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桃华_朱砂-第17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桃华是不知道于家五房是哪一房,但记得于阁老的亲兄弟没几个,这个于琳显然是旁枝的。看来上次没把崔氏塞进来,太后和皇后是心有不甘呢。
其实这次,桃华还真是错怪了太后。这会儿,太后也在那边按着太阳穴暗暗头痛呢。她今日唤于阁老夫人进宫来是有要事,至于这个于琳,她可没有让人带进宫来,显然,这又是皇后自己的主意了。
不过人都来了,太后也不能拆皇后的台,遂咳嗽了一声,袖手旁观。
于琳一颗心砰砰地跳,小心翼翼地走到皇后身边,又行下礼去。于家五房住在京城附近的小县城里,也就是逢年过节去于府拜个年,还属于那种见不到于阁老夫人,只能被有头有脸的管事妈妈招待的一类,如今突然能得进宫见皇后,简直紧张得她路都不会走了。
皇后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从手腕上抹下一只翡翠镯子给她戴上:“倒是生得秀气,瞧着也规矩。”说着转向桃华,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安郡王妃觉得怎样?”
于琳随着皇后的话半转过身子,微垂着头,眼睛却悄悄看向对面的人。她被接到于府的时候就已经得过暗示,带她进宫,就是要定她的亲事了,以她的出身,做正室嫁不到什么好人家,倒不如做妾,还能进个高门。
做妾不是什么好事,可于家五房能依附上阁老府已经喜出望外,哪还管什么正的侧的呢。于琳来的时候心里也惴惴的,然而这会儿听了皇后管对面的人叫安郡王妃,这难道——是要让她进安郡王府吗?
安郡王府,那可是个——嗯,很复杂的地方。说起来郡王府里到现在还没个侧妃侍妾,若是能进去,少说也有个品级。然而安郡王妃听说是既妒又悍,可不好伺候呢。于琳偷偷看了看对面的人:年纪与自己相差不多,生得明艳照眼,也难怪能独宠于安郡王,只是,瞧着也不像个特别凶悍的啊。
桃华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一下于琳,忽然问:“于姑娘前几年是否在秋冬之季落过水?”
“王妃怎么知道?”于琳惊讶地抬起头,脱口而出。
她的确是在三年前的初冬时分落过水。那日是一个闺中密友生辰,因回来的时候天略晚了些,她便抄近道从一条小溪上的独木桥穿了过来。
虽说是于家女,可一个小县城里的旁枝如何能跟于阁老府上比得?于琳出门也不过一个小丫鬟跟着,若是去的人家并不远,便多是步行过去,根本无车马轿子可言的。
其实这座独木桥于琳夏天的时候还走过呢,偏偏那日心急,不知哪一下踩滑了脚,扑通就落进了溪水里。
溪水亦不太深,只到她腰,小丫鬟连拉带拽的把人拉上岸,除了衣裳尽湿之外倒也没淹着,只不过回家少不得要挨上一顿骂,再灌一碗姜汤罢休。于琳身子还不错,竟也没有伤风发热,这事儿自然也就揭过去了,若不是桃华突然说起,连她自己也要忘记了。
桃华淡淡道:“当时寒气入体,不曾好生用药,有些郁结了。于姑娘是否癸水之期不定?”
于琳的脸腾地红了,嘴里讷讷了几句说不出来。她的确是经期不准,时常要拖上些日子,只是因为并无什么不适,连她母亲也没有当回事,只说将来嫁了人自然就好了。到底未出阁的小姑娘家,当面被提起这种事,自然是面红耳赤。
于阁老夫人忙道:“女儿家这也是常有之事——”
桃华轻嗤了一声:“经水失调,这可不是小症候。于姑娘若不赶紧调养起来,怕是日后拖得久了转成重症,子嗣上就有不便了。”
于琳的头已经要低到怀里去了,于阁老夫人张了张嘴,只能干笑道:“郡王妃尚未诊脉,如何就……”张口就说子嗣的事儿,这分明是要堵皇后的嘴,不让于琳进郡王府啊。这安郡王妃也实在是太难缠了。
皇后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这子嗣大事,可不能乱说。”
“正是因为子嗣大事,我才要提醒于姑娘。”桃华抬手点了点了于琳,“于姑娘面色苍白,进得殿来时常搓手,显见手脚易冷,且人略福态——不必诊脉,也可知是宫寒之症。”
于琳的脸憋得更红了。她的确是到了冬日手脚就易冰冷,现在虽然才是仲秋,天气却也凉了。且她素日里是比家里姐妹略胖一点儿,为了好看衣裳就穿得稍单薄了些,这一路过来便更觉得寒意浸然,进得殿来忍不住悄悄搓了搓手,谁知就被安郡王妃看见了。
这下轮到于阁老夫人尴尬了。皇后嘱咐她在于家女中挑个好生养的——按时下习俗,于琳这种面如银盆身子丰满的女孩儿,便是公认的好生养——因此她才特地带来了,没想到到了安郡王妃嘴里,这肤色白皙身材丰满,竟都成了宫寒之兆?
