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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千金-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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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棠梨歪在迎枕上看书,甘草拿着一块布巾跪坐在旁边,裹着棠梨的头发,一截一截的擦着,还没擦干呢,却听见蹬蹬的声音,小花管家跑了进来,小花管家是岳州花管家的小子,花管家跟着老爷去了岳州,小花便成了京城叶府的管家。
  跟他爹一样是个八面玲珑的,做事却稳重妥帖,也难怪这般年纪就成了京里的管家,可这会儿却半点稳重劲儿都不见了,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草草行了礼便道:“棠姑娘,不好了,齐王府来了个叫韩松的,说要请姑娘去齐王府,大少爷说姑娘舟车劳顿这会儿只怕歇下了,待禀过老夫人再做道理,谁知那叫韩松却不容大少爷说话,直接便要往内宅里闯,大少爷自是不允,一言不合,那姓韩的便拔了剑,大少爷气不过,两人便在二门上动起手来,瞧着那姓韩的功夫极好,只怕大少爷不是对手,夫人刚去国公府瞧二姑娘了,不在府里,老夫人正睡着,奴才不敢贸然搅扰,只得来寻姑娘。”
  小花未说完,棠梨已经下地往外走了,后头甘草跺了跺脚:“小姐头发还散着没梳呢。”
  棠梨伸手把头发挽在头顶,顺手拿起桌上的毛笔别住,快步出了屋子,往前头去了,未到二门便听见刀剑之声,棠梨紧走了几步,便见叶之鸿正跟韩松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
  韩松是齐王的护卫,梅婆婆说过韩松是真正的高手,而叶之鸿是叶府的大少爷,却能跟韩松过招虽看上去落了下风,但能跟韩松过招,已相当厉害了,当然,韩松也有意想让,虽说他是齐王的护卫,若伤了叶府的大少爷只怕也不好交代。
  见棠梨出来,韩松一剑把叶之鸿挡了开去,纵身跃了过来:“我家主子发病了,还请小叶大夫快跟我走。”
  棠梨一惊,她是最知道齐王病症的,他体内的寒热相冲,如今无碍是因寒热达到了平衡,一旦有变便会发病,但齐王精于内家功法,寻常寒热变化他自己能运功调节,故此棠梨料定不会发病,哪知刚进京就发了病,不对,就在上午还在街上遇到齐王呢,瞧他红光满面的,不像会发病的样儿啊。
  不过韩松也没必要用这种事骗自己,便让甘草去拿了自己的药箱子出来,对叶之鸿道:“大哥哥,我且去一趟齐王府。”说着便跟韩松走了。
  叶之鸿收剑入鞘,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问梅婆婆:“婆婆,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棠妹妹跟齐王殿下相识。”
  梅婆婆:“相识应算不上,不过齐王的病症虽姑娘未亲自出手,却也算是姑娘治的。”
  叶之鸿没听明白,这治病还能有算不算的吗,但韩松是齐王的贴身护卫,既他亲自找来,且不惜在叶府动手,想来齐王是真病了,且还是急病,不过自己这个新认妹妹的医术真就如此高明,而齐王殿下又得的什么病,值得如此急迫。
  的确急迫,急迫的连辆马车都没有,天杀的韩松像搬口袋一样,把棠梨往马上一横,就这么跑了好几条街,到了齐王府门前,棠梨都快颠散架了,两只脚一落地,胃口里晌午吃的东西便要往外返,棠梨急忙调整呼吸,方压了下去。
  一抬头见韩松一脸焦急,棠梨也不好再怨他,这冷脸汉子心里只有他家主子,为了他家主子的安危,别说把自己当口袋,就是当成球踢过来也可能,算了自己大人大量不跟他计较这些。
  本来棠梨还想好好欣赏一下齐王府气派的门楼子的,不想韩松冷声说了句,得罪了,接着便被这厮抗在了肩上,抗在肩上还不算完,还纵身跳上了房,棠梨着实亲身体验了一把空中飞人的感觉,惊险刺激的程度简直让棠梨毕生难忘。
  她唯有闭上眼,不看不想,才勉强撑下来,感觉两脚落在实地上的时候,棠梨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饶是棠梨不想计较,可这韩松也做的太过分了些,怎么也得踢这厮一脚才能解气,正想缓过来伸腿踹韩松一脚,却听见咣当关门的声音,咔嚓落了锁。
  棠梨忽觉不对,四下一扫看见宽大的床榻上,盘腿而坐的齐王殿下,看似正在运功,但他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以及越发不稳的气息,让棠梨瞬间便明白了韩松的目的,她不禁把韩松的祖宗八代骂了一遍,这哪是让自己来治病的,分明是让自己来给齐王解毒的。
  自己这个仁心仁术的大夫,今儿却被当成了解药,实在可恶,而就在这时,床榻上的齐王忽的睁开眼看向自己,他的目光跟以前不同,以往眼里的万年寒冰忽的就消失了,变成了火,在眼底隐隐跳跃,仿佛下一刻便会迸发而出成燎原之势。
  棠梨一惊,在那火光燎原之前,捏出银针,快步过去,对着脑门一针扎了下去。


  ☆、第69章 又下药了

  银针刺入神庭穴的刹那,齐王眼底的火光退去了一些; 恢复了一丝理智; 棠梨又取出银针刺入头顶的几个穴道,令他能保持清醒的理智; 自己可不想稀里糊涂的成了他的解药。
  见他目光越发清明,棠梨低声道:“非常时期; 失礼之处; 殿□□谅。”说着伸手便去脱他的衣裳,只不过手刚伸到衣领处; 便被他捏住了腕子,皱眉看着棠梨; 神情很是不爽; 语气比神情更不爽:“你; 做甚?”
