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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小宫女以后-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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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栖只给自己一日时间来完成这两件事,
去一日,在行宫停留一日,回来一日。
来回一共三日时间。
因时间不长,所以云栖选择轻装简行,只为自己收拾了一个很小的包袱。
本就浅眠觉少的云栖,在临行前夜彻底失眠了。
睡不着的云栖,盯着漆黑的床顶,忍不住去想,此番阿恬为何就这么痛快的答应,让她去行宫的事。
她原以为阿恬会极力反对的。
云栖琢磨了一整夜,也毫无头绪。
直到第二日,登上前往昌宁行宫的马车,她思考了整整一夜的问题,突然就有了答案。
望着一身侍卫打扮的楚恬,云栖惊得说不出话来。
而楚恬却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将她送上了马车。
待马车驶离皇宫,一路出了京都城以后,一直骑马护送的楚恬才下了马,钻进了马车里。
没等云栖开口,楚恬就先说:“我不放心,就跟来了。”
此时此刻,云栖心里是又慌又暖,盯着楚恬怔了一会儿才问:“是一开始就决定这么干了?”
楚恬老实点头,“我想帮二哥,却不放心你一个人犯险。”
云栖闻言,缓缓吐了口气,抬手敲了自己脑壳一下,“我早该想到的。”
楚恬见状,连忙拉过云栖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这是做什么。”
云栖温浅一笑,“不疼。”
“我疼。”楚恬说着,抬手轻轻抚上云栖刚才用手敲过的地方。
云栖也不拦着,任由楚恬轻柔的抚按。
“殿下敢扮成侍卫与我同行,想必瑶光殿那边一定安排妥当了。”云栖问。
楚恬点头,“我对外宣称染了风寒,需要卧床休养几日,有北游和常寿为我掩护,必定万无一失。”
“这样真的妥当?”云栖心中有些惴惴。
万一叫人发现六殿下风寒卧床是假,擅自离京是真……这可是罪同谋逆的大罪,谁担待得起。
“放心,北游和常寿有经……有本事。”
楚恬险些说出两人经验丰富,之前他在从宁州回来的路上,偷偷转道去冀州会安定侯的那五日,北游和常寿就帮他遮掩的不错。
云栖知张太医和常寿都是很机智聪颖的人,若真遇上什么情况,也一定有办法妥善化解。
她还知她的六殿下,一定不会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以身犯险。
云栖心下顿时安定了不少。
她望着她的殿下,心想:倘若此番他们不是身负要务,而是单纯的出来游山玩水就好了。
楚恬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他有好多地方想与云栖一起去。
等到眼前的事情解决以后,他一定要带着云栖一一走遍。
……
此番,云栖是轻车简行,除了楚恬这个“侍卫”以外,同行的就只有一个负责驾车的小太监进喜。
三人马不停蹄的赶路,顺利的在傍晚时分抵达了行宫。
楚恬怕被人认出,故意将脸涂黑,还着意点了几个麻点儿,以及贴了一瞥小胡子。
任谁能认出这是丰神隽朗,俊美无俦的六殿下。
然而今日一早,云栖一眼就认出这是她家殿下。
马车里,楚恬害羞,别过脸不叫云栖看他,说他这个样子不好看。
云栖却不肯移开眼,他家殿下怎么会不好看?
