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闺秀(今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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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游廊一直往前回到了他的院子：藏韵轩。还没有进院门，已经听见里面莺莺燕燕的娇笑声不断，朱翊轼眉头几乎察觉不到的微微皱了皱，迈步进去。

　　　　笑声是从侧院传来了，十几个婢女在院中的梅树下穿梭其间。将各式各样的彩带珠花往梅树上面扎着。

　　　　还有十几个婢女沿着屋檐往这边走，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串宫灯。来到朱翊轼不远的地方，全都站住，屈膝行礼：“参见三爷。”

　　　　朱翊轼看也没有看一眼，走了过去，跨上台阶，进了屋子。这个屋子是个穿厅，穿过这个穿厅，就到了内院，这个内院，周围墙上爬满了青藤，正面三间红朱漆的宽梁大屋，屋外面的廊檐下，摆着两三盆剑兰。

　　　　朱翊轼大步走了进去，这边是他的书房，摆设的非常有书香味。东面靠墙的位置一张紫檀木罗汉榻，正中一张八仙桌，左右太师椅，桌上摆着棋盘，一副围棋盒子。南边一张宽大的书桌，上面文房四宝、白玉笔筒一应俱全。

　　　　朱翊轼过去坐在塌边，随手将榻上的一本书拿起来翻开着，但是很明显，他的注意力并不在书上，书很久都没有翻页。

　　　　侍卫站在书房门口，看着一个穿着秋香色锦缎暗纹对襟袄，外面披着一件月白银灰鼠斗篷的年轻妇人慢慢的走了过来，侍卫顿了顿，往前走了几步迎了迎，笑着躬身行礼：“姨娘。”

　　　　年轻妇人轻轻的点点头：“爷回来了？我亲手做了一碗八珍蛇羹，想给爷送进去。”

　　　　侍卫陪笑着迟疑的说道：“姨娘也不是不知道，这个书房爷不让人随便进去……要不，还是小的……”

　　　　年轻妇人温和的点点头：“那我就不进去了，你给送进去吧。”

　　　　说着转身示意，身后的丫鬟端着托盘过来，托盘中一罐圆肚白瓷盅，旁边一只白瓷空碗，碗旁边垫着一块洁白的棉巾，上面摆着一只白瓷小勺。丫鬟将托盘送到侍卫手中，侍卫急忙的接过来，躬身恭恭敬敬的答应一声：“是。”

　　　　年轻妇人往书房里看了一眼，然后转身走了，侍卫盯着姨娘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这才返身上了台阶，在书房门口轻轻的喊了一声：“爷？”

　　　　“谁来了？”

　　　　“是晚春姨娘，给爷亲手做了一碗八珍蛇羹。”

　　　　“端进来吧。”

　　　　侍卫急忙弯着腰将托盘端了进去，轻手轻脚的将托盘里的东西一一摆在桌上。朱翊轼头也没抬，一直到侍卫低着头退了出去，这才将书合上，旁边的蛇羹看也没看，站起来在屋中走了几个来回，便走了出来。

　　　　侍卫急忙跟在后面，朱翊轼出了院门，上了游廊，沿着游廊出了一个院门，顺着甬道走到头，又到了一个大院门，进门往里走，出现一个红朱漆大门，门上的守门看到他过来急忙笑着迎上来：“三爷！您来了。”

　　　　朱翊轼笑着点点头：“进去禀报大哥一声吧。”

　　　　守门的急忙笑着道：“不用，大爷说过，只要是三爷来，不用禀报，直接请进就行。”说着躬着腰请他进去。

　　　　朱翊轼笑着点点头，跟随着他进去了，侍卫就等在了门口。

　　　　走到了里面的一个门上，一个婆子迎上来，守门的躬着腰等他进去了才转身回去。婆子领着朱翊轼再往里走，就到了二门上，一个丫鬟迎上来，婆子站住。

　　　　丫鬟一直将朱翊轼领到了上房，里面的丫鬟出来打帘子，朱翊轼进屋的时候，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浑身登时就包围在了一片温暖的气氛中，一阵阵的笑声传来。

