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桃华_朱砂-第18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可惜有些事回天乏力,他虽然活了下来,他的母亲却力竭血尽而去了。
至于桃华并没有点明这件事,沈数也明白理由:一切都是推测,蒋方回在册子里并没有说自己是在为先贤妃解毒,更没有证据证明下毒的是太后,所以即使桃华说自己的祖父才是救了贤妃的人,也无凭无证。
这不过是为了别让他为难。沈数心里清楚得很。
从定北侯夫人遍查殷家族亲并未发现有瞀视之人开始,定北侯一家虽然因为救治疫症及建立救护队而接受了她,但心里未尝就没有一丝芥蒂——这芥蒂倒未必是因为蒋方回未能保住贤妃性命,而是因为桃华试图将他的目疾推到殷家血脉上去,这种类似栽赃的说法,让殷家人打心里不舒服。
倘若现在桃华告诉他,蒋方回其实要算是殷家的恩人,那他该如何是好呢?
按理说,他就应该将此事告知定北侯府,一家人都该对蒋家感恩戴德才是。可是,定北侯府会相信吗?
有了“瞀视之症血脉相传”之事在前,现在无凭无证,就靠一份蒋方回手书的药方记录,就能证明此事吗?
单说蒋老太爷认定此手册为先贤妃的医案,乃是因为他看过宫内为先贤妃所记录的医案,将脉象做过比较,从而确认。可是这份本事,别人有吗?就是他自己,如果不是相信桃华和蒋老太爷,他也不能确认这份医案说的就是他的母亲,毕竟除了年纪相同之外,那些脉象、面色什么的,他也一窍不通。
那么,定北侯府怎么能相信呢?倘若他们不信,他夹在定北侯府与蒋家之间,又将如何自处?是说服定北侯府,还是反驳蒋家呢?如果是前者,他无凭无证,如何让他们相信?如果是后者,证据已然确凿,他还要否认吗?
所以,倘若桃华现在把这件事说破,他就将进退维谷,左右为难。而桃华不提此事,正是因为了解他的难处。
“看我做什么?”桃华已经把银针取出来了,吩咐薄荷去熬药,一回头便见沈数紧紧盯着自己,不由得有些诧异地摸了摸脸,难道是刚才吃琥珀核桃的时候把糖渣粘在脸上了吗?
然而手摸了一圈并没有,桃华就愈加疑惑了:“可是有什么事?”想来想去,觉得只有一个可能,“是你那些朋友家中有人需要求医?”
如今京城之内,她的神医之名又上一层,高官显贵家中都以能请到她为荣。然而她因为要养胎,整个正月都足不出户,连拜年都是让郑嬷嬷和薄荷等人代去的。人人都知道现在不宜来打扰,能让沈数为难的,大约也就是要请她出诊的事了吧?
“不。”沈数略有些艰难地吐出一个字,伸手抱住妻子,把头埋在她肩上,也把心里汹涌的话语都埋了下去。说出来做什么呢?桃华只会笑笑而已。如果说他在夹缝之中,桃华也是一样。与其如今说破让大家都为难,倒不如他对她更好一些,此生此世,不负此情。
桃华完全没理会到沈数心中沸腾的情感,不知是不是真的一孕傻三年,她现在觉得脑子不大够用,除了在医术方面没有退化之外,其余的日常仿佛只剩下了吃和睡。譬如说,她现在就想不出来沈数到底是为什么有点反常,脑袋呆钝钝的,碰到这种事就不想转动,实在是太可怕了。
“快点躺好,现在给你行针,一会儿行针完毕,药泥也恰好能敷了,再拖下去药煎老了也不好。”脑子转不动,桃华也不想转了,推了推大狗一样扒在自己身上的人,反正若有什么事该让她知道,沈数最后总会说出来的。
薄荷端了热腾腾的药泥进屋,恰好桃华把针全部起出,捞起一块药泥,啪地就贴到了沈数后背上,烫得他立刻就嗷了一声。
“忍着!”桃华自然知道这药泥贴上去什么滋味,她自己的手插进去也觉得烫呢。不过究竟会不会烫伤,其要点就在于时间上的把握:将十四处穴位全部贴好药泥之后,第一处穴位就可以把药泥剥下来了。时间若是短了,不起作用,时间若是长了,又会烫伤皮肤。
沈数咬牙忍着皮肤上的热烫,歪头看看桃华被烫红的指尖:“让薄荷来吧。”
“她拿不准时间。”桃华吹了吹手指,啪地又把一块药泥糊到沈数背上,“你别管那么多了,放松。”
这怎么能放松啊,烫得很呢。沈数一脸委屈地趴下去,转头就见薄荷在一边端着盆偷笑,便冲她瞪了瞪眼睛:“笑什么!”
