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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教师在大唐-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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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钱财,而是身份地位,在这个极为看重良贱制度的时代,公务员的身份可比金子铜板还要好使。
  是紧紧揪着需要费大力气才能得到的家产不放,还是抓住眼前唾手可得的权势?欧阳永杰犹豫了,他稍加思虑,决定先和徐珍相处看看,季婵那边也要稳住。至于能不能得到徐珍的青睐,欧阳永杰对自己很有信心,据说杨勇的婚事都是徐公一手操办的,说明对方并不看重门当户对,杨勇可以,他也是行的。而自己经营着胭脂铺,最懂得怎么讨好女人欢心,像徐珍这种菟丝花一样的女子,不过是手到擒来罢了。
  他如此想着,脸上的笑容也就热切了几分,一直顺着徐珍的话来谈,时常逗得她笑逐颜开。两人仿佛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样,在墙下说了许久,直到院子里头传来同是徐家人唤她的声音,这才作罢。
  季婵早就离开了,她和王嫂子在院子里的水井旁帮忙清洗器物,看见徐珍双颊染红、眸泛秋水的匆匆走过,不由得挑起了眉,询问道:“这是新妇子的阿姐?真年轻呐,看着也就十八吧。”
  王嫂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笑着说道:“是她堂姐,家中有个做官的父亲,不过也不年轻了,嫁过一任丈夫呢。”
  季婵的手顿了顿,没再问,但王嫂子却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一直拉着她说个不停。
  “她家只有一个孩子,自然是娇惯着长大,吃的用的比我们常人不知道要好上多少,理所当然的,也就看起来年轻了。珍娘子为人性子不坏,就是单纯冲动了些,对着我们也有说有笑的。甚至徐家还声明若是她再次改嫁,徐公就把大半家财都添作嫁妆给女儿撑场面,有人愿意入赘更好,家业直接由他来继承,并且徐公还帮忙在县衙内谋个职位呢。”
  说着说着,王嫂子忽然又叹气,季婵不明的笑问道:“这不是挺好的吗?王嫂您叹什么气呢。”
  “好是挺好,关键没什么人愿意,毕竟是二婚了,但凡有本事不为钱财的人哪里舍得给人当上门女婿,要是为了钱财徐公又嫌目的不纯不靠谱,这耽搁了好几年了。”
  原来是急了,季婵了然的点点头。要知道欧阳永杰的外貌也就一般,身量不高,勉强算是英俊,唯一能吸引人的大概就是他那张能说会道的嘴。他用语言掩盖自己的缺陷,再用它来勾|引一个单纯的姑娘,这并不是她荒谬的猜测,而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要知道徐珍可是一位家中有钱又有权的小娘子,徐公更是明晃晃的贴着重金求婿,娶了她欧阳永杰至少可以少奋斗三十年,而且基本不会有人说他吃软饭,徐珍貌美还年轻,季婵要是个男子都要心动了。
  又何况是无利不起早的欧阳永杰呢?如果他愿意,他完全可以把自己塑造成一名落魄的有志青年,把贪婪的心包裹上光鲜亮丽的外衣,叫别人如何都看不穿,而他就能利用她们的爱慕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该管的,如果欧阳永杰敢去招惹徐珍最好,那姑娘虽然单纯心眼实了点,可她的父亲徐公可不是吃素的,但凡能从官场囫囵回来安全退休的,怎么可能是个善茬,到时候自然有他来教欧阳永杰做人。
  季婵轻笑出声,甚至好心情的哼起了歌,这简直就是自从这位不速之客来了之后,发生的,令她最为愉快的一件事了。
  ——
  东宫,李承乾抬手摆弄着桌案上的笔架,双眼放空,心思不知道飘散到何处。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你都不陪兕子玩。”小兕子嘟着嘴,怀里抱着乌鸫,再次往它脖子系了一条红绸带,算上去这已经是第七条了。阿喜在旁边盯得死紧,为了不让乌鸫动口啄伤这位小主子,他就是拼了老命也要保护好公主!
  李承乾回过神来,伸手把兕子抱到腿上,顺便再把可怜兮兮的乌鸫脖子上的红绸带解开,放到软垫上,轻声笑道:“兕子生气了吗?都怪大哥,大哥给兕子赔礼道歉好不好?”