他家殿下怎样都是好看的,她永远都看不够。
第372章
云栖此番前来昌宁行宫; 是打着探望吴才人的旗号。
在抵达行宫以后,她首先要做的自然是去拜见吴才人。
吴才人眼下还住在从前的含冰居。
于是,云栖一行三人便随接引太监,一路到了含冰居。
云栖知自己有生之年; 一定还有机会回含冰居看一看的,却没想到这机会竟然来得这样快。
时隔半年多,她竟然就得到了这样的机会。
大概是近乡情怯的缘故; 云栖的气息和脚步都有些乱了。
与云栖并肩而行的楚恬,自然察觉到了云栖的紧张。
趁那接引太监没留神,他飞快的抓住云栖的手,轻轻握了握; 又立刻松开。
云栖心头一暖; 紧张的情绪瞬间就被冲淡了不少。
她偏头,冲楚恬眨了眨眼。
殿下,您的心上人很好; 请您不要太担心。
楚恬微微弯了弯唇角; 那就好,那就好。
……
作为健全男子的侍卫,是不能随便出入宫妃住所的。
因此; 扮成侍卫的楚恬,不能随云栖一同进含冰居; 只能在外头等。
云栖怕楚恬一个人站在外头冷清寂寞; 便让进喜也留在外头; 独自随接引太监进了含冰居。
楚恬目送云栖走进含冰居; 他倒是不担心云栖在含冰居里会遇到什么危险,却担心吴才人还是没想开,不肯见云栖。
若真是如此,他的云儿一定会很伤心。
他不想云儿伤心。
但有些事却并不是他能左右的。
楚恬想着,突然觉得有些沮丧。
但很快沮丧就化作更为强大的意念与决心。
为云栖,他必须要让自己变得更强。
为了他的光,他的命,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岁岁年年,长乐无忧,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
云栖这回来行宫的主要目的,虽然是为见昭怀太子妃,向昭怀太子妃请教一些事。
但她也是真的想念吴才人,想来见吴才人一面。
站在屋外,等待接引太监进屋通报的间隙,云栖心里无比忐忑,生怕吴才人说不愿见她。
不多时,接引太监从屋里出来,对云栖说:“吴才人请姑娘进去。”
才人肯见她!
云栖心里又欢喜又紧张,在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稍稍冷静些以后,才迈开脚步朝屋里走去。
刚一迈进屋里,无数过往的记忆,就潮水般向云栖涌来。
就是在这间屋里,她头一次见到了吴才人。
也是在这间屋里,吴才人教她识字写字,教她打算盘看账本。
还是在这间屋里,吴才人亲密的挽着她的手,与她无数次促膝长谈……
此刻,云栖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好的记忆,都是她怀念却永远都回不去的过去。
当云栖走进里屋,看到坐在软榻上的吴才人,一时鼻酸眼热,险些哭出来。
吴才人望着云栖,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大老远的巴巴跑来做什么?”似乎并不高兴见到云栖。
但一下刻,吴才人的眼就红了。
她冲云栖招招手,“快过来让我看看。”
云栖立马快步上前,也顾不得吴才人乐不乐意,便扑进了吴才人怀里。
她真的太想念吴才人,太想抱抱吴才人了。
吴才人对与云栖这般亲密的接触并不抗拒,她低头望着怀中身体微微颤抖,泪眼盈盈的云栖,心里忽然很自责很懊恼。
是她太绝情太自私了,当初她离宫之前,该见云栖一面,与云栖好好说上几句话的。
毕竟,云栖是这世上待她最好的人,比那些与她血脉相连的至亲,待她更情深义重。
三个月前,她因为景嫔娘娘过世,也因为自己骤然小产,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便请皇上放她离开皇宫,挪回昌宁行宫静养。
她刚一挪回行宫,就收到一封久违的家书。
原以为家书中会写满温柔体贴的安抚慰藉之言,谁知打开家书,满篇都是刻薄的质问与责备。
怪她无用,没能保住腹中的龙种。
责问她为何自请离宫,疏远陛下,放弃尊荣富贵。
除此以外,她的爹娘还在家书中向她讨要银钱。
说她弟弟就快成亲了,成亲以后过日子要银子,继续念书还要银子,叫她多往家捎些银子贴补弟弟。
她倒是有些不明白了,从前她落魄时,自顾不暇,无法往家中捎银子,家里的日子都是怎么过得。
那封家书,从头至尾没写哪怕一句关怀的话语。
那不像是一封家书,而像是一封讨伐书,催债信。
那些在她最绝望无助时,不予以她关怀和理解,反而责备打击她的人,究竟是她的至亲还是仇人?
