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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巧妇-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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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许久以前,她在他面前哭着诉说宫里的苦,要他帮她。
宋居安不住地摇头,试图推开她。
柔妃捂住心口,她似乎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再也不是记忆中的人了,他再也不会守护她分毫。
她伤心的笑了一声,又扭头看了一眼那边站着的宫女,拭去泪水,献宝似的对宋居安道:“阿暝,你喜欢喝梨汁,我给你用蜂蜜调了,甜度正好,你喝喝看!”
那宫女端着托盘上的水晶碗走过去。
宋居安无奈的道:“华容,你冷静点。我自认从未愧对于你,是你一直不肯跟我离开,如今我已经娶妻,心里有了别人了。”
柔妃转头朝杜若的方向看了一眼,指着她厉声问宋居安:“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她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这样一个乡野女子,愚昧无知,怎么配得上你?!再怎么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
“是我先喜欢上她的,她配得上我。”宋居安道。
柔妃望着杜若的目光倏地变得恶毒,指着杜若的那只手也发抖发颤,身子也有些摇晃,她又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踉跄着退后了几步,差点摔倒,那宫女上前来扶,柔妃用力将她推开了去。
她又看向宋居安,眸中的乞求与可怜娇弱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清高孤傲,还有寒意决绝,又似乎方才的柔弱痛苦都是装的,此刻表露出来的才是她真正的自己。
“既是如此,我便不再多说。你不肯搭救我,便是不肯救你自己。”
柔妃冷笑着转身,拖着曳地长裙缓缓朝正前方的贵妃榻上走去,走到跟前转过身来,她双臂迅速一展将长袖收在身后,望着宋居安,坐了下去。
“萧暝,只愿还有来生,我们再聚,到时候我们谁也别辜负谁。”她手指缓缓转动着另一只手腕上的镯子,嘴角带了阴狠的笑,继而又说出无比恶毒的话:“而现在,我祝你此后余生孤苦终老,永远在悔过与思念中度过。好了,你们走吧,我也要迎接死亡的来临了!”
在柔妃阴毒的目光的注视下,宋居安走到杜若身边,拉起她的手朝大殿外面走去。
一路上杜若一句话也没说,一直到出了宫门,坐上马车。
她藏在袖中的手手心里冒出了冷汗,这样冷的天,不知冻的还是怎么了,隐隐有些发抖,看向宋居安,他面色沉重,略带着点颓丧,似乎心事重重。
他和柔妃俩人有过今生,还要争来世,虽说话是从柔妃口中说出的。
她知道自己无可奈何,也不应多想,他没错,谁让他没先遇上自己,那么她的怨和气就是不讲理。
可是既然听到了,又不能不去在意。
眼下呢?他应当也是为了柔妃的死感到痛心吧?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那毕竟在他最好最得意、无忧无虑的时光陪伴过他的女人,他们曾真心喜欢过。
他们的那些过往,他的那些深情陪伴,他的一腔柔情蜜意,他的甜言蜜语,他的青涩稚嫩,他的年少轻狂,他的得意失意,都对着另一个女人……
她眼睛里含着泪,不想让它落下来,抓着衣袖想将手心里出的冷汗擦去,心里本来就闷闷沉沉的,又忽然刺痛了一下,她看着宋居安,张了张嘴,哽咽着问他道:“你说的……长长久久,有多长?”
在他看向她的时候,杜若只觉得胸口的那颗心又猛地收缩了一下,像是被无数根扎了一般,她本来想要哭出声的,可是却痛的用手摁住了胸口,接着喉头一热吐出一口血来。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杜若忽然想起在柔妃的宫里喝的梨汁,她明明都吐出来了,为何还会中毒?
