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皇子压上身-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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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宣儿还是个孩子呀。求您看在他是您的儿子的份上，饶过他这一回吧。陛下，宣儿还小呢，陛下。”

　　　　“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在他身边伺候，所以才让他如此无法无天。今日他可以对小染下手，那来日，他便能对朕下手了。”见赵夫人为池宣求情，池墨眸色亦是一凛，声音冷若寒冰。

　　　　“陛下，千错万错都是臣妇的错，还请陛下不要责罚殿下。就，就责罚臣妇吧，这一切的罪过，让臣妇来担。”看出池墨眼底的狠绝，赵夫人“咚咚咚”磕着响头，继续哀求着。

　　　　听她这么一说。池墨的眼神越发的冷了，张口就道。

　　　　“来人，赵夫人照顾不到，竟然让小殿下行凶杀母，罪不可赦，拉下去打一百大板。立刻执行。”

　　　　“是。”池墨话一落，立马有御林军走入内来，拉着赵夫人退出去。

　　　　“外婆，外婆。”看着赵夫人被近来的御林军拉下去，池宣大喊着，也跟着一块跑出去。特别是看到赵夫人被押着受刑的时候，池宣想都不想，趴到赵夫人身上。

　　　　“不关外婆的事，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要杀要打，就杀我，打我吧。”

　　　　“陛下。”看着池宣跑过来，御林军一时也感到为难。说到底，池宣都是池墨的儿子，行刑的侍卫不敢贸然动手，抬目看着池墨。

　　　　而池墨深若寒潭的眼眸，并不因为池宣的举动而有所晃动。斜望一眼询问的侍卫，启唇出声，

　　　　“既然他要自请受罚，那就成全他，打。”

　　　　池墨一声令下，侍卫才敢真正的下手。一棍子下去，痛的池宣“啊”的惨叫出声。

　　　　“宣儿，你下去，你这是做什么。”因为赵夫人的双手跟双脚都被人押着，根本动弹不得。只是没有感受预期中的痛楚，赵夫人艰难的转着头，驱赶着压在身上的池宣，

　　　　“宣儿，不许胡闹，你快下去，下去呀。”

　　　　“不，此事全是由宣儿而起，宣儿替外婆受苦。”池宣咬着牙，拒绝了赵夫人的叮嘱。

　　　　“打，狠狠的打。”看到眼前的情形，池墨想到池宣对暮染的残忍，越发的生气。再次大喊出声，侍卫听到池墨的话后，不敢怠慢，果真用尽力气，打在池墨身上。

　　　　“啊！”犀利的惨叫声，顿时响彻整个秋水长天。

正文　第567章狠心用刑

　　　　“住手！”云泫雅到来的时候，秋水长天内早已愁云密布，一片狼藉跟哀嚎。

　　　　在碧霄跟云泫雅说起今日暮染与池宣打雪仗受了伤的时候，她的右边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古人有云，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还真是不假。没等云泫雅传令让碧霄去问个清楚，秋水长天的紫萱就火急火燎的跑过来，说是秋水长天出大事儿了。

　　　　这不，云泫雅才到，看到院里那片狼藉就知道。这事儿不得了了。

　　　　“儿臣参见母后！”亦是瞧见了过来的云泫雅，池墨从宫门前的台阶上下来，走到云泫雅跟前，双手抱拳给云泫雅做了个揖。

　　　　“墨儿。”先喊池墨一声，云泫雅轻轻移开步伐，走到池墨跟前。

　　　　“宣儿到底还是个孩子，他这是做错什么，竟是让你如此大怒？”

　　　　“母后，你可知道这畜生是如何的大逆不道。他居然胆敢对小染下手，可怜小染腹中还怀了孩子，如今被这畜生一折腾，孩子没了。”并不瞒着云泫雅，池墨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瞪着池宣说道。

　　　　话才落，云泫雅心头也是“咯噔”一跳。

　　　　云泫雅虽然心疼池宣，可如今看来，池宣这事儿做的，着实的过分了。再说。暮染腹中怀的也仍旧是云泫雅的孙儿，手心手背皆是肉。这回，云泫雅的心是双倍的疼。

　　　　“太后娘娘，殿下只是无心之过，罪不至死呀娘娘。”生怕池墨的话就此打动了云泫雅，让云泫雅放弃了池宣。赵夫人扑腾着，再次出声。

　　　　可是将云泫雅的心思给唤回来，虽说暮染失去的也是她的孙儿，可是没了就是没了。若是此时再赔上池宣的性命，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云泫雅当即挨近到池墨身旁，开口道。

