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叔救驾这个皇后不靠谱-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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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那人一离开，安茹就赶紧过来，道：“小姐，奴婢给你把把脉吧。”
　　“好。”莫筱染说着，伸出手去。
　　安茹仔细把了一会儿，开了方子，又让人赶紧去做汤羹。吩咐了好些东西才再次回来，看着莫筱染道：“小姐，您先睡会儿吧，流了那么多血，要好好休息。”
　　莫筱染道：“我是觉得有点没力气，但我一看见你啊，就不想睡了。”
　　话还没说完，安茹立刻道：“什么？那奴婢现在就出去，小姐快睡。”
　　莫筱染哭笑不得，赶紧拦住她：“回来！你这一走，我该更休息不好了。”
　　安茹拧起眉，一脸困惑。
　　在宜华殿时，还觉得是个果断干练的女子。这时看了，果然还是与以前差不多，是个热心直爽的姑娘。怪不得印寒璃会这么的喜欢她。莫筱染道：“来，坐我旁边，跟我说说，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爹不是说、你是跟自己婆家走了的吗？怎么，你婆家对你不好吗？告诉小姐我，我给你报仇去！”
　　安茹眼里又红了，扑簌簌地落下泪来。
　　莫筱染有些心疼，再次道：“来、过来，跟我说。”
　　安茹在床边坐下，呜咽着道：“小姐，那些人、根本就不是爹爹定下的亲家，是夫人、是夫人找的人，骗了老爷。他们把奴婢带走，一直到了凉山郡，就将奴婢卖给了青楼。奴婢不肯卖身，鸨妈就天天打奴婢，让奴婢在后厨做些粗活。奴婢睡不好吃不饱，每天都要担心被鸨妈算计。后来，奴婢找了个机会逃了出来，可是很快就打手追上了。幸好，奴婢遇上师傅，师傅见奴婢可怜，就拿钱替奴婢赎了身。奴婢就跟在师傅身边走南闯北，为师傅打个下手，帮些小忙。过了好几年，师傅才勉强收了奴婢，也教了奴婢一些医术。后来，师傅死了，奴婢就来了京城。
　　奴婢一来就听说小姐做了皇后，还被那医仙诬陷，就更想快点替小姐、替师傅申冤了。只是小姐现在是一国之母，奴婢不敢与小姐相认，所以，就没有……”
　　莫筱染道：“所以就不跟我说实话了？”
　　安茹急忙道：“对不起小姐，奴婢只是……”
　　“好了好了。”莫筱染赶紧打断她，笑道，“我知道，小茹是为了我着想。”顿了顿，又道：“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安茹摇摇头，道：“还能再见小姐，奴婢就很开心了。”
　　莫筱染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杜太医有问题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王爷薨逝

　　“哦……”安茹道，“自从假医仙被揭穿后，奴婢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就在这道观里求了一间屋子，平日里给道里的小道士们砍些柴火，也采些草药回来替一些百姓看看病，许是觉得奴婢能帮上忙，道长就便许奴婢进出药堂了。就是前一日，奴婢去药堂想拿着干草，突然看见有人从偏院里出来，手里提着一只死鸟。
　　他偷偷地沿着墙根走的，没有看见奴婢，奴婢便好奇地进了那院子。院中房门未锁，桌子上就摆着一个药箱，一个瓶子。奴婢上前去看，发现那瓶子里的就是鸩毒。只是那时，奴婢不敢多管闲事，也就离开了。刚才奴婢听得后院有动静，就偷看了几眼，发现是一群士兵在追杀后院的人，后来突然又来了一群人，把那些士兵都解决了，奴婢就回去拿了些药，准备帮忙，可刚回来，就看见有个公公拉着一个太医往前面跑，奴婢一眼就认了出来，就是那个有鸩毒的人，所以奴婢就跟了过去，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想害小姐！”
　　莫筱染浅浅一笑，道：“好小茹，谢谢你。”
