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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月满楼-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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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识了路之后,秋离隔三差五就去找她,请教一些关于医学方面的事,原本她就喜欢钻研,但家里不允许,她也只能偷偷找来一些医学典籍看,自己琢磨,现在她住在茶园,祖父见她过得自在,也就越来越不管她,时间和人身上都自由得很,秋离乐得重新拾起自幼喜欢的东西。
  秋离最初的设想,是药王婆婆手把手地教她实战技术,不料,两人达成教与学的共识之后,药王婆婆带着她来到一间屋子前,让她推开门。
  秋离一下就傻了眼,满屋子的医书啊,大多数都是她听都没听过的,很多还是孤本,她看了心里简直乐开了花,正要翻看,药王婆婆不紧不慢地说:“别着急,这些现在都是你的了,接下来一年之中,你不要来找我学本事,你的任务就是将北面墙书架上的书,全部背过。”
  秋离吓了一大跳,她以为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得到了确切地答案,没错,一年之内将北面的书全部背过,这可要了她的命了,她央求着药王婆婆,别这么苛刻,药王婆婆却一改几日的和善,丢下一句:“要么就将这些书都背过,要么就别再提学医的事了!”
  语气不容置喙,秋离还想再求情,药王婆婆一甩手就走了,不再搭理她。
  后来秋离又是道歉又是说好话,药王婆婆才又松口,愿意重新教她。
  自打那以后,秋离也认命了,就每天都来到药王婆婆这里背书,跑了几日,觉得实在麻烦,便将自己的东西搬过来,索性住下。
  过了一年多,将药王婆婆吩咐的那些医书都背个了遍,原本以为药王婆婆会开始教她真功夫,但她只是检查了一下,看秋离是否真的背熟了书,就吩咐她:“从明日起,你女扮男装,下山找家医馆,去坐堂看诊,遇到疑难杂症,或者解决不了的,记清楚病人的所有症状,回来再问我。”
  这下秋离学聪明了,不急着抗命,经过这一年的相处,秋离也算是摸清楚了她的脾气,知道她年轻时候遭遇祸患,毁容身残,受尽白眼冷落,心灰意冷自己隐居深山,这些年都是独自居住,难免有些乖僻的脾气,时间长了,秋离便摸清了她的一些习性,知道怎么哄着她高兴,就算有时候真的被她惹得生气,想想她的不幸遭遇,也就心软不去计较了。
  所以,她小心地问:“师父,我并没有学过怎样替人诊断啊,这么贸然去,也不会有医馆收我的。”
  药王婆婆不理会她:“自己想办法。要不然让你背这么多医书有什么用?烂在肚子里?”
  后来秋离被她逼着,硬着头皮下山去找医馆,为了方便行事,她女扮男装,化名为邱礼,碰了好多次壁,倒还真被她找到一家愿意接受她免费坐诊的药铺,开始的时候,万分艰难,好在秋离坚持了下来。
  直到半年以后,秋离才体会到药王婆婆的苦心,实践果然是最好的学习方法,她有一肚子的医书做底,碰到难题又有药王婆婆这个好老师指导,加上自己好学爱钻研,所以医术精进很快,当初收下她的药铺也动了想留下她的心思,提出给她医药费分成。
  秋离压根不差这个钱,所以还是坚持只收诊断费,其余的一概不要,碰到特别穷的人,秋离还会跟药铺商量一番,帮他们适当减免一点费用,很快,秋离的名声就传开了,慕名而来的人多不胜数。
  也是最近,两人相依为命相处了好几年的时间,药王婆婆才对她说了自己的身世,秋离简直不敢相信,天底下所有学医的人拼命想找到的传奇人物,药王后人,竟然是自己的师父,而闻名天下的药王典籍,竟然一开始还被自己嫌弃,结果她已经将它们都背得滚瓜烂熟。
  秋离也愿意打开心门,将自己的经历简单对她说了,药王婆婆怜惜她虽出身贵族,但经历也十分坎坷,两人互相分享了秘密,关系较之前更加亲近。
  所以如今药王婆婆做出这种事,秋离更觉难以接受,她已经当她是亲人一般,却如此不尊重自己,竟然如此糟践自己的身体,她虽然成过亲,但也不是随便的人,自古女人哪有不珍爱自己的身子的?
  药王婆婆见她伤心不已,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便叮嘱她:“仔细膝盖疼,赶紧起来吧,别坐地上了。”
  秋离的倔脾气也发作了:“师父既然已经不拿我的身体当回事,还关心弟子的膝盖做什么?”
