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生]三嫁难为-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谢妈妈道:“老夫人说,会照顾好三姑娘。”
“你不要哄我,我要听真话。”
谢妈妈顿了一下,道:“老夫人,老夫人说,这都是三小姐的命。”
“好,好,你们不为我的姝姝儿讨公道,我自己去!”谢夫人挣扎着下床,却被谢妈妈死死抱住,薛汲颜想去抱住母亲,手却虚空地穿过她的身体,她一次次地尝试,又一次次地落空。谢夫人在一阵剧烈的喘息之后终于背过气去,瞳仁渐渐涣散。
薛汲颜扑在母亲身上,眼里滴滴答答留下泪来,她抬手抹了一下,却发现,满手都是鲜红刺目的血。
“啊!”薛汲颜从窒息的心痛中醒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值夜的流樱本就睡得浅,听到叫声忙披了衣服进来,吹亮火折子点蜡烛,微弱的光亮映着床帐中小小的身影。
“三姑娘,做噩梦了?”
掀起帐子,流樱吓了一跳,三姑娘缩成小小的一团,抖得厉害,头发都湿透了。
“我的姑娘,这可是生病了?”流樱走出去,敲了敲飞鸢和飘絮的房门:“飞鸢,飘絮快起来。”
飞鸢飘絮一边穿着衣裳,一边开门道:“流樱姐姐。”
“飞鸢去请大夫,飘絮去烧壶热水来。”
飘絮闻言点了灯笼去打水,飞鸢跟着流樱进屋道:“姑娘怎么了?”
流樱道:“怕是魇着了,又着了凉,头发都湿了。”
飞鸢道:“那么明日去不成广文楼了?”
“流樱,什么时辰了。”一只瓷白的手将帐子挂起来。
“才到卯时。”
“我没事,不用看大夫。”薛汲颜此时已恢复了平静,道:“洗把脸换身衣裳就好了。”
薛汲颜才把湿衣服换下,吴妈妈也过来了,忧心忡忡道:“姑娘怎么近来总是做噩梦,还是找大夫来罢。这叫我怎么放心回乡下。”
吴妈妈年纪大了,乡下儿子想要接她回乡养老,谢夫人已经同意了,最迟下个月吴妈妈就会离开薛府。薛汲颜没有阻拦,因为她知道,吴妈妈晚年过得很好,儿子媳妇都孝顺。
薛汲颜说笑道:“只是做个梦罢了,妈妈要是舍不得我,就别回乡下去了。”
吴妈妈道:“吴妈妈老了,伺候不好姑娘了。”
门外哐当一声,接着传来飞鸢的训斥声:“你怎么回事,粗手粗脚的。连壶热水都端不好,连姑娘最喜欢的白底紫藤花瓷盆都打破了。”
薛汲颜皱了眉,自从明镜山回来之后,因着她带了飘絮没带飞鸢,飞鸢就处处挑飘絮的刺。薛汲颜忙着上学做功课,又想着都是女孩子,顺了气就和好了,便没有理会。今天瞧着这架势,倒是愈演愈烈了。
上一世,因着飞鸢机灵爽利,薛汲颜最喜欢她,她便成了紫云阁的管家丫头,说一不二,以致配了人之后脾气改不了,常常和婆婆闹腾。不到三年,便被休弃,被休之后她还来找过薛汲颜,希望能找个活计,只是薛汲颜那时候已是二嫁归家之身,没有说话的份了。
现在想起来,飞鸢也是被她惯的,现在趁着还能改,多敲打一下,对飞鸢也有好处。
“流樱,去把她们俩叫进来。”
流樱还没动,飞鸢已经打了帘子气咻咻地进来,道:“三姑娘,你得罚一罚飘絮这个丫头了,出错不是一回两回了。再这样下去,小丫头们都跟着学坏了。”
飘絮默默地跟在后面,没有说话。
薛汲颜道:“吴妈妈,流樱,把丫头婆子都叫起来,我有话说。”
飞鸢道:“姑娘,你不罚飘絮,去找丫头婆子来做什么。”
“不急。”薛汲颜道:“你先去给我热壶茶来。”
飞鸢孤疑地看了姑娘一眼,还是出去了。
“飘絮,过来。把袖子和裤腿拉起来。”
飘絮踌躇了一会儿,走到薛汲颜面前,拉起了袖子,一片红白的燎泡。裤腿挽上,露出摔得红肿破皮的膝盖。
薛汲颜道:“真是你自己打翻的?”
