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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心尖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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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褔公公就回来了,他看了一眼两人,白姑娘正皱着眉头,手里捏着一枚白子,眼睛紧紧地盯着棋盘,而自家主子则悠闲地靠在椅背上,根本就没关心那棋局如何,目光时不时扫过白姑娘的脸,唇角稍稍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似乎十分愉悦。
褔公公不敢惊扰两人,指挥跟过来的两个侍卫轻手轻脚地把炭盆放好,从另一个侍卫手里接过食盒,挥挥手,几个侍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一壶刚泡好的茶送到桌上,另外还有一碟各式素点心,一碟松子。
苾棠手里捏着的白子终于落了下去,她闻到一丝甜甜的香气,顺手拿起一块红枣糕,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萧昱琛毫不迟疑地落了一枚黑子,苾棠轻声道:“落在这里吗?”她想了一会,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一枚白子阻断了他的路。
棋盘上刀光剑影你来我往,苾棠的红枣糕吃完了,她瞥了一眼,见眼前的小碟子里有一小堆剥好的松子,大喜,这善觉寺的松子都是这里的后山上产的,味道极好,可惜产量太少,她很少吃到,而且松子的壳太难剥,难得有剥好的放在眼前。她喜滋滋地捏了两颗,一起放到嘴里,一阵香气在口中蔓延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足地弯成了月牙。
萧昱琛落子从不犹豫,苾棠却要左思右想,饶是如此,一局下来,她还是输了。
“再下一局!”苾棠咬牙,她的棋术是母亲手把手教的,怎么可能会输?要知道母亲的棋术可是外祖父手把手教的,听说当年任内阁首辅的外祖父笑言,他门生众多,可最得意的那个却是他的小女儿。要是让母亲知道她下棋竟然输了,肯定会笑话她的。
萧昱琛点点头,修长如玉的手指把棋盘上的残子拣到棋罐里。他先拣黑子,苾棠一看,连忙把白子挨个拣好。
棋盘上黑白子交错在一起,苾棠的手指不小心擦到了萧昱琛的手。
她愣了一下,飞快地缩回了手,小心地看了看萧昱琛,他仍旧若无其事地拣着黑子,俊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刚才两人的手碰到一起的事。
苾棠这次注意了,她看好他手的位置,专门去拣离他最远的白子。
可拣着拣着,就剩下中间一团密集的黑白子,苾棠小心翼翼地从最边上拣起,两人的手却还是不可避免地碰了好几次。
好容易黑白子都分拣干净,苾棠的心“怦怦”跳得飞快,白净的脑门上冒了一层细细的汗,她悄悄地松了口气,手指在衣服上轻轻蹭了几下。
萧昱琛的黑眸中飞快地闪过什么,“棠棠,要不要我让你三子?”
“不要!”苾棠立刻就回绝了,她才不信自己赢不了,只不过是她不习惯他这凌厉的棋风罢了,这次自己有了经验,未必会输。
一局快要下完,苾棠败势已露,她眉头皱着,一手捏着一枚白子,考虑着该走到哪里,一手捏着小碟子里的松子,一颗一颗地送到嘴里。
看来看去,无论怎样似乎都不能转败为胜,苾棠心中又懊恼又羞愧,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认输。
突然,院子里传来她身边丫鬟秋霜的声音,“姑娘,表小姐她们要回了。”
苾棠眼睛一亮,秋霜来得可真是时候啊。她把手里的白子放回棋罐,遗憾地笑道:“殿下,我得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对弈吧。”
萧昱琛“嗯”了一声,起身把她的斗篷抓过来,展开想要给她披上。
苾棠岂敢劳烦他服侍自己,连忙接到手里,自己把系带绑好。她屈身褔了一礼,刚想告辞,眼角余光却瞥见桌子上一堆松子壳,一片片细小又整齐,一旁的碟子里还有半碟没有剥开的。
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合着自己吃了半天的松子,都是萧昱琛剥的?!
未来皇帝给自己剥松子?而且是用他那尊贵的手指头直接剥的?
