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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俏仵作-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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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欣慰的点点头。
忽然,阵阵喧闹声传来,参加棋局大赛的书生们翩然而至,走在前面的,正是几日前,吵着最欢的几个人。
他们身着苎麻孝衣,却面带喜意,谈笑风生,看上去,十分的别扭。
秦锦绣顿时心生厌恶。
方正也蔑视地扫了一眼,幽深的眸光中充满怒意。
而此时,脸色惨白的宁香云也在丫鬟小梦和众多家丁的陪伴下,来到水流云在。
原本幽静神秘的山谷,变得热闹非凡。
看着此情,此景,谁还会想到天元阁里,冷冷清清的灵堂呢?
原来世上有一种冷漠,叫做世态炎凉!
秦锦绣稳了稳心神,不动声色地迎了过去,“香云小姐。”
“方,方夫人。”宁香云惊愕地盯着秦锦绣,神色有丝慌乱。
“明月的身后事,可安排妥当?”秦锦绣蹙眉问道。
“嗯。”宁香云脸色微变,“我已经安排人,将明月安葬在大哥墓地的旁边,也算是了却她的一桩心事吧。”
“香云小姐果然思虑周全。”秦锦绣连声称赞。
宁香云虽然微微点头,但脸色却愈加苍白。
这时,站在人群前面的高公子,关切地凑了过来,“香云小姐,气色不佳,还是多穿件衣服,保重身子呀。”
“多谢高公子惦记。”宁香云拢了拢耳鬓的乱发,低低回应。
“不知大赛什么时候开局?”有人开始按捺不住急躁的性子。
“稍等。”宁香云避过秦锦绣和方正,转过身去,缓缓举起手臂,对身边的家丁使了眼色。
伶俐的家丁用最快的速度,搬过来两个暗纹朱红色的木箱。
宁香云指着木箱说:“大家众所周知,棋局山庄内丧事不断,我宁家更是晦气连连。”
宁香云哽咽地抹了把眼泪,楚楚的模样,人见犹怜,“所以……今年的棋局大赛,我一个弱女子,根本无力支撑,大家既然愿意捧场,我宁香云自然也不能食言,这里是千两黄金,就当做送给各位的补偿吧。希望各位领取金子后,即刻下山。而且……”
宁香云顿了顿,“棋局山庄中发生的事情,还请各位少说几句,香云在此,感激不尽。”
领头的高公子笑迷迷地盯着沉甸甸的木箱,径直而语,“一切好说,一切好说。”
“那就多谢各位!请……”宁香云直起腰板,摆出承让的手势。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众人一拥而上,争前恐后的拿取钱财,为了多拿几两金子,不惜大打出手,真是丑态百出。
唯独王威远纹丝未动,静静的站立一旁,痴情地盯着宁香云。
宁香云却避过王威远炙热的眼神,不以为然。
秦锦绣和方正眼神交流后,方正重语赞誉,“如今看来,王公子才是真正的君子。”
“不敢当,方大人”王威远谦恭地低下头。
“王公子为何没有下山呢?”秦锦绣柳眉微挑。
“我,我……”王威远支支吾吾。
“莫非王公子另有隐情?”方正摆起官威。
“没有,没有。”王威远连连摆手,“方大人误会了,我只是留恋棋局山庄秀美的景致,不愿意白来一回而已。”
“如此说来,王公子还是有心人。”秦锦绣盯着满地狼藉的脚印和空空如也的木箱,悠悠地讲道。
王威远苦涩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既然如此,不如王公子与我对弈一局,也不算白来一回?”方正抬起头。
“这……”王威远偷偷瞄过宁香云。
而宁香云正在仰望石壁上的残局,暗暗低泣。
王威远左右为难。
突然,王威远双眼僵直,微黑的脸上凸起无数的小脓包。
王威远痛苦至极,不停地嘶叫。
令狐秋急忙向前,封住他的穴道,低声说:“我昨夜偷偷给你的纸条,你没有看吗?”
倒在地上的王威远发狂地大喊:“我看到了,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会害我。”
“你这又何苦?”秦锦绣伤心地皱起柳眉。
挣扎中的王威远摆脱令狐秋的禁锢,拼劲全身力量,不停地向宁香云爬去。
但宁香云始终都没有回头。
就在王威远已经快要触及宁香云的裙角时,双手却无力地垂下,瞪圆的眼中满是不甘心。
方正和秦锦绣心情沉重,原本是一场已经预见到的谋杀,还是发生了。
仅仅是为了一个情字,违背自己的良心,赔上一条性命,真的值得吗?