  药王婆婆试图解释,却发现无言以对。
  因为秋离说得对,她在筹谋这仅事的时候,心中想得都是怎么必须达成这件事,确实没有考虑到秋离是否伤心,只料想,她就算生气,也会就范。
  难道真的像秋离说得那样,她是个丝毫不顾虑他人感受的无情之人吗?
  “你是怎么解了我下的药?”药王婆婆问她。
  秋离冷笑:“师父,您给我下的只是最基本的迷药,解这个并不难吧?”
  药王婆婆奇怪地问:“你只是解了迷药?”
  秋离又说:“那根香最上面是迷药,下面就是迷情药,师父应该是推算好了时间,将我和青阳小岑放在一起之后,香正好燃到后半截,就可以称您心如您意了。”
  药王婆婆听她最后一句嘲讽意味浓厚,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为师都是为你的后半辈子考虑啊,你难道要陪着我这个老婆子一直到死吗?”
  “为何不能?”秋离反问。
  “我死了以后呢?你难道还要步我的后尘,也在这个深山里独居一辈子吗?”药王婆婆尖锐地问。
  秋离愣了一下,才说:“独居又有什么不好?我得空下山为别人治治病,平日逍遥快活,日子过得比在滇城锦城快活一百倍!”
  “可你才多大啊,正值妙龄,为师不想你一生困在这里,你跟师父不一样,为师有病有残疾,若到人群中,注定要受人耻笑,如果不是不得已,谁愿意躲在这里一辈子?只与虫林为伍?师父不想你把日子过得跟师父一样寡淡啊!”
  药王婆婆说到这里,已经语气泫然,秋离看得分明,尽管她做法令人难以接受,但却真真为了自己考虑过的,说她丝毫情意也没有,也不尽然。

☆、第一百四十五章 青阳小岑的父亲

  秋离双肩沉重地垂下去,所谓夏虫不可语冰,说得就是她跟药王婆婆之间现在的这种情况吧。
  她早就厌倦红尘繁华,可药王婆婆妙龄就遭受重创,几乎未来得及好好欣赏过这个世界,就不得已避居山林,躲开那些伤害,她之砒霜,药王婆婆之甘醴。
  彼此都抱着一定要说服对方的心理,却偏偏谁也说服不了谁。
  秋离再难以开口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药王婆婆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认为她最爱的玩具一定是最好,所以必须要给秋离,这份心意,让她难以承受,也难以责备。
  药王婆婆听秋离未动,仍旧背对着自己,知她心里仍旧愤恨,也不再去跟她争个高下对错,问:“所以你早就对为师有所防备,提前给了青阳小岑他们解药是不是?”
  秋离这才挪动脚步,面对着她,否认道:“我只要保证我自己清醒就没问题了,小岑兄这边我没有做任何手脚。”
  药王婆婆将脸扭向青阳小岑和白小满站立的方向,低哑着嗓子道:“这就奇怪了,我制的迷香,他们怎么可能识得破?而且,明明他的两名手下都已经中毒,晕倒了过去,偏偏他们夫妻二人安然无恙?”
  白小满开始听秋离说她提前有准备,也以为自己和青阳小岑能幸免是受秋离的照顾,现在听她否认,才蓦地想起青阳小岑让她含在嘴里的玉佩,低头摸摸手里的玉佩,看向青阳小岑。
  青阳小岑向前迈了一步,将手里的玉佩递了出去:“这是我们青阳世代相传的玉佩,据说能解百毒,父亲曾经被它救过一命,所以我一直随身带着,刚才就是因为这块玉佩,所以我们夫妻二人都并未中迷药。”
  药王婆婆被他的话引起了兴致,伸出手讨要玉佩说:“还有这么奇特的玉佩?给我看看。”
  青阳小岑刚要往前送,白小满拦住他,一脸不乐意,青阳小岑安静一笑,摇摇头,白小满虽然不服气,但也识趣地把手收回,气呼呼地看着药王婆婆将玉佩拿了过去。
  药王婆婆笑话白小满道:“这位夫人,大可不必动怒,你们这玉佩再稀奇,我老婆子也不稀罕,送给我我都不要,只是看看而已,用不着这么紧张。”
  话音刚落,药王婆婆脸色骤变,她低下头,肩膀佝偻起来,用看不见的眼睛紧紧凑上前去,仔细查看青阳小岑的玉佩,恨不得将玉佩塞进眼睛里。
  见她这副激动地模样,青阳小岑,白小满和秋离都跟着紧张起来,跟随着她的注意力也纷纷看向玉佩。
  许久,药王婆婆才颤声问道:“请问,你的父亲可是身形消瘦,但个头很高?他说话声音总是文绉绉的,也不着急生气,性情沉稳,而且精通医术,早些年在各国游历?”