　　安茹摇头，道：“奴婢没用，如果奴婢早点说出来，或许小姐就不会受伤了。”
　　“这不怪你。”莫筱染说着，口里一转，道，“对了，你往后有什么打算？你一个大姑娘，总不能在这道观里呆一辈子。”
　　杜太医的毒是用来杀她的关键一步，但前面也要有人发暗器才行。就算小茹提前说了出来，也不会影响今日的变化，或许就当真直接用毒镖了。但这道理与她说也是无用，索性就不再纠结了。
　　安茹果真被转移了注意，摇着头道：“奴婢还不知道，或许……就去附近的村子里找个地方住下来，卖些柴火、草药，也能过日子。”
　　莫筱染脱口道：“不如你跟我进宫吧？”
　　安茹一愣，看着莫筱染一时无言。
　　莫筱染笑笑，道：“没事，若你不想就算了，回头，我让人在京城给你找间房子，再弄得小药铺，你好好的给人看病，你看怎么样？”
　　“不是的，小姐。”安茹急忙道，“奴婢愿意跟着小姐，可是奴婢许久没有伺候官家了，怕自己忘了规矩。小姐现在贵为皇后，奴婢怕给小姐添麻烦。”
　　莫筱染道：“规矩可以慢慢学，其他人都会帮你的。再说了，你小姐现在皇后，只要你不做什么违背王法的事，小姐绝对护着你！当然，你现在如果真的有别的想法，一定不要勉强自己，反正你也不打算去别的地方，就在京城住下吧，我偶尔也可以招你进宫聊聊天。”
　　安茹眼泪滚滚，点着头道：“小姐，奴婢自从离开相府，就天天都在想着小姐，小姐若不嫌弃奴婢笨手笨脚的，奴婢还是想跟着小姐。”
　　“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你能回来陪着我，我开心还来不及呢。”莫筱染说着微微一叹，道，“你先跟钰兰说会儿话，我现在觉得有些乏力，想睡会儿。”
　　安茹伸手替她抚抚被子，道：“小姐快睡吧，您流了好多血，又怀着孩子，这身体肯定虚了，一会儿奴婢喊您起来喝药。”
　　“好……”心里的疑惑解开，莫筱染就闭上了眼，很快就睡着了。
　　道观一处偏院，端木宸坐在正堂之上，身旁站着刘习墨。两名御林军推搡着一人进来，摁跪在地。那人被双手反剪，紧缚全身，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凌乱了许多。
　　端木宸看他一眼，道：“松绑、赐座。”
　　御林军没有半点迟疑，替逍遥王松了绑，端来椅子，架着他坐好，这才退下。
　　端木嵩靠在椅背上，面露讽笑，道：“端木宸，自古成王败寇，本王今日输了，要杀便杀，若是来生再遇，本王一定赢你！”
　　端木嵩的眼里通红一片，隐隐癫狂之状。端木宸看他一眼，亦是心中感慨——这人对权利输赢的执念太深，即使不死也离入魔不远了。
　　“好，朕等着你。”端木宸顺口一应，又道，“逍遥王，朕且问你，尚太义究竟是什么人？”
　　端木嵩笑道：“他不过就是本王的一个谋士罢了，会一点小把戏，不足为提。”
　　端木宸道：“陷害皇后的那些事，都是他替你出的主意吧？”
　　“对！是他替本王出的计策。”端木嵩道，“是印寒璃那个女人该死！她敢不听本王的话，她居然敢不听本王的！哈！端木宸，她说爱你？凭什么！本王先遇到她的！她应该爱本王，应该听本王的！”
　　端木嵩死死地看着端木宸，一双手紧紧抓着扶手，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会跳起来杀人一样。
　　刘习墨捏紧了剑柄，紧盯着端木嵩随时准备护驾。
　　端木宸一点也不紧张，只慢慢道：“三弟，你有爱过她吗？”
　　端木嵩一愣，顿了顿才笑道：“爱？她也配？”
　　端木宸道：“那你、又怎么配得上她的信任？”
　　端木嵩又是一愣，停了稍久时间后才放声大笑。笑罢，恶声恶气道：“那你又爱她吗？端木宸，本王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与那印家的二小姐有私情的吧？怎么，你现在还不是想说，你爱的其实是印寒璃吧？本王可真是没有看出来啊。”
　　端木宸道：“纵以往朕与璃儿并无半分感情，但朕从未欺骗过她。”
　　这一句说罢，端木嵩径直没了言语，直愣愣地，也不知在看什么地方。
　　端木宸等了一会儿，默默道：“说吧，尚太义到底是什么来历？又为什么要三翻四次地要害璃儿？”