　　　　“墨儿，说到底，那也是宣儿的心魔在作祟。想来宣儿在般若身旁，呆了那些个年头，便是对小染有诸多的误解也是人之常情。今日之事，乃是一个误会。宣儿还小，就是做错了，还能教导。若是你真要取了他的性命，日后才是要后悔的。”

　　　　“母后，他这样的心思，已经无可救药了。若是留着他，只会是后患无穷。”只要一想到池宣那恶毒的心思，池墨就不能容忍池宣。

　　　　即便他是他的亲生儿子，池墨也是不能容忍的。

　　　　“墨儿。”见池墨不为所动，云泫雅又是扯了扯他的衣袖。

　　　　“宣儿。”正在池墨与云泫雅僵持着的时候，一道单薄的身影，从门口靠近过来。等的那人走近了，众人才是看的清楚，居然是暮染。

　　　　“小染。”暮染前脚才踏入到院子里，池墨立马走下台阶，搀扶着暮染。

　　　　“你怎么过来了，天寒地冻的，你如今的身子怎么能下床呢。”方才一脸的冷若冰霜，立马变成三月的春水柔情，池墨拉着暮染的手认真的劝着。不时将暮染的手握在手心里，不停的搓着。

　　　　同时，也早已将身上穿的羊毛大氅，披到暮染身上。

　　　　“池墨，你要定宣儿的罪么？”跟没有听到池墨的话一般，暮染轻轻仰起面，看着池墨的眼瞳里，潋滟开氤氲的泪意。

　　　　微微皱了皱眉，池墨并不想与暮染讨论这个问题，道。

　　　　“小染你眼下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多想，交给我就行了。”

　　　　“交给你，我的儿子就没命了。”池墨的话还没完，暮染的眼泪落下来，带着哭腔开口。

　　　　“今日的事情，不怪宣儿，怪我，都是我的错。池墨，今日若是宣儿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小染。”没想到暮染会如此，池墨皱着眉，无奈的叹一口气。

　　　　“你这是做什么呢，宣儿他今日如此，越发的不能惯着他。若是长此以往，害的终归是他。”

　　　　“所以，你就要将他扔到宗人府去么。池墨，宗人府是什么地方，他这么小的孩子，去哪儿，就是不死也是要脱一层皮的。你让我如何忍心，你让我如何忍心？”不理会池墨言语间的痛心疾首，暮染不可理喻的跟池墨对峙着。

　　　　池墨从来都是赢不过暮染的，这回，他也是败下阵来，无奈的叹着气，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来人，放了他吧。”

　　　　侍卫这才是松开了赵夫人，也将被打的伤痕累累的池宣给抱下来。

　　　　池宣这奄奄一息的模样，可不是装的。方才他帮赵夫人挨了不少的板子，因是池墨的命令，侍卫下手尤为实在。没有一棒是假的，都是实打实的打。

　　　　这些日子来的折腾，池宣的身子本就弱的紧，挨下这些个棒子，眼下已经是虚弱的说不出话来。从暮染身旁走过的时候，暮染心疼的一阵阵抽疼。

　　　　“宣儿。”正想要跟着一同入内去伺候，还没迈开步子，就被池墨伸手给拦下来。

　　　　“小染，你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外头风大，随我回百鸟朝凰歇着吧。”甚至不等暮染回话，池墨径自将暮染拦腰抱起来，往门口走去。

　　　　“池墨。”扭着池墨的衣襟，暮染定定的看着池墨，道。

　　　　“我担心宣儿，让我进去看看吧，看一看我才能安心。”

　　　　“不行，你还是随我回百鸟朝凰歇着吧。你又不是大夫，你进去能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再说了，秋水长天有那么多下人伺候着，还有赵夫人在旁边，出不了什么事情。倒是你这身子，才是让我不放心。”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了暮染的提议，池墨抱着她很快回到百鸟朝凰。

　　　　直接将暮染抱回内殿，放到床榻上，池墨贴心的给暮染盖上被子。双眸紧紧的端凝着暮染苍白的面容，池墨内心的无奈，越来越浓。像是挣扎了很久，池墨才是握着暮染的手，艰难开口。

　　　　“小染，我知道你对宣儿心怀愧疚。可是宣儿他如今的心思，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心思了。你知道么，宣儿砸中你的雪球当中，藏着一颗石头。而那颗石头，是宣儿特地挖出来的。”