薄荷现在并不怕他,抿嘴笑道:“奴婢看王爷和王妃好,心里高兴。”
“算你会拍马屁。”沈数被这句话恭维得身心舒坦,好像后背上的药泥都没那么难熬了,“回头去账房领赏。”
薄荷屈了屈膝,笑道:“王爷这赏得也太容易了,回头府里的人都学起来,王爷每日赏人都来不及了。”
桃华好笑:“赏了你还这么多话,不要就算了,正好省钱。”
薄荷连忙道:“这可不成。王爷都说赏了的。”
沈数接口道:“王爷说赏没用,王妃既说不赏,那就算了,账房支不出钱来。”
桃华笑得一手捧住了肚子:“我这会儿可不能大笑大说的,你们少逗我。”肚子里的孩子仿佛也感觉到她的愉快,很会凑热闹地伸出小脚踢了一下。
郑嬷嬷从外头进来,嗔怪地瞪了薄荷一眼:“净打扰王妃。”赶紧绕过来扶住桃华,“王妃仔细些。”这都七个月的身孕了,还自己不当回事呢。要不是王爷这治疗不能停,郑嬷嬷真想劝劝桃华。
桃华看郑嬷嬷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嬷嬷不用担心,这药疗做满三个月,也可以暂停一段时间了。”到时候大概是三月中,她也快要到生的时候了。
郑嬷嬷叹了口气:“王妃心里有数,那老奴就放心了。”
桃华摸摸肚子,孩子的小脚已经缩了回去,不由得微微一笑:“嬷嬷放心,明天伯祖父就该来给我诊脉了,若有什么,我必定小心。”
郑嬷嬷嘴上说放心,其实心里哪能放心得下,不由得往桃华肚子上看了又看,但见桃华脸色红润眼神明亮,又的确不像是有不适的样子,只得又叹了口气道:“正是老太爷让人送了信来,明日要去瞧瞧三太太,怕要晚些才能过来,让王妃别等,该歇着只管歇着。”
“太太怎么了?”桃华眉头不由得也皱了皱。自从白果进了门,曹氏先是不装病了,爬起来管了一个月的家,之后临到过年,就直接躺下了,把家务全扔给了白果。
她这一个月的家管得稀里糊涂不说,临到年下了,该走的节礼之类全没准备,就把个乱摊子扔给了白果。
蒋锡离京半年多,这一回来,好多人家都要应酬,曹氏却弄出这么一手,当即把蒋锡气了个倒仰。幸好白果虽然离家日子不短,原来的事却还记得,加上安郡王府这边帮忙,节礼最终还是一份不落地送出去了。
那之后曹氏就再没起床。蒋锡也不再理她,直接将家事交给了白果,曹氏就这么一天天地卧病起来。蒋柏华倒是曾经跟桃华提过两次,说曹氏如今越发的瘦了,但他知道桃华有孕不能过多操心,所以也不曾细说。
“太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桃华也实在是头痛,“都已经告诉过她,白果喝了绝子汤,不会再有什么庶子女了。”
要说这一点上,白果还真是决绝。桃华听说她自己喝了绝子汤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好吧,虽然在这个时代大概算是年纪不小了,可还是在生育的黄金时期——为了留在蒋锡身边,竟然放弃了生育的机会……到了这个地步,谁还能说不让她进门呢?
然而曹氏也不知怎么回事,按说知道白果不能生育,她也该放下心了吧?之前来找桃华的时候,不是哭着说只为蒋柏华担心么,如今不必再担心这个,怎么反倒看起来病情更重了。
对此,桃华也只能叹口气而已。蒋家到如今这般情境,每个人、包括她在内都有错处,可情况已经不能改变,曹氏就算是病一辈子,又有什么用呢?