苾棠有些吓到了,她瞥了一眼萧昱琛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指,匆匆忙忙地告辞了。
一见到沈书嫣,苾棠就抱着了她的胳膊,“表姐……”萧昱琛好可怕,悄没声息地给自己剥了那么多松子,更可怕的是,自己竟然都给吃了。
“怎么了,和肃王殿下闹得不愉快了?”沈书嫣担心地问道,她听秋霜说表妹和肃王走了,本来想去找她回来,可母亲不让,直到要离开善觉寺才派人去叫她。
苾棠想了想,自己吃了半碟萧昱琛亲手剥的松子的事好像很难说出口,她委屈地嘟囔道:“和肃王下棋,没赢。”
“傻丫头,肃王是被当作……”沈书嫣顿了一下,昭文帝有四个儿子,可父亲说只有肃王是被当作储君培养的,表面上四个皇子都一样,可私下里昭文帝却派人专门给他传授帝王之术,御下、制衡,这些和其他皇子可不一样。“棠棠别气馁,肃王心机深沉,棋术高超也是正常的,输给他一点儿也不丢人,棠棠已经很厉害了。”
被沈书嫣安慰,苾棠心情好了些,“表姐,那个人……怎么样啊?”虽然她觉得普通了些,但就像表姐说的,两个人相处的是不是融洽,只有自己才知道,没准那人就合了表姐的眼缘呢。
沈书嫣道:“没什么感觉。”
“什么意思?”苾棠糊涂了,“那你喜欢不喜欢,这亲事要不要接着往下进行啊?”
沈书嫣摇摇头,“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亲事的话,还是再等等吧。”她不想糊里糊涂地嫁人,至少要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再说。
苾棠想了想,“要是感觉平淡,表姐也别着急定下来,表姐这么好,定要找个合心合意的如意郎君才是。”光是门当户对不行,还得表姐真心喜欢才好。
姐妹两个拉着手,一路轻声说着话走到了马车旁,沈书嫣进了马车,苾棠回头看了一眼善觉寺,也钻进了马车。
一进马车,她的眼睛就瞪大了,险些叫出声来,好在她及时用手捂住了嘴,把那声尖叫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沈书嫣端正地坐着,脊背挺直,眼中还是温柔安慰,可她纤细的脖子上却横着一把匕首,那匕首雪亮冰寒,正握在一个眼神阴厉的少年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棠棠:松子真好吃。
肃王:嫁过来,我给你剥一被子。
棠棠:……流氓!
肃王:剥一辈子……
第24章
“求……求求你。”苾棠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想到了前世自己被匕首生生刺进胸膛的恐惧和绝望,心口一阵阵紧缩,生怕那匕首把沈书嫣给伤了,她双手合十,满眼都是哀求之色,压低声音说道:“求求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不要伤害我表姐。”她不敢高声,生怕引起外面的丫鬟护卫的注意,嚷嚷起来,那少年会狗急跳墙,伤了沈书嫣。
“闭嘴。”少年低声喝道,他好像受了伤,身上的衣袍被血染红了一处。
“别吓唬我表妹,她胆子小。”外面的人丝毫不知道马车里的情形,只听见车夫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地驶动,沈书嫣柔声道:“棠棠别哭,没事的,他不是恶人。”
“谁说我不是恶人?”那少年手中的匕首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压得更重了些,“你知道我是谁?!”
眼看着那匕首已经把表姐的脖子压下一条浅浅的痕迹,苾棠吓得小脸惨白,沈书嫣却毫不在意,笑道:“我知道,你是郭小将。”
沈书嫣的话一出口,苾棠和那少年都愣住了。苾棠上下打量着少年,难道他就是郭将军的儿子,满门抄斩却侥幸逃脱的那个?
郭星锐手中的匕首稍稍松了些,他仔细地盯着沈书嫣看了看,确信自己没有见过她,“你认得我?”