　　　　悠然的乐声响起，几个舞姬曼舞轻纱，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四周的鎏金银香炉中散发着如兰似麝的香气。

　　　　朱翊轼的大哥，世子朱翊徽坐在上座，下座陪着几个官员、几位公子模样的人。朱翊徽侧坐着，一只手端着一盅古铜色铜鼎古式酒杯，正笑着欣赏舞姬跳舞。

　　　　官员和公子全都站起来向朱翊轼行礼，朱翊轼笑着一一回礼，来到朱翊徽的面前，笑着行礼道：“拜见大哥。”

　　　　朱翊徽笑着，修长白皙的手指指了指旁边的座位：“三弟坐，刚回来？去前面了吗？”

　　　　“去了，父亲和母亲那边都去了，过来跟大哥说一声。”朱翊轼过去坐下，笑着回答。

　　　　朱翊徽笑着点点头：“好。正好，别人送了我一只小河豚，咱们今晚上烤着吃。”

　　　　朱翊轼笑了：“弟弟没这个口福了，母亲叫弟弟晚上带三位表妹去望月楼看灯。”

　　　　朱翊徽愣了楞，才恍然的道：“是大舅舅家的表妹吧？”他俊雅的脸上带出些暧昧的笑来：“弟弟好艳福啊。”

　　　　朱翊轼脸红了，笑着道：“大哥休要取笑我。”

　　　　朱翊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过河豚肉弟弟也尝尝再走，香嫩鲜美，是难得的佳肴……若是弟弟有时间的话。”

　　　　朱翊轼马上笑着点头：“那也好，大哥这边做鱼的厨子，听说是江南最有名的，弟弟能尝尝这大名鼎鼎的豚鱼肉，倒是真有口福了。”

　　　　朱翊徽笑着朝旁边侍立的丫鬟点了点头，那丫鬟急忙的福身出去了。

　　　　席面下方坐的一个年轻公子笑着道：“听说这豚鱼乃是有毒的，却不知是真是假？”

　　　　朱氏兄弟都笑着没说话，朱翊徽仰头干了杯中的酒，将杯子放下，懒洋洋的斜靠在后面的深绿色织锦缎绣着碎花的坐褥上，看中间的舞姬跳舞。

　　　　两个丫鬟上来，给朱翊轼面前放了酒杯，酒壶，还有一碟干果，一碟水果，两盘冷拼。

　　　　另外一个官员笑着回答那个公子的话：“河豚确实有毒，不过只有血中有毒，若是半吊子的厨师来做，处理的不好可能会有毒，世子府上的厨子，那自然是江南做豚鱼最好的，绝不会有纰漏。”

　　　　另一个急忙道：“非也非也，我听说不只是血，还有别的地方有毒……”

　　　　“哦，顾兄说是哪里？”

　　　　“这个……”

　　　　朱翊徽笑着听下面的人说着，抬眼看了看朱翊轼，见他没有动面前的酒，只是专注的看着面前的舞姬的舞姿。

　　　　朱翊徽笑着问道：“三弟，你怎么不喝酒？”

　　　　朱翊轼听了急忙看着他笑着道：“大哥不知道，弟弟向来不能空腹喝酒，一喝就醉！要是能吃碗粥就行。”

　　　　朱翊徽看向朱翊轼身边的丫鬟，丫鬟急忙躬身轻声回答道：“厨房做了鲜味鱼片粥，三爷要否？”

　　　　朱翊轼点头：“那就来一碗吧。”

　　　　丫鬟急忙退着出去了。

　　　　一会儿端来了鱼片粥，朱翊轼喝了，这才开始慢慢的喝面前的酒。

　　　　一曲终了，几个丫鬟在门口候着，每人端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一只瓷盘子，上面盖着银盖子。

