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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英雄榜-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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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道:“让小人回去想想,或许还能想起来。”
凌坚便让他回去,另派两个快手暗中保护。
陈阿三走后,丁向南道:“听陈阿三所言,他去的那个地方倒似‘桃源迷津’。”场中众人听到“桃源迷津”这四字时都显出惊异的神色。江湖故老相传:“桃花坞,桃花坞,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桃源迷津的所在,原是江湖上的一大迷。凌坚道:“太湖中倒有这么个去处,那里水雾蔽天,港汊交错,加之风暴时作,过往客商无有不迷路而陷身其中,传说那里开过一次大仗,水中有许多索命的冤鬼,因此号为‘鬼迷津’,连当地人也避而远之。”当下又派三个快手由当地人引路,到鬼迷津打探。
朱华凤道:“明日便去似乎急了些,须得找一个懂三黄六壬、奇门遁甲的人一同前去。”少冲道:“我倒知道一人,乃白莲教的萧先生,外号‘不平颠狂生’,天文地理、星象算术无所不会。”凌坚笑道:“简直胡闹,叫一个邪魔外道来助本捕头破案,我‘江南第一神捕’这块招牌还挂得住么?”遂不听众人之言。
当日无话。次日一早少冲来到楼道,见凌坚正向派出去保护陈阿三的两名快手发火,才知昨晚陈阿三一家八口尽数中毒身亡,而两名快手到了凌晨时才发觉。凌坚骂了半天,口水已干,坐到一旁一声不吭。到鬼迷津打探的三个快手隔夜未归,极可能遭遇不测。案情到此受阻,一连几天也无半点眉目。
这一日,少冲从一个城中来的快手口中得知,为周顺昌大人鸣冤抱不平的五位豪杰被逮入狱,想起五位的豪侠之风,怎忍他们身陷囹圄?当即乘船从太湖水路去苏州城。朱华凤、龙百一要回城办事,三人同行。
这太湖在吴郡西南三十余里之外,一碧万顷,襟三州而带五湖。三州即苏州、常州、湖州;东通长洲松江,南通乌程溪,西通义兴荆溪,北通晋陵湖,东通嘉兴韭溪,水凡五道,故谓之五湖,吴人只称作太湖。
一路上但见绿水潺潺,清波渺渺,湖光浩荡,长天一色,烟岚横黛,淡远似画。太湖七十二峰有如翡翠屏风,片片飞过。湖上沙鸥翔集,渔歌唱晓:“棱嶒石壁倚江干,水阔鱼龙卧晚烟。夕阳万树依岩岸,秋影千帆接远天。接远天,接远天,寒云落雁渡沙边。耳中听说心中语,说道无缘也有缘。”此乃太湖渔娘以吴越音调所唱,正合词之柔美。吴歌悠然在耳,远望太湖群峰缥缈,浮沉碧波,当真如临仙界一般。
