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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月满楼-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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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小岑带着几分自嘲,有点无言以对:“我今晚确实见若云了。”
白小满腾地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质问:“你认为,她够我们之前约定的那种标准,是非常重要的情况吗?”
青阳小岑也跟着站起来,试图安抚白小满激动的情绪:“今晚见到若云我也很意外,原本是陈翰林相约,商谈他女儿嫁妆之事,他只得一女,疼爱至极,就要远嫁外地,十分不舍,所以托清苑为其筹备巨额嫁妆。”
白小满不打岔,虽然生气,但也耐着性子听他解释,不想连一句话申辩的机会都不给,就直接判他死刑。
“未料到了之后,与陈翰林相谈了半个时辰,他就说有事要离开,让我等一下,我等了大半个时辰,差人去问,得来的回信说他还没处理完事,让我再等一等,有急事相商,再后来,没等来陈翰林,却等来了若云。”
白小满一撇嘴:“还若云若云的,叫得这么亲热。”
青阳小岑无辜道:“歌姬艺妓向来只取艺名,她的艺名叫若云,并无姓氏,你叫我怎样称呼?”
白小满眉毛一竖:“你见陈翰林没去,她去了,摆明就是设局等你啊,平日那么聪明,怎么这个简单的鸿门宴都识不破?你就给我装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奈何明月照沟渠
青阳小岑知道白小满原本就心情不好,听到此事更是雪上加霜,他不愿惹她多生气,又觉得实在有误会,所以放缓了声调,解释道:“若云一见我就跪下哭个不停,我也不好立马抬腿就走,总不能如此不近人情吧”
白小满一听更来气了:“你是说我不近人情?我的丈夫被那个若云纠缠,我不答应,所以就不近人情了?”
青阳小岑一听就头大了,脱口而出:“小满,我原本以为你与旁的女子不同,你说这种话,不是陷我于不义了吗?”
白小满一听更是火大:“你现在发现我不过如此了,失望了吧?我就是这么一个胡搅蛮缠不明事理心胸狭隘的小人啊,你才发现吗?”
青阳小岑见她更加激动,心里的火也蹭蹭地涨,但见她哭得红肿的双眼,又不忍过多招惹她,于是缓了缓心神,说:“你是我妻子,我心里爱重你,自然胜过所有女子。”
白小满这才消了点气,一屁股坐下:“你继续交待,为何耽误到这么晚才回来。”
青阳小岑整理了下词汇,才慎重地叙述,生怕一句话不对再惹到白小满已经很不高兴地神经:“她一进来就跪下哭,我连话都插不上,又不能上前扶她,后来她哭到累了,才埋怨我,说我太久不去看她,她过得多辛苦,反正就是那些话呗,我一看时间挺晚了,天都黑透透了,就准备走,结果若云一下子晕倒了。”
白小满噘着嘴讽刺道:“苦肉计。”
青阳小岑看她一眼,继续说:“我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她人已经倒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所以就叫进明生,让他去请医师。结果医师来了,诊断过后,说她体弱,气血两亏,救醒了之后,医师一问,若云说最近就总是突然晕倒,问是不是命不久矣。”
白小满打断他,说:“不会的,没听说过祸害遗千年吗?”
青阳小岑不爱听这话,反驳道:“你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若云没有坏心思,她只是,只是……”
白小满替他说下去:“她只是放不下对你的情思,执念太深而已对不对?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难道她破坏别人的家庭,我作为受害者就不可怜吗?”
青阳小岑立马回答:“你可怜什么?别说是若云了,任凭谁也破坏不了我们的家,我决不允许。”
白小满一时气,一时喜,每当青阳小岑本能地说出这种话,白小满心里就会涌出一片满足之情,但青阳小岑接下来的话又堵得白小满憋着一口气。
“所以你就当好人,陪着若云看医师看到这个时候?”
青阳小岑承认:“是,医师开了药,然后若云就又开始哭个不停,我看她哭得气都上不来了,实在不忍心就此离开,于是跟明生驾车送她回到家里,一来一回就耽误到现在了。”
白小满一听,气得站起来,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拳,青阳小岑被她打懵了:“你动手打我干嘛?”
