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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皇后辞职报告-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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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琰信里没有客套话,直接地述及崔家兄妹的谋划,以及替徐家大小姐寻了个“好归宿”。
乔浈没看完信就笑了,脸上表情和通身的气势也都跟着柔和了下来,“总是这么古灵精怪。”说完,指着信纸上的那个名字,对心腹乔睿道,“她可以死了,你去办吧。”
那个名字正是名满京城铁蛋王的兄弟,绰号“绿帽子王”……的王妃——那位仗着自己出身高贵而给丈夫添了无数绿帽子的郡王妃徐氏。
王妃死了,郡王也不能鳏居不是?再选个徐家的女儿补上郡王妃之位就好,于是本该嫁给三皇子乔叔权的徐家大小姐在国师大人的力荐之下“幸运中选”。
女儿被太子妃算计后干了什么蠢事,徐家家主心中有数,早早放弃了这两个女儿——就这脑子进宫之后恐怕也只能得到白绫一条或者鸩酒一杯,没准儿还得拖累家人。如今能落个郡王妃身份也不算辱没徐家,于是这位家主没有表示出任何异议与不满。
当晚,终于解脱的乔叔权当着二哥乔仲枢与四弟乔季桓的面儿大笑三声,“以后我也叫她九婶。”
偏巧二皇子下马时摔了一跤,等他爬起来,壳子里已然换了主人,如今他正捧着青花缠枝莲纹茶碗,笑得高深莫测,“小心乐极生悲哟。”
乔季桓等他三哥平静下来,也劝道:“你待她如九婶就好,称呼还是免了吧。”
☆、21大麻烦续
乔叔权好奇问道:“为什么?”
乔仲枢笑得意味深长,“因为你不是我。”从某种程度上说,这的确是真相。
乔季桓轻咳一声,十分厚道地解释道:“因为崔二公子不爱听。”
乔叔权再次惊讶了,“崔家兄妹难道不愿意?”
乔季桓道:“也说不上。据说九叔没有任何铺垫,直接坦诚了心意,崔家兄妹可能心里都不太舒服吧。”
乔仲枢放下那精美的小茶碗,“你瞧不见九婶她二哥是怎么宠着九婶的吗?”这位精神分裂症病人的确敏锐得远超常人。
乔叔权替他九叔默哀了一下,才道:“明白了。”
乔仲枢往椅背上一靠,“九叔九婶的大腿可不是那么好抱的。”
乔季桓又拍了拍他三哥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算起来,乔浈已经有五天没见崔琰,就在自己差不多撑不住的时候,乔睿上前禀报:崔二小姐病倒了——风寒。
乔浈立即换了衣裳,带着心腹随从直奔秦国公府。而这个时候,崔珩一点也不想招待国师:因为妹妹还得特地为他洗漱整妆换衣裳。
谁知乔浈这么不讲究,居然直奔崔琰的闺房。乔睿跟在后面看得清楚:崔二公子绷着脸攥着拳——估计很想揍上九爷一顿。
侍书正在廊下教训小丫头,远远望见乔浈快步前行,后面跟着面色不豫的二少爷,她当即丢下小丫头小跑着回去向小姐传话。
崔琰听了大丫头的禀报,觉得如今这一身家常旧衣也并无不可见人之处,便只是吩咐弄琴去预备些茶和点心而已。
而门外,崔珩拉住乔浈的胳膊道:“国师大人,礼不可废。”
乔浈认真道:“我不是皇帝,不用为天下做榜样。”
之前乔浈的各种表白以及挖空心思的蜜语甜言加在一块儿,都没有今儿这句话合崔琰的心意。于是,她赶紧吩咐弄琴把乔浈和二哥一起请进房里来。
彼此分宾主落座,崔琰伸手捏了捏身畔二哥的手心,崔珩无奈,只好给妹妹挤了个不怎么由衷的笑容。
崔琰确实病了,但病得不重,因为身体不舒服而特有的那种倦怠感也骗不了有心人——比如乔浈。国师静静地瞧了崔琰一小会儿,才问道:“我再帮你揉揉?”
崔珩淡淡道:“国师大人,我妹妹似乎正是在您照顾之后才染了风寒?”