  小兕子的脸蛋比起之前丰盈了许多,如果轻轻捏住她的脸颊,能感受到指尖那一小兜滑腻的肉肉,平时也活泼好动了不少,甚至要求承乾带她去骑马。承乾自然不可能答应,然而看到她终于有了小孩子的娇憨模样,心里十分动容开心。
  “太子哥哥带兕子出宫玩好不好?兕子想去找季娘子。呐,这是季娘子给兕子布置的作业,兕子要去交作业了。”小兕子揪着李承乾的衣袖,轻轻晃了晃,见他不应,就从衣襟里抽出一本小册子,一本正经的放到承乾眼前。
  册子外面有好看而又精致的花卉图案,翻开里头画着许许多多的动植物,大部分已经被填上了颜色,还有一些小兕子不认识的就没有动笔。图案自然是季婵画的,本来是打算让兕子涂着玩的,没想到小公主很认真的在后花园找了找,根据实物的颜色来填。这已经不是一本简单的儿童画册了,她的颜色把握得很精准,甚至连一些细小的变化也画得很仔细,就算是大人也没办法做到,让人没想到的是,现在才四五岁的小兕子,在画画上竟然有这样惊人的天赋。
  这种光和影、虚和实的表达并不容易,需要作画者拥有耐心才能过描绘出来,有些地方需要不断重复上色叠色才能出效果,李承乾不知道她是如何忍耐住枯燥与乏味,才能画出这样的作品来。现在的他感觉又心疼又心软,是他们忽略了小兕子的感受,导致她明明是天之骄女,拥有任性的权利,却比常人要成熟懂事了不少。
  面对这样的一个乖巧的孩子,哪怕她提出的要求再过分,李承乾都会努力去满足,何况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呢?尽管这会让他得再次面对季娘子,他也顾不了了。
  

  ☆、第63章

  李承乾找到季婵的时候; 她正领着严琛在地里摘野菜; 而阿锦和杨兰去图书阁还没有回来。
  “季娘子!”一看到季婵; 小兕子双眼发亮,从哥哥怀里挣脱下来,一下子就扑进了季婵的臂弯里。天气渐渐回温; 但是小孩子体弱,穿得要比别人多一点,斗篷上缀着两颗雪球一样的毛团; 头上的两个发鬏各簪着三颗小珍珠,少见的烟蓝色; 衬得小脸愈发白嫩。
  这可是大唐的公主; 不能随便抱吧?然而看见小兕子期盼的目光; 季婵就心软了,她顺从自己的心把兕子抱了起来; 小心的不让沾了汁液的手碰到她; 抬首触及不远处李承乾; 季婵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严琛倒是和他十分亲近; 或许是因为这个家里没有和他年龄稍微相近的男□□,严琛和村里的男孩子也不怎么打交道,经常跟着阿锦; 不过阿锦虽然大大咧咧的; 但毕竟是个女的,很多时候不理解严琛的想法,这导致了严琛有时候孤僻了一些; 好在李承乾来时能和他说说话,帮忙解答他的一些疑问。
  于是在看到他之后严琛明显也是眼睛发亮,不过他毕竟是大孩子了,只是十分克制的站在原处,期待的看着李承乾。
  因为这两个小孩,季婵和李承乾之间紧张的气氛稍微温和了一点,一行人跟着季婵来到溪边,清洗篮子的野菜,小兕子正在垒石头,给抓到的小螃蟹盖个房子,而严琛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保护着。
  “兕子……嚷嚷着要见你,于是我也只能带着她过来打扰你了。”李承乾望着清澈的溪水,说话间很是不自然,水面光滑得仿佛是一面镜子,能看见底下的鹅卵石,也能看见季婵的倒影。似乎是因为今日要下农田的原因,她穿得格外的朴素,烟蓝色的上襦,洗得发白的粗布高腰裙,裙角似乎绣了几簇深浅不一的紫色花穗,并着几片飘落的柳叶,虽然绣法粗糙少了精致,但却意外多了一份古朴自然。
  李承乾的心脏一下子就被抚慰了,他继续望着水面里的倒影,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你给她布置了作业?她画得很开心也很认真,时常和雉奴坐在一起写写画画,恬静的模样十分可爱。”
  “是吗,她画多少了,我最近又新做了一些颜料,颜色清透浅淡,有种朦胧的效果,到时候给她装一盒涂着玩。”季婵把清洗过的野菜甩了甩水,放到篮子里。
  李承乾从站在一边的小璟手中接过册子,把它递给季婵,“画了大半,你看看?”