她已经搞不清楚了。
反观云栖,她曾经为了保全她的至亲,毅然决定舍弃的云栖。
她最最对不起的云栖,却不怨恨她,反而心心念念的惦记着她。
她真的不配云栖这般待她。
“才人瘦了。”云栖从吴才人怀中钻出来,轻轻握住吴才人的手,眼中的关怀与疼惜浓到化不开。
吴才人望着云栖,原本就发热的双眼,越发水汽氤氲。
她回握住云栖的手,“我挺好的,挺好的。”
就因为吴才人回握了她的手,云栖欢喜极了,本就微微发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打从决定要来行宫见吴才人,云栖心里就一直十分局促不安。
她是真怕吴才人会将她拒之门外,不肯见她。
云栖无法形容自己心里有多挂念吴才人,又多么想见到吴才人。
但她却不想勉强吴才人松口说见她。
可如今看来,吴才人并不是勉强见她,吴才人也是很想念她的。
她高兴,真的好高兴。
云栖与吴才人已经很久没像这样单独相处了。
而在去年夏天之前,这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在过去的一年间,真的发生了太多事,含冰居还在,却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再也听不到宋氏的琴声与萧声,见不到宋氏在院中婀娜起舞。
也再见不到宜香恬淡温顺的笑容,还有玉玢十足刻薄,但偶尔看起来也挺顺眼的脸。
云栖和吴才人心里都很难过,却又很庆幸,幸好还有故人在。
吴才人本来性子就静,话很少。
而自打从皇宫挪出来,重新住回昌宁行宫以后,本来就话少的人,每日说的话五根手指都能数过来。
这令吴才人身边新换的这批,还不太了解吴才人性子的近侍宫人很是担心,一度认为吴才人是不是患了什么失语症。
私下里还曾商量,要不要回禀宫里,请个太医过来给吴才人瞧瞧。
而吴才人自己,也觉得自己似乎正在慢慢丧失说话的能力。
她不爱说话,也不想再说话了。
可直到今日见到云栖,她才意识到她并非不爱说话,只是身边没有她想要与之说话的人。
她想与云栖说话,只想与云栖说话,向云栖倾诉。
云栖所了解的吴才人是很沉默少言的。
一开始吴才人喋喋不休的与她说这说那,云栖心里甚是惊讶。
这还是她认识的吴才人吗?
但很快云栖就冷静下来,也回味过来。
吴才人这是太寂寞了。
云栖只管安安静静的听吴才人说话,认真去听吴才人说的每一个字。
能见到听到吴才人这样有精神的说话,真好啊。
吴才人自顾自说了很久的话,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是不是有些多。
她很不好意思的问云栖,“我是不是太聒噪了?”
云栖浅浅一笑,“我喜欢听才人说话。”
吴才人被云栖这一笑,暖的心都快化了。
她抬手轻轻摸了摸云栖的头,“没话想与我说吗?”
“有,自然是有的。”云栖应道。
“那你说,我听着。”
云栖立马坐直了身子,很坦白的对吴才人说:“我心里很惦念才人,想见才人,但我此番前来行宫,并不只是为见才人。”
云栖这话令吴才人十分不解。
不只是为见她,那云栖此番前来还能有什么目的?
她猜不到。
而还没等吴才人发问,云栖就老实的与吴才人讲了太子的事。
吴才人听后怔忪了片刻,才惊讶的表示,她竟不知前几日太子曾来过昌宁行宫。
云栖解释,“陛下有意将此事隐瞒下来,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才人没听说也不奇怪。”
吴才人微微点头,感慨道:“陛下终究是最疼爱太子的,若换成别的皇子,陛下怕是不会这般袒护。”
云栖未接吴才人这句话茬,心道:一众儿子中,陛下是最疼爱太子,但这却不意味着陛下未曾伤过太子,所谓的疼爱,并不那么绝对和单纯。
“云栖,你说要去见昭怀太子妃,你预备何时去见?”吴才人问。
云栖答:“明日。”
吴才人说:“自挪回行宫住以后,我倒是与昭怀太子妃常走动,明日我带你一同去拜访昭怀太子妃,也不显得突兀。”
“那就劳烦才人了。”云栖感激。
“这还要与我客气。”吴才人说着,轻轻捏了捏云栖的手,“你放宽心,陛下与太子之间也不是没起过争执,上一回争执的尤为激烈,最终不也是重修旧好了,这回也能的。”
云栖点头,但心里却很清楚,这回不一样,与前几回都不一样。
太子从昭怀太子妃那里探听到的事或是消息,一定非同小可,否则太子殿下那样端稳持重的人,怎么可能崩溃成那个样子呢?