莫名被戳中笑点,崔琰乐得前仰后合,“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按照乔氏祖训,在崔琰没成为他的妻子之前,与相关国师的那些秘闻绝不能宣之于口,何况崔珩还在座。所以被崔家兄妹联合打脸,乔浈双唇微微翕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崔珩冷笑一声,也没再落井下石:在他看来,当初乔浈类似于巧取豪夺一般的霸道表白,让心爱的妹妹无从选择。哪怕乔浈确实喜欢妹妹,也委实是个靠得住的男人,但想抹去最初的污点还得继续百般讨好,千般努力呢。
碍于祖训而无法坦诚,乔浈颇感内疚,今儿好歹见到了崔琰,心事了了大半,便主动提出告辞。
崔家兄妹自然并未挽留,还算客气地把这尊大神送出门外。
回到国师府,乔浈又坐回他心爱的紫檀木躺椅,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懊恼地合上了眼。进阶天机,恢复了前世所有记忆,包括每一细节与~内~幕,依然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状况以及自己还是对崔琰无从下手……这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心腹就是心腹,不用点都“透”,乔睿上前低声问道:“九爷,您看是不是先请人去瞧瞧主母?”
在西北时身体健康,到了京城不时病上一场,再加上亲身沾染了些世家恩怨,又被太子妃视作劲敌,这一大堆因果积累至今,乔浈还真担心有人想不开而向崔琰下毒——上乘的毒药可以杀人于无形,先悄无声息地逐渐毁掉身骨,最后再由一场急病夺去性命。
转天,崔琰就迎来了熟人——上一世的坤宁宫总管太监,只是看他如今的打扮显然并未净身。
瘦高又白净的青年自我介绍后,便恭敬地依照九爷的吩咐替崔琰诊脉。诊断结果也并不令人意外:崔二小姐的风寒主要是疲劳所致,而且双腿的寒气也未除尽。留下外敷内服的药膏药剂,年轻的大夫又添了一句,“您多出门逛逛,也有利于身体。”
崔琰笑了,“和你家九爷一起吗?”
青年那张白皙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崔琰顺势趴在二哥的肩上笑了好一会儿,“二哥,你说国师大人身边怎么都是一类人呐?”
崔珩搂着妹妹,也调侃道:“人家指望你以直报德呢。”家里带到京城来的人手中,确实没有一个专擅用毒解毒的,之前他也曾担心妹妹是否中招。乔浈此次心意可嘉,也该给点甜头吃。
崔琰捂着胸口道:“好吧,回去跟国师大人说,他的邀请我接下啦。”
吃了药果然睡了个好觉,和二哥一起用过午饭,乔仲枢来访——他是来探病的,带着乔叔权与乔季桓的心意一起,总共一大箱好药材。
看着二皇子手腕上淡淡的红印,崔家兄妹同时心软,表情也跟着越发柔和。
乔仲枢没心没肺道:“太子追我追得急,一马鞭抽到我腕子上了,然后九叔就神兵天降了。”说完,把腕子往崔琰眼前一伸,“九婶,你看,其实没什么事儿。”
崔琰哭笑不得,轻戳了下乔仲枢的额头,“带你去个地方……压压惊。”
存放着崔琰所有实验半成品和成品的小库房有精英守卫层层把守,经过数十荷“弩”实“箭”一身杀气的黑衣护卫身旁,乔仲枢很有眼色地并不东张西望,但神情却难掩兴奋——他再软弱也是个男人,天生对这些刀枪剑戟之类拥有十分兴趣,而崔家的~军~械~之先进又是天下闻名。
崔家兄妹只把乔仲枢带进库房的外围,四周架子上只有数量不少但并不太成功的产品,即使如此,二皇子的眼睛也已经不太够用了。
崔琰伸手比划了一下,“喜欢什么就拿吧。”
乔仲枢双眼瞬间灿若星辰,“真的吗?”
看着二皇子在这间并不小的库房里兴奋得挑来拣去,崔琰转头跟二哥小声感慨道:“看把他高兴的,他就是喜欢有人宠着呀。”
“嗯,”崔珩柔声道,“二哥一辈子都会宠着你。”
崔琰往二哥怀里一靠,并不答话,只是那抹笑意直达眼底。
乔仲枢转了好几圈,终于指着自己一直甚感兴趣的物件问,“我拿什么好啊?”
崔珩兜头一盆凉水浇了下来,“太新奇的东西,你能带回宫里并保证不被人抢走?”
