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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你别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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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没有犹豫接下，转身消失在家属楼的黑色小道里。
李明杰见怪不怪，收拾了一番后，又溜回了家。
夜色下，灯影绰绰，风声飒飒，一片树荫下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
－－－
叶琬琰觉得自己最近实在点儿背，遇上这么些麻烦还被人划伤，心情不说很糟，却也不顺，一早吃完泡面就躺床上睡觉，结果半夜饿醒，只能重新爬起，再去泡泡面吃。
下楼走到客厅，古郁还坐在沙发上用电脑，她下意识看眼客厅的挂钟，“这么晚你还忙？”
“我休不休息没大碍。”古郁看向穿着睡衣的人，“饿了？”
想到回来后的对话，叶琬琰面上微红，好在大厅只有电脑的微光对方看不见，她定了定神，淡淡道：“是啊，我平时饭量比较大。”
古郁无声一笑，没戳破她的谎言。
叶琬琰在厨房吃完饭就上了楼，古郁将视线从电脑上移开，盯着她静悄悄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收回视线。缓缓靠向沙发背，一手搭在腿上，一手轻敲着沙发，闭眼沉思。
茶几上散发着暗光的电脑屏，正显示着一页页的人物资料。
【……三年前，唐宇帆作为古家律师，将造成车祸的肇事司机以无期徒刑判入牢狱，作息规律三点一线的生活，除了去学校讲座平时都会按时回家陪妻子……】
【李瑶，古氏集团股东古映柔之女，在古氏集团任人事部助理。每月会和老公看古少，除了上班平时休闲在家，和唐宇帆被誉为和美夫妻……】
【李明杰，古氏集团股东古映柔之子，Ｓ大经济管理系大二学生，住校，平时喜欢和朋友去酒吧夜店玩……】
除了几人的信息，电脑上还分别开着古家其他人这三年来的资料。
古郁停下手上动作，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虽是半夜，但闹市里还有许多灯火点缀着这番夜景，他静静伫立在那里，凝着阑珊处的繁华影像，眸底一片晦暗不明。
－－－
翌日一早，叶琬琰被手机铃吵醒。
来电是许墨白，她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这几天去清水寺玩。
听出她声音的迷糊，许墨白在那头笑了笑，“没关系，不急，我还没到你家。东西你只需带套衣服就够，其他的我都准备了。”
叶琬琰倏地起身，忙道：“墨白墨白，你不用来我家，我收拾很快的，咱们就在……就在中心广场旁的小吃街见吧，你吃早饭了吗？那儿的小笼包很好吃！”
“我可以接你再……”
“啊，就这样吧，等下小吃街见！”
听到电话那头“嘟嘟嘟……”的声音，许墨白举着手机愣了愣，兀自摇头一笑。
他总觉得自从上次醉酒后，琬琰好像变得更活泼了。想到表妹出的鬼主意，他不由发笑，家里有这么一个活宝，真是在哪儿都不省心。
抬腕看了看时间，许墨白打转方向盘，朝着中心广场开去。
这边叶琬琰一挂电话，立马全速洗脸刷牙换衣梳头，在背包里装了一套衣服外加一个厚外套后，这才背着包下了楼。
古郁晚上一直没回房间睡，只侧靠在沙发上浅眠，叶琬琰下楼的时候他听到声响就睁开了眼，见她背着旅行包，疑惑道：“又要回老家？”
“不是，跟朋友去清水寺玩。”叶琬琰在门口换好鞋子，扭头对他道：“麻烦你看家了。”
古郁坐起身，眼睛直盯着她，淡淡道：“你只打算自己跑出去玩？”
叶琬琰一愣，反问，“不然呢？”
－－－
在小吃街吃完早饭，叶琬琰便坐上了许墨白的车。
这次晓晓没跟在一起是因为要参加夏一鸣和甄倩的订婚礼，经由许墨白解释，她才想起来那两人还真是明天订婚，一想通晓晓的举动，她就明白这丫头恐怕要在订婚礼上闹点事了。