这让于阁老夫人如何能承认呢?当即脸色也挂了下来:“郡王妃医术出众,可是这不诊脉就断症的事儿……自古未曾听过。”
这就是不承认她的诊断结果了。桃华哂然一笑:“医者四诊,望闻问切。脉诊乃是最后一步,望诊却是第一步。于姑娘的病症,从面相体态上一看便知,阁老夫人不信,请太医来诊脉就是了。”
这会儿院使等人还没走呢,才商议着开了个养血静心的方子,就又被叫了进来,给一个陌生少女诊脉。院使也是一头雾水,才诊了一只手,便听皇后问道:“郑院使,这丫头可是子嗣上有什么妨碍?”
于琳脸上几乎要烧起来。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儿,方才说到子嗣,好歹殿内都是女子,如今这几个太医却是男子,教她如何好意思呢?
无奈皇后却绝不是个会照顾到别人心情之人,尤其于琳在她眼中根本不算什么,一个旁枝之女,从前连面儿都没有见过,便连点香火情都说不上,能用得着她已经是她的福气了,又怎会去理会于琳心中在想什么,只管催问院使。
院使虽不知这少女是谁,但也知道此事须慎重,将于琳左右两手都诊过,又问经期。于琳眼泪都要挂到眼睛边上了,勉强答了几句,虽跟蚊子哼哼似的,但好歹是说清楚了。院使便收了手道:“回娘娘的话,这位姑娘有些宫寒,需好生调养一番才是。”
皇后硬生生给噎了一下,过了片刻才道:“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会宫寒了?你可诊得准确?”
院使也被她噎了一下,垂手道:“臣虽医术低微,宫寒之症乃常见之症,当不会诊错。这位姑娘想是曾经受寒,当时未曾将寒气驱出,结于体内,故而有经期不调、手脚发冷诸般症候,需用药调理才好。”
这跟桃华说的又对上了。皇后恨得暗中咬牙,只是没什么可说的,勉强道:“既如此,你就开张方子吧。”顿时对于琳失去了兴趣,只觉得晦气。
于阁老夫人心里暗暗叫苦。她一个继室,本来在皇后面前就底气不足,所以皇后交待下来的事她不敢不照办。然而塞侧妃这事儿,上回太后都没做成,这回皇后又要再搞一次,还没有太后发话,于阁老夫人又不敢太当回事儿,所以也不曾亲自去看,只凭着府里管事媳妇们的印象,将于琳挑了过来。
本来看于琳这模样,该是诸般条件都相符的,于阁老夫人自觉能交差了。谁能想得到最后会变成这副样子呢?皇后驳不倒安郡王妃,这口气怕是要记到她身上了。
太后也觉得尴尬,不过她今日召于阁老夫人进宫本也不是为了这种事,当即咳嗽了一声道:“我也乏了……”
这意思就是暗示众人可以告退了。桃华当然不会多做停留,第一个起身。太医们开过方子,自然也跟着走了。太后便瞥了于琳一眼,自有宫人将她带到偏殿去歇着,这才向皇后道:“你也陪了半日,回宫去歇着吧。”
皇后正一肚子的气恼,也不想留在寿仙宫,顺水推舟便走了,连于阁老夫人向她行礼都不曾回。太后待她走了才叹了口气,向于阁老夫人道:“皇后这些日子照料我也疲乏,礼数上难免有些疏忽。”
虽说皇后是一国之母,可于阁老夫人也是她的继母,按国礼于阁老夫人该向她行礼,只是她至少也该有所回应,不能这般扬着头就走。不过于阁老夫人哪敢跟皇后计较,听太后说句和缓的话已经受宠若惊,连声应道:“皇后孝顺太后,可见知礼。”
这些年来于阁老夫人在太后心中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虽然出身低了些,但胜在知情识趣,并不给于家添什么麻烦,因此说话就更和气了:“皇后也是略任性了些,那个孩子,你带回去好生安排吧。”
于阁老夫人苦笑道:“此事都是臣妇糊涂……”不能说皇后糊涂,就只能说自己糊涂了。不过她也的确是脱不了这糊涂的罪名——叫你挑个好生养的,你竟挑了个宫寒难孕的来,不是糊涂是什么?
