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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花丛中过[快穿]-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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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电话和照片,他翻来翻去也只找到了这一条看起来比较能有讨论余地的问题。
——虽然他觉得这个问题也实在是有点无聊,和他讲课的经济学内容没有丝毫相关。
于是在课上提出。
不少女孩的回应都是,唯有爱情值得她们接受某人的追求。
可只有苏衾不一样。
贺向南记忆犹新,他当时随手抽了点名册上的名字,喊出“苏衾”二字的时候。不少人都环视周围,看样子是在找这个女孩。
教室的角落,苏衾站起来了。
她没有说很多话,只是看了看ppt上,他特意用黑体加粗打下的问题。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回答他说:“我会接受他的追求。”
“为什么?”
他这么问,问出了在场很多人心中的疑惑。
那个名叫“苏衾”的女同学,长相很是美丽,她穿的衣服并不算昂贵,在这个艺体院中,只能算是普普通通。可即便是淘宝打板的衣服,她穿起来也比寻常人好看,她将自己收拾得很干净很漂亮。
她歪了歪头,露出了一点笑意,她的眼神很奇妙,像是在嘲弄方才说只为爱情不为金钱动心的女孩们。
但她不说出口。
她只说:“因为我很爱钱,爱情我可以没有,但我不能没有钱。”
“就这么简单而已。”
贺向南觉得,她嘲弄的不是那些说只为爱情不为金钱的女孩,她嘲弄的对象,从头到尾只有和别人俨然不同的自己。
在这一群还做着爱情胜天的美梦的小女生中,她太过特别了,寥寥几句,毫不掩饰内心,毫不顾忌什么。
她说,我爱钱。
她说,我不需要爱情。
……
但是,如今,她好像与过去说过那样潇洒话语的自己,完全不同。
贺向南望向她疲倦苍白的脸,心下叹息,他短暂的讲师生涯中,从没见过像她一样特别,眼神具有野性的女孩。
苏衾的名字,贺向南过去的几年也曾听过,但他并未联想到那个让他记忆深刻的女孩身上。外人对那个已经过世的陆家家主再娶的女人,评价不多,评价也没什么恶意,只是佩服她能嫁给一个大自己二十岁的老男人而已。
酒局上开玩笑提起陆阳铮,大家也只会说,他再婚后心倒是定了不少,不再和别的女人有什么接触了。大家嬉嬉笑笑,挤眉弄眼,都说他这个老男人怕是被年轻漂亮的老婆勾去魂,难以自拔。
但,他今天来到陆家。看到的真相,却好像不是外界传来传去的,所谓陆阳铮对苏衾是真爱。
外人多说陆阳铮爱苏衾的容颜肉体,他们默认陆阳铮是爱她这个人,不然他凭什么要娶一个家境贫穷的女人做妻子?而他们默认苏衾是为了钱嫁入陆家,因为他们不相信大二十岁的男女间有什么真爱。
毋庸置疑,陆阳铮本人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贺向南却觉得有几分可笑,他为陆阳铮的做作,为苏衾的真心。
贺向南对上苏衾的眼神,他低声说道:“看起来你过得不算好,是吗?”
苏衾呆呆地看着他。
贺向南:“我还记得你当初在课堂上,大声对我,对同学们说的话。”
“你说你不需要爱情。”
“你说,你只想要金钱。”
“……”
陆祁安的眼神渐渐幽深起来,他看到苏衾包在敷料下的手,重重地攥了起来。血又慢慢渗透出来了,她一点不觉得痛。
她目光带泪,一声匆匆的哽咽,从喉间泄露出来。
贺向南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她,“好学生,你既然叫我一声老师,我就劝你两句。”他的长相是典型的冷硬无情,但此刻说的话却十足温情。
贺向南觉得自己的怜悯之心,是源自于他实在看不过面前这个他曾经记忆深刻的女孩,露出这样颓败、厌倦的眼神。
他当初进学校教书,已经年过二十五,他大她约摸七岁。曾为人师长,他那股怜悯就愈发深,尤其是在酒局中,他多多少少也听过些陆家的事。
外人对苏衾的评价当然不算太好,夸她的话永远只有眼光不错,看上了一个多金男人——虽然他大她二十岁。再然后就是她长相很漂亮,实在值得别人再娶她,摆在家里供着。
这些话,贺向南当然没心思对她多说,他只这么劝了两句。
“未来你若是想再待在陆家,这些事还有很多值得你哭的。”
“所以多去外面看看,不管是外面的风景还是外面的人,总有比现在好的。”
……
贺知北坐上车时,还是忍不住瞧着贺向南。他压抑不住好奇心,踌躇很久,还是问出了话来。
“哥,你怎么那么关心苏衾啊?”