“真佩服那家伙，我恐怕订婚宴一定很有趣。”叶琬琰撑着手肘笑得既期待又可乐。她是不怕温晓晓做出什么过分的事，顶多让那两个人尴尬尴尬。
许墨白问，“要亲自去看看吗？”
“当然不，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浪费自己的时间划不来。”叶琬琰冲他眨眨眼，“再说，晓晓一定会单独录下来给我看，不急～”
“你们真是……”许墨白失笑。
许墨白是个很好的说话对象，他能通过对方说的话，适时的找出一些相关话题聊，对话从来不会冷场，尤其他的声音透彻温和，听起来如珠似玉，洋洋盈耳，哪怕只是听，通体都是舒畅的。
“这是之前晓晓送你的水仙？看样子快要开花了。”他扫过叶琬琰前面台子上的水仙，“怎么不放在家里？”
叶琬琰侧头瞟了眼后座上的古郁，哂笑，“他说他寂寞了，想跟我们一起外出玩。”
许墨白当她是开玩笑，跟着说了句“顽皮！”
古郁原本闭目养神，听到那话缓缓睁眼，睨着叶琬琰的后脑勺，冷冷吐语，“无聊。”
－－－
清水寺出乎意料的清静。
叶琬琰本就喜静，当真庆幸这里没什么人。安安静静听着禅声，闻着檀香，她虔诚地双手合十，跪在佛前早已有了两道深痕的跪垫上，闭眼默默念着话。
其实信与不信，皆在一念之间。人在困境中的时候，往往会想要寻找一些依托，然后过来祈愿叩拜，就像当年年幼的她，只是听说佛祖能够实现愿望，便冒着大雨寻到一个破庙，在里面跪了一夜为妈妈祈福，后来外公带着秦家村的人一起出动，才找到庙里已经晕过去的她。
妈妈没事后，她心里便觉得那庙里的佛祖显灵，此后，每年她都会去那座破庙拜一拜，但后来因为征地，那座庙也被拆了。
从此，她再没去过任何庙宇。
叩首拜了三拜，她直起身，抬头看着拈花含笑的佛像，似乎，与记忆里的那一个重叠在了一起。
她莞尔一笑，起身燃了香，插在案头上，又拜了拜。
余光瞄见一尾红色衣角，她诧愣。
古郁也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地叩拜，红漆木门外的阳光穿透了他的身躯，点点粉尘飘飞在他的周身，那一刻，她仿佛穿越了时空，错乱了记忆，有什么在心中缓缓流淌而过。
待他睁开眼，她不自觉问道：“你求了什么？”
古郁站起身，仰头看着佛像，“无所求。”垂眸看她诧异的脸，反问，“很奇怪？”
“我以为你最起码会求早日回到身体里。”
“顺其自然就好。”
两人走出殿外，许墨白刚好从一侧转出。
他走到叶琬琰面前递出一个平安符，“这是我请慧明大师开了光的平安符，希望你祛除霉运，以后平平安安。”
叶琬琰心头一烫，冁然而笑，“谢谢。”
古郁一直知道，她的笑很美，是那种没有任何修饰，纯净无暇的美。眉眼弯弯如月，唇角微微翘起，尤其是那点缀在眼角的朱砂泪痣，在一笑间仿佛活了起来，衬得原本静谧如处子的人平添了三分柔媚和惑人。
春日的阳光并不刺目，他慢慢收回视线，扫到还在发愣的许墨白，眉头不觉皱起，脱口道：“你们挡到别人的路了。”
午饭是在寺院里吃的斋饭，平时这里根本不会留人，因许墨白是主持认识的朋友，所以两人便被留下用餐。
许墨白知道她的好奇，坐在她身边低声说，主持当年是自己父亲的师弟，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当医生便在这里建了家寺院，这里有一部分钱是他们家出的，家里人偶尔也会来这里坐上一坐。
饭后，两人带着行囊进了清水寺的后山，在这里野营。
两天的时间其实过得很快，这期间并没有什么大事，但叶琬琰发现古郁总会在自己和墨白说话聊天的时候，插一些让她无语或者膈应的话，可因为墨白在她又不能回嘴，只好忍受了两天他的阴阳怪气，好在墨白很贴心，总得来说过得愉快。
回家后，叶琬琰就收到了晓晓寄来的Ｕ盘，打开一看果然是夏一鸣婚礼上的闹剧。
当时晓晓准备了两份大礼，一份是专门请了个男人来抢婚，也许是那男的特别会演戏，又把自己跟甄倩的爱恨情仇说得惊天地泣鬼神，最终被保安拉走的时候，还有一些八卦的人追出去询问。