白小满恶狠狠地说:“你背着我跟别的女人拉拉扯扯,我打你还不行了?打的就是你,怎么着吧?”
青阳小岑脸色一变,笑起来:“行,你打吧,打说明你心里在意我,打吧,打吧,使点劲。”
白小满毫不客气地哐哐又捶了他好几拳,一下比一下重。
青阳小岑咳嗽着,问:“你还真打啊?”
“练为战,不为看,光说不练假把式,谁跟你似的,净耍嘴皮子功夫。”白小满说来还是一肚子气。
青阳小岑干脆不出声了,任由白小满捶捶打打。
连着打了十几下,白小满累得收手,不搭理他,坐在一旁默默垂泪。
青阳小岑靠过去,语气不太好:“打都打完了,还哭什么啊?要哭也是我哭啊,我这疼着呢。”
白小满推他一把:“你离我远点,见你就生气。”
青阳小岑替她抹了一把泪,白小满拍掉他的手,青阳小岑又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白小满推他,使了半天劲没推动,气得骂:“少给我打马虎眼,你老实说,若云的事你怎么处理的,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已经告诉若云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碍着以前的交情,我尚且帮她这两次,再有下次,休怪我不看情面。”
白小满斜眼看他:“你真下得了这个决心?不被你的仁慈心责备了?”
青阳小岑搂紧了一点白小满,回答地理所当然:“我给过她一大笔钱,还不算仁至义尽吗?再说,她来找我,左不过是为了钱,给她就是了。”
白小满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凭什么给她?”
青阳小岑横里横气地说:“我给她钱,当做感谢她的一片心意,但以后不想再与她有什么纠葛了,她收了钱,自当是默认了,结果还来找我,可见所图不简单。”
白小满呵呵:“看不出来啊,青阳,美色当前,你还能鉴别出她别的心意。”
“我又不傻。”
白小满冷声:“你可不光是钱值得图谋,没听说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吗?你给再多钱,总有花光的一天,可是要是傍上了你,不就等于有了终身免费饭票了吗?可惜了,你身边这个最让人眼红的位置,被我先入为主,霸占住了,我也没让贤的意思,所以让你的莺莺燕燕靠边站吧。”
青阳小岑捏捏她的鼻子:“就你嘴利。”
白小满冷哼一声:“作为你的夫人,没点金刚钻,怎么一路降妖除魔?日子过得不得糟心死了?”
青阳小岑抱抱她:“有你一个我都伺候不过来,再多一个,简直要英年早逝了。”
白小满转头望着窗外:“只愿君心似我心,奈何明月照沟渠。”
青阳小岑哭笑不得:“你整天都什么词啊?”
白小满原本就心情低落,也许平时能大事化小的事,此刻却觉得难以释怀。
但想起今晚听到穆野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对他的担心,生怕他有一丁点闪失,那种心情着实煎熬,现在他好生生地在眼前,白小满又觉得要好好珍惜当下,心里矛盾得很。
青阳小岑见她不出声,以为她还生气,就问:“我说了这么多,你还生气呢?”
白小满充满无奈的说:“时代鸿沟,不是说跨得过就能过得去的。一夫一妻,这种事,你能明白吗?”
☆、第一百一十九掌 我怎么不知道我怀孕了
清晨醒来,青阳小岑早早出门了,其实他起床的时候,白小满就已经醒了,但她没睁眼,装作仍旧在熟睡中,青阳小岑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到外间穿好衣物,让萱草将水盆一应洗刷的东西拿到书房,准备去书房整理装束,直到门被轻轻关上,白小满才睁开眼睛,瞪着房顶,许久没动弹。
方景琢已经门外院子里等候青阳小岑多时了,见他出来正要上前说话,青阳小岑做出嘘声的动作,示意二人出去再说。
走出院门,青阳小岑吩咐萱草道:“将盆放下就去厨房,让他们给夫人炖上血燕,还有再做一道当归黄芪乌骨鸡,记得用小火慢慢煨,把鸡煮化,让夫人喝汤,夫人近日胃口不是很好,饮食上多醒点神,让厨娘费点心思,花样多些,务必让夫人吃好。”
萱草点头称是。
她单纯地将青阳小岑的意思传达下去,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接受命令的人,脑袋一下子飞速转了起来。
夫人胃口不好?又务必要让她吃得好,保证营养,那就说明她的身子现在十分重要喽?