郑嬷嬷暗地里撇了撇嘴。她在宫里看这样的事看多了,各家夫人太太们的后宅之事也听了不少。依她看,女子要么就像郡王妃这样,牢牢把住了夫君,根本不给别的女子机会。若是没这份本事,就干脆大方些,只要拿住了正室的权柄,不给小妾做反的余地,靠着儿子也能过好下半生。
只可惜曹氏既没有这份本事,又没有这个心胸。之前想拿着节礼的事来难为白果,只显示出她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主母。之后又一直装病,干脆把管家之权都交了出去,简直是愚不可及。
郑嬷嬷实在是看不上曹氏,然而不管怎么说曹氏也是桃华的继母,若是家宅不宁,烦恼的还是蒋锡,因此那边有事,她还不能不来回禀,更不能劝桃华撒手不管。
“难道是真病了?”如今蒋锡在诊脉上也不是如从前那般一窍不通,若是曹氏没事,他也不会惊动蒋老太爷。
薄荷忍不住道:“奴婢看,说不定还是装的。只是这不好生吃饭,没病也要饿出病来了。”曹氏真是没挨过饿,若是挨过饿,才不会不好好吃饭呢。
桃华微微摇头。想到蒋柏华提过两次曹氏瘦得厉害,隐隐地觉得有点不大好:“明天我也去瞧瞧吧。”
郑嬷嬷就怕这个,当即就表示了一点反对:“王妃如今月份大了,外头可还冷着呢,路上不好走啊。再说老太爷都去了,就有什么事也会告诉王妃的,王妃何不等着老太爷过来呢?”
薄荷在旁边帮腔:“嬷嬷说得是,王妃若是去了,就怕太太又要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不但气着了王妃,老爷也为难呢。”曹氏正月里就总在蒋柏华面前提起陈燕,说自己活不久了,想见见陈燕一类的话。蒋柏华没敢到桃华面前来说,但伺候她的丫鬟可不会不把这事儿告诉薄荷。
这一点确实让人头痛。曹氏不是个会看眼色的人,绝不会因为桃华有孕就闭上嘴,真要是去了,听她絮叨心烦,拉下脸色来斥责她也一样并不让人心情愉快。桃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有点打退堂鼓。
郑嬷嬷乘胜追击:“别人就罢了,老太爷的医术,王妃总该信得过的。”
桃华不禁失笑:“看嬷嬷说的。我若这会儿去了,就变成不相信伯祖父了不成?”虽然话是这么说,到底松了口,“那罢了,想来伯祖父也不会瞒我的。”
郑嬷嬷这才松了口气,等桃华给沈数揭了药泥,把热水送进净房,便跟薄荷一起退了出来,在外屋说话:“依我看,三太太这回怕是真不大好。”
薄荷现在整日围着桃华打转,外头的事知道得少,闻言便道:“嬷嬷这话怎么说?难道真不是装病?”
郑嬷嬷摇头道:“这装病装成真病的,我从前见过。人哪,最要紧是心胸开阔,若是整日里似三太太这般的,实在不是长寿之相。再者,若不是真有事,老太爷何必专捡来给王妃诊脉的日子去瞧,怕是给三太太诊过脉之后,就要拿来跟王妃商议了。”
薄荷怔了片刻,喃喃道:“若是真不好……天幸王妃已经有孕了。”虽说是继母,若是故去也要守孝的。若是桃华此刻还没有身孕,又要守孝一年,那恐怕从子嗣上来说,就挡不住外头再给沈数塞人了。
“是啊。”郑嬷嬷也是这般想。
薄荷想起曹氏嫁到蒋家来的这些年,不禁摇了摇头:“从前太太刚进门的时候,其实也不是这样……”
郑嬷嬷哂然道:“刚进门自然是不同的,有了哥儿就是另一副模样了。”所谓母凭子贵,一个再嫁之妇,还带了一个拖油瓶的女儿,进门对着原配留下的嫡长女,自然是要客客气气的。然而等她生了蒋家唯一的儿子,就自觉不同以往,难免露出了几分得志的嘴脸。
若说是真有本事的人,借此机会拿住了蒋家上下也还算好,至少也有个掌家主母的样子。偏偏根本还没有这个本事,跳上跳下的结果就是摔得很惨。单看薄荷这个蒋家出来的丫鬟,听见蒋家主母只怕不测的消息时,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幸好王妃已经有孕,就可见曹氏这个主母做得有多不得人心。
薄荷自不知道郑嬷嬷心里想的是什么,又叹了口气:“只但愿这不过是猜测吧……”
可惜,有时候人的猜测越是向着不好的地方,就越是准确。
第二日到了近午之时,蒋老太爷才过来。桃华等到这个时候就觉得事情定然颇为严重,果然见蒋老太爷脸上神色凝重:“伯祖父,情形如何?”
