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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是我老公-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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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丢着生意不做,非得往他们这边来,却原来也是个熟人。
“这位小夫人,府上可有要添置的东西,小的这里不拘什么,你想要的都有。便是没有,你说个名儿,小的两日后替你捎来。”
这货郎一身的灰色裋褐,年纪很轻,五官端正,一脸憨实讨好地看着她。
“你这小哥好生眼拙,我可不是什么小夫人,我是这家的奴婢。若是被我家夫人听到,还不揭了我的皮。你说你是不是在害我?”
她一番责怪,把货郎说得呆立。
他眼里闪过犹疑,最后憨笑道:“小夫人莫要捉弄小的,小的走南闯北也是见过世面的。小夫人气质不俗,定然不是屈于人下之人。”
“你这货郎好大的口气,看你年纪轻轻,也敢大言不惭说是走南闯北之人。我来问你,你走的哪个南,闯的哪个北,磨破了几双鞋子,会说几地方言?”
货郎呆住,不自在地抓着头发。
“这位小夫人,小的不过是图个面子随口说的。还是小夫人见识多,一眼就能识破小的。就冲这,小的对夫人您佩服至极。我这货担上的东西,但凡夫人能看得入眼,小的双手奉上。”
“这话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小莲出来。”
她朝屋里唤着,很快小莲跑出来,后面还跟着耿今来。
耿今来不是做戏的料,比起货郎来,还有那边清风明月般的书生,明显技差一筹。
“来,这位货郎说担子上的东西随我们挑,他全部白送。你们不要客气,尽管去挑。”
小莲张着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少夫人…”
这货郎如此老实,靠跑脚力卖些东西吃饭。要是真白送,回去岂不是要哭死。小莲想着,缩着手不敢动。
“今来,你看看有什么咱家能用得上的,随便挑一些。这位小哥一言既出,我们不拿他的东西,他还会以为我们瞧不上他,你说是不是?”
“应该的,应该的…”货郎说着,把耿今来一拉,“你们夫人都发话了,赶紧挑吧。”
耿今来白他一眼,手嫌弃地在货担上划拉着。这都是什么玩意儿,也不知他在哪里进的货,全是些不中用的。
周月上忍着笑,也走到挑担前,仔细地翻拣起来。
见她一直翻着,也没中意哪样,货郎小心地询问着,“小夫人,可是没有想要的。你说个名儿,小的替你去寻。”
“也行,最近我相公教我识字,无奈那些书太过晦涩,看着很是吃力。不如小哥替我寻些易懂的话本子,我好琢磨琢磨。”
“行咧,小的立刻…两天后再来,定会带给小夫人。”
说完,就要收起货担走人。
耿今来又白他一眼,“急什么,我还没有挑好呢?”
“你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挑的。这里不是针头线脑,胰子珠花,就是娃们的零嘴。你看看,哪样是你能用上的,我替你取出便是。”
货郎的话里带着揶揄,把耿今来一噎,丢下手中的东西,“快走快走,谁稀罕你的东西,什么眼光,下次进些好的货来。”
此时,村子里的妇人和孩子已经追出来,那货郎眼一闪挑着担子,嘴里应着耿今来的话,轻快地往人多的地方去。
周月上远远瞧着他被人围住,有模有样地与人做着买卖,有些想笑。这货郎可不是什么真的货郎,他可是将来的九门提督赵显忠。
她睨着耿今来,几人中就数这小子最不会遮掩。
耿今来被她一看,连忙说屋里还有事情没做完,逃也似地进院子。
她有些失笑,瞧瞧这些人,不是将军就是诰命夫人,还有尚书,现在又多个提督,不知过些日子再冒出什么人。
将来朝堂上的中流砥柱们,不知道会不会全部聚齐于这小小的上河村?
这日子真是越发的有意思了。
第22章 袒护
而那边东房里,宋妈妈正跪在主子的面前,连磕了三个头。
“娘娘在天有灵,保佑主子您平平安安的。老奴今日能再见主子,真是死也无憾。主子,您的病……”
顾安坐着,面容平静。若不仔细看,都看不出他眼里闪过的暖色。他伸着手,亲自将宋嬷嬷扶起来。
“嬷嬷放心,我已大好。”
宋嬷嬷观他脸色,确实比离京时好了许多,心中欣慰,“主子清瘦了…您一人孤身在外,今来那小子到底心粗,哪能照顾好您。”
“嬷嬷…这一年多,我很好,今来做事颇合我心意。”
哪里能好?
