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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女配]-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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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后山处,沿山拾阶而上,远远打眼一瞧,便是一棵上下通红的树。
近了跟前方知此树的大小来,树干能容四五个成年人合抱般粗细,树冠如房屋般又高且大,挂了红绸彩锻在上头,极是喜庆惹目。
树根蟠扎,有的从地下拱起,绵延出去好远,周槽用红木栏杆围了,避免闲人近前。
跟来的几个丫头齐齐绕树走了几圈,皆咂咂称奇,大呼难得。
虞宓一面走一面瞧,对云桑道:“想来这树是用来祈愿的,你瞧那红锻子上还有字呢。”
挑了最近的一个定眼一瞧,原写的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又有“愿父母身康体泰,夫君平安和顺”等语。
不想这厢正看景呢,殊不知她自己便是旁个眼里万里无一的美景了。
虞宓今儿出门,妆容清淡得体,虽俭少,却个个非凡品。
头上一支海棠白玉簪,朝阳飞凤挂珠篦,点翠镶宝石项圈,上下着青,不繁侈却有些闲花淡淡香的韵味。
兼之近来病气缠身,面容柔弱,举止我见犹怜,真个叫人怜惜。
远远瞧去,亭亭玉立,气质脱俗,见之难忘。
跟着虞宸的一行人皆叫虞宓吸引去了目光,尤其董良忠最是个爱美人的,早先便对虞宓处处留意,不想今儿出门一趟,又遇到了,可不是缘分。
再顾不得旁的,心下的悸动难掩,当下便上前讨美人说话去了。
虞宸身侧还跟了七公主,却也是个与虞宓性投意和的,因笑道:“我原说邀了七姑娘一同出游,你不说她病了,不想巧是遇到了。”
虞宸笑道:“想来是寺里来供尖儿的,先前还病的重呢。”
虞宓因她之过受苦,她也不大好意思打搅人修养,是以虞宓病着的日子,虞宸不过去瞧了两回便罢了,也不知具体。
七公主道:“咱们也过去瞧瞧,倒是问候些也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大概就是两天一发,三次元很忙了,商业旺季没办法,等过段日子不忙了再看吧。
还有虞宓的金手指大概就是长的美了,团宠是不会的,但有人真心爱她的,话说这样的人我也爱呀,她真的是个奉献型人格啊。
遇到事情先替别人考虑,不要说她圣母,生活中这样的大有人在,也希望小天使们多遇到,虽不是占人家便宜,但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会很舒服。
☆、不羡仙
董良忠过去虞宓不远处,越近前越心喜,按耐住浮动的心绪,整理了衣冠,方清朗道:“七姑娘好雅性,原听这里的祈愿树闻名望京,方来瞧瞧呢,不想便遇到了妹妹。”
听的说话声,虞宓转了身来,见是世交家的公子,忙福了礼,道:“世兄安好,不想在这见到。我哥哥在前头大殿,想必不多时便过来寻我了。”
董良忠走到虞宓身侧,笑道:“煜兄弟也在,好些日子没见了。妹妹何必如此拘礼,阿悠跟五妹妹姊妹相称,你唤我一声见尧哥哥便是。”
说着,微微一笑,这董良忠生的一副好皮囊,形容出众,举止不凡,风流隽逸,又有个风趣性儿,很懂得如何说话讨姑娘家欢心。
不过一言二语,虞宓便掩嘴轻笑,便如风吹荷叶,红粉初现,董良忠摇扇微笑,目光温柔。
后头几个姑娘过来,两下见礼,虞宸便问了所为何来,虞宓闲闲解说了几句。
七公主过来挽了虞宓手腕,巧笑道:“事儿可是完了?几日不见,你倒清减了,阿宸的‘不羡仙’开张,说是请咱们呢,你一道去罢。她那好吃的多,你多用些,也好补回来。”
虞宸正不知如何补偿虞宓呢,听七公主如此道来,也不失为好主意一个,便笑道:“七妹妹便一道去罢,原是我的过错,便借此请妹妹一席,万望妹妹给我这个面子,只当我赔罪罢了。”
现下天气儿闷热,出行的人皆轻衣便装,很是凉爽,虞宓却拢了一拢衣领,笑道:“姐姐好意,本不该辞,只这病儿缠缠绵绵许久尚未去,今儿走了这一遭,身子便有些撑不住。再者前脚来烧香拜佛,后脚便鱼肉荤腥的,佛祖倘或怪罪,不是白来。是以倒要辞了这回,下回必回请几位姊妹赔礼。”
