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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飞秀-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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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秀的这一日如此,白玉娇的一日也是如此,但不同的是,白玉娇对于自己今日的小插曲并未有所察觉。
  她一早便带着儿子文小宝去了灵山保国寺游玩。名山古刹倒是别有风韵,只是文小宝只顾着一路玩耍,而玉娇只惦记着要给菩萨上一柱香,以保佑文家这仅有的一点血脉!
  母子俩谁也没有留意到,一双愤怒的目光中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其实,白玉娇自从踏进保国寺的那一刻起,便引起了一名男子的注意。此人大约三十有余的年纪,身材高大颀长,白衣如雪。纤尘不染,明朗的阳光之下,颇具翩然之韵;面色如玉,鼻直口阔,那炯炯的目光犹如高原雄鹰一般锐利。
  只是这男子如此俊美的相貌,却总要紧皱双眉。神情严肃,不苟言笑,眼神中溢出一股让人战栗的寒气,眉心的那浅浅的“川”字和眼角淡淡的皱纹透出无限的沧桑。
  且那微微扬起的嘴角虽然勾勒出一抹似是笑容的完美弧线,但却总带着一丝冷漠和玩世不恭,乍看之下。丝毫感受不到微笑的温暖,反而让人有种置身冰潭之感。
  这人名叫霍京,当他在保国寺里第一眼见到白玉娇之时,便惊呆在了原地,那一双漆黑的眸子中泛起了无尽的波澜。厚厚的嘴唇不住地颤动着,仿佛在诉说着满腹的心事。
  他就这样木木地一直盯着白玉娇,直到她走进了大殿,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霍京的表情中有惊诧、有苍凉、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怀念,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无法言说的仇恨!
  霍京踉跄了几下,身子歪斜着倚在了旁边的树干上,这才勉强稳住没有跌倒。他缓缓低下头,脑子里思绪繁杂,顿时理不出半点头绪。
  此刻,霍京的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是她吗?对。肯定是她,我绝对没有看错!原来今生今世我们二人还有相逢的那一天啊!真是苍天有眼啊!
  他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一段早已被自己尘封了多年的往事,只是才闪过几个片段,他便心如锥痛,再也不愿继续回忆下去了。
  霍京紧咬钢牙,猛地一甩头,目光顿时如豺狼虎豹一般凶狠,双拳紧握,在那树干上狠狠一击。
  “啪”地一声,那粗壮的树干被这一拳击得剧烈摇晃了一下。吓得旁边几位路人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皆绕路而行,谁也不敢靠近霍京。
  这头愤怒的雄狮努力压抑着心头燃起的怒火,闪身躲进了墙边的角落之中,只用自己敏锐的目光盯住了前方的大殿。
  好一会儿的工夫,白玉娇才带着文小宝从大殿里出来。此刻,玉娇的脸上带着柔美的笑容,紧紧领着自己儿子的小手,母子两个有说有笑,心情灿烂得如阳光一般。
  而阴影中的霍京,见白玉娇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中,先是浑身一颤,神色变得尤为激动,双拳不由自主地再次握紧,并不住地抖动着,如箭在弦上一般。
  可随后,一个的念头在他的心里一闪而过,让他又立刻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深深吸了一口气,换上了一副漠然的表情,豁然从角落之中走了出来,低垂着头向着白玉娇而去。
  霍京一步一步地靠近白玉娇,自己的一颗心也渐渐收紧。他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瞟着这个风韵犹存的美丽女人,虽然心中充满着怨恨,但他的嘴角仍挂上了一个淡淡的冷笑。
  距离一点一点地缩短了,霍京甚至都能清晰地听到白玉娇那温柔甜美的声音了。这是多么熟悉的声音啊,如今响在耳边,让他的一颗心犹如火烧一般。
  “儿子,你累不累呀?要不要坐下歇一会儿的?”白玉娇一边用手帕为小宝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亲切地问道。
  “娘,小宝不累!不过,这个寺院真的好大啊!”文小宝挥着小手,夸张地形容着。
  白玉娇嫣然一笑,娇美可人,摇曳着腰肢俯身柔声言道:“小宝啊,这可是宁波府最著名的寺院了!走,娘再带你到后山逛逛去。”
  “后山啊?一定很好玩吧?”文小宝摇着母亲的手奶声奶气地问道。
  白玉娇抿嘴一笑,身姿婀娜地揽过小宝,自信地答道:“那是自然了,快走吧。”
  ……
  〖

☆、第十一集 深山密林藏别院

  一点心雨:花开一春,人活一世,有些事情,你可能说不清楚为什么与到底怎么了。人不是因为弄清了一切的奥秘和原委才活着的,而是因为体察着、感受着、且信且疑着才享受了生活的滋味。不知,不尽知,有所知,有所失望,所以这一切才迷人。王蒙说,这才是生活。
  第4…11问:你还记得十年前的自己、十年前自己的梦想吗?