宋嬷嬷替自己的主子委屈,这么个穷乡僻壤之地,屋子里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桌子都像散架似的,呈灰扑之气无半点光泽,一看就木料低贱,做工粗糙。
还有桌上的茶具,虽是细瓷,却并不精美。
想想主子自小锦衣玉食,贵为嫡皇子,上有父皇母后及太子胞兄,身份何其尊贵。这等东西,莫说让他用,就是让他瞧上一眼,都沾污了他的贵眼。
顾安知道她在想什么,眼眸低垂。
华服美器,锦衣玉冠。高高的宫墙,奴婢成群左右拥簇,还有琉瓦宫宇,汉玉石阶,那都是他本该有的生活。
便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他也拥有。帝位何人承继,他一人说了算。可是即便是能掌控天下,俯视天下芸芸众生,久而久之,高处不胜寒,渐渐失了滋味。
反倒是这农家屋舍,纯朴的乡间气息,以及那实实在的柴米生活和鲜活灵动的人,让他渐起波澜。
“以前的事不必再提,嬷嬷来了,我就安心了。”
“主子,您放心,老奴一定不负厚望…”
“嬷嬷行事,我是知道的。只一条,我那新娶的夫人,若是有什么不教化之处,还请嬷嬷无需指引,由着她来。”
他这话把宋嬷嬷说得一愣,难不成主子不是让自己来教规矩的?她原想着,主子留那女子,定是因某种恻隐之心。以后就算收房,最多是个姨娘。
听主子的意思,竟不仅如此,似乎要抬举那女子…
“主子,老奴知道不能私议…可她出身到底低了些,日后主子归京,她少不得要出门做客。若是举止不当,恐别人会议论主子。”
“无妨,且由着别人说去,我倒是看看何人敢说!”
他的声音清冷依旧,但语气中的寒意令人战栗。
宋嬷嬷立刻止了话,心里早已转个七八个弯道,点头,“主子所言极是,料别人也不敢议论。”
两人正说话间,已听到外面的声音,沉默下来。
“主子,听声音像是显忠,这孩子鬼主意多。”
宋嬷嬷说着,又想到主子这一年多身边只有今来一人,心里重新难过起来,“若不是老奴拦着,香川玉流和小岳子等都要来。他们都是主子你以前得用的人,要不是怕扎眼,老奴差点就将他们带上。”
“乡野之地,人多嘴杂,还是简单行事的好。”
谁说不是呢?祥泰那边要不是胡应山缠着,腾不开手,哪会松懈寻主子的心。也是那头松了些,他们才敢偷偷出京。
“老奴方才看…少夫人,虽然举止随意,但好在还算有章法。能得主子您另眼相看的人,想必一定有过人之处。”
她话音一落,就看到自家主子凉凉的眼神飘过来。
浑身一个激灵,立马跪下。
“老奴多嘴,老奴该死。”
“起来吧,之前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我的夫人,不需要任何人的教化,也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更不用理会那些私议。”
宋嬷嬷心里掀过惊涛骇浪,那乡野女子在主子的心中,竟然占着如此重要的位置。她纳罕不已,恭敬地应下。
外面货郎一走,小莲有些不舍,频频看着那边,只见大姑娘小媳妇还有孩子将货郎的担子团团围住。
时不时还有打趣的声音传来。
“哎哟,这位小哥眼生得紧,似是头一回来咱们村里…”
“小哥年岁多大,可有娶妻啊……”
“小哥您瞧我们上何村的闺女们,多水灵…”
问话都是些妇人,只把那些大姑娘羞得以袖捂脸,眼神却是不停去瞄那站在路边的书生。也不知最近她们上河村是吹得什么风,竟然吹来如此俊俏的公子。
可惜公子连眼都未扫一下,低垂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显忠一一打着哈哈,与她们周旋着,眼神也跟着看那书生,又看顾家的门,生怕被人听到似的。周月上以为他忌讳顾安,没想到却是防着耿今来。
耿今来在院子里劈柴,不由得冷笑连连,就赵显忠那木头长相,还能受女人们的欢迎,老天也忒不长眼了些。
其实这不怪耿今来,他是长得比赵显忠好。但在乡民们的眼里,他不过是个奴才。而赵显忠是个货郎,是生意人,自是比他受欢迎。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对方什么尿性一清二楚。
赵显忠一边应付着,看到耿今来没有出来,长长松口气。要是被今来那缺德鬼知道有村姑中意自己,那就是一辈子的笑料。
周月上不知这两人的官司,只倚在门上,听着那妇人姑娘们的调笑声,生出一些趣味。
“这些女子,太不知羞了些,买东西便是,怎么好一直缠着人家小哥。小哥糊口不易,要是天早,还能多跑一两个村子。被这些人一缠,说不定就耽搁了。”
小莲小声不平着,周月上看了她一眼。
“方才我让你挑些东西,你为何不挑?”
