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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素素雪-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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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卿晚垂眸,就见那盆果然是榕树,翠绿的叶片繁茂簇拥,生机勃勃,莹莹可爱,偏就半点花红都没有,好像在嘲笑她方才的胡说八道。
感受到秦御冷飕飕的目光,她不觉头皮发麻,抬头笑道:“是啊,我梦游到此,没想到还能碰到王爷出来赏月,明儿见啊。”
说着她迅速转身,撒丫头就准备赶紧跑,冲出了两步就闻身后秦御冷声道:“呵,坏了爷的好事儿,倒想一走了之?你再敢迈一步,爷射穿你的腿!”
顾卿晚一点都不怀疑他这话里的阴狠,半点都不觉得他只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瞬间就定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双手合十,冲秦御作揖,道:“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发誓,我什么都没看到啊!王爷您赶紧让我走吧,您也好继续,不是?别让人家姑娘久等……”
“住口!”秦御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
见顾卿晚被吼的双肩一哆嗦,无措的看着他,秦御抬手点着她,道:“这是一个大家闺秀该说的话?!你这女人!”
顾卿晚见他不知怎么的,脸色铁青,浑身杀气,好像恨不能捏死自己的模样,只觉秦御是间歇性神精神病又发作了,她垂头,禁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这种事儿,大爷你做都做的出,我不过是说说又怎么了。
秦御见她低头不语,闭了下眼眸,方才豁然转身,大步往屋里去了,好似多看她一眼就能把自己活活闷死。
顾卿晚见他转身走了,心头一乐,还没抬脚跑路,就听秦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进来!别让本王说第二遍!”
他口气不好,没奈何,顾卿晚只能迈步跟了上去,她走上台阶,到了屋檐下,望去却见走廊的尽头,拐角处分明躺着一个人,仔细一看,竟好像是先前出了屋子的那姑娘。
她躺在地上干什么?
顾卿晚诧异极了,觉得有些不对劲,正打算过去看看,脚步刚挪,手腕却被秦御死死扣住,还没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已踉踉跄跄的被秦御拉进了门槛,入了屋。
秦御扯着顾卿晚的手腕,直将她拽进了内室,这才松手。
见他迈着步往床榻去,顾卿晚扫了眼屋中,看到倒在地上的春凳,沿着那春凳,就见靠窗的位置,光亮的大理石地面上分明有好几处暗红色的血滩。
顾卿晚惊的捂住了口,心想方才秦御该不会是和那女人在玩什么过火的游戏吧,然后被自己给撞破了,秦御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所以才不得不中断,将她骗进屋里来,准备杀人灭口,以便掩饰他的某种恶趣味?
我的天,要不那个女人怎会躺在廊下,大概是受不住疼,晕倒了!
她就说嘛,那女人都脱成那样了,正常情况下,哪个男人会让她滚出去!
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危险了?可她真的什么也没看到啊,不对,现在她都进屋了,就算没看到也猜想到了,完了,完了,秦御不会让她活着走出屋子的。
想到这里,顾卿晚再不犹豫,豁然转身,撒腿就跑。
她刚跑出两步,还没出内室,腰间便多出一条铁臂来,紧紧扣住,接着一阵天旋地转,顾卿晚就被秦御直接夹在了腋下,往床榻走去。
“你放开我!放开!”
顾卿晚脸色都白了,惊叫着,抬手去抠秦御掐在腰肢的手,双腿使劲踢腾。可他的手却像是钢筋铁骨一般,愣是一条缝都抠不起,倒是引来秦御一声冷笑,道:“你再乱动乱叫,爷一掌劈晕你!”
劈晕了就真的完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啊。
虽然顾卿晚一点都不想知道自己会怎么死,可起码醒着还能有挣扎的余地,她立马不动了。
接着秦御便将她丢到了床上,居高临下的盯视着她。
顾卿晚觉得床是个很令人遐想的地方,她脑海中立马浮现,秦御妖颜兴奋,冲自己施虐,而自己哗哗流血,换来秦御淫笑的场景。
浑身打了个哆嗦,顾卿晚缩着肩膀往床角躲,心里想着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谁知秦御便噗通一声,直接躺倒到了床上,顾卿晚吓的差点没尖叫出来,正想着要不要舍弃自尊,跪下来哭一把鼻子,然而想象的事情却都没有发生。
那边秦御已经闭上了眼睛,道:“揉头!”