第二份大礼比这份要含蓄一些，当时已经算是要好的朋友在一起，大家起哄让他们打开朋友送的新婚礼物，当打开晓晓那份时，气氛达到空前火热，因为那里面是一套情趣内衣、几盒特殊效果的避孕套和一堆ＳＭ用具。
叶琬琰看到画面上夏一鸣和甄倩的脸色不停变换，扑到床上哈哈大笑起来。
第13章 迥异的心思
相对于叶琬琰的HAPPY，甄家皆因订婚宴上的不顺，气得脸色发白。
虽说只是订婚宴，但甄家好歹在Ｓ市有些头脸，请了不少圈内朋友和商贾名流，甚至几个报社的负责人给女儿争脸，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打他们甄家的脸面！
“你说什么，闹事的人不知所踪？！当时不是让你们把人带下去后好好看管的吗！”甄志远握着电话的手背因为用力显出几道青筋，听到那边的解释，他骂了一声“废物！”甩下电话。
书房里静得没有一点声响，或坐或站的几人，心中各有所思。
甄志远不解气地拍了拍桌子，一脸黑沉地问向甄子豪，“阿豪，这次的事你觉得是谁搞鬼？是不是有人知道我们想收购古氏的小股份，用这样的方法警告？”
甄子豪暗道父亲太过草木皆兵，很肯定地说，“不会，以这样的程度对我们造不成多少影响。”他转头扫过夏一鸣，看向被父亲和自己疼爱的妹妹，见她从开始到现在都一直安安静静，微蹙了蹙眉，问，“倩倩，你最近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
猝然被点名，甄倩“啊”了声，有些心不在焉地答，“可能吧……”
甄志远还是心疼自己女儿，见她没了平时的活泼，想来今天这事儿对她打击挺大，便挥了挥手，“算了，这事交给我和子豪来办，一鸣你先带倩倩回家，这几天就当给你们两人假期，想去哪儿玩就一起去吧。”
告别了父母，甄倩和夏一鸣开车回到别墅。
在夏一鸣洗澡的时候，甄倩呆在卧室里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所有焦躁和不安在今天来闹场的男人出现后一直徘徊在心头。
她心中有个秘密，就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那就是今天闹场的人在叫嚣的时候口中爆出的一个人名是她认识且熟悉的。其他人可能因为那人口中的话没有在意，可那个名字被叫出时，她真的受惊了，因为那个人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在那样的时机叫出他的名字。
也许是重名，也许是其他，但一直扎根在心底的刺，却因为这个名字而再次溢出血来。
尹然！
甄倩狠狠咬住下唇。
不管是谁搞得鬼，她一定要抓出幕后的人，甚至那个叫出尹然名字的男人，不论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认识，她都不可能放过。
最开始她想到的是叶琬琰，可凭着资料上显示的身份背景，她不可能有那个手段和背景条件知道以前的事，还把这件事策划的这么完美，可其他人到底是谁？当年那种情况下，除非是和她在当时接触的人……
“倩倩，还在生气吗？”
夏一鸣从浴室出来就看到甄倩沉默地坐在床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扔掉手上的毛巾，把人抱到怀里让她跨坐到自己的身上，低声哄道：“不要为了这种小事烦，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不管是什么人想添堵，只要我们好好的，不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打击了吗？”
甄倩调整了下情绪，搂住他的脖子，将脸贴上他的脸蹭了蹭，“就是心里不舒服。”
夏一鸣大手覆上她的臀部，往自己重点部位压了压，咬了咬她的耳朵，“你不是一直想去马尔代夫度假吗，刚好这次有机会一起，就当提前蜜月吧。”
低哝沉哑的声音透出浓浓的诱惑，甄倩胸口一酥，抿唇捏了捏他光裸的胸，“难道结婚后就不跟我度蜜月了？”
“怎么会，以后每年我们都去度一次。”夏一鸣用胯顶了顶她，向床上一倒，扣住她的腰眯眼道：“不过现在，是不是该给老公尝点甜头……”