沈书嫣轻声道:“郭将军出征时,我去看过的,你和郭将军长得很像。”
郭星锐愣神了片刻,将匕首从她的脖子处离开,“前面的官道上会有人盘查,你只要带我过去就行,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你是刺杀秦英寿了吗?”刚才她和苾棠从善觉寺下山的时候,似乎听到上山的人议论,说是秦将军遇刺了。沈书嫣盯着他衣袍上的血迹看了看,“你受伤了。”
“死不了。”郭星锐嘴唇紧紧抿着,秦英寿似乎是为了成亲的事来善觉寺,路上他趁其不备下了手,秦英寿受了伤,可还是让他给跑了,而且,善觉寺一带都严加盘查,他想躲到山里去都不行。
“就算过了盘查,我这马车是直接到首辅府邸的,你又怎么脱身?”沈书嫣道。
“首辅?你是沈首辅家的?放心,不会连累你的,进了城我自会离去。”少年一脸倔强。
沈书嫣摇摇头,“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进城的好,城里一旦严密搜查起来,你很难躲得过。这样好了,我等会儿就说去庄子上一趟,你和我一起去,到了那里你可以等伤口养好了再走。”她说完,手指在车壁上敲了两下,扬声道:“去告诉母亲,说庄子上的柿子熟了,我要亲手去摘几个。”
郭星锐似乎很是吃惊,定定地看着她,“你不怕我吗?”他是被通缉的逃犯,还手握凶器,身上带血,本以为这娇滴滴的大小姐会直接吓得晕过去,没想到她还要主动带自己去庄子上。
沈书嫣没有理会他的话,“郭将军的事我也很痛心,但是你这样刺杀秦英寿是不行的。一是他身边有护卫,经过今天这次肯定防范更加严密,你很难再次得手;二是,就算杀了秦英寿,郭将军还是沉冤难雪。我劝你不要着急报仇,郭将军那里的往来的书信要是真的,至少说明秦英寿本人就和西荣二皇子有勾连。只要从这里下手,他早晚会露出马脚的。郭小将要是信任我的话,我可以帮你多收集些信息,每个月咱们在善觉寺碰面一次,我把新得到的消息告诉你。”
郭星锐刚想说什么,马车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夫人说,姑娘去庄子上要把炭盆多放两个,别受了凉。”
沈书嫣看了看苾棠,“棠棠,等会儿你去母亲的马车上,和她一起回去吧。”她又对郭星锐道:“郭小将放心,我和你在一起,我表妹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的。”
“表姐……”苾棠还是有些担忧,虽然说郭渊是个勇猛的将军,谁能保证郭小将经过灭门之痛,没有变得丧心病狂?
她尚在犹豫,想着要不自己跟表姐一起去庄子上好了,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上,随即一个低沉有力的男声唤道:“棠棠。”
郭星锐的脸立刻就变了,他手中的匕首一下子贴到了苾棠的脖子上,他认得这声音,这是肃王萧昱琛!
第25章
随着萧昱琛的一声呼唤; 郭星锐手中的匕首抵在了苾棠白皙的脖子上。
“不要伤她; 棠棠胆子小。”沈书嫣轻声道:“棠棠,你让肃王先离开。”
被那冰寒的匕首抵住; 苾棠浑身的血都冷了; 她想起了前世那个绝望的时刻,身子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郭星锐眉头一皱; 刚才沈书嫣淡定从容的表现让他太过惊讶; 险些忘了这才是京都娇小姐的正常反应,他把匕首移开一丝,没有紧挨着苾棠娇嫩的皮肤,用下巴点了点马车外; 示意她把肃王打发走。
“肃——”苾棠一开口; 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哑;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平缓地说道:“天气寒冷; 肃王殿下有事的话,咱们回到宫里再说吧。”
听了她的话; 萧昱琛并未痛快离去,“棠棠出来,我有句要紧的话要跟你说。”
马车里的三个人面面相觑,他是亲王,让苾棠出马车她不能再推辞; 沈书嫣想了想,“棠棠; 你下去吧,和肃王说完话就坐母亲的马车回去,我和郭小将去庄子上,答应我,不要把郭小将的事告诉任何人。”
苾棠担忧地看了看沈书嫣,又哀求地看着郭星锐,“求你,千万不要伤害我表姐。”
郭星锐手里的匕首朝着马车外一摆,示意她赶紧下车,肃王心思敏锐,磨蹭太久他定然会察觉到异常。
苾棠咬牙,扭身就想出去,沈书嫣又拉住了她,“等等。”她用帕子沾了些马车里的茶水,把苾棠哭得湿漉漉的眼睛擦拭一下,又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她两边的脸颊,不轻不重地揉捏了几下,等苾棠惨白的小脸上有了些血色,这才轻轻推了推她的胳膊。
苾棠从马车里钻了出来,萧昱琛也从马背上翻身下来,黑沉沉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大手紧紧地握了起来。
“肃王殿下有何吩咐?”苾棠屈身褔了一礼。
萧昱琛招手,一个侍卫牵了匹马过来,“好久没和棠棠一起骑马了,今日天气很好,咱们骑马回去吧。”他听说郭星锐刺杀秦英寿未遂,在善觉寺山下失去踪迹,不放心追了上来,果然,那马车里是有古怪的。不管沈首辅家眷如何,他是绝对不会让苾棠再回到马车上的。
要不是心里担忧紧张,苾棠真想翻个白眼给他,这天这么冷,阴沉沉的连太阳的影子都看不见,到底哪里好了?“我坐舅母的马车回去好了。”她来的时候为了和沈书嫣说话,是坐的沈书嫣的马车。
听她这样说,萧昱琛更是肯定郭星锐就在刚才她待的马车里,他负手站着,黑眸微微眯了起来。
见他不肯离去,苾棠暗暗着急,萧昱琛的侍卫就在一旁,抓住郭星锐是没问题,可要是刀光剑影地战起来,表姐和郭星锐在一起可很是危险。不能就这么僵持下去,苾棠再次服软了,“说起来,自从秋狩后我就没骑过马了,听殿下这样一说,倒是想试试了。”
说完,她拉过缰绳,抓住马鞍,翻身上了马,双腿在马肚子上轻轻一磕,骏马轻快地跑了起来,片刻就离开了沈书嫣的马车。
萧昱琛追了上来,他控马护在苾棠身侧,低声问道:“棠棠,那马车里有谁?”
