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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娃娃亲要不起[穿书]-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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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则新闻一出,锦州城立马传得沸沸扬扬,掀起了一场小动乱。
有些人趁机抓住那些陈闲庭的反对者,扭送警察厅,说他也是荣门余孽,那位学者的同党。
警察们起初像模像样的审问了一番,后来发现理由太过牵强,根本找不出证据后,就把两拨人都警告一顿,赶出了大门。
锦鲤楼依旧平平静静地做着小生意,无人怀疑它与陈闲庭一事的关联。
原因有三,首先荣三鲤是个女人,性格温和,没怎么得罪过人。其次她只是个小酒楼老板,只关心自己的生意,从不与人聊时事。
最后她是霍督军的恋人,霍初霄是陈闲庭的人,等于她也是陈闲庭的人,这锦州城里谁都有可能造反,除了她。
非常时期非常办法,荣三鲤决定先沉寂一段时间,等风波过去了,再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但她忍得住,有人忍不住。
这天,黄旭初拎着自己的大皮箱,在锦鲤楼后院对众人提出辞行。
黄老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媳妇都还没从乡下送来,儿子怎么能走?当即去夺他的行李箱。
黄旭初是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年轻气盛,在沪城念书时接受过许多种思想的熏陶,爱国主义极强。
最最关键的是,那位被抓的学者到他们学校做过演讲,深受好评,被学生们尊称为当代圣人。
黄旭初曾因他的先进思想和观念激动得夜不能寐,恨不得立马投入到打倒汉奸、拯救祖国的运动中去。
“你们别拦着我!放我走!我要回学校,我要找同学!我们要一起游。行、抗议,救出李教授!放开我,放开我!”
黄旭初义愤填膺地喊破了嗓子,可惜体力有限,不是父母和大厨的对手,被他们夺走大皮箱,死死拦在院子里。
啪的一声,黄老头忍无可忍,抽了儿子一个大耳刮子。
“什么狗屁教授!他就是个叛徒、汉奸、卧底!敢造陈总理的谣,枪毙也是活该,你要是再敢说那些话,我……我……反正你也是去找死,我不如将你活活打死!”
他从来都舍不得打他的,儿子是黄家这么多年来唯一的荣耀,夫妻二人指着他光宗耀祖,一向把他当成块易碎的宝玉,捧在手心含在口中,哪儿舍得上手打。
黄旭初一时也蒙了,反应过来后奋力辩驳。
“李教授不是那样的人,我不许你侮辱他!”
“我看你是读书读昏了头!”黄老头说:“我让你回家是为了给你娶媳妇的,彩礼钱都备好了,你为了一个男人放下媳妇不要,像话吗?你还想不想成家立业?”
“先有大国后有小家,没有国哪里有家?没有国哪里有业?”
黄旭初语气愤怒,思绪却很清晰。
“李教授是伟人,他看见咱们国家落入汉奸手里,才冒着性命危险发声!我要救他,你们不能强行留下我。哪怕你们把我关在这里,在重振山河之前,我也绝不成家!”
“你……你……”
黄老头被他气个半死,隔夜的酒意涌上脑,白眼一翻,竟然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刘桂花惊叫一声,忙扶住他。
大厨摇头叹道:“你们这儿子是没救了,这么多年的书白念了,我看还不如别让他回沪城,在家好好关几年,等人关老实了再带着一起卖粉皮,总不会饿死,好过去外面送命。”
刘桂花忧心忡忡,说不出话,看老头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而天色已经黑了,只能拜托荣三鲤。
“老板,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阿初今晚留在这里行不行?你们帮我看着。要是带他回家去,我实在看不住啊。”
荣三鲤一直在旁观,只是没开口。这时遭遇请求,没有多想,点头答应了。
伙计们打烊的打烊收工的收工,大厨解下围裙就走了。刘桂花扶着黄老头回家去,后者留了个心眼,把黄旭初的大皮箱也一并带走。
荣三鲤让顾小楼和小白看着酒楼,自己带黄旭初上二楼包厢,一进门,黄旭初就冲她一跪,恳求道:“掌门,你放我走吧,你也一定很想救李教授的是不是?”
荣三鲤没回答,坐下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也坐。
黄旭初不肯,固执地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你真的觉得游。行能够救得了他吗?”