  ********
  那一瞬间,霍京与白玉娇擦肩而过,霍京故意用自己的肩头微微碰了一下白玉娇。
  虽只是短短接触的那一刹那,但对霍京来说却犹如跨越了千年一般,心中有种恍若隔世的沧桑之感。
  被轻轻撞了一下白玉娇自然不满,脸色一沉,转头扫了一眼自己身边这个高个子男人,嘴角一撇,脱口抱怨道:“哎哟,你这个人,是怎么走路的呀?”
  霍京被这一句抱怨猛然惊醒,他朝着白玉娇点头哈腰,恭敬地赔礼道歉。白玉娇轻叹了一声,狠狠白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而霍京却钉在原地,望着白玉娇摇曳的腰肢,恨不得现在就飞身上前将她撕成两半。
  原来她已经不认得我了!她连我的样貌都不记得了!霍京气得浑身颤抖、脸色煞白,紧握着双拳,心头反复盘旋着这两句话,怒火更盛!
  他“唰”地一闪身躲进了角落之中,环顾左右无人,便双脚点地,拧身飞上了房顶,轻轻几步,跃出了保国寺。
  一片密林边,霍京将手指在口中一含。发出了清脆悦耳是哨声。哨子声刚落,林子里便飞身蹿出一光头男子,约莫还不到而立之年呢,一身灰衣,身材消瘦,若是穿上僧袍,只怕真和这保国寺里的僧人一般无二。
  他来到霍京的面前。躬身抱拳。恭敬有加。
  霍京将那人带到了后山,守候在一条小路边。不久,白玉娇便带着小宝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霍京指着白玉娇低声言道:“你跟着这个红衣女子,看看她住在何处。另外再调查一下她相公是何人。晚上回来禀报!”
  “是。”那人二话不说,抱拳领命。
  而交代完毕之后,霍京便起身离开了。
  入夜,灵山密林深处,层峦叠嶂之中掩映着一处精致的高墙别院,若不是明窗之中透出了点点桔色的烛火,这样灰砖土瓦的建筑便要完全淹没在深山的幽静之中了。
  后宅闺房中,一位容貌清雅、身着淡紫罗裙的美丽女子正在床边悉心照料着自己刚刚入睡的孩儿。这男婴才过周岁,看上去白白胖胖。娇嫩的肌肤十分若人怜爱。
  那女子坐在床头。越看越是喜欢,脸上洋溢着无尽的幸福,嘴角挂着抹不去的一丝甜蜜笑容,忍不住俯身在儿子胖嘟嘟的粉面之上亲了一下。
  其实,就在窗外。一个五官俊朗的男子也正在关注着屋中这对母子。此人正是霍京,这处深山别院便是他的住处了,而屋中的女子是他的妻子秦婉卿。
  此刻的霍京脸上布满了愁容,那眉心的“川”字愈发明显了。他站在窗外,默默凝视着自己的爱妻娇儿,心中竟不由得涌起了一丝愧疚。
  心中略感酸楚的霍京不禁低头轻叹了一声,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将脸上了忧虑、仇怨以及愧色都统统藏了起来,只留下一丝略带温情的笑意,推门跨进了闺房。
  秦婉卿见自己的相公回来了,忙站起身来,亲昵地迎了上去,夫妻二人亲昵地低声闲谈了几句。婉卿双颊艳红如熟透的樱桃,明眸之中柔情似水,莺声燕语简直能将霍京的心都融化掉了。
  而此时的霍京神情平静,目光温存,嘴角带着进门前边摆好的笑容,手臂轻揽着婉卿的如柳的腰肢,对妻子关怀备至,简直与白天在保国寺中的那个霍京判若两人。
  霍京简单地与婉卿寒暄了几句,又到床前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这才拉着妻子的手,将她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婉卿,我过几日要出门一趟,辛苦你在家好好照顾咱们的孩子。”霍京尽量语气平和地言道。
  而秦婉卿一听此言,却是花容失色,上前一步,紧握着霍京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红唇颤抖着问道:“怎么,你又有生意了吗?”