她耳边似乎又回荡起了柔妃对宋居安说的那些恶毒的话,祝愿他此后余生孤苦终老,永远在悔过与思念中度过。
她心痛的无法呼吸,看到宋居安大惊失色,从另一边扑过来扶住倒下去的她,口中大喊着她的名字,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惊慌与害怕,接着她便合上了眼睛。
等她醒来,已经是三日后了。
醒来的时候,心口还是疼的厉害,整个人像是干了三天体力活,身子重的灌了铅似的往下沉,体虚气短,口干舌燥的如同刚从地狱里爬出来,说句话都费劲儿。
后来杜若听闻,那日她和宋居安还未走出宫门时,柔妃便已经毒发身亡了,她确实在梨汁里面下了毒,也备下了解药,只是柔妃最终没有服下,大概是因为绝望,明白自己早晚都得死吧。
而她虽说偷偷将梨汁吐出来了,但没有漱口,幸好只是中毒不深,但也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宋居安满脸的疲惫与沧桑,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等她醒来之后,他似乎也重获了新生一样,握着她的手激动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杜若身子不好,外面又冷,宋居安不许她下床乱走,她只得躺在床上将养着,躺了大半个月,养的快要发霉了。
秦蕊叫人给她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本子看,又给她买了许多花样繁多的补品叫她吃,过来陪着她说了几回话。但因为她惦记着家里,便先离京回丰陵了。
杜若实在羡慕她,她早就盼着回家,一直到现在还没回去,马上就要过年了。
她和宋居安俩人似乎都比从前寡言了些,她有大把心事,或许宋居安也是吧。
那些书她几乎都看了,其中有一本《大楚·萧暝传》是秦蕊专意买给她的,就是她和书斋合作编纂的那本,踏踏实实的刻印出来了,在她写的手稿基础上事件发生几乎没什么改动。只是自打那日从宫里回来,她就哪也没去过,赚的钱自然还没去拿,也不知道售卖行情怎么样。
韩良告诉她,风向变了,魏国公各项罪名已定,满门抄斩,而萧暝已经差不多平反了。底下的人们对这次皇权更替的事虽然不敢明面上说些什么,但背地里议论纷纷,各种各样的猜测甚嚣尘上。
在杜若无所事事趴在床上东翻西看的时候,还看到了这样一本书,书名叫《大雍秘事》。众所周知,大雍这个朝代是凭空捏造出来编排诋毁萧暝的。但没想到如今又出了这么一本册子,令人不得不多想。
她翻看了几页,头上不由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即便身上盖着被子,屋里烧着暖炉,但还是觉得周身有股凉意流动。
书上首先说郑滨炸死逃脱了背后想要杀他的人的追捕,三年后重新出现复仇。
郑滨入京后以举荐炼制丹药的道士为名投到了四皇子帐下,取得四皇子信任。暗中投水银之毒于四皇子寝室,致四皇子浑身乏力,精神衰竭而死。世人只以为他急于求成,寻日服用太多长仙丹,暴毙身亡。
郑滨转投五皇子府,助其夺位,三月之内,京都先后死伤二百余人,死者大多出自五皇子私牢。京都大乱,五皇子率禁军趁巡城之际发动袭击,杀死二皇子及其部下。
五皇子杀兄后,带人入宫跪于皇帝床塌下痛哭禀明,皇帝痛失爱子,病情加剧。五皇子伏跪于龙塌前哀哭许久,见其父久不死,便趁端茶喂水之际,将浸泡毒药后晾干的绢子浸于茶水之中,取父性命。
弑父杀兄,夺得帝位……
杜若越看越是心惊害怕,拿书的手也有些发抖,她虽然对宋居安做的事情知晓不多,但搜肠刮肚,有些确实能稍微吻合的上。
这本《大雍秘事》的作者并未标明,不知是何人,竟然知道这么多东西,写的这样清楚,是真是假叫人难以分辨。或许是二皇子阳盟余部所为。
她抬头朝坐在房内另一边执笔写字的宋居安看了一眼,连着他的背影,她都觉得陌生。
她不是无知之人,史书也读过不少,改朝换代总免不了皇室之内兄弟残杀,各地战火四起,屠戮之下血流成河,哀鸿遍野。
但事情发生在她身边,甚至她眼前人便是那站在世人顶端搅弄风云之人,着实有些难以接受。
她也知道宋居安能坐上丞相之位,必定不乏手段,他聪明隐忍,能谋善断,正是堪当大事之人。
杜若将书合上,裹着被子对着他的背影望了一会儿,轻声喊了他一声,“安郎!”
