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墙内香-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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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一眼，才大踏步走了出去。
　　　　玲儿赶紧到厅堂，只见丹瑜站在中间，脚边是一个碎了的茶杯，水渍都沁透地毯了。L


☆、第一百三十五章　资助

卉瑜自从醒来以后，是听从了李彻的话，乖乖休养。每日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院里溜达。倒是恢复得挺快。脸上的疹子也基本消退了。
　　　　而玉蓉院的下人经了这次风波，更加小心翼翼地伺候，一点儿马虎都不敢有。
　　　　没两日，李彻就正式上门提亲了。
　　　　除了自己准备的聘礼，还有宫里赏赐下来的，满满当当也是快一百担，直把玉蓉院快塞满了。
　　　　唐妈妈乐得合不拢嘴，看着一担又一担的聘礼送进来，觉得脸上特别有光，跟着卉瑜就夸赞道：“原以为李将军孤身一人在西北，没个长辈压阵，又是少年将军，聘礼也不知道能拿出来多少。如今看来，倒是老奴小瞧了李将军，真是后生可畏啊……”
　　　　卉瑜瞧着满院子的聘礼，却是没有太多的喜悦，就像是在看戏一样，不敢相信眼前要准备结婚的人就是自己。
　　　　虽然李彻也是个相熟的，却是从来没想过会成为自己的夫君。之前他提起这个一石二鸟解决参选和楚家胡乱指配的计策时，自己尽管也是有迟疑，但是理智思考之后还是同意了。
　　　　可是现在真要到了成亲的当口，卉瑜才感觉到一种不安，对婚姻生活的不安，对能否以全新的身份与李彻相处感到不安。
　　　　唐妈妈看着下人抬聘礼，眼睛都不敢错开，生怕把聘礼弄坏了。自然没有留意到卉瑜的神色。仍自说着自话：“按着李将军这个分量的聘礼，咱们的嫁妆可不能少了。至少也得一百二十担才行。回头老奴与彩云把单子清一清，再给姑娘过目。从现在开始，姑娘只怕没得空闲了。这成亲呀。可是要准备不少东西呢……”
　　　　是了，眼前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做，还是先着眼于当下吧，至于以后的生活，等成亲之后再操心吧。
　　　　既是这么想着，卉瑜深呼吸了一口气，趁着现在没自己什么事。溜进卧房看闲书了。
　　　　看捧起书本，彩云就进来了。一脸的欲言又止。
　　　　卉瑜道：“有事吗？”
　　　　彩云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小小的飞刀，捧到卉瑜面前。道：“姑娘，前些日子，彩霞刚被关起来的时候，她家人就把这个送到我家里。说是彩霞之前就说好了的。如果自己出了事情，就把这个飞刀送到我家里，让我交给你，还说有关这个飞刀的事情您一定感兴趣。只是我家里人听闻彩霞犯了事，不敢为她做事，直到昨儿我抽空回去才知晓。赶紧就拿过来了。”
　　　　卉瑜接过飞刀仔细看了看，只见上边除了刻着一个方字，并未有其他的特殊之处。
　　　　这飞刀是从何而来。彩霞为什么要拿了这个来做交换砝码？
　　　　卉瑜又问道：“那彩霞家里人还在么？”
　　　　彩云摇头道：“彩霞犯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家里人都被发卖了。”
　　　　那可怎么办。彩霞这么笃定自己见到这个飞刀就会救她。可是自己却完全没见过飞刀。这背后又藏着什么事情呢？