朱华凤低吟了一遍最后两句,说道:“与少侠几番偶遇,也可说是‘说道无缘也有缘’,但总是匆匆一晤,于那‘耳中听说心中语’却是无暇了。”少冲转眼瞧向她,只见她眼望远山,一双明眸澄澈如水,波光潋滟,婆婆娑娑,映在她丝绸一般的肌肤、淡绿的衣衫上游走不定,水气升腾在她身周如罩一层薄纱,衣袂轻舞飞扬,与湖面倒影辉映,宛如画中凌波微步的仙子,其美秀雅绝伦,难描难画。少冲从未这么直面看过她,不禁呆了。恰好朱华凤回头瞧见少冲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不禁脸上飞红,转过脸去。
少冲也觉尴尬,低头看着湖面一起一伏,心潮也跟着起伏不定,却听她道:“太湖南接洞庭,东连沧海,西注钱塘,北通扬子,五湖之景,此为第一。也难怪范大夫会携西施归隐太湖,连官也不做了。当年魏国公徐达领兵攻打苏州张士诚时,也曾泛舟太湖,作了一首《春湖歌》,我记得起首一句是:‘紫气参差烟雾绕,清波荡漾连蓬岛’,此句状太湖之景最妙。”
龙百一道:“我还记得末联是:‘胜景繁华第一奇,轻帆破浪奸邪扫。’徐公文韬武略,诗文中也透出英雄气概。”少冲道:“当年太湖也开过仗么?”龙百一道:“当年张士诚与太祖爷争天下,固守苏州称帝,太湖是东吴咽喉之地,徐公这一仗不亚周郎火烧赤壁,自此东吴之地势如破竹,苏州城破,张士诚雄图霸业顿成云烟。”少冲又细问其详,龙百一便将徐达如何剪除湖州、杭州羽翼,将苏州城一举而下前后详说了一遍。少冲低声吟咏着那句诗句,遥想当年,这湖上必是旌旗蔽空,舻舳千里,血染碧波,死尸浮江。
说话间船已到岸,少冲与二人别过,直奔县衙。却见许多人手执焚香,往一处拥去。有的道:“五条好汉今天要归位了,咱们去送送吧。”少冲惊问详情,原来自那日大闹抚署,巡抚毛一鹭匿入茅厕得免,后即飞章告变,朝廷也知民情汹汹,不敢强逼,只命查缉首犯正法。知府寇慎、吴县县令陈文瑞自巡市中,晓谕商民,报明首犯,余皆从赦。众商民尚不肯说出,五人却铤身而出,供认不讳。于是只将五人斩首,以儆效尤。
少冲得知即将行刑,急忙奔赴市曹。未近刑场,只见万人夹道,挨挤不开,已听监斩官叫道:“时辰已到,行刑!”就听一声炮响,刽子手鬼头刀斩下,五个头颅滚落在地。待少冲挤到前面来时,已是晚了,瞧着这幕情景,胸口如堵,痛心疾首,闭目不忍再视。围观百姓焚香叩拜,俱各垂泪。
监斩官也怕激起民变,早早收场,将五人头颅飞马携至城上悬挂。众百姓帮着收尸,将五人遗体用草席卷好,门板抬去停放,以待十日期满尸首合拢,再行安葬。
少冲从马杰之弟阿末口中得知,马杰等五人自首前相聚言道:“牺牲五人而保全大众,义所当为。断头置城上,当亲眼见证阉贼来日之下场。”遂慨然赴衙,行刑前又笑对监斩官道:“公当知我等皆非好乱之人。”当年越国为吴国所灭,越王勾践图谋再起,献美女西施迷惑吴王夫差。伍子胥直言谏主,遭夫差赐死。死前让门下舍人将他的眼睛挖出来,悬于东门,以见越国灭吴。后来吴国果然为越国所灭,夫差也不得善终。五位豪杰愿将断头置城上,也是这般想法。