贺向南点火开车,他在车内后视镜看到贺楷元抱着他爸沉沉睡了,扯了扯唇,眼中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他答:“大概就是觉得她有点可怜吧。”
贺知北“啧”了一声,试探问他,“怎么,你看人死了老公,想追她?不是我说,咱妈肯定不肯你……”
贺向南笑了,他望了眼他,露出点戏谑模样,“怎么,你没听出来我是让她再找一个啊?”
“哎???”
贺向南回过头,淡淡道,“你大概不是很了解国内的事,那些破事我也不和你说了,就刚才看她哭的样子,你觉得陆阳铮是爱她的?”敏锐如他,一下子就猜出来了关键,“指不定防备她做了什么,她才能哭得那么凶。”
“婚前财产,或者是公司股份什么的。”贺向南随手举例了一下,然后说不下去了。
他感慨:“还真是听起来有点可怜,不过这也是别人的家务事,我能帮她的,也就只有让她别再死气沉沉。”
“外头可有不少比陆阳铮要年轻漂亮百倍的男人,也很有钱,她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贺知北:“………”
他艰难说了一句,“我相信你对她是真没意思了。”
贺向南笑:“我还没有自信能抓住她,把她牢牢绑在身边,所以我干什么费这个功夫去碰她?”
“她和普通女人不一样,你看她的眼,”贺向南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他低低声道,“野性十足,没人能驯服。”
“不过,她应该很快就能调整好自己……”贺向南耸了一下肩头,“毕竟她爱的陆阳铮,可是那么对她的。”
贺知北:“哥你真的很八卦哎,有点霸道总裁的样子行不行?”他终于确定他对苏衾没意思,这下放松了,开起玩笑来。
贺楷元在他怀里哼唧哼唧,嗲声喊着,“夫人……姐姐。”声音很小,只有贺知北听到了。他复杂地摸摸小孩的棕发脑袋,对贺向南又道:“小元太淘了,下回他再这样,我就得暴揍他一顿了。”
“你舍得?”
“……”
“你舍得我还不舍得呢,”贺向南哼笑两声,说,“要不是小元今天闯祸搞成这样。你我能看到热闹?”
贺知北:“……”
他咬牙切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陆祁安当朋友,但你也别冷嘲热讽好吧?!”
贺向南嗤笑,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贺知北听,“就他们陆家,陆阳铮那个性子,对个女人都能这么计较……他儿子能是好货?”
反正他是不信的。
不过,总归是生意场上的朋友,贺向南倒也不会特意针对他们陆家罢了。
他只是觉得,他们陆家人啊,各个冷血无情,毫无人性。
像是陆阳铮能决绝地再娶抛下儿子,又像是陆阳铮能让妻子在他死后,为他生前做过的事嚎啕大哭。
不管是对爱人,还是亲人。
他们陆家人,从来太过狠心。
……
苏衾对贺向南对她说的那一番话,实在是感激。
她也实在感激贺楷元偷偷拿了光盘,让陆祁安亲眼见到她因陆阳铮的不信任而崩溃痛苦,让他看到她心中萌生对陆阳铮的恨意。
……因为,这样,她就能够名正言顺,借着老公死了,老公伤了她的借口,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出去找男人了!