“少夫人,小莲不挑…那小哥赚两个钱不容易。那些东西都是他掏钱进的货,奴婢真挑了,他不光是赚不到钱,还得搭上本钱,奴婢不忍。”
她一说完,周月上认真看了她两眼。
小莲长得不差,虽然看着身量小,但发育得还行。加上穿着干净,似乎与一般的村姑略有不同。
青年男女,若是看对眼,也说不定。
“我一直还未问过,你家中还有什么人,都做些什么,你今年多大了?”
“回少夫人的话,奴婢今年十六,是临水镇人。家中有父母弟妹各一人,奴婢的父亲原是个秀才,不想五年前瘫病在榻…”
怪不得见识还算可以,原来是秀才之女。
“你可识字?”
“回少夫人的话,以前跟着父亲识过字,《三字经》《千字文》等都认识。”
周月上有些意外,古代平民女子能识字的极少,像小莲这样读过书的更是凤毛麟角。
“不错,读书明理,你父亲一定是个不错的人。”
小莲顿时红了眼眶,父亲是极好的。父亲一直刻苦,期望能考中举人,无奈命不由己。若不是父亲突然病倒,自己怎么会出来做工。
那边书生的东西似乎都搬完了,许是看周月上一直在门外面,那书生犹豫再三,还是朝这边走来。
周月上心下了然,看样子他是要来见自己主子的,她索性站着不动,看着他走过来。
“小生姓成名守仪,乃卫州人氏。今日小生搬居上河村,日后就与夫人为邻,若有叨扰之处,还请夫人海涵。冒昧问一句,不知夫人夫家贵姓。”
成守仪,折过来不就是成礼吗?
倒是换汤不换药,周月上想着,也见了礼。
“原来是成公子,我夫家姓顾,你可以唤我顾夫人。”说完心里有些怪异,看着眼前的书生,突然想到,此顾就是彼顾,若是论身份,她岂不是他的妻子。
可真够乱的。
成守仪的脸色丝毫不见波动,可见日后的笑面尚书是何等有城府之人。
“我一个妇人,不好与公子说话。正好,我家相公在家,都是读书人,想必成公子与我家相公定能说到一处。”
成守仪的眼睛一亮,偏还装出知礼的样子,道:“既然如此,那小生就厚着脸皮,进去与顾公子讨教一番。”
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就见对方理理衣服,十分郑重恭敬地进院子。
宋嬷嬷之前听到声音,人已出了东房间,站在堂屋外面。两人打过照面,各自问礼后,宋嬷嬷将他请进去。
周月上看着宋嬷嬷,宋嬷嬷也望过来。两人一个在屋外,一个在屋内,中间隔一段石板路,对望着。
不过是一瞬间,宋嬷嬷已移开目光。刚才被那双大眼睛一看,莫名觉得有些压迫。一想到主子对少夫人的看重,她低头快步走上前,朝对方行着礼。
心里暗忖着,像少夫人这样大眼睛的人不常有,自己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想多了。少夫人之所以眼睛大,是因为人太瘦之故。再者,少夫人长在此地,自己怎么可能见过。
再抬头时,心里又是一惊。
这女子肤色黑,身形细瘦,可那气势…明显不是寻常人。
第23章 熟悉
周月上第一世是富家女,第二世当了好几年的皇后。高贵的气质早已刻进骨子里,无论多么粗俗的外表都遮掩不掉。
“少夫人,老奴从邺京来,曾有幸侍候过少爷。今日见少爷身体渐好,心中感激,请受老奴一拜。”
这一跪是诚心的。
宋嬷嬷早已从耿今来的嘴里知晓事情的始末,主子那日病危,不想少夫人一抬进顾府竟然就醒了,而且也是自那日开始,才一日好过一日。
周月上没扶得及,受了她这一拜。
倒也没什么好不自在的,前世里,她受过京中所有世家命妇的朝拜。