  霍京嘴角机械地一动,淡淡一笑,朗目微狭,迟疑了一下才答道:“嗯,算是吧。”
  这样的回答让秦婉卿心中一凉,她不禁双手握得更紧了,明眸闪动,凄楚万分地轻叹了一声,柳眉微蹙,缓缓言道:“相公,并非为妻多嘴,只是如今咱们有了孩子,所以为妻真是害怕啊!”
  只这两句话却如钢针一般刺进了霍京的心,他只觉得心头刺痛,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他展臂将妻子揽如怀中,嘴角一撇,冷笑着言道:“傻话,有为夫在,你不必害怕!”
  那秦婉卿依偎在霍京的怀中,紧闭起了双眸,享受着来自亲人的温暖,口中却仍幽幽地娇声言道:
  “相公啊,为妻知道,这些年来,你为了重振霍家付出了不少的心血。如今咱们总算是有了些积蓄,而你那生意也着实危险,你每一次出去,为妻都时时刻刻地为你提心吊胆,生怕你有什么闪失。这样的日子太难熬了……”
  婉卿的声音逐渐颤抖起来,一滴滴的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她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霍京耳边听着妻子的殷殷心语,心头涌起一股暖意,剑眉纵了又纵,险些感染了妻子的悲伤情绪。但他仍紧咬着牙关,挺起胸膛,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手掌请抚着婉卿的秀发,假装轻松地笑道:“婉卿,是你太多心了。”
  一听这话,秦婉卿扬起精致的脸庞,深情地望着霍京,声泪俱下地言道:“相公,为妻不求荣华富贵,但求能与你白首偕老啊!”
  霍京心中又是一阵感动,他低下头,久久凝视着婉卿,不再答话。而就在婉卿再次轻启朱唇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突然用自己厚实的嘴唇封住了婉卿微微张开的娇嫩双唇。
  朦胧的月光照耀着两个人俊美的脸庞,温柔的夜风吹拂着屋中此刻的缠绵。唇齿交融的那点甜蜜让婉卿渐渐淡忘了自己方才的那点忧虑,只沉浸在这一刻的幸福与美好当中无法自拔。
  而此刻的霍京双臂用力抱紧婉卿,霸道地肆意拥吻,直到妻子发出了沉闷的呻吟声,他才缓缓放过了妻子的双唇,但仍意犹未尽地轻吻着婉卿的额头、脸颊、玉颈……
  “婉卿,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白头到老的,我会万事小心,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儿子!”霍京忘情地表白着,那双眸之中尽是坚毅。
  安慰好了妻子,霍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白日里的那个光头男子早已等候多时了。他是霍京的心腹家丁,外号“光头青”。
  “青子,你都打听清楚了?”霍京谨慎地关闭好房门,这才冷冷地问道。
  光头青低着头,认真地抱拳回禀道:“是,庄主。我都细细打听过了,那个红衣女子是八府巡按文必正的妻室,名叫‘白玉娇’,现下他们一家人都住在江北的官家驿馆里。”
  霍京一听这话,心头一颤,不禁双拳紧握,在桌上狠狠一击,仰面大笑了几声,口中愤然言道:“哼哼,原来是巡按夫人啊……”
  光头青眨了眨一双小眼睛,用手挠着自己的光头,一脸不解地试探道:“庄主啊,咱们这次的生意不会就是这位八府巡按吧?”
  原来霍京所谓的“生意”并不是什么正经买卖,而是私下里干着杀手的勾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不过霍京从不胡乱接单,也从未杀害过良民百姓。
  听到光头青的猜测,霍京转头瞟了他一眼,那目光阴冷如冰霜一般,吓得光头青浑身一颤,埋下头一吐舌头,不敢再多言半句。
  “怎么,一听说八府巡按,你就怕了?”霍京不屑地问道。
  那光头青抬起头,咧嘴一笑,拍着胸脯昂首神气地言道:“我光头青什么时候怕过呀!只要庄主一声令下,就是皇帝老子,我也不惧!”
  霍京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拍着光头青的肩膀,赞道:“好,有胆量!”
  光头青听了这句夸赞,脸颊一红,倒是有些羞涩了,收敛起那份张狂,傻乎乎地言道:“呵呵,庄主过奖了,我只是听说这位文巡按可是个廉洁公正的好官呢!”
