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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_晴二初-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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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又想起钟妙柔许是建德皇后的人。可是建德皇后如今已这么厉害,能让圣上下旨晋封一个小小的才人为昭容了吗?而且,她扶持一个母家不在朔京的姑娘跟自己抢圣宠,又是为了什么呢?
  “什么时候的事?”元方睿问道。
  “才刚上午封的。听说礼部已准备了一应的事宜。只是未有封号。”元方睿简要答道。
  “可知是为何?”元方睿接着问。
  “那钟昭容怀了身孕,如今整个宫里都拿她当个宝。我娘去看望,说圣上仍赏了不少东西。”却是苏子扬没好气地说道。
  “皇爷爷这是……何意……”元方睿显然也有些迷茫,饶是他早年便开始跟在圣上身边学习,可如今也捉摸不透这位久居上位的皇帝究竟是什么意图。
  “钟昭容自回京来就跟在皇后娘娘身边,这件事会不会同皇后娘娘有关?”宁宛问道。
  若说几人里,同钟妙柔有直接接触最多的,也便是她了。几次同钟妙柔遇见,或多或少都有皇后娘娘的明暗手笔在其中,不由让宁宛怀疑。
  “皇后娘娘像在下一盘大棋。”燕凌远说道。
  “肯定啊。齐王殿下是她的亲儿子,她那点心思,不是‘司马昭之心’是什么?”苏子扬应声。
  “这就奇怪了。连你我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圣上又怎么会不知道?”燕凌远反问。
  苏子扬和元方睿均是一愣。
  圣上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几个少年人都能看透的事情,圣上只会更加清楚。可封赏钟昭容不假,圣上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圣上不会……”宁宛突然有了一个让她感到害怕的想法。
  她又想起落花同她说过的宁王深受百姓爱戴的事。她那时说“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本就是有些担心宁王叔叔“显山露水”后“功高震主”为皇爷爷所忌惮,而此时皇爷爷册封了皇后的人做昭容,她的担心,难道这么快就变为现实了?
  “不会。”燕凌远却很肯定地在她未说完后半句的情况下就否定了她的话,“圣上若真属意那一位,便不会做这么惹人猜疑的事情。”
  “你的意思……”苏子扬沉声,“圣上在试探?”
  元方睿看向燕凌远,后者微微点头。
  虽说帝心不能妄揣,可这事关生死之事,却一丝也马虎不得。
  “你们都想好了吗?”这时,元方睿突然问出了这样一句。
  宁宛看向自己兄长,他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她又看向燕凌远、看向苏子扬,他们每个人都肃然而坚定。
  “你呢?”燕凌远反问。
  “祖父不想涉足,可我却不想坐以待毙。”元方睿答。
  “已经有人动手了,就不能再停歇。”苏子扬也道。
  作者有话要说:
  苏子扬有个不太相干的小毛病,他一紧张,或者一焦虑,或者一有什么愤恨的、想不通的事的时候,他就喜欢有茶喝茶,有水喝水。
  所以当很多年后,他终于要向喜欢的姑娘表白心意时——
  他鸽了人家姑娘并去了一趟茅房。
  苏子扬:哦。


第94章 惊雷(下)
  元宁宛有些茫然地听着几人的谈话。什么决定?又是谁要动手?可她想了想,却没有问出来。时候到了,他们总会同她说清的,如今不同她讲,只是还不到时间罢了。
  “慕舟今日怎么没来?”几人说完了事,也轻松不少,元方睿此时便问了一句,也是宁宛自来便想问的。
  往日总是他们四个一道,今天倒是没有薛慕舟。
  “慕舟同定国公世子进宫了。世子夫人和凝嫣应该也去了,许能有什么消息,我再知会你们。”苏子扬道。
  元方睿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燕凌远忽然又说道。
  几人纷纷看向他。
  燕凌远指指对面的楼外青山:“我前几天听到一个消息,陈大老板在平州盘下了一间织造坊。”
  宁宛闻言蓦然一惊,平州的织造坊!
  “可是锦绣坊樊家的产业?”
  宁宛突然出口,让另三位都是一惊。
  “宛儿如何知道?”燕凌远问道。
  “六月时我曾到樊府,由婷婷介绍了几个得用的伙计给我,那时她同我说,樊当家卖了平州的一处铺子,那几个伙计便是从那边过来的。”
  宁宛此刻心下已暗惊。
  樊当家卖了铺子,原来是卖给了楼外青山的老板,也就是建德皇后的表弟陈荣。这里面可就值得推敲了。
  苏子扬听了此言,也是一惊,他倏忽说道:“你们可记得,那钟昭容,正是平州知州的女儿!”