　　端木嵩神情呆滞，口里一张便道：“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他是几年前，母妃吩咐来的。母后说，他可以帮我出谋划策，帮我夺取皇位，所以我就留下来了。他的确有本事，替我做了不少事，可是这一次，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对印寒璃下手，可是母后说，只要这次成功了，那皇位也就离我不远了……”
　　这话的确没错，如果没有后来的破解之法，以他们做出来的事态发展下去，的确能够煽动民心。到时候，就不得不退位让贤了。
　　端木宸想着，又道：“那些南黎的蛊毒也是他给你的？”
　　端木嵩一点头：“南黎？我不知道，所有的毒都是他给的，是长、长、玉……云……”
　　端木嵩突然双眼一瞪，一把捂在了喉咙上，浑身开始抽动。
　　端木宸见状知道不好，道：“来人！”
　　御林军冲了进来，可根本赶不及逍遥王的变化速度。只见他整个人摊在了椅子里，剧烈抽搐了一会儿，身子一停，瘫软了下去。双目圆睁，但其中的光影已然退去。
　　刘习墨几步上前，探手在鼻下一放，少顷，回身道：“皇上，王爷薨了。”
　　端木宸顿了顿，道：“习墨，取担架，将逍遥王连夜送回京城，交给国丈检查。顺便查封逍遥王府，一干人等全部押送大牢。”
　　刘习墨应声，立刻安排人手做事。端木宸一直看着他们抬走端木嵩，仍是坐着不动。刘习墨跟了上去，苏德微微靠近，道：“皇上，您、要不要回了？”
　　端木宸敲敲扶手，道：“苏德，逍遥王最后那几个，你可听清楚了？”
　　苏德道：“回皇上，奴才听得不是很明白，好像是什么长玉？还是长云的……”
　　“长玉？长云？”端木宸静静想了想，轻声道，“长云镇。”
　　苏德立刻警醒了些，就听端木宸突然唤道：“零。”
　　微微风起，一道黑线落在了屋中，躬身道：“属下在。”
　　端木宸道：“带一些身手好的去长云镇，查清楚逍遥王以前都在什么地方活动，务必找到有关尚太义的线索。尚太义此人身怀蛊毒，又有些把戏，此行一定要多加小心。”
　　“属下遵命。”零说罢，起身离开。
　　人都安排出去了，端木宸起身出了门，站在门外展目望天。此时天色已暗，夜幕已经星光点点，空旷的道观里静谧安详，似乎能将人内心的烦扰都能划去。
　　端木宸看了一会儿，静静地举步前行。
　　一路来到了莫筱染的院子，进门便是钰兰迎了过来。端木宸直接走到床边坐下，看看莫筱染熟睡的小脸，道：“吃过药了？”
　　钰兰道：“回皇上，中途让娘娘起来喝了点汤药，这才又睡的。”
　　灯火虽然不够亮，但她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看来那姑娘开的药方还是有效的。端木宸微微颔首，又听钰兰道：“对了皇上，娘娘想带安茹姑娘回宫，还请皇上定夺。”
　　端木宸抬眼看了看，道：“安茹呢？”
　　钰兰道：“娘娘睡着后，安茹姑娘去后院帮忙了，回来后她是想守着娘娘的，可是奴婢见她也累了，就强行让她去休息了。”
　　端木宸道：“她可愿意随皇后进宫？”
　　钰兰点点头：“奴婢看得出，娘娘与安茹姑娘虽然无得救未见，但感情的确很好。安茹姑娘也愿意跟着娘娘。”
　　“那便让皇后带着她好了。”端木宸道，“不过，你还是看紧一些，等到足够信任了再放松也不迟。”
　　钰兰道：“是。”
　　说罢，端木宸命人更衣，用热水暖了暖了手脚，这才让人出去，自己睡到了莫筱染身边，轻手轻脚地将她抱进怀里。
　　许是不注意碰到了哪儿，小丫头突然睁开眼，朦胧地看了看，口里道：“夫君回来了？”
　　端木宸低低道：“嗯，回来了。”
　　莫筱染一抬头，在他脸上吧唧一口，随后窝进在他脸边，嘟嘟囔囔道：“夫君好暖……”
　　说着话，小呼噜就响了起来。端木宸露出宠溺的笑，抱着她也闭起了眼——
　　端木嵩可真是瞎了眼，这么可爱的姑娘，他却看不到。他的眼里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利，直到死的那一刻，他所拥有的，也只有对他的恨、对她的恨，却不知道他到底失去了什么。

　　☆、第一百五十四章：鬼婆相约

　　平定造反后，端木宸仍是在净坛观做完祈福之事才带着众妃回宫了。这一次，没有跟出来的宫妃们一点儿也不羡慕了，都是满面笑容地出来接驾的。