  “哦?”霍京一惊,转头打量着光头青,剑眉一纵,面露出一分威严。
  那光头青眼珠一转,心中暗自揣测道:看庄主怀疑的神色,莫不是这传言有误?想到这儿,他立刻赔上了一张笑脸,轻声试探道:“呃,庄主啊,要不小的明日再出去好好打探打探,看看这个文必正到底如何!”
  霍京狠狠瞪了光头青一眼,厉声言道:“算了,你下去休息吧!找人盯住文必正和他的夫人,有何动向随时来报!”
  “是!”光头青抱拳领命,转身出了房间。
  才一溜出房门,他便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撇着嘴、摇着脑袋、背着双手步履悠闲地走开了。

☆、第十二集 曾经沧海

  一点心雨:十年时间,看似很长,但有时候就是弹指一挥间。十年前的自己,你还记得吗?那时的样貌、那时的性情、那时心中所怀的理想,都还记得吗?而十年之后的今天,样貌、性情和心中的理想与当年是否相同呢?经历了时间的洗礼,或许我们改变了很多,又或许心底那最真的一面自始未变!
  第4…12问:你会同情霍京的遭遇吗?
  ********
  此时,房间里便只剩下了霍京一个人。点点烛火跳跃的暖光勉强驱赶着房中的黑暗,可霍京竟然展臂一挥,熄灭了那点唯一的光亮。
  黑暗吞噬了整个房间,霍京懒散无状地仰面倒在床榻上,朗目如星,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神色木然。一段尘封了七年的记忆再次浮现在脑海中,点点滴滴,如猛兽一般,一口一口地撕咬着他的一颗心……
  七年前的霍京年轻英俊、家道殷实,如果没有白玉娇这个女子的出现,他或许会一辈子过着循规蹈矩的平静生活。
  那时候的他文武双全,对生活、对自己的未来都充满着无限的希望。俊朗的脸庞之上从未出现一丝的皱纹,自信的笑容总是挂在嘴角。人们都说,这孩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霍京是家中独子,父母对他也是寄予了厚望,吃穿不愁的霍京从小到大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直到遇见了那个让他痴狂的白玉娇。
  那天,闲来无事的霍京到县城的小茶楼与朋友们小聚。大家正聊得热闹,一个朋友嫌天气炎热。于是顺手推开了包间里的窗子。而这时,霍京一转头,望见了窗子对面的绸布庄里,一位身姿曼妙婀娜的红衣女子正在挑选绸缎。
  霍京至今仍清晰地记得。那女子玉骨冰肌、皓白胜雪,水葱似的纤纤玉指轻柔地摆弄着滑润的艳丽丝绸,阳光下,那若隐若现的玉腕闪烁着莹莹如玉的光泽。
  霍京的目光一下子便被这位红衣女子吸引住了。只是她手中的绸缎暂时掩住了她的容颜,不过这反倒更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梦幻。
  微风拂过,那绸缎飘逸如湖中涟漪,待到华美的锦缎如风一般飘过,终于显出那女子国色天香的艳美姿色,那华贵的气质更是绝不输于锦缎之美。
  娥眉淡抹,明眸善睐,朱唇一点,皓齿微露。那一颦一笑间。眼角眉梢尽是妩媚娇柔。如清风细雨下略带娇羞的一朵清荷。于摇摆中天生出了一种迷人的魅力。
  霍京的心中一震,双目痴痴地盯住了这位女子,简直如坠梦中。他不敢相信天下竟有如此美艳绝伦的女子。难道她是仙女下凡不成?
  朋友们见霍京对白玉娇一见倾心,都互相递了眼神。彼此明了了他的心意。于是一位热心的朋友介绍道:“哎呀,霍兄真是好眼光啊,这姑娘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女……”
  霍京的眼神始终不能从对面的女子身上离开半刻,直看得脸颊绯红,喉咙如着火一般。他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声音问道:“这……这是哪家的姑娘呀?”
  朋友挑着大拇指脱口答道:“她是白员外的千金白玉娇啊。”
  白玉娇,这是霍京第一次听到这个悦耳动听的名字,果真是人如其名啊!