  燕凌远和元方睿都眉头深锁。平州有这么重要吗?
  平州,地处大周的西北方向,却并不临近边关。平州往北,是褚州地界,便是宁宛出生的地方,而褚州再往西北,才是大周朔方的边关燕云。而燕云,也便是吴朝越同他父亲征朔将军吴启盛回京前镇守的地方。
  燕凌远曾同他父亲燕舸领过兵,对大周的地形、城池的排布,比别人更加敏感。听闻宁宛和苏子扬两人的话,燕凌远忽然暗自心惊。
  平州虽不是边关,可多年来一直是往褚州,乃至燕云运送军饷的必经之处,齐王一派从这里下手,难道……
  他忽然不敢再深想,这个风险实在太大,燕凌远有些不相信齐王会下这么大的赌注。
  末了,他伸手沾了些茶盏里的余茶,在桌上写下了一个字:“燕”。
  “从那里调兵?”元方睿沉声道。
  燕凌远蹙眉:“我也只是猜测。”他也只能凭借他对地形图的敏感和了解,做出这般猜测,不然,实在不能解释陈荣为何好好的要在平州买一家织造坊。
  织造坊……不对!
  “可楼外青山向来开得都是酒馆,为何要买一间织造坊?”
  宁宛正同他想到一处,燕凌远冲这个小姑娘点点头。
  “对呀,这陈荣惜财如命,让他破费银子买个没用的织造坊?大街上的小孩都知道不可能。”苏子扬也疑惑。
  几人的推演一下子到了瓶颈。
  从他们目前所知的一切来看,对方的意图似有若无,让人好像抓住了,又好像只是看到了一层表面。
  只天色将晚,几人也只好各自回府,只待下次再作商议。
  宁宛坐在马车上,因着一天的劳顿有些昏昏欲睡。她隐约可以听见外面苏子扬、燕凌远和她哥哥告别的声音,她想瞧一瞧,可迷迷蒙蒙间却又睡了过去。
  夕阳已经渐渐遮起了半边脸颊,燕凌远骑在马上,回身看了一眼已融入余晖的精致马车,却没有那姑娘有些羞怯的身影。
  她大概累了吧。
  而他忽然记起,今日是八月十六,是先世子妃伯母过世的日子。
  世子妃伯母,若您真能感知到这个世界,那晚辈便在此向您保证,定护她一世周全。
  次日一早,薛凝嫣便跑来了恒亲王府,要拜访元宁宛。
  彼时元宁宛刚从春和厅回来,正要查验安竹园内诸事。便听得落月进来说道“表小姐来了,要见小姐一面,说有急事。”
  于是宁宛便将今日诸事交于顾嬷嬷落花处置,自己则回了清萱阁。
  落雪因知道自家小姐和表小姐回回商议事情都要屏退一众下人,于是便当先将人都遣了出去,待两位小姐进了屋,又将门关好,自己亲自守在外面。
  “可是出了什么事?”宁宛见凝嫣面有急色,便忙问道。
  “昨日我和我娘进宫了一趟,探望了那新晋的钟昭容。”薛凝嫣便讲起昨日的事情。
  “有什么不妥之处?”宁宛疑惑。
  “那钟昭容,原是因怀了龙子才晋封了昭容。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赏了许多东西,”薛凝嫣说到这里冷笑了一下,“那钟昭容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眼睛恨不能长到脑袋顶上去。就她有身孕,娇贵得不得了。”
  宁宛更奇怪了,钟妙柔是什么性子,几回接触,她们几个姑娘也知道一些,如今就为了这个,值得薛凝嫣这样跑一遭?
  “不过我倒不是说这事,”薛凝嫣坐得离她近些,低声道:“我娘同她说了几句话,我总听着她话里话外,意思她们家要搬来京城了。”
  搬来京城?!
  宁宛一惊。钟家搬来京城,那必须是圣上发了圣旨才行。钟妙柔的父亲是平州知州,无诏是不能离开平州的。如果钟妙柔所言属实,那么圣上要把钟融调回朔京?