　　　　卉瑜又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飞刀，仍是没有任何印象，只得叹了口气，道：“你抽空把这飞刀送到红绫胭脂铺，让李将军帮忙看看，兴许他能知道点什么。”
　　　　彩云应了是，便带了飞刀走出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正是如唐妈妈所说，自己忙得脚都不沾地的。
　　　　虽然有针线房的人帮忙绣嫁衣，但是一些贴身的衣物还得自己动手。
　　　　本来卉瑜就不会女红，之前在彩云的教导下好歹学了点皮毛，只是距离自己做衣服还是差的有些远。
　　　　所以做起衣物来真是费劲。
　　　　为了准备这些成亲用的东西，卉瑜索性连学堂都没再去了，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把嫁妆绣。
　　　　朵瑜也时不时过来帮个忙，有时实在看不下去，就笑道：“要是李将军看到姐姐做的这些个小帕子，只怕要责问圣上为何将姐姐指给了他吧……”
　　　　卉瑜拿起刚秀了一半的帕子，愁眉不展道：“真有这么差么？好歹也是能用的……”
　　　　朵瑜拿了过来，指着帕子背面绞成一团的线，道：“正面瞧着还是那么一回事，背面就露馅了，真真是乱成一锅粥了……”
　　　　卉瑜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抢过帕子，道：“你也知道我的手艺不行，现在时间又短，赶鸭子上架的能做出多好的东西来。”又看了眼手中的帕子，有些懊恼，干脆放回筐子里，道：“你既是来了，何不说些学堂的事情，我也好些日子没见过大家了，怪想念的。”
　　　　朵瑜噗嗤一笑：“学堂没啥新鲜事，若说大家最近最关心的莫过于姐姐的亲事了。没见到梁秀明和田五娘，每每说起姐姐的赐婚，那个酸劲儿，整个屋子里都是一股子醋味……”
　　　　卉瑜听了也是哈哈一笑：“瞧你说的，都快把她两说成醋坛子了。”
　　　　“那可不是嘛。姐姐这门亲事多好，本来李将军就是良配，又是皇上赐的亲，要多体面有多体面。哪里是她们能羡慕得来的。虽然梁秀明初选也过了，那还得复选呢。再加上朝廷有命，一个地方选送的秀女，最后进宫有封位的不能超过三个。咱们二姐姐肯定要占了一席，李银华有李家做靠山还不得也占一席，剩下的那个位置，就靠大家去抢了。你说她压力大不大？万一最后她落选了，岂不是丢人眼？”
　　　　原来选秀还有这种规定，还以为只要皇上看得顺眼的都会选进宫里呢。
　　　　卉瑜又问道：“那大姑呢？她也进了复选吧……”
　　　　“嗯嗯”，朵瑜脸色沉了沉，“原本大姑进复选，她家里还挺高兴，觉得有个奔头了。没想到好些军营里军官的姑娘都进复选了，她家里又觉得大姑也只是借着大伙儿都入选的东风而已，反倒对她上京参选的花费有了计较，如今竟是连新衣裳都不给做，大姑也是愁得不行。”
　　　　唉，那大姑家里人也是势力的。
　　　　卉瑜转身拿了个荷包出来，道：“我这有一包的金豆子，你帮我给了大姑，让她到京城也有点准备。不管是赏了人也好，拿了去做衣物也好，总是得手里有点金银才是。若是她不肯收，你就说是借给她的，好歹让她收下了。”
　　　　朵瑜接过沉甸甸的荷包，道：“姐姐也是有心了……”
　　　　丹瑜每日都到杨姨娘屋里看朋哥儿。
　　　　杨姨娘最喜爱的事情莫过于边看着自己一双儿女在一块，边跟丹瑜说着话。
　　　　不过今日，杨姨娘却有些儿惆怅：“姑娘，这段时间侯爷也不来这看朋哥儿。奴婢也不知什么时候惹着了侯爷，万一侯爷因此冷落了姑娘和朋哥儿，那可如何是好……”
　　　　丹瑜却道：“姨娘若是自问没做什么惹了父亲不高兴的事情，大可安心过自己的日子，不必理会。”