不多时，卧房内响起轻吟娇喘，淫靡霏音生生不断。
－－－
古家别墅区，老宅内。
因节假日的关系，古建业的三个子女都带着孙子重孙背的人回来吃饭。
餐桌上的人都吃得安安静静，间或有瓷器的轻碰声。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古建业率先放下筷子，结果佣人递来的餐巾擦了擦嘴，就见余下人的人，不管吃好没吃好的，纷纷放下筷子坐在原位，一副听他说话的模样。
“都别据着，到厅里坐着吧。”说罢，起身先走到客厅坐下。
其余人陆续分坐到客厅。
“飞扬，雯雯，到曾祖父这儿来～”古家现今只有两个重孙，自然成了心头好，又因为是龙凤胎，可爱乖巧，老爷子倒也没催着其他几个早就适婚的孙子辈结婚生子。
古建业抱着两个孩子问了些生活上的事儿，逗弄了一会儿便让孩子妈妈带上了楼，厉目来回扫过厅里的人，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最终目光落在李明杰身上，道：“明杰，听说你前几天不顾危险追抢劫犯了？”
李明杰没敢抬头，轻“嗯”了一声。被爷爷盯着，他觉得心底的事儿都能被看穿一样。
老爷子见他这样有些气恼，想到这孩子小时候明明挺好，长大却越来越歪，恨铁不成钢道：“你现在已经成年，再不是小孩子，每次做什么事之前先好好想想自己的身份！”
古映柔就这么一个儿子，虽也气他的所为，可听到父亲的责备又有些心疼，“爸，他这几天都乖乖呆在家里哪儿也没去，之前我已经揍了他一顿，您别为这个不省心的东西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瞥过女儿女婿，老爷子哼了一声，算是把这事儿带过，而后询问起其他人的近况。
“爸他五一有任务不能回来陪您，关照我们多注意您的身体。”长子长孙古绍祺笑着对古建业道：“我让飞扬和雯雯留在这儿多陪您几天吧。”
老爷子摆手，“知道你孝顺，我这儿没什么好玩的还是算了，免得憋坏两个小的。”
“爷爷，还是我留下陪您吧，反正您这儿好吃好喝的，我可不想走！”古绍羽是长子次孙，平时会玩会闹，但有自己的度，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好在没惹出什么大祸端，加之嘴巴甜会讨巧，古建业很喜欢他。
所以一听到他的话，老爷子就笑了起来，“你不说我也要把你留下陪我这个老头子！”
“爷爷，您光留绍羽哥难道是不喜欢依依吗？我还专门学了养生菜准备做给您吃呢～”林依依是二子的女儿，随母姓，平时也是个喜欢闹腾的，对长辈倒很贴心，所以老爷子听了她的话，也连连点头。
其他几个孙子孙女因脾性的关系，并不如古绍羽和林依依嘴甜，不管真心或者假意，总归说了些讨好的话，一家子在一起聊天也算和乐。
直到不知聊到了什么，老爷子突然停了口，环视了一圈后，状似随意地问道：“古郁那孩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大厅立马针落可闻。
每个人脸上表情都不太一样，三年的时间让他们早把这人压在心底深处，但老爷子突然的问话，让许多人的心思翻转了不少。
末了，作为古郁父亲的古俊凯没有开口，反倒是外孙女婿的唐宇帆回了老人的话，“爷爷，我前几天去医院看过问了医生，他目前的状况还是和之前一样，只不过长期不醒，身体虽有专门看护照料，却不比醒着的时候健硕……”
家宴结束后，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心思回了家。
——
“哥，你说老爷子突然问古郁是什么意思？”古绍羽留在老宅，陪完老人后还是忍不住心底的念想，给自家哥哥打了电话，“他不会是准备等那孽种醒了分给他股权吧？”
“稍安勿躁，爷爷的心思很难猜，不管怎么样，留一份股权给他也没什么。”
古绍羽语调一下子提高了几分，“怎么可能没什么！难道你忘记他……”
“噤声！”古绍祺忙止住他的话，“在爷爷面前千万别提，不管古郁他能不能醒，我们现在都不要有什么动作。”他凝着黑沉静寂的夜色，声音沉哑，“当年他在那里都没弄死，现在就算想动手也有人阻着，所以，我只盼他就这么一直躺着，否则……”
