被揍成猪头,蓝衣愤愤不平,刚死里逃生,已经很不容易,偏生这些人渣丧尽天良,还要发灾难财。
  她总觉得不能就这么白白受欺负,正好二人没有炊具,索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打劫了衙役。
  犯事后,二人不好在原地停留,走走停停,季秋眼睛尖,看到萧陵川留在树上的布条,一路沿着标记找到茅草房。
  “周围有几处林子,但是没遮挡之物,又湿又冷的。”
  李海棠拉着蓝衣烤火,现在就差张如意和卢元卿,和他们处于失联状态。
  雨天,人的方向感会变差,外面又黑乎乎的,找人不容易,可看这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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