这么多恰巧,碰在一起,让苏衾不但身心舒畅,还快乐得不得了。
自从那天手掌受伤,她拒绝了陆祁安的触碰,她就基本没在陆家看到过他本人。
或者说,他们俩的作息完全没有重合过,陆祁安晚上经常有酒局,而她这些天除非失眠,都很早入睡。
早晨的时候,她倒是会去二楼的舞蹈室练练舞,但那时候,陆祁安也早就去公司了。
苏衾也不大乐意见到陆祁安,因为一见到他,她就需要在他面前再伪装出什么样子。即便她演戏功底很强,她也不乐意时时刻刻做出一副死了丈夫忧郁伤恸的模样。
别说此时,她需要扮演的层次还多了一层。
在舞蹈室跳舞练功,也成了苏衾放松自己的一种方式。
舞蹈室是苏衾嫁入陆家后,陆阳铮找人给她改装的。她这么几年没有出去工作过,陆阳铮觉得她工资低,上班没什么意思,他也觉得她工时太长,费心费力,没有功夫陪他。
陆阳铮就与她商量着去辞职,在辞职后,就在家里弄了个舞蹈室,供她平时练舞。
陆阳铮平时最喜欢的,也是看她在舞蹈室里跳舞,周末时候,他能在家里看半个下午,还毫不厌倦。
这或许也是陆阳铮爱她的证明,但苏衾却觉得挺没意思的,毕竟她又不喜欢他,自然就觉得他看她跳舞纯粹是没事做。
舞蹈室,镜子映出苏衾坐在地上瑜伽垫劈叉的样子。
她穿了一件雪白舞蹈练功服,头发扎起来,有几捋头发从绑带旁掉出来,她没时间将它再绑起来,就随着它去了。
镜子里,皮肤雪白的年轻女人,眸色冷淡,手掌上还有疮疤,她身子柔软,绷成一道弓,弧度精美,衬着她那张脸,就像个工艺品。
或者,像个冰冷冷的雕塑。
舞蹈室里有播放器,此刻正放着一首英文歌。
她没有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苏衾自顾自地继续做着舞蹈基础动作,这些都是这个世界里的苏衾学过的,她的身体保留了这些习惯,不管是下腰劈叉等等,她都能做得很好。
就在此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苏衾从身边的垫子摸到手机,她将腿盘起来一些,与那头的人说话。
这通电话,是继母苏衾在这个世界的认识的几个姐妹中的一个。
继母苏衾几年没有工作,但也有固定的交友圈。那些正室圈子看不上她年纪轻,却嫁了一个大她二十的女人,苏衾也就从没有去和那些女人交际过。
她认识的朋友大多是混娱乐圈的,不是当初艺体院出来的同学,就是艺体院同学的朋友。总之是环环相扣的朋友圈。
这个给她打电话的,就是一个玩得还可以的三流小明星。苏衾曾经和她约过去商城买包。
“苏衾,过些天有一个聚会,你要不要来参加一下?”小明星语气倒是很小心,“我知道最近你家里事挺多的,不过你也不能总待在家里吧。”
“出来和我们这些朋友玩玩?怎么样?”
那头还有嘈杂的人声,听起来很是热闹。
苏衾望了望舞蹈室外阳台的风景,她说了声好。
小明星倒是没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利索,毕竟前几天她约她,她都是蔫蔫的,颓废到不行。甚至声线喑哑,带着哭腔,她没敢多说什么,只安慰了她,又匆匆挂了电话。
今天她也只是试试看而已,毕竟能遇上一个交往不错的富夫人。她也不是那么乐意和她关系变浅淡——虽说这位富夫人死了老公,家产都被继子接管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总归是比她这等小明星厉害的。
约上了想约的人,小明星也高兴极了。她给她说了到时候的聚会地点,然后美滋滋地挂了电话。
苏衾把电话放在一边。她又准备重新做基础功。
却没曾想,播放器的下一首不怎么如她意,她起身想换歌,然后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陆祁安。
他穿着一件雅灰色衬衫,系了领带,手腕上戴了块昂贵的名表,看起来有几分斯文矜贵。
眼镜是金丝框,他眼镜度数不高,那双凤眼在镜片后,笔直而平静地看向她。
苏衾与这般衣着鲜丽的他面对面站着,就显得她有些衣裳狼狈。
练功服上还有压腿时出的汗,她雪白脸蛋上没什么表情,眼尾倒是有运动后的红晕,她伸手把音乐调到下一首。
然后在短暂的音乐切换静默中,问他:“你怎么在这?有事找我吗?”
陆祁安的目光在她按下按钮的时候,就落在她的手上。
那块因为破碎花瓶而戳穿的伤口,结了痂,但是还没有好全,看起来就有点可怖。
陆祁安也只是看了一眼,然后道:“贺知北想和你道个歉,说是小元太过分,他想请你吃顿饭。”
苏衾笑了,笑容里分辨不出什么滋味,“和孩子计较什么?”