　　　　虽然知道这番言语，无疑是在挖着暮染的心，但池墨还是不得不说。

　　　　“呵呵。”听完池墨的话后，暮染先是一愣，而后苦涩的笑了笑。摇摇头。

　　　　“我都没想到，他原来如此恨我。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看到他收到一丁点的伤害。池墨，你知道么，小冉死的时候，我觉得天都塌了。后来你告诉我，宣儿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还活着。我才是觉得，原来上天对我，还算有那么一丝丝的仁慈。”

　　　　说到这里，暮染顿了顿，凝视池墨许久，才继续开口。

　　　　“从知道宣儿是我的儿子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好好的保护他。绝对不能让他跟小冉一样，落的一样的下场。池墨，不要怪宣儿，他只是个可怜的孩子。”

　　　　“小染。”暮染的这番话，犹如一柄锋利的利刃，狠狠扎入池墨心腔。

　　　　“池墨，答应我，你不会伤害宣儿的，是么？”仍是不甘心，暮染拉着池墨的衣袖，仰起头望入他眼底去，问着。

　　　　“哎，我答应你，不会伤害他。”池墨有何尝想伤害池宣，只是事情发生到这样的地步，池墨也很是无奈。可看着暮染眼底的哀求，池墨到底是不忍心，让她失望。

　　　　点点头，池墨应下暮染的要求。

　　　　“池墨，谢谢你。”得到池墨的应允后，暮染的脸上才是露出笑容，一下子扑入池墨怀中。

　　　　两人紧紧的相拥。

正文　第568章让他走吧

　　　　将暮染哄睡之后，天色已经暗了。

　　　　清冷的夜色铺天盖地一般的席卷而来，将四方天地遮的严严实实的，压根透不出来一丁点的光。才是月初的时节，天边一轮弯月，微弱的似姑娘家描开的柳眉。那孱弱的银光，还不如地上的雪光来的明亮。

　　　　池墨便是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满地雪光里，从百鸟朝凰来到御书房。

　　　　推门入内去，凤嘴落地宫灯散出来的晕黄灯光里，拢着一道端正雍容的身影。池墨只看一眼，就加快了步伐，踏入到房中。来到那人跟前，抱拳弯腰就是一拜。

　　　　“儿臣参见母后。”

　　　　“就知道你会过来。”等了池墨许久，云泫雅都等的有些犯困了。还是池墨清冷的嗓音，将云泫雅满身的困意里唤醒。抬起头，云泫雅潋开笑意看向池墨。

　　　　“无需多礼，快过来坐。”

　　　　“谢母后。”池墨这才直起身，往云泫雅身边靠近。坐下后，池墨伸手摸了摸一侧木案上的茶盏，当冷意传入知觉中的时候，池墨立即喊来宫人将冷茶换下。

　　　　等的宫人奉上热茶，池墨才是亲手将茶盏捧到云泫雅跟前来，一边开口。

　　　　“春寒料峭，母后若是有任何吩咐，为何不命人将儿子宣召过去。也免得母后要冒着严寒，走这一趟。”

　　　　“倒是想叫你过去的，可是想着小染如今的身子你必定是走不开的。索性，就在此等你了。”接过池墨捧过来的茶盏，云泫雅拿开盖子，小呷一口。才回话。

　　　　池墨先是愣了一愣，一会儿才缓过神，直直看着云泫雅。

　　　　“不知道母后此番前来找儿臣，可是有何紧要的事情？”

　　　　“嗯。”云泫雅点了点头，还真是没有瞒着池墨，如实开口。

　　　　“哀家此番前来，所为的正是宣儿的事情。”

　　　　“母后请吩咐。”听到云泫雅说。是为了池宣的事情，池墨没有打断她，请她继续。

　　　　云泫雅也不客气，继续开口。

　　　　“眼下宣儿是何种情况，你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小孩子的心思毕竟与大人不同，他跟在赵般若身边多年，般若早已刻入他的骨子里，一时半会你若想改变他的认知，几乎是不可能。”

　　　　“母后说的是。”云泫雅的话，池墨深表认同，点了点头。

　　　　“墨儿。”深深叹了口气，云泫雅眼底的流光晃了晃，看着池墨的眸光里带了些许深沉的无奈。就连声音，也一并沉了下来。

　　　　“你跟小染的心思，母后都知道。可是眼下的情势，容不得你们去做选择。宣儿对小染的敌意，根深蒂固，小染却是想靠近宣儿，宣儿就越会反抗。今日的事情你也见到了，长久以往，这只是个开始。”