第373章
吴才人之前之所以自请离宫; 挪回昌宁行宫住,不单是对周遭的一切都心灰意冷,也是因为不愿再掺和进前朝后宫那些复杂的纷争。
而云栖也不希望让吴才人牵扯进这回太子的事中。
于是,在老实的与吴才人讲明; 她此番前来行宫,还另有目的以后,云栖并没有再深入的与吴才人讲更多。
吴才人并非多事之人; 云栖不讲,她亦不追问。
曾经的主仆二人,又接着话起了只有两人能懂的家常。
……
云栖刚被请进含冰居不久,接引太监就领着楚恬和进喜二人; 前往刚刚才为他们准备好的住处。
住处虽是临时准备的; 却很宽敞整洁,并且离含冰居很近。
若不是知道一行三人是北宸宫的人,又是奉圣旨前来; 昌宁行宫如今的掌事太监; 断不会命人这般殷切且周到的接待。
在随接引太监在小院里稍稍转了一圈之后,进喜凑上前,先是与那接引太监道了声辛苦; 接着自然少不了塞些辛苦钱给人家拿去喝茶。
接引太监不动声色地掂了掂,才从进喜手里接过来的银锞子; 心道:真不愧是北宸宫太子殿下身边的人; 出手就是大方。
他忙不迭的将银锞子揣好; 留下句他就住隔壁院; 有事尽管喊他,便美滋滋的走了。
待那接引太监走后,进喜立马冲楚恬一礼,请楚恬进屋歇息,由他侯在外头,等着接应云姑娘就好。
楚恬却道,云栖今夜怕是会留在吴才人那边过夜,叫进喜不必在外头苦等,若是饿了就吃点儿东西,若是不饿便回屋歇着。
进喜见楚恬面有疲惫之色,便说要打水来伺候殿下梳洗,待殿下安置以后他再安置。
楚恬摆手,叫进喜不必理会他,梳洗安置的事,稍后他会自己来。
进喜迟疑,“还是让奴才来伺候殿下吧。”
楚恬再次摆手,表示真的不必。
进喜只好点头,道了声“那殿下也早些安置,有吩咐只管喊奴才”,便退下了。
赶了整整一天的路,楚恬身上乏累,却毫无睡意。
他自行打来清水,将被故意抹黑又点了不少麻点的脸洗净,便合衣躺在了卧榻上。
楚恬睁眼盯着床顶,思绪纷繁。
他辗转反侧许久,越躺就越是精神,索性不睡了,起身去了院里。
隔壁屋已经吹了灯,进喜显然是睡下了。
小院里安静异常,耳边偶尔响起几声虫鸣,以及夜风轻轻吹过树叶的声音。
小院的中央栽了一棵树,是一棵高大粗壮的梧桐树。
这棵梧桐树长得很好,甚至有些过于好了。
一树繁茂的枝叶,严严实实的遮住了那好月色。
楚恬心思一动,便徒手爬上了这棵梧桐树,捡了高处的一根粗枝坐下。
今夜的月色果然很美,楚恬庆幸自己此刻身在此处,没有辜负了这清皎动人的月光。
可遗憾的是云栖眼下不在他身边,若云栖能与他一同并肩欣赏眼前这幅美景就好了。
“殿下?”
楚恬猛地回神,循声望去,见云栖正站在院门口,仰头望着他。
见云栖竟然回来了,楚恬心中欢喜不已,立刻就要起身从树上爬下去。
谁知云栖却冲他挥手,道了句“殿下别动”,而后匆匆跑到树下,仰头望着树上的他说,“我上去找殿下。”
楚恬知云栖擅长爬树,却还是很不放心,生怕云栖会摔着。
只叫云栖别着急,慢慢爬。
云栖已经有很久没爬过树了,突然叫她爬树,技艺还真有些生疏了。
加之今日赶了一整天的路,之前又陪着吴才人说了半天话,云栖身上又累又乏,纵使想爬快了也不成。
当扶着楚恬的手,稳稳地在树上坐下以后,特别不愿服输的云栖略显郁闷的说:“我今儿发挥的不好,我还能爬的更快。”
楚恬拉过云栖的手,借着月光查看云栖的手可有在爬树的过程中划伤。
见云栖没伤着,楚恬才安心,却没松开云栖的手。
他不松不紧的握着云栖的手,与云栖说:“你若喜欢,我明儿还陪你爬树。”
其实,云栖并不怎么喜欢爬树,毕竟不是猴子。
倒是她家殿下,难道很喜欢爬树。
否则,大半夜的不睡觉,爬树上做什么。
“都这个时辰,殿下为何不去安置?”云栖问楚恬。
楚恬老实答:“睡不着。”
云栖又问:“倘若我今夜留在才人那边不回来,殿下就在树上坐一夜?”