  册子外皮是纸质的,季婵的手刚浸过水,还是湿淋淋的,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册子,打算接过来又怕弄湿纸页导致里面的颜色晕开。随便往裙摆上擦一擦吧,反正也是粗布裙子,洗起来不心疼。
  然而她正打算这么做的时候,李承乾动了。他从腰间拿出一方帕子,覆盖在季婵的掌心上,似乎想要帮她擦干净,季婵被他吓了一跳,匆匆的夺过手帕,自己擦干净了,耳朵却红了一半。
  “谢……谢谢,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吧。” 
  “好啊。”李承乾轻笑,视线从她的耳尖掠过又收回,他嘴角的笑意加深,态度却自若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走吧。”季婵把手帕洗完拧干,擦了擦小兕子和严琛的手心,这才提篮子起身,家里有一些皂液,用那个会干净一些。
  “严琛是扬州富商严润的庶子吧。”李承乾跟在季婵后面,而兕子和严琛早就跑到前面去了,小璟一听自家主子开口,立马闪现走人。
  季婵心里一颤,“你在说什么?严润怎么可能和小琛有关系,都姓严么?”她含糊的说道,打算应付过去,抬脚欲走的时候又反应过来,“你调查他?”李承乾是太子,想知道一个人的底细还不是轻如反掌,季婵又冷静下来了。
  “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严琛自小就在长安长大,和扬州富商家没有半分牵连。”李承乾突然提起一定是有理由的,结果好坏参半,姚素不指望能攀上严家大船,只希望自己能够远离严氏过上好日子,季婵自然尊重她的想法,保护好严琛是她如今的首要任务,其余的等他长大了再让他自作打算吧。而且如果严家惹上了什么麻烦,严琛自然是要避得远远的。
  “严润勾结水匪,劫掠往来商船,已然伏法了,严家被查抄所获的东西都送往户部。”李承乾说到此处,略停了停,“而商铺的地契和田契却不知所踪,我离扬州的前一日,有个女子手捧箱笼来领赏,说严家最值钱的东西都在这里头,那箱子非金非石,刀砍斧凿都打不开,与其送往户部让他们头疼,不如转赠给原主,而且那女子是严琛生母的侍婢,如果他愿意的话,我可以一起送来让她继续服侍他。”
  烫手的山芋,是接还是不接,季婵犹豫了。
  “东西是给严琛的,你在担心什么呢。小琛和我关系不错,我送他一个顽物不过分吧?而且反正又打不开,就当是个摆件好了。”李承乾谑笑道。
  “总要问过他的意思。”季婵似是而非的答道,不打算继续谈论这个话题,顺着小道径直走去,踩着石阶上桥。
  以往都一样的小桥今日有所不同,桥头的那株桃花提早开放,此时被风一吹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树下有两个人,季婵一看差点没乐出声,这两个人她认识,徐珍和欧阳永杰。
  徐珍似乎又没站稳了,篮子里的果子糕点撒落在地,欧阳永杰伸手扶她也不避开,两人蹲在那里捡东西呢。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娇粉色的齐胸襦裙,下裙是极为轻透的薄纱,重重叠叠数层,由上而下是浅浅的粉色,上襦的百蝶穿花从袖口往上蔓延,从右臂缠绕到后肩,看起来又细致又精美,衬得她整个人像桃花尖儿上的那抹嫣红,惹人喜爱!
  于是两人捡了许久的东西,季婵有心让他们培养感情,但是身后有李承乾在,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过去。她这边一动,那边两人就有所察觉,仓皇失措的分开,徐珍不知她和欧阳永杰之间的交集,只是被人撞见觉得十分羞赧,隐于欧阳永杰身后不敢露面。
  而欧阳永杰却不一样了,他的表情说不出的尴尬,似乎想上来跟季婵解释清楚却又顾忌着徐珍,要知道他在徐珍面前的说法是自己和林老爷子是亲戚,只是过来暂住一段时间,到时候还要回去重振欧阳家的。如果这个谎言被季婵戳破,徐珍怕是再也不会和他接触了,还有她那个县丞父亲,指不定会找他的麻烦……
  欧阳永杰将利弊稍一分析,顿时额头直冒冷汗,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季婵。而季婵巴不得他们两个好上,又怎么可能上前戳穿,她朝徐珍友善的点了点头,脚步飞快的从他们身边经过,心中十分雀跃,半点停留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欧阳永杰看着她走远了的背影,下意识的想要跟过去,却被李承乾抬手拦了下来。
  “欧阳郎君,这位是?”他的视线落在徐珍身上,对方因他俊美的容貌怔住了一瞬,好感骤生。
  “李郎君安好,这位是徐县丞家的千金,今日是来拜访远嫁的堂妹的。”这位可不能轻易得罪,欧阳永杰立马答道,态度说不尽的恭敬。
  “原来是徐娘子,徐娘子清秀娇美,欧阳郎君英俊潇洒,二位看模样似乎十分般配。”李承乾感叹道,而后又马上作出一副歉意的样子,“某失言,勿怪。”
  “这……”欧阳永杰没弄明白他的意思,他紧张的看了看季婵离去的方向,上前几步凑近李承乾,低声询问道,“李郎君这是何意?”难道是为了季婵来出头了?他都忘了,季婵的这个朋友权势可要比一个县丞大多了,欧阳永杰立即想开口否认。
  然而李承乾打断了他尚未出口的话,“大家都是男子,欧阳郎君的想法我自然明白,县丞既有权又有钱财,每年有近七十石的禄米并两百五十亩的职田,此外还有月俸、力课等等收入。若是徐公愿意帮自家女婿一把,说不定也能谋个清闲小吏当当,到时又有面子又有里子,家里还有娇妻,岂不美哉?”