“那光盘到底会被我发现。他只不过是提前帮我把真相拿出来,告诉我,我所以为的婚姻,不过是他觉得我爱钱胜过他而已。”
顿了顿,苏衾没有再说下去。
她苦笑了一下,又随口说道。
“不过没关系,我也确实不是什么守贞的好女人。”
“他既然死了,也管不着我和其他男人有没有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上一章你们好多嗷嗷着哭了的评论
我想说
苏衾所有的哭,痛苦,绝望,都是她装出来的
一想到所有人因为她的伪装演戏而心疼怜悯她
甚至有人爱上她
是不是就很美滋滋了
以及,苏衾的演技max
这是她的顶级技能(比大拇哥)
章节目录 25。豪门继母(7)
贺向南从朝夕商城走出时; 接到了贺知北的电话。
“哥,去咱妈那接下小元,到食府来。”
“怎么?”贺向南问他; 他走到停车场,上车准备往家开去。
“……你晓得,我得和人苏衾道个歉吧; 小元闯祸了,做爹的得出个面。”贺知北叹气; “拖了半月; 苏衾那边说是不必和小孩子计较,也说这不是小元的错; 但我总觉得对不住人……好不容易约上了今天; 结果昨晚小元被妈带回去了,说是念他; 今天只能让你去帮我接一下。”
“我人在公司,实在不顺路。”
贺向南:“行。”
他往家里开去,接到了贺楷元,带他往食府去。
食府是市中心极为有名的一家饭店,常常是座无虚席; 需要提前预定半个月。贺知北倒是不必提前预定,但他也算是废了点功夫; 才定下了食府最好的包厢。
今天宴请的对象是苏衾。为了道歉,贺知北还拜托妻子帮忙挑选了一件首饰,装在精美的盒子里; 准备到时候送给苏衾。
等到苏衾来的时候,正是中午十二点半。
从包厢门进来,窈窕纤细的身姿就显在众人面前,精致美好的妆容,眼眉艳丽,目光若水,她手上拎了一只名牌包,身上的衣着也很是奢侈华丽。
即便只是一条素净的长裙,贺向南也能看出裙子的价格绝不会普通。
她看到包厢里正在喝橙汁的贺楷元,以及正在给小孩捏花生米的贺向南,脸上的表情顿了一顿,旋后她笑了起来。
年轻女人的声音很温柔,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关爱,“贺老师,小元,好久没见面。”
贺楷元短短的棕发已经养长了,他的头发被奶奶揪了一个小辫子,看起来很有欧美男孩的可爱劲。圆溜溜的黑色眼睛,此刻正警惕地看向她,在看她冲他笑后,那警惕瞬间变为小小的委屈,他一口橙汁没喝下去,咕哝咕哝喊着:“夫人姐姐。”
这算是什么名称?
贺向南失笑,他想要纠正他,却没料苏衾坦然接受了。她走近,带了一阵香风,很淡很淡的香味,类似草木香。
苏衾弯了弯腰,捏了一下贺楷元的脸颊肉,笑眯眯的,“怎么,泪汪汪的要哭啦?”
小男孩泪蒙蒙地把脑袋一头栽进她的怀里,毛脑袋像个小狗狗,他蹭得她一身奶香。
“夫人,”这回倒是喊对了,“我做错了事,让你哭了……”
苏衾原本是弯着腰的,她一时不察,就被他撞了个满怀,那一下有点劲儿大,亏得贺向南给她扶了一下,她才没跌倒。
而贺楷元说了那句话后,又把脑袋抬起来,垫着脚儿要抱她的脖子,亲昵又可怜巴巴地,“姐姐,您能原谅我吗?”一时口快,又喊她做“姐姐”了。
苏衾面不改色,把他抱起来了,她揉他松软蓬松的棕发,轻声说:“姐姐可没怪过你。”
“小元可没有错……”苏衾闭了闭眼,她亲了一下小孩柔嫩的脸颊,只低低声道,“错的都是大人。”
错在他们这些大人,将婚姻的阴暗面撕碎给这个年幼的孩子看,在他面前,她歇斯底里,近乎崩溃,最终让他害怕战栗。
“对不起。”她牵了牵他的小手手。
苏衾道歉,贺楷元不能理解她为什么道歉,但他很聪明地不再问了。只把脑袋搁在她的肩窝,用脸颊蹭她的脸颊,亲密地说说悄悄话。
小朋友的体温很热,像个小火炉。
她抱着他,大夏天的,得亏包厢里开了空调,否则她一定汗流浃背。
苏衾坐了下来,就坐在贺向南的左边。她身上挂的小孩就跐溜一下滑了下来,从她这里又爬到了贺向南的膝盖上。
贺向南纵容孩子的淘气。他将贺楷元的屁股刚一托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就听到苏衾说话了。
她问他:“贺先生还没来吗?”
