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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暴君-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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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让自己靠近她。
这个认知让周长诵一片茫然,他从没想到自己对冉乔鸢的影响这么大,她会这么害怕自己。最后是许嬷嬷从外面闻声而入,解了他的困境。
安神香还在静静燃烧,药气已经消散不留痕迹,但是周长诵还没有能够接受这个事实。
他的小芙蓉,不肯再让他靠近了。
梦中难得安宁,冉乔鸢闭着眼睛,惩罚的后遗效果还在,她不能深眠,不能听到周长诵的声音,一感觉到他要靠近就会身体僵硬,是小动物在感知到危险来临时的应激反应,因为已经明白自己不能再活。
周长诵的怒火并不是向她,但是冉乔鸢被毫无保留地传递了芸宁的惊惧,她也变的像芸宁一样,死前最后的哀求与躲避,让冉乔鸢陷入醒不来的噩梦。
她不能再接近周长诵,开始对他生起无法磨灭的恐惧。
系统解释了这种效果可能残留三天至半个月,她完全不能接受。
现在只要周长诵不出现,她就是正常的,是好的,但是周长诵一试图靠近,她就又被噩梦缠身,根本都不能看到他。
太承殿里每一个人都提心吊胆,被她们当做天大指望的蕙嫔娘娘突然生了病,而陛下已经有四天没有再来。
没有人能够解释冉乔鸢的情况,大家只盼望着她快点好起来,以为是她生病才被陛下厌弃,希望这样陛下就能够快点回来。
许嬷嬷轻轻转过屏风,她身后的芳碧端着药,表情木然。
兰碧被带下去之后就再没有消息,芳碧没有地方可以去打听,太承殿所有的人都被不安笼罩,觉得这里快要被陛下遗忘,没有人会分心管一个小宫女的死活,何况她占了那么多蕙嫔娘娘的宠爱。
秋月守在床边,帐子没有再放下,怕冉乔鸢醒来看不到人。
“许嬷嬷。”
并没有回答,许嬷嬷和她眼神交接,后者安静地退下。
芳碧放下药就等在一边,看许嬷嬷叫醒人,然后扶着冉乔鸢起来,喂她喝药。
其实本来不应该喝这么多药的,怕伤到冉乔鸢肚子里的胎儿,但是周长诵执意,徐太医没有办法,与许嬷嬷商量之后,谨慎地开了新方子。
冉乔鸢的情况让周长诵无比慌乱,他从来没有这样患得患失过,比起那个还没有见过面的小孩,他完全偏向了冉乔鸢。
但是他的做法让太承殿的宫人更加胆战,没有人敢去深想,如果小皇子不能顺利生下来,而蕙嫔又无法好转,结果会怎么样。
小吉祥跪在空荡荡的大殿,向帝王回禀他了解的情况。
“娘娘已经好了许多,昨日可以下床走动,也有了精神,许嬷嬷带着娘娘去殿外的林子走了一遭,娘娘好像很开心,还向宫人要了一个秋千。”
周长诵静静听着,等小吉祥说完之后,才挥手让人下去。
他已经离开冉乔鸢整整四天,没有他的存在,冉乔鸢好像真的好了许多。
这件事来的太急太突然,周长诵根本来不及深思,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他处置了做事不当的宫人,让许嬷嬷继续照顾冉乔鸢,逼着徐太医开药方,根本不怕失去第一个孩子,一定要让她好起来。
同时朝政又压的他开始烦躁,培养的暗卫已经步入正轨,以后没有一件事情是自己想知道而不能知道的,任何人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往后仰头,周长诵闭上眼睛,开始回想出事前,最后和冉乔鸢的相处。
他真的看不出她的抗拒。许嬷嬷为她把脉,自己就站在她身后替她解开头发。柔软的发丝和她的主人一样温顺驯服,根本不是后来完全逃避恐惧的姿态。
发生的一切都理所当然,所有人被他屏退,冉乔鸢身上的香气萦绕在他鼻尖,手指于是慢慢从她的头发绕到肩膀,最后贴上她柔软雪白的胸脯。
让她坐在自己身上也没有丝毫反抗,冉乔鸢低着眼睛,浑身无力由他摆布,最后乖顺地亲上他的手指,让他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一定还有什么是自己忽视了的,冉乔鸢不可能这样,她在自己面前根本无所畏惧,为什么不敢拒绝他?
可是同时,周长诵又被逐渐涌出来的一个可能的解释包围,像溺水者抓住最后的稻草,结果却还是沉入水底。
因为冉乔鸢不喜欢他了,她不要他了,所以对他的任何要求都无动于衷,逆来顺受到最后,一朝崩溃。
手捂着额头,周长诵深深呼出一口气,他恍惚想起上次这样的时候,还有人抱着他的腰安慰他不要哭,结果自己却哭的一塌糊涂。
是他太过分了吗?