  换做青阳小岑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他思索一番,回想了一下往事,点点头,承认道:“前辈说得别的条件与在下的父亲都十分符合,唯独精通医术这一点,在下并不认为,只记得父亲好像只是略知一二,全然达不到前辈所说的精通这个地步。”
  药王婆婆双手不停地摸索着玉佩,反复确认玉佩上的雕刻纹路,满是皱纹和伤疤的脸上,竟然留下两行清泪。
  白小满见她如此反常,想到武侠片中惯常出现的情节,用密音对青阳小岑说:“坏菜了,在这荒郊野外有可能遇到以前暗恋你父亲的老相识了。”
  青阳小岑一斜眼瞪她,白小满赶紧解释:“我没说你父亲滥情的意思,他那么优秀,总会有蜜蜂蝴蝶什么的愿意往上扑吧,受异性喜欢又不是罪,瞪我干嘛。”
  青阳小岑拿她没办法,心里又不愿意承认白小满的想法其实正中他心事,只得转过头问药王婆婆:“不知前辈与在下的父亲是否是旧友?可曾有过交情?”
  药王婆婆眼泪不住地往下流,脸上皱纹和伤疤挤在一处,像是一道道沟壑一般,眼泪顺着流了下来,滴在地上,眼见她越来越伤心,秋离忍不住上前扶住她,小声提醒:“师父。”
  药王婆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用力抽泣了两声,才止住哭声,但语音仍旧潮湿:“我哪有这个福气跟你的父亲有交情呢?”
  说完这句话,药王婆婆又难过不已,嘤嘤地哭泣着。
  她的身形不美,声音沙哑难听,但此刻却哭得像个孩子,白小满见她情难自禁,也收起玩笑的心思,看向青阳小岑,见他也是一脸无奈迷茫。
  哭了许久,众人除了秋离谁也不敢上前劝说,一来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二来,药王婆婆实在悲喜难测,谁知道一会儿说了那句话,就会引得她暴怒发一通脾气,所以青阳小岑和白小满就耐着性子等她发泄完心里的情绪。
  药王婆婆终于止住了哭声,脸上的皱纹和伤疤像是一道道沟壑,她老泪纵横,白小满她们看着也心里难过不已。
  她张了好几次嘴,却只是出气,一句话也没说,白小满和青阳小岑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每次都以为她会说出点什么,却啥也没等到。
  秋离递过一条手绢,药王婆婆接过来就满脸地抹了好几把,弄脏了就直接扔在地上,又抬起手腕用衣袖胡乱地在脸上抹着。
  她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中,声音缓慢又低哑地诉说着一些尘封许久的往事。
  药王婆婆年纪很轻的时候,贪玩又心高气傲,惹到了一个当地的恶霸,被他追杀,险些丧命,青阳小岑的父亲及时出现,救下了她的性命,使她免遭毒手,她一再感激,青阳小岑的父亲却并不想多与她交谈的样子。
  后来她索性跟踪他来到住的客栈,才得知他是外地人,偷偷跟了他几日,发现他正在四处打听药王谷后人的下落。
  心里窃喜得很,因为他一直要找的人就是自己啊,于是她出现,告知对方身份。
  青阳小岑父亲立马诚恳无比地求见她家长辈,药王婆婆那时候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懂体贴他人,只记得前几****对自己那么冷淡,所以一定要捉弄一番,怎么也不肯告诉他,眼看青阳小岑的父亲想要发怒又生生忍下,她竟然觉得很好玩,最后不忍心为难他了,也不干脆答应帮忙,定下了三日之约,说三日之后再见。
  可是,她却没再等来他。

☆、第一百四十六章 当面死去

  药王婆婆等了好几日都没再见青阳小岑的父亲,她感到很奇怪,明明他当时那么着急,怎么会失约呢?