宋居安回头看向她,“要喝水么?”他问,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
“朝中局势稳定了么?皇上是不是要你留下?你想留在京都继续做你的丞相么?”她问。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新帝登基,朝中确实有些不稳,暗中不乏争议,还有二皇子旧部余党,需要时间来平定。”
“我想回丰陵了,想先坐马车回去,等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再回去找我吧。”她道,她不想待在京都了,这儿都是血腥味儿。
“你以前离家也没自己找着回去,这回来京都倒是几次说着想家。”他笑道。
作品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胡闹
“月是故乡明。”她答,就是个借口……
宋居安站起身朝她走来,站在她面前,抬手在她脸上摸了摸,“用不了太久了,再说你身子不好,怎么能受得住路途奔波,年后咱们一起回去。”
“你真的会回去么?”她不太相信。
他属于这里,属于朝堂,走了可惜。
以前她也想过天大地大去哪儿都行,毕竟她孑然一人。
他点点头,在她旁边坐下来,伸手抚摸她的长发,仔细望着她,又缓缓离近了,在她头发上亲了一下。
“我们年后回去,方清不是来信说铺子好好的么?再说还有秦蕊时不时过去看看,你不必担心,以后多的是赚银子的机会。”他揭开被子一角,俩人一起裹着。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杜若道,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给宋居安落下了爱钱的毛病。
想到这个,她就想起了和书斋做的那笔生意,哪日要去看看才是。
“你总想着离开我,别忘了你以前答应过我什么。”他不甚高兴的道,说着歪了头去咬她耳朵,杜若连忙用手推他,他又挠她痒痒。
杜若忍不住笑个不停,只好用脚蹬他,他抓住她的脚,又起身将一条腿压在她腿上,令她动弹不得。
杜若招架不住只好求饶‘不玩了!不玩了!’,但他整个人压了过来,抱着她在床上打滚儿,“你真是无赖!”她边笑边喊,他这么一胡闹,方才的那些心惊疑虑她一眨眼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闹了一会儿,俩人才停下来,她趴在他胸口上抱着他气虚喘喘,宋居安温热的胸膛也上下起伏着。
床上又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杜若察觉他有些不太对劲儿,便抬起头来看他的脸,他墨发散乱着,面色发红,眼眸也有些发红,眸光幽深水波荡漾,躺在下面双手扶在她的腰上。
见她望他,他低声问道:“若儿,你身子好多了吧?”
自从她养在病榻上,身体虚弱,他就没动过她,生怕她再有什么意外。
他话音一落,杜若的脸色也腾的红了,连喘气声都低了许多。
“我都觉着自己快养出毛病来了!”她轻哼一声。
外面落了不止一场雪了,他一步也不让她出去,顶多站窗子前看一看,过一过眼瘾,或者是自己捧一把雪走进来给她看。
“等雪下的再大些,咱们出去打雪仗吧?我太会堆雪人儿了,堆一个你没见过的东西,米老鼠、皮卡丘、流氓兔什么什么的……”
话还没说完,她发现宋居安漆黑的眼眸笑意更浓,而他扶在她腰间的两手挪到上面去,逐渐用力,往他腰胯上压。
因为屋里烧着炉子,暖烘烘的,人一进屋便脱去了厚厚的棉衣,穿的简便。此时搁着两层薄薄的衣裳,她都能感受到他身体逐渐变得发烫发硬,他显而易见的欲望。
“那明日你得让我出去!还有后日,大后日……”
没等她提完条件,他便应声‘我准你出去!’,说完他抱着她在床上翻了个滚,变成他在上,她在下。
“等等!”杜若双手抵着他的胸,“我刚看书的时候偷吃了肉干,你下去拿几颗葡萄给我吃。”
他笑的无奈,又趁机责怪她道:“你竟敢偷吃?这回身上长肉可怪不得我了!”
过一会儿,他手中托着个盛放葡萄的碟子递到她面前,杜若吃了几颗,又喂给他一颗,“其实我想吃凉的。”她道。
“不许!”
上了床,两边的纱帐被他放下来,他憋笑望着抱着被子一如被宰的羊羔般满面通红看着他的杜若。
他伸手扯了一下被子,想将它扔到一边去,杜若抱着不肯撒手,他笑着直接扑过去将她和棉被一起压在下面。
“你想耍赖!”
“没有!”