　　　　舞姬们退下，丫鬟鱼贯而入，在每个人的面前摆了一盘，朱翊徽和朱翊轼的比下面的略有不同，他们两个用的是青花瓷金边磁盘，下面的人用的是白瓷盘。

　　　　银盖子掀开，里面的盘子里，是切得薄如蝉翼的河豚肉片，每一片都晶莹剔透，朱翊徽和朱翊轼的盘子里，用这些肉片摆成了一只仙鹤样子，别的人摆的是雉鸡样子。

　　　　众人看着这可能有毒的美味都有些迟疑，只有朱翊轼拿了水晶筷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轻轻嚼了嚼咽进去点头道：“入口即化，果然是鲜美的不同寻常！”

　　　　朱翊徽大笑，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沾了沾旁边的酱，很优雅的放进了嘴里。

　　　　下面的众人一看，这兄弟俩都吃了，急忙也拈起筷子吃起来。

　　　　另一群舞姬上场，这一次的乐声跟刚刚的不同，紧张激烈，荡气回肠，舞姬们舞姿奔放、带着些柔媚的刚强。倒是正和了现在大家吃河豚的心情，又紧张又刺激。

　　　　朱翊轼吃着豚鱼，喝着酒，欣赏着舞姬跳舞，一直到外面夜色降临，面前的一盘豚鱼也吃完了，这才笑着道：“大哥，这美味确实不错！弟弟不能耽搁了母亲的吩咐，要先走了！”

　　　　朱翊徽笑着点点头：“去吧，穿上裘皮大氅，晚上可能会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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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7章　抬轿子的婆子

　　　　朱翊轼从世子的院子出来，天已经完全的黑了，整个府里亮起了灯光。游廊上点了一溜儿的宫灯，今晚上花灯节，宫灯的样式各个不同。万盏灯火通明的景象，就算是郡王府也不多见，很多丫鬟穿着冬袄在冰天雪地的外面笑着玩着。

　　　　那个去打探的侍卫已经回来了，和另一个侍卫正在世子的院门口等着他，他走过去，两人急忙的跟上了，走到空荡荡的甬道中，朱翊轼才问道：“怎么回事？”

　　　　“德福郡王的侧妃柳氏是柳姨娘的堂姐姐。”侍卫很简练的回答。

　　　　朱翊轼站住了脚，喃喃的说了句：“原来是这样……他们是表兄妹？”

　　　　“正是，三爷。”

　　　　“这个柳家打听了吗？”

　　　　“打听了，柳家弟兄两个，大老爷柳树民是宗人府府丞，二老爷柳树生是翰林府编修，大老爷二子一女，女儿嫁给德福郡王为侧妃，就是二爷朱翊宸的生身之母。大儿子也进了宗人府，现在是个文书，二儿子年岁还小，仍在家中。二老爷一子一女，儿子尚小，女儿嫁给了楚家大爷楚南才为妾。”

　　　　“翰林的编修，怎么会把女儿给人做妾？”

　　　　“柳翰林乃是楚老翰林的学生，楚家三代子嗣艰难，是柳翰林主动求的亲，将女儿给楚大爷为妾。”

　　　　朱翊轼站着思索了一会儿，侍卫没有敢打搅，等朱翊轼正要准备重新起步的时候，侍卫急忙叫了一声：“三爷，小的还有事回禀。”

　　　　“什么事？”朱翊轼停住脚步问道。

　　　　“小的还打听到，楚三姑娘，刚刚和楚老夫人还有世子妃一起去上房拜见郡王妃的时候，她的轿子被婆子抬到了世子后院的刑房。”

　　　　“刑房？是谁的主意？”朱翊轼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世子妃，派了几个婆子逼问楚夫人是怎么死的，楚夫人死前是柳姨娘照顾的。”侍卫低着头简练的说着。

　　　　“动了什么刑？”

　　　　“针！针扎了胳膊上的几个穴位。”

　　　　“……还有吗？”朱翊轼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

　　　　“被二爷朱翊宸及时救了，二爷没有隐藏身份，直接闯进去将婆子打倒，引着楚三姑娘出来去了上房。”