思虑了整整一天的周长诵,终于在第二日决定,要去太承殿找回他的小芙蓉。
他问过冉乔鸢这叫什么,美人眼神乱飘,一副羞愤模样,但最后还是告诉他,这叫恋爱。
他应该给她糖,但是现在他却让她喝药,让她吃苦。
周长诵走的很快,他觉得自己找到了节点,冉乔鸢马上就可以回到他的身边。
因为冉乔鸢的肚子,站在她身后摇秋千的宫人不敢用力,冉乔鸢也没有多说,默默靠着秋千的绳子,轻轻把脸贴在了上面。
她觉得自己已经好了很多,应该可以和周长诵好好谈一谈。
已经入冬,天气愈发冷起来,她被许嬷嬷裹的厚厚的,还加了一件披风,脖子上围了一圈白色绒毛,蹭在上面暖洋洋。
快五天了,周长诵一直没有来,冉乔鸢说不准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想靠近周长诵,让他不要再生气,不要再继续朝着暴君的路走下去,但是系统执行的惩罚让她无法开口,她不能接近他,生理性的恐惧让她瑟瑟发抖,在周长诵面前完全不能冷静下来。
就像现在这样。
情况比预想的糟糕的多,冉乔鸢紧紧握住秋千绳子,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了下去,太承殿外的林子,冷风吹过,留下满地红叶。
冉乔鸢低下头,拼命在心里回想和周长诵相处时候的事。想他为自己找来新衣服,还教她怎么穿。送她首饰珠宝又送她烟花,在他的衣服上留下血渍也毫不在意,甚至担心她是不是就会这样死去。
还有樱桃和冰,午歇时守在美人榻边的沉静少年,轻轻拍在她肩膀哄她入睡的那只手,最初说服自己踏出去不要害怕的那个理由。
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
周长诵站在不远处,看到美人肩膀颤抖,还是没有恢复的模样。
他的手慢慢捏成拳头,从战场上下来之后就伴随着他的疯狂生长的念头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出现。
只要他足够强大,足够说一不二,谁也不能抢走冉乔鸢,她会一直属于自己。
所以他积极寻觅适合冉乔鸢进宫的身份,不再打算把她藏起来。逐渐庞大的权势让他开始明白,一直有影子也好,能够被人看见也好,他根本不用在意,冉乔鸢逃不走了。
许嬷嬷守在药炉边,看粉衣的宫女挥着扇子,把控着火候。
她倚在窗子旁边,手缩在衣袖,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冉乔鸢的这一胎本来就怀的辛苦,一直等到五个月才逐渐止了孕吐,配着徐太医开的安胎药,总算开始长肉,每天也不再没有力气,可以专心养胎。
但是很快,周长诵就打破了这一切。
他被困囿战争三个月,浑身少年血气无处疏散,除了政事,他唯一可以找到的依靠,就是冉乔鸢。
他开始不分日夜缠着她,冉乔鸢被接进宫后,周长诵变本加厉,几乎每次来太承殿,宫人都要退避,并且传下去,叫人准备好热水,因为陛下和娘娘一定会沐浴净身。
一开始许嬷嬷认为是冉乔鸢故意,她没有家世,没有倚赖,陛下是她唯一的指望。但陛下过年就十七,到时候百官上书,陛下一定会立后选妃,怀胎十月变数太大,她要拼命保住自己的宠爱才能在深宫活下去。
但是她错了。
安胎药已经不够,冉乔鸢每天都要喝下补药,才能勉强应付周长诵像是无尽的需求。徐太医焦头烂额,一直找到她面前来,希望她劝劝陛下,不要再宠幸蕙嫔,胎儿现在是没事,可是以后就难说了。
许嬷嬷闭紧嘴巴,她当然也看到冉乔鸢身上无法消退的痕迹,每一次陛下离开,她都要睡上很久才能恢复。
然后立刻就要面对下一次的索求。
没有人会为了宠爱这样做,是陛下在逼她。
药已经晾好了,许嬷嬷叫人下去,她要亲自端进去。
美人已经醒了,看着许嬷嬷转过屏风,在她递上药的时候乖乖喝下。
看清事情原委,许嬷嬷低下眼睛,仔细打量被秋月扶着穿衣的冉乔鸢。
她的美貌无可否认,性子又温顺,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如果能有人教一教她,应该怎么做,怎么应付一个男子旺盛的欲望就好了。
周长诵坐在椅子上,两腿略分开,四周光线昏暗,他从没来过这种地方。
是他派张修找来的人,据说在鬼神方面很有些见地。
他没有办法,回去时想起冉乔鸢喊的那些话,求他不要打她,说她错了。
可是他从来没有对冉乔鸢做过这种事。
能够让他亲自动手的,只有那一回,他因为冉乔鸢突然失去踪迹而震怒,随手拿了鞭子,抽死了那个把她吓跑的宫女。
决定让张修去找人也是想了很久,这世间许多事本就无解,不然为什么冉乔鸢会莫名其妙出现在他身边?