　　逍遥王这次下的手是真狠，不少宫妃都受了伤，太监宫女死了一地，而比较严重的事件是，一起跟着来的安容华在混乱中丢了性命。
　　不知道沈太傅听到这个消息时是什么样的感觉，但肯定不会好受，毕竟他可是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女儿身上的。
　　端木宸将沈茜茹追谥安妃，厚葬皇陵。莫筱染对此事并不是很上心，只是安茹进了宫，名讳与安容华有所相冲，即使人已经没了，也说不过去。
　　想了想自己赐下的钰梅钰兰钰竹，排在后面理应是个菊字，可这名字，当真是叫不出口。
　　莫筱染突然想起王家嫡女的封号，正好借此折了这字，另换了“琴”字，便为“钰琴”。自菱香死后，一等宫女一直空缺了一人，正好就让钰琴添上去了。
　　未央宫一切平顺，这宫外还是有些变化。逍遥王死后，不知是谁将消息透露给了贵太妃，等人察觉后，贵太妃已经悬梁自尽了。端木宸没说其他，将这母子二人另寻别地下葬了。
　　逍遥王府被查封，朝堂中与他勾结的官员一一查办，这其中又牵扯了到了前盐运司王正，许多一开始没有查到的人事，也都暴露了出来，一时之间，大昭的整个朝堂结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即使如此，朝堂公务并没有出现混乱，不少的青年才俊突然出现，接替了犯官的位置，办事能力明显高于前者。
　　这显然是端木宸早已准备好了的，莫筱染特意查看了一遍，这些人部分是科举中优秀的学子、部分是一些有本事的世家或官家公子，这一换下来，朝堂上本是前朝的降臣一下就少了许多，也就是说，端木宸是利用了陈家与王家，给朝廷来了一次大换血。
　　大昭如今正是国运上升的时候，如此举动也有些冒险，好在他成功了，否则这中原天下，怕是又要遭受劫难了。
　　且不说朝堂变化，有一事倒是让莫筱染哭笑不得了。
　　开始查逍遥王的案子同时，民间突然掀起了一股盐热，官盐用了新方法，出的盐极细白无杂，而且盐价也低了许多。一来二去，就传说是当今皇后想出来的办法，用哪个方法，盐的产量和质量都有所提高，工序也不再繁琐，所以皇帝菜降了盐价。
　　只要这官盐价格一降，百姓自然欢天喜地，又不知是谁想起了国丈的话，纷纷都说皇后乃九天天女转世，是大昭的服气。这一下，瞬间就没人再说云雪柔这雪雾仙子的奇闻了。
　　国丈说那话肯定不是冲着云雪柔来的，但这样的效果的确也让莫筱染无奈又觉天意。
　　转眼又是两月过去，春暖花开后，气温也在逐步攀升。莫筱染大着肚子，是越来越怕热了，但柳嬷嬷说运动才能帮助生产，所以每日里也不能老闲着，时常带着秀才去御花园散散步，歇脚的时候就看着一群小宫女追着秀才到处跑。
　　这家伙最近是越来越能蹦哒了，别的孩子可能只是刚会跑的年纪，他就已经开始撒开脚丫子乱跑了！时不时地还能来个漂移什么的。
　　而且也是会说话了，小嘴一张就是一长串的字音往外蹦，若不是莫筱染一直看着，可能都要开始作诗了。
　　莫筱染自己也在掐着手指算日子，再过个两个月左右，就是她生产的日子，再过一段时间，又是满月酒，又是秀才周岁。琐碎的事情再多考虑一些进去，好像这几个月都不能消停。最近，慈娴太后也是紧张的不得了，有事没事的，都要差翠柳来看看，或者是亲自来看，嘱咐的事情就那几样，莫筱染都能背了。
　　按理说，莫筱染应该安心的在宫里养胎待产，毕竟她最担心的逍遥王与陈家一脉人都被除尽了，但她心里却一直不能放心，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暗地里萌着芽。
　　而这大部分不安的来源，就是那个失踪了的尚太义——这个人的一切都太过诡异，对她还有着很深刻的恨意，这让莫筱染十分确定，他肯定还会回来的，就为了杀了她。
　　这个人的本事不小，而且显然逍遥王被他操纵的。因为逍遥王并不知皇上是可以解鬼若之毒的，而尚太义却不可能不知道，毕竟她和端木宸是完好无损地走出印府的。这便可以看出，这毒·药是由尚太义掌控，而他并没有告诉逍遥王，从某种程度来讲，这一次的“逼宫”，像是他推了逍遥王一把，即使弄不死端木宸，也舍弃了逍遥王的死活。
　　如此心计，不可谓不歹毒。
　　反正接下来这几年，尽量的还是不要出宫了。