  宁宛正自思考,便听薛凝嫣接着道:“宛儿,你目下常在宫中学习,圣上又喜欢你,你能不能……想办法听听圣上的意思……”她顿了一下,似是自己也觉得这个主意太过冒险。
  “我哥哥说,元大哥是男子,不好开口后宫之事,宁宛是女孩子,要好一些……”
  宁宛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嫣表姐,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宁宛叹了口气,复又道:“若我能做什么,我必早便做了,何须一直等着。圣上看着是喜欢我,常召我去宫中读书,可他身边许多聪敏好学的孩子,我又有何特殊……实在无能为力……”
  薛凝嫣听罢,也未恼,她拉起宁宛的手,倒数落起她哥哥薛慕舟了:“都怪我哥,出得这个坏主意。我就说不该让宛儿做,他还偏让我走这一遭,我回去便教训他!”
  薛凝嫣气鼓鼓的,方才还有些凝重的气氛霎时间又活泼起来,宁宛噗嗤笑了出来,说道:“慕舟哥哥也怪可怜的。”
  “他才不可怜!哼,就会使唤妹妹做这做那的。”薛凝嫣又抱怨一句,复而恢复了严肃的神情,说道:“我说真的,宛儿,我去瞧了一回那钟昭容,看她那样子,我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宁宛闻言也点了点头:“我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想了许久,也不得头绪。”
  薛凝嫣拍了拍宁宛的肩:“你也莫要总装着那些旁的事情了,平白累坏了自己。”
  可饶是薛凝嫣留在清萱阁一个上午,同她说了许久话,又安慰了她许久,这一夜,宁宛还是睡得极不安稳。
  她好像梦了许多个纷繁复杂的梦。她好像在无尽的夜里奔跑,时而看见娘亲,时而看见凌远,时而看见嫣表姐,可他们都从她身边经过,却没有一个人伸手拉她一下。
  她又好像梦见自己跌入了冰冷的湖水,看见落音、听雨、婷婷、月悠,她们在湖面同她打招呼,她们那么近,可她谁都摸不着。
  她太累了,瞧不见黎明,只能听见耳畔呼呼刮过的风声。她看着挚友们在眼前,却不能动弹。而她们似从未曾看见过她那般,愈行愈远。
  “修养得如何了?”
  深夜,新封的钟昭容所居的藏玉宫仍亮着灯。建德皇后只着了简单的便装,如今正靠在靠椅上,看着对面床上半坐着的钟昭容。
  “承蒙皇后娘娘抬爱,柔儿惶恐。”钟昭容原想起身行礼,可建德皇后身边的华今又将她扶了回去。
  “钟昭容感觉如何?本宫答应你的,自然都会给你。”建德皇后微笑道。
  “娘娘自然不会骗柔儿。”说起这个,钟妙柔便有些娇羞。
  “不过我让你办的事,你也要悉数都做好了才行。”
  建德皇后仍是微笑着,可钟妙柔却没来由地感到了一丝害怕。她从前以为这位皇后娘娘久居后位,不过是因为其母家是地位尊贵的镇国公府,若是她有那般身份,自也可做那普天下独一无二的凤凰。
  可这半年下来,她已慢慢认识到,皇后娘娘,绝不是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这个女人的每句话,都好像在旁敲侧击说着什么。
  看她久未反应,建德皇后有些不耐烦:“嗯?钟昭容?”
  “娘娘吩咐的事,妾身自当尽力办好。”钟妙柔忙回道。
  又听得建德皇后轻笑了一声:“那本宫就不打扰钟昭容养胎了。明日,还要钟昭容多辛苦一些。”
  言罢,建德皇后起身,华今忙上前扶住她。
  “本宫走了,钟昭容也早点休息吧。怀了身孕,还是要多注意一些。”
  等建德皇后走了,钟妙柔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她看着屋内有些昏暗又摇曳的烛火,一手抚上自己的小腹。
  还有七个月,只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就不用再听那个女人的指画,就能在后宫立足了。


第95章 骤雨(上)
  天阴沉沉的,就像要下雨。明明已经是天亮的时辰,外面还是昏暗一片。
  宁宛推门出去,有些许凉风顺着回廊灌了进来,将廊上挂着的灯笼吹得一阵摇摆。可那风似未起任何作用一般,夏日的闷热和潮腻似比往日更甚。
  而头顶上黑灰色的云,似郁结了心事一般,浓浓地压了下来,让宁宛觉得有些憋气。
  她昨夜没有睡好,醒来时脑子里还能回想起那些混乱的梦里的片段。她隐隐有一种不安,这种不安从昨日听到钟昭容晋封开始就有了。
  是不是又要出什么事了?
