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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娃娃亲要不起[穿书]-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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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霍初霄特地回来找她以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便突飞猛进,已经无话不谈。
  他注意到对面崭新的门面,问:“这家终于开张了?做得什么生意?”
  荣三鲤用下巴尖指了指,“你看名字。”
  “芙蓉……阁?”霍初霄啧了声,“该不会是清音阁的姐妹吧?”
  “跟清音阁比估计低了两三档,不过你猜对了。”
  霍初霄听她这么说,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似乎在思索什么。
  荣三鲤挑挑眉梢,“你也想去?想去就大胆去,我是不会拦的。”
  至多以后桥走桥路走路。
  霍初霄笑着转过头,“你吃醋了?”
  “没有,男人都一个德性,我早就看穿了。”
  荣三鲤无所谓地回答完,端起杯子喝茶。
  霍初霄低声道:“我是在想……要不你干脆把这家店关掉算了。”
  “为什么?”
  为什么?对面开着妓院,距离不到十米。要是有不三不四的人喝多了,跑来骚扰她怎么办?
  霍初霄正色道:“为了革命胜利。”
  荣三鲤心中一紧,连忙朝四周看,确认没有人关注他们后,才低下头掐了一把他的胳膊。
  “你疯了?被人听见怎么办?”
  霍初霄被她掐得嘶了声,揉着发麻的胳膊说:“他们不敢。”
  荣三鲤直翻白眼。
  霍初霄把脸往她眼前凑,“生气了?我知道没人偷听才说的。”
  偷听的人要是被他知道了还能叫偷听么?
  阳光下他的脸虽然英俊,却还是让人觉得欠揍。为了不跟他吵起来,荣三鲤准备去后院拿点吃的,压压心里的火。
  她刚一站起身,就听到霍初霄说:“等等!”
  “做什么?”
  他拉拉她的袖子,指着窗外说:“你看那儿。”
  他的表情很严肃,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荣三鲤坐回位置上朝对面看去,只见芙蓉阁门口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手里提着一个大篮子,是妓。女们换下来的衣物。
  这位姑娘她在开张那天就见过,听老鸨喊她元元,想来应该也是花钱买进来的,长相十分秀气,看起来温温柔柔、弱不禁风。
  大概因为她还没来月事,暂时不用接客,被老鸨安排做一些杂事,比如洗衣服扫地等。
  “她怎么了?”荣三鲤不解地问。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看过陈闲庭一家三口当年的合照吗?”霍初霄转过脸,目光慎重地说:“这个女孩儿跟他太太长得起码有六成像。”
  六成像?难不成是她家亲戚?
  荣三鲤立刻问:“他太太的老家在哪儿?还能找得到吗?”
  霍初霄摇头,双眉紧锁,“早就被东阴人占领了,现在不可能进得去。”
  荣三鲤无意识地摸着下巴,与他一同看着窗外。
  元元等一个妓。女把她的衣服拿下来,就抱起篮子去河边洗了,根本没注意到两人的目光。
  她细细的胳膊抱着沉重的大篮子,走路姿势显得很艰难,卷起的袖口底下还露出几道红印子,估计是老鸨打的。
  陈闲庭只娶过一位太太,却已死了很多年。元元跟她长得那么像,或许能派上用场?
  天黑后霍初霄回了公馆,荣三鲤却在吃饭时都思考着这件事。
  吃完晚饭,顾小楼又进屋看书,学习相当用功。黄老头夫妇在收拾碗筷,小白本来要玩陀螺的,被荣三鲤叫到一边,弯腰问他:“你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之前我让你学过一个人的声音,还记得吗?”
  小白如实点头,并且抖了个机灵,把铜片塞进嘴里,直接用陈闲庭的声音回答:“记得。”
  荣三鲤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与他交待清楚。
  翌日学堂放假,顾小楼为了跟上大家的学习进度,继续关在房间里奋战,相当下功夫。荣三鲤则借口带小白出去买衣服,离开永乐街后,乘上霍初霄的车,后者带着他们在锦州城里穿梭,最后停在一处隐蔽的民居外。


第46章 
  三人进去,几台设备在滴滴答答的响,一位穿深灰色旧西服的男人起身迎接。
  霍初霄介绍道:“这是我从省通讯部找来的小周,他可以帮我们打电话给寒山寺里的卫兵,并且不会被查出电话所在位置。”
  荣三鲤点头,细细端详这位小周。他大概二三十岁,身上满是学生气,看向二人的眼神很紧张,双手无意识地互搓着。
  “你真的能做到不被人查出来吗?”她问。
  小周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拘谨中透着点自信。
  “您放心,我拿了督军的钱,一定会好好做的……说实话吧,整个锦州城里除了我,也没人有这本事了。”
  这么有本事的人,得花多少钱才请得动?