　　　　朱翊轼仔细的想着，刚刚楚恪绮……似乎看不出被用过刑。他怔然的看着远处影影绰绰的灯影，半天才冷笑道：“如今可是热闹多了！”说着重新起步。

　　　　还在享受歌舞的世子朱翊徽，旁边一个丫鬟轻轻的靠近，在耳边低语了两句，世子身形未动，依然是嘴角带着笑，看着屋子中间的舞姬跳舞。

　　　　丫鬟们又端上来几道豚鱼肉，一道红烧，一道白汁，给世子上的，全是在很精致的小盅里装着。世子懒得动，示意丫鬟伺候他吃了几口，就摇摇头不吃了。

　　　　丫鬟急忙将剩下的端了下去。

　　　　世子对下面的官员和公子笑着道：“竟有些乏了。”

　　　　舞姬立刻停止了跳舞，乐声也戈然而止，官员和公子急忙的出来跪倒：“世子爷请休息，吾等告退。”

　　　　世子笑着点点头，那些人全都后退着出去了。舞姬们也全都退了出去，身旁的丫鬟眼神示意，将周围侍候的人全都赶了出去。

　　　　两个丫鬟站起来，也出去了，出去的时候，将厅里的蜡烛顺着一溜全给吹了，只剩下正方向两个墙角的烛台上亮着蜡烛，屋中登时暗了下来。

　　　　世子懒洋洋的半躺在后面的软垫上，轻声道：“进来吧。”

　　　　一个女子盈盈婷婷的走了进来。这女子穿着一件玄色劲装，窈窕的身躯在黑色紧身衣中显露无疑，细腰处的长带子微微飘着。

　　　　走路干净利落，来到世子跟前，跪倒磕头：“参见世子。”

　　　　“准备好了就去吧，为什么还非要见我？”世子低头转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上套的碧玉的戒指，轻声问道。

　　　　“奴婢今天打听到一件事情，觉着应该禀报给世子。”那女子声音很婉转，要不是那一身劲装，简直都以为是侍妾了。

　　　　“什么事？”

　　　　“世子妃……命人将楚三姑娘带到咱们院的刑房动了刑。”

　　　　世子脸上露出极度惊讶的神情，显然是一点都没有想到，吃惊的坐直了身子问道：“怎么回事？”

　　　　“世子妃怀疑是楚三姑娘和柳姨娘将楚夫人害死，命人逼问楚夫人是怎么死的。”

　　　　世子沉声问道：“问出来了吗？”

　　　　“楚三姑娘只说冤枉，哭喊着救命，朱翊宸冲进去把婆子打倒将楚三姑娘救了出去。”

　　　　“救哪儿去了？”

　　　　“送去了上房，楚三姑娘在郡王妃和楚老夫人面前一点声色都没露。”

　　　　世子也怔然了半响，才突然将面前桌上的盘子扫落，骂了一句：“蠢妇！”

　　　　那个女子急忙伏在地上。

　　　　“那个姑娘……倒是有些心计。”又隔了半晌，世子才幽幽的道。

　　　　楚恪绮姐妹回到了郡王妃的正房，陪着郡王妃、老夫人吃了饭，大家就全都出来了。郡王妃、世子妃陪着老夫人往花园去了，姐妹三个出来院子去望月楼。

　　　　院门口，朱翊轼正在等着，看到她们出来了，笑着道：“三位妹妹可要穿厚些，夜里外面格外的冷。”

　　　　楚云清娇笑着道：“表哥叫我们穿厚些，自己却只穿了那么少的衣裳，还是叫人送件大毛衣裳过来吧。”

　　　　楚云婷斜睨了一眼有些得意过头的楚云清。

　　　　朱翊轼脸上带着醉人的笑，柔声道：“谢谢四妹妹的关心，我穿这些就够了。”