  她觉得甚是烦闷,遂取了针线来,想让自己平和一些,还没绣两下,忽然落雪冲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
  宁宛腾地站起来,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更甚了。她没问出了什么事,她脱口便道:“是谁出事了?”
  落雪的声音还有些颤抖:“樊小姐家出事了。奴婢在门上当值的兄弟说,樊家惹怒了圣上,这会已经有官爷往他们家去了。”
  宁宛感觉自己的心倏忽如沉入了湖底一般。梦境里那种真实的冰冷的感觉一阵一阵袭来,让她几欲站立不稳。
  落花在落雪身后进来,瞧见宁宛面色苍白,忙上前扶住她:“小姐怎么了?可是身上不舒服?”
  “可知是为了什么事?”宁宛强行令自己镇定下来,而她有些飘忽的声音仍旧透出她此时的惊讶和一丝害怕。
  过往的事情一一在脑海中浮现,樊家卖了平州的铺子,却卖给了皇后娘娘的表弟陈荣;樊家进贡了今年才新出的四色幻色纱;樊婷婷给她介绍了新来的伙计;樊婷婷说得那句“伴君如伴虎”……
  “街上都在传,说锦绣坊胆大包天以次充好,说是进贡了幻色纱,其实都是破的。触怒了圣上,圣上正要派人彻查,将樊家的人收狱呢。”落雪的声音带了哭腔。
  她跟着小姐见过许多回樊家小姐,那小姑娘没比她们小姐大多少,却是个爽利性子,看着就让人喜欢。如今家里生了这么大变故,还不知要怎么难受呢。
  “幻色纱……”宁宛呢喃着这个名字。
  那幻色纱她曾亲眼见过,确实是一等一的好物,而樊当家也是亲自押送进宫中,又如何会出事?
  宁宛心下一团乱麻,直觉告诉她樊家一定是被陷害的,可她却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任何人。她甚至仅仅只能从落雪那里听来街上的传言,而完全不知圣上是如何生气,又是如何惩罚樊家。
  “楼望楼天。”
  两侍卫闻声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屋子里:“属下听凭小姐吩咐。”
  “楼天,你去查一下事情始末,一定要查清圣上究竟是为何动怒的。楼望,你……”宁宛停顿了一下,“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樊婷婷曾经帮过她许多,可以说,她的两间铺子得以开起来,完全仰仗了樊婷婷的帮忙。而如今樊家有难,不管是出于人情,还是出于她真当樊婷婷是姐妹,她都不能坐视不管。
  况且,樊婷婷同柳听雨是表姐妹,柳大人如今又位居礼部侍郎。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由不得她坐以待毙。
  宁宛忙更衣收拾东西,准备出府去。她要去找薛凝嫣,然后找燕凌远、苏子扬,事出突然,燕凌远和苏子扬有比她们更广的消息来源,必须把大家所得到的消息汇聚到一起,才能堪破这件事情的全部。
  而她才刚出了安竹园,迎面便遇上了恒亲王妃。
  “宛儿这么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儿?”恒亲王妃林氏扶着玉嫆的手,不急不缓地踱步过来。
  宁宛心里虽然惊讶,又对在这里遇到恒亲王妃感到奇怪,可她此时不愿多纠缠,便垂首道:“见过祖母。宛儿因新做了槐花糕,嫣表姐爱吃,故想送到外祖家去。”
  “不过是送个糕点,让下人们去就好了。”
  谁料,林氏竟来了这样一句。宁宛闻言一愣,难道祖母是故意来找她的?并不是碰巧遇见?
  “宛儿想……顺便去找嫣表姐说会话。”宁宛也只不过一个九岁的小姑娘,贪玩些也实属正常,如果林氏不是为了其他事而来,此时也不应再刁难她。
  可宁宛没想到,林氏紧接着说道:“说话?说什么话?是说今日圣上下令彻查锦绣坊,查出证据来,就抄家吗?”
  抄家?!
  惊愕让她一时忘了回话。圣上要抄了樊家?
  究竟是多大的事,能让圣上下令抄家,让已经辉煌了近十年的锦绣坊一夕倾覆?