苾棠心头一跳,身子在马上歪了一下,“没、没谁,就是表姐啊。”她答应了表姐不会把郭小将的事告诉任何人,郭小将也没有要伤害表姐的意思,再说,她也不想让郭将军家唯一幸存的独苗被抓进监牢杀掉。
现在已经远离了马车,她要是希望自己出手相助,此时应该说实话才是。她这样遮掩,显然是要包庇郭星锐了。萧昱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再问马车的事,郭星锐或者沈首辅家眷并不重要,既然她想保护郭星锐,他也不会让她为难的。
两人并辔而行,比马车速度快多了。不过,萧昱琛并没有让苾棠骑马进城,沈氏三姝无论哪一个,要是就这么露着脸在京都大街上走一圈,非引起轰动不可。按照他的吩咐,早有一辆马车等在了城门外,苾棠上了马车,萧昱琛骑马护着,直奔白府而去。
马车上生着炭盆,里面是上好的红萝炭,暖窠子里还有一壶泡好的茶,苾棠自己倒了一杯,光是用手捧着,就觉得身上暖和起来,慢慢地把一杯茶喝光,这才觉得从里到外暖透了。
苾棠轻轻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让萧昱琛尽快离开马车,她才不会这么冷的天骑马呢。也不知道表姐和郭小将如何了,不过,沈首辅家女眷的马车是没人敢查的,表姐带着郭小将去庄子上,应该就安全了。
肃王带着侍卫陪着苾棠的马车回了白府,他没有进府,只在门口看着苾棠下了马车,就骑马离开了。
苾棠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他非要坚持让自己骑马回来,会不会是察觉到了什么,可是他如果猜到了郭小将在车上,却并没有让侍卫去拦表姐的马车。
想不通他到底是和用意,苾棠摇摇头,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准备去和母亲说一声自己回来了,扭头却发现韩从瑾正站在府门内,目光复杂地盯着她,说不清是轻蔑还是痛心。
他怎么来了?“韩世子。”苾棠见礼。
韩从瑾大步走到她面前,他靠得太近,苾棠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怎么,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对自己的未婚夫却避如蛇蝎吗?”韩从瑾眉头挑了起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误会了,我是同表姐去善觉寺,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肃王殿下而已。”即便打定了主意要退婚,苾棠也不想担上个“不检点”的名声。
“呵。”韩从瑾玉面紧绷,“肃王殿下可真是体贴,白姑娘怕是不知道他有多忙,竟然亲自送你回来。不过,你到底喜欢哪个?”
“什么?”
“成王和肃王,你到底喜欢哪个?”想到上次她和成王萧昱霖并肩从皇宫出来,这次又有肃王萧昱琛亲自送她回府,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头涌起,韩从瑾的手下不由得用了些力气。
“嘶,你弄疼我了,快松手。”苾棠只觉得手腕上一阵闷痛,甩了甩胳膊,却没有甩脱他。
“说啊。”韩从瑾的头低下来,离她的脸只有一拳距离,嘴角勾起一丝恶劣的笑,“说说看,你到底喜欢——”
“请韩世子放开我女儿!”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韩从瑾身子一僵,瞬间松了手,苾棠立刻扑了过去,“娘!”