秦锦绣缓缓走向宁香云,怒声痛斥,“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他只是一名寻常的书生,你为何要如此利用他?”
宁香云猛然地转过身来,美艳的眸中散发出狠毒的光芒,“是你们害了他,若是没有你们,大哥不会死,王威远不会死,李玄不会死,陈叔也不会死,根本就不会死那么多无辜的人,死的只有该死的恶人。”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悔悟吗?”方正义正言辞地质问:“到底谁才是该死的人?难道宁香蕋和柳师傅该死吗?宁香蕋腹中的婴儿该死吗?”
“该死,他们的确该死,竟然背着所有人做出苟且之事,暗结珠胎,自然要死。”宁香云大声痛斥。
“你竟然如此不可救药。”秦锦绣冷笑,“你诅咒他们的同时,千万别忘记了,是你背地里给宁香蕋和柳师傅下了药,才成就了他们的好事,一切的事情,都是你做出来的,你才是始作俑者。”
“对,是我,是我又怎么样?”宁香云哈哈大笑,“我一身绝学,我才是宁家最佳的继承人。”
“宁香云,你真是丧心病狂。”方正厌恶地斥责,“宁香蕋和柳师傅对你情深意重,你竟然谋害他们,连腹中的婴儿都不放过,你这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我丧心病狂?”宁香云双目狰狞,“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
“我既然猜到你是凶手,自然知晓全部的真相。”秦锦绣缓缓打开包裹,从中取出两个晶莹剔透的花瓶,和一本木刻的经书,“你杀了这么多人,无非是想得到这些。”
宁香云急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你怎么知道?你在哪里得到的棋子瓶和绝版棋经的?”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秦锦绣幽幽念起宁子虔藏在鸟笼子中的密语,“是宁子虔留下的线索,宁子虔早已经知晓一切,但他一直希望你能放下私欲,但你却……”
秦锦绣缓缓叹息,“你却变本加厉,一心想报仇,还利用老仆陈叔帮助你。”
宁香云微微颤动,“陈叔进入棋局山庄,留在爹爹身边,便是为了报仇,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谈不上谁帮助谁?”
“是吗?”方正眼神幽深,“陈叔虽然背负仇恨,但人非草木岂能无情?十余年的相处中,陈叔对宁家人有了深厚的感情,但你却为了一己私利,痛下杀手,连连杀害了陈叔的一双儿女,嫁祸宁家,勾起陈叔对宁家的仇恨,只为成全你的一己私利。”
“那又如何?”宁香云浅浅微笑,宛如蛇蝎般可怕,“如今所有人都死了,棋局山庄家大业大,我是唯一的继承人,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白(二)
“我的确不能将你怎样?”秦锦绣眸光闪烁,风淡云轻地说:“棋局山庄富可敌国,与京中的权贵素有来往,我们仅仅是小人物,能将宁家大小姐,怎么样呢?”
宁香云微微晃动,娇媚的脸颊迎着得意的神色,“方夫人聪慧绝顶,又识大体,定是方大人的贤内助。”
“那就借香云小姐吉言了。”方正冰冷地扫过宁香云。
宁香云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棋子瓶和绝世棋经。
秦锦绣轻轻拂过棋子瓶,不动声色地说:“既然香云小姐如此有信心,那不妨听我讲个小故事?”