  荣三鲤回头看向霍初霄,以眼神询问他,而他只是笑笑,吩咐小周马上开始。
  小周回到座位上调试机器,手法相当熟练。荣三鲤在平州的家中也装过电话,可眼前的机器跟电话完全不同,整个类似于一座小小的无线电台。
  她看了会儿,看不懂,霍初霄倒是能与小周交谈几句。
  她便低头找小白,让他做好准备,千万不要临时出岔子。
  小白能耐厉害,可毕竟年纪小,爱好又太过广泛了,今天还沉迷于看连环画,明天就能跟同学不吃不喝钓一天的鱼,世界上到处都充满了能让他动心的东西,跟固执的小楼比起来,完全是两个极端。
  这不,她一低头,就看见他踮着脚扒在操作台的边缘,一脸崇拜又好奇地盯着小周飞舞的手指。
  荣三鲤走过去搓了把他的脑袋,“怎么?又想学啊?”
  小白心花怒放,“他真的好厉害,这些按钮都是干嘛用的啊?我看都看不懂。”
  “你都看不懂,不知道人家在做什么,就觉得他厉害?”
  小白语塞了一瞬,继而一扭头道:“我以后也要学这个。”
  荣三鲤不以为然,以他的耐心撑死了两天就会忘吧,实在不值得放在心上。
  房间里为了隔音,每个角落都封得死死的,导致屋内空气有些闷热。
  小周摆弄了十多分钟,用袖子擦了把脑门上的汗,抬头说:“可以了,开始吗?”
  荣三鲤把小白推过去,他在他面前摆了一个小小的、话筒似的东西,手指敲下最后一个键,滋滋的电流声响起,电话很快被接通,只等待对面接听。
  小白活了这么多年,今天是第一次见到电话,也是第一次打电话。人到关头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先前的期待变成不安,他回头拽着荣三鲤的衣摆,喊了声:“三鲤……”
  “嘘。”荣三鲤指了指前方,要他专心。
  霍初霄则说:“你要是弄好了这一次,我就奖你一把真枪。”
  刹那间,小白的眼睛里迸射出光芒,差点喊出声。
  “真的?”
  “当然,可要是你搞砸了,那就想都别想。”霍初霄说完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自己看着办。
  小白转过身,用力咽了一大口唾沫,清干净嗓子,小心翼翼地把铜片放进嘴里,格外认真地对待。
  荣三鲤看着霍初霄,表情有些担忧。
  他真的要奖小白一把真枪吗?小白才十岁不到啊,拿到手走火伤人了怎么办?
  霍初霄宛如跟她有心灵感应,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悄悄地牵住她的手,坚定地握了一下。
  荣三鲤只好把担忧埋进心底,专心地看着小白。
  等了差不多一分钟,那边有人接听,听声音是驻守在那里的卫兵。
  小白拿着话筒,认认真真地说:“我是陈闲庭。”
  “最近督军会奉我的命令去寺里见盛先生,你们准备一下,到时候放他进去,不必再禀报我。”
  “是的,三天后。”
  “他做什么你们不必管,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按照荣三鲤的吩咐说完每句话,小白挂断电话,回头询问地看向他们。
  “我的表现好吗?”
  荣三鲤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走上前两步抱住了他。
  她和小白回到车里,霍初霄多留了一会儿,安排人把小周与那些机器都送回去,民居恢复成废弃模样后,他才上了车。
  小白美滋滋地伸出手,“我的枪。”
  霍初霄坐在驾驶位上,朝后瞥了眼,挑挑眉梢,从腰侧的枪套里抽出手。枪。
  “想要?”
  小白鸡啄米似地点头。
  他往他怀里一抛,后者敏捷地接住,并且兴奋地叫了声。
  “耶!我有真枪了!”
  “你想用它做什么?”