　　　　杨姨娘正色道：“怎么能不理会？朋哥儿还这么小，以后依仗侯爷的时候还多了去，就是姑娘，进了宫，还不得有个有实力的娘家撑着啊……”L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连环

丹瑜仍是道：“姨娘也不可太依赖父亲了，朋哥儿那里还是要多留一条路才是。”
　　　　杨姨娘却是糊涂了：“朋哥儿是你父亲的亲生骨肉，不依赖你父亲还能依赖谁呢？”
　　　　还没待丹瑜说话，一个妈妈走了进来，对着丹瑜道：“姑娘，该是回去学习礼仪了。”
　　　　丹瑜正要告辞离去，杨姨娘却喊道：“等等，那个妈妈，你过来一下。”
　　　　那妈妈低着头走过来，道：“姨娘可是有事？”
　　　　杨姨娘皱着眉头，道：“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丹瑜却是插话道：“姨娘，你这是要干嘛？我还要赶着回去学礼仪呢。”
　　　　杨姨娘执意道：“奴婢就看一眼，不会耽误姑娘学习的。”转而又对那妈妈呵斥道：“还不快赶紧抬起头来，磨磨蹭蹭是想要耽误姑娘的学习吗？”
　　　　那妈妈被这么一骂，吓得登时抬起了头。
　　　　杨姨娘大吃一惊：“武妈妈！怎么是你？你怎么在楚家？”没等那妈妈说话，又对丹瑜道：“这是怎么回事？是姑娘把她弄进来的？”
　　　　丹瑜不以为意：“怎么了？武妈妈觉得楚家比杨家更好，就过来了，也没什么奇怪的。”
　　　　杨姨娘却道：“姑娘别骗奴婢了。杨家是奴婢的娘家，还能有人比我更了解杨家的规矩么？杨家的下人都是签的死契，若是没有主人的允许，那就是一辈子老死在杨家了。这武妈妈却是到了楚家做下人。你舅舅他们岂会不知晓？况且无缘无故，你舅舅他们为何会让武妈妈来楚家？既然奴婢不知情，那就是姑娘做的主了。”
　　　　丹瑜听得杨姨娘分析头头是道。反而笑道：“难得姨娘脑子这般清醒，说得我都没办法藏着掖着了。没错，武妈妈就是我让舅舅送进来的，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咱们杨家以后能有好日子。”
　　　　杨姨娘一听真是丹瑜做的事情，心里就已经火冒三丈，又听得她信誓旦旦为了杨家。更是好气又好笑，忍了又忍，把武妈妈屏退。又叫了奶妈把朋哥儿抱走。才说道起来：“姑娘说得倒是好听，杨家现在的日子不好吗？而且姑娘是要怎么做才能让杨家有好日子？”
　　　　丹瑜沉了脸道：“杨家不过是商贾出身，虽然富得流油，却是地位上比不得那些当官的。若不是因此。姨娘又何须委屈来做妾室？我和朋哥儿也何苦拘泥于庶出的身份？”
　　　　“姑娘这么说，还是怨了奴婢了……是奴婢不好，连累了姑娘……”妾室的身份本也是杨姨娘的心中之痛，丹瑜提起这事，杨姨娘心里难受至极。
　　　　“姨娘错了。”丹瑜又道，“姨娘生我养我，身份的事情又无从选择，何错之有？我怨的不是姨娘。而是商贾生来低于官员世家。我就不信，我身上流着商贾之家的血液就不配走到高位了。我偏要去试一试。不仅试，还要成功，让世人再也不得小瞧商贾之人。”
　　　　杨姨娘没想到丹瑜的心这么大，愣了愣，问道：“那姑娘打算怎么做？”
　　　　丹瑜的美目一眯：“自然是趁着选秀的东风在宫中谋得一席之地，到时候不论是姨娘，朋哥儿，还是杨家，又有谁能小看了去？”
　　　　“那参选的人这么多，姑娘又怎么笃定自己能脱颖而出，得了皇上的青睐？”
　　　　丹瑜也是信心满满了，觉得说与不说都不会再改变事实，便道：“有肃北侯府的势力，杨家的财力，还有我自身的条件，姨娘觉得我会没有机会吗？”
　　　　杨姨娘是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了，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她是不会把计划和盘托出的，听着丹瑜的话，杨姨娘的心就不断往下沉：“姑娘这么有信心，该不是一时半会才谋划此事吧？那武妈妈这么熟悉楚家的事务，想来来琉璃阁也有段日子了。姑娘到底是何时就开始想着要进宫的？”