　　　　“母后。”云泫雅的分析，每一个字都仿佛扎入到池墨的心里。有些结果他也能够揣测跟预料到，他只是不甘心罢了。

　　　　“墨儿。”抬手抚摸着池墨拢下来的眉梢，云泫雅摇了摇头。

　　　　“母后知道此举对你对小染而言，无疑是刺骨揪心，可是墨儿，若是继续将宣儿留在你们身边只会惹来无休止的烦恼。若是，你不想让小染再因此而受伤，就听母后的，将宣儿送走吧。”

　　　　“将宣儿送走？”仿佛自己听错了，池墨一下子站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云泫雅。

　　　　“母后，你莫不是糊涂了吧。宣儿是我的儿子，他能去哪儿，难不成将他送到赵家去？”

　　　　对于池墨的激动，云泫雅也甚是理解。抬手将池墨拉下来，云泫雅才再开口。

　　　　“母后能够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你想想看，若是宣儿不走，日后这样的事情只怕数不胜数。小染原本心中就对宣儿有所亏欠，你总不愿意看着小染受伤吧。而你也放心，宣儿当然不能送到赵家去，母后的意思是，将宣儿送回空山书院。”

　　　　“送宣儿去空山书院？”重复着云泫雅的话，池墨皱起眉头，仍是不解。

　　　　“嗯。”云泫雅点了点头，开口解释着。

　　　　“墨儿你想呀，当初你不是将宣儿送到空山书院去拜师学艺么。空山书院旁边，便是空闻大师清修的凌云斋，若是由空闻大师来指点宣儿，兴许要比你们来有用的多。”

　　　　空闻大师池墨是知道。那可是为数不多的得道高僧。若是能够由他来劝解池宣的心结，池墨自然是放心的。但让池墨不放心的是，暮染。好不容易池宣才回到身旁，如今又将池宣送到空山书院去，无疑是在挖暮染的心。

　　　　“墨儿，母后知道你舍不得。可是若再将宣儿留在宫里，他当真要被仇恨给毁了。”看着池墨迟疑，云泫雅也知道他到底在顾忌着什么，再次劝着。

　　　　“母后。”池墨内心，也甚是为难。可不得不承认，云泫雅说的全是道理。叹了叹气，池墨言语有些松懈。

　　　　“此事儿子明白的，多谢母后的苦心。此举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是宣儿刚刚回到小染身边，此事得要让她有关缓冲的过程。所以，还请母后给儿子时间，让儿子去说服小染。”

　　　　“好。”听池墨这么一说。云泫雅知道。他是认同自己的提议。也没有再继续逼迫池墨，云泫雅点了点头。

　　　　而后，云泫雅并没有在御书房里头多留，遍是起身与池墨告辞。

　　　　池墨看着天色已晚，没有留云泫雅，亲自将云泫雅送到门口。在云泫雅走后，池墨才是回到书房内，仔仔细细的想了很久，方是想到，该如何开口与暮染说起此事。

　　　　几乎是一夜未眠，池墨坐在御书房内，等着天亮。

　　　　散朝后，池墨直接回了百鸟朝凰。等到池墨到的时候，暮染刚刚用完早膳，见到池墨过来了，暮染笑盈盈的迎出来。

　　　　“下朝了，用过早膳没。还有一碗粥，可介意？”

　　　　没让暮染出门口。池墨伸手搂着暮染，两人一道入到正殿内。倒也不介意，池墨让团子给自己盛了那碗剩下的粥，津津有味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与暮染道。

　　　　“小染，我有一件尤为紧要的事情，想与你商量商量。”

　　　　“好，你说。”帮池墨捣鼓着桌上的小菜，暮染边回着他的话。

　　　　顿时，池墨拿筷子的动作就停了下来，转眸看着暮染。

　　　　“小染，宣儿如此长久以往并不是正经的法子，不如，我们将宣儿送到空山书院去。在空山书院附近的凌云斋便是空闻大师清修的地方，若是宣儿能够得空闻大师指点一二，前途定然无量。”

　　　　“你想送宣儿走。”明白池墨的意思，暮染瞬间红了眼眶。

　　　　“小染。”看着暮染掩泪欲泣，池墨心立马就软了，只能逼着自己硬起心肠。

　　　　“小染，若是我们再如此，只怕宣儿会毁在我们手上。那日听的青木说来，宣儿对你所走的一切，我的心皆是冷的。那岂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应有心机。如今的宣儿，已经被仇恨所控制。若是他再如此下去，他会被仇恨毁了的。我们虽然是他的父母，却也是他的心结。”

　　　　“你说的皆是道理，可是我……”池墨字字句句，暮染都能听的明白，可暮染还是舍不得。终于落下泪来，暮染满脸泪痕的看着池墨。

　　　　“我舍不得，我舍不得。”