跟虞宸一道游玩的董悠笑道:“七姑娘这话没得痴了,心诚便罢了,难不成还真当个正经事儿斋戒不成。便是请你去,自是有车呢,还叫你走着不是,不是真邀你吃些奇珍异宝,不过热闹罢了。便一道去罢,好容易这般巧呢,倒不要辜负了。”
几人皆这般诚心劝着,虞宓自来便性儿软,挨不住旁个再三央求的,是以只能道:“我哥哥还在前头等我呢,既如此倒要知会一声儿。”
几人忙过去找了人,等事儿妥了,一道下山。
一众人浩荡过来前殿,巧是虞仲煜办完了事儿,打算找虞宓回了,不想便遇到了。
听如此说,没急着应下,先问了虞宓,为着省口舌,虞宓便点了头儿,于是便皆登了车往回去。
却说虞宸近来新开了集客栈酒楼于一体的‘不羡仙’,挑了巨灵河最好的地段,重新装修。
广发开业传单,是以吸引了极多的人来瞧新鲜,她也有那个本事。
那酒楼外头富丽堂皇,金碧辉煌,红灯翠瓦;内里筵开玳瑁,褥设芙蓉,红飞翠舞。
一应吃食皆是此间没有的,只有人想不到的,没有那大厨做不出来的。
底下服侍的全是水灵灵儿的姑娘小生儿。
礼仪周备之处,比之大家婢女也不差什么,巧笑嫣语,服侍的周到万分。
那些个世家王孙最喜猎奇,发现这么个去处,少不得呼朋唤友,‘不羡仙’的名声也便传开了。
虞宓随一行人自门前下车,那前头门童便极伶俐上来招呼了。
随着走进去来来往往服侍的皆是一般穿着的姑娘少年,赏心悦目,行动伶俐。
一个穿着极体面似管事模样的人过来笑问,“先儿便听东家要过来,是以收拾了牡丹居备着。”便请众人往楼上走,又道:“还先问一句儿,,好备着也免了耽误时候。”
虞仲煜一面跟在虞宓身后往上走,一面细瞧堂下,只见虽是人来人往,那些个底下人却是半点不慌忙模样。
又见那管事毕恭毕敬的样儿,听其说的话,这竟是五妹妹开的,不免佩服了几分。
又想这般大的工程,倒不知五妹妹何处请了大人物帮忙了,细思不得,便罢了。
这厢虞宸东道,请了众人进屋,吩咐人好生伺候着,自去料理吃用。
虞宓挑了临窗的炕去坐,瞧见不远处巨灵河波涛起伏,有来往的大小船只飘在橙光的夕阳下,渔舟唱晚。
倒不算白走一趟,又有窗扉上挂了副对联,细瞧一眼,写的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细细品来,果是不凡,不由起了憧憬之心。
董悠过去虞宓身侧交椅坐下,抿了一口茶,笑道:“七姑娘觉着这诗如何?”
虞宓偏头笑道:“好句,世间难得,再没比这更应景儿的,倒不知系何人所出?”
董悠自得一笑,“除了阿宸还有何人有这般文采,这样的惊才绝艳,与她相交,当真是幸事儿。”
又说这酒楼里里外外装修重整、培训奴仆、随处的诗儿画儿,皆出自虞宸之手,当真是个得天独厚的人,得了老天厚爱,给了她最好的了。
虞宓抿唇儿一笑,心下有些怅然,又不知为何这般,便说不出话儿了,随董悠一人叽叽嘟嘟半日。
却说虞宸亲自打点了牡丹居要上的菜品,便携了果酒回来,七公主命人盛了,送与众人品鉴。
虞宓端起小喝一口,只觉初入喉头刺激爽快,细细品来,又有些甜涩的余味。
倒不知是什么酒,便请教虞宸,七公主忙道:“我知晓,这个啊,乃是阿宸做出来的,叫可乐,七姑娘觉着如何?”
虞宓放下杯子,抿唇儿一笑,“是可口舒坦。”
虞宸不在意笑了一笑,谴边上候着的丫头下去催催,便和董悠说话去了。
董良忠瞧见虞宓低低嗽了几声,便拿了茶杯倒了热热的茶来给她,笑道:“便是如何的好东西,身子不适便不该勉强才是,可是喉头不舒坦了。不若我叫人下去给你做点生姜炖梨如何,好歹缓一缓儿。”
虞宓喝了一口茶,喘口气笑道:“不必麻烦了,下头那般多的人等着上菜。厨房这会儿不定忙成什么样儿呢,我如何为这点小事再去麻烦人。”
董良忠笑道:“这有何麻烦的,不过借个炉子使使罢了,很不必为这个忧心,你且等着。”
说完便出门去吩咐,虞宓没喊住人,只得罢了。
不多时底下的各色盘碟儿流水般送了进来,虞宸招呼大家过去坐。
虞宓瞧了一眼,当真是色香俱全,只到底不得多食,略略吃了几口,也便没了胃口。
又坐着陪了会子,便自去里间的罗汉塌上坐,因想着去方便,便没惊动人,找了门前侍候的小丫鬟带道。
七拐八转的到了后堂,不想这如厕的地儿也是这般整洁悦目,‘不羡仙’果真是个吃喝的好去处。
完毕后随了丫头回来,不想回了二楼便瞧见个好人儿,虞宓过去笑道:“二表哥如何在这里?”