  药王婆婆不死心,找到上次见到他们的客栈,却被告知,没有这号人物,他就像凭空消失一般,但马上她也没心情再去关注青阳小岑的父亲了,因为她的整个家族遭遇到了楼氏一族的清洗,除了她以外,全族覆灭。
  仗着曾经练过武功,她侥幸逃脱,身负重伤,迷迷糊糊地又来到了客栈门口,便倒在血泊之中,浑身是血的女人很快惊动了客栈伙计。
  等到她醒过来,睁开眼睛惊喜地发现,青阳小岑的父亲就坐在自己床边,一脸关切。
  回过神来的药王婆婆哭得难以平息,她的亲人都没了,家也回不去了,如同一只丧家之犬,在遭遇绝境的时候,却找了一直挂念的人,总算在她生死难耐的时候,有了一点点温存。
  更让她吃惊的是,青阳小岑的父亲精通医术,她所受的伤,都是他一手诊治,从诊脉配方抓药,药王婆婆是个中内人,看得分明,虽不到神医的级别,但平素一般的病症都已经难不倒他了。
  在青阳小岑父亲面前,药王婆婆将失去家人的痛苦和焦虑都任性发泄在他身上,有时候甚至故意不配合换药吃药,每每这时,见到他心疼的眼神,药王婆婆有种自虐的幸福感,仿佛这样,可以抚平她心里的伤痕。
  养了几日的伤,药王婆婆可以稍微行动,鬼使神差地找到了青阳小岑父亲的房间,站在外面,原本想偷偷看看他在做什么,只听了一会儿,却如遭雷击。
  原来,他竟然是有妻子的!!
  路经一个伙计,她拉住问起来,才知道,她心中挂念的人,是这家客栈的老板,而且早已有妻室,而且已经病入膏肓,他之所以到处找寻药王谷的后人,就是为了给妻子看病,就在前几日,妻子再一次发作,这次却没有撑过去,已是弥留状态。
  青阳小岑的父亲用尽所有上等的药材,强行为她续命,却已无力回天,每日大部分的时间都处在昏迷之中,只有黄昏时分,能短暂清醒一会儿。
  药王婆婆不知道心中什么滋味,嫉妒他有了心上人,内疚自己在他如此繁忙焦躁的时候,还任性的故意折磨他?还是庆幸,幸好当初她故意为难,定了一个三日之约,导致他妻子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命不久矣,这样,她才不算没了回转余地,只要时间足够长,她肯用心,总能代替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在心中的地位。
  他们住的地方,不是普通的院落,属于内部私密的地带,前面的客人进不来,但时不时有几个店里工作的伙计经过,回自己房间时,正好又碰上几个伙计,她心情不好,一直耷拉着头,不小心被撞倒肩膀她疼得龇牙咧嘴,一抬头,几个伙计正要道歉,却瞬间像看到鬼一样,吓得跌倒在地,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药王婆婆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从她受伤至今,没有时间,她也没有心情找过镜子,但她自恃美貌,绝不可能吓到人的。
  于是她奔到院子里的一口水井旁,趴到一个桶边,透过水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只看一眼也便再也承受不住,水面倒映出来的那个满脸都是伤疤的女鬼是谁?
  是她吗?
  药王婆婆疯了一样地嚎叫起来,家中遭遇巨变时候,她也不曾如此绝望,带着必须活下去的信念才逃出来,以为碰见了心上人,上天待她不薄,可是如今她这副模样,别说是他了,就连自己也不想多看一眼。
  青阳小岑父亲闻声赶了出来,却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见丫鬟惊慌失措地跑出来,哭着说:“先生,先生,夫人,夫人又吐血了!”
  青阳小岑的父亲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妻子,急忙往房间里赶,边走边吩咐手下,扶药王婆婆回房间,好生照料。
  第二天,他留了足够的药和银两,就离开了。
  药王婆婆问起他的行踪,伙计伤怀地说:“先生带着夫人回京城了,放心不下家中的幼子。”
  药王婆婆能理解,他们定是想,要死也要全家人在一起,不能客死他乡。
  只听了一小会儿,他与妻子的对话,确切的说,是他一人的自言自语,当时他的妻子已经不能言语了,只是半昏迷半清醒,时不时睁开眼睛看看他。
  几句话,她却听出了深情如海,而今他们也离开了,自己又是这番不人不鬼的模样,亏得他好耐心,竟然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现在想来,深觉羞愧,她所以为的娇嗔任意妄为,原来都顶着这么一张恐怖的脸,可是他为何眼里依旧都是平和关切呢?