乔仲枢果然蔫了。
崔琰推了二哥一下,才从一个架子上拎了两个真皮包出来,当着乔仲枢的面打开,里面是一套大小各异的……长柄细刃匕首。
这套刀具乃是崔琰按照天朝的手术刀形制制造的,锋利之余,刀刃上还附有放血槽以及可以用于嵌毒的凹槽。之所以说它是半成品,是因为崔琰试用过同批次生产的刀具,拿它反复切肉的结果是……生了很多锈。
不过拿给乔仲枢做护身道具还是绰绰有余的。
崔琰给二皇子解说了下这套刀具的妙处,然后亲自帮他把真皮刀套绑在两条大腿上,左右两边各安置五把手术刀,还鼓励乔仲枢多多练习下飞刀手法——就算不能杀人,宰鸡切菜还是好用的。
想到就做,乔仲枢真的在崔家卫士练习手弩的场地上,对着箭靶甩刀,居然准头相当不错。
崔家兄妹对视一眼,乔仲枢心头莫名升起股寒意,崔珩抄了柄长刀兜头砍下——当然用的是刀背。
只见乔仲枢瞳孔一缩,嘴角一挑,“九婶,你越发~粗~暴了。”
崔琰抱着双臂,“废话少说,试试那套刀。”
这个人格的乔仲枢就更神勇了,最后连他自己都承认,“居然这么顺手。”
当然啦,崔琰怎么可能无的放矢。
前世她见到她那位皇帝公公的尸身时,几乎没入额头那柄细长的匕首实在让人记忆犹新,她这回只是顺水推舟,让乔仲枢尽早有拥有压身的技能罢了。
崔琰有预感,这辈子注定要吃这额头一刀的……非太子莫属……
等乔仲枢玩够了,崔琰上前,从不同长短的刀柄里面分别取出银针、镊子、挖耳勺、牙签、开锁器……本来她是想搞出大晋版的瑞士军刀,可惜技术不太过关,把一套杀人利器弄成了这么副奇葩形态。
显然乔仲枢更开心了,神情和语气无不真诚,“九婶,你真是天才!”
崔琰心安理得地收下了夸奖,而崔珩看起来比崔琰更为满足和骄傲。
又过了一天,乔浈依约亲自来请崔琰出门吃饭兼逛街。
坐在马车里,崔琰先开了腔,“您有心事?”因为乔浈并不打算隐瞒,才让她轻易看出端倪。
乔浈眉头微皱,声音却平缓淡定依旧,“族老们不同意你我成亲。”皇室的族老们都是乔浈的叔辈,熬过大晋最艰难的那十几年,大多有威望有实力,对国师的婚姻也确实有一定的发~言~权。
崔琰也没打算现在就和乔浈成婚,但这并不影响她直白地表达自己的看法。上两辈子,这些所谓的族老贪恋权力,不知进退,她和她的前夫花了不少精力才让他们再不敢多嘴……
崔琰嘲讽道:“他们哪里是不同意?在你我没出血到让他们满意的地步之前,他们是不会松口的。”
☆、22一家独大?
国师订下的酒楼自不一般,光是开胃的小菜就有足足十六种。
崔琰此生的愿望第一便是二哥过得好,其次是自己能活得自在些。
如今看来她已经不会再向前世似的,被扣在宫里当~肉~票,害得二哥无论如何都不能~造~反;再加上手中独一无二的领先~军~备和十万铁骑,最次的结果无非是退守西北割据一方,所以崔琰根本无所畏惧,当着威名赫赫的乔浈也能显露吃货本色:她夹了两筷子四喜烤麸。
乔浈见状,便亲自将整碟小菜端到她面前。
崔琰也用公筷夹了些放到乔浈的餐碟里,“味道很好呀,您也尝尝。”然后毫不客气地吃光了那碟烤麸,又毫不脸红地表示,“还能再加一份儿吗?”