谁知次日城上所悬头颅便不见了,只留下“早晚取阉贼狗头以报此仇”十一个血红大字,三日后却在乡党里老吴冏卿的家门口出现。于是城中皆言:五位好汉英魂兵解而去,早晚除灭阉党。官府也知有人所为,但逡巡畏义,不敢追查。其实取头留字的乃是少冲。少冲终究心有不忍,便在当晚偷上城头,将头颅函封藏起,待风声过后,交由吴冏卿主持安葬。那吴冏卿慈悲好善,素有贤名,遂邀一班里老,将五人头颅与尸身相接,葬在虎丘。其下葬之日拜祭者络绎于道,四方之士无不过而拜泣。至魏阉失势,五人得以垒坟树碑,列姓名于大堤之上,以旌壮举,此乃后话。
少冲在五位豪杰的坟头烧过纸钱,心想:“五人之死,周公之被逮,皆由毛一鹭媚阉所致,除去此人当大快人心。”当下问明毛一鹭宅邸,一路寻来。走到西门毛府前,恰遇毛一鹭坐轿回府。少冲潜入府院,跟着他过垂花门,入后院,进到一间小屋内。屋里摆设陈旧,正有一个老妇手摇纺车纺纱,双目似乎已盲。毛一鹭躬身行了一礼,尚未开口。那老妇道:“不肖子,你还认得我这娘么?”毛一鹭道:“娘,儿也知自己做的不对,任您老打骂,但您老千万不可气坏了身子。”老妇道:“你可知街坊邻居背地里怎么骂你?说你是魏阉的一条狗!”说到最后一句时,怒气更盛,顺手抽过一把鸡毛掸子,斥道:“不肖子,你给老娘跪下!”摸索着要打毛一鹭。
毛一鹭忙趋前几步跪下,道:“母亲大人,儿在这儿,您老要打就打吧。”老妇高举掸子,使劲抽打,不一会儿毛一鹭脸上都是条条伤痕。老妇打得累了,欲待歇息片刻再打,毛一鹭道:“魏忠贤权倾朝野,顺之则昌,逆之则亡。儿为了保住这顶乌纱帽,也是别无奈何啊。”那老妇道:“既如此,咱这官不做了。”毛一鹭道:“娘,你含辛茹苦把儿养大,指望老有所依,儿十年寒窗,从知县做到巡抚,终于熬出了头,怎能说不做就不做了呢?娘,您老忘了,在乡下时二叔、二婶如何对待咱娘俩的?没有这顶乌纱帽,便要受人欺负啊。”老妇听了这话,流下两行浊泪,道:“你幼失怙恃,你二叔、二婶希独吞家产,竟狠心将咱娘俩赶出毛家,流离失所……”毛一鹭道:“可笑的是,儿考中进士,官授吴县县令,他二人大摆筵席讨好咱娘俩,被儿当场羞辱了一番,晚上就悬梁自尽了,这是他们该得的报应。”老妇道:“此时想来,咱们未免做得过分了些,好歹也是一家人啊。”毛一鹭起身扶老妇坐下,道:“他不认咱是一家人,咱岂认他是一家人?娘,儿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咱娘俩不受欺负。”老妇一手抚摸毛一鹭脸上的伤痕,摇头叹气不已。
少冲看到此处,心想毛一鹭还算一个孝子,所做之事虽非尽对,倒也情有可恕,罪魁在魏忠贤,杀了他不但毛母无人赡养,于阉党也无半点损伤。当下不声不响出了毛府。
行至阊门,忽见几名乞丐头裹白帕,面色沉郁的出城,这几人刚走,不久又有一批戴孝乞丐出城。他想:“似乎丐帮中有什么重要人物过世,我当前去拜祭一下。”便买了香烛、纸钱,跟着到了城外的城隍庙,庙外满地坐着丐户,里面哀声凄凄,唁客中除了丐户,还有不少江湖人氏。便问一丐道:“什么人死了?”那丐道:“是耿咬金和尤大钵二位团头。”少冲听了暗惊道:“耿、尤二位团头分管江、淮一带,名列六大团头之中,何以同时身故?”
庙内设有祭桌,两边跪列着数人答礼。少冲拜祭毕,转眼瞧见答礼数人中有京中相识的石康,脱口叫道:“石大哥!”石康也认出了少冲,起身拉着他的双手,破颜为喜道:“少冲兄弟,你也来了!”