成亲多日,这种信息传来,是不是说明,主人们好事已近,清苑就要添小少爷了?
于是话题一下子从今日菜价别人的家长里短,火速变成对白小满肚子的猜测,甚至有几个人私下打起赌来,看白小满到底生男还是生女。
眼见萱草离开,方景琢抿着嘴偷笑,被青阳小岑当场抓包,质问道:“你笑什么?”
方景琢左手握拳放在嘴边,假装咳嗽了两声:“先生如今越发的会疼人了。”
青阳小岑冷哼道:“我自己的媳妇我不疼,难道要轮到别人来疼吗?”
方景琢立刻收声,他早就意识到了,现在青阳小岑的炸点又多了一个白小满,只要提到这个话题,稍有不慎,就会被甩脸子,他很识时务,露出一副坚决拥护青阳小岑疼媳妇的表情。
消息传得飞快,秋香作为夫人眼前的首席丫鬟,自然立马成了第一求证人,只是她也刚听见消息,对所谓内情完全不知情,所以见青阳小岑出去已经挺长时间了,忍住激动地心情,强压下好奇心,才过去敲门,问:“夫人,准备起床洗刷吧?”
未听见答复,秋香又再问了一句,仍然没任何回音,将手里的脸盆放下,转身离开了。
不消一会儿,秋香再次来到白小满门前,蹲下伸手进盆里,摸了一下,试试水温,走上前敲敲门:“夫人,您起了吗?”
结果那声‘吗’还没说完,白小满突然从里面打开门,神色清明地望着她。
秋香被吓了一跳,笑着说:“您起来了?”
白小满没什么表情地向里招了下手,说:“进来吧。”
声音听起来有点有气无力。
秋香不知道为何,但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便不再说笑,也打消了询问她是否怀孕的想法。知道白小满平日不是一个拿奴才发泄发泄怒气的主子,心里只是有点担心,并不害怕。
将脸盆放在架子上,汗巾放好,又准备好玫瑰胰子,转身对她说:“夫人,洗脸吧。”
白小满摇摇头:“秋香,你过来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秋香走到她身旁,坐在隔壁的凳子上,见白小满一脸严肃,心里才微微有了几分忐忑。
白小满开门见山问:“你喜欢穆勒吗?”
秋香没想到她会说这个话题,先是一惊,接着脸越来越红,低下头去,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夫人,您说什么呢?”
看她这个样子,白小满就知道,她猜的没错,可是要怎么开口,告诉她穆勒已经离开的事实呢?
白小满还在整理着词汇,如何开口,秋香忽然出声说:“夫人,今日还没看见过穆公子呢,平日里他都起得很早,在院子里静坐,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白小满看着她一双充满神采的眼睛,话到了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秋香终于发觉她的不对劲,小心地问:“夫人,是不是穆公子出了什么事了?”
白小满用力吸了下鼻子,摇摇头,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说:“没有,他只是有事回老家了,他是明海人,离宣国很远,可能一去一回需要很长的时间。况且也不知道事情能不能如愿解决,所以,他什么时候回来,谁都不知道。”
秋香眼里流露出十分明显地失望,但还是很体贴地说:“应该的,家里有事自当出力,只是路途遥远,希望他不要有什么事,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最好了。”
白小满听完,心酸地点点头,说:“会的,穆勒武功高强,又独自生活很多年,他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很好,放心吧。”
秋香露出安心地神色。
白小满站起身,开始洗刷,忙完了,拉着秋香一起去饭厅吃饭。
她不太摆谱,青阳小岑在的时候,都是两人一起吃饭,有时候她也会喊着秋香和方景琢一起坐下吃,方景琢偶尔会坐下吃点,秋香是从来都不肯的,只有在青阳小岑不能跟陪白小满吃饭的时候,才会坐下陪着她吃点。
两人今天都没太有胃口,草草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主仆二人就出发去云裳坊了。
走在路上,白小满呆呆地从窗户向外望,隔壁街上闪过一道黑影,不知是什么东西,等到想看清楚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穆……”白小满话刚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喊了他的名字,可是如今身边已经不会再有他保护了,即便想要去探听个什么事,也得自己亲自出马。
白小满闭上眼睛,向后面的车壁上靠去,不让自己的情绪过分流露。
秋香并未发觉什么白小满的异常,专心的整理着眼前的东西。
到了云裳坊的门口,白小满弯腰起身,准备下车,起来的太着急,晃了一下,秋香吓得立刻上前扶住白小满,脱口而出:“夫人可要当心,不能再这么莽撞了,得为肚子里的小少爷着想啊!”