“公司有点事耽误了,就先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招待你。”贺家兄弟是一体的,如今弟弟又是走不开,他但也能当个主人家。
不过对于他们二人来说,这主人家当得更加理所应当了。
毕竟,贺向南可是曾经当过她老师的人。
他们之间的话题不多,可也不算尴尬。
这期间,贺楷元也在凑热闹,时不时到苏衾面前,给她添一点果汁,再不然就是让伯伯给他剥开一些花生,然后把花生米端在苏衾面前的小盘子里。
贺向南被小孩这操作惊到,他愣是笑了好几秒,骂了一句“机灵鬼”。
很巧,贺知北也在这时候到了。
他气喘吁吁地推开门,连声告歉,然后作揖说自己有点事耽误了。
苏衾表示理解。
菜单上的菜是早就点好的,饭桌上已经满满都是冒着热气的饭菜。
为表示歉意,吃饭开始与中途,贺知北不止一次起来向苏衾道歉,又让贺楷元给她道歉,还把礼物递给了她。苏衾看他态度坚定,再看贺向南抱手旁观吃瓜,贺楷元眼巴巴求她收下礼物的样子。最后还是收了。
这一餐吃得倒是比较和气。大家都是认识的人,即便身份地位乃至辈分上有差别,贺家人也总是和和气气的。
像是贺知北,虽然觉得苏衾不是个适合他哥的女人,但他依旧觉得她是个很合格的长辈,一个很温柔的长辈。
贺楷元全程坐在她身边,吃的虾蟹鱼种种,都是她仔细给他看过剥过后,才放进他碟中的。
小朋友也吃得津津有味,吧唧吧唧着说谢谢夫人,然后丝毫芥蒂都没有了,快乐地眯起眼睛。
这一餐结束。是贺向南先回公司,贺知北带着贺楷元,与她一同走向停车场。
小男孩今天穿的是一身很酷很帅的短袖短裤,没戴帽子,吃饭的时候把长长软软的发给扎成更可爱的小揪揪。唇红齿白,像个小女生,他说话又嗲,小鹦鹉一样嘚呗嘚呗喊着“夫人”“夫人”“姐姐”“姐姐”的,别人还以为这是哪家小姑娘跟在自己姐姐身后,小动物一样跑。
贺知北的车在前,贺楷元看着他爹准备开车门,又不舍又撒娇着,要苏衾弯下腰抱抱他。
“夫人,拜拜,小元会想你的。”
苏衾被他的可爱逗笑了,她连声说好,弯腰抱了一下他,没防备就被这个小朋友亲了一下脸颊。
“……小元再见。”
小男孩坐上的幼儿座位后,他还拉下窗户,冲着准备离开的苏衾大声说道,“姐姐你有空来找我玩好不好呀?”
他把脑袋搁在车窗边,大大圆圆的黑眼睛像是一对葡萄,粉红的小嘴巴甜蜜蜜地翘了起来,这是个小天使一样的小朋友。
苏衾不知道怎么,就站在原地,愣了两秒。
匆匆的,她笑了起来,凭空给他来了一个拉勾勾,“好,不过姐姐不认识你家在哪里,你有空来姐姐家玩好不好?”
声音温柔,她站在停车场内,眼神格外静谧,有日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将什么华贵的宝物,什么珍贵的情感倾撒在她身上。
贺知北听到小孩超级大声地嗯了一句。
苏衾就快乐地笑了起来。
她摆摆手,与他们说再见。
而在车上,贺知北却忍不住问坐在车后座的儿子。
他用词小心,不想让孩子感受到太多大人世界的不同。他只是问了一句。
“小元,你很喜欢苏衾夫人吗?”
贺楷元重重地点了头,他笑得眼睛弯弯,给了父亲一个肯定的回答。
“我超喜欢夫人姐姐的。”他稀里糊涂,“夫人”“姐姐”就这样滚在一起说。贺知北也不打算纠正他,他顺势再问道,“可以告诉爸爸为什么嘛?”
十字路口。红灯。
他将车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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