  荣三鲤本是想阻止霍初霄给他枪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小白那么认真的帮他们做事,他们身为大人,更要言出必行了。
  只是对方性格太过跳脱,她得先做好准备,随时预备着给他擦屁股才行。
  “当然是给同学看啦,他们肯定要羡慕死了,连学堂里的先生都没有枪。我还要去打东阴人,把他们全部赶跑,Biubiubiu……”
  小白把天空当做假想敌,对着它兴奋地扣下了扳机,谁知只听见咔哒一声响,根本没有子弹。
  他以为是卡住了,连扣几下,结果都一样。
  “不是吧,你给我一把没有子弹的枪啊……”他摆弄了一阵,弄清楚原因,幽怨地看着霍初霄,十分不满。
  “你骗我。”
  霍初霄振振有词道:“我说得是给你一把真枪,现在给了你一把真枪,哪里骗你?”
  “可真枪没有子弹,那不就跟木头枪是一样的吗?有什么用啊?”
  小白委屈地看着手里的枪,越看越烦躁,都想把它给扔了。
  “这就是你不懂了,枪的威力不在于能杀人,而在于能威慑人。就像皇帝的尚方宝剑,你看见有几个人真的拿它砍人的?”
  “话说这么说,可我……”
  霍初霄拍了下他的脑袋,宛如兄长在教育弟弟。
  “你心里肯定知道不给你子弹的原因,在这个原因没有解决之前,如果你表现得让我们足够信任你,我也可以给你子弹。”
  小白垂眸看着枪,暗暗在心中下了决定——他一定要好好表现,让它成为一把真正的枪!
  霍初霄发动汽车,送他们回去。
  荣三鲤一路上都看着他的侧脸,经过今天的事突然觉得,这人除了无赖以外,其实还是有点人情味和智慧的,让她都刮目相看了。
  两人回到锦鲤楼,霍初霄有事去了办公室。
  他们走进锦鲤楼的大门,因客人太少而无事可做,只能聚在大堂玩象棋的伙计看了过来,一眼瞥见小白手中的枪,激动地迎上去问:“嗬,这是哪儿来的?给我们看看。”
  小白本来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一回酒楼发现他们这么感兴趣,立马就得意起来,趾高气昂地说:“这是督军大人送我的。”
  “他为什么送你枪啊?”难道今天跟荣三鲤出去就有枪拿?伙计们都快羡慕死了。
  小白自然不能说真话,自己找了个理由。
  “他以后要跟三鲤结婚的,那我就成他干儿子了。为了讨好三鲤,他可不就得送我点东西,就这我还不满意呢,下次送大炮才行。”
  “厉害厉害。”
  伙计齐声惊叹。
  荣三鲤无语极了,去库房里拿出小半筐核桃,喊小白去后院。
  小白在这些年纪比他还大的伙计面前出了把风头,重新振作,听到喊声把枪往怀里一塞,就跑到后院问:“怎么了?”
  “今天你表现得很好,督军送了你枪,我没有枪,就送你一筐核桃吃吧,给你补补脑子,祝学习进步。”
  小白只是打了通电话,不但有拿还有吃,相当开心,接过小竹筐就打算找石头砸。
  荣三鲤拦住他,“桂花婶刚把后院扫干净,你别又弄脏了,去外面吃。”
  “好。”
  小白高高兴兴地跑去了外面,找到一块趁手的石头,就地吃了起来。
  由于物价飙升,大家囤完粮后都不爱上街买东西,几乎每家店都冷冷清清的,除了对面的芙蓉阁。
  小白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吃着核桃望着芙蓉阁,想起荣三鲤对他的叮嘱。
  芙蓉阁里都是漂亮姐姐,不过你要是想跟她们说话,必须给钱,想跟她们吃饭,就要给更多的钱。要是想整夜跟她们打麻将啊,兜里要揣满现大洋才行。
  他看着进进出出的男人们,对他们嗤之以鼻。
  花钱找人说话,那不是大傻子吗?他才不会那么傻。
  漂亮姐姐有什么稀奇的?再漂亮也不如他们的三鲤漂亮。
  小白一转眼就吃了三个核桃,越嚼越香,正要回去把小鬼也叫来一起吃时,突然对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他定睛一看,只见元元站在芙蓉阁的台阶下,双手吃力地搂着一个大竹篓,眼巴巴地看着他……不对,是看着他手里的核桃,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小白对她印象深刻,芙蓉阁里的姐姐们都是大胸脯大屁股,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只有她总穿着洗褪色的旧衣服,袖子和裤腿长一大截,每天不是洗衣服就是扫地,跟她们雇得杂役似的,模样却长得挺好看。
  小白对浓妆艳抹的大胸姐姐没兴趣,对她则蛮有好感。大概是她因做错事被老鸨打时的模样,让他想起了自己在马戏团时的生活。
  他停下脚步,看着筐子里起码还有三四十个的核桃,决定慷慨一把,抓出几个递向她。
  “你想吃吗?过来拿。”
  元元当即就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一半时想起老鸨的叮嘱,畏惧地往后看了眼,退回原位摇摇头。
  “你为什么不来拿?这是核桃啊,可好吃了。”
  元元馋得都开始舔嘴唇了,却依然摇头。
  “你不知道怎么砸?那我帮你砸。”
  小白将竹筐往地上一放,动作娴熟,三下五除二就砸开了几个,挑出一小把核桃仁要走过去给她。
  二人之间还隔着一条几米宽的路,元元却吓得后退好几步,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别,你别过来!”