姜绍谦转了身来,瞧是虞宓,不由惊了,淡淡道:“也是过来吃饭的,谁陪了你来的。”
今儿喊老四出门,还不乐意,竟是遇到了表妹,回去说与某人,待瞧他那张冷脸裂不裂。
虞宓简单说了出行遇到虞宸又一道过来吃饭的事儿,又问姜绍谦同谁来的。
姜绍谦想着包间里乃是三皇子宋世子等男子,表妹又委实生的好,人尽皆知倒不好,是以便说乃是些亲近的同窗。
虞宓听了便道:“既如此,表哥便回去罢,想必等你呢,我这也便进去了。”
姜绍谦道:“无妨,待我送你到门口再走。”
二人齐齐转身回来,不想虞宸跟虞仲煜两个正出门找虞宓来了,见了他两个,几下里闲话了些。
姜绍谦想着虞仲煜今秋儿下场,很是该跟那些个才子讨教讨教,再者三皇子也在,过去见见也好。
是以只叫虞宸领虞宓回去,拉了虞仲煜过去,虞宸回了包间来,随意说起方才之事。
七公主笑道:“三哥也在,待我过去瞧瞧。”
董悠也便随她们去了,董良忠两下里瞧了瞧,笑问虞宓,“七妹妹怎不过去瞧瞧,人多也热闹些。”
尤其全是青年才俊,便是看上一两眼也是好的。
虞宓摇摇头儿,微微笑道:“世兄也过去见见吧,我便罢了,没得把病传出去,倒是我的罪过。”
董良忠摇头一笑,“妹妹都不去,我去也无趣儿,况那边人多了热闹,越发衬的妹妹形单影只,我再走了,妹妹岂不是更无趣儿。就是我蠢舌笨齿的,也跟妹妹消遣一二。”
虞宓听了一笑,再不理会,二人一个屋里待着到底不妥,虞宓便叫了小丫头过来问些店里的闲话。
皆是无关紧要的事儿,不想那丫头口舌倒伶俐,说起店里的好笑事儿,活灵活现儿,极是有趣儿。
那方董良忠也不开口,一面瞧那丫头巧舌如簧,一面瞧虞宓笑得面若桃花,也有些趣儿。
虞宸等人去见了一回顶顶儿的好儿郎,半个时辰了方回来,天色不早,便收拾了回去。
坐在车上回想方才不过随意露了几句话,那些人吃惊的模样儿,不由感慨古人的智慧确实高妙,不过几个利上惠民的计策便叫那些人惊艳纷纷。
不想这回倒叫三皇子记住了她,日后不时遇到说话,越发熟悉。
☆、争吵
且说这日过去老太太屋里回来,虞宓并底下几个丫鬟自个儿制脂粉膏子,挑了鲜鲜艳艳的花儿出来,洗干净了,分了颜色倒研钵里捣碎。
几个小丫头瞧稀奇皆围了过来,指指点点地看,因笑问道:“往日只当这些个儿东西只能铺子里买呢,不想姑娘竟能自个做。”
虞宓倒出花渣儿,换了一色,笑道:“这有何难的,好些书上有记的呢,你们云柳姐姐最擅这个,得空儿教她跟你们说去。”
云柳捧了扇面大的簸箕过来,把里面的花瓣儿倒出来,笑道:“姑娘可是会给人找事儿,我成日家可是闲着不是呢,还有这功夫教徒弟。”
几个丫头忙道:“好姐姐,教教咱们罢,待得了这手艺,往后姐姐用的脂儿粉儿的,便包咱们身上。既不花冤枉钱,也叫咱们孝敬孝敬姐姐。”
云柳忙呸呸呸,笑骂道:“好个小妮子,你姐姐我多大呢,不过痴长你一二岁,倒叫你孝敬我了。没得轻狂了,皆是姑娘应下的,该孝敬她才是,看往后还给不给我揽事儿了。”