顾卿晚愣住了,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发现他脸色微红,剪裁极好的眉形微微蹙着,神情倒显得有些痛苦。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白绫缎的中衣,下头是同色的亵裤,未曾着足衣,像是刚刚沐浴过,浑身还带着水汽般,鬓发微湿,神情有些疲惫。
这样子,怎么他才像是那受虐的?
顾卿晚狐疑不已,有些弄不清楚情况,但此刻她对秦御的害怕却是没减多少,既然他让揉头,那就揉吧,揉好了,这位爷大发慈悲,她才能平安离开不是。
顾卿晚想着,跪坐着挪了过去,靠的近,心神又没方才那样惊惧,这才闻到从秦御身上传来的淡淡酒味。
对,之前陈梓砚说是要不醉不休的,他喝酒了。所以,这是虐待婢女,属于醉酒后遗症?
“快点!”
秦御的催促声响起,顾卿晚忙收敛了心神,抬手触上他的眉际,慢慢揉按了起来。
前世沈天王虽风光,可该应酬的时候,尤其是面对那些政府高官时,也有被灌的很惨的时候。顾卿晚作为心疼老爹的孝顺闺女,没少伺候过老爹,甚至还照着家庭医生的手法学习过,怎么按头能减轻宿醉。
她揉按的轻重得益,很是得法。
秦御原本是被她各种不尽人意的反应给惹的火大,愈发头疼了,便想罚她些什么。可他的头实在疼的厉害,故而将顾卿晚丢到床上,便也躺了下来。
他闭上眼睛,听着那女人缩在床角,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发出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便顺口给她安排了点活。
话出口还觉得想法不错,她将他气的头疼,自然该她来照顾。
本想着顾卿晚笨手笨脚,先前又是大家闺秀,也没指望她能照顾的如何好,可却不想这女人有时候还真能给人些惊喜。
那双绵软的小手按压在他突突直跳的青筋上,就那么不轻不重的揉按打圈,轻捏慢转的,纠结在一起的筋络便像被这灵巧的手解开了结,疏通了血流,沉沉的脑袋,立马觉得清爽舒服了不少。
且随着她的动作,有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不断往他的鼻息间飘,那味道不同于香粉味儿,没香粉味儿浓郁刻意,很清新自然,就像是有朵带着露水的花,在他眼前缓缓盛开了。
秦御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辨出,那是荷花的香气,淡淡的,暖暖的。
香味好像有宁神的作用,平复了他暴躁的心,他不觉又吸了一口,舒展了眉宇,道:“你用什么香?”
顾卿晚没想到他会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正想说自己没用香啊,突然目光落在手腕上,这才想起来,是那朵玉莲花。
那玉莲花天天吐花蜜,花蜜就有股荷香,也不知怎的,如今久而久之,她的身上便沾染了那股香,似有若无,离的近了才能闻到。
且以手腕间香味更浓郁一些,秦御闻到的一定是玉莲花的香味。说来也怪,身上有了这玉莲花香,竟好像就不沾旁的异味了,连出了汗,都什么味儿也闻不到,只有这暖荷香。
她可不想让秦御知道玉莲花的存在,故此话到了嘴边,改了口,道:“就是很一般的荷香粉啊。”
“以后都用这个!”
秦御理所当然的声音传来,顾卿晚翻了个白眼,心说管的倒是宽。
只她听秦御的口气平缓了下来,这会子看着好像心情还不错,便舔了舔唇,试探着道:“其实我这么晚过来,是想和王爷说件事。”
“说。”秦御未曾睁开眼眸,却难得好心情的应了一声。
顾卿晚笑了笑,忙道:“就是陈姑娘,王爷也知道,她是我的手帕交,今日是马车坏了,这才到了大长公主府来,明日她也要回京的,能不能让她和我一起走?”
秦御闻言,倏然睁开了眼眸,盯视着顾卿晚。
他的眼神有些锐利,他觉得顾卿晚这样说,乃是不想和他再呆在一辆马车上进京了,这才拿了陈心颖说事儿。
见顾卿晚冲着自己讨好而笑,秦御却毫不心软,冷声道:“军营重地,你以为什么人都能说加入就加入?不行!”