  老鸨说了,在她接客之前都不许跟外面的人接触,否则说一句话就饿一顿。
  核桃是香,但填不饱肚子呀。
  小白不知内情,简直莫名其妙。
  “我白给你吃的,不要钱。”
  元元还是不接,正好有人把要洗的衣服抱下来,她就连忙拿起竹篓,逃难似的跑远了。
  她之所以跑是害怕自己受诱惑,忍不住去吃他的核桃。
  小白却被弄得满头雾水,感觉自己被人嫌弃了,把手里的核桃仁尽数塞进嘴巴里,忿忿地嚼了几口,去找小鬼。
  跟不识相的元元比起来,小鬼可爱多了,为了吃颗核桃能连翻三个跟斗。
  小白哈哈大笑,全然忘记之前的不快。
  核桃吃了一大半,人跟猴儿都有点撑,打算回房间睡一觉。
  围墙后传来细细的声音,“你还在吗?”
  小白耳朵动了动,听着耳熟,跑出去一看竟是元元。
  想到她刚才不识好歹扭头就跑的画面,他抱着胳膊没好气地问:“你有什么事?”
  “你能不能把刚才的核桃给我吃?现在她们没时间看我。”
  “我为什么要给?你以为我多得吃不下吗?还是善心没处使?”
  小白还想继续嘲讽她两句的,说完突然停下来,因为发现她眼眶已经红了一圈,泪水汹涌而出。
  这让他有点慌张,平时接触大多是男人,没有人会因为几句话就掉眼泪。仅有的女人是荣三鲤和刘桂花,两人不教训他都算好的了,怎么可能在他面前哭?
  小白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小鬼跳到围墙上,蹲在墙头好奇地看着两人。
  “你哭什么?我又没有打你。”
  眼看着她的眼泪珠子都连成了线,小白忍不住道。
  元元不说话,眼泪一个劲儿的流,哭到后面站着的力气都没了,蹲在地上继续无声落泪。
  “喂,你不要这样啊,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小白慌了神,推推她的肩膀。
  元元无动于衷,眼泪已经打湿了膝盖。
  日哦,女孩子怎么这么喜欢哭?他又没有说什么。
  小白劝了几句全部无效,紧张地看看路上行人,咬咬牙决定先不管她,去找荣三鲤帮忙。
  荣三鲤这时正在顾小楼的房间里,劝他趁今天天气好,出去走走。
  念书是好事,但拼了命的念书就未必了。
  这傻子无论做什么事情,只要坚定了目标,就会拿出不死不罢休的劲头来,真是让人担心。
  荣三鲤苦口婆心地说了许久,最后让步到继续看书可以,起码换个光线好点的地方,不要闷在房间里。
  他却还是不同意,说出去会被别人影响。
  荣三鲤无计可施了,决定随他去,大不了等近视了给他买副眼睛。
  她走出房间,迎面看见小白跑进来,一脸的惊慌无助。
  “三鲤,你能不能帮帮我?”
  “怎么了?”
  “她……我……”他支吾了半天说不清,最后哎呀一声,拉住她的袖子,“你跟我过去看看吧。”
  荣三鲤被他拽到院外,元元仍然蹲在原地哭,身躯缩成小小的一团。
  小白已经把核桃的事告诉了她,荣三鲤见状蹲下身,手掌按在她的肩膀上,柔声细语地问:“你还想吃核桃吗?我这里有很多,进来吃就好了。”
  她抬起头,胆怯而堤防地瞥了眼荣三鲤,摇摇头。
  “那你是因为小白的话生气?”