虞宓抓了一把儿筛剩下不要的花瓣儿,朝云柳掷去,笑道:“白白得个人儿孝敬你,还说些什么烂谷子话,可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几个丫头笑成了堆,忽听外头吵嚷,一个丫头自门前探了身子进来道:“姐姐们快过来瞧瞧,余妈妈跟八姑娘吵呢。”
虞宓听了,丢了手头东西,随几个丫头出去,却听外头有人高声道:“倒真个当捡了高枝了,眼珠子头顶上去了,跟人后头奉承,又是个什么体面身份。往后再不与人来往了不是?好歹我是三太太屋里人,比不得那些姑娘们,眼里便没我这个人了。姑娘好歹顾念一些,往后总要依仗三太太,去处还不知呢,倒用不着我们这些人了。”
那妈妈口口皆是姑娘们要尊着她们这些老人,又是虞萱跟在虞宸后头,出门子要依持三房的话,摆明了气人呢。
虞萱自不远处过来,气白了一张粉脸,忿忿道:“妈妈说的什么话,我跟谁后头了,谁又不三不四了,今儿跟我说清楚了。原是你在我屋里倒比我还尊贵体面些,我想着你是母亲屋里的人,这么大年纪不容易,体谅你几分,倒供出个佛爷来了。就说今儿,便是青雁做错了事儿,我已说过她了,妈妈何必自个儿不尊重,还当着我动手,不过说你一二句,便要抹脖子上吊。任谁那儿也没这个理的,那是我的丫头,平儿尽听你使唤了,我又说什么了?”
那妈妈拿眼儿觑人,嘴角下瘪,扬头瞪眼儿,“了不得了,丫头做错事儿,我这个管事的还说不得了,当真是天大的架子。姑娘护着丫头们也得有个度儿不是,我连你都管的,打她两下子如何了。为你好的事儿,倒这般埋汰我,便是老太太跟前我也是有理儿。”
那婆子当真在姑娘们屋里养尊处优惯了,虞萱好歹是府里正经的姑娘,倒叫她一个婆子吃住。
虽说有个教养嬷嬷的名头,也不能这般拿大。
虞宓听了这半日,瞧虞萱气的狠了的模样,少不得现个身儿。
一面扶了虞萱平气,一面对那妈妈道:“妈妈说的有理,便是咱们倘或错了哪里,你也管的。只到底八姑娘才是梅陇阁正经主子,底下丫鬟有她骂的打的,你能做的只有一半儿,还有一半儿不归你手底下,也没你的份儿。况什么事儿自家屋里说不得,这人来人往的,这般吵闹,瞧你便是想闹大了。不是我说,妈妈横竖自个儿好好想想,八姑娘纵是吃了挂落,你又得了什么好儿?难不成便能如她尊贵了,要我说便罢了,妈妈瞧呢。”
那妈妈瞧是虞宓来了,心道这七姑娘是府里上上下下的宝贝疙瘩,若惹了她不好,不论如何吃亏的也是自个儿。
当下便变了脸色,讨笑道:“姑娘说的有理,原也没事儿,不过八姑娘要找人评理罢了,我自是跟着。”
虞萱当即眼睛一瞪,好个颠倒黑白,明是她要一哭二闹,怎么又成别个没事找事儿。
虞宓捏了一捏虞萱的手儿,示意稍安勿躁,笑道:“妈妈回罢,到底如何,这么多人看着自有理论。作妖的没得跑,无辜的也不冤枉。”
那妈妈讪讪而笑,心不甘情不愿扭身子走了。
虞宓拉了虞萱回屋,吩咐丫鬟们备了水给洗漱,喊云桑拿了前儿新买的脂粉出来给虞萱上妆。
因笑道:“为多大的事儿,值得你跟她吵,那是个浑的,你也跟着什么脸面皆丢了不是?”