人说过河拆桥,这位大爷倒是好,一面还享受着自己的伺候,一面毫不留情的拒绝她小小的请求。
顾卿晚恨的直想一拳头砸在秦御脑门上,想着自己大抵承受不住殴打郡王的罪名,这才生生忍住了,揉弄秦御额角的力道却分明偷工减料,敷衍了事起来。
事实上,顾卿晚此刻已经跑了神,她在想既然秦御不同意,自己又为什么非要跟着他走呢。对啊,她可以求求大长公主,看样子大长公主之前对她的印象还不错,明日大长公主得知那佛殿已经连夜盖了起来,就只会更加满意她,她央求大长公主收留两日,大长公主一定是会同意的。
彼时她和陈心颖岂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还不用再受制于秦御。
简直不能再好了。
她打定了主意,心情大好,唇角不觉便微扬了起来,却闻秦御的声音再度传来。
“你在想什么?”
顾卿晚望去,就迎上了秦御幽深无垠的异眸,里头分明是探究之意。顾卿晚怀疑秦御扣着她,是想寻机会出之前她大闹军营的气,找回场子,故而此刻本能不想告诉他心中所想,可秦御的眼神实在太可怕太锐利了,就好像能够穿透她的内心一般,顾卿晚心中一突,急于遮掩,便慌不择乱的道:“我在想方才那个婢女,她好像是晕倒在外头了,王爷不找个人看看?”
她这样说,秦御倒眯起了眼。
那婢女晕倒了,她想到那婢女,反倒笑了起来,难道她虽然表现的无所谓,其实心里并非不在意?
不然婢女倒霉,她高兴什么?
他心情一时有些好,唇角略勾了下,道:“你很关心她?”
他口气有些古怪,顾卿晚敏感的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好像很危险,她浑身紧绷起来,想了想忙道:“怎么会,我又不认识她,关心她做什么,我就是关心王爷,王爷想啊,她万一出个什么事儿,岂不是对王爷的名声不好?”
顾卿晚的话却令秦御一愣,道:“她死不死的,关爷的名声何事儿?”
顾卿晚心道,这怎么会没关系,那婢女要被玩死了,你的名声能好到哪里去。
可这话她却不敢当着秦御的面说出口,这样岂不是相当于承认了自己已经猜到他那些不良癖好了?不行,不能说。
想着,顾卿晚便讪讪一笑,转移话题道:“王爷,你的头还疼吗,要不要再揉会?”
秦御见她乖巧,又见她方才偷偷攥了两下手,显然是手指揉按累了,便难得的没再刨根问底,只道:“不必了。”
他说着坐起身来,用修长玉白的手理了理身上的中衣,整个人瞧着清爽精神了不少。
他方才摊手摊脚的躺在床边儿上,一双又长又直的腿直接便挡住了床边儿,此刻见机会难得,顾卿晚忙就跳下了床榻,冲秦御福了福身,道:“既然王爷这里已经没事儿了,那我便告退了。时辰也晚了,王爷明日还是早起赶路,也该早些休息。”
秦御被揉的舒服,伺候的得意,便也不再难为顾卿晚,先前的事儿,也没再跟她计较,嗯了一声。
顾卿晚简直如蒙大赦,转身就往外走,生怕这人再改了主意,想起灭口的事儿来。
谁知她刚走到通往外室的珠帘处,就听秦御再度开口,道:“那个……先前的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卿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忙站定回头,果决的道:“我方才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想,真的。我也不是多嘴的人,绝对不会多舌,王爷放心。”
秦御觉得她的话有些奇怪,可大体意思还是满意的,他便点了下头,道:“那女人敢算计本王,爬本王的床,就该做好被挫骨扬灰的准备,你也不用担心同情她。休要再多管闲事,明白?”
顾卿晚这下是彻底不明白了,因为太过愕然,她一时忘了演戏,真情出演,诧异万分的看向秦御,道:“算计?爬床?挫骨扬灰?”
天,难道他们不是在玩某种游戏,那滩血是秦御把那婢女给打的?
这个现实和顾卿晚先前想的相差实在太大,她面上的表情也太惊愕,以至于秦御立马就觉出了不对劲来。
这女人这样的表情,明显就是误会了,那为什么方才自己说让她别多想时,她却表现的那么镇定,讨好的说没误会,没多想。
可现在又这样震惊,她刚才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秦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有些什么好像灵光一闪,让他好似想到了什么……
顾卿晚却敏锐的发现不妙,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跑,她溜的太快,又本来便站在门口,待秦御想明白时,就听砰的一声响,顾卿晚已经撒丫子奔出去到了院子中。
秦御气的连鞋子都没撒就去追,出了门,到了廊下,却只见月色下一道仓皇远去的人影,尖叫一声就闪过月洞门不见了。
“顾卿晚!”