太后其实心里也有这个想法。毕竟若是能往安郡王府里塞个人,总归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是她在崔家身上打的如意算盘被砸了个粉碎,如今崔家都灰溜溜返乡去了,一时再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罢了。今日皇后既召了于琳来,她倒也乐见其成。结果闹成这样,反而于家没脸,幸而皇后还没说出要把人给沈数的话来,否则就更下不来台了。
这自然都是于阁老夫人办事不力的原因,然而这会儿也说不得了,太后只得道:“你亦不通医术,这也难怪……”她自己都看着于琳像个好生养的样儿呢,谁知道蒋氏如此眼刁。
“罢了,此事且不提了,我这里有封信,你务必带回去。”太后一般是不写信的,有什么话都叫于阁老夫人转述,免得万一被发现就落下把柄。然而此事实在是太过重要,太后连皇后都不敢叫知道,就更不能告诉于阁老夫人了。
说是信,不过极薄的一张纸,卷成了细细一卷,加以封印。这信太后并不敢假手于人,乃是亲自写的,因要在尽量小的纸上挤下足够多的字,所以写得十分辛苦。今日这头痛不适,一半是装的,一半也是因为写信写得太过劳累之故。
于阁老夫人接过来,小心地藏进了衣带里:“太后放心,我回去就呈给阁老。”她进宫十余次,这也是头一回拿到信件,如此反常,定然是极重要的事了。
“这就好。”太后叹了口气,“我也不留你了,早些回去罢。”
于阁老夫人闻言连忙起身告退,带了于琳出去。才出了寿仙宫正殿,就见前头明黄色人影晃动,竟是皇帝过来了。
“阁老夫人既过来,怎不多陪母后一会儿?”皇帝对于阁老夫人素来都是和颜悦色的,见她行礼,便叫宫人搀起来。
“太后娘娘有些头痛,太医嘱咐要静养,臣妇不敢吵扰了太后。”于阁老夫人连忙回答,心里却砰砰乱跳。她这里拿到信,皇帝就过来了,该不会是……
有些事人不能多想,越是想得多越是容易露出痕迹。于阁老夫人心里太过紧张,手下意识地就往腰间摸了一下,这动作虽然轻微,却仍旧落进了别人眼中,她自己尚还不知觉,见皇帝点头,连忙行了礼,带着于琳急急走了。
“她这是带了东西出去了。”皇帝望着于阁老夫人的背影,淡淡地道。刚才那一下动作十分隐秘,若不是他接了桃华传的话,格外注意了一下,或许就忽略过去了。
杜内监在旁低着头道:“若藏在衣带之内,定然是信柬了。”
皇帝笑了一笑:“什么事如此重要,竟让母后要写信了?”之前太后可都是传的口信呢。
杜内监悄悄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声如蚊蚋地道:“定是极要紧的事了……”
皇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能让母后辗转这些日子,劳心难安,如今又写了信送出去,那必然是大事。”还有什么事,能比皇帝不想让中宫有子更大的事呢?至少对于家来说,不会有更大的事了。
☆、第217章 有孕
皇后一路回到自己宫中,坐下就摔了个茶碗:“晦气!让她挑个人进来,竟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心腹宫人连忙上来收拾,小心翼翼地道:“这事儿,也是安郡王妃实在太刁了,奴婢瞧着于姑娘也是好生养的模样呢。”可不能让皇后再埋怨于阁老夫人了,那到底是继母,都是一家子,传出去可不好听。
一句话把皇后的怒气转到了桃华身上:“仗着有几分医术,还弄什么望诊。可恨郑院使也是个糊涂虫,怎么就附和了她!我看他也是老糊涂了,该告老了才是。”
这话心腹宫人就不好接了。于琳宫寒显然是真的,所以院使才如此回话,皇后硬要迁怒,这谁也没办法。
皇后说了几句,怒气还是回到了桃华身上:“自己不见有孕,还硬拦着不许人进府,这是连名声都不要了!”