飘絮垂目道:“是奴婢不小心。”
很快,丫头婆子们都来了,飞鸢捧了茶具进来,给薛汲颜倒了一杯。薛汲颜喝了一口,茶香扑鼻,温度刚刚好。
一个婆子没站好,飞鸢过去踢了她一下。其他人立刻齐刷刷站直了。
薛汲颜放下茶杯,道:“飞鸢说飘絮自己打翻了热水壶和瓷盆,有谁看见了?”
三个小丫头偷偷看了一下飞鸢,道:“我们都看见了,飞鸢姐姐说得没错。”
飞鸢竟积威至此,薛汲颜脸色发沉,冷下声音问道:“谁是你们的主子。”
三个小丫头跪下道:“是三姑娘。”
“那么你们不好好回话,看着飞鸢作甚。”
飞鸢笑道:“姑娘别生气,她们年纪小,平时常常要我提点。”
薛汲颜道:“这样罢,我们换一间屋子,一个一个地单独问,你们把来龙去脉讲清楚,若是有一点不一样,我就把你们发卖了。”
飞鸢惊住了,三姑娘竟然轻飘飘地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还是以前那个呆直好拿捏的三姑娘么?
三个小丫头吓得魂飞魄散,站着的其他人也猛然一惊:他们的身家性命,确确实实是拿捏在三姑娘手里的,要卖要打,只凭她一句话而已。
三个小丫头中年纪最小的已经哭了出来:“三姑娘饶命,奴婢是怕飞鸢姐姐骂,所以说谎了,飘絮姐姐是被飞鸢姐姐绊了一跤,才摔倒的。”
其他两个见她招了,也都磕头承认。飞鸢见势不妙,跪下道:“姑娘,是奴婢一时糊涂。飘絮常出错,奴婢只是想让她长长记性,奴婢知错了。”
薛汲颜道:“吴妈妈,明儿去和谢妈妈说,飞鸢降为二等丫头。这几个在主子面前说谎的小丫头,念在年纪还小,掌嘴十下,罚一个月的月例。”
三个小丫头听见姑娘没赶她们出去,忙忙谢恩。薛汲颜道:“其他的人回去也好好想一想今晚的事情,想清楚了,以后才不会犯错。”
一屋子人连连称是,轻着脚步走了。飞鸢还跪坐在地上,她不相信,姑娘就因为这一件小事,把她贬为二等丫头!
薛汲颜道:“流樱,把飞鸢领下去罢,我乏了,再躺一会儿。”
第十三章
回到下人房里,飞鸢咬牙道:“姑娘变了,她太偏心了!”