得此一问,楚恬没答,反问云栖,“我以为云儿今夜会留在含冰居,怎么回来了?”
“吴才人自之前小产以后,身子一直都不大好。我见才人累了也困了,就哄着才人睡了。待才人睡沉以后,我就回来了。”云栖说着,冲楚恬莞尔一笑,“殿下方才不是说睡不着吗?要不要我哄着殿下睡?”
云栖原本只是与楚恬玩笑一句,不想楚恬还真往她身边靠了靠,应了一句,“我要。”
月光将楚恬本就清俊隽朗的面容,映照的越发如玉温润,好看的叫人移不开眼。
云栖一不做二,直接抬手将楚恬的头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小鸟依人的殿下,简直不要太可爱太迷人。
“殿下想听我讲故事,还是想听我唱歌?”
怎么说呢,本姑娘哄人睡觉还是很有一手的,如假包换的故事会加小曲库。
楚恬想都没想就说:“都要。”
小孩子才做选择,他可不是小孩子。
云栖却是想了想才说:“那我就先给殿下讲故事吧。”
楚恬点头,“好。”
点完之后又自行将脑袋往云栖肩上靠了靠。
云栖不含糊,将记忆中哄小孩子的睡前故事,排着给楚恬讲了起来。
楚恬听得很认真,正因为过于认真,所以不但没生出丝毫睡意,还越听越精神。
反倒是云栖这个讲故事哄人睡觉的,将自己讲得昏昏欲睡,一时忘了自己是在树上,往后一靠,险些从树上掉下去,好在及时被楚恬给抱住了。
楚恬觉得坐在树上太不安全,便赶紧带着云栖从树上下来了。
望着靠在怀中,睡眼朦胧的云栖,楚恬心里懊恼极了。
云儿的身子本就娇弱,今日又赶了一整天的路,云儿身上必定又累又乏,他不催着云儿早些休息安置,还叫人坐在树上给他讲了半天故事……
楚恬觉得一定是之前他爬树时,脑袋一不小心撞树上,给撞坏了。
“时辰不早,快回屋歇着吧。”楚恬满眼疼惜的望着云栖,“我去打盆水来给你送进屋,你洗漱完就早些安置。”
云栖哪里舍得使唤楚恬,“水我自己打就好。”
楚恬不答应,“快回屋去。”
“殿下会打水?”云栖问出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这还真不会。
但好在水都是现成的。
“后院小屋里有满满一缸水,除了那缸水外,另外还有两桶热水,我与进喜用了一桶,剩下一桶这会儿应该已经放凉了些,正好拿来用。你赶紧回屋坐着,我这就去给你端来。”
既然殿下有心体贴她,那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云栖便点头应下,朝楚恬隔壁那间屋走去。
不多时,楚恬便端着一盆温水回来了,却见云栖站在屋外,并没有进屋等他。
楚恬纳闷,快步迎上前,问云栖怎么不进屋。
云栖立刻让开身子,让楚恬自己看。
借着清朗的月光,楚恬将屋里的情况看了个真切。
屋里空空荡荡,灰尘遍地,明显没收拾过,根本就不能住人。
楚恬原以为小院里并排的三间房,那接引太监都命人收拾好,给他们一行三人一人一间,没想到那接引太监就命人收拾了两间。
“那接引太监应该是觉得云儿会住在含冰居,才只收拾了两间屋给我和进喜住。”楚恬猜测说,接着又安排道,“云儿去住我那间吧,我去隔壁跟进喜挤一挤。”
云栖却阻止道:“殿下与其跟进喜挤,不如跟我挤,我比进喜要瘦些。”
云……云儿这是何意?
楚恬一时有些懵。
云儿的意思是要与他同屋而眠,还要同塌而眠?
这如何使得!
而不等楚恬回过神来,云栖就径自进了屋,并开始铺床。
楚恬端着水盆,呆呆的站在云栖身后不远处,看着云栖忙,脑中一片混乱。
铺好床的云栖,回身见楚恬端着满满一盆水站在她身后发怔,先是愣了一下,才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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