“可这是唯一的办法。”
“唯一的办法不代表是有用的办法。”荣三鲤的表情理智到近乎冷漠,“陈闲庭抓他不是偶然,他们早就盯住李教授做好了计划,只等他入瓮收网。这次终于得手,他要是不能从他口中套出更多成员所在,必定会杀鸡儆猴。”
她顿了顿,继续说:“平州撑死了有两万的大学生,他却有十几万的军队与无数支持他的人。别说游。行,就算真刀真枪地干你们也必败无疑……明知前路不通,何必一意孤行。”
黄旭初语塞,茫然地问:“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李教授去死。”
荣三鲤为自己倒了杯茶,苦涩中带着清香的茶水灌入腹中,她垂眸看着桌上的纹路,低声说:“你不光要看着他去死,将来也有可能看着我去死,看着副帮主去死,看着自己的同学同伴朋友去死。自从选择踏上这条路,所有人都将生死置之度外,包括李教授……你听过他在津城大学的演讲吗?”
黄旭初点头。
“最后一句是什么?”
“未收天子河湟地,不拟回头望故乡。”
荣三鲤颔首,看着窗外的闪烁的夏夜星空,幽幽道:“你知道他更希望你们怎么做。”
黄旭初怔怔地低着头,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当夜,荣三鲤安排黄旭初跟小白睡包厢,叮嘱他无论以后如何都要管理好自己的情绪,不要被人抓住把柄。
黄旭初显然认真地听进了她的建议,第二天起床,荣三鲤还未推开门,就听到院中他在教小白写字,给他讲历史故事。
小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箩筐大的字摆在眼前也不认识,对他口中所说的好奇得紧。
黄旭初在纸上写下一个瘦金体的皇,对他说:“这就是皇上的皇字了。”
小白歪着头看了半天,“你的字跟三鲤一样,都好看。”
“这是北宋一个皇帝创造的字。”
“嗬!你们真厉害,还跟皇上学写字。”
“你要是念书,你以后也能写。”黄旭初道:“你还可以读很多很多名人的故事。”
“什么故事?”
黄旭初想了想,问他:“你以前要过饭是不是?”
“嗯,我要饭可厉害呢。”
“那你知不知道有位皇帝也要过饭?”
“这怎么可能?你骗我。”
小白打死也不信,知道黄旭初将朱元璋故事完完整整地讲给他听,他才惊喜道:“真的有这么厉害的人吗?我觉得我也挺聪明的,以后是不是也可以当皇帝?”
黄旭初把笔一放,凶巴巴地说:“去你的,那些都是封建主义、落后思想,要被淘汰的。以后咱们再也不需要皇帝地主,咱们都是自己的主人。”
小白对他的话半知半解,心中仍旧对那个故事抱有向往。
皇上诶,多厉害的一个身份。
他决定了,以后他要姓朱,朱熹白,好听!
荣三鲤推门走出去,对他们打了个招呼,一扭头就看见顾小楼蹲在厨房的灶台前,眼中藏着失落与艳羡。
她有点心疼,走过去摸摸他的脑袋。
“是不是也想念书了?”
顾小楼看了她一眼,摇头。
荣三鲤犹自说道:“酒楼开张的这几个月太忙了,多亏有你帮我。等再过一段时间,我请些人手,专门雇个账房,到时你就带着小白去学堂念书,怎么样?”
顾小楼往灶里丢了根柴火,闷闷地说:“不用花那个冤枉钱,我已经会写字了。”
“可我觉得你还能更厉害。”荣三鲤挑眉道:“再说了,当娘的给儿子花钱,能是冤枉钱吗?”