殿内宫人噤若寒蝉。要说自己不生也不让别人生的,那非皇后莫属啊,现在说安郡王妃不要名声,不啻是百步笑五十——至少安郡王妃成亲才一年,而皇后嫁进皇家已经十几年了。
皇后一肚子的气没处发,摔了几件茶具,又挑着毛病打了两个小宫人,这才慢慢地平息下去。宫人见她气渐渐消了,才道:“娘娘不要为这些小事动怒了,这马上就是中秋,太后病了,这节宴还要不要办?”
“办!为什么不办!”皇后眉毛一扬,“到时候本宫要当着皇上的面问问蒋氏,到底肯不肯给安郡王开枝散叶,就不信还塞不进个人去!外头的人不行,这宫里难道也挑不出一个来?这事儿你去办,挑好了人,先叫太医来诊脉,这次本宫定要叫蒋氏无话可说。”
心腹宫人听得目瞪口呆:“娘娘,这——”这是何苦来呢,非要跟安郡王妃较上劲不可?
殊不知皇后最近憋屈得没法说。为了打压袁淑妃,她千辛万苦照顾着陆盈生下了个皇子,却偏偏不能抱到自己手里来。为了跟皇帝做对,还要给陆盈升了婕妤之位,实在是大违她的本心。偏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自己干出来的,有冤无处诉。
宫里人动不得,少不得要在外头找个人撒撒气,蒋氏自然是上佳人选——明晃晃一个无子的靶子摆在那里呢。谁知道这一箭箭的,竟总是落不到靶心上去,头一个崔氏痴傻了,第二个于琳又宫寒。
这反倒把皇后的愚强之气激起来了,非得塞个人进去不可。横竖她近来也无事可做,不信堂堂的中宫皇后,还拿一个郡王妃没办法了!反正蒋氏无子是真的,到了中秋节宴上,她当着皇帝的面提这事儿,堂堂正正,谁也反驳不来!
桃华并不知道皇后已经打算霸王硬上弓了,然而任谁被这么算计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一路坐着马车回郡王府的路上就觉得心里仿佛堵了块东西似的,闷闷的不舒服。
薄荷见她脸色不好,连忙将车帘掀起一条边缝,让风吹进来一点儿:“王妃别为了这种事动气。别说她们塞不进人来,就算真塞进来了,王爷也看不在眼里。”
桃华按了按胸口,只觉得有点反胃:“没事,大约是车走得有点颠。罢了,你说得对,只要王爷不放在眼里,任她们塞多少进来也没用。白耽搁了大半日工夫,还要送柏哥儿回去呢。”
眼看着就到中秋,学里休沐三日,今日该送蒋柏华回蒋家了。蒋锡虽不在家,中秋节礼还是要走的。
蒋家院子里静悄悄的,丝毫没有节日的喜庆气氛。蒋锡走了好几个月,蒋柏华又长居安郡王府,府里的下人们就是消息再不灵通的,也知道曹氏如今也就是空有个主母的名头了。尤其是陈燕也被送回了江南之后,这情形就更明显。
蒋家这些下人们大部分还都是老实忠心的,然而就是做奴婢也指望着跟个好主子才有前程,如今曹氏这样,他们倒不是说就生了二心,然而做事也不怎么起劲。且这几日曹氏又病了,一应琐事都叫管事媳妇去做,如今连节下的赏钱都还没说发不发呢,也难怪下人们一点儿高兴劲都没有。
桃华带了蒋柏华进门,见府里这么一片沉寂不由得就皱了皱眉:“这是怎么了?哪像个过节的样子呢?”毕竟蒋柏华还要在蒋府过中秋的,这死气沉沉的算怎么回事?
出来迎她的银杏小心翼翼地道:“太太病着,府里一应事都交给了下头,今年老爷不在,这节……”下人不知道该按什么例来办哪。
桃华一听就明白了。方才她从院子里走过,看看院里的花木倒也未曾抛荒,整个宅子除了太过安静一点之外还都是妥帖的,可见下人们并未懈怠。
“去跟账房传个话,就说我说的,先把节下的赏钱定了。虽说爹爹出门去了,赏钱还是照例,每人发半个月的例银。比照着平常节下减三成办,老爷不在,还有太太和哥儿呢。”
蒋家的规矩,年下多发一个月例银,节下则是半个月的。这不算多,但也颇有些补益了。尤其来了京城之后,例银也比在无锡时长了,赏钱发下来,众人自然只有更高兴的。
桃华这一句话传下去,整个宅子似乎都多了些活气。银杏也不禁眉开眼笑的,引着桃华往曹氏院子里去,一边道:“前些日子无锡那边捎了些东西来,太太刚叫人收拾出来,准备往王妃那里送呢。”
这个话半真半假。无锡那边老宅捎了东西来,肯定有一份要送去安郡王府,然而肯定不是曹氏叫人收拾出来的。不过桃华也无意深究这话,只点了点头,就带着蒋柏华进了曹氏的屋子。
屋子里一股药味,不过还不算浓,想来在他们回来之前是开窗散过味的。又摆了一盘橘子,淡淡的果香弥散开来,倒也冲淡了药气。
“桃姐儿来了?”曹氏从枕头上抬起身子,有气无力,只看到蒋柏华的时候眼睛亮了亮,“柏哥儿——”
桃华仔细打量了她一下,的确是瘦了,本来是一张丰润的容长脸,现在两颊已经平了,面色也不好:“太太这是怎么了,可请了郎中来诊过脉?”