这下轮到白小满方了,她一骨碌跳下车,迷迷糊糊地问:“哪来的小少爷?谁的肚子里有了?”
秋香一脸责备的神情:“夫人,您平日就大大咧咧,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可不能再这么不讲究了。”
白小满冷哼了几声,佩服地问:“这消息是从哪传出来的啊?我怀孕了?那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第一百二十章 凶险异常
白小满告知秋香,她并没有怀孕,秋香当然不信,言之凿凿说府里都传开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白小满复解释了好几遍,才最终说服她相信,看到秋香脸上显而易见的失望,白小满憋不住笑了:“你这什么意思啊?我没有身孕,难道天就塌了吗?小小年纪,这种事跟着瞎操什么心?”
秋香哭丧着一张脸:“清苑什么都好,就是子嗣单薄,有旁人说,清苑是受了咒诅,只能得财,不能得人。”
白小满冷哼一声:“谁爱说谁说去!吃饱了撑的,见人钱多眼红心跳吧嗒嘴的,这话你也信?”
秋香忙摆手:“这我当然不信,夫人和先生都是好人,好人有好报,怎么可能像他们说的那样呢?”
白小满回头瞪她:“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急呢,不过,这事我不在乎,至少现在我是不在乎的,以后别人背后说什么,你听见了就听见了,别跟着瞎起哄。”
秋香点点头,二人这才往云裳坊门里走。
白小满左腿刚抬起来,胸口突如其来一阵钝痛,仿佛有铁器伤之入骨,力度之大让人难以承受,白小满立马觉得气短,上不来气,干张嘴吸不进气,肺里缺氧,像是被关在真空盒子里。
白小满伸手捂住胸口,疼得弯下腰去,张大嘴巴想要呼吸,却越来越困难,出气多,进气少,想扭头跟秋香说话,嘴巴张开,一点声也出不来。
只能模糊看见秋香哇哇大哭的样子,白小满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了一句:“青阳……”
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脑袋里像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上面奔腾着千军万马,耳边一阵阵的嗡嗡响声,白小满似乎听到很多人在说话,她想睁开眼睛,但是却使不上劲,稍微一动,浑身上下都要死的疼,尤其是左胸口这部分,痛感格外强烈,白小满忍无可忍,真想把左胸用刀剜出去,省得遭这份罪。
她在昏迷着,一脸祥和,外面却全都乱了套,整个清苑上下成了一锅粥。
秋香哭着喊来云裳坊的伙计,一边找人通知青阳小岑,一边派人将她送回清苑,回到清苑立马回禀方景琢,由他去安排锦城最好的医师来为白小满诊治。
青阳小岑原本在粮行,一接到通知,丢下众人,从路旁随便抢了一匹马,丢下一锭银子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一路上他满脑子都是白小满的恶作剧,希望他一进清苑大门,她就会笑着扑上来,说只是跟他开的玩笑,因为白小满说过,有时候女人爱用出车祸试探男人对自己的重视程度。
青阳小岑当时对此嗤之以鼻,说女人的心思简直难以捉摸,如果他遇到这种事,肯定要揍她一顿。
可是此时此刻,青阳小岑却无比希望,刚才听到的消息,就是白小满闲来无事,或者因为若云的事,余怒未消,故意整治自己的把戏,他怎么也不愿意面对,白小满突然病重的事实。
等到回到清苑,见到白小满的瞬间,青阳小岑知道自己的愿望落空了,他的妻子僵硬地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
青阳小岑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该有的情绪什么都没有,难过啊,紧张啊,担心啊,统统没有。
他只是觉得,医师来的时间为何如此漫长。
诊治完毕,青阳小岑抱着无限的希望上前询问,得到的答复,却是喜忧参半。
医师说了,她并没有外伤和明显地内伤,看起来好像只是陷入了昏迷,但是脉象却十分微弱,身体在衰微又是不争的事实。
青阳小岑听完却抓了狂,大声问道:“我就问你我的夫人到底有没有危险?”