　　　　楚云清听他直接点破，不由得红了脸低下头去，心中却格外的陶醉。

　　　　婆子已经将软轿抬来了，朱翊轼笑着道：“三位妹妹上轿吧，到望月楼还要走一阵子呢。”

　　　　楚云清和楚云婷全都柔声答应了一声。

　　　　楚恪绮扫了一眼抬轿子的婆子，就把头低下了，心－－－－－－‘砰砰砰’的狂跳起来！今天白天将自己抬走的那两个婆子居然又来了！

　　　　虽然她们将软轿放下就低头跪在了一边，但是楚恪绮今天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怎么可能不注意！那两个婆子，她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今天对自己动刑的几个婆子中的人！

　　　　她低着头去看几个抬轿婆子的脚，几个人穿的都是那种厚底黑布鞋，只有那两个婆子中的一个，穿的是蓝布鞋。

　　　　“上轿吧。”

　　　　听到朱翊轼的话，楚恪绮不动声色的抬起头，却正好碰到了朱翊轼有些探寻的目光，楚恪绮很大方的朝他笑一下，然后第一个上了轿子。

　　　　朱翊轼挑了挑眉，面上浮现出微笑。

　　　　一切都落入了楚云婷的眼中，她暗暗的咬着牙也上了轿了，朱翊轼示意婆子们起轿，他在前面走着，三顶软轿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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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8章　受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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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恪绮低着头盯着前面轿帘下出现的脚后跟，幸好是灯会，外面灯火通明，这叫她很轻易的看出来，这双脚后跟还是白天的那一双。

　　　　这些人还没有死心？难道还想把自己怎么样？

　　　　她紧张的思索着，这两个婆子出现在这里，显然不是真的为了抬轿子，肯定是有目的。若是就这样等着，等她们出手的时候自己才有所反应，那显然已经晚了，白天的事情还可能发生，而且白天救命的人晚上未必还能及时出现。

　　　　最糟糕的是，自己身边没有一个可信的人，跟着自己的来的丫鬟藕荷，分明就是个白眼狼啊，出卖自己到了急不可耐的地步。

　　　　她微微的掀起了窗帘子，往前看了看，只能看到两旁的游廊和游廊上绚丽多彩的宫灯。

　　　　前面的道路有个拐弯，楚恪绮耐心的等着，首先看到朱翊轼高大的背影，走的不紧不慢的，拐过去了，接着就是楚云婷的轿子，她紧紧的盯着，感觉自己的轿子要拐弯的时候，两个抬轿的婆子却很一致的，脚步同时顿了顿！

　　　　只是很轻微的顿了顿，然后依然是拐了弯，跟着前面的走着。

　　　　楚恪绮却知道，必须想个办法！这两个婆子一定是在找机会！

　　　　她放下窗帘子，左右看了看，什么也没有，依然是看到前面婆子的一双脚后跟。她伸手在头上摸了一下，拔下一根银簪子。

　　　　慢慢的从轿子的座位上蹭下来，蹲在脚踏的地方，簪子对着那脚后跟比了比，左手抓紧了轿门。闭了闭眼睛－－－－－－这样其实属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是，这样能叫她们的计划落空，不管她们有没有计划……

　　　　猛地睁开眼，看准了那双换来换去的脚后跟，猛地刺了下去！

　　　　“啊呀！”婆子一声惊叫，脚步踉跄了一下直接就扑到了，轿子‘咚’的一下掉落地上。轿子里面的楚恪绮‘骨碌碌’滚了出来，后面的婆子狠狠的撞在了轿子上。

　　　　“啊！”

　　　　“哎呀！”

　　　　随着几声惊叫，前面的朱翊轼迅疾的转身，看到的就是青色的影子滚倒在地！他大吃一惊的叫了一声，急忙的跑过来。

　　　　楚恪绮因为事前已经蹲下，也有准备，因此除了在雪地上滚了几圈之外没受到别的碰撞，不过她还是滚得眼冒金星，浑身疼痛。紧握着簪子的右手一阵剧痛，左手匍匐出去，感到在雪地里碰到了什么，凉凉的，方方的，她完全是下意识的抓住了，紧紧握在手里，自己都没有感觉到握的多么紧。