顾小楼还想说什么,荣三鲤干脆走开,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黄老头夫妇来开工,发现一夜过去儿子竟然回心转意了,再也不闹着要回沪城,特别感谢荣三鲤。
刘桂花特地于某天早起,顶着蒙蒙亮的天色,去洗衣服的小池塘里摘来一篮子荸荠,送给荣三鲤吃。
现在是荸荠上市的好时节,个个都有鸡蛋那么大,表皮乌黑油亮,用指甲随便一剥,很容易就把皮剥开,露出里面洁白胜雪的果肉。
一口咬下去,口感脆爽,滋味甘甜,满满的果汁顺着喉咙往下流,在唇舌中留下清香的好韵味。
荣三鲤吃了几个,很喜欢,要拿去分给大家。
刘桂花忙拦住她,“还用老板分吗?我早就另外备了一篮,他们已经在大堂吃着呢。”
荣三鲤笑道:“还是桂花婶考虑周到,从来都不用我操心……不过这么多荸荠,我也吃不下,还是大家一起吃吧。”
刘桂花道:“不怕的,上次督军大人不是让人送了冰柜来嘛,吃不了就放在冰柜里冻着,冻透了更好吃,跟冰棍似的。”
霍初霄这几天都没出现,大概是还在等她的答复。荣三鲤刻意让自己不去想他,陡然听到督军二字,愣了好久。
刘桂花看着她的脸,试探地说:“要不你送一点去给督军大人尝尝?我听人说冰柜可贵着呢,一个得上百大洋。”
荣三鲤迟疑不决,独自静坐了半个钟头,决定听她的建议,送点荸荠给霍初霄尝尝。
原因倒不是感谢冰柜的事,冰柜在霍初霄面前实在算不得什么,主要想谢谢那一晚他出手相救,否则她说不定已经暴露了。
荣三鲤换好衣服,交待了几句,拎着那篮荸荠出门,乘上一辆人力车。
坐在车上时,她望着荸荠忍不住想……霍初霄是不是偷偷在给她喝得水里下了迷魂药,否则她为何越来越放不下他?
人力车慢,给了她足够的做准备的时间。荣三鲤抵达公馆时已经心情平静,可以如常见他。
她下了车,走到公馆华丽恢弘的大门外,对守门卫兵表明来意。
对方认出她,惊讶地问:“荣小姐,您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督军大人已经回平州去了。”
霍初霄回平州了,这个消息让荣三鲤措手不及。
他不是说会等她答复的吗?莫非已经失去耐心,不愿再等,所以直接走了?
可他为什么都不打个招呼……
她心不在焉地拦了人力车上,看着黝黑的荸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直到车夫回头问她:“小姐,回哪儿?”
她有一瞬间的茫然,就像心里被挖空了似的,想了想才说:“锦鲤楼。”
锦鲤楼上过报纸,它的名字和它的老板一样美丽,锦州还有几人不晓?
车夫说了声好勒,抖抖肩膀,健步如飞地开始奔跑。
回到锦鲤楼,新一天的生意已经开始,大家都在忙忙碌碌。
一走进去就有食客与她打招呼。顾小楼算着账,闻言抬起头,看见她后惊讶地凑上前。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荸荠也没少……他该不会嫌弃你吧?”
荣三鲤摇摇头,把荸荠随手一放,将他拽去了房间。
“小楼,他走了。”
顾小楼听得没头没脑,“什么意思?谁走了?”
“霍初霄,他已经回平州去了。”
“……真的假的?那不是好事吗?以后他再也不会来烦你了。”
顾小楼毋庸置疑的语气让荣三鲤找回了点思绪。
是啊,他走是好事,自己在这里担心什么?以后还省得分心思应付他。
荣三鲤努力忘记那个名字,抬起头微笑,“没错,你算账去吧。”
“你待会儿也来呗,我买了点新瓜子,话梅味的,可好吃了。”
顾小楼出了门,因心情愉悦,情不自禁地哼着歌,整个人的气场都柔和了许多,再也不跟刺儿头似的。
荣三鲤坐在后院凉棚下,无所事事地磕了半斤瓜子,状态恢复如常。
霍初霄本就不该出现,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是最好的结果。她要忙的事情多得很,何必把心思花在那样一个人身上。
计划暂时无法实施,荣三鲤就从酒楼找活儿干,让自己忙碌起来。
小白的住处还没解决,酒楼生意变好后空间就显得非常挤,一个冰柜要占比灶台还大的面积,厨房里几乎没法走人。
她托人在附近找房子,打算住到别处去,把她的房间和小楼的房间都空出来放东西,或者多设一个包厢。
她很快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就在锦鲤楼后面的几排民居中,隔着三栋房子。是一套只有一层的小宅院,外形类似平州的四合院,水井、院子、水缸、厨房茅厕等等,一应俱全。除必有的客厅外,还有四个房间。
宅院主人原是在永乐街上开粮店的,就换到更热闹的街上去了,因家中人口增多也买了更大的房子。这套小院一直租不出去,空着积灰,有人租就很开心了,于是租金开得格外划算,每月只要三角钱。
荣三鲤在心中盘算着房间的安排,她一个人一个房间,小楼、小白,带着他们各自的伙伴一个房间,剩下一个房间怎么办?又没有太多东西可放。
想来想去,她找到刘桂花,问她愿不愿意搬来一起住,可以把最后一个房间留给她和黄老头,免费的,不要钱。
刘桂花每月交房租时都要肉疼几天,闻言惊喜万分。
“老板,你莫不是在哄我吧?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呢。”
荣三鲤笑道:“是我占你便宜才对,以前你们住那么远,天天路上都要花很多时间。往后住在隔壁,早上一起床就可以给我干活儿了,你说我亏什么?”