  她不想当一个赖皮鬼,但身无分文又无啊活下去,药王婆婆带着他留下的银两离开了,心里想着,以后等自己好起来,凭着一身医术,赚了钱一定加倍还他,虽然从他的穿着打扮和言谈举止上看,应该不缺钱,但她不想欠他的。
  除了一条命,她欠他的,更多更多。
  一个孤身毁了容的女子,想要立足实在太艰难了,受尽冷眼和欺凌,她出身好家世好,模样又出挑,养成的性子高傲又任性,更是半分气也受不得,偏生遇到一个邻居十分刻薄,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结果对方动了手,拿了一根木棍敲在她的头上,砸坏了眉骨,原本就受过伤的眼睛再次受伤,没几日左眼就失明了,右眼勉强能视物,她又不敢去报官,楼氏正愁找不到他们的下落,要是惊动了官府,岂不是自投罗网。
  万念俱灰,药王婆婆来到了琼山,原本想寻死,被一个老猎户救下,便凑合着在山上生活,过了几年,老猎户也去世了,就只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世上生活,而后几年,多年来的病症加重,右眼也完全失明,药王婆婆日子过得更加凄凉。
  幸好,又遇到秋离,她的悉心照顾和温柔陪伴,才让她的晚年多了几分温暖和快乐。
  回想自己的一生,尽是黑白二色,除了与青阳小岑父亲相处的那段日子是彩色的,所以如今再见他的后人,她心中百感交集。
  青阳小岑也万万没想到,药王婆婆竟然跟自己的父亲有这么一段渊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见她一边说一边老泪纵横,只能简单安慰两句。
  瘫坐许久,药王婆婆才猛然惊醒一般,抓着秋离,大喊道:“快点带我回房间!”
  秋离见她眼神疯狂,赶忙搀着她回去,一进房间门,药王婆婆就跌跌撞撞冲到柜子旁,翻箱倒柜找东西。
  穆勒和方景琢被秋离喂了解药,此时也清醒过来,四人在房间里干等着。
  药王婆婆拎着满满的瓶瓶罐罐过来,一一解释:“这个是祛除毒物的药,你们每人包一包,随身带着,整个琼山上有毒的东西就都不会靠近你们。这个是驱蛇的哨子,秋离会用,用它能驱动蛇群帮你们做事,遇到什么不方便攀爬的地方,可以让它们爬。”
  药王婆婆噼里啪啦讲了一大堆,从吃的用的,都准备了一个遍,所有东西都是好宝贝,看来她是将老底都搬了出来给他们,为了保证明天去南峰一路顺畅。
  “我说的涎石是真的,老婆子不曾骗你们,有个办法能鉴别涎石的年份,虽然我料到南峰上的涎石应该已经够了年份,为保万一,你可以用我的这根玉簪试试,如果玉簪插到上面变色,就说明年岁已久。”
  白小满有点愣神,药王婆婆着突如其来的热情和关照,让她受宠若惊,望向青阳小岑,见他也是一脸错愕。
  药王婆婆说完,用力地抓住青阳小岑的手,握得生疼,声音颤抖:“孩子,我愧对你父亲,如今再遇他的后人,也算是对我这一辈子的念想有个交代吧。”
  青阳小岑反复道谢,药王婆婆却一直摇头:“孩子,不是婆婆不肯帮你们,只是要想解你妻子的血咒,凑齐了药只是第一步,第二步,还需要有一对真心相爱之人,肯为你们流血,才能解此毒咒。”
  青阳小岑正要开口,药王婆婆制止他道:“且听我说完,且此药配好,只有三日的时间,否则就会失去药效,所以,你们血咒能不能解,我真的没有把握。”
  白小满的心跟着狂喜又狂悲,她难掩失落,见青阳小岑更加忧心忡忡,便笑着安慰他道:“咱们还是先找人吧,看看能不能碰到什么有缘人,又愿意帮咱们的,再去配药也不迟,人总不会跑掉的。”
  药王婆婆沉重叹了口气,说道:“不是婆婆吓唬你们,这人,恐怕是找不到了,因为,血流太多,基本上帮你解了咒,他们二人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去,试想一下,有谁甘愿为你们去死呢?”
  白小满一听就摇摇头:“难道要我们去抓一对夫妻来,然后当着我的面,将他们放血,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只为了解我身上的血咒吗?我做不到,青阳,我虽不是好人,可是我有基本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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