  欧阳永杰有些懵逼,半响说不出话来,他看向李承乾的目光满是疑问,“李郎君和季娘子不是熟识吗?怎么会……”
  “我与季娘子只是生意上的往来,谈不上熟识,不过我对她颇为欣赏,不愿意看她因为结亲而放弃事业,进而影响到我们的交易,你觉得呢?欧阳郎君。”李承乾的眸子里皆是冰冷的笑意,他低低的嗓音在欧阳永杰耳边炸开,吓得他抖了抖。
  “那是自然,自然的。”欧阳永杰结结巴巴的说道,该如何选择他已然十分清楚了,季婵虽然还有利用价值,但是眼前这位显然不是他轻易招惹得起的,何况徐珍不管是家世还是样貌上都胜过季婵,对他也是死心塌地的,只要自己把结亲书烧掉,那么他就再也和这个乡下丫头半点关系都没有了。

  ☆、第64章

  而且李承乾口中所描述的利益十分动人; 他以为县丞只是有势力而已; 没想到这么有钱; 并且今日看来,徐珍的美貌更甚于季婵,那么他何必为了那颗芝麻而丢了西瓜呢?
  欧阳永杰立即振奋起来; 对于身后的徐珍愈发的讨好,而且打定了明日一早便离开的主意,反正这段时间他受季婵的冷待也受够了; 越早点离开越好!
  因为有客人到来,饭食自然不能像之前的一样简单; 季婵难免要多费点心思。当下的唐人食用羊肉比猪肉多; 季婵取了一小扇羊排劈开; 剁成小块。
  她个子不高,却手里拿着一把大大刀; 那模样看起来可笑又可爱; 李承乾站在厨房门口; 静静的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中不由自主的传来一阵阵悸动; 李承乾唇边挂着傻笑,强烈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感受,当你带着满身疲倦归家; 而灯下有个人为你洗手作羹汤; 为你端来一碗暖胃的热粥,刹那间周身温暖得仿佛是在热水中泡了一遍一样。李承乾不希求自己未来的妻子能有多美亦或者是有多好的家世,他是太子; 旁人追求一生的权势、地位、名利、财富他都有了,他只渴望寻常人家的温情。
  或许是因为之前年少,不顾一切的表白心意被视为冲动和莫名其妙,但是如今看来,谁又说他的选择会是错误的呢?季婵她很好,也就是这么恰巧。
  “小琛吗?帮我去屋角割一把香茅草过来。”季婵往盆子里倒入调料,加入葱姜去掉羊膻味,抓匀排骨后,她拿起旁边的一个小簸箕盖上,继而去准备其他东西。
  很快的,身后传来脚步声,一把翠绿的叶子递了过来。季婵侧头看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的开口,“这是臭黄荆树叶,你摘这个干吗?香茅草不是就在屋角吗?”