理是这么个理,可算起来还是他们划算啊。
两人每月已经能从她手中拿到三块大洋,吃喝全免,现在连房租也省了,不管赚多少钱都能攒起来留给儿子。
刘桂花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后,欢天喜地地跑去告诉老头和儿子。
不一会儿,黄旭初单独把荣三鲤叫到包厢,目光灼灼。
“我入荣门不是为了吃香喝辣,也不是为了家人占您便宜。为国奋斗是每个人的义务和荣耀,哪怕一个大子儿都没有,我也心甘情愿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辞!”
荣三鲤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拍拍他的肩膀说:“我懂,但我现在只是个小酒楼掌柜,看我的伙计工作能力强,对他们好点不应该吗?”
“你真的不是因为我才……”
荣三鲤说:“假如你哪天为国捐躯,我会因为你好好照顾他们,但是我希望永远不要有那么一天。”
黄旭初怔怔地看着她,不知不觉间湿了眼眶,用袖子使劲一擦,无数话语堵在胸口,最后只化作一句发自心底的感叹。
“我们没有跟错人。”
交租金,买家具,大扫除。
一周之后锦鲤楼众人搬进新居了,荣三鲤提一只小皮箱,顾小楼抱着二人的行李,身后跟着傻虎。
小白的东西屈指可数,一只竹筐就装得完,小鬼蹲在他肩上,两只爪子揪着他的耳朵,看着新居嘎嘎直叫,很是开心。
刘桂花抱着两只老母鸡,背上用篓子装了一只大白鹅,黄家父子则推着小推车,上面全是他们这么多年积攒下来舍不得扔的旧衣服旧棉絮。
一群人鸡飞狗跳地走进了院子,荣三鲤冲小楼使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放下东西,从箱子里摸出一串鞭炮,点燃后往门外一丢。
噼里啪啦,火光四射,爆竹给这次搬家增添了几分喜气。
硝烟散尽,大家正要进屋,一个伙计顶着烟跑进来交给荣三鲤一封信,说是带枪的小兵送来的。
她以为是霍初霄,打开之后惊讶地发现,落款竟是一个许久没见的人——盛如锦。
荣三鲤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这么快就能得到盛如锦的接见,还是他亲自写信邀请的。
信上说,他的太太前段时间因气温变化太大重病一场,多亏庙里的和尚师父精心照顾治疗,才得以康复。
因此他准备做一桌全素宴感谢各位师父,而他在锦州认识的厨子又不多,便想起了荣三鲤,希望能请她上山一趟,接下这份差事。
荣三鲤本就存着与他结交的心,收到信把行李交给刘桂花夫妇,换身衣服,就带着顾小楼开车上山去了。
寒山寺名副其实,是座寒酸老旧的寺庙,墙壁上的油漆早已斑驳,一间面积宽阔的佛堂将寺庙分成前后两个部分。
前面为和尚们做功课、念佛经、接待贵客用,后面则是他们的起居之所。
自盛如锦被软禁在此后,寺庙已经不对百姓开放,庙外的石路上铺满青苔与落叶,偶尔可见野兽行走的痕迹。
庙外种了一片竹林,茂密葱郁,盛夏时节枝叶重叠,几乎把整扇大门都遮住。
要不是有人领路,荣三鲤估计自己即便偶尔路过,也不会想到寒山寺就在前方。
两辆汽车一前一后匀速行驶着,顾小楼怀中抱着锦鲤楼的菜单,坐在荣三鲤身旁,眉心紧锁。
“盛如锦就是我们上次在西街口看见的那个人对不对?他不是被软禁了吗?怎么还可以请厨子呢?三鲤,我看他不怀好意,待会儿坐坐就走吧,别给他做宴席了。”
荣三鲤笑道:“你都没见他,怎么知道不怀好意?”