  棠梨:“脱衣裳啊还能干啥?”
  齐王的脸色已经黑了下来:“放肆。”
  棠梨这才明白; 他是误会自己要把他如何了; 拜托,刚若是自己手上的银针慢一点儿; 这会儿估摸已经被这位当成解药生吞活剥了; 这会儿稍微清醒了点儿,又成贞洁烈男了; 这副自己居心不良要占他便宜的脸色; 是闹哪样。
  想到此; 忍不住翻了白眼:“你如今体内寒热平衡打破; 若不及时行针; 非傻即疯。”
  齐王微有些愣:“你要行针。”
  棠梨没好气的道:“不然呢,莫非你以为我吃饱撑的,服侍你更衣,我又不是你的丫头。”话音一落,手腕上的力道卸了,棠梨便伸手又去扯他的衣领,却被他拦住:“我自己来。”
  棠梨讪讪的收回手,她绝不承认自己刚才那一瞬是有些迫不及待的,这也怨不得她,毕竟这齐王殿下生就了一张极品的好皮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机会吃帅哥的豆腐,也算差点儿被颠散架的补偿吧,不想这齐王殿下却小气的紧,这点儿小小的补偿都吝于施舍。
  不过亲眼看帅哥宽衣解带心里多少也平衡了一些,虽时机不大对,但棠梨还是想起了曾经在酒吧了里看到的猛男秀,以她目测,这齐王殿下的身材绝对算一等一了。
  想着这冰着一张脸的齐王殿下,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的风情,棠梨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神情颇有些不怀好意,可惜齐王殿下脱衣裳的速度飞快,棠梨根本来不及好好欣赏,入目可见便是精壮的胸膛了。
  而齐王的手已经下滑放到了腰间,看那样子仿佛要脱裤子,棠梨忙道:“只脱上面就好。”
  齐王仍是一张冰脸道:“不需脱裤子吗?”
  齐王这一句话,棠梨差点儿让自己的唾沫呛死,怎么有人能这么冷着一张脸说脱裤子呢,棠梨咳嗽了一声道:“咳,咳,那个裤子就不用了。”说着打开药箱取出备用的银针,在他上身扎了起来,两包银针都扎了进去,棠梨方抹了把汗坐在榻沿儿上:“好了,你把丹田内积聚的热邪之气,沿着我行针的穴位逼出来吧。”
  齐王也还算听话,盘腿运功,棠梨也屏气凝神在旁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听见那几不可闻的血气运行之声,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棠梨猛然出手,一巴掌打在齐王的胸膛上,齐王闷哼一声,张嘴噗的喷出一口黑血,好在棠梨躲的快,不然这口黑血便都便宜棠梨了。
  黑血吐出来,棠梨抓过他的手腕搭了搭脉,气息平和,方松了口气,这忽然窜起的热邪算是解了,这家伙应不会拿自己当解药了。
  忙活了这么半天连口水都没喝上,又是急匆匆来的,这会儿口渴了厉害,抬眼见榻桌上放着茶壶茶盏,干脆舍了茶盏,直接提起茶壶,对着壶嘴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半壶下去,方才痛快了,放下茶壶,见齐王眼里有惊诧之色,才想起自己喝水太过豪放,许是吓到了这见惯了宫中贵眷名门闺秀的齐王殿下,遂呵呵笑道:“那个,来的匆忙,有些口渴,口渴了。”
  齐王眼里仿佛闪过一丝笑意,棠梨愣了愣,再去看时,仍是那张冰脸,暗道,自己大约是看差了,这位齐王殿下根本就是冰雕,哪会有笑意。
  棠梨并未起针,虽热邪化成淤血吐了出来,体内仍又余下的需多行一会儿针,棠梨索性便坐在一边儿,见榻几上除了茶盏还有一叠子顶馅儿菊花酥,做的精致小巧,勾人食欲,反正已经丢脸了,也不在乎多丢一些,想来这冰脸的齐王殿下应该不会吝啬到连一碟子菊花酥都舍不得,好歹自己也算救了他的命,吃他一叠菊花酥就算两清了。
  想到此,一伸手把碟子拿了过来,搂在臂弯间,捏起一块塞到嘴里,棠梨暗暗点头,这齐王府厨子的手艺着实不凡,这菊花酥做的,酥脆香甜,入口既化。