石康把少冲带到帐后,道:“自京中分别,东厂抓捕的风头过后,我接到耿、尤二位大哥身故的唁讯,帮主身在开封,无法赶来亲为主持丧礼,命我代之,我即只身南下,三天前才到苏州。”少冲道:“二位长老身子康健,武功不低,何以同时身故?”石康道:“我也怀疑遭人暗算,可是二位大哥全身无一处伤痕,似乎得了软骨病似的,全身骨头皆软,也不知是生病还是中毒。”
少冲问道:“二位长老平日有没有仇家?”石康摇摇头道:“二位大哥平日待人最是和气,别人不施舍时也不争执。听他们弟子说,就在上月十七,二位长老得知害死铁老前辈的仇人露面,便带人赶去,斗了一场,回来还好好的,只是寡言少语,却不知怎么突然绝气而亡,骨头也渐渐变软。”
少冲听到这里,一拳打在柱子上,震得屋顶瓦灰扑簌簌而落,说道:“又是何太虚这贼道!你们可知二位长老去的是什么地方?”石康道:“要是知道什么地方,咱们早去报仇了,听说二位大哥十天来神思恍忽,似乎失忆了一般。同去的兄弟中只有阿丙从水中逃了回来,不过至今仍昏迷不醒。”
旁边听二人说话的群丐道:“铁大侠为人所害,如今二位长老又无故惨死,少冲兄弟一定要替他们报仇啊。”少冲打个拱道:“铁老前辈乃在下恩师,丐帮于我有哺饭之恩,惩凶报仇,晚辈义不容辞。”
说话间有人来报阿丙醒了,众人忙赶到刘饭头家来。阿丙兀自恍恍忽忽,半晌才想起发生了什么事,说道:“那天耿长老和尤长老叫上咱们坐船到了一个岛上,正迎上何太虚那厮,耿长老要与他单挑,却有个白衣书生替他出头,和二位长老大打了一场,我被那书生一脚揣入水中,后来的事就不知道了。”群丐中一个叫阿乙的道:“幸好湖浪把你打上岸,又被我碰见,否则你早到枉死城做穷鬼去啦。”石康便问道:“你再想想,那岛在什么地方?”阿丙绞尽脑汁,摇摇头道:“我只记得行了三停水路,傍晚才到,岛边石岸上有三个字,我识字不多,只认得最后是个‘山’字。”
群丐听到这儿,几乎同时想到是洞庭山。石康道:“洞庭山有东西之分,但不知你说的是哪座洞庭山?”阿丙道:“我头一回来吴中,怎分得出那是东洞庭还是西洞庭?”石康还待让他想想,少冲道:“咱叫化儿人多,洞庭山再大,也要翻个底朝天,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前去搜查才是。”石康点头道:“正是!”于是分派人手赶赴洞庭山,余者留下守灵。群丐轰然叫好。
那太湖七十二峰,唯有洞庭两山最大,两山分峙湖中。其余诸山,或远或近,或浮或沉,隐见出没于波涛之间。自苏州前往洞庭山,朝发夕至。众人到湖边雇了小船,经阿丙一路指点,寻到东洞庭山来。这岛山虽不及五岳名山,却也多奇崖怪石,花草馥郁,曲径通幽,只是石板路长满青苔,浅草萋萋,显得久无人来。
四人沿路而行,走出不远,林中便闪出一座粉墙朱门、蠡窗黛瓦的庄院来,但见庄门大敞。少冲让石康、阿丙走前门,他绕到后院,跳进墙去,一路观瞧。偌大个庄子,竟静悄悄的,耳中只有莺叫燕啼,转来转去,也不见一个人影。正自奇怪,忽听前面传来打斗之声,循声转至前厅,见打斗的两人是石康和龙百一,朱华凤作书生打扮,也在旁边与阿丙纠缠。忙道:“两位且住!”
两人一起住了手,跳出圈外。石康道:“我一进大厅,便见二人在此,又有一个书生,不是杀害耿、尤两位长老的凶手么?”龙百一道:“我一时好奇,擅闯了贵庄,什么长老,我半句也没听懂。”少冲道:“原来一场误会,这位是丐帮的石康石大哥,这两位是京城来的,均非此庄主人。”
龙百一向石康打个拱道:“失僭了!昨晚我与朱公子游赏太湖,见三个苗蛮子来此岛上,鬼头鬼脑,行止可疑,心生好奇,便来看个究竟。”石康道:“原来如此,都怪石某莽撞,得罪莫怪!”说罢还了一揖。龙百一道:“不打不相识,石大侠在北京城的威名,在下久仰,恨无以得见尊范,今日相逢,幸何如之!”