“好啊。”宁香云冷寂地看过秦锦绣,“不过讲完故事后,还请方夫人和方大人速速离开棋局山庄,否则……”
宁香云刻意地朝两旁的家丁们看了过去,暗含威胁的语气。
秦锦绣抿口而笑,“好,好,只怕到时候,留我在这里,我还不愿意呢。”
“请……”宁香云甩过衣袖。
一旁的小梦却攥紧双拳,气愤得胸脯上下起伏。
秦锦绣看了眼方正后,执着地讲道:“此事,已经时隔多年,知晓此事的人,或许都死光了。当年,有一位神秘的唐姓商人携着家眷,隐居在山林之中,过着恬静而质朴的生活,有一日,宅院上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子,与神秘的唐庄主,结为兄弟。可是后来,这位陌生的男子见到唐家的两样宝贝之后,竟然见财起意,在井水中下毒,残忍的杀害了唐家所有的人。”
秦锦绣瞄了微微侧目的宁香云,“还好,苍天有眼,唐家的一双孪生姐妹,姐姐叫唐心窈,妹妹叫唐心宁,寄养在他地,逃过此劫,发誓定要报血海深仇。”
“后来呢?”乔装打扮的令狐秋对故事颇为好奇。
“后来?”秦锦绣盯着水流云在的峭壁,轻轻叹息,“后来的故事,更加曲折。唐心窈和唐心宁从千金小姐,竟然沦落为乞丐,磨难重重,因为她们事先偷听到仇家的话语,便执意寻仇家的家眷报仇,但苦于没有银两,所以,姐姐唐心窈自愿卖身花坊,而妹妹唐心宁去寻仇家家眷。”
秦锦绣慢慢走向宁香云,“但是妹妹唐心宁寻到仇家的家眷之后,却根本无从下手,因为仇家的家眷仅仅是一个身体孱弱的小女孩,所以唐心宁只能将消息告知卖身花坊里的唐心窈,恰巧唐心窈在花坊中住的烦躁,便主动提出,可否两人交替住在花坊里,妹妹唐心宁欣然同意。”
“你到底想说什么?”宁香云的脸色铁青,绝美的双眸上,写满狠毒。
秦锦绣微微一笑,“香云小姐,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完。”
“哼,真是无聊的故事。山庄里还有许多事情,素不奉陪。”宁香云欲转身离去。
“慢。”方正举起手臂,“还请香云小姐听完故事,再走也不迟。如此匆忙而去,难道心中有鬼?”
宁香云脸色微变,愤怒的眸中透出丝丝不安。
秦锦绣语气加重道:“从此以后,这对孪生的姐妹花便轮流的住在花坊,但仇家的女儿心思缜密,竟然发现了姐妹俩人的秘密,最后姐姐唐心窈痛下杀手,残忍的杀死了仇家的女儿,妹妹唐心宁也无可奈何,就在姐妹两人商议逃走时,仇家竟然回来接女儿。误将唐心宁认作女儿,所以妹妹唐心宁只能顺手推舟,只能摇身一变,成为了仇家的大小姐。”
“什么?”令狐秋顿时目瞪口呆,指向宁香云,“你的意思是她……”
“信口雌黄。”宁香云怒声痛斥,“方夫人讲得头头是道,好像是亲眼所见一般,但凡事都要讲证据,若没证据,便是诽谤捏造,我宁香云也不是好惹的。”
“香云小姐不要着急,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若是你心急,我也可以先说一说证据。”秦锦绣重敲一锤,“众所周知,宁家的兄妹几人,都是多指,宁子浩多的是小手指,所以他总是习惯穿衣袖宽大的服饰,宁子虔多的是小脚趾,我们曾经为其验尸时,皆亲眼目睹。至于宁香蕋,我怀疑她也是多小脚趾。那请问香云小姐,你多的是……”
宁香云慌乱地攥紧双拳,说不出话来。
小梦急忙眼含热泪地大喊:“对,小姐的确是多个小脚趾,所以小姐的绣花鞋的上头,要缝制得宽一些。”
“这能说明什么?真是无稽之谈。”宁香云狡辩不止。
“多指是一种遗传性的基因疾病,由父母双方的染色体决定的,而宁庄主没有多指,所以我敢确定,宁庄主死去的夫人一定是多指,所以才会遗传所有的子女。“秦锦绣指向人群,“你们之中可有见过宁夫人的?”