  季婵接过树叶,转过身来,正巧和李承乾面对面,呼吸都似乎交缠在了一起,对方身上淡淡的体温传达到她耳尖,红彤彤的还抖了抖,“太……太近了。”季婵感觉头皮发麻,然而身后就是灶台,退无可退。
  “啊,抱歉,那么香茅草长什么样子呢。”口上说着抱歉,然而李承乾却一点后退的意思的都没有,反而还稍稍上前了一小步,偏偏他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仿佛真的很认真的在跟季婵求证香茅草的长相。
  季婵忍了很久,然而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超过了她能忍受的程度,她侧身从旁边挤出来,故作轻松的说道:“我自己来吧,就不麻烦你了。”说完之后,她立即像个兔子一样逃窜开来,甚至还不小心碰掉了门后的烧火棍,也顾不得捡。
  或许有点夸张,但是有些人就是这样,年纪轻轻的气势压人,何况那种若有若无,若即若离的暧昧气氛太渗人了,季婵从未谈过恋爱,仅有的认知还是从那些电视剧里头得来的,实际说起来她还不是李承乾这个十八岁少年的对手,后者身处宫廷那种环境,性|教育和启蒙要远远早于季婵保守的父母,尽管他也是小处|男一枚。
  与当下的唐朝男性不同,李承乾感情上似乎有洁癖,即便长孙皇后有为他安排侍妾,但都被他婉拒了,这些变化从他十五岁开始,而那时刚好是两人相遇、季婵穿越到唐朝的第一年。
  香茅草叶子细长而又锋利,带着一股清香,如果不小心的人很有可能被割伤,季婵却没有这些顾忌,直接上手割了一大把,清洗干净后挂起来稍微晾干上面的水分。李承乾摘回来的臭黄荆树叶也能入菜,这种树叶又叫观音叶、斑鸠叶,可以用来做凉粉,清湿热,夏日消暑必备。
  虽然现在做早了一点,但摘都摘回来了也不能浪费,季婵去杆留叶,又添了一点,摘了半盆子嫩叶。
  “这……真能吃?”李承乾看她的动作看得一愣一愣,不由得咂舌道。
  “自然,臭黄荆叶子,虽然名臭,实则草香,有除风解毒的功效呢。”她洗过了一遍,又重新往盆里加了清水,用木杵不停的搅拌,叶子被搅得糜烂,看起来有些吓人。
  李承乾看得有趣,索性拿了个小马扎坐到她身侧,两步大的距离,平白无故的叫人有些不自在,却并不会抗拒。尽管这幅景象可以说是岁月静好,但是有些事还是要开口,李承乾望着她的侧脸,试探着询问道:“欧阳郎君今日和那位小娘子私底下见面接触,你不生气吗?”
  如果欧阳永杰真的是季婵的未婚夫郎的话,她表现得也太镇定和若无其事了吧?难道这里面还有隐情吗?李承乾若有所思的想到。
  生气?季婵高兴都来不及了,事实上她巴不得欧阳永杰攀上那棵大树,然后把她给甩了,有这样一个自大贪婪的未婚夫是她遇见过最不幸的事情之一,当然最糟糕的还是穿越到了唐朝这个没有空调没有电视剧的朝代。
  当然,既然已经身在这种处境,她也只能认命。不过方才两方会面,她想应该有更好的效果,欧阳永杰心里打什么算盘她想想也知道,不过是手里有条鱼,却还眼馋放在一边的熊掌,以前或许还能两个都依依不舍,但是鱼和熊掌都见面了,在这种危机下,他也只能放弃一个。
  放弃徐珍选择她季婵?欧阳永杰不会这么蠢,而且季婵也不认为自己比徐珍来得有分量,所以眼下很明显了。季婵有些兴奋过头,完全忘记了要防范旁边那个对她有‘非分之想’的少年,她手上不停的把叶浆过滤,眼睛闪闪发亮,语气轻快说道:“我才不生气,他如果能把徐珍娶回去我比他还开心。”
  嗯?李承乾顿了顿,抬眸仔细观察着季婵的神情,发现她真的是由心里散发出的高兴,突然明白了什么。想来季娘子应该不满意她这个未婚的夫郎,并且急于摆脱他,那么当初为什么要在他面前承认呢?这种事不是越不愿意就越不想让别人知道吗?难道只是拿欧阳永杰来当盾牌阻挡他?
  不知不觉中,李承乾洞悉了真相。
  自己的追求有让她这么受扰吗?李承乾的脸色不太好,然而更多的是责怪自己当初也不弄清楚事实真相就轻易放弃,或许季婵就是因为这一点而更加不愿意接受他,莫非这是她给自己的考验?
  思及此处,他又斗志昂扬了起来,面上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只是那双充满了笑意的黑眸看得季婵毛毛的。
  她不再理会坐在身边的李承乾,而是专心做自己的事,筛子里的叶浆再揉一揉还能挤出不少汁水来,把底下的模子填了个半满。手上沾到的叶浆也不浪费,直接涂抹在手背皮肤上,据说这个汁液还能排毒美白呢,顺带做个手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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