  一转眼一碟子菊花酥就进了肚,又把剩下的半壶茶灌进去,棠梨才觉肚子里有了底,往后靠了靠,看了对面一眼:“昨儿瞧殿下还好好的,怎么今儿就发病了,不是又被人下药了吧。”
  棠梨本是开玩笑,哪想齐王听了这话却并未反驳,只是脸色愈发冷沉,棠梨大为纳罕:“真被人下药了。”
  见齐王的脸色已经开始转黑,棠梨忙识趣的道:“那个,我是出于医者之心,需深究病因,方能切症,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殿下莫怪罪。”心里却好奇的要死,上回听纪婆婆说过,齐王这怪病的起因便是南燕那位公主对齐王殿下一见倾心,势必弄到手不可,才弄了厉害的情药下到了齐王的酒中,想跟齐王殿下把生米做成熟饭,可惜齐王殿下硬生生憋了回去,这情药化成了热毒入体,为了解毒又运功泡冰水,久而久之便成寒热相战之症,四处求医。
  有了这么一回惨痛的教训,是谁都会格外小心谨慎了,谁知齐王殿下硬是同一条沟里摔了两回,又被人下药了,这齐王殿下的桃花也忒旺了些。
  齐王脸色极不好看,跟泼了一瓶子墨汁似的黑,半晌开口道:“本王却未想到棠姑娘竟有如此一身高明的医术。”
  棠梨心道,你就装吧,不知道,鬼才信呢,不知道一发病让韩松跑去叶府寻自己,不对,韩松可不是去找大夫的,而是拿自己当解药了,这就更不对了,这位齐王殿下不是有厌女症的吗,难道这怪病忽然好了,若如此何必舍近求远找自己来当解药,直接去花楼找个顺眼的花娘嘿咻一下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不过既然他打算继续演下去,那自己就陪着呗,总比什么都戳破了好些,想到此,便道:“不敢称高明,只不过在家里看过几本医书药书罢了。”
  齐王道:“我这病当真无法医治?”
  棠梨心里一惊,暗道莫非这齐王知道了什么,怎么可能,便自己知道一个方法,也并无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治好,更何况,这法子需在全身穴道行针,且并非一两次三四次可成,日日行针,至少需半年,才能把他体内的寒邪热毒尽数祛出,这行针自是不能隔着衣裳,这全身行针就得□□,自己豁出去不在乎这古代的礼教规矩,也不能跟一个男的半年天天裸成相见啊,更何况这热毒跟寒邪若一起祛除,极其危险,一旦未把握好,病人很可能失去理智,就如刚才那般,若非自己及时用针定住神庭穴,只怕这会儿自己已经成了他的解药。
  所以,即便知道这个治法,无法实行也等于不知,想到此,便道:“我不是说过吗,并未无法只是目前还未想到罢了。”
  齐王却紧追不舍:“何时能想到?”
  不想他今儿如此刨根问底,棠梨颇有些为难,半晌方道:“医道一门变化万千,便是同一种病也有诸多不同的治法,殿下这病有些麻烦,何时能想到法子,棠梨也拿不准,该起针了。”说着站起来开始起针,把针收起来,棠梨看了眼紧闭的门开口道:“殿下这病无碍了,棠梨若再不回去,只怕叶府老夫人那边惦记。”
  齐王却并未理会棠梨的告辞之语,而是开口道:“你我如此,只怕已有损姑娘清誉名节,棠姑娘不怕吗。”
  棠梨愣了愣,心道这齐王倒是几个意思,好好的提名节清誉做什么,难道自己就给他行了一遍针,就有损名节了,想到此便道:“不妨事,不妨事,棠梨是医生,给人医病是本份,莫说是齐王殿下,便今日病的是街上的贩夫走卒,棠梨也不会袖手旁观,且名节清誉不过身外物,棠梨并不在意。”
  齐王微哼了一声:“你倒想得开。”
  棠梨:“世道艰难,想开了才能活的开心长远,凡事跟自己过不去,只会短命夭寿,此等蠢事棠梨不为也。”
  齐王沉默良久方道:“韩松,送棠姑娘回叶府。”
  话一出口,门便从外头开了,韩松虎虎生威的走了进来,目光扫过主子跟棠梨的衣裳都还齐整,不像经了事的,既然未经事,主子这病岂非好不了了。
  想着却又发现主子的神色不像有病未解的,又看向棠梨,棠梨岂会不知他心里的小九九,提了提自己药箱子道:“韩大人是不信我的医术吗?”