　　　　朱翊轼扑过来，看到面朝下扑倒在雪地上的楚恪绮，叫了一声：“三妹妹！”伸手将她翻了过来，楚恪绮脸上身上全是雪，一时竟将朱翊轼吓着了，她满脸雪的样子确实挺吓人，朱翊轼脑子空白了一刻，伸手将楚恪绮脸上的雪轻轻擦掉，看到她双目紧闭，嘴唇惨白的毫无一点血色，牙关紧咬，好像是晕过去了，他又叫了一声：“三妹妹？”

　　　　楚恪绮感觉他又要在自己的脸上拍，咬着牙睁开了眼睛，疼的吸了口凉气，微弱的叫：“好疼……”

　　　　看到她醒过来，朱翊轼松了口气，急忙道：“别怕，我送你回去。”

　　　　楚云婷和楚云清的轿子全都停下了，两人从轿中下来，看到这个情形全都吓得惊叫，楚云婷呆站着，楚云清扑过来叫：“三姐！”

　　　　朱翊轼说着一用力将她横抱起身，大步往回走。

　　　　楚云清急的叫了一声：“表哥，坐我的轿子吧！”

　　　　朱翊轼没有回头，楚云清的贝齿咬住了下嘴唇，瞪着他的背影发呆。

　　　　朱翊轼走了两步，隐在暗处的他的两个侍卫已经出来了，跑到他跟前低声叫：“三爷？”

　　　　“找大夫！”朱翊轼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道：“去把那两个蠢婆子给我打死！”

　　　　“是！”侍卫答应了一声，一个往门外飞跑去了，一个转身向两个还倒在地上晕头转向的婆子走去……

　　　　“放我……下来……”楚恪绮微弱的说着，朱翊轼急忙道：“一会儿就到了。”到了芳菲苑门口，没有迟疑走了进去。

　　　　暖阁已经没有人了，不过里面还是很暖和，这边不是住人的院子，因此只有个榻，朱翊轼将她放在榻上，身后面已经跟着进来了几个丫鬟，她们都是芳菲苑的当值丫鬟，正在打扫屋子，猛地看到三爷抱着楚三姑娘进来，吓了一跳，接着就看见一个丫鬟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几个大丫鬟这才赶紧跟过来。

　　　　楚恪绮身子躺在榻上，这才仔细的感觉了一下，除了右手很疼之外，别的地方好像不疼……

　　　　感觉自己握成拳的左手被人握住了，她一惊，还以为是朱翊轼……接着就听见楚云清的哭声：“三姐……三姐你醒醒，三姐……”

　　　　楚恪绮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她此时才感觉到，自己的两只手都握着东西，右手的，就是用来刺婆子脚的簪子，她还刻意的藏在了袖子里，免得被朱翊轼发现，可是左手的是什么？好像是……刚刚在雪里摸到的，以为是簪子，下意识的就握紧了……

　　　　楚云清小脸上全是紧张担忧，眼里饱含着一汪泪水，切切的喊着：“三姐？三姐你醒醒？”她仰起无助的小脸，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朱翊轼哭泣着问：“表哥，我三姐没事吧？”

　　　　朱翊轼摇摇头：“没事。”他的眉头紧紧皱着，看着脸色雪白的楚恪绮，刚刚还叫着要下来，现在却双目紧闭一点反应没有……

　　　　楚云婷脸色苍白的走了进来，刚刚她稍微的走晚了一步，就看到三表哥的侍卫上去将两个婆子……后脑狠狠打了一下，那婆子的七窍登时血流如注……余下四个抬轿婆子低声的惊叫，磕头，喊着饶命……

　　　　楚云婷脚步发软，有些踉跄的在念儿的搀扶下进了屋子，跌坐在椅子上。她心中茫然到了极点，这是怎么回事？事情不应该这样发生！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