流樱道:“你打住罢,我告诉过你了,别没事就去找飘絮的麻烦,她老老实实的,怎么就惹了你了。”
“我不服,她样貌,口才哪一点比得上咱们,凭什么一来就做了一等大丫头,领着和我们一样的份例。咱们可都是从下等丫头一步步升上来的。”
流樱道:“她力气大,踏实肯干,针线上也不错,你叫她做事,她可是都乖乖去做了。你挑她的刺儿,她也没在姑娘面前说过嘴。最重要的是,姑娘喜欢她。”
飞鸢气呼呼地扭过身去,流樱又道:“姑娘虽然贬了你,却没有提别人上来,说明一等大丫头的位置还是给你留着的。姑娘是主子,喜欢谁就是谁,我们奴婢,要记得自己的身份,做好分内之事就好了,不要想些有的没的。行了,你想想罢,我要回去伺候姑娘了。”
飞鸢看了看房间,走到镜子面前坐下。明天,她就要从单间搬出去,和其他二等丫头合住了。有什么办法呢?只要还是个丫头,就要任凭主子发落差遣,不能说一个不字。她挑出一点胭脂晕开,抹上双颊,镜中之人一下变得艳丽动人。
也许,她该走一走不同的路。
五月十六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文广楼前,人山人海,没占到位置的人席地而坐,随口闲谈。
“怎么还没开始呢,我脚都坐麻了。”
“快了快了,王家的马车早就到了。”
“这闲桥君的琴声,真有传说中那么好?”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就怕你到时候舍不得把耳朵带走。”
薛沅颜挑起小窗,看了看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道:“幸好咱们来得早,现在这阵势,马车都进不来了。”
薛铭在一旁静静喝茶,薛文笑道:“有人还想赖床呢。”
薛汲颜没好气道:“我最后不是起来了么,没有耽误出门的时辰。”
薛辞道:“你的陶埙带来了?”
带是带来了,不过她不抱太大希望,学的时间短,曲子还没吹熟,要入闲桥君的眼,实在太难了。
薛沅颜抚着她的青鸾箜篌,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二姐姐病了没来,两个庶妹让母亲借着年纪小留在家里。其余两个姐姐在乐器上,都不是她的对手,她一定要得到这次机会,先把名声传出去,为下月初的菡萏宴铺垫。
敲门声响起,薛家姐妹移到了屏风之后。来人一进门便道:“你们怎地还待在厢房里,各家公子都下去了。”
薛辞笑道:“谢钧表兄,我们这就下楼。”
谢钧朝屏风一礼,道:“三位表妹,蕊儿兰儿就在东边尽头的那间厢房里,你们烦闷了可以找她们说话。”
蕊儿兰儿是谢二姑娘谢悦和三姑娘谢愉的小名。薛沁颜道:“多谢大表兄。我们也许久未与表姐妹们叙话了,一会儿就过去。”
谢钧还想在说什么,对着屏风踌躇了半日,薛文笑道:“谢表兄,你不是来催我们的么,怎么不走了。”
谢钧挠挠头,跟着薛家三兄弟下去了。薛沁颜道:“不如我们去和谢家表姐妹呆着罢,人多也热闹些。”
薛汲颜没意见,薛沅颜却不想去,谢家是大房的表亲,她跟谢家的姐妹,并没有那么亲近。当下道:“我有些不舒服,就不过去了。”
薛沁颜看出她不情愿,也不好撇下她一人。便道:“那么我和姝姝儿打个招呼,去去就回。”
因为厢房不大,薛家姑娘们只带了一位贴身丫头,守在门外。洇墨和流樱见自家姑娘拿了团扇出来,便跟了上去。谁知,四人刚转到拐角便被截住了。
南靖侯世子行礼道:“拜见两位姑娘。”