  林氏见自己的小孙女被吓得愣在了那里,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宛儿不用害怕,只是抄家,圣上没要了樊家的人命。”
  她俯身上前,眼里仍带着丝丝缕缕的厌恶:“宛儿,今日朔京城中来往的官兵很多,你一个世家小姐,还是要减少外出。”
  她说完后,直起身看向自己身后的两个嬷嬷:“四小姐今日精神不太好,安竹园闭门谢客,四小姐在屋中好好休息。”
  林氏说完,那两个嬷嬷便上前来,向宁宛一打手势道:“四小姐,请回房。”
  林氏站在石子路的中央,看着不远处失魂落魄的小姑娘的背影,同身边的玉嫆说道:“我这孙女,可惜没随了她娘的柔弱,却将那骨气学了十分。不自量力。”
  玉嫆立侍一旁,未敢答话。
  林氏又看了一会,直到宁宛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她才迤然转身,仍回她自己的屋子去。
  “圣上,草民所贡之物,均是质量、成色俱佳之物,不敢有半点欺瞒啊……”
  修明殿内,至和帝沉声不语,脸上的怒气却显而易见。他周身似冻了冰般,散发着阵阵寒意。
  福临盛立侍一旁,只敢偷偷看向地上俯首而跪的樊奕,心内有些替他悲凉。
  兢兢业业十余载,创立了锦绣坊的辉煌,更是成为了皇商,虽是商户,可地位却又比旁人高出不少,如今一夕倾覆,来得却如疾风暴雨一般,让人预料不得。
  “哼。”至和帝冷哼了一声,抬手将桌上的一匹纱推了下去。
  那匹幻色纱落到地上滚了两滚,在樊奕的面前展开。
  只见上好的纱,仍旧会由着光源变化,变幻颜色,只是纱面上,时而凌乱的走线以及时不时出现的破洞,昭示了这匹纱已经完全废了。
  樊奕惊愕地瞪着面前的幻色纱,这……这怎么可能?!
  那些纱,他每一匹都亲自查验过,确认无误才会送进宫中,怎么会出现如此大的问题?
  “你送来的那些,每一个都是这样!每一个!”
  至和帝陡然提高的声音,镇得福临盛都是一颤。
  他想起圣上下朝后,在藏玉宫见到这些纱时的样子,还是心有余悸。
  “圣上!草民冤枉!草民以项上人头担保,这些纱在送入宫中时都是完好的,绝无半点瑕疵啊!”
  樊奕感觉到自己后背上冷汗涔涔。他不知道究竟是哪一环出了问题。他做了这么多年皇商,从未出过如此大的事情,是谁要害他呢?
  “朕看你们就是过得□□逸了。”至和帝淡淡地说道。
  樊奕的心却沉了下去。圣上不打算放过他了,不,是不打算放过樊家了。
  “把樊当家送回樊府。”至和帝摆摆手,两个侍卫进来,架起了樊奕。
  “锦绣坊查抄的东西一应收管,凡是樊府人口一律不得踏出府门半步,等大理寺查清此案,一并定罪。”至和帝说完这些话,便起身出了修明殿。
  樊奕回到樊家时,昔日温馨的府院已经面目全非了。
  前来查抄的官兵还在清点一应物品,家里的下人在偏房里被看管起来,而他的妻子乔氏和女儿樊婷婷正在正房之中,瞧见他进来,才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阖府里只剩器物被砸碎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哭声,和官兵走动抬箱子时杂乱的脚步声。
  没有什么比让一个人看着他亲手构筑的一切被毁掉而更令人痛心难受的了。
  至和帝真狠啊。
  樊奕有些踉跄地走到妻女面前,伸出手摸了摸女儿的小脸。
  “爹……”樊婷婷只及喊出这么一句,便泣不成声。
  乔氏搂着她,泪水也不自觉地从眼中溜了出来。
  “是我没用……”
  “老爷,不怪你。”乔氏执起自己夫君的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天要尔倾。”
  是啊,他又怎么能与天作对呢?
  可怜他兢兢业业多年,最后,竟就落得个如此下场吗?甚至连自己为谁所害都不清不楚。
  天光渐渐暗了下去,阴云密布的天空似孕育着一场雨,却一天过去了,仍然没有分毫要降雨的意思。
  宁宛趴在窗边,看着天空渐渐变暗。夜幕悄然降临,阴沉了一天的天空此时更加浓稠,就像她此时纷乱的内心,化不开的愁绪。
  天际,似乎隐隐有雷声传来。
  潮湿而闷热的感觉自外面灌进屋里,让本就烦躁的人更加坐立不安。案台上的灯火心虚地摇晃着,似马上就要熄灭一般。
  楼天自外面进来,因着接连的奔跑和潮热的空气,衣服被汗水浸湿,显出了许多不规则的印记。
  “小姐,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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