虞萱对了镜子,又瞧虞宓屋里物什儿样样精细,她的那些一比,便上不得台面。
连个婆子都能欺到头上,拿帕子拭了拭泪,翕了翕鼻翼,“不是我不尊重,姐姐没听她那些话儿,‘什么我的往后还在三太太手里呢,我姨娘不过太太跟前个捧脚盆子的丫头’,便是如此,她便说的来呕我。我屋里哪样的好东西没孝敬她,今儿老太太屋里给的一屉包子我给青雁吃了,没给她留,便处处找青雁的隙儿。”
说着已是到了极伤心处了,几欲哽咽的说不出话儿来,虞宓瞧着也是气极。
“竟是这般放肆了,你屋里管事儿又如何?早该回了老太太立时撵了出去才是,容她到现在,府里的钱便养出这些个倚老卖老的婆子来了。”
虞萱只低低抽泣,原性儿便懦,叫个下人欺到头上只得忍气吞声儿罢了。
再者那婆子再目无下尘,有几句还真说到点子上,自来虞萱的往后攥在三太太手里呢,那边的人自得好好应付。
二来虞萱姨娘冯姨娘日日三太太跟前伺候,那婆子话糙理不糙,可不得跟个洗脚丫头似的。
是以一直忍着,虞宓叹了一回,又劝了一回,午后虞萱屋里青雁找过来,便回去了。
虞宓待人走了,自个儿也没趣儿,坐到后屋炕上去发了一下午呆。
云桑几个来瞧了几回,皆不大理人,因笑道:“姑娘可还在想八姑娘那事儿,快别想了,各人有各人的命儿,端看自个儿如何瞧了。依我说句不中听的,八姑娘太软绵了些,那些个婆子不敢得罪,姑娘这般掏心掏肺的,反倒处处使心眼子抠抠索索的。”
真个欺软怕硬的,谁又是个傻子呢,不过看破不说破罢了,心里明镜儿似的。
虞宓手撑了下巴,缓缓道:“我也知她自来讨了我些东西,不过与我可有可无,与她却是在刀刃上呢,能帮便帮点罢。有时我想三婶待八妹妹着实苛待了些,连个丫头都不如,一时又听人说只有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才是亲的,八妹妹是姨娘生的,三婶待她生分些好似没甚错处。我爹只我娘一个,三婶却日日对着些通房姨娘,好似心里也苦,那便是三叔错了。可又一想,除了我爹跟舅舅家,外头那个男人不是娇妻美妾环绕,好像三叔也只是跟外头人一般罢了。这般细想来,竟是各人皆有难为之处,果真悟了做人不易。”
云桑抿嘴儿笑道:“了不得,阿弥陀佛,姑娘竟是悟了,现下就有一件难为事儿呢。姑娘若屋里用饭呢,我便去热了早儿老太太屋里送来的包子,若去太太屋里用饭呢,便有蒸肉吃,可又没了包子。嗳呀呀,这可是个难题,那包子姑娘不用,少不得便宜咱们了,再搁久了就坏了。如何?鱼与熊掌要哪个?”
虞宓也知云桑打趣她呢,也是为引她心思到别处去,莫想这些闲事儿。
因笑道:“两者皆要又如何,我便拿了包子去太太那儿,你可是什么也没有了。”
云桑冷哼一声儿,“这日日伺候姑娘,竟是一屉包子也舍不得,罢了,操心的命。”
虞宓笑道:“罢罢罢,怕了你了,哄你玩儿也信的,何时这般好骗了。”
便有婆子来问何处用饭,云桑出去回了话,翻身进来伺候虞宓换了衣裳,一时过去蓼兰院。
用过了饭,二太太自去料理府里诸事儿,虞宓陪烨哥儿在里间炕上玩了会子。
待二太太进来便把今儿虞萱的事儿说了,二太太瞧一瞧人,便知她想的如何。
因笑道:“你打算如何?要咱们撵了那婆子倒容易,就往日那些事儿,不论那件儿往老太太跟前一说就成。”
虞宓想了一想,笑道:“便知娘逗我呢,若这般做了,便得罪了三婶,如何使的?好歹要老太太发了话才好。”
二太太喝茶笑道:“那便是老太太又戳你三婶肺管子了,那么个要强的人,再容不得旁个管她屋里事的。”说完了便不再言语。
二太太并知椿几个只瞧着,一时说起外头送礼的话,虞宓双手支了下巴,轻拧了眉心,想了一想。
恍然大悟笑道:“是了,有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既是三婶给八妹妹的教养嬷嬷,便叫她自个儿收回去,还有什么话说了。”
越想越觉的这个主意妥帖,可不几下里齐全了。
知椿笑道:“太太往日家常说咱们姑娘面薄心软,不中用,可是看走眼了,殊不知大愚若智。到了那么个时候,还有什么不知的。”
二太太笑道:“你别夸的太早,是这么个理,难的还在后头呢。”
虞宓听了这一句,又坐了会子,自回去跟云桑云柳两个商议法子去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人多是非多啊,其实古代就跟咱们现代过日子一样,哪儿有那么多宅斗,不过一群女人家长里短,事儿也就多了。
☆、揭露
原说虞萱身边的教养嬷嬷余妈妈乃是三太太屋里一个不大得重用的,因奉承着三太太跟前一个极有体面的管事妈妈,方能分到虞萱屋里。
这么些年,很是得了些好处,便有些得意忘形,近几年虞萱越发大了,她的话儿时听时不听的,叫她很是不受用。
又见虞萱跟几个大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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