……
想出门,想去外头看看,出是出去了,只不过是隔了一日。
冬季的阳光虽明亮但并不多暖,反而照的雪一化开,更冷了许多,杜若觉得自己裹的像个球儿,大风一吹,就可以滚着跑了。
她从马车上下来走进书斋,书斋的伙计一见到她,立刻恭敬的将她迎了进去。
坐在椅子上,书斋老板亲自端茶放到她面前,口中不住的道:“这位夫人,我可等您好些天了,还以为您不来了!”
“您快请坐!”杜若对他道,“不知这书卖的如何?”
“见天都在卖,这银子嘛,我也早就叫人备好了,就等着您来拿了!”老板笑道,又忽然压低了声音,“不知夫人您究竟是谁?料的真准,是否和萧大人有些关系?以后咱们这生意还要仰仗您这位贵人!”
杜若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我与他非亲非故,不过认识的人见过他,所以才知道真相。”
老板捋着胡须点头,又问道:“那夫人可认识一个叫杜若的,?”
杜若心里头大吃一惊,表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老板从何而知这个名字的?”
那老板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展开递给她:“这是您当时拿来的萧暝亲笔手书,在这张纸背后写有这个名字,故此发问。”
杜若看了一眼,心放到了肚子里,原来是宋居安没事儿在纸上瞎写。
“这手书也是别人给我的,我并不知道。”她递还给他。
拿了七八十两银子,杜若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茶楼听人说书。
幸好宋居安进宫去了,没有和她一起来,不然肯定拦着她叫她早点回去。
说书人讲的正是当下百姓们都喜欢听的宫闱秘事,依旧是给故事套上外衣来做掩饰。
故事越是稀奇古怪,越是跌宕起伏,大家就越是喜欢听。萧暝步步高升,又从天上摔到地上,从地上爬到天上的事自然讲的多一些。也几乎是照着那本《萧暝传》来讲的,只不过讲到萧暝回京后所作所为,又是照着那本《大雍秘事》改编的,中间还穿插了几段男女情事。
听书的人很多,几乎坐满了,杜若挑了个角落坐着。人们跟随者故事的高潮低潮而欢呼或唏嘘,时不时发出几句评判,话说的公正,少有诋毁。
因为事关皇家颜面天威,五皇子阳绍登基后并没有昭告天下萧暝被冤被诬陷,若一切明面上推翻,将先皇至于何处?但也几乎默认了这昭昭言论,官府并没有禁止《萧暝传》的刻印售卖。
阳绍留宋居安在朝中,虽未明说,但朝堂上下也都心照不宣的知道他就是萧暝,对他无比的恭敬,恭敬中还带着点忐忑害怕。
杜若默默地听了一会儿,觉得这样也好,便离开了茶楼。
回到家里,宋居安还未从宫里回来,杜若叫阿琪和阿瑞拿了铁锹,三个人在巷子里堆雪人儿。
先滚了一大一小两个雪球,又摞在一起,杜若让人拿了胡萝卜做鼻子,两个核桃做眼睛,嘴巴的位置贴了红纸,头发拿棍子刻了刻,还披上了一件破衣裳,雪人儿朝着宋居安做马车回来的方向。做好了以后他们围着看了一会儿,杜若心想如果有个照相机拍下来就好了。
他们这处宅子院落还算大,先前只将大门通往厅房之间的雪铲除干净让人行走,两边雪还是厚厚的,杜若又带着阿琪阿瑞用雪捏东西,虽然冻的两手通红,但玩的不亦乐乎。
大概是憋闷久了,又很久没玩过雪,杜若开心的像是被关在牢里三年终于拨云见日出狱了!
估摸着宋居安快要回来了,她又叫人拿来一个木盆,捏了雪球放在里头,端到阁楼上去。她则坐在阁楼上等着他。
等大门外传来声音,接着大门被推开的时候,她起身伏在栏杆上对正欲走进来的宋居安喊道:“宋大人,接招受死吧!”