  这天之后,霍京便像是着了魔似的,每时每刻脑海中都是白玉娇的倩影。他吃不下、睡不好,整天如同丢了魂儿。
  霍京的父亲见自己的儿子如此痴迷于白家千金,也只好请人下了重礼到白府提亲,谁知却遭到了白玉娇的婉言谢绝。霍老爷自觉颜面扫地,震怒之余,再不准儿子在他面前提及白府。
  尽管如此,霍京却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他与父亲的关系也因此闹得僵持不下、水火不容。
  霍京对此次提亲失败不以为然,他自认为那是因为白家小姐并未见到自己、并未真正见识到自己过人的才貌。
  他甚至一厢情愿地相信,若有一天,自己能站在白玉娇的面前,凭着自己英俊的外貌、满腹的才华、精湛的武艺,定能打动这位天仙般的美女。
  于是霍京想尽了一切办法,等待了数日之久,终于巧设妙计,在郊外见到了自己心仪的白玉娇。
  那一刻,霍京的一颗心激动得简直要跳出了胸口。他不顾白玉娇的惊慌羞涩,大胆地表明了自己的心迹,情真意切地诉说着自己对玉娇的万般痴情,恳求玉娇再给自己一次机会,甚至当场立下重誓:此生非白玉娇不娶!
  当然,霍京的冲动和鲁莽着实吓到了这位千金小姐,白玉娇还不等霍京说完,便寻了个机会匆匆逃走了。
  事后,霍京也自知此番表白略显唐突了,于是他又多次亲自登门道歉,给白玉娇送来了各种珍稀的古玩首饰,希望能打动小姐的芳心。
  对于霍京的执著和出手阔绰,白玉娇似乎并不为所动,而白员外倒是逐渐改变了对这个小伙子的看法和态度。每次霍京来到白府,白员外都热情款待,也不时有意安排他与女儿相见,这让霍京甚为振奋。
  可是就在霍京自以为水到渠成、可以再次与白家谈婚论嫁之时,白玉娇却给了他当头棒喝!
  “我白玉娇只可嫁与大富大贵之人,你既身无功名,何来大贵?亦无白银万两,也算不上什么大富,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这是白玉娇断然拒绝霍京时所说的话,那轻蔑的眼神霍京至今难忘。
  听过此言之后,霍京近乎疯狂地变卖了所有家产,又急急地四处筹措资金。半年之后,他带着艰苦筹来的白银万两再次到白家提亲时,却被告知,白家小姐已经远嫁他乡了。
  霍京听到这个消息,如同五雷轰顶,头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五脏六腑都撕裂一般地剧痛难忍。白员外遗憾地安慰了霍京大半天,口中一再地强调着:“是小女无福啊!”
  只是霍京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呆呆地问了一句:“敢问白小姐嫁与了何人?”
  那白员外迟疑了良久,才答道:“小女让老夫转告霍公子,她已得偿所愿,嫁与了心仪之人。”
  霍京愣愣地动了动嘴角,算是挤出一个冷笑,痛苦地自言自语道:“好啊,她已得偿所愿,那么便是嫁给了一个大富大贵之人了?!”
  白员外含着泪微微颔首,却又苦着脸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心如死灰的霍京跌跌撞撞地离开了白府,回到家中,从此一蹶不振。
  霍老爷因这半年来儿子的败家之举气急败坏,不久便病逝了,霍夫人悲痛万分,也随着自己的夫君同赴黄泉。
  从此,霍京从一个逍遥自在的富家子弟变成了一个负债累累的穷小子。他心中对白玉娇那刻骨铭心的爱逐渐化作了痛彻心扉的恨!霍京恨自己看错了人,那白玉娇原来是个贪慕虚荣、爱财如命的轻贱女子。
  他恨白玉娇轻易便毁掉了自己原本十分美满的生活和家庭,肆意践踏了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切,并葬送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华!
  霍京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走出阴霾。他远赴他乡,来到了宁波灵山脚下,立志要重振旗鼓。机智的他找到了一个迅速敛财的好办法,还煞有介事地称之为一门“生意”。俊美的他也迅速娶到了一位美人秦婉卿作为自己的夫人。
  今日,霍京的家庭和“生意”都已步入了正轨,去年还喜得贵子,年轻时的那些往事早已被他抛在了脑后不愿忆起。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再次遇见了白玉娇——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原本平静的生活再次被掀起了波澜。
  黑暗中的霍京静静地躺在床上,四脚朝天,银色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在他凄凉的脸庞之上。
  心灵的伤疤被再次揭开的滋味很是难受,霍京不明白:命运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于我呢?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与自己作对?他剑眉一纵,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愤恨。
  思量良久,他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神情阴冷地怪笑了几声,口中低声喃喃自语道:“哼,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所谓的‘大富大贵’的夫君究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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