薛汲颜看了薛沁颜一眼,心头一惊,南靖侯世子怎么在这里,难道对大姐姐还没死心。她朝流樱使了个眼色,流樱悄悄退下了。
薛沁颜挡住妹妹,回了一礼,道:“世子,公子们都在楼下清谈,您走错地方了。”
南靖侯世子道:“我只想与你单独说两句话。”
薛沁颜淡淡道:“我与世子,怕是没什么好说的。”
南靖侯世子看了一眼薛汲颜,心道她是薛沁颜的亲妹妹,听去了也无妨。遂低声道:“你是不是因为温香的事责怪我,我对她无意,是她卑贱地勾引我--”
“世子!”薛沁颜打断他:“你喜欢谁,不喜欢谁,那是您的事情,与我无关。请让开。”
南靖侯世子不退反进,道:“婧儿,你和我生分了?你还记得在南靖侯府,我们--”
洇墨护在薛汲颜身前,道:“世子,您再往前,我们就叫人了。”
“哟,南靖侯世子,您不是应该在楼下么?”谢悦穿着艾绿刻丝褙子,水绿黄蝴蝶纱裙,笑吟吟道:“大表姐,三表妹,快过来,我等你们好久了。”
一个身子健壮的婆子将南靖侯世子挤开,护着薛家两位姑娘入了房间。南靖侯世子眼睁睁看着薛沁颜湖蓝色的裙角消失在门后,气得直喘。要不是顾忌谢家的地位,他真想直接把薛沁颜抱在怀里。只要有了肌肤之亲,还怕她不答应嫁他么?哼,总还有机会的,比如说下个月的蹴鞠大会。
南靖侯世子阴冷地笑了一声,径直离开。
薛汲颜拍着胸口,道:“悦表姐,多亏你来得及时。”
谢愉嘀咕道:“南靖侯世子一副文雅谦谦的样子,没想到是个登徒子。”她今年才十三岁,比薛沅颜还要小几个月,肉乎乎的脸蛋总是一本正经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谢悦笑道:“要怪就怪大表姐颜色太好。”
薛沁颜捏了谢悦一下,道:“我哪里比得上谢二姑娘花容月貌。怡表姐当了太子妃,我看你啊,也差不了。”
谢悦笑道:“大皇子四皇子都成亲去了封地,五皇子也订了北安侯嫡次女为正妃,只剩下六皇子,那位可比我小两岁呢,我要嫁,他还嫌我老呢。”
薛汲颜忽道:“没准就是他呢。”
谢悦不以为意:“哎,大表姐,四表妹呢,她不是也来了么。”
薛沁颜道:“她有点不舒服,我们和你们说完话,还要回去看她。”
谢愉道:“许久不见了,才来就要走呀。”
薛汲颜忍不住捏了她肉乎乎的脸蛋,道:“急什么,下个月菡萏宴,咱们可以一整天在一处。”
薛家的厢房里,薛沅颜闲着嗑瓜子。刚才她趴在门上,可是看了一出好戏。可惜了,谢家二姑娘怎么就突然出现了。大姐姐要是真吃了瘪,那才好玩呢。
门开了,薛沁颜道:“闲桥君已经在下面摆好了琴,四妹妹出来么?”
薛沅颜忙拿手帕擦了手,举着美人团扇半掩容貌,走出厢房。楼下坐的是翩翩世家公子,楼上站着的是袅娜贵族少女。一时间香风细细,满目风流。
薛辞环顾四周,道:“王家怎么没人来,闲桥君不是王屿好友么。”
薛铭道:“王家兄弟,一个当了驸马极少出门应酬,另一个不喜欢热闹,自然都没来。”
薛文拿胳膊顶了一下兄长,道:“大哥你看,那穿缃色百草纹褙子的,不是未来大嫂是谁。”
薛辞一年前已定下太常寺卿之女宋瑤瑛为妻,只等明年春天科举之后便完婚。他闻言面上一红,却忍不住拿眼去看。那的确是她,两人的目光撞个正着。宋瑤瑛满面娇羞,拿扇子遮住了整张脸,扇子上所绘的是蝶戏海棠,那蝴蝶翅膀一颤一颤的,像是飞进了薛辞心里。
薛文心里暗笑,对薛铭道:“大哥的魂儿被勾走了。”
薛铭皱眉道:“整天唧唧呱呱,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薛文撇撇嘴,又去找别人说话了。