　　这一日风轻，莫筱染觉得甚是舒爽，领着众人多走了一段路程。正要回宫时，一名小宫女匆匆跑来，惊了几个大宫女，忙不迭地拦了下来。
　　小宫女跪地，一磕头慌慌道：“奴婢小蝶，惊扰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莫筱染道：“何事如此匆忙？”
　　小宫女道：“回娘娘，奴婢是受冷宫桂嬷嬷所托，来请娘娘的。”
　　鬼婆婆？莫筱染微蹙眉，道：“怎么了？”
　　小宫女道：“桂嬷嬷身体一向不好，近日来已是下不得床了，今日，嬷嬷觉得恐是气数将近之际，特意让奴婢前来求请娘娘，嬷嬷想在临走前，再看看娘娘。”
　　“桂嬷嬷？！”要死了？莫筱染一蹙眉，道，“好，本宫这就去看看。”
　　“娘娘”一向不爱说话的钰竹突然开了口，上前半步道，“奴婢从未听说鬼婆婆身边有小宫女伺候，娘娘万事当心。”
　　莫筱染这才察觉，转眼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娘娘，奴婢是御膳房的烧火丫头。桂嬷嬷的确是习惯自己在冷宫里烧火做饭，但嬷嬷打理的菜园子却是被总管看在了眼里。这每年里总有几个月份，从宫外送来的蔬菜都不会新鲜，总管想着、用嬷嬷菜园子里的蔬菜做吃食，所以总管便偶尔旁奴婢给桂嬷嬷送柴火送糕点，一来二去，奴婢就与嬷嬷熟悉了一些。”小宫女说着面露一丝担心，道，“最近去看嬷嬷，就发现她卧病在床，今日……又让奴婢来请娘娘……”
　　这倒也是合情合理，桂嬷嬷好歹是卓曌的贴身宫女，又在秋苑里守了这么多年，人之将死，不去看看好像有些说不过去。莫筱染转眼看了看，道：“钰梅、钰竹，你们先带大皇子回去，钰兰、钰琴随本宫去看看。”
　　众人都无异议，唯独钰兰不动，道：“娘娘，不如让钰琴姐姐无钰梅姐姐带殿下回去吧，奴婢想同您去冷宫看看。”
　　莫筱染心里甚是奇怪，看了看她，道：“好吧，钰琴，你随钰梅回去吧。”
　　钰琴道：“好。”
　　钰梅钰琴带上秀才走了，莫筱染坐上撵车，慢腾腾地缠着冷宫去了。
　　刚转过冷宫一角，就看见有两个轿子也停在了那里，莫筱染微微一愣，看着还没有进门的两个人闻声转了过来。
　　两人亦是一愣，转身过来相迎，口里齐道：“参见皇后娘娘。”
　　莫筱染下了车，道：“大姐姐二姐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起身，印紫月道：“回娘娘，是嫔妾听说冷宫有株桃树，正是开花的时候，想着二妹妹近日身体欠佳，便拉着她一起来看看。”
　　莫筱染道：“怎么？二姐姐最近不舒服？”
　　印楚玥抬头，果然脸上有些倦容，道：“嫔妾近日是有些睡得不安稳，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姐姐说的严重些罢了。”
　　莫筱染道：“可有太医看过了？”
　　印楚玥道：“嫔妾想可能只是天热了，一时没有适应的原因，就没有请太医过来。”
　　莫筱染道：“若是当真哪里不舒服，还是请太医看看才是。”
　　印楚玥半福身：“多谢娘娘关心。”
　　莫筱染抬眼看看门里，道：“两位姐姐难得也来了，就去看看桃花吧。本宫也要看看桂嬷嬷，一起去吧。”说罢当先踏入冷宫，两人也随后跟上。
　　很快到了鬼婆婆的屋子前，桃树上果真开着花。印紫月赞叹道：“这桃树果真比寻常的桃树高大许多，这花开得真真艳丽斐然。”
　　莫筱染也被惊艳到了，这层层叠叠的红色，就似落入凡间的晚霞一般，灼烧了整个天空。
　　赶紧收了目光，莫筱染道：“两位姐姐就在这欣赏吧，本宫先进屋看看鬼婆婆。”
　　印楚玥看来，似乎想要答应。那一边印紫月突然道：“不如我们随娘娘一起去吧，这到底是婆婆照看的桃树，我们这般贸然前来，终归是唐突了。”
　　莫筱染看着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拒绝，总不能说“鬼婆婆快死了，你们就别去了”这种话吧。话容易说，但会伤了皇后该有的素养。
　　时间紧迫，莫筱染这一时也不知能说些什么，索性一一咬牙，道：“大姐姐随意吧。”既然自己要来看“死人”，也怪不了她了。
　　说罢，转身往屋子里去了，耳听身后，果然还有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