顾卿晚奔出小院,还没喘上一口气,后头的宅院中便传来了秦御气急败坏的吼声,她浑身一哆嗦,脚底抹油跑的更快,瞬间变成一个黑点远离了飞雪院。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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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纯情娇羞的秦御
这些时日一直和秦御呆在同一辆马车上,以至于每日都是秦御离开马车,去和秦逸挤帐篷时,顾卿晚才能在马车上擦拭下身子。
也仅限于擦拭罢了,根本就没那么多水让她好好沐浴。再来,身上的伤口也不好,也没法任性胡来。
虽然身上有了玉莲花,不仅没半点异味,反倒还有股幽香,可顾卿晚却从来没试过这么脏过。
因此,今次在大长公主府留宿,顾卿晚回到客院便美滋滋的泡了一回澡,舒舒服服躺在了床上。她这一日也够累的,躺在宽大的床上,柔软的被褥间,顷刻间便陷入了黑沉。
翌日醒来,只觉浑身舒爽,睡得骨头都软了,顾卿晚伸着懒腰坐起身来,也没唤人,就自行寻了衣裳穿戴起来。待她披散着头发走出内室,方听有几个小丫鬟正坐在廊下嘀嘀咕咕说的兴奋。
“听说那秋云已经不行了,大夫来看过,说是脾脏被震破了,连吃药都不必了,就等着断气了。”
“是啊,我方才还去看了呢,秋云躺在床上,捂着肚子疼的直打滚,直喊着让人给她一刀,快些捅死她。”
“说起来也怪可怜的,和我家一条巷子的王五叔,就是从前在马房当差的,不小心被马蹄踢了,也说是脾脏伤,疼了几日几夜,直叫的都发不出声音了才断气,那惨叫声,弄的满巷子都毛骨悚然,我到现在还记得。”
“可怜?她有什么好可怜的,若非她动了歪心思,跑去爬燕广王的床,哪里就会落的如此下场?”
“行了,燕儿,你就留点口德吧,我听说魏嬷嬷已经将事情禀给了周管事,周管事都让人去飞雪院抬人了,秋云这一被抬出去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又有丫鬟不胜唏嘘的道,顾卿晚隔着门板,听的微怔。
她们口中的秋云大抵就是昨夜倒在廊下的那婢女吧,竟然是脾脏破裂……这种内伤,若然在现代,自然是要开刀修复脾脏的,可这病放到这古代,确实也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且一时半会的也死不了,折磨的人最后也不知是被疼死的,还是出血死的,或者并发症死的。
想到昨夜秦御冷冷的说的话,爬他的床,就该做好被挫骨扬灰的准备,顾卿晚顿时生生打了个寒颤。这古代的人命实在是太不值钱了,活的低贱,就要随时做好死的准备啊。
“哎呀,这么一看,还是紫云姐姐最有福气,昨儿夜里伺候了礼亲王世子,说不得改明儿就成礼亲王府的侧妃了。”
“紫云姐姐真是好命,礼亲王世子听闻不仅生的俊逸出尘,且领兵出神入化,更难得的是,性子也温和儒雅,一定很好伺候。”
“你们想的好吧,那王府的侧妃哪里就是那么好当的,紫云说起来也是奴身,将来能做个正经侍妾就不错了,我看礼亲王世子就算将她带走,也是做通房的命。”
“春儿,我看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紫云姐姐是大长公主府出身,也算长辈所赐了。将来万一有造化,生了王府的小郡王,与子嗣有功,当然可以请封侧妃啊,就算做不上侧妃,起码也能做个夫人!”