两人你一句“久仰”,我一句“幸会”,说个没完,朱华凤在旁听了不耐烦的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两个还有心思嚼醋?”石康没明白她话意,顺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朱华凤没好气的道:“鬼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石康道:“你不是知道么?”朱华凤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瞪,道:“你骂我是鬼?”龙百一忙打圆场,道:“这是什么地方,查查不就明白了么?”石康心想这公子看来孱弱单薄,脾气倒是挺大,叫化儿逆来顺受,被人喝骂惯了,也不介意。
众人分头查看。
这庄院乃道地的江南宅园,前后四进,分别为轿厅、前厅、大厅和楼厅,厅间有天井相隔,大厅和楼厅均为两层楼房,厅后面是内院、厨房、柴房,其后厅东西两侧各伸出一个花厅,东花厅为女眷的闺房绣楼,西花厅则是主人的书房。
朱华凤从前厅向内院一进一进深入,来到楼厅,见那厅上挂着好几幅条轴,几款真书联句,有云:“江寨烟尘侵冥色,吴关鼓角动人情”,有云:“秋草征夫烽堠赤,夕阳归鸟戍声哀”,有云:“日断层楼书雁字,梦淹南国有鱼舠”,有云:“江上潮生增壮色,匣中剑气曜青芒”,衬以水墨山水,颇为雅致。
她心下异之,又见门角有一个纸团,拾起展开,见是一手行书,诗云:“吴王宫阙临江起,不卷珠帘见江水。晓气晴来双阙间,潮声夜落千门里。勾践城中非旧春,姑苏台下起黄尘。只今惟有西江月,曾照吴王宫里人。”后面一行小字是:“碧螺庄主人录卫万‘吴宫怨’于天祐二五八年三月”。朱华凤看罢更觉蹊跷。
来到内院,见花厅间隔天井,天井里以鹅卵石铺就各种吉祥图案,两侧各置太湖假山叠石,一峰如狮;一峰如鹰,奇石嶙峋,棱角盘曲虬杂,数尺之间巧布奇峰异洞,假山边一棵罗汉松树龄当在一百岁之上。湖石周边一丛绿雾方竹,相伴一簇簇鲜艳的五色山茶花。南面照墙两侧各镶有青砖题刻,一块镌“采焕尊彝”四字,另一镂“花竹怡静”四字,落款为“天祐乙卯桂秋”,或许便是这处老宅告竣的年代。砖壁四周则见清水细砖镂空透雕的梅兰竹菊,线条流畅,刀法细腻,两个天井俨然两座大型盆景。再后面是花园,往东有小池莲叶,与假山相映成趣,西侧砌石琴桌一处,近边矗灵芝状湖石,石上镂有“登临一笑成千古,弹剑酣歌愧尔曹”之诗句。遥想当年,庄院主人凭此抚琴,对石当歌,好不消闲怡然。庄主若非乡绅望族书香门第,也必是隐逸湖岛的文人雅士。但令人奇怪的是,处处窗明几净,不似无人居住,却连个人影也没有。
石康又到庄子周围查看,见一大块地上遍是柴垛,甚觉可疑,便将一个柴垛掀开来看,见下面全是桃树桩子,断处尚生,显是新砍不久。连掀好几个垛,皆是如此。心想:“看来这里原有一大片桃林,如今正是桃红李艳时节,主人家却砍得一棵不剩,不知是何道理?”五人再查看了一会儿,再无别的异处,只好离岛上船。
龙百一见公主一直想着什么事,便问道:“朱公子可发现了什么?”朱华凤道:“没有,但我总觉得庄子里怪怪的,凶险无比,咱们日后还是别来为是。”龙百一从未见过公主这么怕过,回头望了一眼庄院,也觉她说的不无道理,这所庄院藏着什么古怪不为人知,透着一股阴邪,让人一想起便不寒而栗。
龙百一问少冲往何处去,少冲道:“我想去南浔,瞧瞧凌捕头的案子进展如何。”朱华凤道:“我也正有此意。”于是众人同路,分乘两条船,这边阿丙划桨,那边龙百一撑篙。