一位年纪略长的老妪缓缓向前,“我虽然没有侍奉过宁夫人,却见过宁庄主为宁夫人重新安葬的全部过程,还为宁夫人的骸骨穿过寿衣呢,方夫人真是神机妙算,宁夫人的双手,双脚皆为六指,我可以证明此事。”
“这就对了。”秦锦绣偷偷瞄过小梦,小梦果然办事利落,真的找来了关键的证人。
宁香云咬着牙根儿痛骂。“真是荒谬,荒谬。”
小梦却转过身,对着一旁的家丁们喊道:“让方夫人把话说完,我们可都是宁家的奴仆,受宁家的恩惠,万不能受旁人的蒙蔽。”
“对,对。”家丁们均随声附和。
宁香云见状,也不敢轻举妄动。
秦锦绣暗下里给小梦点了一个大大的赞,高声说道:“从此,那唐心宁便成为了仇家的大小姐,也就是你……宁香云。”
宁香云脸色大变,紧紧攥住手中的帕子,默不作声。
“一晃十余载,或许,在最初的几年里,你还犹豫不决,但在之后的几年里,你却忘记了自己是唐心宁,成为了真正的宁香云,但一切都有变化,就在你平静的忘记仇恨时,再次与姐姐唐心窈相认。”
秦锦绣盯着宁香云,“你假借身子孱弱为名,住到落花镇的温泉山庄,更是玩起了儿时的游戏,与姐姐唐心窈交替住在花坊。”
“琉月?”伶俐的顾砚竹恍然大悟,“原来姐姐唐心窈便是琉月,唐心宁便是香云小姐。”
“不错。”方正细细解释,“本案中最大的疑点,便是湘公子,我和锦绣总是想不清楚,若湘公子真的是宁子浩,怎么能没有留下一丝线索,直到前几日明月死去,我们才真正想清楚,事情的真相。”
“到底是怎么回事?”令狐秋着急地问道。
方正微笑,“这就是姐妹两人的厉害之处,两个大活人,又是花魁中的头牌,交替住在花坊,远没有儿时那般简单,所以,姐妹两人便商量一出偷天换日的绝妙计划,当姐姐唐心窈在花坊时,妹妹唐心宁便以湘公子之名来到花坊,与其相见,而离去时,姐妹两人便调换了身份,演绎一出双面娇娃的好戏,真正的湘公子就是姐妹二人。”
“不错,这也是花坊里姑娘们的疑惑之处。”秦锦绣接着讲道:“姐姐唐心窈,也就是琉月,自幼在花坊长大,充满怨恨,所以性情急躁,残忍,而妹妹唐心宁,也就是香云小姐,自幼养在闺房中,性情温顺,善良。”
“哦,我明白了,怪不得花坊里的所有人都说,琉月的性情反复无常,阴晴不定,这分明就是两个人呀。”令狐秋不停的咂舌,“果然是好筹划。”
“不仅仅如此,”秦锦绣微笑道:“她们为了使故事更加真实,还故意安排宁子浩冒充湘公子,与明月相见,又让小快嘴莘月看到宁子浩的真容,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不对呀。”顾砚竹不解地说:“若是那样,宁子浩知晓琉月和香云小姐的身份?”
方正摇头,“此事最为蹊跷,或者是姐妹二人联合起来欺骗宁子浩,又或者是宁子浩发现端倪,却倾心于姐妹二人,心甘情愿的帮助她们。”
“哦。”顾砚竹微微点头,自言自语,“琉月死后,宁子浩又三番五次的装扮成湘公子,误导我们,想来,都是为洗脱香云小姐的嫌疑,看来宁子浩果然是情深意重的男子。”
“哈哈,哈哈。”宁香云突然狂笑不止,凄厉的笑声响彻水流云在。
“好,好,你们说得真好。”宁香云凤眸陡立,“但你们有何证据证明湘公子就我?”
“自然有证据,其一、花坊里所有人都知晓,琉月不能饮酒,但有人却看到琉月在庭院中饮酒,所以她们看到的不是真正的琉月,而是香云小姐,其二、琉月的首饰中,分为两大类,一类张扬跋扈,一类温婉娴淑,分明是两种性格迥异的人所佩戴之物,其三、就是宁香蕋、柳师傅和明月的死。”
秦锦绣步步紧逼,“他们都是最熟知琉月和香云小姐的人,但他们也都是爱护琉月和香云小姐的人,所以直到死,也没有说出全部真相,尤其是明月。”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白(三)
“你到现在还不悔悟吗?”秦锦绣紧紧盯着宁香云,“所有人的死,都是为了维护你的秘密,其实明月到山庄,见到你第一眼,就认出了你。但她没有戳穿你,你却铤而走险,不惜演绎一出苦肉计,故意将我们引到八角亭,让王威远和陈叔射箭伏击我们,还好王威远和陈叔良心未泯,只射死了明月,留了我们一命,你却怀恨在心,埋怨至极,甚至出言不逊,激怒陈叔。”
秦锦绣又望了一眼小梦,“还好苍天有眼,你所说的话,都被小梦听得一字不露,只可惜,小梦告知我们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日,陈叔抱着必死的心,现身了天元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与宁庄主摊牌,而且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只为保全你,最后惨死在宁庄主的刀下。你……”
秦锦绣凌厉地指向宁香云,气愤地说:“摸摸你的良心,你如何对得起他们?”