  韩松见主子微微点了点头,便知主子是真让自己送这丫头回去,只得送棠梨回乐叶府。
  棠梨一回来,老夫人已经醒了听见了信儿,正着急呢,便见棠梨进了屋,忙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到窗户边儿上,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遍方道:“倒是全须全影的回来了。”
  棠梨笑道:“瞧您老说的,那齐王殿下又不是吃人的豺狼,更何况,我是去诊病的,他便真是豺狼,也不会蠢到对大夫动手吧。”

  ☆、第70章 初进公府

  老夫人点点头:“这倒是,若是动了你; 他那病只怕就没得治了; 只不过在岳州时听你说过,用了你写下的治法; 便不能完全治愈也可无碍,且齐王殿下有内家功法护身; 按理说不会发作; 更何况今儿上午还在街上见过,瞧这不像发病的样儿啊。”
  棠梨:“齐王殿下这病的确不会轻易发作; 但若外邪侵扰便会打破身体里的寒热平衡,因而发病。”
  外邪侵扰?老夫人不禁道:“你是说; 又被人下了药。”
  棠梨:“虽不能十分确定; 也有□□分把握; 应是中了招; 只是不知下药的是何人; 这份胆量倒真令人佩服。”
  不说齐王殿下的身份有多尊贵,就是他那张冷冰冰的脸; 也足以让女子退避三舍了; 没想到还真有不怕死的,人都说美女是红颜祸水; 这美男的桃花多起来也不遑多让啊; 且齐王殿下前头因桃花生病而四处求医的事; 天下尽知; 以齐王殿下的身份若再栽进一个坑里; 估摸把那女子活剐了都可能,故此棠梨对这位胆敢给齐王下药的女子很是佩服,实在勇气可嘉。
  老夫人本不过顺口一猜不想竟猜中了,略惊了一惊便想大约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便道:“看来齐王是去了国公府。”
  棠梨颇为意外:“国公府,怎么可能?”
  老夫人坐下喝了口茶道:“你不知,国公府的长房长媳出身太后一族,跟太后虽不是亲姊妹,却自小一处里长起来的,情份不同,便齐王殿下也称姨母的,也正因这层关系自小订了亲事,国公府的长房孙女成了齐王府未过门的正妃,只等大了便成礼,老公爷极喜欢这小孙女满周岁的时候便在府中大宴宾客,谁知也是这一日,这金尊玉贵的小孙女却不见了。”
  棠梨不禁道:“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会不见?且刚满周岁的孩子,走路尚且不能,如何会不见?国公府那么多下人难道还看不住个周岁的孩子。”
  老夫人:“说的是,这好好的个大活人怎就没了,后来隐约听说是小公爷房里的妾侍争宠,串通了奶娘把孩子抱了出去,后见事情败露,那妾侍上了吊,奶娘也吞了□□,这两个做事知情的一死,孩子的下落也就无人知道了,国公府派人找了这么多年,却连点儿消息都没有,都说这孩子十有**是让那恶毒的奶娘弄死不知丢在哪儿了,只是这话没人敢在国公府说罢了。”
  棠梨暗暗点头,想来是因跟皇家订的亲事,国公府才找了这么多年,就算找不着,只一日不确定那孩子的死讯,跟皇家这门亲事便也在,加之皇家也并未操持退婚事宜,这国公府乐的装糊涂呢。
  不过,棠梨疑惑的道:“即便如此,此事跟齐王发病有何干系?国公府就算再显赫也是臣子,怎敢给皇族下药?”