嘈杂间,忽听得一声轻吟,幽幽荡开,喧闹的广文楼一刹那间安静下来。众人凝神看去,闲桥君却只是在调试琴音,半片银色面具下,薄唇轻抿。楼上楼下的人皆不再说话,不想错过那双看似平常的手奏出的每一丝声音。
琴弦铮然而动,悠悠荡荡,风轻轻拂过发丝,有种清冷的味道。光线忽然暗下来,抚琴之人的身影渐渐看不分明。恍惚是入了夜,四周风声涌动,遥远的吟唱中,一轮巨大的圆月在遥远的雪山之巅冉冉升起,仿佛天之眼,看淡人世芸芸众生。茫茫雪域之中,是谁轻舒广袖,翩然起舞飘动的白绸在月光下或缠或展,隐隐若有光。
一时舞毕,女子对着圆月,深深拜服。雪山之巅微微颤动,忽然出现一道裂痕,裂痕由上往下,慢慢扩大。喷薄的海水从裂缝中汹涌而出,将雪域淹没。强烈的窒息感涌入胸腔,慌乱的人群中有人挣扎尖叫,不知所措,对死亡的恐惧,在这一刹那压过了一切。绝望中,咸湿的空气迎面扑来,人们大口喘气,在劫后余生中下意识地往四周看,却发现自己坐在一艘大船之上平稳而行。无边无际的深蓝大海之中,偶尔有鱼跃出水面,一轮巨大圆月,在无云的夜空静静照耀。
无论生死枯荣,沧海桑田,唯月永恒。
“一曲《遥月引》,送与诸君品评。”清朗的声音划破宁静月夜,海水退去,圆月消散,人们又回到了文广楼,坐在锦垫之上。周围安静一片,无人发出声响。他们还沉浸在刚才的幻境之中,或心有戚戚,或心胸旷达,或流连回味,或五识皆空。
闲桥君微微一笑,径直拿过一壶酒,自斟自饮。
文广楼的老板率先回过味来,击掌三声,道:“请诸位贵人回到厢房,想与闲桥君以琴会友的贵人,到小老儿处抽签排号。”
第十四章
薛家三兄弟回到厢房,薛沅颜便急忙上前问道:“哥哥们抽到了几号?”
薛辞将两张牌子递过来,一张是壹,一张是拾壹。薛沁颜工书画,不擅乐器。这两个牌子,是为薛汲颜和薛沅颜抽的。
薛沅颜伸手就想拿写了“拾壹”的牌子,薛铭斥道:“没规矩。”
薛文笑道:“别吓着四妹妹了。”
薛沅颜委屈道:“三哥哥,妤儿年纪小,三姐姐不是该让着我么。”
薛汲颜心中好笑,只是小几天罢了,平常恨不得处处压过她,这时候知道示弱了?但凡第一个出场,总是会特别紧张,难免发挥失常,所以一般人不会想要壹字牌。但是她因着前世的记忆,对闲桥君没有那么紧张。
“我先去罢,反正也是过过场,早去早回,四妹妹好好准备。”
楼下,文广楼老板扬声道:“壹号牌贵人,请移步下楼。”
薛汲颜戴了白纱帷帽,朝楼下俯视,空旷的大堂中,闲桥君盘腿而坐,自斟自饮,与这繁华锦绣之地格格不入。他面前竖了高山流水的淡墨屏风,屏风后摆着紫檀木做的琴架。
流樱悄悄问她:“姑娘紧张么,要不要缓一缓。”
薛汲颜摇摇头。
楼下之人似有所感,向上望去,薛汲颜笑了笑,提起裙摆款步下楼。
闲桥君手中的酒杯一顿:遇见陌生男子的注视,既不躲闪,也不慌张,这位姑娘倒是从容。
很快,这位姑娘站到屏风之后,隐约可见年龄尚小,身量未足。她微微一福,取出陶埙:“小女子技艺拙劣,还请二,闲桥君不要笑话。”
这是一般的谦逊之言,闲桥君没有在意。“姑娘请。”
当断断续续的陶埙声响起的时候,闲桥君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原来这姑娘不是谦虚啊,完全是刚入门的水平,气虚音浮,连指法都不甚准确。
他忍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听完了一整首曲子,道:“姑娘,你要听我说实话么?”