医师想了又想,最后点点头:“虽然诊治不出外伤和内伤,但夫人的反应确实与受了重伤十分相像,似乎是受了什么重物攻击,伤了心脉,从脉象上看,凶险异常。”
青阳小岑只觉耳边轰鸣一声巨雷,险些站立不住。
他上前抓住医师的肩膀,语气十分狂躁:“什么都查不出,你就告诉我,我夫人被人伤了心脉?怎么伤害的?从哪里判断的?伤了心脉为什么浑身上下什么痕迹都没有?”
医师被他吓住了,声音都变得颤巍巍:“老夫也只是单单根据脉象得的结论,怕是有其他原因也不一定。”
青阳小岑一把松开,将医师险些丢倒在地上,高声道:“景琢!送他回去!再去给我请医师,另外派人去安王府找安王帮忙,劳烦他去请御医,一个医师的话我信不过,赶紧去办!”
方景琢立刻领命下去。
等待的过程中,青阳小岑一直蹲在床边,握住白小满的手,仿佛此刻才知道,害怕是什么。
他絮絮叨叨地跟白小满说着话,像是平时聊天拉家常那样,但说着说着,就开始生气。
“我们才在一起多久,你就要离开我?说好的一辈子呢?你不是说从此以后与我风雨同舟,共同度过每一场风雨吗?你怎么说话这么不算话?好端端的就躺在床上,还说什么心脉衰微。白小满,你平日里不是一直耀武扬威的,说你身体壮得跟头牛似的吗?证明给我看看啊!你快点睁开眼睛好不好?你要是敢再这么吓我,我就断了你的财路,把送给你的东西都要回来,到时候你说再多好话也没用!”
青阳小岑说着,一边说,一边难以抑制地难过起来。
他一直摸着白小满的手,虽然不学医,但是习武多年,最基本的脉象他还是能摸得出来的,平日里刚劲有力跳动的血脉,此时此刻却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而且真的如医师所说,越来越慢。
那种不可控制的恐惧感袭来,整个击倒了青阳小岑,他声音颤抖地问:“难道我们清苑真的被人诅咒过了吗?为何前一天还生龙活虎的人,现在就奄奄一息了?真要是有禁锢,就冲我来吧!何苦牵累她?”
忽然想起,裕通当寄存过一颗千年火灵芝,是一名高官暂时放在这里的,当时为了躲避朝廷的清查,说是事后再赎回去,相当于存放在保险柜里了,借用了下裕通当的一点地方。据说那东西有奇效,青阳小岑立刻命方景琢不惜一切代价取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没人伤害我
在白小满睁开眼睛的瞬间,青阳小岑简直要感谢神灵了,虽然他是个从来不相信有神灵存在的人。
将白小满的手靠在脸上,来回蹭着,他几乎带着几分泪意地说:“小满,我真的不喜欢,自己因为你变得脆弱的样子。”
白小满却上扬起嘴角,无声地笑了。
青阳小岑用轻缓的声音说:“你现在有力气说话吗?”
白小满微微动了一下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清谁伤了你吗?”
白小满又缓了一会儿,才轻声回答:“没有任何人伤我。”
青阳小岑脸色一变,见白小满闭上眼睛,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而温柔叮咛:“睡会儿吧,好好休息,我陪着你。”
白小满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安详,很快就沉沉睡去。
青阳小岑不放心,又替她号了一下脉,感觉到脉搏已经平稳,才总算安了心。
白小满的脸色仍旧很难看,不过比之前那种毫无血色的青白好了几分。
青阳小岑站起身,低头深深凝视着她的睡颜,眼里渐渐涌起一阵血色。
走出去,见方景琢等着,青阳小岑示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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