蒋老太爷摆摆手:“先给你诊脉。”
这是怕她听了心绪波动?桃华心里琢磨,但还是乖乖坐了下来。蒋老太爷将她双手脉都诊过,又看了舌苔,问了起居,这才点头道:“不错。你也是知道的,有些琐事我也不必再多嘴。只是如今月份大了,虽是不好总坐着不动,却也要小心才是。若去外头闲步,身边必得有足够的人好生服侍,这时候可万不能闪跌。”
桃华笑道:“伯祖父放心。我如今出了这屋门,别说薄荷玉竹她们跟着,还有侍卫在旁呢,哪里会叫我跌了。”眼下初一跟着沈数出门,十五专门就在家里陪她散步,为的就是万一滑脚,丫鬟们力气不够扶不住。
这活计原该是内侍们来干的,只是沈数信不过那些内侍,专门指派了十五。如今,十五都被人开玩笑地冠了个“内侍卫”的名头,搞得桃华都觉得有点对不住他。
蒋老太爷点了点头,这才道:“你太太的病,我去瞧过了,怕是真要不好了。人瘦成了一把骨头,根本咽不下饮食,略吃些就作呕。”
老实说他今天去看见曹氏,也真是吓了一跳。整日守着的人或许不易觉察,然而长久不见的人乍一见真是触目惊心——曹氏瘦得简直是皮包骨了,且对饮食毫无兴趣。更可怕的是她根本不觉得自己真是病了,虽然逮住机会就念叨快要死了想见陈燕的话,那眼神却亮得异样,显然根本没觉得自己说的话竟然是一语成谶。
“她自己怕还不觉得……”这情形之诡异,就连蒋老太爷也鲜少见到。
厌食症?桃华脑海里陡然跳出这个词来。
“厌食症?”蒋老太爷沉吟了一下,“说起来倒也贴切。只是她不肯进食,听丫鬟说,开了药也是喝一碗倒一碗……”不吃药,再好的医生也没办法啊。
桃华按了按眉心:“不然,还是把陈燕接回来吧。”厌食症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心理,“若是不好,算是见最后一面。若是好了……让她们母女一起回无锡吧。”
☆、第229章 害怕
一出正月,春天的脚步就像是陡然加快了一般,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京城。跟着一起来的,还有陈燕。
桃华当然没有去接陈燕,只让薄荷去城门看了一眼,跟着车将陈燕送回了蒋家。
“太太和——陈姑娘抱头痛哭。”薄荷一脸的别扭,“其实陈姑娘好好的,还胖了点呢。”在庄子上的日子可比在刘家自在多了,她自己的庄子,想怎么逛就怎么逛,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听说连亲事都快要定下了。”萱草还跟着陈燕,见了薄荷也十分亲热,私下里悄悄跟她说了些事,“那家是续弦,家里有百顷良田,还种桑养蚕,日子颇为殷实。就是年纪大点,听说快四十岁了,前头原配留下的两个儿子都要成亲了,听说大的那个还考中了秀才。本人也是识字的,就是听说能书会画,才要求娶的。”
桃华半闭着眼睛在听:“这么说来也不错。她自己的意思怎么样?”两人都是成过亲的,虽说男的年纪确实大了,但在年龄上,女子永远是吃亏的。
“陈姑娘还在犹豫,想嫁个读书人。”这一家虽然儿子考中了秀才,但那毕竟不是她自己的儿子。
“无锡一带,读书人也不难找吧。”江南文风比北方鼎盛,要找个有功名的也并不难。
“是有读书人去求过亲——”薄荷撇了撇嘴,“年纪二十几岁尚未成亲的,陈姑娘嫌人家穷。又听说家里有一个寡母,连忙拒绝了。”
桃华不禁摇了摇头:“这怕不是嫌穷,还是被吓着了。”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刘家吃了大亏,听见寡母二字就避之唯恐不及了。
“不过,二十几岁尚未成亲,又愿意娶个二嫁的,多半也是为了穷的缘故。”桃华变换了一下姿势,“随她自己的意思吧。”
如今她已经快八个月的身孕,无论是坐是躺,都感觉到了肚子的压迫。腿脚也肿了起来,每日在外头院子里走上几圈,回来就得让人细细推拿一番才能舒服些。
薄荷叹了口气:“我听萱草的意思,是想让我回来求王妃,劝劝陈姑娘呢。她再这么挑来挑去,萱草怕传出了挑剔的名声……最后又耽搁了。”