薛汲颜道:“小女子只是抛砖引玉,闲桥君大可一笑置之。”
闲桥君楞了一下,这小姑娘心态还不错,很是坦然。忍不住提点道:“你风门把控不好,且丹田虚浮,不能凝气,因此曲调散乱。还有,吹埙时最好微微后仰。”
薛汲颜笑着又一福,道:“多谢闲桥君指点。”
薛沅颜在楼上听着薛汲颜不甚连贯的陶埙声,差点笑岔了气,要不是大哥在这里,她定要出言挖苦几句,谁知薛汲颜上来的时候面上没有恼色,反而笑眯眯的。
薛沅颜问道:“三姐姐,闲桥君说了什么?”
薛沅颜笑道:“他人很温和,我吹得那么差,他也提点了我几句。”
薛文笑道:“早知道我也把我的萧拿过来。”
薛铭道:“算了罢,摆在书房几年了,不怕吹出一层灰来?”
薛沅颜不信,外人传言中,闲桥君眼高于顶,孤傲不羁。薛汲颜定是受了冷言冷语,不好意思说,力图掩饰罢了。
薛沅颜孤疑地看着薛汲颜,薛汲颜偏头听了一会儿,对薛沁颜说道:“贰号是谁,怎么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薛沁颜道:“到叁号了,贰号是没下去罢。”
这一位用的是笛子,吹的是《杏花天》,活泼明丽,婉转轻盈,引得人想起春日踏青时肆意畅游,把玩杏花的明快心情。
薛辞点头道:“吹得不错。”
薛铭道:“听了闲桥君的琴音,总觉得其他人的弹奏虽然悦耳,却少了一些什么,说不出来。”
薛文道:“我也这样觉得,连豌豆黄都怪怪的,没以前好吃了。”
不同的乐曲声陆续响起,薛家兄妹吃着茶点,时不时评论一番,只有薛沅颜坐在一旁,心不在焉。
“四妹妹,四妹妹。”
“啊?”
薛辞道:“到你了。”
薛沅颜连忙站起来,抱起青鸾箜篌出去,薛沁颜连忙叫住她:“四妹妹,帷帽。”
薛沅颜这才拿了帷帽,薛文目送她出门,担忧道:“四妹妹有些紧张,不要紧么。”
薛铭道:“她别的静不下心来学,箜篌倒还不错。”
话音刚落,箜篌声起,丝丝缕缕,如凤鸣清霄,百鸟环绕。虽然薛汲颜与薛沅颜不对付,但她承认,薛沅颜的箜篌指法娴熟,流畅悦耳,之前弹奏的曲子,只有《杏花天》能与之媲美。
薛辞听罢,笑道:“四妹妹弹得很好。”
一曲终了,薛沅颜抱了箜篌回来,薛文笑道:“怎么样,闲桥君夸你没有。”
她却摘了帷帽,丢在锦榻上,道:“我要回府。”
薛文以为自己听错了,薛铭皱眉道:“好好的,别闹。”
薛沅颜跺了跺脚。道:“二哥哥你没听见么,我头痛得厉害,我要回府,我要回府。”这一次声音已是带了哭腔。
薛沅颜年纪在几人中最小,见她快哭了,他们也顾不得问,先安抚好了再说。可是薛沅颜谁的话也不听,一定要回府,薛辞无法,只得叫了老板上来,叫他把薛家马车赶到后门去。楼前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们只能从后门走了。
众人收拾了一番,才上马车,谢钧赶过来道:“怎么就回去了。”
薛辞在马上歉然道:“我家四妹妹身上不舒服,只得先回去了,改日再与表兄畅谈。”
“身体不舒服,要不要--”
风吹起马车的一角,露出一片湖蓝底绣白兰花的裙角,谢钧看呆了,一时忘了说话。
薛文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谢表兄?谢表兄?”
谢钧回过神来,朝薛家三兄弟拱拱手,道:“慢行,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