“锦州那么多酒楼,那么多厨子,他怎么偏偏就挑你?你们又不认识。”
荣三鲤将二人在省长家的偶遇说给他听,顾小楼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说呢。”
荣三鲤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原是总参谋长,手里的钱肯定少不了。咱们才搬了新家,手头正缺钱,待会儿要好好表现多赚一笔才行。”
顾小楼听她这么一说,真信了,摩拳擦掌地翻开了菜单。
“你说和尚都喜欢吃什么菜啊?只要白菜豆腐吗?肉不吃,那鸡蛋吃不吃?”
两人随口闲聊着,车子停到了寒山寺门外。
庙门破旧,悬挂在门口那一块黑色匾额上的字迹,却是潇洒磅礴,透着苍劲力度。像行书,又比行书浑厚许多,一下子让寒山寺从一座破败庙宇,变为神秘的卧虎藏龙之地。
几个和尚与小兵站在庙门口,而邀请她的人就站在众人中间,穿着他那身万年不变的、洗到发白的中山装,看着车子微笑。
他也曾是位极人臣者,荣三鲤却不曾在他身上看见过任何锐气,有的只是沉稳与浑厚,以及那郁郁不得志无限的失落。
她下车,与小楼来到他们面前。
盛如锦十分客气地打了招呼,目光瞥向顾小楼,“这位是……”
“我与你提过的,我的义子顾小楼。”
顾小楼不愿让荣三鲤在外人面前丢脸,罕见地乖乖抱着菜单,冲他笑了下便低下头。
盛如锦见天气炎热,两人身上都有薄汗,就领他们进去说话。
寺庙里没冰柜,没风扇,屋里比屋外略凉爽些,但也好不了太多。客厅里站着个穿素色旗袍的中年女人,正是他大病初愈的太太。
盛太太是为含蓄保守的老派女性,不烫卷发,不穿露肩或膝盖以上的裙子,不用香水,只在腰间挂着驱赶山中蚊虫的小小香囊。
她年纪应该已经过四十了,皮肤细腻相貌端庄,嘴唇上略缺了点血色,冲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回后院去了。
荣三鲤看着她的背影道:“太太似乎恢复得不错,不知生的是什么病?”
“旧疾,受点风寒就咳嗽。”盛如锦让小兵端了茶上来,与她面对面坐下,“劳烦你亲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荣三鲤收回视线,对他笑笑,“你是爷爷的故人,这点小事不足为提。盛先生,我们现在开始定菜吗?”
盛如锦一边喝茶,一边与她商议起来。
佛香袅袅间,素席有了大概。
荣三鲤从不曾做过全素宴,因为百姓们下馆子都是想吃点好的,所以连素菜也很少做。幸好盛如锦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对和尚们的饮食习惯相当了解,给她定出了食材的范围。
出家之人,一不吃荤,二不吃腥。荤为有刺激气味的菜,比如大蒜、韭菜、香菜等。腥为鱼肉、蛋,不过五香、香菇、牛奶等,又不在此列。
顾小楼站在他们旁边,拿着纸笔,把这些可吃的不可吃的一一记下,心中暗想当和尚真是苦,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还不如去要饭。
庙中和尚有十二个,监视他们的小兵有二十个,再加上夫妻二人,总共就是三十四个人。
荣三鲤初步定了十五道素菜,每道菜做三份,分成三桌上。
小兵们吃全素可能受不了,她还与盛如锦敲定了五道荤菜,提供给卫兵们吃。
因山上的锅灶绝对不能沾荤腥,这些菜必须在山下就做好,带上来用单独的容器盛装。
盛如锦问她需要多大的盘子,自己现在就让人下山采购。
荣三鲤摆摆手,“我就是开酒楼的,家中什么都不多,碗筷多得很,这些到时带上来就好,吃完还能带回去接着用。”
盛如锦见她考虑如此周到,不由得感慨:“荣小姐不亏为大将之后。”
顾小楼合拢本子,凑到荣三鲤耳畔说了一句话。
荣三鲤微微皱眉,挥了挥手,让他不要放肆。
盛如锦询问:“小楼兄弟可是有话要说?”
他以前是个大人物,顾小楼实在不想让荣三鲤在这种人面前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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