宋嬷嬷虽跪得诚心,憋见对方安之若素地受自己一拜,神色的坦然与淡定并不是装出来的。她更是心惊不已,看不出对方到底是懵懂还是贵气天成。
往深里一想,又觉得理应如此,能得主子的看重,哪里会是一般人。
“宋妈妈言重,我是相公的妻子,夫妻一体,照顾他是应该的。嬷嬷一路舟车劳顿,必是乏累,今日先好好歇歇,做活的事情明日再说。”
这番说话,让宋嬷嬷肯定此女确实不凡。寻常的村姑,是万万说不出来这样的话。
周月上真没想到简单的一席话,能令对方想这么多。她是真不知如何派宋妈妈做活,家里活不多,有小莲一人足够。
宋嬷嬷谢过,回到前面的小屋。
成守仪在东房与顾安谈了许久才出来,一直到屋内亮起灯才出房间。外面天色已黑,周月上象征性地说了两句留饭的话,不想成守仪一口应下。
“还是夫人心善,守仪今日初搬过来,屋子里还未生火,正愁晚饭没有着落,不想碰到夫人这般善解人意。既然如此,守仪恭敬不如从命。”
说完,眼神看着小莲,“麻烦这位姑娘了。”
小莲被这般俊秀的公子瞧着,脸上腾起两朵红云,羞涩地赶紧去厨房忙活。
“知道麻烦为何要留?”冷冰冰的话,是顾安说的。
成守仪立马变了脸色,可怜巴巴地祈求着周月上,“夫人…”
这夫人二字令顾安眉头深蹙,“什么夫人?”
“自是顾夫…”
成守仪的话被自家主子淡淡的眼神一看,像当头兜了一盆冷水,立马清明过来,“守仪与顾兄一见如故,您的夫人自是嫂夫人。”
嫂夫人三字似乎还能蒙混过去,顾安并未再言。
周月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敢情顾安刚才计较的是自己的归属权,成守仪唤自己为夫人,听着就像他的夫人。要是唤自己为顾夫人,因他是真正的顾安,也算是他的夫人。
所以自己就成了嫂夫人。
这两男人,幼不幼稚。
她没有多想,已经听了大半天的宋嬷嬷却是听得分明。心里再次感到震惊,想不到少夫人在主子的心目中竟是如此重要。
成守仪脸上更加委屈,由他这般清风明月的做出此等表情,着实有些违和,他眨巴着眼,“嫂夫人,守仪实在是腹中饿得慌,就厚着脸皮留下…”
顾安这次没有阻止,脸色淡淡地看他一眼,看得他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多双筷子的事情,我家相公最是好客的人,成公子就留下吧。”
相公二字,再次震惊在场着宋嬷嬷。
主子竟然容忍此女唤自己相公?这代表什么?
不用想,她也能知道这场称呼的意义。联想到主子刚才的态度,心里转了七八个弯,已将周月上认定是将来的女主子。
周月上不知道别人的心思,转身厨房。
她倒是帮不上小莲什么,就是不想看几人演戏。他们不累,她看得眼睛累。
小莲脸上还红着,带着娇羞。
“成公子这人,惯会使些手段,耍些嘴皮子逗弄别人。别看他脸上带着笑,实则心里不知在想什么。这样的人,便是算计别人都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你可别被他的皮相所迷惑。”
正在烧火的耿今来听到,不停点头。想起笑面虎般的男人,自己以前可没少受那人的捉弄,初时还感恩戴德。后来认清那人的品性,只恨得咬牙切齿。
这不,一看那人上门,索性躲在厨房里图个清静。
“少夫人看人就是准,这家伙可不就是那德行。”
小莲红晕褪去,一脸疑惑,“少夫人和今来哥哥都认识成公子吗?”
耿今来是认识的,听她这一问,看向周月上。少夫人怎么好像很了解那家伙似的?