——
古俊凯坐在书房，燃了根烟，没一会儿妻子林雅琴就寻了过来，嘱咐了几句注意身体，就灭了烟，在对方问出，“你在担心什么？”时，回，“那孩子已经三年都没醒了……”
林雅琴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到底是关心还是漠视，见他没什么心情说话，退出书房。
古绍驰原本在门口想找父亲聊聊，见母亲出来，以眼神询问情况，在她摇头后，抬手指了个方向，两人便离开了二楼。
“妈，你说爷爷这次是什么意思？三年没关注，怎么这会儿就提起了？”
“这事儿我也弄不清，总归还是惦念那人，你平时多注意一下言行。”林雅琴蹙了蹙眉，“公司的事情最近怎么样了？我听说绍祺最近正筹划什么项目合作，你心里要有个数。”
古绍驰冷笑，“他做的那事儿十有八…九会没戏。”
“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就找靖蓉，她现在管理公司财务，我还是比较放心的。”林雅琴看向儿子年轻的俊颜，道：“毕竟你们是亲兄妹，总归不要便宜了别人。”
——
古映柔回到家就有些发脾气，家宴上老爷子明显偏袒大哥和二哥的孩子而忽略自家，她是心里不舒服的，甚至还想着那个在医院躺了那么多年的人。
“你说爸到底是搞什么，二哥那孩子还提着做什么，纯属给我们添堵吗！”
李浩揽住她的肩安慰，“许是人老了就想要一家人团聚，兴许没什么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我怎么能不多想，古家的股份要那么多人平摊，难道连一个植物人都准备分几份放着养垃圾吗！”古映柔黑沉着脸，“我们家孩子都还没能拿到股份，他是凭什么！”
“好了好了，老爷子的心思谁也不懂，你现在想多了也没用，反倒气坏了自己。”李浩道：“家里的孩子其实没那个心思争什么股权，瑶瑶现在有宇帆在身边，等以后有了孩子他们也不会饿到不是，明杰我只盼着他能好好的，一家人开开心心就好。”
这话说得直白又实在，古映柔当年和李浩这个并不是世家的人结婚，就看重了他的为人，听他这么一说，也心平了些，两人又聊了会儿，便睡下了。
第14章 溯回的记忆（一）
五一的假期转眼就过，正式上班这天，叶琬琰起了个大早，将昨晚选好的衣服换上，盘起头发，带上惯用的黑框眼镜。
她整理了一下西装套裙、衬衣，又固定了一下头发，对着镜子，露出个满意的笑容。
下楼的时候，古郁还在沙发上睡觉。
叶琬琰头一次见到熟睡的他，脚下步子一轻，走过去替他合上茶几上的笔记本，余光瞥见他仰躺时露出的脸，转过头，定定注视。
闭上眼的他，卸去了三分锋锐和凛冽，一头青丝长发反衬得人愈发柔美宁静。他的鼻梁很高，加之那双带着暗蓝的眼，让她一度猜测他其实有一点儿混血的基因。
目光下移，落在那两片没什么血色但弧形优美的薄唇上。
她记得他很少笑，但一笑起来，嘴巴会先抿一下，随后右边唇角慢慢勾起，就像冬日暖晴里，一点点浸透时间空间的金色阳光，柔和温暖，纯澈而干净。
“古郁……？”她轻轻唤了一声，对方没有回应。
静默片刻，她悄悄伸出手，一点点靠近他的唇瓣，将素白纤长的食指轻轻地，轻轻地，点在了他的唇瓣上。
意料之中的冰凉，意料之外的柔软。
她听到自己的心沉缓而有力的跳动，时间却仿佛在此刻停滞。
他的唇蓦然一动，她受惊似的收回，发现对方只是嗫动没有真醒，骤然剧跳的心这才慢慢收回。指尖滚烫如火，那不经意的一动，如同一个亲吻，轻刷在了她早已悸动的心上，她眼神微乱，仓皇失措地逃窜到厨房。
人一离开，古郁缓缓睁眼。晕了墨蓝底蕴的眸里没有一丝惺忪的睡意，清亮而幽深。抬手覆上先前被叶琬琰触摸过的唇瓣，冰眸明灭闪烁，似有所思。
－－－
经过早上一幕，在古郁说要一起去ＡＰＯ公司时，叶琬琰是尴尬，好在路上他和平时没两样，她也暗吁了口气。
“为什么戴眼镜，你好像不是近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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