可是她既然出现了,就不能再躲开。
周长诵做好了准备,冉乔鸢的来历就是一个谜,有必要的话,他会在冉乔鸢痊愈之后,就立刻把找来的人杀死。
浴池袅袅雾气,美人长发披在脊背,被人小心翼翼扶着下水。
现在冉乔鸢不管做什么事都有人陪着,秋月和许嬷嬷简直寸步不离,因为担心她又出事。
头发被一点点打湿,冉乔鸢低着头摸着自己的肚皮,手心传来熟悉的踢动。
她慢慢弯起嘴角,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小孩是她最后的依靠,她很愧疚,觉得它跟着自己来到这里,真是一直在吃苦。
许嬷嬷不动声色注意着冉乔鸢的举动,看她摸着肚子,神情和缓,就知道自己有了着手的地方。
第二日传来旨意,要蕙嫔搬去新为她打开的玉堂殿。
冉乔鸢不能住在太承殿里了。
对于已经快要半月没有见到陛下来太承殿的宫人,这无疑是晴天霹雳。
他们无法说服自己,这是每位妃嫔本来就应该要经历的事,没有哪位妃子会一直住在帝王寝殿,但是所有人都逐渐默认,还怀着小皇子的蕙嫔,她要失宠了。
连秋月都开始担心,忍不住去找许嬷嬷,但许嬷嬷气定神闲,一点也不在乎。
她比秋月知道的多,所以也镇定的多。
陛下不可能放弃蕙嫔,相反,他正在努力,想要蕙嫔好起来,快点回到他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小孩好可怜,太惨了,做诵哥的小孩。
PS在外面,所以明天没有更新了,今天多一点。
第50章 玉堂殿
玉堂殿已经许久无人居住,因为新晋的蕙嫔要搬进去,几十个宫人前前后后整整收拾了半个月。
冉乔鸢的肚子六个半月大的时候,她终于离开太承殿,前往周长诵新调给她的地方。
已经十一月底,玉堂殿里暖融融,熏香炉燃着银炭,窗子微微打开一点,用来透风。
秋月跪在杌子上,袖子卷起,低着眼睛为床上坐着的美人轻轻按腿。
冉乔鸢已经进入第七个月的孕期,她开始小腿酸胀,腰也酸痛,两只脚都肿了一点,平日里不肯再多走路。
但许嬷嬷全权负责她的起居饮食,每天都要带着她出去走一走,沿着玉堂殿后的小湖绕一圈。
秋月收回手捋下衣袖,低着头轻轻弯腰:“娘娘,药已经晾好了。”
是安胎药。
周长诵不来,冉乔鸢喝的药都减了不少,她不需要每日都掐着时辰喝补药,也不需要燃整夜的安神香才能沉稳入眠。
听到话的美人,伸出手揉了揉眼睛,然后扶着腰慢慢站起来。秋月跟着起身,靠过去搀她的手臂。
喝药用膳,然后跟着许嬷嬷出去消食走动。
冉乔鸢整个上午要做的事都一如既往没有变化,她已经熟悉新的住处,也快要适应没有周长诵出现的生活。
太承殿的那架秋千也被搬了过来,但是冉乔鸢现在已经不敢乱摇,最多只是上去坐着,然后默默想事情。
许嬷嬷垂手立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冉乔鸢心里在想什么。
她站在局外,比两个局内人看的清楚的多。
蕙嫔不是不喜欢陛下,只是陛下的爱和欲叫她害怕。而陛下,陛下实在不懂,他太年轻,不知道抓的太紧,结果反而是留不住。
午膳应时而上,冉乔鸢张望了一会儿,等所有菜肴摆放整齐,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芳碧和兰碧呢?”