曹氏只是叹气,橄榄在旁边答道:“已经请了郎中来,说是脾胃不和,开了方子先吃着。”
“把方子拿来我瞧瞧。”桃华说着,坐下来给曹氏诊脉。
曹氏伸出手来给她,一边叹道:“说是开了方子,吃着也不见效。夜里睡不着,吃了也不受用,也不知是不是什么重症……”一面说,一面偷眼看桃华的脸色,“这些日子,总梦见从前,你爹爹还在家里,你和燕姐儿一起绣花,给他做鞋……”
桃华诊过脉心里就有了数。曹氏这就是心情不好,以致于肝气犯胃,不思饮食,作息不调,并不算什么大病。看郎中开的方子也大致对症,便随手在上头改了改,添了几味舒肝的药:“照这个吃上半月,也就无碍了。”对陈燕的事儿却是一句也不接话。
曹氏眼巴巴看着桃华。陈燕已经被送回了江南,她在京城的铺子被转了出去,转手的银子拿来在无锡乡下买了个庄子,如今就住在那庄子上。因她从前极少出门,外头并没人知道她是蒋家二姑娘,只说是姓陈,乃是死了丈夫的寡妇。
陈燕年纪轻,长得也不错,手里又有几千两银子的嫁妆,这样的女子虽是守了寡,仍旧有不少人愿意娶的。从陈燕定居到庄子上,就有人上门打听消息,一时间居然还络绎不绝的。
这消息桃华当然也知道。买庄子的人就是她的人,那庄子上也安排了人,陈燕的一举一动自然都在她掌握之中:其实有提亲意思的也都算是些殷实人家,只要陈燕别再那么心大,这后半辈子平平稳稳过了并不成问题。
但看曹氏这意思,显然还是想着她能把陈燕弄回来,再借着安郡王府的势嫁一户高门。不过桃华可绝对不会答应——就陈燕这样的,嫁给刘之敬固然是选错了人,可若嫁到别的人家,一样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桃姐儿——”曹氏见桃华不开口,只得自己硬着头皮先开了口。
如今她的日子是真过得没个滋味,儿子女儿俱不在身边,蒋锡更是连信都送到安郡王府,还得安郡王府来人捎个口信,她才知道蒋锡如今在何处。若是女儿能接回来,至少也有个人作伴不是?
橄榄在旁边看着,心里着急。曹氏眼下虽说还顶着蒋太太的头衔,可显然早就只是个头衔了。如今蒋锡不在,她正该好生跟桃华相处,怎么开口闭口的总还说些桃华不爱听的话呢?
“太太,王妃进门就先诊脉,连口茶还没喝呢。”橄榄捧过茶来,硬着头皮打断了曹氏的话。不是她大胆敢做主子的主,实在是让曹氏这么下去,若是惹恼了王妃可有什么好处呢?
“哦哦——”曹氏不大情愿地咽下了后半句话,“快上茶。可是沏的无锡那边捎来的花茶?桃姐儿,这是燕姐儿叫人捎来的茉莉花茶——”
橄榄简直要哭了,怎么又绕到陈燕身上了?还没等她想出个什么借口再把话题带开,就听桃华干呕了一声,转头把茶碗推开了。
“哎?”曹氏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了?”
薄荷更急了:“王妃是不是累着了?”今日先是进宫包了一肚子气回来,一路颠簸到蒋府来,又被曹氏说些不中听的,能舒服才怪呢。
桃华一手按着胸口摇摇头:“把那茶挪远些。”
橄榄连忙把茶端出去泼了。真不该沏这什么茉莉花茶,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曹氏这脸色可就不大好看了。她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