“相由心生,我会看些面相而已。”
周月上心知有些失言,忙掩饰道。她这一说,耿今来就没有多想,小莲也往深处想,开始忙活起来。
她暗松口气,看来厨房也不能呆,还是回自己房间吧。
一出厨房,见顾安和成守仪两人还在,心里一个咯噔。方才没听见人说话,还以为全部进了房间,没想到还在外面。
自己说的话…
成守仪目光哀怨,想不到主子如此看重夫人,居然把自己的性情都向夫人透露。看来以后在夫人面前,他不仅要恭恭敬敬,还要谨言慎行,争取改观夫人对自己的看法。
而顾安,目光就要复杂许多。
“你们站在屋外做什么,赶紧进堂屋吧,马上开饭。相公,客人上门,你怎么能将人晾在外面?”
“不用招呼,不用招呼,嫂夫人自去忙吧,不用管我。”
成守仪连连摆着手,开什么玩笑,自己是什么身份,哪里能让主子招呼。
“成公子,请。”
顾安倒真的请人进堂屋,成守仪觉得受宠若惊,哪还有什么温润如玉,仪表翩翩的样子。只恨不得勾头含腰,缩起身体。
一想到平生能得主子一个请字,又觉欢喜受用。一时间心里挣扎着,生出嫂夫人好生威武的感觉。
主子相请,他哪敢全受着,只将腰身弯着,恭敬道:“顾公子,您请。”
在他们的身后,周月上翻个白眼。
倒要看看他们能做戏到几时,这般生硬,看得真累。
她这个白眼翻得好,还没来得及复成原状,就被前头回过来的寒凉眼神紧紧捕捉住,吓得她连忙假装看月亮。
要说这些人,无论以后是大将军也好,尚书也好,她都是不怵的。
她前世贵为皇后,可是享受过他们的跪拜之礼。她曾站在藏龙殿高高的台阶之下,俯视过文武百官,宫中妃嫔以及朝廷命妇们。
那皇后千岁之声震耳欲聋,犹在耳畔。
唯有顾安,是凌驾于皇权之上真正的幕后王者,恭仁帝尚且不敢对他以臣礼待之。每回相见,必是下阶亲迎,尊敬无比。
那般手握天下的男人,她不敢造次。
她盯着那瘦长挺拔的背影,打了一个寒战。
吃饭时小莲去西房间照顾秋华,而宋嬷嬷无论如何相劝都不离开,非要候在一旁,说什么礼不可废。
一顿饭吃得有些食不知味,饶是如此,周月上还是吃了三大碗米饭,只把宋嬷嬷和成守仪看得目瞪口呆。
少夫人这么瘦,饭都吃到哪里去了?
宋夫人嘴里喃喃,“能吃是福,少夫人这么海量,倒是让奴婢想起一个人…”
周月上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现在胃口大,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这不是她能控制的,三碗已是很平常的量,有时候胃口开些,还不止这些。
“每个人的身体各不相同,有娇弱者有强壮者。我生而胃口异于常人,非我所能控制。好在我相公能养得起,也算是我周月上的造化。”
说完,她展颜一笑。
她的笑明亮如炽,似有万千光华汇于她的眼中。那双比常人要大得多的眼眸中星光点点,璀璨夺目,胜过世间任何一种烟火。
宋嬷嬷瞬间呆若木鸡。
这般笑容…
她见过。
一眨眼的功夫,她已恢复如常,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表情那一刻的变化,除了顾安。
饭后,顾安叫住宋嬷嬷。
主仆二人进了东房间。
“嬷嬷,可是看出什么不对?”
主子这一问话,宋嬷嬷就知道自己的表情变化没能逃过主子的眼睛,忙回着,“没什么不对,许是老奴老眼昏花,一时看岔了。”
“你看岔了什么?”
“回主子的话,是少夫人…老奴觉得她有些面熟,怎么也想不起来。转念想着,少夫人自幼长在乡野,其父母都是土生土长的此地人,应不可能是老奴认识的。”
顾安眼皮垂着,长长的睫毛盖下,在灯影中散开。
“既然无事,你出去吧。”
宋嬷嬷恭敬行礼离开,她一走,顾安背手站在窗前。
外面依稀有月色,清晖如银。
月上,月上。
她究竟是谁?
第24章 撑腰
两天后;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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