求亲这种事,登门多固然是件好事,但若这个也不许那个也不许,却也难免被人议论个挑三拣四,有些人家若是听了这个名声,或许就此退缩了。女子花信之期毕竟短暂,萱草真怕陈燕这么挑上几年,最后年长未售,就不得不降格以求了。
桃华摇了摇头:“我说话她未必听。”从前都不听,现在她把人送到无锡不管了,陈燕不恨她就是好的,哪里还会听她的。
薄荷也不想桃华再被牵扯进陈燕的事里去:“我当时就回她说,如今陈姑娘都复了姓氏,王妃也不好再管她的事了。倒是萱草可怜,一直跟着她,也不知将来怎样。”
“她忠心,陈燕总还是知道的。”桃华沉吟了一下,“你拿十两银子赏她,叫她仔细劝着吧。将来若是有什么不好,送个信来京城,我若能帮她总是帮的。”
底下给桃华捶腿的玉竹一直竖着耳朵在听两人说话呢,这时心里已经明镜似的——郡王妃说的帮,不是帮陈家姑娘,而是帮萱草。不为别的,就为她是个忠心之人。
这还是别人的丫头呢,王妃都肯帮。若是自己的丫头,忠心耿耿,王妃又怎么会亏待?玉竹想到这里,只觉得浑身是劲,捶得更用心了。
“不说陈燕了。你看了太太,怎么样?”陈燕既然过得还不错,桃华也就无心再关注她,横竖她今年也才十六,就说到二十岁再嫁人,中间也还有三四年的时间慢慢挑选呢。
薄荷想也不想就摇头:“太太看着真有些骇人……”瘦得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了,偏偏两眼还贼亮的,看见陈燕更亮得吓人,就跟两点鬼火似的。
“陈姑娘看太太的模样也吓着了,亲手端了饭来给她吃,可太太就吃了几口就说饱了。陈姑娘吓哭了,她还说没事,说只要陈姑娘留下来陪她,她这病马上就好。”薄荷原是心里厌恶曹氏的,可如今见了曹氏这模样,也觉得心情颇为复杂。
“她愿意跟陈燕回无锡吗?”
薄荷那份儿怜悯立刻又没了:“老爷说了一句,太太立刻就哭起来了,说老爷如今有了新人,就容不下她了。奴婢听那意思,非但太太自己不想走,还想把陈姑娘也留在京城呢。”
桃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曹氏就是这样的人,永远都不知道分寸。
“奴婢已经跟林姨娘说了,先叫陈姑娘住在太太屋里,只当个客人待就是了。份例还比照着从前,只是没有月例银子。”
“这样就行。”客人,就是有吃有喝有住处,但是不要想插手蒋家的事,当然,也不会比着从前在蒋家做姑娘的时候再发给她月银。
“奴婢看,太太肯定私房会出银子的。”
“随便她。”桃华并不在意曹氏那点私房,“柏哥儿也不会跟陈燕争竞些这个。”对蒋柏华来说,陈燕纵然复了姓,也还是他的姐姐。桃华也不希望他长成一个小气的性子,毕竟将来整个蒋家都是他的,若是再争这一点半点的私房,那也实在不像个男人。
“奴婢看,哥儿对陈姑娘还是亲的。”薄荷说这话的时候有点矛盾。从私心来说,她当然巴不得蒋柏华只认桃华,但若是蒋柏华对陈燕毫无感情,她又会觉得不对劲了:“奴婢就怕,陈姑娘挑唆着哥儿来求王妃。”
桃华笑着摇了摇头:“不会。”蒋柏华若是能被陈燕说动,那早就被曹氏说动了。说起来这孩子年纪还小,并不能很明白这些事情,但他很知道自己并不明白,所以从不乱插嘴说话。之前曹氏天天在他面前哭,他除了安慰之外,也不过是忍不住在桃华面前提了两次曹氏的病情,却从未说过要接陈燕回来的话。
“哥儿也难……”薄荷听说蒋柏华不会被陈燕说动,松了一口气之余,又忍不住可怜起蒋柏华来,“这些日子光是侍疾,也瘦了好些呢。”
其实侍疾也用不着蒋柏华亲自动手做什么,自有橄榄和银杏呢,实在是母亲这么个折腾法,精神上的压力太大了。虽然蒋锡尽量开导了他,但蒋锡自己也是个比较粗疏的人,而且并不精通什么儿童心理学,并不能让蒋柏华真正放松下来。目前来看,倒是沈数时常带他出去跑马什么的,能让他宣泄一下情绪,更有用一些。
桃华轻轻叹了口气:“明天下学把哥儿接过来住两天吧。”
薄荷的担忧并不过分,蒋柏华这会儿正被曹氏拉着哭呢:“你瞧瞧你二姐姐,这才去乡下住了多少日子,这脸也黑了手也粗了,若是嫁了那不像样的人家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