几步之外,沈诺岚静静地站在那里,同沈诺云、白苾棠相似的雪肤花貌,却更加温婉贞静,好似一枝山间的幽兰。她将扑过来的女儿搂在怀里,幽凉的目光落在韩从瑾身上,“韩世子慢走,不送。”
韩从瑾俊脸涨红,张口想要解释,沈诺岚已经揽着白苾棠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进了屋,沈诺岚拉住苾棠坐在窗下的软榻上,将她的袖子拉开一些,那雪白莹腻的手腕上赫然有几道红痕,即便知道宝贝女儿肌肤娇弱,稍稍一碰就会如此,沈诺岚还是忍不住一阵心疼。她纤长的手指在那红痕上轻轻抚摸,察觉到并未鼓起来,看来是伤得不重。
“棠棠,对不起,娘没有早点给你和韩世子退亲,让你受委屈了。”宝贝女儿在她身边磨了好多次,想要退亲,她一直觉得韩从瑾是个温润少年,今日见到他和女儿相处,他不仅言词轻慢,动作还十分粗鲁,想来女儿是受了不少委屈。
听了母亲的话,苾棠大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娘,你同意退亲了?”
沈诺岚叹了口气,“我今日特意见了他,他言语之间倒是恭谨,也没有对棠棠表露什么不满,我本想再多观察一段时间,没想到在门口见到他欺负棠棠……”她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宝贝女儿的,女儿从来都不是无事生非的人,可在韩从瑾这件事上,她担心女儿是小女孩心性,想着婚姻大事要慎重,两人定亲已久,不能说退亲就退亲。
今日亲眼所见,还没成亲呢韩从瑾就如此嚣张,要是棠棠真的嫁入延平侯府,那还了得,她绝对不能把宝贝女儿送入这样的人家去。“棠棠放心,这婚事是肯定要退掉的,等你父亲回来我就跟他说。”
“父亲他……会不会不同意?”苾棠有些担忧,父亲好像和延平侯的关系很好。
“别担心。”沈诺岚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棠棠的事,娘说了算。”
……
白平昌回到书房,刚进院子,就看见书房里的灯光亮着,冬日天黑得早,这个时辰要是看书写字的话,确实需要点上灯了。
估计是沈诺岚在书房帮自己处理公务吧。一想到灯下美人端坐案前的情形,白平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推开门一看,果然是沈诺岚,她坐在大圈椅上,手肘搁在书案上,支颐闭目,神态安然。
“老爷回来了。”听到白平昌的声音,沈诺岚睁开眼睛。
白平昌捋捋下颌薄须,笑道:“夫人若是困乏了,早点去歇着就好,有没处理完的事情,留到明日即可。”沈诺岚不愧是前任首辅的女儿,有了她,自己这一路仕途真是轻松。不仅是她嫁给自己之后带来的人脉,还有她这处理事情的能力,估计在闺中时就跟着前首辅学了不少。
沈诺岚没有起身,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老爷请坐,我是专门等你回来的,有件事要跟你说。”
“哦,可是公务上有什么要跟我商量的?”白平昌有些纳闷,沈诺岚一般会直接帮他把难题解决好,很少有需要和他商讨的。
“不是公务,是棠棠的事。”沈诺岚顿了一下,“棠棠和韩世子不合适,我要给棠棠把亲事退了。”
“什、什么?!”白平昌霍然起身,“这怎么行,两人都定亲这么久了,怎么能退亲呢?!”
沈诺岚平静地说道:“就算他们明日就要成亲了,这亲事也要退掉。”
白平昌十分震惊,“听说夫人今日请了韩世子过来,可是他做了什么,惹怒了夫人?”
“他倒是没有惹怒我。”想到自己亲眼看到的那一幕,沈诺岚皱起了眉头,“他对棠棠很是不好,我亲眼看见的。”
白平昌渐渐冷静下来,“夫人不要太过紧张,小儿女在一起,就算再甜蜜,也难免有闹别扭的时候,吵吵闹闹也不用管,等他们和好的时候,会更亲近呢。”
“并非如此。”沈诺岚摇摇头,“韩世子态度轻慢、言辞不敬,根本就不是闹别扭,而是在侮辱棠棠。我是绝对不会把棠棠嫁给这种人的。”
“有这种事,夫人莫不是误会了吧?”与延平侯结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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