途中阿丙道:“石团头,耿、尤二位团头的仇不报了么?”石康道:“二位大哥的死甚是蹊跷,且未必死于那书生的毒手。”朱华凤听到“蹊跷”二字,问道:“怎么个蹊跷法?”石康知她是少冲的朋友,也不隐瞒,道:“突然绝气,死后骨酥肢软。”朱华凤沉思半晌,道:“这是中了蚀骨绵掌。”石康道:“绵掌以柔克刚,极难练成,但在当今武林中也只算泛泛功夫,各大门派中就有武当派、崆峒派、先天无极门等不下十余类绵掌,却没听说过中掌后骨酥肢软的蚀骨绵掌。”朱华凤道:“蚀骨绵掌曾见于南海派,今其派早已湮灭,功夫也已失传。”
石康听罢,怒道:“原来真有这种掌法!阿丙,把船划回去,咱们将他房子烧了。”少冲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忙道:“石大哥息怒,仇是要报的,烧房子无济于事,反而打草惊蛇。”朱华凤也道:“那宅子里藏着重大秘密,你付之一炬,岂不可惜?”石康觉得有理,无可奈何,猛向水中凭空拍出一掌,只听“波”的一声,溅起七八尺高的浪花,一条鲤鱼随之翻出水面,露出鱼肚白。少冲虽不觉多厉害,自己也能办到,朱华凤、龙百一、阿丙三人却不由得咋舌。
众人到了小镇码头,刚进喜来客栈,忽地迎出一个须发皆银的老者,语含喜色的道:“大王终于回来了!”原来是姜公钓。少冲惊喜道:“姜长老如何也到了这儿?”姜公钓见此处人多说话不便,把少冲引到寝处,尚未进门,已听到鲁恩的呼喝呻吟之声。门边吕汝才、巴三娘、樊鹏举等人忙向大王行礼。少冲点点头,算是还了礼,问道:“鲁堂主怎么了?”鲁恩叫道:“大王……快给乐子,不,给山西人报仇,驴球入的,打得山西人全身散架似的。”少冲见鲁恩浑身都是瘀伤,道:“你又惹祸了?”鲁恩叫屈道:“没有,没有,山西人毛病改了,只劫不义之财。此事乐子给姜大哥说过了,还是他说吧。哎哟,乐子……”他说惯了粗话,一时倒不好改口。
姜公钓道:“那日属下等在高碑店见众人抢什么西洋奇珍,知那是朝廷贡品,本属不义之财,便一路追踪,除了太湖帮、红拳门,还有什么白虎寨、京城六扇门都有人踩盘子夺宝,可不知为何,追到苏州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属下等还以为他们拼光了,暗暗欢喜,那日见四个盐枭住进快活林一家妓院,连盐挑子也担进了房。本来约好丑时动手,三弟性急独个儿子时就摸进快活林,三弟进屋一看,有个盐枭正搂着妇人睡觉,于是两斧子砍翻,将盐挑子中的盐倒出来,里面并无宝贝,他又去其余三人房中,先杀了人再翻盐挑子,也都未找到宝贝。此时惊动妓院上下,三弟一时恼怒起来,见人就砍,什么老鸨、龟奴、婆子、妓女、嫖客都呜呼哀哉了,三弟意兴阑珊,正想回去,回头见楼上一处房里灯火通明,有人嬉笑,心想杀了恁多人,官府追究起来虽无大碍,却也麻烦得很,反正也不争多杀几个,便提斧奔上楼去,一脚揣开房门,只见床榻上交肩叠股坐了一男一女,男的英俊非凡,女的妖艳无双,手中共捧一个棋秤似的玩意儿,秤上又满是小人小马,似在下棋,又似打双陆,自顾自的说话,对三弟竟是不理不睬。
听那汉子道:‘今日癸酉日,东南方俱红镶青色旗、红镶青色甲,坐着火色青騣马,上按北方辅弼二星镇寨,正应休门,宜出兵对仗。论相生,该正北上文曲星、正南上武曲星救应。’那女子道:‘他军北队黑旗黑甲,手执九龙取水枪,按着北方壬癸水,这是水克火;东队白旗白甲,手执蛟腾出海点钢叉,按着西方庚辛金,这是金克木。两队合击,我军当何以处之?’汉子微笑道:‘此番正入我彀中。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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