　　　　“小染，我又何尝舍得。可是比起将他毁了，与他分别又算得了什么呢。他日他心结解了，意气风发器宇轩昂的回到咱们身边，不是更好么。”莫说暮染心疼，池墨心中何尝不疼。就是想到池宣的未来，池墨也只能逼着自己狠下心。

　　　　趴在池墨的怀里，暮染哭了很久，到底还是答应下来。

　　　　“罢了，就依照你说的吧。将宣儿，送到空山书院去吧。兴许没有见到我，他心里就没有那么多的恨了。”苦涩的喃喃出这一句，暮染再次泪落两行。

　　　　“小染。”知道暮染受苦了，池墨没再多说。只是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

正文　第569章想报仇么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层乌云压在天幕上。似名家的一记浓墨重彩，渲染而过。只听的簌簌几声风声呼啸，大雪就跟春日里洋洋洒洒的柳絮，从天而降。

　　　　在那片皑皑的白雪地里，一辆天青石帘顶的马车，尤为入眼。挂在车檐两角的鎏金色铜铃，随着马车的行驶轻轻荡动，发出清脆的铃音。

　　　　叮叮当当，一声紧扣一声，回旋于冰天雪地之中。仿佛整座皇宫，都陷在那片清脆声中。

　　　　马车里头，铺着柔软的垫子。方方正正的红木矮几放在正中央，桌上齐齐整整的放着一套青花白底的茶盏。矮几一侧，则是摆着烧红的炭火。不时有灼热的暖气从炭火里升腾起来，熏的整个车厢，都是暖洋洋的。

　　　　紫萱陪在池宣身旁，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着池宣的面色。看到精致的小脸上浮涌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沉时，紫萱不动声色的用长指勾开了车帘子的一角。只见的那片以富贵宫城为背景的冰天雪地里，茕茕独立着一道单薄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襦裙，就连身上的披风也是墨绿色。马车已经走的太远，压根看不清那人面容，可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度，紫萱仍是能猜出来。除了圣后暮染，还能有谁。

　　　　遂尔将帘子拨开一些，紫萱眸光盈盈投往暮染站立的那一处，转眸看着池宣，试探般道。

　　　　“殿下您看，圣后娘娘来送您来了。这般冷的天，圣后娘娘……”

　　　　未等的紫萱将话说完，池宣本是空洞的眸子忽尔潋过一丝冷凛，“啪”的一下蹿过去将帘子扯下来。将窗外光景挡的严严实实，看向紫萱的目光里，浮现着深深的冷意。

　　　　紫萱本能的颤了一颤，过一会儿才是听见池宣开口道。

　　　　“外婆呢，外婆为何不来送我？”

　　　　先是一怔，紫萱缓了几缓，才是仰眸看着池宣，启唇答曰。

　　　　“前几日赵夫人在风雪天里吹着冷风，染了寒。身子极其的不利索，太医说夫人最是需要休息的时候，实在不能再吹风呢。不过殿下您也不必难过，等的夫人身子利索了，定然会去书院看望您的。”

　　　　“呵呵。”饶是紫萱说的合情合理，但池宣的眼底浮漾深深的怀疑。却也没有开口质疑紫萱，而是抿唇自顾苦笑。

　　　　“你们只当我是个孩子，可是如此蹩脚的理由，你们也是瞒不了我的。既然他们不许外婆来，那便是罢了，好了，本殿下乏了。”

　　　　“是，奴婢伺候殿下休息。”赶紧俯身过来，紫萱将池宣扶到一侧躺好。

　　　　两人再无多余的言语。

　　　　侧着身子，池宣半边脸都抵在柔软的毛绒垫子上。垫子上的绒毛细腻而软和，又被车厢里的炭火熏的暖暖的，扫在脸上格外舒服。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将池宣内心覆盖上来的酸涩几孤寂抹去。

　　　　冷冷几行清泪，悄无声息的从池宣眼眶溢出来，并没有惊动同在车厢里头的紫萱。却如一柄柄锋利的刀刃，扎入池宣心腔。

　　　　伤口见不得有多深，却是鲜血淋淋，疼痛难忍。

　　　　池宣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只是来到空山书院的时候，春寒料峭的时光已悄然远逝。山中被山风渲染的澄亮的天幕上，挂着一轮银灿灿的日阳。光线尤盛，如同铺天盖地落下来的银箭。

　　　　落到人的身上，暖意从脚底心开始冒出来。

　　　　在池宣等人来到书院门口时，空山山主已经带着一众人等，等候许久。只待的池宣一到，眼前乌压压的跪了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