其实她一早就问过,但是许嬷嬷说她现在身子重,两个小丫头不懂这些事,所以不让她们近身伺候。
冉乔鸢觉得有点道理,而且她那时候情绪不稳定,周长诵又忍不住,隔几日就来太承殿偷偷瞧她。而只要发现周长诵的影子,冉乔鸢就浑身僵硬不能动。她怕两个小丫头受她的牵连被怪罪,所以干脆默许了许嬷嬷的做法。
现在算起来,她已经快半个月没有见到芳碧兰碧了。
许嬷嬷还是一脸平静,下拜行礼然后回答。
“回娘娘,两个小丫头玩心重,性子也不沉稳,所以奴婢回禀了陛下,已经将人放出去了。”
“放出去……?”
“是,陛下派人为她们找了寄居的人家,等过个两三年,就该嫁人生子了。”
冉乔鸢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没有人告诉我……”
许嬷嬷继续讲下去:“是奴婢想的。娘娘今非昔比,以前太承殿现在玉堂殿的宫人,也是放了一百颗心在娘娘身上。”
她停顿一下,看美人默默低下头,放在桌上的手指开始慢慢合拢。
许嬷嬷知道这是冉乔鸢听进去的意思,她于是放慢速度,仔仔细细为她分析。
“不说那两个小丫头,娘娘身边的人,奴婢也好,秋月也好,还有底下叫的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谁不是指望着娘娘好好的,指望着沾娘娘的光,走路都能挺起腰?”
冉乔鸢没有说话,许嬷嬷叹了口气,她声音轻轻,带着一点无奈。
“娘娘要是不在意,奴婢想说一句话。”
桌边的美人恍惚抬起头,看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心里生出一点怜爱,许嬷嬷微微收起下颌,弯腰低眼,对着这位她自己选定要扶持的美人开口。
“陛下一直在等娘娘,虽然如此,但娘娘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不见面不讲话,陛下又怎么会知道娘娘的心思?”
一直等到午歇躺在床上,冉乔鸢才总算想起,这样的话,芸姵也对她说过。
那个时候芸姵希望她能和周长诵开诚布公,因为她刚刚能够像这个世界任何一个正常人一样,能被所有人看见,有了影子,可是周长诵不能接受。
所以她在心里憋了一股气,觉得周长诵奇怪又固执,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一定要躲起来不能被别人看到?
但是周长诵不会听她的解释,也不愿意相信她的话,最后又做足准备把她送出宫。
现在也是这样,她说出口的拒绝都被周长诵当做撒娇讨饶,他不想停止的时候,冉乔鸢是绝对没有办法阻止他的。
好像一切又回到起。点。
冉乔鸢也叹了口气,她陷入僵局,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够让周长诵好好听她讲话。
而且,她想起系统之前的通知,知道有人因为她的存在而失去性命。
会是芸姵吗?
她不得不去找周长诵了。
因为冉乔鸢搬去了玉堂殿,周长诵也由于政事繁多不怎么回寝殿,所以要找人,冉乔鸢还真的有一点无从下手。
她犹豫了几天,终于打算向许嬷嬷求助。
许嬷嬷好像很早就预料到她的行为,吩咐秋月出去找人,下午就来了回信。
“今日休沐,陛下是一定会回太承殿的了。奴婢叫人准备准备,晚上娘娘就可以去见陛下了。”
许嬷嬷好像很高兴,脸上喜气洋洋,为冉乔鸢知道迈出第一步,也为自己得到她的一点信任。
但是冉乔鸢心里有点奇怪,她想了一会儿,觉得现在的重点,是确定周长诵的黑化有没有芸姵的原因,顺便问一下两个小姑娘的情况。
所以心里出现的那一点点异常,被她轻轻压了下去。
晚上果然很顺利。
冉乔鸢被盛装打扮,许嬷嬷给她找了一只鎏金小手炉抱着,又裹了一件厚厚的披风,在此之前,她还去浴池沐浴,肌肤被摸上香膏,浑身都散发香气,连头发都染上。
她有点不习惯,但是许嬷嬷说,这就是后宫嫔妃面圣之前的惯例,谁也不能不做。
心里奇怪的感觉又涌上来。
但是冉乔鸢没有可以反对的话,许嬷嬷是正确的,一直都是这样子。所以哪怕她皱着眉毛,还是被宫人簇拥着上轿辇,又被簇拥着进太承殿。
等到周长诵坐在大殿的椅子里,因为她的突然到来而不知所措,但脸上是明显的欣喜,而许嬷嬷却在她身后提醒她,虽然身子不便,但也要下拜行礼。
冉乔鸢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觉得不舒服了。
并不是系统惩罚的后遗症,她已经完全脱离那个宫女的情绪,让她不安的,是另外一件事。
冉乔鸢站在原地,小手炉被她捧在手心,刚好搁在肚子隆起的地方。披风已经被解下,露出里面藕紫竖领对襟长袄和牙白织金下裙,配上她娇美的面容还有浑身甜腻的香气,完全是一名得宠妃子的模样。
她为这个认知而感到隐隐的气愤与羞恼。她不再是周长诵心里要藏起来的小秘密,逐渐变成了他后宫里一位普通的嫔妃。
许嬷嬷跟在冉乔鸢身后,看着这位蕙嫔娘娘一开始都乖顺听话,就算有微词也被她劝下去,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顺利回到陛下身边。
但是很快她又开始不配合,站在大殿久久没有下拜。
是许嬷嬷一直照顾冉乔鸢的孕事,所以很明白她近日都小腿酸胀,下跪有了一点难处。但是这只是走个过场,看看陛下惊喜的样子就知道,他不会让冉乔鸢真的跪下去的。
忍不住凑过去提醒,许嬷嬷压低了声音:“娘娘,行礼……”
而周长诵迅速站起身,已经迎了上来。
于是两个人都听见了她的话。
冉乔鸢别过脸又很快转回来,盯着周长诵的眼睛,语气有点委屈:“我的腿抽筋了……”
她没有撒谎,裙子底下的小腿隐隐作痛,动起来就僵直了一条线一样,脚腕都转不动。
周长诵立刻弯腰下去查看,手钻进她的裙摆摸上冉乔鸢右边的小腿肚。
然后抬起头问她:“是这里吗?”