外头的小丫鬟们突然又转了话题,叽叽喳喳的说起另一件事来,这次话语中很容易便能听的出艳羡和激动来,好像通过那个什么紫云姑娘,已经看到了她们鲜花着锦的未来一般。
听到昨夜那秦逸处收了个紫云,顾卿晚却也不过莞尔一笑罢了。
世家公子长到一定年纪,都会放屋里人,也就是像他们顾家,书香门第,子弟都走寒窗苦读,出仕的路儿,对自家的公子要求严苛一些,风门清贵,生恐丫鬟勾去了爷们读书的心思,这才没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事儿。
想那些勋贵人家,家里子弟靠着恩荫出仕,根本没什么顾忌,又怕子弟在外头胡闹,留恋青楼,被勾了魂儿,还早早的就往屋里放通房丫鬟。
像礼亲王世子,秦御,年纪都不算小了,虽然没娶妻,听说也没什么正经的妾室,可通房丫鬟是一准早有了的。
如今在外苦了几年,先前在军营中不方便也就算了,昨夜住在大长公主府,收用一两个丫鬟,那还不是顺理成章,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更何况,大长公主心疼他们,说不定也会有所安排,若然拒了,倒是不美,拂逆大长公主的好意了。
像秦逸,行事滴水不漏,岂会做出拂大长公主好意的事儿,昨夜那叫秋云的丫鬟,想必若不是表现的太露骨明显,秦御也会顺手推舟吧。
顾卿晚冷笑,正欲弄出点动静来提醒下外头说的肆无忌惮的小丫鬟们,就听一道声音响起。
“你们这些小贱蹄子们,不要命了,主子们的事儿也敢挂嘴边上乱说了,赶紧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姑娘醒了没?”
这明显是个大丫鬟了,声音一出,廊下的小丫鬟们便四散跑了。
顾卿晚忙折返进了内室,她心里清楚,这些丫鬟根本就没将她当一回事儿,大抵觉得伺候她是掉了价。
若不然,这一大早的,小丫鬟自然不敢就在她的屋檐下乱嚼舌根,这大丫鬟也不敢在院子中大声训斥丫鬟。
世态炎凉,也就那么回事儿。
顾卿晚刚进了屋,外头房门便被推开,昨儿伺候的叫冷霜的大丫鬟走了进来,见顾卿晚已经穿好了衣裳,正坐在床上准备套鞋,虽一怔,面上却没什么惊慌,只笑着福了福身,道:“顾姑娘醒了啊,怎也不唤奴婢进来伺候,姑娘可要先吃杯茶润润喉?”
顾卿晚站起身来,笑着道:“不必劳烦冷霜姐姐了,我不渴呢。”
冷霜便也不再多言,转身吩咐小丫鬟打水进来,伺候顾卿晚洗漱梳头。
顾卿晚之前从家里穿出来的衣裳都已经被撕破丢掉了,大军开拔时,孙大人让冬儿带来了一包临时买的成衣。既是临时买的,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布料一般,款式陈旧,穿上也不大合身。
顾卿晚本来也没什么首饰,孙大人准备的匆忙,自然也是没有给她准备这等细碎东西的。故此,昨日顾卿晚来大长公主府时便是一头乌发只用两根极粗糙的素银簪子挽着。
此刻她坐在梳妆台前,冷霜给她挽起发来,拿着那两根素银簪子往上插,难免面上便露出了鄙夷之色来。
只觉顾卿晚这等寒酸模样,便是连大长公主府的粗使丫鬟都不如,不知道哪儿来的破落户,还是个毁了容的,让她这个一等大丫鬟伺候,实在是委屈了她。
顾卿晚淡淡扫了冷霜一眼,似笑非笑的神情顿时令冷霜不知为何就觉浑身一凉,哆嗦了一下,有那一刻甚至恍惚以为眼前坐着的乃是尊贵的大长公主殿下。
那股洞悉一切的锐利,睥睨清冷的气势,令她手都跟着抖了起来。
她眨了眨眼,再望去,却见顾卿晚已经垂下了眼眸,神情柔婉,好像方才那那一瞥根本是她的幻觉一般。
冷霜正不自在,却闻外头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是小丫鬟讨好卖乖的谄媚声音。
“姜嬷嬷怎么亲自来了,嬷嬷您快里头请,您小心台阶……”
冷霜闻言一诧,这姜嬷嬷可是大长公主身边的得意人,等闲怎么可能跑到她们这等冷清的客院来?也难怪这些个小丫鬟们上赶着讨好。
冷霜忙忙也丢了梳子,快步就往外头奔,生恐被小丫鬟占了便宜,夺走了自己的机遇。
她冲出屋子,就见姜嬷嬷捧着个盒子,身后跟着几个天易阁的丫鬟,已经上了台阶,冷霜忙笑着福了福身,道:“婢子见过姜嬷嬷,今儿刮的什么风,竟将嬷嬷吹到咱们这里来了。”
姜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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