说着她捡起雪球一个个朝他扔过去,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宋居安举手挡在面前,一边躲一边朝前快步走。
“停!停!不许动!”杜若急忙大喊,与此同时她也将扔雪球的手停下来。
宋居安仰头看向她。
“你踩到我们捏的东西了!”她指了指地上通往厅堂的那条道。
宋居安低头朝脚下看,目光顺着地上那些小东西一直延伸到廊檐下。
是一只只小乌龟,雪捏的,巴掌大,一尺远一个在地上趴着,好似在往前爬,绿豆做眼睛,还挺精致。
他蹲下去从地上拿起一个歪着头瞧了瞧,笑的有些停不下来。杜若又开始朝他身上扔。
宋居安站起身避开脚下那些乌龟朝阁楼上迅速跑来。
见他上来,杜若转身靠在栏杆上笑望着他,“你别过来,我跟你闹着玩的!”
“我也想闹着玩儿!”他刚从外头回来,脸上冻得有些发白,更显皮肤白皙,衣裳下摆溅了些泥污。
在杜若没防备的时候,他忽然笑着扬手将方才在地上抓的那把雪朝她撒了过来,杜若连忙扬手挡在头上,又慌忙弯腰在盆里拿起雪球,可没等她扔出去的时候,宋居安就已经来到了她面前拉住了她的胳膊。
“甜的,你咬一口尝尝!”杜若吃吃的笑着递到他唇边。
宋居安张开嘴去咬,却又在快要碰到的时候,一口咬在她手上,冰的很,他敛笑责怪道:“怎么这么凉?你玩了多久了?”
作品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许吃
“就才一会儿,咱们下去打雪仗吧!”
“一会儿你能捏这么多东西?”
“刚才玩的时候热的很,这坐了一会儿就冷了,咱们再玩会儿就热了!”
她拉着他朝下面走,俩人在下面院子里又朝对方扔了一会儿雪,她还滑倒了几次,不过大多是她拿雪球砸宋居安。院子里满是笑声,俩人都很久没有那么开心过了。
吃晚饭的时候,她觉得没什么胃口,困的很,想睡觉,脑子里晕晕乎乎的。
“今日炉子是不是烧的太旺了?”她将筷子放下来问宋居安。
宋居安在她对面坐着,先是朝炉子望了一眼,又望向她,发觉她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儿,一般人是面若桃李,她这几乎面灿若红石榴花儿了。
“炭加的和平常一样。”他道,说着他也放下筷子,走到她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一摸不打紧,他觉得手烫的慌,又往她脖子里摸了摸,还是热的很。
“你是不是冻着了,身子发热了?”宋居安连忙弯腰仔细看她面容,她脸红彤彤的,眸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也不如先前欢快,整个人迷迷瞪瞪的。
杜若也伸手摸了摸,道:“外头冷,进了屋太热我也觉得正常,可能着凉了吧,应当不打紧。”
谁知当晚她就病倒了,夜里高烧不退,身上烫的很,又连带着咳嗽,捂着被子还觉得冷,还吐了两回。
又加上之前她中毒身子还没好干净,这么一来,又开始卧病在榻了。
就连过除夕的时候她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吃什么都没味道,看什么都没意思。身上起热反反复复,咳个不停,虽然还是宫里的太医来诊的脉开的药,但仍不见好转。
宋居安对着她第一次发了那样大的火,又责怪了阿琪阿瑞几回,怪叫她在外头玩的太久太疯不拦着,也不告诉他。杜若觉得要不是当时她拉着宋居安玩雪,他也参与了,他肯定会不依不饶发更大的火。
等她身子差不多好起来,已经到了二月初了,中间她和宋居安还搬进了皇上赐的府苑里。
冰雪消融了,光秃秃的树枝也要抽芽,天上刮的风也不是冷风,渐渐回暖。生命开始新的一轮的繁茂枯败。
朝局渐渐稳定了下来,二皇子阳盟的那些旧党也几乎消除干净了。
杜若先前着急着,着急着,都快成了习惯了,她正准备写信寄回家里,秦蕊给她写的信倒是先到了。
秦蕊信上说孟家的绣庄已经开起来了,就在临县,孟远舟以她的名义开的。她问杜若什么时候回去帮她料理,不会是不回来了吧?
若是回去,就叫杜若提前给她写信告知,她好做准备接风洗尘宴客。
“我想好了,你就在这儿做官吧,我得回丰陵了。”看完信杜若对宋居安道。
“皇上说今年三月份儿的会试交由我主理,等这件事完了,咱们就回去。”宋居安道。
“等会试完了,你是不是还要说宫里哪位娘娘过寿辰或者又有什么朝中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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