冉乔鸢侧了一点身子,单手抱住小炉子,另外一只手伸出去要扶周长诵的肩膀,但是她的肚子阻碍了她,周长诵于是也伸出另外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冉乔鸢的,好让她站稳。
快要一个月没有碰到过冉乔鸢,手心里柔嫩温热的触觉让周长诵的身体逐渐舒展,他抬起头,单膝跪在地上,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是吗?”
冉乔鸢嘟着嘴,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但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站不住。”
周长诵的眼睛弯起,握着冉乔鸢的手起身,从她的裙子底下出来的那只手则是搂上她的腰:
“抱你去床上。”
美人像是勉为其难点了点头,然后又立刻笑出来。
弯腰下去拦起美人的腿,就听见冉乔鸢急忙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朵旁边轻声叫。
“要慢慢的!”
周长诵放轻动作,把肚子鼓鼓的冉乔鸢整个人抱起来,然后走到屏风后。
没有人叫她退下,但许嬷嬷也确实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恍悟过来。
下意识朝着内殿行礼,许嬷嬷一面往外退,一面在心里迅速盘算起来。
她从秋月嘴里知道有一个叫做芸姵的宫女,曾经在宫外,就是她伺候的冉乔鸢,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芳碧兰碧进宫了,她却没有。
但是已经不重要了,许嬷嬷甚至有点庆幸,她来到冉乔鸢身边的时候,冉乔鸢是独自一人。芳碧兰碧根本翻不起大浪,玉堂殿里,她才是除了蕙嫔之外最大的人。
看看陛下现在对蕙嫔的样子吧!
许嬷嬷脚步轻快,从来没有这样觉得扬眉吐气过。
对周长诵那份天然的惧怕已经退去,虽然冉乔鸢心里还有疙瘩,但她确定自己是不愿意离开周长诵的。
她想好好和他说话,让他明白自己的心。
太承殿的美人榻已经很久没有人躺上去,冉乔鸢手心贴在靠枕上,望着坐在榻沿轻轻为她捏腿的黄袍少年。
真奇妙,他居然是自己肚子里小孩的父亲。
冉乔鸢微微仰起身,周长诵很快就抬起眼睛看着她。
“按重了吗?”
他的力气大了不少,也不怎么懂如何为孕妇放松,完全凭着直觉,一面观察冉乔鸢的反应,然后来调整自己的动作。
冉乔鸢摇了摇头,伸手往他那里靠过去。
周长诵明白了她的意思,坐到她身边去,把人整个抱进怀里。
“周长诵。”
冉乔鸢还有点气闷,故意不要像别人一样称呼他为陛下。
但是周长诵毫无怪罪的意思,鼻子凑过来闻她身上的香气。
“怎么了?”他的鼻尖轻轻皱了皱,“换了熏香吗?”
不是玫瑰的味道了。
冉乔鸢抓了抓眼皮:“好像是……”
她也不知道许嬷嬷为她用了什么香。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
在心里默默做好了准备,冉乔鸢终于抬起头,向周长诵问出了今日第一个问题。
“芸姵……她还好吗?”
听到问话的周长诵,只是愣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先前放松神态。
“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但是冉乔鸢忍不住,她的心砰砰跳,手指无意识揪紧周长诵的衣袖。
“那,芳碧和兰碧呢?”她换了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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