乔浈一下子就笑了,“你想吃多少都可以。”
崔琰吃得不快,但续航能力极其出色。这家酒楼专门接待豪门贵胄,因此菜式花色极多,菜量则颇小,很合崔琰的心意,于是她更放开了胃口。
看她吃得开心,乔浈也觉得口中菜蔬有滋有味,相当独特。
乔睿在角落里默默记下主母偏好的口味后,心中感慨:名门淑媛在九爷面前大多难保平常心,而主母能赢得九爷“芳心”靠得正是这份特立独行啊。
乔浈与崔琰用餐的地方乃是这家酒楼后面花园中的单独楼阁,没什么人打搅——当然,能来打搅的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乔睿和庄秘书各自得了消息,分别告知自己老板。听清了来人是谁,乔浈和崔琰均毫无动容。
最近喜丧妻的“绿帽子”王携新任未婚妻徐家大小姐一同登场。
绿帽子王先行礼道:“九哥。”而后看在乔浈的面子上,也向崔琰打了招呼;徐家大小姐也随着未婚夫向乔浈道了万福,之后更没拿乔,率先向崔琰问好以示主动之意。
徐家大小姐想单独和崔琰谈谈,二人便一同去隔间说话。
这边落座后,乔浈庶出的弟弟相当直白,“她终于死了,多谢九哥。”
乔浈面无表情,但十分熟悉自家九爷反应的乔睿却知道乔浈此刻很不耐烦:这个懦弱、不讨喜的弟弟居然打搅了他期盼已久的约会。
于是乔睿这位模范心腹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迅速写了张小纸条塞到了庄老板手里。偏偏庄老板此刻盯着徐家大小姐的双眼几乎喷出火来,纸条在手还被乔睿轻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庄家当年获罪,家主和嫡系成年男子全被处斩,女眷和未成年的孩子皆为官奴一事闹得沸沸扬扬。
乔睿轻声道:“我知道庄家冤枉,但你已不是昔年的庄家大公子,纵有恩怨也该从长计议。”
庄老板狠狠在自己脸上拍了一掌,白皙的皮肤上登时透出个红印,“多谢提醒。”
小纸条顺利地传到崔琰手里,她瞄了一眼便懒洋洋道:“去跟国师大人说,我腿又疼了。”今儿清晨刚下过场雨,她这理由十分正当。
徐家大小姐还想说话,崔琰摆摆手道:“知道你想出口恶气,我跟太子妃也相看两厌,但说实话,现在你和你的未婚夫都动不了她的根基。”
自从摔了个大跟头,徐家大小姐成熟了不少。她自然知道崔琰不是她妹妹,可以随意当枪使,也清楚自己姐妹当日所为崔琰不计较都算是个好结果,所以今天能听到崔琰对太子妃的态度已经有所收获,倒没奢望太多。
从隔间出来,徐家大小姐正好遇见站在走廊边上的庄琼芳,抬眼望去只觉此人有些眼熟,也未做停留带着贴身丫头从容离去。
乔浈理直气壮地赶走弟弟和未来弟妹,直奔隔间,松了口气:心上人自然是好好的。
崔琰指指乔睿,“真是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
乔浈破天荒地开了个玩笑,“羡慕了?”
崔琰瞄了眼庄老板,“确实有点儿。”此言一出,庄琼芳脸色越发青白。
乔浈道:“庄家败落,徐家出手了?我怎么不记得。”执掌暗部的国师大人说“不记得”,算是很客气了——崔琰对乔睿不错,乔浈也得回报一二,他的意思分明就是“绝对没有这回事”。
庄家当年乃是当之无愧的文臣二流世家中的翘楚,就在宫里有宠妃,外有实权高官的大好情况下,牵扯到一场毒害太子的阴谋之中。一向宠爱太子的皇帝雷霆大怒,庄家也就此沉沦。究其原因,还是庄家在根基不稳的时候蹿升得太快——暴发户总是欠缺底蕴,得意时难免咄咄逼人,惹得其余同阶世家联手将其毁去。
而徐、苏两家都是初始不曾参与,后期推波助澜而已。
“我也不记得。”崔琰又看着庄老板问道,“你是怨恨‘某人’落井下石吧?”她记得徐家大小姐和庄老板还是青梅竹马……
乔浈居然还特地安慰了一句,“徐家人大多薄情。”语气虽平静,但话里多少带着几分怨气,因为乔浈正是先皇后徐氏所出。
九爷居然可以自在地在主母面前抱怨!乔睿又默默地记上了一笔。
庄老板也豁出去了,“若不是她,我也不至于沦落风尘,再抬不起头。当年我本有机会逃走,她……”然后就说不下去了。他因为“拆环”,身体那三处神经密集的~敏~感~部位都要将养许久,在这段时间内,“前面”那里几与“废人”无异。
崔琰一挑眉,“把你卖了?”乔浈正主动而熟练地替她按揉起膝盖,她轻拍着国师大人的手背,还劝解着庄老板,“如果她把你扣下了,你还能活到今天吗?先不提她堂姐有多荒唐,郡王还为王妃守着丧呢,指婚的旨意也还没下来,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她的未婚夫过来讨好国师大人……这种品行说她当年不辜负你,我都不信!最大的蔑视即是无视,什么时候你能像国师大人一样说起往事平和淡定,咱们再提报仇之事。”
乔浈听得心中一动,而庄老板肃然领训。
等乔睿与庄老板齐齐退下,乔浈才道出心中疑问,“你真的不恨?”
崔琰望着乔浈浅淡的眸子,恳切非常,“前两世我因何而恨,国师大人不知道吗?”
乔浈默然。
崔琰继续道:“我醒来的时候,二哥正抱着我往回跑,您能体会到我当时的心情吗?”