　　　　说到这个份上，丹瑜也不再遮掩：“姨娘今日真是敏锐。我确实不是今日才打算走这条路的。从关禁闭之后起，我就不打算靠着父亲找门好亲事了。我要为自己找一条出路。刚好就听舅舅说起朝廷可能要选秀，这个机会正是我所要追求的。从那时起，我的目标就是进宫晋妃位。”
　　　　“从关禁闭起？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那后来齐家的亲事黄了是不是与姑娘有关系？”
　　　　丹瑜继续道：“姨娘猜的太对了。既是要进宫，那齐家又怎能是良配？必是要让齐家不愿意结这门亲事才行。”
　　　　既是丹瑜出手毁的亲事，杨姨娘觉得很多事情都说得通了：“那日设计段家公子的事情是不是姑娘自己传出去的？”
　　　　丹瑜点头道：“是我让人传出去的。”
　　　　杨姨娘没想到丹瑜为了进宫，这么狠的下心，直道：“姑娘自毁声誉，难道不怕万一选秀不成，连个结亲的都没有吗？”
　　　　“那是不可能的。侯府只有我一个姑娘，万不会放任我做了姑子去。”
　　　　“那可是夫人知道姑娘这么设计，狠下心给你找个不像样的人家，又该如何是好？”
　　　　丹瑜冷冷一笑：“我既然放得下心做这件事，必然会对母亲的打算有所了解，不然不知彼怎能胜？”
　　　　杨姨娘大骇：“难道姑娘在夫人身边有眼线？”
　　　　“那是得有的，只是现在不复存在了……”
　　　　“难道说是彩霞？”
　　　　丹瑜只是点了点头，并不言语。
　　　　杨姨娘只觉得这冲击一波高于一波，都快支持不住了，“那彩霞前些日子被查，是不是把你们联手之事供了出来？”
　　　　丹瑜不以为意：“她托人求我救她，只是她犯的事情实在太多，不是我能救了的。况且选秀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她也没什么用处。我就没搭理她。想来是把我的事情都说了吧。”
　　　　杨姨娘嘴里泛出了铁腥味，只怕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强忍了吐血的心，道：“那侯爷怎么说？”
　　　　“父亲自然没想到我的计划把他都给蒙住了，只是复选名单已经出来，进宫已是不可逆转的事情。况且我进宫对侯府也不是没有好处，就没对我有何处置。”
　　　　杨姨娘听完，颓唐地倒在椅子上，道：“罢了，侯爷都拿你无奈，奴婢又怎能管得住？都随你了吧……”
　　　　丹瑜看着杨姨娘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道：“姨娘为何这般哀切？虽说为了选秀我是做了些事情，但好歹我也没害了别人，只是自毁声誉罢了。我也算对得起天地良心。”
　　　　杨姨娘却是不信的：“那彩霞心计这么歹毒，她帮了你难道没有所求？”
　　　　丹瑜沉着脸，道：“她能要求我做什么事？不过是帮她放了些话给大嫂听。若是伤天害理我自然不会同意。”
　　　　杨姨娘追问道：“她让你说了什么话给大少奶奶？”
　　　　“只不过就是些生男生女，嫡出庶出之类的话，就算我不说，也有丫鬟嚼舌根子。”
　　　　杨姨娘苦笑道：“姑娘这么通透之人，怎不知留言伤人？大少奶奶什么人？最是会多想的。你说这些话岂不是让她心中更是添堵？那心病对于孕妇而言最是大忌。”说完又仰天叹道：“原以为侯爷疏远我们娘儿三是因了我，却没想到会是姑娘。姑娘啊姑娘，你这千般万般算计，要是失败了，可是把咱们娘儿三都逼进死胡同了……”