“艾玛,没想到你这个女人太狠毒了。”令狐秋也随声附和,愤愤不平。
顾砚竹更是鄙夷地看着宁香云。
宁香云不为所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哈哈,哈哈,谁让他们那么笨,狠毒,比起宁家人,我还是心软的很,要说良心?我自然对得住他们,因为他们都欠我的,欠我的。”
“欠你的?”方正重语,“你的路都是自己走的,不要怨天尤人,拿自己卑鄙的心去博得他人的同情,这世上根本没有亏欠之说,依我看,恰好相反,应该是你亏欠了他们的真心真意。”
“我怎么会亏欠他们?宁香蕋、宁子虔和宁子浩,他们都是宁家人,他们本来就该死。”宁香云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他们宁家杀了我们唐家上百口人的性命,即使他们死上一百遍也不足以平息我心头的恨意。”
宁香云激动得冷笑,“柳师傅只是个意外,只能怪他倒霉,陈叔原本就是我唐家的人,自然是忠心护主,而王威远和明月只怪他们才聪慧,聪慧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哦?”秦锦绣挑动眉梢,“如此说来,你承认,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了?”
宁香云眸光闪烁,看了看隐在树丛中的暗人,“承认又如何?不承认又如何?陈叔已经认罪,方夫人和方大人又何必执着?要知道,如今掌控棋局山庄的人,是我,我只是拿回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我有什么错?”
“是吗?你没有错?”秦锦绣冰冷地反问,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包骸骨,“你看这是什么?”
宁香云脸色微变,“这是……”
“这是琉月的牙齿。”秦锦绣一语惊人。
宁香云猛然间变得凌厉,“你……”
“我到底是应该叫你唐心窈,还是应该叫你琉月?”秦锦绣一字一句地逼问。
众人大惊,尤其是令狐秋,张大嘴巴,“琉月,琉月不是死了吗?”
宁香云也是重重地呼吸,故作沉静地说:“方夫人说什么,我不明白。”
“别再掩饰了。”方正紧紧盯着宁香云,“你骗过了所有人,却唯独骗不过自己的亲生妹妹……唐心宁,其实,死去的是自幼在棋局山庄长大,冒充真正大小姐的唐心宁,而你,则是在月浓花坊中长大的唐心窈,也就是琉月。”
“你有什么证据?”宁香云依然在为自己辩解。
“证据就在这里。”秦锦绣指着泛着寒光的牙齿,“我们在海棠苑的衣柜在发现了一颗牙齿,这颗牙齿刚好和这牙床严丝合缝。说明死者不但长过智齿,而且还偷偷地拔掉了,而莘月可以证实,琉月长了智齿,但因为怕疼,死活不肯拔牙,所以这颗智齿应该还在。”
秦锦绣抬起头,“香云小姐,你可否长开嘴,让大家一看?”
“光凭借一颗牙齿,便认定我是琉月?”宁香云不以为然,显然不服气。
“自然还有……”秦锦绣拿出酒葫芦,“花坊中所有人都知道,琉月不能饮酒,饮过酒后,会浑身起疹子,其实这是一种过敏反应,若是皮肤对酒精过敏,皮肤就是率先起反应来保护自己,但小梦已经证实,宁家的大小姐,也就是唐心宁,喝酒却是海量,你是不是琉月,不妨喝上一口月浓花坊里上好的花露烧,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放肆,我如今重孝在身,如何能喝酒寻乐?”宁香云痛斥,“方夫人真是无聊。”
“是呀,我真是无聊,而且无聊透顶,我还去问过花坊里老嬷嬷,她说琉月刚到花坊时,带着一颗翠玉。”秦锦绣慢条斯理地瞄了宁香云一眼,“其实,那翠玉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可是我找过琉月所有的首饰盒,都没有发现这颗翠玉,直到那日,看到明月惊恐的眼神,我终于恍然大悟。”
宁香云慌乱地摸了摸鬓间镶嵌着玉石的银钗。
秦锦绣目光明亮,举起手臂,“明月认出你是琉月,除了容貌相似外,它才是关键。因为这支银钗是当年明月帮你找工匠做的,镶嵌在中央的那颗玉石就是棋子瓶底座上的最后一颗棋子。也就是当年,你宁愿卖身花坊也不愿意舍弃的小棋子。如果我们没有猜错,宁庄主摆在书房中的棋子瓶都是空心的,当年,你们姐妹各有一颗小旗子,这原本是棋子瓶底部的一颗子,你的这颗为黑子,而唐心宁拥有的为白子,你做梦也没有想到,那颗白子,被唐心宁放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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