她之前就在想,自己起起伏伏备尝艰辛,能换来和二哥回到原点,那些苦难她也甘之如饴。只要二哥好好的,她才不会虐人虐己一般地报复他人。
乔浈缄默良久,方道:“你知道我如同孤魂野鬼一般飘荡了不知多少年,才终于回魂时的心情吗?”顿了顿,调整了下呼吸,又道,“我知道你想不通我为何这样待你,为何这么执着,你只要相信我的真心就好。”
在那对儿仿佛流淌着金光的琥珀色眸子里只有自己的倒影。我这是何德何能啊?崔琰在感动中还掺杂了几丝内疚:她似乎始终都没把国师大人当做合格的追求者来认真看待过。崔琰酝酿了下情绪,觉得有必要哄哄人家,“国师大人……”
乔浈语调还是没什么起伏,“叫我的名字。”
浈?这可有点儿~肉~麻,崔琰搓了搓小臂上蓄势待发的鸡皮疙瘩,“要不我也叫您九爷?”
“我不喜欢。”
“您可真够任性的。”
“是你倒打一耙。”
崔琰眨了眨眼睛,“今儿您好厉害!您为什么嘴皮子时灵时不灵啊?”
斗了两句嘴,乔浈神情已然十分柔和,“你不排斥我的时候,我说话会比较流利。”
崔琰扑哧一笑,拍手道:“决定啦,小浈浈!”
乔浈轻咳一声,“小琰。”
“讨厌,”崔琰一抖手帕,挽着乔浈胳膊道,“都是你害的,最近九婶听多了,居然也觉得挺顺耳。”
乔浈微笑着任由崔琰轻晃自己的手臂,二人相携而出,乔睿感动得几乎要泪流满面了:九爷您终于如愿以偿地迈出了第一步……
而已经摆正心态的庄老板则暗中佩服:小姐您真是威武,几句话就把国师大人忽悠住了……
出来吃了顿饭,虽然半程有“苍蝇”打搅,但二人关系着实亲近不少。
送崔琰回府之后,乔浈心满意足地回家睡了个好觉。结果第二天清早,他刚睁开眼,琢磨着见过族人后下午找什么理由再去见崔琰,就听见乔睿一脸痛苦地上前禀报:主母又病了……
前两世崔琰都没活过四十,这里面最主要的原因是崔珩早逝而让她心力交瘁哀痛过甚,但也实在无法回避崔琰身体不佳这一事实。
乔浈立即打发那位曾给崔琰诊过脉的大夫再去秦国公府,而他自己在接见族人之前收到了确切的消息,他很是哭笑不得:崔琰居然是因为昨天吃多了而拉了肚子。
秦国公府里,三位皇子同时在座,崔琰因为净房去得次数有点儿多,底气不足,她让二哥搀着自己,目光冷冷扫过三位便宜侄子,“风寒时没见到你们,偏偏今天齐聚,都是来看我笑话的嘛!”
二皇子在半路上被两位弟弟联手踹下了马,就在以面抢地之前的那一瞬,又被两位弟弟一同拉住,所以如今稳坐在椅上笑得花枝乱颤的正是第二人格,“九婶,昨天您和九叔把我们那位傻叔叔怎么样啦?难道您又想替他换王妃啦?”
话说到此,还十分靠谱,二皇子好死不死又蹦出一句,“您今天活泼得如此不寻常,因为……一窍通百窍通了吗?”
崔琰奋起,抓着那柄乔浈特地画给她的牡丹折扇狂敲二皇子额头。
二皇子却闭着眼护着脸,叫道:“侄儿知错啦,求九婶怜惜。”
乔三、乔四乐得全身都在抖,而二哥崔珩也没撑住,笑得差点喷了茶。
☆、23做梦吧!
抽打完便宜二侄子,崔琰又跑了趟净房。梳洗了下再出来,侍书主动报告:国师大人到了。
崔琰回了待客的厅堂,就见乔浈正端着二皇子的下巴探看侄子的额头伤势。
看见心上人归来,乔浈松开了侄子,拈起刚才敲人的“凶器”象牙折扇,询问道:“需要我帮你把扇骨换成铁木吗?”
二皇子坐回位子,淡定道:“我就知道九叔靠不住。”
乔三、乔四皆是一副道貌岸然相,崔珩笑了笑,“心疼了?”起身,挥退丫头,亲自把妹妹搀住。
崔琰还来不及行礼,乔浈已然抬手一扇子敲到了乔仲枢额头,“嗯,力气活我来。”
二皇子捂着脑袋,精神一震,而后心情又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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