　　　　丹瑜目露精光：“放心吧姨娘，我为了这件事做到了这个份上，绝不会让它失败的。你就等着封诰命吧。”L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婚（一）

时间一晃就要到了大婚的时候了。
　　　　卉瑜对婚姻的恐惧虽然还是有些，但是已不再害怕，更多的反而是淡然。
　　　　常氏等人都夸卉瑜沉得住气，一点也没有别的姑娘成亲时的娇羞扭捏。
　　　　卉瑜心里苦笑，她倒是想娇羞扭捏，只是这门亲事不是因为男女之情而来，而是为了自保。
　　　　有了这么一层内情在里头，想来没人能娇羞了吧……
　　　　虽是一门另有隐情的亲事，但是成亲该准备的事情，该走的流程可是一样也不少。
　　　　一大早，卉瑜就被拉了起来，梳妆打扮。先是把脸都洗了干干净净的，头发都盘了起来，就有个老妈妈拿了根细线在脸上划来划去，听唐妈妈说这叫做开脸。
　　　　这间隙中，彩云拿了些易吃的糕点过来，悄声与卉瑜道：“姑娘赶紧吃点，奴婢当时见过大少奶奶过门，那可真是折腾一天。要是不吃点东西垫垫，可是熬不住的。”
　　　　卉瑜感激地接过点心吧啦了好几口。
　　　　刚把最后一口吃完，另一个妈妈就进来了，说是要给卉瑜画新娘妆的。
　　　　卉瑜前生见过电视里头古代人的新娘妆，都是煞白煞白的一张脸，点上血红的红唇，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尽管有了这个心理建设，最后那妈妈说好了的时候，卉瑜还是被镜子里自己那张脸吓着了。
　　　　妈妈呀，这还是照的不清不楚的铜镜呢。就白成这样，要是见了真人还不得吓死。
　　　　无奈的，卉瑜说道：“妈妈。可不可以在这面妆上匀点胭脂，这脸色太惨白了。”
　　　　那妈妈连连摆摆手道：“姑娘可别说瞎话，这新娘子历来都是这么画的，越是白净越是表明新娘子的纯洁。姑娘可不能在上面涂胭脂呢。”
　　　　原来是有这种说法，怪不得大家都接受这种妆容。好吧，自己也只能入乡随俗了，但愿李彻不要被自己吓跑。
　　　　画完了妆。就该梳头了。在此之前，还得有个有福的已婚女子帮忙把头发梳整齐了。
　　　　常氏请来的是李夫人。
　　　　李夫人拿着梳子轻轻在头发上梳着，还说道：“一梳梳到底。长长又久久。”
　　　　象征性地梳了几次之后，李夫人就把梳子让给了彩云，由她来梳发髻。
　　　　彩云给卉瑜梳头那是轻车熟路了，没一会儿功夫就完事了。最后还给戴上了一个厚重的头面。
　　　　这新娘妆才算是完事。
　　　　这厢刚化完妆。那厢就有丫鬟把嫁衣拿了出来。
　　　　只见一袭大红色的嫁衣上绣着五彩的凤鸾，长长的裙摆一直拖到了地上。那绚丽的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后世的婚纱。
　　　　卉瑜深呼吸了一口气，背过身子，让下人伺候着穿了上来。又束上了腰封，这才算是准备妥当了。
　　　　紧接着就该是添妆了。
　　　　常氏等人先进来，都添了头面，饰物等等贵重物品。卉瑜一一道了谢。
　　　　然后就是姑娘们了。
　　　　姑娘们也不用讲究先后顺序，一窝蜂地都挤了进来。添妆倒是其次的，主要是来看新娘子了。
　　　　李碧华拿了一幅自己绣的鸳鸯戏水帕子做添妆。叹道：“原以为我是咱们者些人中第一个出嫁的，没成想倒是被妹妹赶了先。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呢。”
　　　　朵瑜笑道：“碧华姐姐可是羡慕了？别着急，再没过两个月你也该做新娘子了。”
　　　　李碧华假装生气道：“你这丫头，成天就知道编排姐姐们。等你出嫁时，看我们怎么闹腾你。”
　　　　朵瑜还是笑道：“那姐姐可还得等个好几年呢。”