  元元再次摇头,红着眼眶,吸溜着鼻子,蚊子似的哼哼。
  “我只是……只是想起了爹和娘……”
  荣三鲤认真地看着她,抓住机会问:“你爹娘是谁?他们在哪儿?”
  元元说出两个陌生的名字,想起往事,痛哭出声。
  “他们都死了……被东阴人用枪打死了……呜呜……”
  荣三鲤见她父母双全,不是弃儿,两人也都不姓陈,应该与陈闲庭没有关系,只是巧合之下长得像而已。
  她知道痛失双亲的痛苦,帮元元拍背。
  “你不要难过,进来吃点东西吧,你饿不饿?”
  元元当然饿,昨天她把一位姐姐的旗袍洗抽了丝,被老鸨罚晚上不许吃饭,今早又只吃了两个冷冰冰的大馒头,饿得都头晕眼花了,要不也不至于眼馋那几颗核桃,特地趁人不注意回来讨。
  荣三鲤的话对她来说是致命的吸引,她正要起身跟她进去,就听到背后传来呵斥。
  “元元,你在做什么?”
  荣三鲤的手这时搭在她肩膀上,明显感觉她的身体剧烈一抖,宛如见了鬼似的,僵硬到无法动弹。
  老鸨早就从别人口中得知荣三鲤和督军的关系,对她一向客客气气的,此时也不例外。
  她主动走过去,牵住元元的手,赔笑道:“荣老板,真是不好意思啊,这丫头整天不干活就知道偷懒,没有麻烦你吧?我代她对你赔个不是,以后要是再看见她的话,不用管她。”
  荣三鲤的视线从她漆黑尖细的眼线上扫过,点点头,放开手。
  老鸨把元元拉回芙蓉阁,后者走得极其僵硬,等即将跨进门槛时才鼓起勇气,回头看了荣三鲤一眼。
  那双水汪汪的杏眼里,藏着近乎绝望的哀求。
  她不想留在这里挨打,不想等月事来了以后,就像那些姐姐们一样,整日陪臭烘烘的男人睡觉。
  她在门缝里看见过她们的样子,太可怕了!怕得让她夜不能寐。
  谁能救她?
  荣三鲤没有开口叫住老鸨,静静地看着她被带进芙蓉阁。
  永乐街上死气沉沉,而芙蓉阁永远充满欢笑,像个传说中的极乐世界。进去的人只想逍遥快活,忘记自身烦恼,无所谓这种快乐是真的还是假的,最后又会不会引火自焚。
  小白看着对面的大门,有些唏嘘。
  “她怎么哭成那样啊?我爹娘也死了,我从没哭过,都快记不清他们长什么模样了。”
  荣三鲤笑笑没解释,带着他回屋。
  翌日仍然没生意,大家都闲得没事干。黄老头叼着烟筒感慨道:“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大家都要穷得吃不上饭了。”
  伙计说:“咱们还算好的呢,到现在都没打战。一旦打起仗来,谁还管得了有没有生意,能活命都要念阿弥陀佛。”
  荣三鲤从后院走出来,吩咐他们,“大家都别闲着,上次买来的大米受了潮,你们把它搬出来晒晒。”
  天底下没有白拿钱不干活的美事,众人收起象棋,去后院忙活了。
  荣三鲤本来站在柜台后算算这几日的流水,眼角余光瞥见对门的老鸨带着下人出门买菜,就也挎着菜篮子出了门。
  二人在猪肉摊前碰面,荣三鲤问:“五花肉怎么卖?”
  小贩道:“五十文一斤。”
  “这么贵?以前不都十几文一斤吗?再这样我的酒楼都开不起了。”
  小贩笑道:“荣老板开玩笑了,你的店都开不起,那我们还有活路吗?我也不是故意要赚你的钱,现在什么东西都涨价,进价都要四十八文一斤呢,我就赚个跑腿费。”
  “好吧,那给我来二十斤。”
  荣三鲤有意无意地侧过脸,呀了一声,“孙掌柜也在?准备买点什么?”
  孙掌柜就是芙蓉阁的老鸨,人称孙芙蓉。荣三鲤与小贩说话时,她正在肉摊上挑挑拣拣,怎么都挑不中满意的肉。
  “姑娘们最近都瘦了,干巴巴的,我要买点大骨头炖汤给她们补一补。”
  “要是你们家的厨子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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