  老夫人:“国公府的人自是不敢,但若那长房顾氏身边的可就不一定了,论辈分那顾氏却是殿下的姨母,自打丢了闺女,身子便不大好了,三灾九病不断,一年一年的不出屋,齐王回京必要去探望,这顾氏身边养着个娘家的侄女闺名唤做顾莲,今年有十八上了吧,听说一早便心仪齐王。”
  老夫人这一说棠梨便明白了,这顾莲既是顾家人,论起来便是齐王的表妹了,这表哥表妹的发生点儿什么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齐王那皮相生的招人,那些离着远攀附不上的便眼馋够不着也没用,可顾家姑娘却不一样,伸手便可及的荣华富贵,能忍住不伸手才稀奇。
  这位顾莲想必是到了年纪心急了,见齐王这边儿没动静,索性一咬牙一跺脚来了个铤而走险,直接下药,以求把生米煮成熟饭,跟那位南燕的公主一样愚蠢,以棠梨对那冰脸齐王的了解,若他不想娶,就算真煮熟了也无济于事,更何况,南燕公主那药如此霸道,这齐王殿下都扛住了,宁可把自己折腾成寒热相战,也不愿意女子近身,这位顾莲表妹岂不是白走了一招险棋吗。
  果然,女子一旦沾了情字脑袋就糊涂了,连如此浅显的道理都看不明白,硬生生断了自己的路,且,以齐王的秉性,这位顾莲表妹的下场可想而知。
  棠梨却忽然想到一个不对劲儿的地方,这齐王貌似对自己并没有那么厌憎,莫非因自己不像女子,所以连齐王把自己当成男的了,所以才会如此。
  想到此,棠梨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虽说自己发育的不是很完美,但还过得去吧,莫非是自己今儿这身匆忙间未及换的袍子过于宽大,辨不出男女来。
  而那位顾氏夫人倒是怎么想的,是眼看闺女找不着,皇家的亲事就要黄了,出于为娘家考虑默许自己的侄女代替,还是说因身子不好,无心理会这些事,但顾氏这样的名门望族之女,却行此下三滥的手段,传出去顾家一族的脸可就丢尽了,就连太后也免不了要受些牵连。
  正想着却听老夫人叹道:“想当年太后何等风采,入宫为后母仪天下,为顾家争得了多少荣光,可也不过几十年光景,便不复当年了,到如今教养出的姑娘成了什么样儿,莫说皇家便是我都瞧不上眼。”
  旁边的纪婆婆道:“老夫人怎么倒真动了气,横竖是人家府里的污糟事,不甘咱们的事,说起来,这京里哪个府里是消停的,便面儿上瞧着一团和气,背过脸去不知怎么打呢,也就咱们府里拎清些。”
  老夫人叹了口气:“这倒是,咱们府里拎清是我膝下只全丰一个,又自己辟府单过,跟其他房头也不过年节儿走动走动,到底远些,不似国公府,几个房头都在一块儿,那长房的小公爷偏又是个风流的,之前顾氏夫人身子好的时候多少还消停些,后来丢了闺女,顾氏夫人思女成疾,也就懒得管这些事了,没了约束,小公爷房里侍妾丫头添了一大帮子,成日里你争我斗的,哪有安生日子,若依着我,当日便不该应下婉儿这门亲事,偏她爹娘点了头,我这当祖母的也不好拦着孙女高嫁,若寻个性子安稳的,哪怕贫苦些,总有个清净日子,总比如今的光景好。”
  棠梨颇认同老夫人的话,别人只瞧见了高嫁的风光,可日子还是得两口子一天天的过,若是这么个花心大萝卜,这一辈子也甭想消停,便你自己想消停,别人也不能让你消停,所以说这女子嫁人找夫婿,人品比门第更要紧。
  却又听老夫人道:“你婉姐姐嫁了这么个女婿,虽高门显贵却没个嫡子傍身,这日子越发艰难,棠丫头你明儿好好给婉丫头瞧瞧,便不得嫡子生个闺女,以后也是个依傍,省的一个人孤清清的在国公府熬着。”说着长长叹了口气。
  棠梨:“您老放心,棠梨必尽所能为婉姐姐医治。”
  说话便到了寿辰的正日子,一大早棠梨便随老夫人跟王氏坐车轿往国公府去了,国公府距叶府不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朱红的大门,上悬着赦造的牌匾,气派非常,门前甚为热闹,车轿众多,从大门前排开直占了半条街,当真是煊赫公府,门庭若市。
  有专门接待女眷的管事婆子,把老夫人跟王氏迎了进去,直接让到内堂的女眷席上,席上已有不少人,有妇人也有云英未嫁的姑娘,一个个打扮的体面精致,衣香鬓影环佩叮当,弄得棠梨都分不清谁对谁,只是紧紧跟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让她怎么称呼便怎么称呼,不过却一个也没记住,只记得对方审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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