　　　　李碧华叹道：“几年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想想原来咱们一块在学堂上学，如今是嫁人的嫁人，入宫的入宫，也就散了。”
　　　　这一席话说得大家都沉默了。
　　　　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等自己大婚完毕，那宫里的太监嬷嬷就要回去复命，对他们一起回京的还有参加复选的姑娘们。
　　　　这么一来，今天可能还真是最后一次相聚了。
　　　　丹瑜，银华，梁秀明，大姑，这几个进入复选的，不管以前交情好坏，以后再见面也是难了。
　　　　思及此，卉瑜也隐隐感到了一丝丝分离的伤感。
　　　　大姑突然道：“哎呀，今天是卉瑜的大好日子，咱们要诉离情别绪再另找日子。可不能因了我们几个要参选的，坏了卉瑜的好事，不然咱们可成了罪人，李将军可饶不了咱们呢。”
　　　　卉瑜嗔道：“你这话说得李将军跟个睚眦必报的，哪有这么夸张的。”
　　　　大姑更是笑道：“这才刚要过门就护着自己夫君了，看来人家说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真是没错，我跟她这么些年的姐妹情谊，还不曾比得上她的新婚夫君，也是伤了我的心呢。”
　　　　卉瑜被她打趣得脸都红了：“你这嘴，就会胡说。”
　　　　众人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屋里头复又说起了喜气的话。
　　　　待众人都添妆完毕要出去了，大姑抽了个空，往卉瑜手里塞了个东西：“这个你拿着。”
　　　　卉瑜一看，是一个小巧玲珑的药盒，便问道：“这是什么？”
　　　　大姑道：“这是我家祖传的方子，专制女子不孕的，也就给你留着，以防万一。你可别小瞧这药，可是千金难求。我和二姑也就一人得了一盒。”
　　　　卉瑜连忙推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能收。你到了那地儿，比我更需要这东西防身，你自己收着吧。”
　　　　大姑却是道：“你是正正经经嫁了个好人家，合该好好生个孩子，享着天伦之乐。不像我，去的那个地方，还指不定让不让我生孩子。你就别跟我推辞了，不然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以后可怎么找机会报答你。”
　　　　卉瑜仍是不肯收：“朋友之间相助哪里要回报了。你这样是不把我当姐妹了。”
　　　　正推脱着呢，只听得彩云道：“快快，姑爷已经到了大门口了。”
　　　　大姑急忙再把药往卉瑜怀里一塞：“你就拿着吧，不然我可该生气了。”
　　　　卉瑜看着大姑神色严肃，也只得一再道谢，收了下来。L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大婚（二）

李彻刚到楚家二房门外，一眼就看见楚朝，楚明带着其他旁枝的兄弟守着，嘴上微微一笑，信心满满地走过去迎亲。
　　　　楚明负责出了几个对子，楚朝还问了几个兵家的计策，李彻都一一答了，这才跨进二房的门。
　　　　就有廖氏，周氏等人热热闹闹地领了去厅堂。肃北侯和常氏坐在主位上，边上还站了两个丫鬟，手里托着楚河和段氏的牌位。
　　　　没一会儿，唐妈妈牵着卉瑜的手也走出来了。
　　　　卉瑜头上罩着红盖头，什么都看不见，只得跟着唐妈妈，亦步亦趋，先朝着肃北侯和常氏磕了头，又对着父母亲的牌位磕头，辞别这些至亲才由唐妈妈领着走到李彻边上。
　　　　只听的李彻的声音在耳边轻轻说道：“一会我要背你出去了。”
　　　　卉瑜一愣，才反应过来，这边的习俗是要新郎背了新娘到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